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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第111章
別 莊

 弘暉很無辜。

 他也不是故意要哭得如此驚天動地的,那玉珮據說是自己週歲時額娘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至今沒摘下來過,小傢夥扯起來時,他急忙往後一仰,結果還是斷了。

 玉珮被勝利者抓在手裏,揚著沒牙的對著他耀武揚威。

 弘暉嘴巴一癟,洪水氾濫。

 胤禛沒好氣:「你還有當哥哥的樣子嗎,玉珮被寶寶玩一會兒又怎麼了!」

 弘暉原是想藉著嚎啕大哭順便跟親愛的八叔撒撒嬌,被自家阿瑪這一嚇,哭聲倒停了,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鼻子一抽一抽,無比委屈的模樣。

 胤祀笑了起來,從寶寶手裏拿回玉珮,把斷了的線重新結了扣子掛在弘暉脖子上。

 「雍王府的大阿哥哭鼻子,被人知道要笑話的。」

 弘暉看了看旁邊忍笑的乳母,有點不好意思。

 「八叔……」

 小身子一邊蹭過去,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上面。

 胤禛嘴角抽搐,把人拎開一點。

 「弘暉一直說想騎馬,左右明日休沐,不如帶他去別莊住一兩日,你也一起吧。」說罷看了弘暉一眼。

 機靈的某人立時蹭過去,抱住胤祀胳膊:「八叔去吧,把寶寶也帶上!」

 胤祀搖頭:「算了,寶寶還太小。」

 弘暉扁著嘴,信誓旦旦:「我一定會保護寶寶的,就算自己沒飯吃,也不會讓他餓著肚子!」

 「從哪兒學來的渾話!」腦殼上又被胤禛敲了一記。

 胤祀看著他眨巴著眼睛渴望的模樣,不由失笑:「好吧,寶寶還小,得帶上乳母和丫鬟。」

 弘暉頓時樂不可支,手舞足蹈。

 他性子本是活潑,但在府裏的時候,他是長兄,又是嫡子,胤禛也是嚴厲的父親,弘暉小小年紀已經懂得約束自己,但到了這裏卻不一樣,八叔素來是疼他的,在八叔面前,便連阿瑪也多了幾分笑容,他自然也放鬆不少。

 弘暉身為雍王府嫡長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入上書房,如他的叔伯父親那樣度過漫長枯燥的讀書生涯,胤禛雖然面上嚴謹,私底裏卻也很疼愛這個兒子,有心在他去讀書之前讓他盡情玩一趟。

 當然,如果單是父子二人去是不行的,能喊上胤祀一起,就圓滿了,兩人已經很久沒有獨處過了,四哥內心深處是有些哀怨的。

 男人出行比女眷要方便得多,雖然有兩個小孩子,但總歸不必花費多少功夫,廷姝雖然不捨,但她自己近來身體不大爽利,懶得動彈,再說有乳母下人跟著,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再三叮嚀一番,命人將東西準備齊全,又目送著馬車走遠,這才回屋休息。

 莊子是胤祀住過的,這幾年一直有人在照料打理,一應擺設都沒有變動,自從胤祀上回走了之後,後院種了一大片花草,此時正是盛放的季節,燦黃嫣紅開了滿眼的璀璨,弘暉看得目不轉睛,連寶寶也揮舞著小手小腳。

 胤禛看胤祀的神色,便知他也喜歡這裏,心中暗喜,面上卻仍是淡淡地吩咐下人帶兩個孩子去休息。

 入了夜的莊子有些涼意,胤禛讓人準備了熱鍋,又擺了些羊肉和配菜,看上去豐盛熱鬧。

 這段時間,胤祀養尊處優,沒什麼煩心的事情,連帶著整個人也容光煥發,映著鍋子升起的熱氣,看得胤禛心中一動。

 「早知就把老九他們也喊過來,人多更熱鬧。」胤祀笑吟吟道,夾起一片羊肉放進鍋內,看起來心情頗佳。

 已經有了兩個小鬼,我怎麼會再喊人過來掃興。胤禛沒好氣地暗道,沒有接話。

 怎麼這人到了兩人獨處的時候,就沒了平日冷面王的威勢。

 胤祀睇了他一眼,忍不住低聲笑起來,不再調侃他,話題一轉。

 「弘暉是個有靈氣的孩子,將來入了上書房,想必也遊刃有餘。」

 上書房是皇子讀書的地方,他們小時也是這麼過來的,如今年長的皇子各自辦差,在上書房讀書的,多是年幼的皇子,和一些年紀大些的皇孫,還有旁支的宗親伴讀。

 人一多,難免就複雜起來,胤祀前世因為背景單薄,母家卑微,也沒少受欺侮,如今這些皇子皇孫廝混在一起,就更加分出高低貴賤來。

 誰的母家更說得上話,誰府裏是看人眼色的,孩子們自然會分個三六九等,攀高踩低,欺淩弱小,讓你吃了虧還只能往肚子裏吞,若是誰捺不住去告狀的,只怕後果會更慘。

 二人都是在上書房待過來的人,又如何不明白這些彎彎道道,胤禛聞言只有憂慮,卻無半分高興。

 「我只怕他這性子,到了那裏被人算計了還不曉得。」

 「總得吃一兩回虧,才能學乖。」提到弘暉,胤祀卻想起另一樁事。「弘暉的身體向來可還好吧?」

 這問題問得古怪,連胤禛也是一怔。「平日裏並無不妥,怎麼?」

 胤祀笑道:「沒事,我見他稍顯單薄了些,平日裏沒事別老拘著他讀書,多出去跑跳一陣才好。」

 記憶裏,雍王府的嫡子,這兩年便會夭折,自此之後,那拉氏也再沒能生育過。前世胤祀對這個小侄子沒什麼印象,自然不會去深究他的死因,如今兩家親近不少,他也不希望看著從小喜歡纏在他身邊的弘暉就這麼沒了。

 說話間,下人端著兩碗湯呈上來,胤祀試了一口,只覺得味道鮮美,齒頰留香,不由奇道:「這是什麼湯,回頭我也學學。」

 胤禛含糊道:「是廚子的拿手好菜之一,我也不曾問過。」

 胤祀不疑有他,並作幾口喝下,一邊笑道:「四哥府上的廚子,我早就垂涎了,什麼時候送我一個。」

 「你若是要,回頭就讓他上你府裏去。」只怕你天天喝要消受不住。

 這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胤禛若無其事道,轉而說起別的話題。

 胤祀漸漸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屋裏比外面要溫暖,但也不至於突然熱起來。

 鼻息間暗香隱隱,原是不易察覺,但此刻身體一有異樣,連帶著淡淡的香味也明顯起來。

 躁動自體內一絲一絲浮起,敏銳如他立時察覺了那碗湯的問題。

 「那究竟是什麼湯?」

 「鮮菇,只是加了點別的東西。」胤禛伸手過來扶住他發軟的身體,只覺得觸手的溫度熱得有點發燙。

 「什麼東西?」胤祀咬牙,已經隱隱猜了出來。

 「鹿血,放得不多,怕你聞出來不敢喝。」笑容裏帶了點奸計得逞的得意,胤禛趁著四下無人,飛快在他頰邊親了一口。

 胤祀瞪著放在他面前只喝了兩口的湯,再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碗,一時無語。

 「還有呢?」

 「沒有了。」褪去了冷淡的面容上顯得一臉無辜。

 「氣味!」胤祀沒好氣。

 「只是加了一點點的麝香,很少,一般人聞不出來,你的鼻子真靈。」胤禛微微一笑,也不知是誇讚還是調侃。

 素來冷靜的廉郡王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八弟醉了,為兄扶你去歇息。」口中說著,一邊將人攙扶起來,往別院走去。

 鹿血和麝香雖然有催情的效果,可他也沒到走不動路的地步,只是藥效一湧上來,某個地方無法抑制有了反應,他只能任由那人扶住自己,半身遮掩著那讓人難以啟齒的隱情。

 「四哥,算計之情,無以為報。」

 話說得溫柔,可細聽之下,不難聽出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胤禛離他不過咫尺,看著他睫毛微微顫抖,雙頰染上不正常的嫣紅,唇也彷彿被熏得鮮豔,襯著白皙膚色,越發顯出驚心動魄的美感,不由低笑一聲,湊近了些,熱氣吐在對方耳廓。

 「八弟不必客氣,以身相許即可。」

 若是手裏頭有板磚一類的武器,胤祀一定毫不猶豫地往對方頭上拍去,可惜此刻手上什麼也沒有。

 不僅沒有,自己還是被刀俎為所欲為的魚肉。

 接下來的事情荒誕得有點像夢境。

 身體挨上被褥的那一刻,他只覺得體內的著火點彷彿被點燃起來,無處不在叫囂著要紓解,熱血湧上脖頸臉頰,熏得頭昏昏沈沈,有點睜不開眼。

 胤祀忍不住低低呻吟出聲,潛意識記著還有旁人在場,強自按捺不去撫摸那處早已灼熱堅硬的器官。

 只是那把火燒得難受之極,迅速地將理智一點點燒光,直至蔓延全身。

 一隻同樣溫暖的手撫上他的腰腹,順著裏衣滑入褲子中,握住那已然堅硬如鐵的地方。

 「唔!……」胤祀驚叫一聲,身體反射性微微彈了一下,被牢牢按住。

 扣子自上而下被解開,此時他已覺得對方的動作磨磨蹭蹭,忍不住自己伸手去解。

 手被抓住,那點微末的掙扎氣力完全不被放在對方眼裏,輕而易舉地被雙手反綁在身後。

 隱約中聽到那人在耳畔說了幾句,被慾望燒得模糊的腦袋聽不分明,又化作混沌。

 上身的衣服被脫下,火熱的身體碰觸到微涼的絲綢被褥,忍不住渴求更多,仰起頭,讓肌膚在被子上蹭著,漸漸地連帶被子也變得溫熱,再也不能稍緩絲毫飢渴。

 眼睛雖然睜著,卻失了焦距,半瞇著看向前方,平日裏黝黑深沈的眸子此刻水澤瀲灩,漾著自己毫無知覺的媚意。

 若是沒放那點鹿血和麝香,以這人慢熱的性子,只怕今夜又是一個秉燭夜談,同榻而眠的夜晚。

 胤禛暗歎了口氣,可自己對他,天天咫尺相對,旁邊眾目睽睽,偏偏又不能更親近一步,這種煎熬,真不是常人能受的。

 從小一起長大,早已摸透他的性情,胤祀別處哪裡都好,在情事上卻是溫吞水一般,萬事都要等著別人主動,也虧是他這些年來步步緊逼,換了稍顯羞澀的女子,只怕一晃眼,一輩子就過去了。

 此時那人在身下呻吟著,週身漸漸泛上情欲的微紅,上身赤裸,下身半掩在被褥之中,若隱若現,身形頎長,溫潤如玉,胤禛原本已有些心神搖蕩,見狀如何還能按捺得住,只從挽帳的綢帶上解下兩條,一條覆在對方濕潤的雙目上,繞至後腦勺綁了個活結。

 繼而低聲在那人耳畔說道:「我來伺候八爺。」

 這聲八爺說得**味十足,與平日形象大相逕庭,以致於胤祀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嘴角逸出破碎的低喘。

 餘下的一條緞子卻被用在灼熱的器官上,纏纏繞繞,綁了好幾圈,這才停在根部,打了個結,手指卻還靈活地在上面撫摸捋動,讓人情欲萌動又釋放不得,在冰與火的折磨之間徘徊。

 「你從哪……學的這些……手段?」胤祀有些語不成調,聲音暗啞,渾無昔日溫雅。

 「青樓……」胤禛低頭咬上他的耳垂,手中的動作也未停下,拇指摩挲著頂端的濕潤,又用指甲剝開上面薄薄的皮,輕刺慢撚。「當然是不可能的,偶然間看了幾幅春宮冊子,學來的。」

 胤祀已經沒有閑情去問他哪來的時間去逛街找春宮冊子,他一次次仰起身體,卻發現被緊緊縛住的地方完全得不到解放,而對方的動作在加大快感的同時,反而更進一步將他送入地獄,奈何雙手被綁住,動彈不得。

 而眼睛被蒙住,身體則更加敏感。

 一點點的碰觸和挑逗,也足以讓此刻的他幾近崩潰。

 沾了濕液的手往後面探去。

 慢慢地,試探地鑽入裏面,手指數目緩慢地增加,因著濁液的潤滑而順暢許多,眼看差不多了,將手指抽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同樣灼熱堅硬的器官貫穿進去。

 「……!」胤祀緊緊擰眉。

 初時的不適和痛楚之後,是難以言喻的感覺,碩大的部位充滿自己體內,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脈動,如火焰一般,幾乎要將原本已經到了臨界的身體灼燒起來。

 視線一片黑暗,卻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在自己身體裏的每一個抽動。

 「小八……胤祀……」胤禛吻上他的唇,舌頭撬開牙關長驅直入,似要將他吞噬一般,銀絲自唇舌交合處流下來,沿著下巴蜿蜒至鎖骨上。

 「解開……」蒙著眼睛的綢帶一點點染上濕意,嘴微微張闔,已經陷入半混亂中。

 胤禛親了他一下,慢慢地將帶子解開。

 驀然沒了束縛的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白濁的液體噴濺上對方腹部,胤禛咬牙,也跟著釋放出來。

 眼睛和手上的綢帶被解開,胤祀半瞇起眼,一時有些不適應光線,不由伸手半遮住,臉上淚痕未消,看上去顯得有些脆弱,雖然胤禛知道並非如此,還是忍不住放柔了動作,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嘴裏一邊調侃。

 「為夫伺候得如何?」

 「四哥。」那人笑得柔情萬千,手一邊纏上他的脖頸,迫他低下頭來。

 「嗯?」胤禛被他突如其來的挑逗弄得有點失神,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出聲道。

 胤祀湊近他耳邊,冷笑一聲:「你什麼時候也被弟弟我上一次?」

 胤禛萬萬想不到平日儒雅的人也會被自己逼得口吐粗俗之言,不由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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