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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長醉入深秋》第11章
第九章

  莫醉秋輕手輕腳掀簾入內,一雙冷冰冰的黑眸隨即映入眼簾,將他駭了一跳。

  「衣、衣教主,你醒了。」他強逼自己擠出個笑容。

  衣勝寒盤坐著,小臉緊繃,目光在莫醉秋臉上流轉一圈後,陡地揚手,隔空?了莫醉秋一記耳光,冷笑道:「醉秋,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回,你現在是我衣勝寒的弟子?誰准你衝著別人叫師父的?」

  他反手,又是一巴掌。「我命教眾備下的毛毯,可不是給你去做人情,討好那姓關的!」

  這兩巴掌的力道不輕,莫醉秋兩邊臉頰都腫了起來,雙耳一陣轟鳴,心底更連聲叫苦。聽衣勝寒所言,顯是對他之前的一舉一動均瞭如指掌。

  怕衣勝寒遷怒關山雨,他急忙跪倒,懇求道:「衣教主,是我有錯,你只管責罰我就是。可我師……」情急之下,險些又將『師父』兩字脫口而出,所幸他反應快,及時忍住,改口道:「可是關前輩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看著他受凍。」

  衣勝寒越發氣惱,怒而打斷他。

  「莫醉秋!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少拿什麼狗屁養育之恩來當擋箭牌!你不就是喜歡他,想跟他睡麼?」

  深藏心底的妄念驟然問被人赤裸裸地挑破,莫醉秋全身發抖。「衣教主,你別再說了。」

  「你怕他知道?」忽然發現自己找到了莫醉秋的弱點,衣勝寒不怒反笑,悠悠地道:「你不敢跟他說,我可以幫你啊!我這就去告訴姓關的,他的好徒弟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

  「不要!」

  見衣勝寒作勢起身,莫醉秋面如死灰,什麼也顧不得了,膝行一步,張臂牢牢抱住衣勝寒不讓他動彈,一邊不住口地哀求:「小寒,你以前答應過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的,不要說!我不想被師、被關前輩他唾棄。小寒,我求你……」

  如果莫醉秋叫的是『衣教主』,『衣前輩』,衣勝寒都只會更生氣,但偏偏聽到莫醉秋不假思索地喊他『小寒』,他心尖不由得略微一軟,盯著莫醉秋雙頰那兩個明顯的巴掌印,投吭聲。

  莫醉秋不知道衣勝寒心裡在想什麼,更是驚隍,顫聲道:「小寒,不、衣教主,你不喜歡我再去接近關前輩,我可以發誓,今後都不再跟他說話。」

  農勝寒沉默不語。

  莫醉秋心驚膽寒地等了良久,終於聽見衣勝寒嗤笑一聲,傲然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不會食言。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

  心頭一塊臣石終足落了地,莫醉秋這才發現衣勝寒瘦小的身體還被他緊緊摟在懷裡,急忙鬆手,想道歉,又囁嚅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衣勝寒卻也沒再開口,手捏心訣,閉目靜坐。

  莫醉秋呆了一陣,回到自己先前睡覺的位置上,摸著猶自火辣脹痛的面龐,心裡萬念紛沓,毫無睡意。

  「拿去!」

  靜寂中,一個黑乎乎的物體忽地拋到他褥子邊。「裡面是止痛消腫的傷藥,塗上它。」

  莫醉秋打開小盒子,蘸了些藥膏抹上雙頰,不多時果然覺得肌膚清涼,灼痛感大減,他朝衣勝寒道了聲謝,對方卻絲毫不理會他。

  這天一教教主的脾氣,似乎比初相識的時候愈加古怪乖戾了……莫醉秋無奈地闔上眼,逼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黑戈壁幅員千里,第二日、第三日,馬車依舊在同樣荒涼的景色裡行進。

  正午日頭當空,毒辣辣地炙烤著大地,沙礫上熱氣蒸騰而起,瞧出去,景物彷彿都有些扭曲了。

  關山雨清螱的面容經過數日曝曬已發了紅,鬟角額頭更掛滿汗滴,眼前影影綽綽的,忽暗忽明。

  「撲通!」

  隨著一聲重物落地,拉車的兩匹駿馬嘶鳴著揚蹄半立,停止了前進。

  莫醉秋拉開車簾,見關山雨跌倒在地,雙目緊閉已暈厥過去,他大驚失色地跳下馬車,費力抱起關山雨,一摸師父的臉,燙得驚人,分明是中了暑。他力掐關山雨的人中,男人依然昏迷不醒。

  他情知再任由關山雨待在烈日下,情況將更為凶險,想將關山雨搬進車內施教,卻又怕惹怒衣勝寒,不禁亂了手腳,抬頭,見衣勝寒已立在車駕上,面無表情。

  「衣教主……」莫醉秋鼓足了勇氣,道;「就讓他在車裡休息一陣,好不好?」

  衣勝寒滿心不樂意,剛要拒絕,對著莫醉秋彷徨求助的目光,忽又改變了主意,不願表現得心胸太過狹窄,何況那姓關的畢竟還是至關重要的藥人,他也不想真的傷及關山雨的性命,於是微蹙眉,冷然道:「隨你。」

  莫醉秋投料到衣勝寒會應允得如此爽快,竟愣了愣,隨即大喜,感激地道:「衣教主,多謝你了。」

  眼看莫醉秋多口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露出喜悅之情,衣勝寒卻只覺那笑容十分扎眼,移目,輕巧地躍下了車駕,哼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

  原來那晚他師徒倆的對話全被衣勝寒暗中聽了去,莫醉秋大窘,幸好衣勝寒已遠遠走到了一邊,他鬆口氣,將關山雨扶上馬車。

  車內除了乾糧,清水的儲備也不少。他拿過滿滿的一袋水囊,倒了些清水在巾子上,為關山雨敷著額頭,又解開男人的衣襟,另拿了塊巾子蘸上清水,替關山雨擦身降溫。

  男人的身體已不再年輕,但因為常年習武,肌理結實蒼勁,並不遜於年輕人,更散發著成熟男性的氣息,莫醉秋慢慢擦拭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關山雨赤裸的胸膛上游移,喉嚨裡更有股難言的乾渴逐漸升起。

  多少個春夢裡,他曾擁抱著這副軀體,縱情地撫摸、親吻、歡我,而今最渴望的人就毫無防各地躺在他的面前,觸手可及。

  火紅的面頰、緊闔的眼簾、乾澀微張的嘴唇、起伏泛著汗光的胸膛……一切,均如世間最蠱惑的魔藥,一絲絲,緩慢卻又無孔不入地侵蝕著莫醉秋的心神……令他情不自禁地緩緩低下了頭。

  衣勝寒瞪著遠處那道低垂的布簾,彷彿想將目光穿透進車廂一窺內裡,片刻,聽聞天空中傳來一聲嘹亮鳴聲,他才扭轉脖子,轉望長天。

  一點黑影高懸在湛藍天際,漸漸越飛越低,叫聲出越發響亮。是頭體型巨大通身赤紅的大鵬鳥,『噗啦啦』停落衣勝寒身旁,高逾丈許,頸中套著個皮鎖圈 …斂起寬廣的雙翼,搖晃著龐大身軀,往尚不及牠一半高度的衣勝寒身上蹭了蹭,甚是親密。

  「赤翼,你終於追上來了。」衣勝寒笑著輕撫大鵬的翅膀,隨後彎腰,解下了拴在大鵬左爪脛骨上的一個細長鐵管。

  同樣是枚蠟丸,展開內藏的紙箋才看了幾眼,衣勝寒笑容頓斂,細黑的眉毛也鎖緊了,越往後看,他臉色愈加陰晴不定定,最後冷笑兩聲,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好你個關山雨,呵!」

  一抹厲色自他眼底一閃而過,他揉碎了密函,逕自走向馬車。

  男人的唇並不柔軟,唇瓣因為乾燥甚至還裂開了細微的縫,隱隱的血絲味流入莫醉秋嘴裡,卻將他心底那頭蠢蠢欲動的野獸撩撥得益發狂亂。

  剎身上下的血液,彷彿都在躁動舞湧著,渴求更多……

  一聲冷哼近在咫尺,霍然響起,震醒了莫醉秋。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問竟在偷吻師父,他不覺羞愧到極點,回頭,望見衣勝寒滿臉怒容站在車廂外,莫醉秋更是手足無措。

  衣勝寒擰著布簾的小手上己青筋畢露,想不到自己掀開簾子,看到的,便是這等刺痛他雙目的場面。

  剎那間,他真的有了將關山雨即刻大卸八塊的嗜血衝動,然而接連幾個深呼吸後,衣肚寒終是按下了濃烈的殺機。

  「醉秋……」

  他臉上居然浮起淡淡揶揄笑意,令莫醉秋意料之外渾身直冒寒氣。「你對姓關的,還真是癡迷啊……」

  莫醉秋臉孔漲得血紅,旋即又變慘白,只因他己聽見關山雨低聲呻吟著,似乎即將醒轉。他猛地跳下馬年,將衣勝寒拉到邊上,正想懇求衣勝寒莫在關山雨面前說破此事,腦後忽然襲來一股勁風——

  衣勝寒眼神微凜,伸臂輕輕一擋,己將莫醉秋護到自己身後,對撲來的大鵬鳥輕叱道;「赤翼,他叫醉秋,別傷他!」

  那大鵬鳥極有靈性,聞言果然把巨大的翅翼收了起來,低下頭。歪著腦袋朝莫醉秋左右端詳一陣,低嗚幾聲,走到他身前輕撞兩下,算是認識了主人的這個朋友。

  莫醉秋從沒見過如此碩大的烏兒,驚駭之餘,倒把適才的窘迫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問衣勝寒道:「衣救主,牠是你馴養的?」

  衣勝寒得意地撫摸著大鵬鳥,「她叫赤翼,是我七年前降伏的坐騎。前陣子牠忙著替雌侶孵蛋,無法脫身,我就沒騎牠上祭神峰。若是有牠,我當晚便能飛下山,也不用躲在你那裡養傷。這次要進天山尋血靈芝,正用得著牠。」

  「牠能載人飛行?」

  莫醉秋越聽越驚奇,見這赤翼體態龐大,坐上兩個大人也綽綽有餘,倒是信了七、八成,他終究是年輕人心性,遇此新奇乖,不由得躍躍欲試。

  衣勝寒將他一臉的興奮好奇悉數收入眼內,心想對方到底還是個大孩子,不禁暗自好笑,眼角餘光一瞥間,發現關山雨已然甦醒,跨下了馬車,正吃驚地望著大鵬。

  他心念微轉,突地仲手攬住了莫醉秋的腰身,不給他回頭,笑道:「醉秋,你想不想坐著赤翼飛上一圈?」

  莫醉秋又驚又喜:「牠肯讓我騎麼?」

  「呵,有我陪若你,當然行。」

  衣勝寒輕身一躍,己帶著莫醉秋飛上了赤翼寬大的背部,叮囑莫醉秋抓緊赤翼的牛皮頸圈。

  他暗中回頭,給了關山雨一個示威的眼神後,拍了拍赤翼毛茸茸的大腦袋,撮唇清嘯,赤翼展開烈翅,扑打數下後扶搖直上。

  關山雨自然看懂了衣勝寒在向他炫耀,唯有苦笑,見大鵬鳥速度驚人地飛衝上天,又不禁為莫醉秋捏了把冷汗。

  莫醉秋眨眼之間已身處半空,風聲自他雙耳邊呼嘯而過,吹得他頭髮衣袂均在狂舞。望下去,地面的馬車已變成個小黑點。

  從未曾試過這等驚險萬分的刺激經歷,莫醉秋既興奮又驚慌,雙手緊握著赤翼的項圈,仍覺身體隨著赤翼的飛翔之勢搖來晃去,忍不住低聲驚叫。

  「醉秋,用不著這麼緊張!」

  衣勝寒要的就是這一刻,環住莫醉秋腰身的那條手臂加重了力道,笑嘻嘻地湊近他耳邊進:「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他說著又發出聲長嘯。赤翼得到命令,猛一盤旋,振翅向更高處飛去。

  「啊!」

  莫醉秋全無提防,微晃間險些滑下鳥背。他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牢牢抱住身邊人,這才穩住了身形,卻已驚出一身冷汗,胳膊像攀住浮木般緊摟住衣勝寒的腰,絲毫不敢放鬆。

  衣勝寒哈哈犬笑,又指揮赤翼忽上忽下飛旋了好幾個犬圈子,才命赤翼斜斜滑翔而下,停落在馬車旁。

  莫醉秋直等雙腳踏到實地,才終於把屏在胸口的一口長氣呼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心緒稍寧,這才注意到師父已下了馬車,正擔心地看著他。他頓時記起自己先前偷吻師父的情形,面色一紅,轉而發白,慌張地望住衣勝寒,用眼神乞求後者保守秘密。

  衣勝寒心情正好得出奇,嘴角微揚,對關山雨道:「休息夠了,就繼續趕路。」

  他拉著莫醉秋從關山雨身邊走過,擦肩交錯的那瞬間,衣勝寒眼梢往上一挑,眼底猛地迸射出幾許駭人殺氣,令關山雨毛骨悚然。但當他試圖看清楚時,衣勝寒已若無其事地收回日光,與莫醉秋上了馬車。

  這天一教教主對他的敵意,彷彿更深了……關山雨不明所以,怔了怔,復又搖頭,上車繼續趕路。

  車輪轆轆,莫醉秋一顆心亦隨那車輪上下滾動,暗自提心吊膽地對衣勝寒留意半響,見衣勝寒容色平靜,他終於確定衣勝寒不會將他剛才的醜事告訴師父,心下稍定,壓低了聲音道:「衣教主,謝謝你。」

  「醉秋,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不會讓你難做。」

  衣勝寒淡然一笑,幽黑的眼眸深處,些微詭譎和冷酷稍縱即逝,可惜莫醉秋正對衣勝寒滿懷感激之情,全未發覺。

  這天晚上,依舊是在茫茫戈壁中過夜。

  三人吃過乾糧,關山雨取出攜帶的乾草豆子餵了馬匹,便和前幾晚一樣,拿了帳篷物什自去不遠處紮營。

  他略事洗漱,和衣睡下投多久,帳篷布簾猛被掀開,一人飛快閃入。沒等關山雨出聲質問,那人揚手輕點,己將關山雨數處要穴隔空封住。

  「……」關山雨微張口,卻因啞穴受制,發不出任何聲音,藉著從布簾縫隙裡透進的微弱星月光輝,看清偷襲之人竟是衣勝寒,他不禁變了臉色。

  衣勝寒而帶譏笑走近,扯開關山雨蓋著的毯子,就開始剝起男人的衣裳。

  關山雨駭然瞪大了雙眼,苦於要穴被封,動彈不得,只一會兒工夫,便被脫得一絲不掛。

  朝面前這具成熟勻稱的成年男性軀體嫉恨地瞟了兩眼後,衣勝寒拎起毯子,隨手往關山雨身上一扔,揚長而去。

  這大魔頭究竟是想幹什麼?關山雨驚惑交加,如墜雲裡霧裡,完全摸不著頭腦,陰冷夜風乘隙而入,吹上他裸露在毯子外的赤裸肌膚,激起一層寒粒。

  今夜風聲咆哮,聽著比昨晚更為猛烈,莫醉秋窩在馬車裡,蓋著厚厚的毛皮毯子,非但不冷,還冒出了熱汗,然而想到師父白天中過暑,身體虛弱,他不由得輾轉難眠。

  等衣勝寒散步回來,他得試著求情,多拿條毯子給師父御寒才行……莫醉秋正想得出神,簾子一掀,衣勝寒已然返回。

  莫醉秋硬著頭皮道:「衣教主,今晚風寒,我想再給關前輩送條毯子去,他……」

  他尚在小心斟酌著字眼,以免惹怒對方,卻見衣勝寒竟點了點頭。

  「你去吧。姓關的要是真的病倒了,會耽誤你我的行程。」

  難得這天一教教主有這麼通情達理的時候,莫醉秋大喜過望,忙道了聲謝,抱起一條最厚實的毛毯,下了馬車。

  赤翼就匍匐在馬車旁休息,聽見動靜,只半睜開朱紅的眼珠子,懶洋洋地望莫醉秋一眼,喉嚨裡低聲咕噥兩下,算是打過了招呼,又把眼睛閉上了。

  小帳篷內靜悄悄的,莫醉秋在外面輕喚了師父,不聞回答,想是師父已經睡著了。他於是輕手輕腳入內。

  等雙日適應帳內黑暗後。他發現關山雨身上的毯子只蓋住了腰腹,大半個身體赤裸著,都暴露在冰冷空氣裡。

  這豈非要凍壞了!莫醉秋趕緊俯身想替師父拉上毯子,淒得近了,才看見關山雨雙眼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原來清醒著。

  他頓覺情形有異,略一審視,果然發覺關山雨是被人點了八。這方圓數十里除卻他們三人沒旁人,不用說。肯定是衣勝寒做的手腳。

  莫醉秋一驚,怕衣勝寒還對師父下了什麼毒手,便急著想為關山雨解開啞穴問個清楚。豈知他手筋被挑,使不出力,推拿了一陣,仍解不開穴道,可觸摸著關山雨肌膚的雙手卻不住升溫,還微微地起了顫抖。

  暗夜裡,師父的身體比之白天,更多了股難以言喻的魅惑,引誘著他明知不妥,依然克制不住地渴求著進一步的接觸……

  關山雨震驚地望著莫醉秋,即使在一片漆黑裡,仍可見莫醉秋的戲頰透出異樣的火紅色,額頭和鼻翼均閃著汗光,在他身上游移的雙掌更滾燙得像是著了火。

  焚醉秋的眼內,全無往日的清澈,代之而起的,是令關山雨頭皮發緊的強烈慾望。

  這孩子,不對勁!

  關山雨剛意識到這一點,他身上唯一的遮蔽已被莫醉秋扯開扔到了一旁。青年吐著灼熱氣息的唇瓣也覆了上來,重重吮吸著他的嘴唇、脖子、胸口,一路往下移,奪走了關山雨所有的冷靜與思考能力。

  全身如處於烘爐之中,汗水淋漓躁熱難耐,每寸血管似乎都在不斷膨脹、痛癢,幾乎快要將莫醉被逼至瘋狂邊緣,只有身下人清涼的膚觸,才能讓他稍覺舒服愜意……莫醉秋的神智已不復存在,只知道用嘴、用手極力探索著男人身體的每一處。

  夢裡奢望過無數次的場景,忽然間變得萬分真實,指尖摸索到自己嚮往已久的禁忌之地時,神魂,都已成為多餘的累贅。

  莫醉秋抱起男人的雙腿,用自己最亢奮悸動的前端抵住緊閉的幽門,用力挺進——下身竄起撕裂的尖銳刺痛,關山雨週身僵硬,體內也本能地繃緊,排斥著入侵的異物。

  然而這無助的收縮完全無濟於事,反而更加深了行兇者的快感,誘使莫醉秋更急切地壓住了男人,推開那層層抗拒執拗深入,一步步縱容自己滑向那罪惡又令人為之癲狂的熾熱漩渦。

  「……」

  肉刃齊根楔入的剎那,關山雨遍體均在輕顫,渾身上下滲出了冷汗,可剖開他身體的男根沒給他半分喘息的空暇,就在他體內毫無章法地抽動碾磨起來。

  烈火焚身的錯覺,驅使著莫醉秋在那禁錮他的方寸魔域間狂亂地掙扎馳騁,索求精銷魂蝕骨的人間極樂。

  肉體拍打撞擊的淫靡聲音,充斥帳內。

  情慾的浪潮來得如此兇猛而又措手不及,慾望恣意宣洩的那瞬息,莫醉秋全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處何方,環緊身下人顫慄的軀體,忘情地呻吟低喊:「師父……」

  聽著這聲情意綿綿的呼喚劃過耳畔,關山雨本已漸失焦距的雙眼裡連最後一絲光芒也消失了,絕望地闔上眼簾。

  「唔……」

  莫醉秋粗重紊亂的呼吸隨著心跳變緩逐漸恢復了正常,頭腦裡仍茫然一片,彷若剛從一場無比逼真的春夢中醒米,然而轉瞬,他就發覺這一切並非夢境。

  他和師父,赤身裸體,糾纏著……兩人下身連結的地方更是濕淋淋地滑膩不堪。

  縱使天崩地裂,也比不上這刻的驚駭,莫醉秋整個人都僵硬了,驀然大叫一聲,慌張地從關山雨身上爬起,披上衣物,像被厲鬼追趕般,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天地間狂風厲嘯,彷彿有無數人包圍在他週身,冷笑斥罵著他這個禽獸不如的無恥之徒。

  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居然犯下這等欺師滅祖、人神共憤的穢行?!今後還有何面目再在師父而前出現?!而師父,又會如何看他?!

  想到關山雨那雙眼睛從此對他將只餘痛恨鄙夷,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溫柔施捨給他,莫醉秋五內俱焚,喉頭腥甜直湧,幾欲吐出血來。他無力地跪倒在尖銳扎肉的沙礫地裡,渾身瑟瑟發抖,張嘴,卻只是乾嘔。

  師父,再也不會正眼看他了!

  「呃呃——」幾絲嘶啞的低吼終於從喉嚨裡掙脫出來,他顫抖著站起身,踉蹌奔回帳篷內。

  關山雨仍緊閉著眼,白濁夾著血絲,兀自從他無法合攏的兩腿間緩慢滑出,一片狼藉。

  莫醉秋根本不敢再看第一眼,手哆嗦著,卻沒有猶豫,抽出了關山雨身旁的長劍。劍光冷若凝霜,照亮了他慘白如死屍的面龐。

  除了以死謝罪,他已無路可走。

  「師、師父……醉秋該死……」他跪倒在男人腳邊,慘然一笑,心一橫,閉目,揮劍自刎。

  一記指風及時激射而至,敲在他手腕上。莫醉秋整條手臂為之發麻,再也拿捏不住,長劍『噹啷』墜地。

  他睜開眼,看著不知何時已站在他面前的衣勝寒,嘶聲道:「衣教主,你別攔著我。」

  衣勝寒的小臉被微弱劍光照射著,青森森的,詭異中帶了惱火,對關山雨不屑地投以一瞥後,凝視莫醉秋,冷笑道:「醉秋,別傻了!姓關的那種人,哪裡值得你為他而死?你可知道,你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

  莫醉秋震了震,似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喃喃問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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