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三十五章 改變(下)
大宋帝國征服史第三十五章改變(下)
康元年元月。乙亥。西1126年22
山。
觀音山總寨議事廳。
趙瑜高踞正堂之上。他的面前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張長桌。鋪滿了地圖和沙盤。在他邊。則放著一置掛地圖的架子。其下以樞密副使同知總參謀部朱聰為首。在山島上的軍方重臣圍著桌子兩面環坐。參謀部的一眾高級參謀列席在后。雖然此時趙瑜還不知道完顏宗望此時已進抵開封城下。但太原陷落的消。他通過金牌傳信已經收到。推斷出后續的結果。并非難事。對于宋金戰局如此急速的變易。東海原訂的軍事計劃必須作出相應的改變。甚至是廢棄。趙瑜召開這次軍事擴大會。正是為了討論此事。
只是不同于趙瑜的眉頭深鎖。所有將領和參謀們都是一臉喜色。改動預定方案。對東海軍來說。沒有什么大不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臨機應變是東海軍官們的最基礎的能力之一。趙瑜也不是太宗神宗那般。會在出戰前給領軍的將領幾份陣圖。讓他們只能按著陣圖來打仗的主君。
一直以來。軍事劃多番修訂都是很常見的事。年攻鄭家克交趾。哪次沒出過意外?能順順利利施行的方案。卻是少見的緊。年參謀部給否定的計劃還\'嗎?一百份方案里有份毫無價值要丟進焚化爐直接銷毀;剩下的三十份中。又有二十五份會存進架閣庫的故紙堆中以待日后借鑒;余的五份里。需要在施行中加以改動還要占去四份。真正能順順當當完成的僅有百分之一!
雖然今次完顏宗翰在太戰役中使用的爆破戰術超出了預計。但這也代表女真人終于有打進東京,地能力――這一點。在東海軍中只有趙瑜一人始終深信不疑。
大宋現今雖然軍力孱弱無比。但底比之遼國還要深厚十倍。人力財富更是遼國的百倍縱然經過道君帝糟踐多年。但天下人心還在趙家身上――不然。趙瑜何苦要給自己弄個太祖嫡脈的名頭――而金國新立根基淺薄。只要核心兵力損失個三萬。他們就會大吉。若是金人南侵。如果只是劫掠一番倒沒什么。不過他們如果想打進東京城。或是干脆占了黃河以北不走。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自尋死路。
在參謀部幾年來地百次戰棋推演深入黃河南方的金人。只要在東京城下稍稍耽擱。運氣最好也只是帶著一半人回去。與后晉時打進汴京城的遼太宗一樣。被北地漢人趕回老家;運氣差一點的幾十次。根本就是全軍覆沒。在作戰司的參謀們看來。金將東京城攻下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望于此。完全不現實。
只是趙瑜卻對這推演結果略看一眼就丟到一邊。直接命令參謀們按照金軍一年間兩次打到東京城下并在第二次南侵時攻入東京城中俘獲宋主的戰情。來訂立全局性的應預案。
趙瑜這次無視他們業性的建議而獨行的行為。對于一直被著力培養獨立思考能力自豪于參與國地作戰司參謀們。實在是不小的打擊。不過他們會不看好金人并非沒有道理。
在歷史上。就大宋皇帝是頭豬。只要它能對李綱種師道言聽計從決意舉全國之力決戰。而不是舉棋不定甚至自廢武功。金人回黃龍府老家都難。只可惜就是因為坐在龍椅上的不是一頭豬才會變成最悲慘的結局。
不過現在的情形不一樣了。從太原一役來看。金人已經有了實用性的爆破技術。同時在職司遼東房所提供的情報中。金國也制造出了原始型的火炮。靠這兩樣器。破開開封府城門的幾率至少在一半以上。盡管在趙瑜的預判中。金人是要到第二南侵時才能進東京城。但比起作戰司早前悲觀性地看法。趙瑜判斷的準確性還是高出不少。
只是現在山島上只有兩個營五千人的近衛軍一人地鎮戍軍。以及第一第二兩支艦隊的一萬八千名水軍。要實現早前地計。兵力遠遠不足。等緊急調集的后續兵力從臺灣過來。至少還要兩個月。而進行東海全國總動員。動起計劃中的二十五萬大軍。則需要半年之久。所以現在困擾在趙瑜和在座將領參謀們地最大題。就是如何用手上的這點兵力。在東京城破以亂局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說說罷。這事對我東海地影響。還有接下來該如何行動?”一陣簡短的開場白之后。趙瑜問著麾下眾將。
“這是件好消息!”陸賈的地位雖在朱聰之下。但最受趙瑜寵信。由他出言定下會議的基調。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正證明了大王對宋金之間勝負結果的判斷正確的。雖然局勢的進展比預計中的要快。但作出相應的調整也并非難事。”
陸賈把場面話說完。看了眼對面的朱聰。朱聰點點頭。接過話頭:“一開始的計劃。就是建立在金人攻破東京城的基礎上。那時天下大亂。大王起義軍。逐金虜。名正言順的取的天下。如果那時金虜如遼太宗對后晉廢帝石重貴例。將道君皇帝和他的子嗣都擄往北
容易了。
而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太原金人能用火藥炸開。東京自然也可以。何況金人還有火炮。雖然不知道金虜要怎么處置京城里的新皇帝。但只要把軍隊及時調上來。照原計劃實行。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那道君皇帝怎么辦?原計劃中可沒有預計到他會離開東京。”一個小參謀毫不客氣指斥朱聰話語里的漏洞。當然。盡管趙瑜提倡軍議時。無分尊卑。任何人都可暢所直言。但直接反駁朱聰這等軍方大佬的話。平常的參謀真的這么做了也絕不會有好下場。只有東海國第一位武狀元。昌國出身的丁濤才敢于以這種口氣說話。沒有理會臉色變有些難看地朱聰。丁濤繼續說道:
的膽子不會只逃到就停步。泗州。州。甚至江南。都有可能。他還帶著皇后嬪妃。皇子帝姬。還有一眾臣僚。如蔡攸宇文粹中訥等人。幾乎小半個朝廷都跟道君皇帝一起南下。有他們在外就算金人將東京城中所有的宗室和大臣都擄走。他們照樣能組成一個新朝廷。想執行原定計劃。他們是最大妨礙!”
“丁卿說的沒錯!道君皇帝在。所有計劃都繞不過他去。”趙瑜并不在乎朱聰的臉面。他想不開是他的事。丁濤這個小同鄉可比朱聰更受他信任。而且丁濤判斷也并錯。如今的太皇趙佶的確是最大的妨礙!只要他還在。就算趙桓東京城中的宗室如趙瑜的記憶中那樣被全數擄走。趙佶在江南復位是另立隨行皇子都在情理之中。大宋的帝位法統。不可能如預期那樣順利成章地到趙瑜身上。
“不知丁參謀可什么良策?”朱聰將的心情藏在胸中。臉色平和的反問道。
丁濤胸有成竹比起兩根指兩個辦法。一就是干脆今次幫著大宋將金人擋回去東京墻高深。就算金人使用了炸藥和火炮。能否破城還是五五之數。且天下勤王之軍都在往京中趕去女真人孤軍深入。他們敢在大宋腹地待上十天半月但絕不敢守到春暖花開。只要盡速在京畿和河北散布言。說大王已經起兵勤王直逼平州遼陽。金人必然不敢在東京城下久留。”
朱聰冷笑起來:“人會那么蠢嗎?相這些無稽謠言。他們與后方聯絡。是否遭到攻擊。自會一清二楚。”
陽。”有了丁濤打頭陣。所有的參謀官都放開了手腳。一人出頭回答朱聰疑問。
“喂。看看外面是什季節。冬!是冬天!除了旅順。渤海有幾個港口沒結冰?怎么去平州?而遼河恐怕底都凍上了。還是說讓旅順的兵冒著冰雪走上四五里陸路去打遼陽?”朱聰還沒說話。另一個參謀叫了起來。參謀們一開始討論。便不上這是在趙瑜面前。七嘴八舌的互相辯難著。
“我知道。遼河的確派上用場但要登陸。總能找到幾個地看看地圖。平州北方正有一個不凍港。就是關外的潤州。”那個參謀離開座位。跑桌前。找出環渤海的地圖。掛在趙瑜身邊地架子上。手指指的地方。正是日后的秦皇島。渤海中僅有地幾個不凍港之一。
“兵呢?平州是虜的南京。其下州縣有兩萬五人駐守。就算跟著宗望南下了不少。至少還會有一萬兵。”
“旅順那里可是有騎第一營和龍騎第一營。就不動用鎮戍軍。還有第三艦隊地三千水軍。九千足以攻下平州”龍騎。在大宋殿前司的步軍番號中。也有這么一支部隊。“號有馬步人。見陣即步斗”。所以在中國。龍騎兵指就是騎馬步兵。而騎營則是純粹的騎兵營。
旅順地這兩個野戰都是近年來新近組建。其中有燕地的漢人。也有入了漢籍地渤海契丹莫奚人。家室都東海控制下。又接受過整訓。戰斗力忠心都不差。龍騎兵一人一是四千人的大營。而騎營一人三馬。僅有兩千人。但如果加上三千水軍。其戰斗力足以壓倒地金人守軍。只是……
“打平州做甚?!”丁濤聽不下去了。討論的方向完全偏離了主題。“配合著謠言。騷擾一下逼完顏宗望和宗翰回師就可以了。不能打痛金人。以防他們不敢再次南下。只要金人回師。接下來。就是按照原訂計劃行事。等明年將他們徹底解決!”
“真的會如此順利嗎?就算不真的動手。金虜恐怕也不敢再南下罷?那時又該如何?”陸賈出言問道
“只要接下來的一與宋廷吵幾次讓金人知道大王與道君皇帝父子決裂他們必還會南下的金虜以劫掠起家。今次攻入大宋。所獲必遠超過往。自然是食髓知味。當聽說我方不再救援大宋就算有幾個穩重的會疑心。但下面地人。可都會逼著他們出兵。”丁濤侃侃而談。言辭有有據而且。在這一年里。主若是割地求和。大王便有了起兵奪位的大義名分;若是整軍備戰。大宋必
肆搜刮民財。以至民怨沸騰到時金人不南下大王起兵后寬徭役。減賦稅。一會天下歸心。”
趙瑜捻著下的胡皺眉沉思。丁濤地這個策略對他有很大的誘惑力。將天下局勢推回應有的軌道。讓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下去。等二帝北狩。天下無主的時候。他作為太祖皇帝的嫡脈子孫。橫空出世率領大宋臣民。將女真斬盡殺絕。
當然。如果一切依歷史走向康王趙構會是個麻煩。不過趙瑜早就準備從近衛營中抽調出一支兩三百人特遣部隊以義軍的名義去磁州或相州候著。當趙構\'為使金人質被派出來時。趁機將其刺殺。趙瑜甚至想好領隊的人選――丁濤文武雙智謀過人。以為首。王貴是相州人深悉地理。以為副順便他還有可能將岳飛回來。
如果真能如丁濤所言。在東京城破之前將金人嚇退。以趙瑜對日后的徽欽二帝的了解。天下大局當真會再回到他記憶中地軌道。所謂性格決命運。趙佶趙桓父子倆的性格擺在那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他們的本性不改。他們的結局也不會改變。
只是丁濤這一條策略的前提。是封不被攻破!以旅順出兵的速度。和謠言散布的時間來看。至少要保證一個月之內金軍進不了東京城。這個可能性。就如丁濤前面所說。一半一半。
“那另一個辦法?”趙瑜打斷了參謀們的議論。他只沉思了半刻。他的那些參謀們幾乎把旅順軍的作戰方案都做出來了。
丁濤從桌前把頭抬起:“就大王以勤王地名義直接出兵。將道君皇帝捉起來。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撮扁捏圓都隨我們意。”
廳中突然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緊著丁濤。趙也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這是讓他當活曹操啊……這小子!
成了眾人矚目的焦,丁濤神色若。續道:“道君皇帝能一次就能禪讓第二次。只要大王能救民于水火。接下帝位理所應當。”
震驚過后。趙瑜考起這么做地可能性。以現在他手上的軍力。攻城掠地肯定不行。與金人正面交鋒也難以應付。但若用來把南逃地道君皇帝捉起來卻是綽綽有余。不過這個動必須要快。在他的記憶中。趙佶最后到的是鎮江。而等他到了鎮江兩浙江東地勤王軍齊至。那時想動手就難了。最好的時機是在趙佶渡江地時候動手。但以他南逃的速度留給東海地時間。最多只剩五天。也就是說。軍隊必須今天就出發……
趙瑜想到這里。猛然驚問道:“丁濤你說的這個辦法其實是一回事罷?”
丁濤笑著抱拱手:“大王圣明
陸賈這時一拍大腿。恍然道:“派一萬勤王軍道君皇帝保護起來。同時命旅順騷擾州。并散布謠言。如果一個內。金虜攻破東京。天下自然而然就大王的了。如果金人攻不破東京而北返。那就把道君皇帝給放掉。與宋人決裂的借口同時也就有了。丁參謀。我說的是也不是?”
“陸督說的正是!”
聽到兩人的對話。廳中一片喧嘩。趙瑜看著丁濤。喜非常。他的這個武狀元當真是成長起來了。他的提案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對于丁卿的提案。還有什么別的意見?”心中下了決斷。趙瑜準備結束今次的會議。
沉默了半天。朱聰這時重新開口。直刺丁濤提案的核心:“我想問一下。丁參謀你想怎么捉到道君皇帝?如果他想過江。自然一切好說。只要守住京口就沒問題。但如果他不江。就留在州怎么辦?若是他半途去了他處又如何\'”
丁濤不慌不忙的回道:“以道君皇帝的膽量。他絕不敢留在州。那里離東京太近。有沒有險關要。被金人生俘的機率比留在東京城中還大。
就算道君皇帝想不明白。他身邊的人也都會提醒他。且道君皇帝出京時是沿汴河南下。他身邊又帶著皇后嬪妃。皇子帝姬。還有一眾閑雜人等。這樣的隊伍不可能離開水道走陸路。所有道君皇帝一行仍會沿汴河南下。至少要到泗州的洪澤才會停下來。”
朱聰的語氣一下尖刻起來:“也就是說我們要先打下泗州嘍?那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嗎?”
“不用打泗州!以我東海在淮布置。散布些謠言逼他繼續南下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
朱聰嗤笑道:說和做是兩回事道君皇帝怎么想沒人能知道!”
“不用想了!”趙瑜打斷了兩人的爭論。“孤那族叔對金人聞風喪膽。不會敢留在泗州。必然會繼續南下。過了江才會停下來。我們在瓜洲守著就行了。”
趙瑜站起身。走到桌邊。盯著圖看了一陣。突然出掌重重一拍。在木桌的搖晃聲中。他大聲質問:“以我東海的戰實力。會讓孤那族叔逃掉嗎?!”
眾人轟然應諾:“當然不會!”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三十五章 改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