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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國征服史》第217章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一章 文治(下)

宋宣和五年八月十三,癸巳。西元1123年9月

臺南府。

舊日草木叢生的原野,已被一望無垠的良田所代替。經過六七年的開發,臺南平原的糧食出產已經逐漸趕上了北方基隆和臺中。在這片方圓近一百五十里的土地上,生活著近三十萬東海軍民,人煙輻輳,交通便利,商旅不絕于途。就算放到大宋兩浙、江東,也算是望州了。

由于人口日繁,臺南府最近又把位于州府東南角的幾個鄉合并為一縣,由趙瑜親自起名為屏東。

屏東縣,在山與海之間,有一片剛剛開辟不到一年的田地。田野中能看到一束束尚不算飽滿的稻穗。無數稻穗組成了萬畝良田,微風拂過,千重稻浪,十里禾香,一派豐年在望的景象。

萬畝稻田被縱橫交錯的田壟分割,田壟有寬有窄。在寬闊的田壟之上,無一例外的都豎著一座座兩尺左右的石碑。石碑正反刻著田壟兩邊田主的姓名,都描了紅漆,是為標定各家田地范圍的界碑。

離這片田地大約三里多地,在略微高出地面不到一丈的土坡上,有著一座村寨。村寨不大,占地不過十余畝的樣子。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高高的寨墻,厚重的寨門,寬闊得可充作曬谷場的寨前廣場,以及向外突出的五棱寨墻邊角,無一不表明這是仍標準的東海村寨。

村寨之中,兩條十字道路橫貫東西、南北,蒙學和村社這兩個最重要的建筑位于村寨中央偏北,而村里的三十余戶人家便錯落有致的分據在道路兩旁。這些民宅都是一個式樣,前后兩進,東西分廂。外院寬大,地面都鋪著磚,是個現成的演武場。

在村東北角,同樣有座兩進的院子,用片石壘起了半人多高的院墻,大門外的右側,是一座由破掉地水缸反扣過來做成的小小的土地神龕;而左側的院墻上,則掛在一塊方方正正地木牌。木牌之上,寫著幾個人名,其中最右側的一個是戶主――張大牛。

征倭一戰,張大牛雖然只是副營中的一名隊副,但靠著因為隨隊巡查時地幾次斬獲而得到的集體三等功,加上所有出征人員都有的五等功,他得到軍功賞賜是普通副營士兵的三倍。

而位于臺南地這片田地和宅子。就是靠張大牛地軍功封賞而得到地。當日從東回來后。依照戰功。除了兩名倭女和一百二十貫錢鈔。他在臺南還分到了一頃半地荒地和一座宅院。由于與舊田隔了太遠。又不可能租佃出去。張大牛考慮幾日。便把原來在基隆府分到地三頃熟田和宅子賣了出去。換來了臺南地十二頃未開墾地荒地。這些荒地本是與張大牛一起出征地袍澤得到地封賞。正好與他地賞賜連在一起。合起來足足有七百畝之多。

張大牛不得不慶幸他當年地決定。若不是六七年東海建國前就入了臺灣。哪會有現在地風光。整整七百畝地上等田土。放到老家鄉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地大戶了。

現今。那些剛剛來投奔東海地移民。再也不可能如當年那般有著一人兩頭牛、三年免賦、四十畝地地好事。人人只有十五畝口份田。雖然三年免賦依舊。但耕牛卻不會再發。但就算這樣。大宋百姓仍對東海趨之若騖。比起大宋貪官污吏和永遠也繳不完地稅賦。東海國猶如天堂一般。

有田有宅。衣食無憂。而且上島后地這幾年。他又添了一兒兩女。子女雙全。張大牛其實已別無所求。只想平平靜靜地享受下半輩子地清福。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近日。便有一樁困擾他全家上下地大事。

一只黃狗伏在墻角。伸著舌頭。呼哧帶喘。避著正午地陽光。正屋地供桌上。張家地列祖地靈牌前。架著張大牛因戰功而得賜地鋼刀。兩名倭女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供桌。

內進地西廂房中。張大牛一家正圍坐在一起。張大牛夫婦二人。和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聚在了這間屋中。

張大牛穿了一身去了標志的軍服,端坐在一張檜木座椅上,雙腿微分,雙手平平放在膝頭。臉上的一圈如猬短須,讓他威嚴自生,看起來頗有幾分氣勢――不像個預備役的雜兵,倒像個校尉。自從去過東之后,他在家中都保持著軍中的習慣,近一年的磨練,在他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的身邊,渾家王氏同樣坐在一張檜木座椅上。滿頭金釵,遍體綾羅,也有了幾分富態之相,若只論穿戴,比當年他家的佃主劉大官人的妻妾還要強上數分。王氏抱著才兩歲的小兒子,兩個四歲的雙胞胎女兒則乖巧的搬了兩張小兀子坐在她腳邊。

在夫婦兩人的右手邊,次子興哥也老老實實坐著。他已經十五,三年前蒙學畢業后,沒有考上義學,便回家務農,現在已經跟張大牛的一個袍澤的女兒定了親,年后便要迎娶過門。

整個房中,眾人皆坐,惟有張大牛的長子大哥兒,或者叫張希均――這是義學里的先生給取得大名――站在屋子中央。

張大牛看著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長子,心中苦惱萬分。他的這個大兒子其實并不算如何聰明,當年是憑著一點運氣才考上了義學,在學校中,成績也只能排在中下,但畢竟是順順當當一個年級一個年級的升了上去,到了今年年底,就該畢業了。

張大牛已經打算著給長子攀一門好親,有著義學畢業生的身份,就相當于貢生,在東海國中,不愁找不到好差事,更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但十天前,從東海王宮中,發出了一篇改制的諭旨,傳遍了臺灣各地,也打碎了張大牛的幻想。

從今以后,所有的義學學生都變成了小學學生,畢業后,只能算是秀才。要想如往日那般當上貢生,就得去上中學,至于進士,文進士得

,而武進士則是去上軍學。

區區一個不能入貢的秀才,放在大宋,也沒人瞧得起,對他們通常的稱呼是窮措大,只有通過解試入了貢,才會被恭稱作官人。長子的前途,也因此一下就變得黯淡無光。

“回家嗎?”張大牛問著。

張希均搖了搖頭,上了六年學,他已經看不起土里刨食的生活。若是能有奴工、佃農幫著處理農事,只需負手看著糧食進倉倒也罷了,可惜他們家田土雖多,但奴工還是買不起,而佃農……東海國中還沒有這個職業。

“想繼續進學?”張大牛再問。

張希均點了點頭。

“可是以你地成績,中學是考不上的。”張大牛嘆道。他看過兒子成績單,滿篇的六十、七十,不管怎么說,都算不上好成績。

張希均抿嘴不言。雖然在諭旨中,今年的義學畢業生不但可以免試入技術學校和士官學校,考中學也會有加分,但從錄取地比例上說,他這樣的成績仍然沒有機會。

王氏也嘆著氣:“要是大哥兒你能考上中學就好了。就算最后考不進太學里做進士,畢業后也可以直接去衙門做吏員。只要你認認真真把份內事做好,日后也能當上官人,叫什么……事什么官……”

“事務官!”張興哥提詞道。

“對,就是事務官。若是當了事務官,再勤勤懇懇做事,最后說不定能升到……升到……”

“六部侍郎!”

“沒錯,就是侍郎!”王氏叫道。在這個新起的村子里,周圍地鄰居都是從軍中退了下來的軍士,由于東海軍天南海北的征戰,東海士兵們的眼界一向是放眼天下。平日男人們討論得口沫橫飛的就是如今的天下大局,而女人們聊起天來,也沒多少家長里短讓她們扯,許多時候同樣離不開時事,“說起侍郎,那可只比尚書差一點的大官,差不多能叫相公了。若是大哥兒你能做上侍郎,為娘的也能當個封君了啊……”

同樣在十天前,趙瑜下令改易官制,將東海文官組織劃分為政務官和事務官兩個系統。在趙瑜設想中,日后國中政務官將皆由進士出身地官員擔任,而事務官則是從吏員一步步晉升上來。政務官負責方略和監察,而事務官則處理庶務。如宰相、參政、御史以及地方上的知州、知縣都屬于政務官,而下面處理實際行政事務的幕佐僚屬便屬于事務官,其實就是仿自于后世,連稱謂都沒有改。

大宋官員由于多是進士出身,大多熟讀經史,卻不識政事,往往為胥吏所欺。而胥吏由于身份低微,又看不見前途,有許多役職還沒有薪水,都變著法兒的上下其手,或從百姓身上盤剝,或從府庫中竊盜,甚至還有刁難下級官員索取重賄的吏員。

在大宋,日常的各項政務處理都有時間限制,如斷奏獄,‘每二十以上為大事,十以上為中事,不滿十為小事。大事以十二日,中事九日,小事四日為限。’超限即罰。若是在任的官員不識趣,當事的胥吏便會故意拖延公事,讓官員遭受重罰。

再比如每年十月底,各縣都要上繳今年地收支賬簿,若是耽擱了時日,當事官員也會遭到處罰。而州中的胥吏便瞅準時機趁機刁難,如若不給賄賂,便會把公文截下,讓這個縣的賬簿不得上繳。所以這份錢不得給,百多年下來,都形成了慣例,已經成了光明正大的份子錢。

而東海國中,也漸漸出現了這樣的苗頭,雖然因此趙瑜連興大獄,斬了二十幾個奸猾胥吏,并連同聽之任之地官員在內,向南洋的荒島流放了五十多戶人家,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趙瑜有鑒于此,才起了改易官制地決心。一方面加大監察力度,對胥吏犯法課以重刑,另一方面則把胥吏都歸入公人行列,給予不低的薪水,并設立按年資加薪地制度,同時打開了胥吏晉升之途,最高甚至可以升到六部侍郎之位,以讓他們有個盼頭。

“別做夢了!”張大牛卻一口打斷了渾家的白日夢,“我們搬來時,縣衙里給我們辦手續地陳押司是吏,鄉里的劉書辦也是吏,就算催租子的也能算個小吏。你說他們中間有哪個能升到侍郎的?!進士只要考一次,但做吏的一輩子都在被考。官有多少?吏有多少?從吏升到官,不會比考進士容易,要升到侍郎更是做夢!更別說,大哥兒還考不上中學。”

雙眼定定看著一臉不服氣地兒子,張大牛最后說道:“還去上士官學校罷!海軍太危險,去陸軍的學校。正好我當初出征倭國時的指揮使徐大刀,現在就在陸軍士官學校,你去后,說不定還能得到點照顧。”

他這些天一個勁的往鄉里跑,仔仔細細地把今年義學畢業生的幾條出路一五一十的打聽清楚,權衡多時,還是覺得去士官學校最有前途,“雖然大王把軍制也改了,原來四級士官變成了四級副尉,銅日標志也沒了,士官地軍銜變成了用錫做的云朵。不過出來后好歹也能做個隊正、排副什么的。日后表現好,往教導隊走一遭,未必不能升到副尉、校尉。”

“當兵有什么好的!”王氏急急叫道,“你出征的那幾個月,不知我多有擔心,每天念佛幾千遍,生怕你有個好歹,現在還想把大哥兒往軍隊里推。照我說,還是去技術學校,去學造船。

不用去海外吃賣命飯,又能拿高工錢。聽說馬老尚書家里的船坊,一個最低一級船大工一年都有三百貫好拿。有這么好的營生,何必去做斷頭買賣?!”

“你懂什么!頭發長見識短!我東海立國以來,歷次大戰死過幾人?!”張大牛立刻罵道,“船大工又有什么好做的?什么東西一多,價錢就賤。豐年地時候,糧價總是最便宜的。別看現在那些船大工能拿

,等到三年之后,馬尚書開的造船學校里的學生畢還能不能拿到這么高的工錢?!”

他雙目炯炯的盯著長子:“去士官學校,等出來后博個封妻蔭子,我和你娘也能跟著沾光!”

……………………

圓口的玻璃杯中,倒進了半杯藍色的液體,如大海一般透徹地藍。一只手拿起一條薄薄的鐵片丟進了杯中。

在片刻過后,玻璃杯中的液體便由藍色逐漸變成了淺綠色,而拿出水的鐵片上則泛起了微紅的銅色。

“這是什么戲法?”趙文接過鐵片,翻來覆去地看著,卻看不出個究竟。

“這就是膽水煉銅法的原理!用鐵代替了膽水中地銅,銅從水中析出,膽礬就變成了綠礬!”一名化學研究院的學者高聲回答著趙文地疑問,“神宗年間,饒州布衣張潛著《浸銅要略,后由其子獻于朝堂。先試行與鉛山銅場,十余年后,至哲宗時便傳播與天下。現在大宋南方有四分之一的銅是靠膽水與生鐵屑煉出來地。不過他們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比起我這里,差得太遠。”

“麻逸的銅山也是用這種方法煉銅嗎?”

“不是!”趙瑜解釋道,“麻逸的銅礦不是膽礬礦,直接冶煉更為方便。”他抬頭對學者比劃了一下,示意他繼續演示。

今次他帶著趙文來參觀剛剛轉入新成立的太學中的幾個研究院,主要是因為前次他和陳正匯只視察了織造和農學兩個研究院,而對化學、理學、數學等基礎學科的研究院過門而不入,讓里面的學者大感失望,所以為了安撫人心,他才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再次視察東海的研究機構。

東海太學中的這些研究院,無一例外出自于趙瑜。不過趙瑜一直很小心的控制著自己不要把太多的未來理論和技術暴露出來。他很清楚,科學的發展靠的是體系,靠的是前赴后繼的一代代學者。若是貿貿然就把腦海里的東西一股腦的拿出來,那根本就是苗助長,對日后華夏的科技發展并無益處。所以趙瑜只寫了幾本小冊子,夾在在不同學科搜集來的書籍中,暗暗傳了出去。

趙瑜提供給研究院的科學理論其實很淺顯,只是算是一些最初步的東西。在數學方面是代數符號,XYZ也好,甲乙丙丁也好,代數符號的出現,使算術變成了數學;理學――趙瑜覺得格物兩個字還是留給朱熹好了,而把理學這個詞從二程手中拿了過來――是力學三定律和一點光學上的東西;化學方面是元素和原子分子論;生物則是分類學。這些是理論,更是展開進一步研究的工具。

不過,這些科學理論都是他用原發現者的名字傳出去的,比如林奈,比如牛頓,并沒有竊為己有。趙瑜還記得前世幼時在科普書上看到地一句話――‘科學憎恨權威’,作為一國之君,可算得上是金口玉言,如果他掛了名,恐怕不會有人敢質疑,這對于華夏科學水平的提高并無益處。而且他也不需要多余的光環來妝點自己,一個征服者的稱號已經綽綽有余。趙瑜打算讓東海地學者們自行去考證,去爭論,去駁斥,去采信,然后才會產生更加利于科技進步的研究氛圍。

因為同樣的理由,除非情況緊急不能耽擱時間,不然趙瑜絕不會對科研方向插上一句嘴,就算因此損失大量金錢和時間也在所不惜,畢竟……失敗最能鍛煉人。歷史證明,不論科學研究地成敗與否,都會對科技進步產生正面的影響。就像愛迪生發明電燈時所說,三千多次試驗失敗就是證明了三千種材料不適合做燈絲,為此花費的時間和金錢絕沒有白費。

經過了近十年的發展,加入研究院的學者、學子數以百計,常年不斷的投入終于產生了回報,各種名目的學會社團也自發的組織起來。各種新工藝新技術,接二連三地出現。那種趙瑜和趙文曾經談論過地威力巨大但實用性仍有待商榷的新式火藥便是出自于化學研究院。而在研究物質變化的過程中,粗淺的五行理論已經被拋棄,元素論正式確立了權威的地位,所有的化學院研究者都在為發現新元素而努力。不過其中并非沒有謬誤,比如化學院依然把水當作一種元素看待,與金、銀、銅、鐵等同起來。

一股濃烈的酸味彌漫在空氣中,那是從做演示的學者手上地又一個玻璃杯中冒出來的。趙文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學者又把一條鐵片放進杯中的透明液體里,一串串氣泡便冒了出來。學者用新的玻璃杯收集起這些氣體,放到燈火邊一點,砰地一聲,玻璃杯中爆出的火焰讓趙文嚇了一跳。

“這又是什么?”

“這酸液就是綠油,或是叫硫酸。把鐵片放進硫酸中,就又會變回綠礬,而產生一種氣體。由于這氣體比空氣還輕,灌入孔明燈中,不用點火就能升上天,前日便由大王親自取名為氫氣,是一種新地元素!”

趙文扭頭看了看趙瑜,而趙瑜卻看著學者手上的玻璃杯。到現在為止還沒人注意到實驗結束后在玻璃杯內壁上掛著地水珠,但總有一天,會有一個較真的學者發現這一點,并追查下去,發現水并非是一種元素。

從化學研究院出來,趙瑜帶著趙文等人,去了數學、理學等研究院走了一遭。對于這些關系到東海未來發展地學會,趙瑜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多加勉勵,并宣言要設立獎金和榮譽稱號給予杰出的學者以獎勵。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只要東海王喜好百科之學的名聲傳出去,自然會有無數人會把精力和資金投入到科學研究中。

“想不到這些研究院里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還真多。一個三棱鏡就能把太陽光變成彩虹一樣,還有什么慣性,天天都能感覺到,但以前還真沒注

趙文還念叨著剛剛從理學研究院里看到和學到的新著趙瑜笑道,“二郎,你這幾年的錢還真沒白花。”

“那是當然。這些還是基礎研究,以后越來越多。”

“本來還擔心,學校越開越多,教出來的學生快沒地方安排了,現在有這些研究院可以塞人,陳相公倒也不用頭疼了。”

“就算沒有沒地方安置,我也不在意。人才是不嫌多的,人才越多,挑選的余地就越大。大宋人丁不過六千萬,其中專心讀書進學之人不過百之一二,大宋選士就是在這百萬人中挑選。但我東海人口不過兩百萬,男丁為其半數,但可選之才卻超過二十萬。我丁口是大宋的六十分之一,但人才卻是五分之一,而質量更是遠勝。這才是我東海興旺發達,虎視天下的根本所在!”

“若是日后二郎得了天下,把教化推廣全國,讓全天下億兆萬民同受教育,從這么多士人里選出的人才,必是個個國士。”

“那當然!”趙瑜點頭。心中卻冷冷一笑:‘國士我倒不指望。只要到那時,沒有人敢對我說‘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就夠了’

當年神宗變法,舊黨極力反對,其中文彥博尤其賣力。但言:“祖宗法制具在,不須更張,以失人心。”

神宗皇帝反問:“更張法制,于士大夫誠多不悅,然于百姓何所不便?”

文彥博卻說道:“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也。”言下之意百姓死活我不管,但你不能損害士大夫的利益,幫你治理天下的可是我們士大夫!

趙瑜可不想有人當面對他說著這種話,也不想他手下的文官士大夫們抱著這樣的心思。而推廣教化就是對付士大夫這種想法地最佳手段。

當大學生們還是物以稀為貴的時候,他們自詡為天之驕子,以天下為己任;但僅僅十幾年后,大學一擴招,大學生多如狗,畢業生們或擠去人才市場,或為了一個好工作繼續苦讀,卻再也會自以為是個人物,擁有指點江山的氣魄了。

所以要對付士大夫階層,只要推廣教育就夠了。

趙瑜、趙文兩人漫步而行,往一個小山包上緩緩走去。山包之上,有著幾棟建筑,那是東海司天臺所在。兩人還沒到山腳,司天臺中的官吏、學者便蜂擁而出,在道旁相迎。

一個身穿綠袍地官員跪伏在趙瑜身前。他是司天臺五官正,下有春夏秋冬四官。在七月底,他曾經來求見趙瑜。趙瑜還記得當時與這位五官正的對話。

“八月初一將會有日食?”趙瑜一個月前是這樣問的。

“回大王地話,經過推算正是如此。”

“何時日食?”趙瑜饒有興致地追問著。

“呃……八月初一啊!”

“我是問哪個時辰!”趙瑜還記得前世預報日食月食時,都是連幾分幾秒都算了出來,他現在的要求不高,能算出哪個時辰就滿足了。

“那個……”

“算了!”“那在哪個地方有日食,總能算出來罷?”

“這個……應是在大宋境內!”

“是嗎?那等八月底便能知道你們算得準不準了!”趙瑜有些悻悻然的說道。

不過沒到八月底,就在昨天,從對岸傳來消息,八月初一大宋出現了日食,京東京西一帶白晝如夜,而兩浙、福建也都看到了缺了一塊的太陽。而大宋主管觀測天象的翰林院天文院和太史局天文院注2卻并沒有發布預報,從這一點看,至少東海天文學的水平已經比大宋要強了。

“現在臺里觀星效果如何?”

“回大王的話。有了望遠鏡,天上的星星多了十倍也不止。不過三二十八宿劃得范圍太狹窄,南方天區新發現地天星都沒有去處。”

“那就給它們一個去處好了。大衍之數五十,現在只有三十一個星區,那再添十九個,湊足五十。南方也弄個三垣十六宿出來!”趙瑜說得很輕松,希臘時代的星座也只有四十八個,后來的八十八個星座,有四十個是后世所加。

“這……這怎么可以?”

“你把南方星區劃分好,再由孤來封天,怎么不可以?”趙瑜淡然說著,“能不能留名千古,就看你的本事了。”

五官正渾身抖了起來,那是激動的結果,鄭重其事的三跪九叩:“臣……遵旨!”

趙瑜看著司天監五官正的后腦勺,又拋下一句:“這事你可以用心做,但也別忘了正事!”

天文學的發展是緊跟著航海術一起開始地,東海島司天監已經分清了行星與恒星的區別。這其中,趙瑜沒插手過一星半點。他對司天監和天文學會的要求只有一個,盡速編訂出木星的四顆衛星星表,以方便海上行船測算時間,以及測量經度。不過,現在看來,只能期盼至少在他駕崩之前能看到,而不是由子孫燒給他。

從司天監出來,趙瑜站在天文臺所在的小山上,占地數里地各大研究院盡收眼底。千百名科學家在這里從事著研究工作,不斷進行著實驗。

看到這一片建筑,若是還有人以為東海是窮兵黷武或是行商務賈的國家,那就大錯特錯了。若論文治教化,就算大宋也比不上。所缺地,不過是些底蘊罷了。

注1:有關膽銅法的專著《浸銅要略已經失傳,但在沈括地《夢溪筆談中仍留有記載。

注2:北宋前期,沿襲唐制,設司天監。到了元豐改制時,則改名為太史局,掌察天文變化,占卜吉兇,并編訂歷法,發布黃歷。宋時,司天監或太史局的官員,屬于伎術官,位在京朝官之下。 大宋帝國征服史 第二十一章 文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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