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金?他是壞人嗎?」我問,看著師父發顫的手。
「他不是人。」師父冷冷地說。
到了我十七歲那年,我已習功五年了,虧得師父天天磨著我練功,
當時我身上的武功已經有個樣子了,師父見到我這般苦學很是高興,
常常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花貓兒,坐在大樹下講故事給我們聽,
告訴我許多行走江湖的趣事,許多武林掌故就是這樣聽來的。
王師叔跟張師叔也在村子裡定居下來,張師叔甚至娶了村子裡
的大姑娘,還生了個胖娃娃。張師叔的弟子單人書,從小跟著張師叔
學功夫,我十七歲的時候,他二十一歲,卻已盡得張師叔的真傳,而
王師叔的徒弟,藍金,此時才十五歲,也是自小跟著王師叔的,平時
幾乎不言不語,令人驚奇的是,他的武功進展十分嚇人,才十五歲便
凌駕我跟人書,天才橫溢,有時王師叔也摸不著藍金到底有多少斤兩
,藍金的實力就跟他的潛力一樣,令人無法捉摸。
有天,王師叔從鄰省回來,帶來我們三個小夥子第一項任務:
警告、解散廣南虎渡口一帶的馬賊武團!
我聽了很是緊張,畢竟我沒有實際與人武鬥的經驗,但師父直說
我功夫有成,是該拿起習武之人氣魄,出去闖闖的時候了。於是,
隔天一早我就跟人書、藍金收拾簡單的行囊,告別爹娘,往廣南一帶
出發。
當時,花貓兒,我那心愛的姑娘,就站在村子外的林口裡送我,
唱著李家村定情用的情人歌,唉,花貓兒是很羞的姑娘,她紅著臉,
唱著歌兒,無非就是告訴我,等我回來,她就是我的人啦!我看著
花貓兒的身影漸漸模糊,但她的歌聲卻一直在我耳邊陪著,當時我
握緊師父送我的寶劍,一心一意跟兩個師兄弟剷除惡霸,早日回鄉
跟花貓兒團聚。
到了廣南虎渡口,我們師兄弟三人在破廟裡商議著如何照師父
師叔所說的,避免干戈就解散為惡欺善的馬賊武團,我跟人書都感到
對方擁有上百練家子,馬賊的首領「任我行」更是精練降龍十八掌的
高手,若要正面動武,簡直是以卵擊石,況且地方官已經被馬賊收買
,一旦一擊未成,在廣南簡直無處可躲。
但藍金整夜只是冷冷地聽我倆講話,直到我跟人書在廟裡睡著時
,藍金都沒說些什麼。等到隔天雞鳴,我跟人書醒來時,竟發覺藍金
已經不見了。
我跟人書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都不見藍金回來,人書認為藍金或許
先到馬賊寨子外打探,於是我跟人書留下連絡暗記後,便抄起傢伙,
急急忙忙趕到賊寨附近,以免藍金遭到危險。
不料,我跟人書在賊寨子外看見許多馬賊的屍首,全都是一劍斃命
,劍傷手法依稀是凌霄破雲劍的招式所致,原來藍金居然趁著我跟人書
睡覺時,獨自挑了整個寨子!
此時,我跟人書聽見不遠處有許多討饒的呻吟聲,於是提氣朝聲音
的方向奔去,不久便在池塘邊看見滿身是血的藍金。
現在想起來,那個畫面還是相當駭人,人書甚至當場吐了出來,
我的雙腳也開始發抖,原來,池塘裡塞滿了破碎的屍首,屍堆被割得
七零八落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要不是屍首穿著衣服,根本無法
分辨出是死人。
藍金見到我倆,他那原本就十分蒼白的臉色,更顯得陰沈,他
手裡拿著兩把短劍,將其中一把丟給我,指著他身旁被點了穴道、
不能動彈的馬賊首領任我行,示意我一起動手。
我沒有拾起藍金的短劍,因為任我行的模樣實在太慘。
任我行的眼珠子被挖掉一隻,雙手十指皆被斬斷〞〞斷成三十截
,身上的筋脈大都被挑斷,全身都是劍痕,而任我行一雙腳掌更是爛成
碎肉,嘴裡的舌頭則被塞到挖空的眼窩裡,模樣不是只慘,簡直是個
半死人。
「我點了他全身穴道,封住他的血脈,你們再割他兩柱香的時間,
他也不會死的。」藍金淡淡地說,一邊用短劍將任我行的殘破的手掌
削下,又說:「降龍十八掌,不過如此。」
人書在一旁吐到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則忍不住大責備藍金:「這不是
英雄所為,這樣折磨人,算什麼好漢!」
藍金也不辯駁,只是專心地將任我行的耳垂割下,我見了勃然大怒,
撿起地上的短劍,一招刺進任我行的心窩,幫他脫離殘酷的折磨。〞〞
我想養一隻長頸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