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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國征服史》第234章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三十八章 異變(下)

元年元月十四,庚辰。西元1126年2月7日

揚州。

道君教主太上皇帝的車駕沿著汴渠旁的官道急急而行,三千勝捷軍前呼后擁。這支童貫從西軍中精挑細選一手建立的精銳部隊,護持著趙及同行的大小官員往長江邊的瓜州鎮趕去。

而高俅的三千禁軍卻不見蹤影。

在泗州的淮河浮橋上,童貫的勝捷軍和高俅的禁軍小小的火并了一場。由于童貫詐傳趙御筆札,令高‘只在本州守御浮橋,不得南來。’高對這道御筆深表懷疑,擬面見徽宗,‘亦復艱難’。高所帶禁衛兵想強行渡河跟隨徽宗南下,‘童貫遂令勝捷親兵,挽弓射之衛士中矢而,自橋墜淮者凡百余人。’‘道路之人,莫不扼腕流涕。’高只得留守泗州,守御淮河,‘于南山把隘’。

趙倒不在乎這點小事,有高俅把守淮河浮橋,他還更安心一些。從車窗上的布簾縫隙中看著淮南的風景,辛苦趕路十余天,一覺也沒睡好,但現在他離最后的目標只剩了一條大江,到了明日,就可以不用再擔心金人,而高枕無憂了。

十一天前,金人渡河。由于事發倉促,他夜出通津門。將太上皇后及諸皇子、帝姬留在后面隨后趕來,自己則在蔡攸和幾名內侍、班直的陪同下,微服乘舟出逃。因舟小速緩,便上岸改乘肩輿,后又嫌肩輿緩慢,便在岸邊找了一艘搬運磚瓦船乘載。舟上饑餓難耐,從于舟人處得炊餅一枚,眾人分而食之注1。

就這樣一夜行有百余里,等抵達雍丘時,則因汴河水淺不得不棄舟上岸,改騎一青騾與一眾護衛繼續沒日沒夜的往陽奔逃。將及天明,抵達一濱河小鎮。此時人困馬乏,見鎮上民皆酣寢,獨一老嫗家張燈。趙推門入內,老嫗問其姓名,自稱‘姓趙,居東京。已致仕,舉長子自代。’注2

就在這逃難的過程中,他還寫了一首《臨江仙――過水穿山前去也,吟詩約句千余。淮波寒重雨疏疏。煙籠灘上鷺,人買就船魚。古寺幽房權且住,夜深宿在僧居。夢魂驚起轉嗟吁。愁牽心上慮,和淚寫回書――其時困厄如此。

直至抵達泗州,童貫、高俅各領勝捷、禁軍三千精兵趕來,趙他才松下一口氣,稍微放緩了腳步。但也只是一點點,金軍圍城的消息,就是在洪澤邊的泗州收到地。,就算到了揚州能不敢多做停留。縱然淮揚郡守極力苦留,太上皇后韋氏也不愿渡江,隨行的皇子、帝姬許多沒能跟上大隊而流寓于汴河沿岸各州縣,但趙還是一意孤行,就算妻棄子也一定要渡江。

趙一行清晨從揚州城出發。至午間。經揚子鎮抵達瓜州。

瓜州鎮內各家屋舍門前擺好了香案。監鎮領著十幾名鎮中父老跪在路邊相迎。凈水潑街。黃土墊道。迎駕地手續做了個十足。

若在舊時。趙對此決不會放在心上――迎駕前做好這些準備是理所當然地――但如今他倉皇南下。各地官府又忙著籌措勤王事務。都沒有安排得如此妥當。趙一點微笑浮在臉上。不待他開口。善于察言觀色地蔡攸便使人喚了瓜州監鎮近前問話。

瓜州監鎮是滾圓地中年胖子。約莫兩三百斤重。三重下巴。看不到脖子。雙眼細小如豆。卻透著精明。聽到傳喚。他弓著腰小跑到趙地鑾駕前。轟然拜倒。吃力地三跪九叩:“微臣浮德生。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蔡攸有些吃驚于這位監鎮地體重。只是一想瓜洲渡地名氣。也就不奇怪了。瓜洲是長江上最為有名地大渡口。油水豐厚得連差一點地軍州都比不上。且監鎮是不入流品地等外官。除非是貶官。否則一律是從當地提拔。往往做上二三十年地都有。看這監鎮腦滿腸肥地樣子。怕是在瓜州渡少說也做了十幾年地官了。只是這監鎮胖歸胖。心思看起來倒還細密。

“傅?可是傅說之后?”趙沒聽過浮這個姓。只以為這胖子姓傅。傅說。是史書出名地賢臣。商高宗武丁地宰相。世傳是傅姓地始祖。

“回上皇。微臣不是姓傅,而是浮水的浮!”瓜洲監鎮跪在地上解釋道:“其實微臣的姓氏是耳東,但這個姓在江邊不吉利,便干脆改做了浮。”

臣二人掩口失笑。天下避諱地事甚多,也不足為奇。帝王的名字要避諱,父祖的名字要避諱,依水為生的人們當然也有自己的忌諱。若是在上船前聽到個‘沉’字,不管是不是這個字,只要是這個音,總是不吉利的。這‘浮’德生若是仍舊姓陳,說不定早就被趕走了。現在改了自己的姓,倒是把監鎮的位子坐得穩穩,能養出這坨肥肉,的確不是白饒。

趙笑道:“還是姓‘浮’的好,看你地相貌就知道是個有福的。”

浮德生重重磕了一個頭:“能一睹圣顏才是微臣最大的福分。”

趙點了點頭,坐回了車中。道君皇帝喜歡相貌俊秀、風儀出眾的臣子,能跟這個外貌粗鄙的胖子說上幾句已經很少見了。

前面扯過閑話,蔡攸現在問起正事:“渡江地船只可備好了?”

浮德生畢恭畢敬答道:“回相公的話,都已經備好。瓜州渡上總計二十條大小渡船都在港中候著。下官還特地征用了一艘上好地客舟,供上皇使用。”

“征用,不是強征的罷?”蔡攸也有點自知之明,很清楚天下間民怨沸騰地原因。如今逃難江南,敗壞名聲的舉動能免則免。

“那哪成?若是真地這么做了,日后除了渡船,也沒人敢來瓜州渡歇腳了。是港內的一家船行,聽說上皇將至,便主動獻上了一艘兩千料的大船。這船常年走得通州南通到洪州南昌一線,是專門地客舟,最是清潔干凈,錢少點都坐不上。也是上皇洪福齊天,昨日剛巧到得港內。”

“不是渡船?”

“稟相公,入冬后江上風浪大,渡船舟小底淺易傾覆,若是讓上皇驚到,

是死一百遍也不夠贖罪的。這兩千料的客舟是貨真造,就算撞上礁石,破了幾個口子都不會有事。”

蔡攸很滿意瓜洲監鎮地回答,東海造的船只就像蜀地的織錦、官窯的瓷器一樣,如今都是天下間最頂尖的貨色。但凡船只,能打上東海造這個戳子,必然是最好的無。

不過既然是走的通州、洪州一線,這瓜洲這是半路上地歇腳點,船上必然還會有客人,蔡攸便又問道:“船上的閑雜人等可曾清除?”

“回相公的話,冬時江上霧氣濃重,又兼水枯,不用熟手定會誤入沙洲。所以船上原來的水手船工下官已經都事先驅走,換得都是熟悉水道的老渡頭,各個身家清白。”

浮德生答非所問,但能把船工和水手都清走,想必船客也不會留在船上。蔡攸更加覺得這個胖子雖是有些好表功,但辦事確是妥當。

“做得很好。

”蔡攸贊道。

得大宋的宰相一贊,浮德生看起來骨頭都輕了幾分,連聲道:“多謝相公夸贊,多謝相公夸贊。”

蔡攸被浮德生領著,前往渡口檢查船只。而這時童貫也從后面跟了上來,三人一齊上了為趙準備好的客舟。

船上的水手在甲板上排著隊恭迎。童、蔡的眼睛從這些水手的身上一一掠過,各個皮膚黝黑,身材精悍,地確是老跑船的架勢。只是排在最后面的兩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一個干瘦如猴,相貌也如猢猻一般,另一個則俊秀得多,但穿著打扮也不像水手的樣子。

童貫、蔡攸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浮德生會意,連忙上前解釋。先指著長得像猴子的年輕人道:“這是我瓜州渡最好的渡頭,自幼在江里打滾,姓黃,人稱水猴兒。”

“水猴兒?”蔡攸上下打量了水猴兒幾眼,笑道:“倒真是人如其名。”

水猴兒低頭哈腰:“稟相公,猴兒是號,草民大名叫黃洋。”

“像猴不像‘羊’,還是叫猴兒好。”蔡攸謔笑了一句。

浮德生再一指一旁的俊秀后生:“而這位便是順通船行在瓜洲鎮的掌柜丁家小哥,就是他主動將船獻出來地。”

年輕后生躬身行禮:“草民丁濤,見過童大王、蔡相公。”

……………………

十艘渡船打頭,另十艘渡船斷后,趙的座船依然被滿載著勝捷軍的船只前呼后擁著向對岸駛去。

西北風勁吹,鼓足了帆的船隊漸近江心。趙身披厚重的黃綾斗篷,在童貫、蔡攸地服侍下站在船頭。腳下江水滔滔,不論向上向下,兩處皆不見首尾,只見一條白練蜿蜒曲折流入天地之間,直沒云海。

趙久居大內,出東京城的機會都少,更別提南下江南。有隋煬在前,就算是他這樣地昏君,對江南也只能在夢中傾慕。興花石綱,舉造作局,都是為了在東京營造一處堪比江南的勝景。如今眼見長江就在面前,他不禁忘卻了北方地金人正在國都肆虐,心中平添幾多感慨。

顧視左右,趙嘆道:“‘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當年讀老杜的這一首,并不覺得如何佳妙。但如今一見長江,其余不論,單是這一句就足以流傳千古。”

蔡攸也附和道:“一句將晚秋、長江說盡,非老杜無此詩才。只恨此時是冬天,看不見無邊落葉入江地勝景。”

“是嗎?”一個聲音從后傳來,“草民倒覺得還是舒王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這一句更應景一些。”

被打斷了說話,趙君臣三人皺眉回頭。卻見一直在船尾,與水手們在一起的丁小掌柜,這時不知怎么走到了船中主桅下,隔著一眾班直護衛,對著船頭大聲道,“不知上皇今次南下,可曾體會舒王當年的心情?半月后春暖花開,上皇是否會回京與金人作戰?”

趙臉色大變。蔡攸高聲斥罵:“狂徒!”

兩名班直護衛隨即搶前幾步,抓住丁濤雙臂,將其一把架了起來。

丁濤被兩人夾持著,嘴中卻不見停:“金虜南下,陛下棄宗廟而逃。陛下做得,天下人還說不得嗎?”

看著丁濤氣定神閑的樣子,童貫、蔡攸心中大叫不妙。兩人皆是人精,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如此鎮定,若不是不知死活的蠢漢,就必是胸有成繡,心有所持。童貫踏前一步,將趙護在身后:“吹號,命各船來援!”

而蔡攸則一揮手,“此人必是奸細。拖下去,細細審問!”

“奸細?!”高高的桅斗上,突然傳來一陣狂放的笑聲,“心憂大宋是奸細,那把大宋敗壞成如今模樣的,又叫什么?!”

眾人忙抬頭,只見那位長得像只猴子的渡頭――黃洋從桅桿上扯著帆索一躍而下,轟的一聲,穩穩的站在甲板上,將落足處的幾名衛士驚得連退數步。

童貫臉色驟變,急聲下令:“把所有的水手都給我捉起來!”

“來不及了!”黃洋又是一陣大笑,船上的水手都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上好弦的硬弩,后退結陣,對準一眾班直護衛。“上皇,童大王,蔡相公,你們再看看江上。”

趙等人慌忙回首,只見從江心沙洲的陰影處,兩隊戰船正高速駛出。二十余條戰船都沒有升帆,但船舷兩側水花濺得有數丈高,其速迅如飛馬,一左一右向趙的座船包圍過來。在這些戰船的桅桿頂上,都有一面藍底金龍旗迎風飄揚。

趙身子一晃,幾乎要摔倒,卻被童貫一把扶住。蔡攸臉色慘白的喃喃發問:“是東海的水軍,他們來做什么?”

丁濤從驚呆的兩名班直護衛手中掙開被架住的雙臂,冷笑道:“自然是勤王!”

注1:李綱《靖康傳信錄二載。

注2:見王明清《揮塵后錄一靖康中鄧善詢隨車駕次雍丘條。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三十八章 異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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