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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樓(美嬌娘之三)》第4章
第三章

  黃金樓,京城裡知名的當鋪,坐落於熙攘的城中。

  能容納十人一次進出的大門後方設置了一座極大的屏風,遮蔽了店外來往路人的目光,裡頭高置的櫃檯前有幾名客人正在典當物品,另有夥計將前來贖回物品的典當者領進後頭的取贖處。

  店後頭是多層的樓房,完全是為當鋪這門特殊的行業所設計,除了存放典當品外,也方便人員躲避逃難。

  建築後方有黃石假山、水池、小橋造景,走過兩側山石、林木夾峙的曲徑之後,便是黃金樓的主院。

  這兒是閒雜人等禁止進入,專供店主使用的院落。

  「小姐。」金子手端著托盤,推開門扉進屋。

  映夏托腮趴在帳冊上,一臉懊惱地盯著丫鬟將茶和糕點擺放在桌上。

  她指著其中一盤艷紅的果子問:「這是什麼?」

  金子將那盤裝著一顆顆圓潤紅艷的小果子推到映夏面前。

  「這是君實少爺吩咐的,說是從夷人那兒購得的果子,想讓小姐嘗嘗鮮。」

  映夏的纖指捏在小巧果子的蒂上,左右轉動著,一雙柳眉卻蹙起,彷彿正不高興什麼。

  「小姐不嘗嘗嗎?」那果子晶瑩剔透,光看就知道它有多麼飽滿多汁。

  映夏隨口應了聲,視線停駐在那把從不離身的扇子上。

  這把扇子,是兩人初次見面時柳君實送給她的,也是在那晚決定了兩人的婚事。

  青蔥十指緩緩將扇子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首詩。兒時的她不知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待她漸漸長大了,習得更多的字句,這才明白詩中之意。

  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

  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

  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

  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

  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詩是柳君實親手提上的,他也對她說出這把扇子的意義,當年天真幼稚的她為了得到這把扇子,向爹哭鬧著要成為柳君實的妻子。

  也許是柳君實長她兩歲,所以總是對她溫柔體貼,疼著她,寵著她,見著什麼稀奇玩意兒便替她搜羅,夏日托人送來驅蟲香藥,哪怕楚府裡常年都會備著這些香藥;冬日裡送來一箱又一箱的千金裘,裡頭她尤愛一件滾著白狐毛的翠雲裘,此外,他還送給她數不清新奇又貴重的禮物。

  但,這樣的疼惜對待就是喜愛嗎?

  他也會像她一樣,在面對她時心跳加速,身子像被火燒著、燙著,疼得連自己都不敢觸碰肌膚,呼吸緊促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洩漏了感情嗎?

  映夏雙眉倏地攏緊,搖了搖頭。

  不,他肯定不會這樣,否則在知曉有人上她家提親時,他臉上必定有著不悅或在意。

  難道他只將她當成妹妹般疼愛,而不是未婚妻子?

  思及此,映夏的粉顏不禁垮了下來。

  是呀,這樁婚姻,代表的是兩家以及與兩家相關的勢力結合,兩家的老爺當然樂見其成,從小受到父親嚴格教導的柳君實更不可能拒絕父親的安排。

  但她心裡所想的卻不是柳楚兩家的利益。

  望著眼前碟子裡鮮艷欲滴的小果子,兒時的一段記憶驀然躍入腦海。

  她想的一直只有他,就他一個人。

  猶記得小時有次她想吃荔枝,但剝殼剝得滿手湯汁,見狀,他體貼地替她剝荔枝殼,卻剝得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她這才注意到他纏滿了緞布的十指。

  她追問後才得知,柳老爺是以如何殘忍的方式教導兒子,讓小小的孩子不問斷地撥算盤,將家裡所有商行近年的帳冊全算過一遍,只為了讓他盡早熟悉家裡的生意,緞布下的手指指尖佈滿了令人心疼的傷痕,舊傷未癒,新傷又添,從未好過。

  而柳君實卻忍著疼,吃力地想替她剝荔枝的殼……在那一刻,映夏感覺到整個心窩都是甜如蜜的滋味。

  也在那一刻,她心跳紊亂,臉頰、身子、全熱得不像話。

  光是回憶那時的景況,映夏一顆心又開始狂跳,臉頰發燙,她立即坐直身子,猛力搖頭,想降低臉頰上的熱度。

  拿起一顆果子放進嘴裡一咬,甜酸適中帶著濃郁香氣的汁液流了出來,融化在她嘴裡,滋味甜美得教她不由得驚呼出聲。

  「好甜!」她雀躍地看向金子,立即展現出生意人的本性。「這是什麼果子?讓人進一些好招待貴客,這麼一來,店裡的客人必定會更多。」

  「我也不曉得這是什麼果子……」

  「紅果子是三嶼特有的產物,數量稀少珍貴,若你想買來款酒待顧客,我認為過於奢侈,而且想買還不見得買得著。」

  柳君實清朗的聲音倏然在門邊響起,他邁過門檻進入屋裡,俊美的臉上仍是令人舒服的熟悉微笑。

  金子見著來人,便立即笑著退下。

  柳君實在映夏身側坐下,故意貼緊了她的身子瞧著攤在桌上的帳冊。

  「算帳呀?」

  「嗯。」

  「需要我幫忙嗎?」他將帳冊轉向自己,「算帳的事,沒人比我還熟稔,無需片刻便能算完這本帳……」他突然停止說話,看著他的手被映夏握著。

  「為什麼指頭上的傷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她憂心地看著他指尖上的褐色傷痂,「你手都沒好還想再撥算盤,難道王伯還是不停讓你撥算盤算帳嗎?」

  「各商號每日的帳不少,我已習慣了,這點傷不礙事。」

  「怎會不礙事?若痂不小心掀開,繼續流血,永遠也好不了,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心疼地起身,想取來藥瓶替他上藥。

  柳君實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進懷中。

  「你擔心我?」

  「我當然擔心呀,你這手指長年不愈,只怕傷勢會越來越嚴重,哪天萬一手指不能動了怎麼辦?」

  柳君實低頭凝視懷中的人兒,眼中流露出對她的憐愛與寵溺,在他心中,她已佔有極重的份量。

  撫摸她泛著嫣紅色澤的柔頰,拇指滑過她飽滿的唇瓣,一切的一切都教他愛不釋手,他無法想像萬一有一天失去了她,他將會如何。

  光是想像她柔軟馨香的身子讓別的男人撫摸,他的心便痛得像被人狠狠擰住。

  抬起她的下巴,柳君實的雙眸裡多了複雜的情緒。

  「你真會對別的男人傾心嗎?在你這麼擔心我的時候,你的心還有地方容納別人嗎?」

  這驀然拋來的問題教映夏措手不及,一時半刻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伸臂取來一顆紅果子餵入她唇裡,她只好呆呆地咀嚼著。

  「別的男人能像我這般寵你嗎?總是交代出海的商船帶回異寶珍玩送給你,能買來數量極少,比黃金還貴重的紅果子讓你嘗鮮嗎?」他再取來一顆果子送進她唇中。

  映夏愣愣地搖頭,視線全然讓他鎖住。

  她呆愣的模樣惹來他一聲失笑,隨即趁她來不及反應之際,含住她的唇親吻。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她整個人僵住,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在眼前放大的柳君實,感覺著他的唇貼在她唇上的觸感,鼻端滿是他身上的氣息。

  柳家莊的商船以珍貴的楠木為骨幹,整個船廠亦充滿楠木的馨香,而他每日必須上船廠巡視,所以身上總會有楠木的味道,她十分熟悉。

  「乖,閉上眼。」

  映夏沒有多想,乖順地閉上了眼。

  從小到大,她總是聽從他的話,因為她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疼寵她。

  柳君實吮吻的力道變得更強烈,這一吻也逐漸加深,摟抱在她腰間的粗壯臂膀輕鬆地將她嬌小的身子筘制在懷中。

  她的身子柔軟極了,唇間滲著紅果子甜美的香氣,像是上了層糖霜的八珍糕。他的舌靈巧地將含在她齒舌間的果子勾進他嘴裡,細細品味沾著她蜜津的果子所散發出的滋味。

  「你好香,好甜。」他的唇離開了她的,雙眸中燃著熊熊烈火,赤裸地燒紅了她的雙頰。「好甜的紅果子,滋味真不錯。」

  「為什麼要吻我?」

  映夏低頭嬌羞的模樣惹得他渾身像著了火般,忍不住再度親吻她,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才離開她的唇。

  他多想嘗逼她身上的美味,將許多年來的渴望在今日一次饜足!

  忍著胸口狂燃的烈火,柳君實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掌心裡盈握的軟嫩觸威教他的理智幾乎潰散。

  「因為你是我來過門的妻子,我有權利這麼做。」

  映夏揪緊他的衣襟,纖指因為過快的心跳而微微顫抖,「就只因為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不是因為我長得比小時候好看了嗎?」

  「當然,你確實比兒時美麗,但對我來說,這不是我喜愛你的原因,你小時候白胖如饅頭時,我也喜歡你呀。」

  「那你喜歡我什麼?」

  「我喜歡你小時候的天真可愛,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很是可口。」柳君實的唇輕觸她的,幽幽地低語,意圖勾引她主動獻上紅唇。「我也喜歡你現在的嫵媚柔順,美麗的容顏,更喜歡疼寵你的感覺。」

  「那、那……如、如果我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還會這麼疼寵我嗎?」

  她隨口問,一顆心早已被他挑逗得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柳君實卻倏地沉默不語。

  她不解地瞅著他。「實哥哥?」

  柳君實的臉上多了為難,聲音裡不帶感情。

  「如果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很難有理由再命商行裡的商船帶回異邦之物送你。」瞧她蒼白著臉有些慌亂地看著他,他揚起唇角故意道:「畢竟這樣的溺愛應該專屬於我的妻子,不是嗎?」

  ***

  京城,天下首善之處,全國商貿的匯聚之地,各州的商賈以鄉誼為紐帶,在此大興會館,以此來與同業互通信息、減少摩擦、協調糾紛,並凝聚同鄉旅人的情誼。此時,寸上寸金的京城裡,有一塊地正預備大興土木,建造會館。

  柳君實正隨著父親與建造屋舍的師傅商討著會館的格局。

  其實會館的建圖已繪製完成,但柳老爺特別看重京城這塊天子腳下的寶地,希望能將家業擴展至京城來。

  「君實,你有什麼建議嗎?」

  柳君實望著這塊地的一角,有棵黃爐樹一側倚著牌樓,但大半樹幹卻橫進空地裡,枝葉茂盛。

  「陳師傅,我希望能將那棵樹移植到戲台旁。」

  「移植至戲台旁啊,行,我會命人在砌牆前這麼做。」

  柳老爺也跟著看向牌樓,恰巧有幾頂轎子正從牌樓下走過,似乎正趕著去什麼地方。

  看著那些轎子,柳老爺眸中閃現一抹光亮。依轎子的樣式與精細的作工,坐在裡頭的人應該非富即貴。

  「陳師傅,那條路是通往何處?」

  聞言,陳師傅佈滿皺紋的老臉上立刻揚起笑,笑容與聲音裡多了些調侃。

  「那是通往城郊的捷徑,往那兒去的轎子只有一個目的地——卷珠簾。」

  「卷珠簾?」

  「到那兒去的人非富即貴,大多是朝廷要員,可不是咱們這些尋常百姓能去的地方。」

  微瞇的雙眸更形深幽,無意間透露出柳老爺深沉的思緒。

  「卷珠簾是什麼地方?」

  「青樓。但您可別瞧那卷珠簾是青樓,它可不似一般尋常的妓院,裡頭的姑娘們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樣貌艷冠群芳,國色天香,若真要論起,宮裡的妃子們恐怕還沒有卷珠簾裡的姑娘美呢……咦?」見柳老爺一臉吃驚,陳師傅不由得睜大眼睛,「柳老爺不是與楚家結為兒女親家嗎?怎不知卷珠簾也是楚家的生意之一呀?」

  見又有一頂華麗的轎子從牌樓下走過,柳老爺不禁往前走了幾步,直盯著轎子前去的方向,許久不語。

  陳師傅以為他是鄙夷卷珠簾,忍不住替卷珠簾多說幾句好話。

  「卷珠簾裡的姑娘多是賣藝不賣身,甚至有只賣一張絕艷容貌的姑娘,這些個朝廷要員到那兒去無非是找個地方交換消息,得個身心解脫罷了。」陳師傅壓低聲音好心地告知,「您可別瞧那地方,在那兒待上一晚,見到的高宮可比您在京城裡走跑一年能見到面的官員還多。」

  而柳君實卻是太清楚父親將手背在身後的這個姿勢,這表示父親正算計著什麼。

  「爹?」他凜著臉喚了聲。

  柳老爺的嘴角噙著笑。

  確實,若能與這些朝中要員攀上關係,對柳家的生意往京城發展只有百利而無一書。

  近來,朝廷指派到任的市舶司提舉,常以皇上指派到任為由,口銜御旨,在發放出洋公據上刁難各商號,原先的劉大人權力早已被架空,船運的生意因此變得窒礙難行。

  柳老爺也嘗試過送銀兩賄賂,卻養大了那些人的胃口,若能與奉旨回京的布政使拉攏關係,對其下屬施壓,那麼那些因為公據發放緩慢而堆積如山的待出商貨便能順利運出海。

  柳老爺看著那些絡繹不絕的轎子,連眼眉都笑彎了。

  看來他得改弦更張,另謀良策才是。

  「陳師傅;你說,卷珠簾是楚家經營的生意,那麼便是楚老爺親自執掌囉?」那樣的地方總不會讓女兒們接手吧?

  陳師傅左瞧瞧,右瞧瞧,彷彿生怕讓人聽見了,傾身靠在柳老爺身側小聲地道:「聽說實際經營的是楚家三小姐。」

  「喔?是映秋?」柳老爺眉尾一揚,一臉饒富興味的表情。

  父親的神情讓站在一旁的柳君實背脊沒來由地發涼,俊眸不禁冷斂。

  ***

  夜色像渲染了墨水的紙張,一輪明月忽明忽暗地躲在其中,入夜後的空氣中多了些許涼意,熱鬧了一整日的當鋪此時終於得到平靜,店裡的人忙完自個兒的事後也紛紛歇息了,只剩映夏仍醒著。

  伸手拉拉肩上披掛的繡襦,她將最後一筆項目填入當譜裡,這才寫完今日的典當物。

  這幾日,阮夫人派人送當的次數多了,也許是阮尚書上卷珠簾找湘蘭的次數太頻繁,惹惱了阮夫人,阮夫人又只能氣在心裡,只好打雀牌來消氣。

  曾有人說,打雀牌最忌心浮氣躁,一旦心不定,睛不明,那顆腦袋是怎麼使都無法將一手牌湊齊。

  映夏合上簿冊,深呼吸一口夜裡涼爽的氣息,視線移向略微開啟的窗子,外頭寂靜得只剩遠遠傳來的打更聲。

  這幾日店裡忙,出質與贖當的人不少,待處理的事也跟著增多,她只好睡在黃金樓二樓的廂房,沒有回府裡去。

  望著隱約露面的月兒,映夏忍不住歎息。

  「已有好些時日沒見著實哥哥了。」

  她忙,柳君實比她更忙。

  金子告訴她,會館的興建出了點問題,從長白山上砍伐來作為樑柱的原木此刻讓官衙扣住,他與柳老爺成天為了這件事跑了幾處官衙斡旋,希望能讓官府盡快放行,映秋似乎在這件事上幫了不少忙。

  她倒杯茶喝了口,半個時辰前還是熱的茶,現在早已涼透,可見今晚確實比平時涼爽些。

  映夏索性擱下杯子,起身離開桌前住床鋪走去,打算歇息。

  她伸手想拉下肩上的繡孺,忽聞門外傳來些許細微的聲響,她立即警戒地盯著合緊的門扉。

  「什麼人?」

  半晌後,傳來一道低抑的嗓音。

  「是我。」

  映夏吃驚地連忙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柳君實微醺的臉龐。

  「實哥哥,你怎麼在這個時候……」

  她話未說完,便讓一陣蠻力拉了過去,嬌軟的身子撞上他硬實的身軀。

  他強壯的臂膀像螃蟹的蝥般將她緊緊箝抱住,密實的摟抱裡透著一絲慌懼,好似她會飛走一般。

  「你、你怎麼了?」

  柳君實噤聲不語,頭埋進她的肩窩,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極為沉重,讓人微暈的氣息在她鼻端飄散,她蹙眉不解。

  「你喝了酒?」

  映夏記憶中的他是不好飲酒的,有時必須隨著柳老爺赴宴應酬,他也總是淺酌幾口,從不會像現在這般,渾身上下帶著濃濃的酒氣,身子也因為微醺而發燙。

  他不語,抱在她腰間的雙臂卻收得更緊,她幾乎陷在他身體裡,而他的恐懼也感染了她,令她不免慌張了起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柳君實深深地呼吸,雙臂稍鬆了開來,但仍摟抱著她。

  「是,我喝了酒。」他微將臉側靠在她頸項旁,努力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近來朝廷派至市舶司的提舉惡意刁難商船的公據,柳家莊的船運因此受到很大的影響,貨倉裡堆滿了準備運出海的商貨,我們一直試著以各種方式解決,爹希望能從市舶司的直屬上司布政使下手,希望透過布政使向市舶司施壓,今夜便是為了這件事宴請布政使。」

  思及晚上款待官員的宴會,他無奈地輕吁了口氣。

  「不過沒想到,映秋與朝廷要員的關係竟是這般密切,不止請動布政使,甚至跳過巡撫等官,直接請來工部尚書,布政使一見到尚書大人,便直呼這事兒他擱在心上了,待回去之後必定對提舉嚴厲訓斥,今夜即命人透過驛站,快速將公文驛遞到泉州市舶司提舉手中,讓他快速核發柳家商船的出海公據,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是嗎?解決了是好事呀,只是難為了你,不愛飲酒卻得陪著喝得這般醉醺醺。」映夏整個人靠在他懷裡,任由他抱著。

  「是好事嗎?」從她頸旁傳來他反問的聲音,悶悶地帶著點掙扎。

  「難道不是?」映夏輕輕推開他的胸膛,直視著他,卻不見他臉上有喜悅之色。「卷珠簾裡貴客如雲,映秋替你們穿針引線不算難事,幸好能幫得上忙,你爹終於解決了一樁煩心的事呀,怎麼見你不甚開心呢?」

  柳君實伸掌至她頸後托住,額頭抵碰著她的,無助地低喃。

  「怎能稱得上是好事……怎能……」

  「怎麼不是呢?」

  看著映夏毫無心機的單純表情,柳君實痛苦得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她已與小時的嫩胖娃兒不同,改變的是她日漸嬌美貴氣的扮相與天生的美麗,不變的是,她的一顰一笑仍全然佔據著他的心。

  鼻尖輕輕摩挲她的鼻尖,柳君實的動作裡有著濃濃的眷戀,置於她腰後的長臂收緊,讓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唯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懷中的她是真實的,他多想拿條剪不斷的繡線,將她緊緊繫在身邊,永遠不放開!

  稍早與爹的談話讓他徹底瞭解,就算他再怎麼努力學習經商之道,他的算計都不及爹的十分之一,在他羽翼未豐之前,只能是顆棋子,除非他能快速成長茁壯,獨當一面,否則他永遠無法保護原本握在掌心裡的寶貝!

  心中的慌懼讓他感到渾身涼冷,柳君實衝動地低頭封住映夏的朱唇。

  侵略性十足的封吻讓從未嘗試過激情的映夏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他此刻抱住她,她的雙膝恐怕虛軟得無法支撐身子,置於他肩窩處的粉拳揪住了他的衣衫,試圖抵擋他的吻所帶來的酥麻無力感。

  夜已深,她的身上僅著輕薄的紗衫,凹凸有致的嬌軀貼著他硬實的身軀,柔軟豐盈上的蓓蕾敏感地挺立了起來,像是引誘般抵在他胸膛上。

  「實哥哥。」映夏低喊著。這般激動的他真教她害怕!

  刻意忽略她語氣裡所透露出的驚怯,他拉開她身上紗衫的繫帶,衣襟立即鬆了開來,露出遮掩住的玉肌。

  低頭含住那俏挺的尖端,他的舌尖在繃緊的蓓蕾上轉繞,品嚐他等待許久,常常在夜裡夢見,總令他渾身發疼的嬌軀。

  映夏羞怯地伸手抵住他的肩頭,卻換來他以齒咬弄,惹得她顫抖連連。

  「不。」她咬住嫩唇,試圖抵擋體內不停蔓延的快感,微瞇的雙眸含著水氣,無助地看著他,朝他釋放哀求的訊息。

  她的肌膚如雪般白皙,如凝脂般細滑,摸來柔軟溫潤,美得教人目眩神迷,如此吸引人的模樣,日日夜夜都在他的夢裡折磨著他,催促著他放手貪歡!

  柳君實將她的衣襟扯至腰間,她裸露的身子在他的捉弄下發燙,泛著一層薄紅。

  他灼熱的視線教她羞赧地縮起身子,卻躲避不了他粗壯有力的臂膀,瞬間,他已抱起她往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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