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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長醉入深秋》第8章
第七章

  細雨淅漸瀝瀝,又下了個把時辰,雨收雲散,天空逐漸放了晴。

  莫醉秋和少年上岸後,已在西湖附近兜尋一圈,仍沒打聽到什麼消息,恰見前而路旁有座茶肆,莫醉秋正覺有些口渴,又想再去那家茶肆碰下運氣,便帶著少年向前走去。

  兩人尚未進門,後而官道上輪聲急促,馬蹄紛沓,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飛快地駛來。

  莫醉秋無暇多想,本能地將手裡原本拿著的油布傘一丟,把少年拖到自己身前,護著少年躲進茶肆屋簷下。

  那兩輛馬車輾過油布傘,絲毫沒停頓,從兩人身邊疾馳而過,眨眼已行出一箭地。車輪飛濺而起的泥水濺得莫醉秋的衣衫上全是點點污跡。

  這趕車人也太蠻橫……看著已被壓爛的傘,莫醉秋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

  少年沖那兩輛馬車的背影瞪了眼,抬起頭,不悅地埋怨道:「醉秋,你剛才幹什麼那麼緊張地拉住我?像那種冒冒失失的傢伙,我還正想教訓他們一頓。」

  「我怕你被撞到……」

  適才事發倉促,莫醉秋下意識中只想著要保護弱小,現在總算想起少年的身手不知比他高出幾許,自己純屬多此一舉,不禁臉色微紅。

  少年見他窘態,倒是笑了起來,心情大好,道:「進去吧,打聽你師父的下落要緊。」

  兩人進了茶肆,向掌櫃和茶博士詢問一番,眾人連連搖頭,都說沒見過莫醉秋形容的人。

  莫醉秋失望之餘,也無計可施,叫了壺清茶,與少年坐在角落一隅慢慢喝著。

  只怪自己那天忘了向葛師伯他們問清楚師父的行蹤,否則也不至於現在毫無頭緒地到處亂撞。不過即使他問了,葛師伯對他成見極深,也未必肯告訴他……

  他正在心煩意亂之際,突聽一人步履踉蹌地衝進茶肆,大聲道:「掌櫃的,有沒有看見兩輛馬車經過這坐?」

  莫醉秋霍然一震——那聲音熟悉無比,正是師兄何放歡。

  怕何放歡認出自己,他忙低下頭,眼角餘光一瞥之下,發現何放歡髮髻散亂,衣衫上還滲著好幾處血跡,滿臉焦灼。莫醉秋一陣心悸,轉向茶肆門外尋找起關山雨的身影,卻不見人,他頓覺蹊蹺。師父他們兩人來杭州辦事,怎麼沒在一起?

  掌櫃見來人衣服染血,嚇了一跳,支吾道:「這位大俠,先前好像是有兩輛馬車從門口經過——」

  沒等他說完,何放歡便轉身,順著掌櫃手臂所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莫醉秋心念電轉,臉色陡地發白,對少年道:「剛才那兩輛馬車裡的,多半就是祭神峰的人,我師父可能己被他們抓了!」

  「那就快追上去。」少年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莫醉秋匆忙放下茶錢,與少年奔出了茶肆。

  何放歡沿著滿地泥濘中裡那數道車轍痕印窮追不捨,繞過好幾條街巷後,出了北城郭,眼前豁然開朗,郊野大片農田阡陌連天。沒了屋宇遮擋視線,遠處馬車的兩點黑影遙遙可見。

  沒腳力相助,他絕對追不上那兩輛馬車了!何放歡心急如焚,驀然間一條人影打橫越出,攔在他的身前。

  何放歡正在疾奔中,煞不住腳步,直往那人身上撞擊。

  未近身,那人衣袖輕拂,一股渾厚卻又柔和無比的勁風已將何放歡急衝之勢化解於無形。

  「怎麼這麼著急趕路?」那人輕笑,和煦如春風拂體。

  青玉簪、青羅衫,清風吹過,那人黑髮與寬袖飄揚飛逸,丰神如玉,竟有幾分道家出塵離世的仙風道骨。

  「門主!」何放歡喜出望外,旋即記起正事,急道:「師父他被祭神峰的人擄走了,就在前面馬車裡——」

  青衫人從容微笑:「我就是聽你葛師伯說祭神峰的人會來找關總管的麻煩,才趕來杭州的。」伸手在何放歡腋下輕輕一托,帶著他快如御風,向馬車追去。

  莫醉秋和少年一直跟在何放歡後面,驟見青衫人出現,莫醉秋忙拉著少年躲進田邊一株大樹背後,待那兩人走遠,莫醉秋繃緊的神情才鬆懈下來。

  「那人就是七劍君子?」少年微露詫異,自言自語進:「原來不是個糟老頭,可比我想得年輕多了。」

  「門主他向來深居簡出,江湖中見過他的人本來就少,以訛傳訛,說什麼的都有。」莫醉秋苦笑,正在猶豫著既然門主已親自出手去救關山雨,他還要不要繼續追上去,手腕一緊,已被少年扣住。

  「你還愣著於什麼?快追上他們!」少年不等莫醉秋答話,便提氣疾行,直追前方那兩人。

  莫醉秋被少年拽著,身不由己,幾乎是腳不沾地般飛掠而行,想說話,也被迎而撲來的風吹散了。

  兩人穿過一大片農田,追著七劍君子和何放歡的身影進入一片樹林,打鬥聲頓時充斥耳際,那兩輛馬車就停在林問泥濘的小徑上,何放歡持劍,正和一個黃衣垂髫少女鬥得難分難解,離他倆不遠處,一青一灰兩條人影騰躍交錯,快到令人根本辨不清兩人的出手,唯有兩人身邊的樹葉不絕簌簌飄落,但相隔兩人還有丈許距離時,便被無形勁氣絞成了齏粉。

  「原來師祭神親自跑來了。」少年只朝激戰中的那兒人投以淡然一瞥便移開了視線,飄然躍至一輛馬車邊,鬆開了莫醉秋的手腕,掀起車簾。

  車廂內無人。

  他飛快移到另外那輛車廂前,一掌震碎了低垂的布簾。

  莫醉秋一眼就看見了師父,男人靠坐在車廂上,面容蒼白,十分委頓,關山雨身邊還坐著個滿臉皺紋的黑髮老人,正是醫師藥泉。

  驟見少年,藥泉神色劇變,張嘴剛要說話,少年已飛撲入車廂,彈指間憊點藥泉胸口多處大八,藥泉哼都沒來得及哼出半聲,便暈了過去。

  少年提住關山雨的衣襟,輕巧地躍下馬車。

  那邊四人酣戰之際無暇分心,竟無人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莫醉秋忙迎上前扶住師父,關山雨見到他,目中驚喜流露無遺,微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四肢也軟綿無力,顯是被制住了穴道,而莫醉秋亦是激動萬分,想叫少年快離開林子,倏忽見到一抹精光閃過少年眼底。

  小寒,想做什麼?莫醉秋剛意識到不對勁,少年已縱身一躍,浮光掠影般飄向激鬥中的青灰兩條人影。

  一隻小手,穿透了漫天綿密的掌影,輕若棉絮,拍中了灰衣人影的後心,幾乎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也輕飄飄地掃中了青衫人的肩膀。

  纏鬥中的兩人各自發出一聲悶哼,踉蹌跌開數步方站穩身形。

  一縷殷紅血絲自師祭神的嘴角緩慢掛落,待看清了偷襲者,他瞳孔微縮,聲音卻依舊優雅,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衣勝寒!」

  「哈哈哈哈!這是還你祭神峰上那一掌!」少年得意大笑,腳尖一點,比來時更快地倒退至莫醉秋身邊,一手一邊,拉起莫醉秋與關山雨發足狂舞,轉瞬間己逸出樹林,不見蹤影。

  錦燈和何放歡均被這突來變故驚到,停下了打鬥。

  「尊主!」錦燈奔向師祭神,想攙扶,卻被師祭神拂袖擋開。

  男人淡漠的目光令她放下了心。「本座不礙事,不用緊張,?去看下藥泉,可是受了傷?」

  「是。」錦燈應聲折向馬車。

  這廂何放歡也將門主從頭到腳打量一通,見並無大礙,方鬆了口氣,他擔心師父,拔腿就朝著林外追去。

  「放歡?」七劍君子叫了聲,卻也喚不回何放歡,不由輕歎。

  他回眸對師祭神唇邊那抹血絲瞧了眼,微微一笑逍:「尊駕看來傷得比我重,再打下去,蘇某勝之不武。今日之戰,不如就到此為止,尊駕意下如何?」

  師祭神灰色的雙眉略一聳,不置可否。

  七劍君子知道對方已默認了自己的提議,含著淡然笑意轉身,剛走得兩步忽又停下,回頭凝視師祭神,正色道:「聽說尊駕想拿我小築關總管的血來煉藥,可是真的?煉藥本為救人,但若為了煉藥而傷及他人,豈非有違本意?蘇某還請尊駕三思,莫再為難我小築之人。」

  錦燈剛替藥泉推宮過血解了穴道,聞言不禁有氣,跳下馬車怒道:「你這偽君子,自己管教無方,縱容門人劫走了我家尊主的壽禮,現在還有理了?你……」

  「錦燈!」師祭神一聲輕叱,少女終於收了聲,卻仍心有不甘,暗中狠狠瞪了那青衫人幾眼。

  師祭神波瀾不興地道:「今日勝負未分,師某他日定將登門拜訪,再領教閣下高招。」

  七劍君子暗歎,心知無法勸動這大魔頭,也不再多費口舌,旋身衣袂翩飛,快步離去。

  錦燈見人已走遠,才猛地想起心頭疑惑之事,奇道:「尊主,剛才那個孩子究竟是什麼人?竟有那麼驚人的身手?」

  「誰說那是個孩子?」

  師祭神一直冷然盯著七劍君子遠去的背影,這時方才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也說不出是譏誚還是憐憫。「那人就是天一教教主衣勝寒,若論起年紀,他比我還大著兩歲。」

  「啊?」少女目瞪口呆。

  師祭神不再理會錦燈,轉首望向下了馬車的藥泉,淡然道:「如何?」

  藥泉手裡輕晃著銀葫蘆,正用手指蘸了點鮮血放進口中嘗了嘗,隨後而無表情地點了下頭。「那姓關之人的血,應當不會有錯了。」

  得他確認,師祭神素來悠遠澹泊的眼神裡,也終於騰起一絲喜色。

  「小寒!」

  被少年拖著一口氣奔出了十餘里,直等少年腳步略有放緩,莫醉秋終是逮著這喘氣的機會,驚疑不定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還那一掌之仇?你、你那次不是被藥泉打傷的麼?你不是藥泉的弟子!」

  若真是藥泉的弟子,哪來的膽量暗算師祭神?

  「你到底是誰?」

  這一刻,莫醉秋對這神秘少年是真的生出了莫名的恐懼心,使勁想甩開少年的手掌。「小寒,快放開我和我師父!」

  感覺到莫醉秋的掙扎,少年面現不悅,突出一指,點中了莫醉秋的昏睡穴。單手撈起暈厥軟倒的莫醉秋,另一隻手更扣緊了關山雨的脈門,雖帶著兩人,足下仍步履奇快,浮光掠影般飛縱而行。

  身體搖搖晃晃的,十分地不舒服……意識緩慢匯攏凝聚,莫醉秋終是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簾。

  置身處是個燈火昏黃的船艙隔問,難怪他半昏半醒間一直覺得搖晃不停,身上那件濺滿泥水的衣衫已在昏睡中被脫去,換上了乾淨的水藍色緞衫。

  「醉秋……」身旁傳來一聲熟悉的低喚。

  他扭頭,就見關山雨坐在邊上,正低頭望著他,目光仍如昔日充滿憐愛,卻又隱約帶著幾分無奈。「我不是叫你別再回江南的麼?為什麼不聽師父的話,還要回來?」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終於近在眼前,又聽到男人溫柔如昔的聲音,莫醉秋坐起身,上頷一陣發酸,喚了聲「師父」後喉嚨又痛又澀,再也吐不出半個宇。

  「……傻孩子……」關山雨搖頭長歎,摸上了莫醉秋的臉。

  看到師父手掌上沾染到的水跡,莫醉秋這才驚覺自己不自知間竟已淌下了眼淚。他趕緊抹去淚水,目光無意一瞥,忽然凝滯——關山雨右腕脈門上橫著條傷疤,尚凝結著血塊,顯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這樣的傷口,他在自己身上早已看熟了,不禁顫聲道:「師父,這是不是被那個藥師割傷的?」

  關山雨點頭,蒼白的面容微露苦笑:「那人取了我一葫蘆的血,說是要用來煉丹藥。」

  雖然師父並沒有一字責怪,莫醉秋仍愧疚得無地自容,澀然道:「全怪我一時糊塗劫了血靈芝,連累同門慘死,現在還害了師父,我——」

  「事已至此,醉秋你也別再自責了。」關山雨對著自己最疼愛的徒弟,始終狠不下心責備,怕莫醉秋繼續自怨自艾,他話頭一轉,憂心忡忡地問道:「對了,醉秋,你怎麼會跟天一教教主在一起?」

  莫醉秋大吃一驚:「師父你說什麼?小寒他、他……」

  驀地裡憶起初遇少年那個夜晚,正值有人闖上祭神峰縱火大鬧,他還清清楚楚地聽到師祭神稱呼對方『衣教主』。而先前在林中,師祭神遭少年偷襲後,說了一聲『衣勝寒』,難道那就是小寒的真名?

  少年從未向他吐露過姓氏,武功修為又高強到了令他不可思議的地步,說話的口氣更是奇大……莫醉秋越想著以前的種種詭異處,心臟跳得越發狂亂。

  其實與少年一路結伴行來,他並非未曾起過疑心,但每每看到少年稚氣清秀的小臉,他就把自己腦海裡那些不合時宜的荒唐揣測給驅逐出去。縱有千般懷疑,他也不會想到那瘦小少年竟是與師祭神齊名的大魔頭。

  「師父,這不可能……」他兀自難以置信。

  關山雨眼裡也有幾分迷惘,歎道:「醉秋,師父也不太相信。可我們現在坐的,便是天一教的船隻。上船時,我還親耳聽見那頭領叫那孩子『教主』。」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天一教第四代教主衣勝寒。」清脆的嗓音突兀響起。

  船艙的木格移門被推向一側,少年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個白袍男子,正是莫醉秋白天在西湖上見過的那個高瘦男子。

  莫醉秋嘴巴張了兩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驚愕之情全在少年意料之中,但親眼得見,衣勝寒的眼神還是為之變黯,扣指輕彈,數縷勁風射出,已凌空點中關山雨身上幾處穴道。

  「師父!」莫醉秋驚呼。

  「我只是封住你師父的內力,又沒傷到他,你緊張什麼?」衣勝寒臉色愈加不快,朝身後那男子一揮手道:「明護法,你先出去!」

  白袍男子微躬身,飄然退出,順手帶上了木格門。

  衣勝寒往艙板蒲團上一坐,面對莫醉秋,恢復了跟往日相同的笑顏。「醉秋,我那時受了重傷,只好躲在你那裡,不便吐露身份,你不會生氣吧?」

  莫醉秋仍在震駭之中,對著這利用他同情心的『少年』,委實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想到自己還一廂情願地想讓師父收留『少年』,只怕這衣教主暗中早笑破了肚皮。

  『少年』罵的一點也不錯,他的確是個笨蛋!

  只是,他唯獨想不通,為何這江湖上人聞風喪膽的天一教教主,外表居然似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莫非是練了什麼神奇的縮骨術?

  關山雨試著運氣,果然發現真氣行到那幾處穴位剛便受阻,他輕歎道:「衣教豐,你制住關某,意欲何為?」

  衣勝寒等不到莫醉秋說話,小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去了,對關山雨冷眼一橫,道:「我救下你,當然是要派大用場。你服過千年血靈芝,血裡有了藥性,正合我拿來煉藥。」

  莫醉秋全身都劇烈一震,原本還在慶幸師父終於逃脫了師祭神的魔掌,萬沒料到這衣勝寒竟打著與師祭神相同的主意。他艱難地開口道:「衣、衣教主,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非要用家師煉藥?」

  那聲衣教主聽在衣勝寒耳朵裡,分外地疏遠刺耳,他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冷然道:

  「我先天有怪疾,十二歲時就不再長大,到處求醫都沒用,到如今二十年了,還是這副模樣。我最近才偶然得知,若用千年血靈芝做藥引,我或許還能再恢復生長。

  「只是那煉丹的方子多年前便被師祭神盜走了,我數月前曾率人去過祭神峰,想奪回藥方,可惜師祭神不在,藥泉那老不死也正好外出採藥去了。我把丹房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藥方。

  「前些日子我再上祭神峰,卻被師祭神發現,中了他一掌。我為避人耳目,只好殺了個藥僮,換上他的衣服。這趟仍沒找到方子,不過我從丹爐裡拿到些尚未煉成的藥丸,也算沒白跑。

  「養傷時,我聽師祭神說你師父吃了血靈芝,你又急著趕去斷劍小築通風報信,我正要找你師父,乾脆就和你一起下山。後來你見到的那個貨郎,正是我天一教的弟子,我讓他傳訊沿途的教眾,攔截祭神峰的追兵,所以你我才能一路風平浪靜地到江南。」

  他一句句地說,莫醉秋心頭盤旋許久的諸多疑團也一個個隨之解開,暗罵自己蠢不可及。

  衣勝寒伸手入懷,從衣兜裡掏出幾粒殘缺不全的朱紅藥丸,握在手心輕輕旋動著,甚是得意,對莫醉秋道:「師祭神千方百計要取你師父的血,就是為了練那方子上的靈丹妙藥。我雖沒有藥方,教中也有幾個醫師,等回總壇後,我會叫他們細加研究這些丹丸所用的藥材,再加上你師父的皿,總有一天,必能煉製成功。」

  他說來輕描淡寫,莫醉秋卻聽得背脊直冒冷汗,心都涼了大半截。真要由幾個醫師琢磨著來煉藥,恐怕藥丸還沒煉成,師父就己被放光了血,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衣教主,求你看在我曾經幫過你,放了我師父。」他明知對方根本不會理會他的哀求,卻還是不肯放棄任何一絲微薄的希望。

  衣勝寒果然皺起了眉頭,黑亮的眼睛在莫醉秋臉上轉了轉,悻悻道:「你早已經被他逐出師門了,何必再為他牽腸掛肚?左右他都不會領你的情!」

  他哼了兩聲後,容色稍霽,道:「我看你不如歸入我天一教,拜我為師,看今後斷劍小築還有哪個敢再給你窩囊氣受」 」

  莫酵秋哭笑不得,還想再懇求,關山雨卻搶在他之前平靜地道:「生死有命,醉秋,你不用再替我向衣教主求情。」

  「師父……」

  「夠了!我可沒閒工夫看你們師徒倆一搭一唱!」

  衣勝寒猛地站起,惱火地拉開木格門,吩咐還侍立在外的白袍男子:「明護法,看住他們兩人,有什麼差池,唯你是問。」大力一甩門,氣呼呼地走了。

  關山雨師徒兩人相顧苦笑,無言以別。不用衣勝寒說,他們也知道身處天一教眾的包圍之下,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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