第八章萊因之劍
弗蘭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口袋裡還剩下十九個銀幣,前面出現了一家香氣四溢的麵包房,先填飽肚子再說吧,弗蘭邊想邊走了過去。
「年輕人,能把你身後的劍給我看看嗎?」一個裹著長袍的瘦巴老頭出現在他面前。
弗蘭心中苦笑,一把用半塊變質麵包換來的破劍居然會有人欣賞,看來這老頭近視不淺。
「當然可以。」弗蘭畢恭畢敬的將劍雙手奉上,從小媽媽就教導他要尊重長者,無論對方富貴或者寒磣。
老人接過劍的同時眼裡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讚許目光。
「真的是呀……」老頭貪婪的撫摩著和他手一樣粗糙的劍身,「真的是出自米猶達之手的精品啊!」
「米猶達?」
「什麼?你居然不知道米猶達?那這把劍你是怎麼得來的?」
「是從一個侏儒那裡買來的。」
「花了多少錢?」
「半塊硬麵包。」
「什麼?」老頭的眼裡充滿了嫉妒,「這麼好的劍只用了半塊麵包就換來了。米猶達他傻了嗎?」
「好劍??這把劍要多醜有多醜,怎麼會是好劍?」
「你太年輕了……記住!永遠不要只相信眼睛裡看到的,任何事物都存在著明與暗兩個方面,明的一面遊走於人的視線之中,而暗的一面才是事物本質所在,這一面,也只能用暗藏於胸襟的心眼來洞悉。」
「可是這些與這把劍又有什麼關係吶?」
「年輕人,你知道那個賣劍給你的侏儒是誰嗎?他就是鑄劍師霧魔米猶達!」
「米猶達又如何?」
「神請原諒這個孩子的無知吧,因為他太年輕了。孩子,你總該知道兩千多年前人神雜居時代的尼伯龍根指環的傳說吧?」
「好像不知道!」
「傳說在遙遠的人神雜居時代萊因河底有一塊魔力之金,將其融化後鑄成指環就能夠統治世界,但只有對愛情永遠絕望之人才能鑄成這樣的指環。
一天,長相醜陋的侏儒霧魔阿爾貝裡希*尼伯龍根從萊因河底爬上,躲在岩石後偷窺守護萊
因黃金的水仙女在水中嬉戲,他被水仙女在無意中發現了,仙女們對他百般羞辱,嘲弄他的醜陋容貌,自尊心極強的阿爾貝裡希憤怒的對天起誓,發誓他再也不相信任何愛情,永遠不需要愛情的眷顧,然後氣急敗壞的奪走魔金報復仙女。
人們知道他後來用黃金鑄了尼伯龍根指環,並且至今下落不明……
以上就是你們所瞭解的傳說,而很少有人知道他想用剩下的黃金打造出一把充滿靈氣的神劍,而米猶達*尼伯龍根,也就是阿爾貝裡希的玄孫,霧魔的傳人,終於在一千八百年後打造成了這把寶劍,也就是你現在手中的這把劍。」
弗蘭默默聽完,半晌:「那……那為什麼我只用半個麵包就換來了這把劍?」
「世上也有很多人做某種事的目的不是為了錢,有時候,享受過程遠比看到結果更叫人興奮。你見過真正貪錢的人能用上千年的耐心鑄一把劍嗎?米猶達是個可愛又有個性的侏儒,他只想為劍找到一個不嫌棄它的主人,所以故意把劍搞得和自己一樣醜,以愚弄那些只重視外表的虛偽之人!而劍的第一位主人就是一百多年前的聖騎士帕尤拉,據說他是用一隻火雞換來的,看來你比他還會殺價。而帕尤拉死後,萊因之劍又神秘的回到了米猶達的手上,真是一把靈劍!」
「呵呵……」弗蘭笑了笑,「謝謝你講的有趣的故事,不過我只能給你一個銀幣,因為我也是個窮人來著。」
老者呆立在街道上很久,手裡攥著一個光閃閃的銀幣……「他居然把我當成說書的了。」
「您是古魔法師齊格嗎?」伊恩在身後問道,「失蹤了這麼久,原來在這裡呀。」
齊格的臉上猛的抽搐了一下:「你認錯人了。」說罷轉身走開。
「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伊恩的表情困惑,「雖然只是二十年前在魔法學院聽過他的一堂課,但他的聲音我一直無法忘懷,這個我最景仰的人,難道我真的聽錯聲音了……」
叢林的古道上,古魔法師齊格一個人踽踽獨行著:「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有點感動。那個小鬼,我用透視魔法看清了他懷裡揣著的是風之卷,再加上那把萊因之劍,他真的可能就是……算了,這種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已經太老了,什麼傳說的開端,什麼宿命的終結,都不能使我蒼老的血脈再沸騰了……」齊格就這樣喃喃自語著消失在空氣中。
「真是個有趣的老頭,不過他也挺可憐的,希望那一個銀幣能讓他的胃今天好受點。」弗蘭邊走邊想著,卻被迎面飛馳而來幾個騎士撞翻在地……
「小子!發什麼呆呀,不想活拉!」一個騎士扭頭罵道。
西城門口的城牆上,那幾個撞翻弗蘭的騎士正在貼著一張告示之類的紙張。
弗蘭也走上前擠在人群中看著:
玉蘭多魔法王國徵召一百名皇家騎士團預備見習騎士,一經錄用,月祿五十枚銀幣,有意者請……
徵召騎士!弗蘭胸口一陣激動,進入正規部隊訓練,是實現成為偉大騎士的第一部,他正愁沒有機會吶,而且收入也不菲!
……
「你要應徵皇家騎士?」剛才扭頭罵他的那個人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怎麼?不可以嗎?」
「你太瘦小了點吧……要我說。」
「這上面又沒有特別註明不召瘦子!」弗蘭反駁道。
「我就是不給你報名又怎麼樣?!」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是來應徵的,難道還分貴賤等級嗎?」一聲嘹亮的呵斥傳來,排隊應徵的人群突然讓開一條道。人們紛紛議論著。「是王子殿下!」
「殿下親自來視察應徵情況了。」……
「王子殿下千歲!」眾人皆下跪,惟獨弗蘭一個人站在那,好似鶴立雞群。
「混蛋!見了王子還不下跪?」士兵罵道。
「哪個王子?」
「當然是玉蘭多王國王子殿下拉!」
「他在哪?」弗蘭問此話時已經看到了王子,因為這裡只有他們兩個是站著的。
他是一個氣度不凡的美男子,渾身散發著高貴的氣息,卻又不失淡雅的笑容讓人覺得格外和藹親切。
「你不是本國人吧……」王子並沒有生氣,反倒主動問。
「嗯!你是玉蘭多國的王子殿下?」弗蘭微微一躬身,「剛才並不知道,失禮了。」
「你好像應該跪下同我說話吧?」王子說,「因為如果你想加入玉蘭多王國皇家騎士團的話,我們就不像剛才一樣,而是真正的君臣了。」
弗蘭不知為何對這位和藹又不失威嚴王子充滿了好感。
「是的,我很想成為一名騎士!」
「衛兵!替他報上名!」
「是!殿下。」
第九章和神秘人的劍試
招收一百名皇家見習騎士,結果有三千多人報名……
「喂!」負責發放比武資格證的士兵指著一個拄著拐棍的老頭說,「你不可以進去!」
「為什麼,我報了名呀……咳咳……」
「你太老了,現在才想做騎士,以前幹什麼去了……」
「我要做騎士,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咳咳……」
「那……」士兵知道這樣無法說服他,於是丟了一把重劍在他面前,「你能把這劍舉過頭頂我就同意你進去。」
老頭望了望地上的劍:「請問……」
「什麼?」
「這把劍是實心的還是空心的?……咳咳……」
「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有排在老頭後面的弗蘭沒有笑,竟管他也很想笑。
那個士兵揉了揉酸酸的肚子:「劍還有空心的嗎……哈哈……這劍當然是實心的。」
「實心的?我只用空心的劍。」老頭的表情一臉正經,「因為實心的劍太重了……而且你無法將信念注入到實心的劍裡,這樣就無法達到劍人合一的協調境界……」
「哦?那麼麻煩你示範一下怎麼才能把信念注入到劍裡?」士兵用逗逗老頭的語氣問。
「這個嘛,好吧……你的劍太重了,年輕人,」老頭轉身對後面的弗蘭說道,「麻煩你把劍借我一用。」
「哦……」
「謝謝……挺漂亮的樹枝,不過年輕人,我要的是劍。」
「這就是我的劍呀!」弗蘭尷尬的說。
「哦?」老頭的神情沮喪,「我才洗的手,又弄髒了。」他吃力的將劍高舉過頭頂衝向天空大聲念叨著:「我要將信念注入劍身了,神呀!這個時候,請千萬別打雷喲……」
眾人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忽閃,睜開眼時,老頭正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著:「奇怪……奇怪……好奇怪……這把劍裡已經注入了另外一個人的強大的信念,並且牴觸排斥著我的信念……」
「你沒事吧。」弗蘭將老人扶起,替他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不知為何,他覺得老人的手臂非常強健有力。
老人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望著弗蘭,許久,他自言自語著:「想不到也有我都帕西洛用不了的劍……」然後歎息著默默走開了。
人群裡一片訕笑聲。「這個老傢伙可真有趣,呵呵!」「更有趣的是,他居然自稱和劍神都帕西洛同姓,哈哈!」……
就這樣,實際領到比武資格證的經過目測篩選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年齡全部在十六至三十歲之間。他們首先要通過的考驗是到達競技場之前的那條兩面圍牆的很窄的道路,走路誰不會呀,可是這短短一百米的道路上聚集了十幾隻凶悍的獅頭鷹,還有幾個人敢走?
弗蘭親眼看到前幾個進的傢伙很多被血流滿面的被抬了下來,好可怕的畫面!
輪到弗蘭進去了。他嚥了嚥口水,握緊了手中的破劍,心中暗數著:「三……二……
一」然後一頭衝進了通道……
通道裡,幾隻一人來高的獅頭鷹正無聊地啄著自己的翅膀,似乎還未發現弗蘭的到來,難聞的血腥味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噁心,弗蘭屏住呼吸,飛速向前奔跑著……耳邊呼嘯的風聲中夾雜著幾許難聽的嘶鳴,看來,獅頭鷹已經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
弗蘭聽到背後的呼扇聲,他知道,有一個已經接近自己了,隨時可能用尖利的嘴巴刺透自己的後背,直至心臟。弗蘭別跑邊念起那句咒語,他唯一會的咒語。
一陣風向背後刮去,獅頭鷹吃力的呼扇著翅膀,顯然逆風嚴重限制了它的速度……
眼看弗蘭就要到達終點,成功在望,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的跑回頭,撿起一根巨大的羽毛後,才又轉身重新跑向終點,後面那隻獅頭鷹的嘴巴狠狠地紮在剛才羽毛在的地方,地上立即出現一道裂痕,好懸!
最後的一躍(慢動作),弗蘭縱身跳進了競技場,身後的大門隨即彭的一聲被關上!
弗蘭高興的欣賞著手中的巨大羽毛:「回去插在帽子上一定很漂亮……」
最後,在競技場裡聚集了約莫三百來人。
看臺的貴賓席上,坐著四個人,王子殿下,玉蘭多國大元帥彭多薩,首相達西斯還有玉蘭多國唯一的一名聖殿騎士西格維斯。
殘酷的淘汰賽即將開始,諸劍士按抽籤的方式決定自己一對一廝殺的對手,失敗一方將直接被淘汰。這比徵兵嚴格多了,弗蘭心想,不愧是皇家騎士團招兵。
按照規定,為了盡量減少誤傷的概率,參賽著必須穿戴好盔甲,而沒有盔甲的人,會每人發放一件簡易的輕便鎖鏈甲,弗蘭當然沒有自己的盔甲。
當他來到領甲處時,發現發放鎖鏈甲的人居然又是那個和他有過結的騎兵。
「喲!不簡單呀,居然能堅持到競技場,夠走運的,我們還真是有緣呀!」士兵的語氣半帶嘲諷。
誰要和你有緣,你又不是美女!弗蘭心裡罵著。
「真不巧呀,盔甲剛好發完了……」士兵奸詐的一笑,「這樣吧……我給你這個,祝你好運!」
弗蘭接過士兵遞過來的紅紅的薄絲巾,沒好氣的望了望對方,本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對方不就是要氣氣自己嗎?於是弗蘭偏要裝做不在乎的樣子,他主動把紅絲巾繞在手臂上,還不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絕對個性十足!
比試開始。
弗蘭走到競技場中央,他的對手是個渾身套著上等銀甲身材修長的劍士,看裝備就知道兩個人不在一個等級。劍士頭上戴著如面具般的蝙蝠頭盔,顯得格外神秘。
好傢伙!弗蘭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自卑的望瞭望手臂上的紅絲巾,早知不紮了,一定是那傢伙和某個寡婦偷情時拿的,晦氣!在氣勢上,弗蘭已經輸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氣勢可言,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那把破劍,就算有幸能砍到對方身上又會有什麼效果吶?也許回有效果……就是劍斷了。
「呵呵……那個扎紅絲巾的小鬼真有趣……」首相達西斯嘲笑道。
「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上午遇到的人,不知為何,我對他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好像很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可我的的確確又是第一次見到他……」王子這麼一說,達西斯收斂了笑容。
「你怎麼看?」元帥彭多薩低聲問坐在身旁的西格維斯。
「對誰怎麼看?」
「當然是那個扎紅絲巾的小子,你心裡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要看了比試才知道……」西格維斯恭敬的回答道。
「你這個傢伙……總是把想法埋在心裡。」元帥用一種親切的口吻責怪著。
「開始!」
對方將劍豎在胸前是,朝弗蘭微微躬身……
弗蘭不懂什麼騎士的禮節,他只好一樣照著對方的動作躬身,他並沒有把自己醜陋的劍豎在胸前,對方手裡可是昂貴的龍骨劍,而自己……在弗蘭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虛榮心是很強的。
「那個劍士,他戴的是蝙蝠頭盔!」王子叫道。
「真的呀,是可以吸取對方體力的蝙蝠頭盔!」元帥確認道。
「這不公平!」王子說。
「可是我們沒有規定不可以戴這樣的頭盔的……」
……
弗蘭剛躬完身,突然發現對手已經到了跟前。好奸詐!弗蘭邊罵邊本能的用手中的破劍架去。
當)))))弗蘭感到手中一陣酸麻,他睜開為躲避耀眼的火花而閉上的雙眼時,發現對方正持著斷開的龍骨劍一動不動的站著。
果然不能光看外表,弗蘭大喜,因為自己的劍連個缺口都沒有,好機會,趁對方呆立之時,弗蘭挺劍刺去,在即將劈開對方盔甲的一剎那,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呀~~~~~~~~~~!」
「哎?」弗蘭趕緊收住劍。
看臺上。「這聲音是……」王子疑惑的說著。
「公主?!!」其他三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第十章任性的公主
「放開我!」劍士的蝙蝠頭盔被王子強行摘下,一頭烏黑的長髮象瀑布一樣散落開來,美麗的公主臉蛋微紅,是剛劇烈運動過的結果。
「琳達……果然是你!」
「放開我!死凱文!是父王同意的……」
「哦?父王同意你女扮男裝來比武?」
「父王同意不干涉我的私生活!」
「比劍可是件危險的事來著,你就不能像個女孩樣嗎?」
「就是因為危險才喜歡呀……哎呀放開我,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衛兵,當心我砍你們的腦袋!」……
弗蘭看著被四個衛兵架走的公主不禁目瞪口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
「沒關係,這事怎麼能怪你。」凱文王子和藹的說,「恭喜你,你已經正式成為玉蘭多魔法王國皇家騎士團的一員了,喜歡你能成長為一位偉大的騎士,我們國家就是太缺少好的騎士了,所以才被人叫做魔法王國玉蘭多,說實話,我本人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名字,普通魔法師一旦被近身或魔力耗盡就像小羊羔一樣無力反抗敵人的攻擊了,只有各兵種配給協調合理,才能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才不會總被別人欺壓……」王子說到這,眼裡閃現出激動的目光,這位胸懷大志的未來國王,不想永遠做列拜帝國的附庸。
夜晚。見習騎士的兵營裡。弗蘭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了白天的歷險,想起了那個好鬥的公主,想起了故鄉,想起了愛莉,想起了媽媽……是的,媽媽,是否也在想著自己,在睡夢裡眼含淚光的呼喚著兒子的名字,她一個人生活還習慣嗎?再沒有人替他擠牛奶了,弗蘭望著自己的手,這雙懶惰的手,辜負了媽媽的期望。
「不會了,不會再如從前了,時光有如一輛永不停歇的馬車,不能回頭,不堪忍受的人只有中途跳下車結束自己的生命之旅,可我不行,我有著不能逃避的東西,也許稱之為責任更貼切,爸爸的期望,媽媽的牽掛……不!這一切並不能成為努力的動力,只有自己的心,自己那顆想要飛翔的心,不是為了別人,一切的努力只是為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喂!弗蘭是誰?」一個士兵的叫喚打斷了弗蘭的思緒。
「我……什麼事?」
「你出來一下,有人找……哦,記得把劍帶上。」
誰會找我吶?弗蘭覺得奇怪,而且要帶上劍。
兵營門口的大樹下,一個穿著連帽大衣的人正站在那,弗蘭看不清他的樣子,因為對方只露出兩隻眼睛。
「請問是你找我嗎?」
對方沒有回答,只望了弗蘭一眼,然後向遠處走去。弗蘭疑惑了一下,但還是跟了過去。
走了很久,來到一座荒蕪的小山丘上。
「喂!你再不說明來意的話,我可要回去了。」弗蘭終於忍不住了。
對方停下了腳步,除去了外面的大衣……
銀色的月光灑在山丘上,對方的模樣清楚的映入弗蘭的眼簾。
「公主?」
「來吧,繼續白天未完成的決鬥吧,我還沒有輸!」琳達公主抽出一把劍,是另外一把劍,一把更漂亮的劍。不過漂亮又有什麼用吶?
弗蘭怔立了很久,之後,他揉了揉鼻子「哈秋~~」,轉身回去了。
「喂!你居然敢不理我,還沒有人能這麼對我,除了哥哥,回來!」公主追了過去,「好!那我就逼你出劍……」她舉起手中的劍向弗蘭的後背刺去。
鮮紅的血從弗蘭身上流了出來。
「啊?」公主驚呆了,「你這個傻瓜怎麼不躲閃?!」
不是弗蘭不想躲閃,而是不懂劍術的他根本就沒有覺察到公主的劍已經刺來。
弗蘭摸了摸傷口,看了看手上的血跡:「好疼的……幸好刺的不深。」
公主長歎了口氣,默默念著:「……幸好刺的不深……」
撲通!弗蘭突然摔倒在地上。
「刺的不深??」公主急的眼淚直掉,「你快醒醒呀!我不想當殺人犯啊!」
弗蘭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罵了一句:「該死的石頭,絆我一跤。」
「哈啊?」公主這才破涕為笑,「你沒死,太好了……」只笑了一會,她的表情突然一變,雙手叉腰擺出凶巴巴的茶壺造型:「混蛋!居然敢讓本公主為你流淚,膽子不小啊!」
弗蘭還是沒有理睬,繼續往兵營方向走著。
「我要治你的罪!你聽到沒有?」公主才發現眼前這個人和她平時遇到的人完全不同,他從不對自己趨炎附勢,甚至不理不睬,雖然叫人生氣,卻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可能是身邊的人太虛偽了吧,這才是她想要的,不因為自己公主的身份而改變態度,使自己不再感到孤單的態度,可以像平常百姓一樣找個人吵上一架,是公主最大的願望,儘管在常人看來很好笑的願望。
她突然衝到弗蘭的面前,撕破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潔白光滑的肩膀:「你再不理我,我就回去告訴別人你企圖非禮我!」
「公主殿下,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對你來說只是好玩……可對我來說……總之,我是不會和你比劍的。」
「不比劍也行,那你要幫個忙,答應我另外一件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什麼事?」
公主鬼鬼的眨了一下美麗的大眼睛:「和我私奔!」
「什……什麼?」弗蘭差點沒摔倒,他覺得自己眼前的公主一定是個瘋子。
「瞧你大驚小怪的,和騎士私奔向來是公主的專利,我身為一國公主,如果沒做過這樣的事,不是很丟人嗎?」
「喂!那幹嗎選我,要是被抓住了,公主頂多是打幾下屁股,關幾天禁閉,而騎士卻要被剁成肉泥的!」
「因為你是哥哥的騎士中唯一長的還可以的呀,和醜八怪私奔,跑起來也會覺得沒勁的。我都不嫌棄你是個見習騎士,難道說我長的不夠漂亮?還是你要求太高?」
「我不是這個意思,哪有強迫人私奔的呀,這種事是要兩情相悅的。」
「啊??難道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公主的表情狡猾起來。
「什……什麼呀!」弗蘭滿臉通紅。
「哦?真的呀,她有我漂亮嗎?」
「喂!」弗蘭突然醒悟過來,「這事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小氣鬼,問問而已嘛。」公主嘟囔起可愛的小嘴,「不私奔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做我的朋友,放心,不是男朋友拉。」
「公主也需要朋友?」
「公主需要真正的朋友,不說謊的朋友!」
「我該回去了……」
「再多聊一會總可以吧,看在我為你撕破最心愛的衣服的份上?」
……
小山丘上,兩個少年坐著的背影,還有天空上的月亮,構成了一幅夢幻般的畫卷。
遠處。伊恩再次撥動琴弦,唱起那首歌:「……徘徊在心靈深處的孤獨呀,像一把無情的利刃在我的胸膛穿梭遊走……
……只是有時候,流淚比流血更叫人痛楚,當初愛的暖風撩開少年心動的羅帳……
……我能看見那必定哭泣的結局,正在不遠處偷偷張望,伺機撲上,狠狠咬住不放……
……請不要忘記那道愛情的傷痕,在你失落的時候……
……請不要忘記那道愛情的傷痕,在你榮耀的時候……
……請不要忘記那道愛情的傷痕,在你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因為她,曾經為你付出過青春……當你愛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
歲月改變的容顏下的那顆為你跳動的心呀,是無法改變的……
那曾經擁有的浪漫的夜晚,將會在誰的心田永駐,又會在誰的心田漸漸消失褪去……
請忘記那道愛情的傷痕,當對方的心在另一條愛河裡蕩漾時……」
第十一章又要值夜班
一年後。
玉蘭多王國都城卡斯比亞城東的練兵場上。人頭攢動……
司儀:「……激動人心的第七屆國王杯見習騎士選拔大賽總決賽就要開始了。尊敬的國王陛下,王后以及王子、公主殿下,列位將軍大臣,還有所有在場的士兵和王都的居民們,這次選拔大賽的冠軍將直接提拔進玉蘭多皇家騎士團中最精銳的由聖騎士西格維斯大人統率的玫瑰騎士團……」
「唔~~」人群一陣驚歎,能夠進入西格維斯的玫瑰騎士團,不僅代表著普通騎士的最高榮譽,更有著令人垂涎的二十枚金幣高額月祿。
「隊長,別被那傢伙的肌肉嚇著,他其實很笨拙。只要充分運用你的智慧,還是有機會打敗他的。」
「謝謝……」弗蘭朝鼓勵他的士兵苦笑了一下,心裡重複了一遍「還是有機會打敗他的……」看來連他的屬下都不看好自己。屬下?恩!沒錯,弗蘭現在已經是見習騎士營第七小分隊的隊長了,雖然只能管小小的二十個人,好歹也算是個官,至少自己的臭襪子用不著親自洗了。
弗蘭的對手是見習兵營中很有名氣的「魔鬼」索塔,之所以有魔鬼這個稱號,不僅僅因為他長的很醜,還有那兩米的身高和三百多斤的體重,更可怕的是,就這樣,他渾身的脂肪還不到百分之一,儼然一座鐵塔!
當)))))比賽正式開始!人群開始歡呼沸騰起來。
而場下。弗蘭的幾個屬下正在交頭接耳著。「嘿!你說我們的頭勝算有多少?」
「說實話,雖然弗蘭也算厲害,但只是和我們相比而已,,那個索塔,我曾經親眼看見他用拳頭砸碎一塊大石頭!」
「哇!那我們的頭豈不是凶多吉少?」
「才不是!應該是凶多吉無才對!」
……
「下注了!下注了!」……
「喂!我要下注!我押十個銀幣在索塔身上!」……
「我也是!」「我也一樣!」……
「喂!你們太不像話了吧,居然不支持自己的隊長?哼!我偏不信邪,我押弗蘭贏!」
「哇!你好夠義氣!準備押多少啊?」「一個銅幣!」……眾人皆倒。
「然後再押二十個銀幣賭索塔贏!」爬起來快的人再次摔倒。
場地中央,弗蘭和索塔對峙著。弗蘭的臂膀上還綁著那條紅絲巾,自從那次和公主的劍試以後,他一直習慣性的將紅巾紮在臂膀上,所以在見習騎士營中弗蘭也有著紅巾騎士的美名。
弗蘭仰視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索塔,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嗨!我……我叫弗蘭,早就聽說你的大名,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結識,今天終於可以認識你了……」弗蘭之所以這麼客氣,是指望對方出手揍他時能輕點。
可索塔似乎並不領情:「少廢話!小子,我要把你打得和我一樣醜!」
看臺的貴賓席上,公主激動的望著弗蘭,揮舞著粉拳:「加油耶!」
「嗯?」老國王扭頭望向公主。
「哈啊?」公主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低下頭,不自然的揉捏著手中的絲帕……
「我要出拳了,你可睜大眼睛喲!」索塔如西瓜般碩大的拳頭砸向弗蘭。
經過了一年多的兵旅生涯的磨礪,弗蘭發現自己還是有點格鬥天賦的,可能是受老爸的遺傳吧。
這傢伙,雖然拳頭力量很大,但速度一般,不過只要吃到一拳足以讓我趴下,好在索塔是個有勇無謀的笨蛋,看來要冒險先耗掉他一大半體力才行。弗蘭心想,於是他並不急於反擊,只是一拳拳的躲閃著,有幾次差點被擊中,連自己也嚇了一身冷汗。
看臺上的首相達西斯訕笑著:「那個紅綢巾小子好像只有招架之力呀。」
聖騎士西格維斯坐在他旁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這傢伙,臉是鐵板刻的嗎?」達西斯偷偷望了一眼西格維斯。
「啊?呀!!」急噪的索塔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地砸空在地上,頓時陷出一個小坑。
呼~~~弗蘭望著地上的坑悄悄舒了口氣,轉而對索塔說:「好傢伙!比賽過後麻煩你自己把它填平哦!」
「喔~~~~~」這招刺激果然奏效,索塔火冒三丈地抄起了武器架上的鏈條錘……
弗蘭大喜,心想等很久了,於是也取下自己那把外表醜陋的劍。一年來,他已經淺淺掌握了不少風之卷裡的咒語,並將其中一句與劍招相配合,還取名叫「旋風劍」。
「旋風劍!」弗蘭高喊著刺向對方……
「哈哈哈……」人群一陣狂笑。「好爛的名字,和他的劍一樣爛……」
索塔顯然沒有把對方的小細劍放在眼裡,在劍與錘相互撞擊的一剎那,火花四射,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氣流從錘子一直注入自己的身體,「啊……」
人們仰起頭,看著索塔的鏈條錘在空中忽悠忽悠的晃著,然後噌的一聲墜落在地上。
「真是不可思議!」「天吶,那小子居然打敗了魔鬼索塔!」……
「什麼?怎麼會這樣?」索塔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捏著自己發麻的右手,似乎還未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弗蘭收起劍,走過去友好的向索塔伸出右手。索塔先是一楞,然後嘴角微微一笑,也伸出了手。可是他太重了,弗蘭非但沒拉起他,自己也一屁股摔了下來。「啊哈哈哈……」兩人發出會心的笑聲。「我輸了。」索塔笑著說。
人群傳來一片讚許的掌聲……
「好哎!耶!太棒了!」琳達公主激動地抱起老國王親了又親……「哎呀!父王你的鬍子好刺人……」
一旁的凱文王子驚訝的望著妹妹:「這丫頭,難道說……可是弗蘭那小子真的很神奇,短短一年時間,居然進步的那麼快,也許,他真的會成為我盼望的那個人……」
人群中,伊恩慢慢走了出來,喃喃自語著:「恩……看來是時候教他點真正的本領了。」
夜晚的兵營裡,弗蘭的幾個手下正為白天輸掉的錢痛苦著,更痛苦的是還要再湊錢出來到王都最貴的銀月酒吧替老大慶祝,此時的他們已經相擁而泣,淚流成河。
公咚……弗蘭推開門興奮的走了進來:「怎麼樣?準備好了嗎?出發吧……姨?你們怎麼都哭了?」
「頭……我們是替你高興的流淚呀……555……」
「弗蘭小隊長!」外邊有士兵叫著。
「什麼事?」
「公主寢宮值班的士兵今天感冒了,公主說怕被傳染上,所以要你去替換他值班!」
「什麼?」弗蘭差點沒吐血,他知道,這是公主搞的鬼,替她站崗的士兵幾乎把所有除絕症、性病之外的病得遍了……
「真可惜!」弗蘭其中一個手下故做遺憾狀,「本來我是要點最好的紅酒替老大慶祝的……」
「我也是,我本來準備買一整只烤乳豬的!」另一個也說。
「我本來準備喊最貴的小姐來陪酒的!」……
這幫傢伙深知吹牛不報稅的道理。
公主的寢宮內。
「弗蘭你來拉!恩呵……」
「公主殿下!」弗蘭行了禮,眼睛裡卻投射出憤怒的目光。在玉蘭多王國恐怕只有他敢這麼對公主。
「弗蘭我準備了一件禮物給你!慶祝你今天的勝利!」
「禮物?」弗蘭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麼樣?恩呵……」公主遞上一件衣服。
「幹嗎給我條褲子?」
「討厭!明明是人家親手做的上衣!」
「上衣?」弗蘭掂量在手裡怎麼看也覺得是條褲子。
「不要拉倒!」公主一把奪回「褲子」。「那……給你這個!」
「幹嗎又給我一塊黑木炭?」
「討厭的弗蘭!你睜大狗眼,明明就是一塊香噴噴的麵包嘛,我親自跑到廚房替你烤的。」公主伸出右手食指,「喏~~為了它,我都被燙成重傷了。」
弗蘭仔細在公主光潔的玉手上辨認了一番,終於找到了一個芝麻大小的水疱。重傷??
弗蘭假裝接過了公主的麵包,他早已經打算好,王宮的護城河裡一年來他已經填了不少公主替他做的東西,不是自己沒修養不領情,而是公主的手藝實在是……
我可不想得癌症!弗蘭手執枯麵包心裡想著。
「我送了你那麼多東西,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呀?」公主問。
「??」
「KISS好嗎?」公主突然說。
「哎??」弗蘭本能地退了一步。
「你不要嗎?我可是初吻哦!」公主逼近一步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少來!弗蘭在心裡叫道:早給了你養的那些貓貓狗狗了。
這時。「王子殿下駕到!」寢宮外面的衛兵叫道。
……
「怎麼又是你值班?」凱文王子剛要走進公主的房間卻看到了弗蘭。
「是啊,殿下!」弗蘭苦笑著,「我正準備打申請請求漲點夜班費。」
第十二章噩夢的守護神
第二天下午。玫瑰騎士團接待處。
「新進騎士弗蘭前來報到!」
「你先在旁邊等會。」說話的是一個金髮士官,約莫三十歲不到,他就是西格維斯的助手騎士團第一副官卡夫。
卡夫之所以叫弗蘭等一下,是因為他正在審問一位犯了軍令的士兵。
「你前天晚上去了哪?」
「美唇酒吧……」士兵顫抖著答道。
「在那裡幹了什麼?」
「就喝了點酒而已……」
「就喝了點酒嗎?」
「……還……還嫖了會妓……」
「沒了嗎?恩?」
「嫖完之後還賴了點帳……」
「僅此而已嗎?」
「賴帳之後,店主扯破了我的衣角,於是我就弄斷了他的肋骨……」
乓))))卡夫激動的一拍桌子:「夜晚買醉不歸,影響極壞!擅自嫖妓,萬一把性病帶回軍營怎麼辦?還敢賴帳,你以為你是我嗎?居然打傷了柔弱的店主,為什麼不打死扔到找不到的地方,害得他現在來索要巨額賠償!」
弗蘭在旁邊聽了差點沒昏過去。
「來人啊,拖出去梟首示眾!」
「長官饒命呀,我下次不敢了!」……
卡夫用手整了整衣領,低聲自語著:「嗎的!昨天晚上就送了二十枚金幣的賄賂還指望老子不殺你?才怪!」
「你是新來的那個見習騎士狀元秀弗蘭?」
「是的長官!我來見西格維斯將軍。」
「將軍陪國王狩獵去了,見我也一樣。」卡夫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望了望對方,心裡恨恨罵道:就因為這小子的到來,我在玫瑰騎士團第一美男的稱號就要拱手讓人了,得想辦法整整他才解氣。於是說:「昨天的比賽我也去看了,你取勝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弗蘭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官場的氣氛。
「要知道,你在見習騎士中也許算是佼佼者,可來到王國最精銳的玫瑰騎士團,至多只能算是中下的水平。」
「我知道,所以我會加倍努力的!」
這小子,圓滑的很,居然找不到他的茬。卡夫心想,跟這樣的人共事,以後可馬虎不得。
「卡夫大人!出事了!」一個士兵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怪叫什麼?要保持士兵應有冷靜風度!」卡夫呵斥道。
「你老婆和別人私奔了……」
「啊?!!」卡夫怪叫兼大跳了起來,全然失去了軍人應有的風度。
回到宿舍,弗蘭長舒了一口氣,想不到玫瑰騎士團裡居然有這樣的人渣?還當上了第一副官,看來那個聖騎士西格維斯也不怎麼樣嘛。想到這,弗蘭完全沒有了加入騎士團的興奮感。
「第七小分隊的弗蘭隊長在嗎?」
「是誰?」弗蘭來到門口,是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傳令兵。
「你是弗蘭隊長?」
「是的。」
「奉卡夫副官的命令,請你立即率領手下到王都北面的禁斷山谷,那裡發現有魔物出現,剿清魔物後去卡夫大人那回復一下!」
「請問……還有哪個小隊同我們一起去?」
「沒了,好像就派了你們一支。」
禁斷山谷。
「該死的荊棘,劃的我渾身是傷……」一個士兵埋怨道。
「弗蘭老大,還以為你進了玫瑰騎士團我們也跟著沾光吶,沒想到第一天就碰到這麼倒霉的差事。」
「也許是在考驗我的指揮能力吧。」弗蘭說。
「我看不像,一定是你沒有賄賂那個第一副官卡夫吧。」
「什麼意思?」
「啊?難道你真的沒有?完了,你知道卡夫是什麼人嗎?他是首相達西斯的小舅子,連西格維斯都拿他沒辦法,聽說這傢伙腐敗成性,只是仗著有首相替他撐腰,沒有人敢動他。」
「哦……是這樣嗎?難怪……」弗蘭意識到這次的任務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
玫瑰騎士團的會議室內。
「胡來!」西格維斯沖卡夫大聲呵斥著,「你以為禁斷山谷是什麼地方?說進就進的嗎?卡夫你這回做的太過分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常聽說去那的樵夫被咬死之類的事,以為只是些怪獸之類的東西,要不我現在再派人去增援……」
「不用了,我不想損失更多的人。」西格維斯咬了咬嘴唇,他想起了年輕時誤入山谷的事,那次經歷他永遠也不會忘懷,整整三百人的正規軍,只有他一個人活著走了出來,而自己背上的那條一尺來長的傷疤這輩子注定要和自己心裡的那道陰影一樣永遠消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