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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妹妹戀上我》第1612章
【第1613章】『主』與『次

  英雄救美,橫刀奪愛...

  瞧這倆詞用的,多精髓啊,連在一起,解讀方法既簡單又豐富,可以理解為英雄救美是為了橫刀奪愛或者避免被人家英雄救美奪我所愛,也可以理解為橫刀奪愛僅僅是為了英雄救美,前者可能是顧於尊嚴或者忠於愛情,後者,則可能是單純的義於友情。

  僅僅一句話,兩個關鍵詞,邢思喆就用上了他可以想到的所有可能煽動我去正面怒懟蘇逐流的理由,明明就是在利用,偏偏又完全沒有點破我心裡存在著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幻想或者野心,便最大程度上的抵消掉了我因為尷尬自卑而縮手縮腳,或因惱羞成怒而矢口否認,抑或是以前二者作為藉口,拒絕他讓我這枚雞蛋去碰蘇逐流那塊硬石頭的無理請求的可能性,餘下我若還有什麼顧慮的話,找些什麼藉口的話,顯而易見,就只能是對蘇逐流的恐懼與忌憚了,所以,丫嘴上說是請求,姿態擺的也夠低,但一句一句的剝開琢磨透,其實仍是最俗的套路——激將法罷了。

  可氣就氣在,你越是琢磨的透徹,你就越是沒法不當回事,因為再怎麼反感他的算計,也不得不承認,他話裡的每一層意思,不是搔在你最癢的位置,就是捅在你最敏感處,讓你或喜或怒,或受用或不受用,再或各種心情和情緒皆而有之,複雜交錯、此起彼伏,反正,是惟獨難以保持一顆絕對淡定的平常心了。

  邢思喆多半以為我是個被輿論綁架的人,既然楚南是人盡皆知的大英雄,那他肯定不願意認慫吧?殊不知,至少在得罪蘇逐流這件事情上,哥們還真不介意當個慫包,前提是,我認慫,他肯放過我,放過許小佑,但他肯嗎?哥們沒膽子,卻有腦子,不然也幹不出那麼多在旁人看來跟活膩了找死一般無二的瘋狂事兒,難道我不知道蘇逐流撇撇嘴就能讓我從人間蒸發掉?正因為知道,我才更不可以認慫,才會威脅若不放過天祐,就切掉他的小丁丁,繼而將他得罪的更徹底!我越是不怕他,不鳥他,在我這小屌絲身上吃過虧的他,才越不可能仗勢復仇,否則忒得對不起他『狂爺』之名了,尤其是在我倆還是情敵的前提之下,那般手段,只會被解讀為他對我的忌憚,既抬舉了我,又埋汰了他自己;反之,我若膽小怕事,畏避退縮,被他不屑一顧了,就算他懶得動手碾死我和小佑子這兩隻螻蟻,也會有多到數都數不過來的人為了巴結他好討他,蜂擁而至來炮製我們的——成為了專屬於他蘇大少的獵物,不管任何人出於任何目的,想動我們,也不得不掂量掂量的,所以我其實是很想告訴張明傑的,幸好我大難不死,否則蘇大少非但不會感謝他除掉了我這個情敵,依著那位爺高傲、自私、狡猾的性格,恐怕冉亦白的遷怒報復還未到,躺在病床上的他就搶先一步遙控指揮讓你張家家破人亡了。

  合作談判,說難很難,說簡單,卻也簡單——不是藏著底牌詐唬人,就是亮出底牌嚇唬人,看的無非是誰先繃不住、誰先動搖,然後誰就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碰上個善於攻心又深通為人處事之道的對手,能搶足十分便宜卻只佔七分,還讓給你三分的,結果明明還是遠遠低於你的預期,你也依然會感恩妥協,哪怕你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心、不服氣、不滿意,可臉上終是不能再表現出來了,因為人家好歹還是給你留了餘地啊,沒有將能沾走的便宜全佔去不是嗎?邢思喆現在就是這麼對付我的:丫表面懇求,暗裡激將,就是自以為揣摩到了我的底線,看清楚了我的底牌,而我呢,哪怕為了守著面子被迫答應他的,他的婉轉至少給我留足了面子,甚至還幫我找好了藉口,我也不好跟他翻臉,更何況有關我花心好色不要命的事蹟一直是近來北天茶餘飯後最熱的談資之一,經此重傷一事後,拋開浪漫主義者和陰謀論者,怕是再客觀的人也不禁開始懷疑了,我的勇氣來源,究竟是大膽子硬骨頭,還是腦袋裡灌滿了精蟲,將恐懼連同智商一起給吃乾淨了,故而在邢思喆的理解和判斷中,即使他不來求我,即使沒有『處心積慮倒追』我的三小姐精心的佈局引導,我只要知了情,就有極大可能用我自己想出來的辦法去破壞蘇逐流的好事,所以他才會不等我答覆,便忙不迭彎下了他金貴的腰,鞠躬向我致謝。

  邢思喆沒那麼幼稚,以為表面功夫做足了,我就不好意思拒絕他了,那畢竟是和京城大少蘇狂爺叫板啊,哥們傷的雖重,但站起來還鞠他三個躬,不管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沒啥困難可言,因此,他只是在用言行強調一個事實而已,即,是他求我。

  既然是求我,條件當然是由我開了,這就是他咄咄逼人之後,還讓我的三分——不單單是暗示我可以漫天要價,他絕不坐地還錢,更能『打動』我的地方是,在他沒有明言挑破這一點之前我若就答應了幫他出這個頭,那無論是出於對他的義氣、對蘇逐流的義憤,還是對冉亦白的愛意或者友誼,都會顯得光明而又純粹,就算我自己早就說了,我只會將這件事情當做一筆交易來看待,但條件尚未談妥甚至還尚未談呢,就先答應了『交易』,孰主孰次,豈非一目瞭然?便說『次』是『主』的藉口,怕也不是沒人相信吧?尤其是被愛情砸的智商拋錨的花痴小白...

  總結邢思喆在京城獲得成功的最關鍵因素,眼光、魄力皆在其次——任你眼光再是長遠獨到,魄力再怎麼驚世駭俗,作為一個毫無背景根基的外來戶,沒有開廣的門路途徑和豐富的人脈資源支持,也很難在近乎飽和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而這些需要門檻和台階的東西,從無到有,再到邢氏帝國的崛起,邢思喆一共才用了幾年時間?他憑的是什麼?只是眼光與魄力,外加捨得砸錢經營嗎?那丫恐怕早就被當成一隻萌蠢萌蠢的大肥羊,你咬一口我撕一塊,啃得渣都剩不下了,哪裡還會賺得盆滿缽滿,以至於他這麼有眼力勁兒的一個大馬屁精,竟然也有膨脹到打了眼的時候,無意中得罪了名頭與排場、氣場都極端不符,長相更是忒不起眼的京城第一大少蘇狂爺啊...

  邢思喆膨脹,是因為他自以為有所倚仗,故而這種倚仗,就絕不會僅僅只是利益上的捆綁,他這一張嘴巴在建立和發展交情的過程中,起到了多大比重的作用,可見一斑。

  諷刺吧?成也是那一張嘴,栽也是那一張嘴,想到這裡,我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但絲毫不影響我對老邢語言組織的邏輯能力和表達能力之敬佩更上一級台階,如果我沒有必須要堅持的立場,此刻多半已經按耐不住五體投地的衝動,以十二分的虔誠拜他為師了,可不要以為這話言不由衷,我很認真的,且不說磨練出他那樣一張嘴皮子,對於即將失業再就業的我,絕對比任何名牌大學的學位畢業證書來的更加實用有效,只說接下來便要代表風暢與冉亦白就合作項目展開的談判,我也並不似表面上這般從容淡定、胸有成竹,心裡還是非常緊張忐忑的,畢竟,那將是我第一次代表公司,代表風暢上上下下所有人坐到談判桌前,而我面對的,也並不是冉亦白個人,乃是她所代表的月之谷集團——私是私,公是公,說錯了話,丟的是楚南一個人的臉,損的是楚南一個人的利益,我無所謂,可丟的若是全體風暢人的臉,損的是每一個風常人的利益,我就罪無可恕,亦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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