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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舞流年 (父子文)》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國書

午後和煦的微風輕拂,花草之香在房內淡淡飄散,桌案前,碧色的國印握在女子的手中,金玉鑲成,很有些重量,在那纖柔的掌中擱了許久,終於,落了下來。

望著國書之上的赤紅色印記,洛緋嫣吐出了一口氣,不像惋惜,倒似放下了心的模樣。

“陛下,當真要把蓮彤就這麼交給蒼赫?”長老容雋在旁,瞧著國書之上一眾長老蓋下的朱印,心緒複雜,這畢竟是蓮彤,是他們數代守護之處,而今就這麼給了蒼赫,實在讓人不甘。

洛緋嫣將沉重的國印放在了一旁,面上看來輕鬆的很,點了點頭,“長老該知道眼下情勢如何,蓮彤早晚都會歸於蒼赫,既然已成定局,索性便給了吧,能不起戰亂還是不起戰亂的好。”待安煬的一切處理完畢,便輪到蓮彤了,與其交戰之後再稱臣,還不如早些將蓮彤送上。

容雋嘆息,仍是覺得惋惜,但迫於情勢,天下要歸一,他又如何能阻礙了,天意如此,人所難違啊。感慨著,他看著桌案上的國書,“也只能如此了。”

周遭其餘幾位長老也朝著桌案上望去,神情各異,蓮彤素來無爭,與安煬一戰已是被逼無奈,國力耗損,而今天命所歸,天下將屬蒼赫,他們縱然再不甘願,也只能順應天意,順應民心。

就在房內幾人懷著複雜的心緒,垂首不語之時,門外有侍女通報,太子殿下來訪。

在眾人眼裡,只見女皇面色一怔,忽然多了幾分古怪,隨即便朝他們一揮手,“各位長老請回吧,恰好太子前來,本宮會將國書交予他。”聽說祁溟月來了,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夜之事,那在她面前,於臥榻之上,行著那般親密舉動的兩人,聽說今日早朝,有人是去得遲了。

漸漸露出了幾分落寞,洛緋嫣看著幾位長老走了出去,坐在椅上,目光不由落向了窗外,院內栽的幾株洛彤花,本是蓮彤獨有之物,沒見得如何討人喜歡,卻在蒼赫宮內盛放若此,嬌艷非常。

莫非真是蒼天厚愛,蒼赫得了天下,祁詡天得了真心所屬之人,那個冷酷寡情之人,卻有人可與他相守……

“原來國書已備好了。”悠然的話語聲突然在房內響起,洛緋嫣回首望去,門前站立著的白色身影,正是祁溟月。

同先前所見沒有不同,好似昨夜之事不曾發生,也並不覺得有何可在意尷尬的,神色如常,緩緩踏了進來。

“太子來的正巧,本宮正打算將它給遞去。”洛緋嫣一笑,那雙含情的鳳目內又恢復了平日的神色,若有若無的含著幾分情意,但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比之平日卻多了些打量。

“不必遞了,我自取去便是。”祁溟月走進了,一掃房內,只見洛緋嫣正坐於桌案邊,正含著探究之色朝他望來。

在她身前,窗外洛彤搖曳,襯著麗色嬌顏,一眼望去確是悅目,除卻窗外花草茵然,在她身邊的不遠處,各種精巧的樂器不少,有些擺放在架上,有些就那麼隨意擱在墻邊,不見太多的書冊,也無尋常女子房內可見的裝飾之物,觸目所及的,全是樂舞相關之物。

如此的女子,隨性肆意,真會為了一夕之歡而牽念至今?

見他環視房內,洛緋嫣鳳目流轉,“國書就在案上,太子來本宮這裡,只是為了此事?”經過昨日之事,她不知祁溟月今日這一來,究竟是打算做什麼,畢竟昨夜她的所為,看似已引來了祁溟月的不快。

“你以為還有何事?比如……昨日?”祁溟月站到了她的身前,淡淡的眸色之中透著些冷然,洛緋嫣顯然是有意而為,有意想讓他瞧見兩人的親密之狀,只不過……“昨日若是受女皇所邀來此敘談,想必是見不到你的吧?”

“太子都已知道了,”洛緋嫣仍舊含著笑意,並不覺得所行之事有何不妥的模樣,“雖說本宮是去了炫天殿,可也留了侍女傳言予你,要她告知本宮去了那裡,只不過未曾料到,太子沒見到她,也這麼快便回了。”

“若是我不曾提前回去,不知你是否還能活到今日。”洛緋嫣確是比尋常女子特別,也頗為有膽識,但她的膽識只會害得她自身,若非是他提前回了,洛緋嫣怕是已是一具死屍。

聽他此言,洛緋嫣含笑的面色一僵,想起了注視著她的那雙透著不悅與殺意的犀利眼眸,她也知道,祁溟月所言確是事實,若不是他提前歸來,她真有可能就此死在祁詡天的手裡。

“如此該多謝太子了,看來你果然不曾誤會,你們二人這般的情意,也實在叫人羡慕。”洛緋嫣笑著這麼說道,此時她當然知曉,祁溟月在那時便已知究竟,對祁詡天不曾有過半點懷疑,不然也不會在她面前……

面色紅了一紅,她抬首望著站在不遠處的白色身影,“既然此事已過,便不提了吧,國書也已在此,太子可拿去了。”

“不提?你以為如此便可不提了嗎?洛緋嫣,你該知曉,雖然身為女皇,但並非任何事都可隨心而為,我與他之間如何,也不是你可探究的。”朝堂之上,酒宴之時,她有意無意挑惹出來的事,並非只因舊情難忘,就連昨夜亦然,若她真有心與父皇再續舊情,便不會留下侍女傳話予他。

朝她望去,他的語聲並不含怒,但只是那平淡的話音,卻叫人不由得一陣心顫。

洛緋嫣斂起了笑意,對他的話不敢輕忽,也不得不生出幾分謹慎,經過昨夜,她已知曉,若是祁溟月要取她性命,只需片刻,對他而言,那是輕而易舉之事,甚至,如祁詡天一般,他也絕不會因蓮彤而寬待於她。

“這……太子之言何意,本宮不太清楚呢,此次來到蒼赫,只是為了蓮彤之事,太子不會是以為本宮是有意做了那些,打算來興師問罪吧。”

“是否有意,你自己最是清楚,”祁溟月的脣邊勾起了淺淺的弧度,垂眸望著桌案上的玉印與國書,眸色淡淡,“若只是為了國書,你也不會留到今日,但你並非如他人所想,真是對符合難以忘情。”

昨日去凝露之處遇見沁羽,沁羽對這位女皇的憂心,讓他知曉了不少,也愈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太子想說什麼?”洛緋嫣掩住了眸底的驚訝之色,面上依舊含笑。

不疾不徐的前行了幾步,祁溟月站立在擺放樂器的木架之前,在箏弦之上撥弄了幾下,漫不經心的模樣,沒有答話,短短的幾個音落在房內,飄飄渺渺的便散了去,不成曲,但悅耳非常。

洛緋嫣耳聞樂聲,面色卻忽然一變,“天音!”

“女皇可願聽溟月奏上一曲?”祁溟月側首,眸色不再含著冷意,和煦的淺笑在他面上顯露,指下繼續輕撥了兩下。

洛緋嫣並非對符合舊情難忘,這一點,也是他昨夜未取她性命的首因,但,她敢幾次三番的招惹他們二人,也該受些教訓才是了。

按下箏弦,輕輕撥弄,飄忽的樂聲響起,由幾個音匯聚成了輕柔的曲聲,如要帶人入夢,只要聞入耳中,便會被那樂聲勾去了心神,似將墜入虛幻的夢境,讓他不願醒來……

洛緋嫣知曉天音並非只是樂藝,更是惑人之技,甚至可取人性命於無形,此時聽聞如此的樂聲不由心驚,再看祁溟月的臉色,那分外和煦的笑意驟然讓她心裡一沉,如墜寒潭,昨夜就已後悔了,本想今日遞交了國書便回去,哪想到祁溟月仍舊不放過她。

身為蓮彤之人,對樂舞自然很是擅長,對樂聲更是敏感,她想要開口,卻不由自主的被樂聲所引,忘了想要說些什麼,眼神逐漸迷茫,心裡最後想到的,是她將永遠沉睡於如此的樂聲之下了,早知如此,昨日便不該……

樂聲在彌漫著花草香氣的房內徐徐飄散,如那花草之香,若有若無的,在不自覺時已沁入心神,桌案邊的女子眸色迷茫,伏於案上,似在掙扎要醒來,卻只能無力的被拖入夢境之中。

少女之時的旖旎,成年之後的隨心肆意,如心所願登上皇位,掌控蓮彤之後的落寞……身邊那些各具才情的女子……

權利,地位,陰謀,江山社稷……

琴音不知在何時停下了,伏在案上的洛緋嫣始終沒有再抬起頭,祁溟月的手從箏弦上放了下來,悠然的行到了窗邊,望著院內的風中搖擺著身姿的洛彤花,淡淡說道:“可是好夢?”

案上的女子抬起了頭,迷茫的神色斂下,倏然便恢復了成了平日的模樣,望著立於窗前的白色身影,神情複雜,“你……”

她沒死,只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也不知夢中她可曾說過什麼不該說的,天音之用,她也知道一些,思及心底不欲人知之事可能被他人知曉,她便一陣懊惱,想她堂堂蓮彤女皇,卻受制於一個年歲不大的後輩,還是由自己所為之事而引來的如此“回報”,叫她怎能再保持平靜之色。

保持著那複雜的神情,洛緋嫣瞧著窗前的背影,眸中流轉著各種心緒,接著一揮袖,大聲哀嘆著靠在了椅上,“罷了,是本宮輸了。”之*夢*小*說*論*壇

換了自稱,鳳目之內那含情之色也盡皆退下,洛緋嫣站起身來,撥了撥頸邊的發,那動作說不出的自然隨意,站到祁溟月身旁,一同望著窗外的洛彤花,她的語聲輕快,忽然說起了往事,“太子可知當年?”

不待他回答,她便繼續說道:“當年我與你父皇在江湖結識,當時便已覺得,世間竟會有如此之人,該是躲得遠些才好,可惜越是想躲便越是 不捨離開,沒想到而後幾日之間,他卻已先離開了。”

見她懷念之色,祁溟月說道:“先前說你並非難忘舊情,看來也不盡然。”

“哪裡是難忘舊情,即使是,我洛緋嫣也不至於至今對他糾纏不清,”瞧著窗外那株洛彤,她的眼中透著傲然,“雖然身為女子,但我可不是那些必須依附於男子才可生存的女子,沒有他,自然還有別人。”

想到沁羽所言,祁溟月也相信,洛緋嫣在父皇之後,身邊還有其他男子相伴,只是都不長久,如此眾人才都猜測,定是難忘舊情了。

“此次來到蒼赫,原本就是想瞧瞧,能讓那人動心,不顧倫常付於真情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洛緋嫣說著,轉身面對祁溟月,露出了笑意,“果然讓人他嘆服。”

“只是為了看我?”祁溟月挑眉,不以為然。

不打斷再做作下去,洛緋嫣索性說道:“不止如此,我是想知,你們之間是否真如洛瑾與沁羽所言那般深情,只是難以相信,那人身邊也會有人真心相伴,讓人真是有些不甘心。”

為何她身邊,卻始終未有過真心之人?同樣的身為國君,同樣將自己視作最為重要,為何她身邊就沒有如他們一般,深情至此,可彼此相伴之人?

“你改慶幸只是不甘,若是同尋常女子一般,為了舊情牽念至今,糾纏不休,而做出了那些事,方才那曲,便不只是讓你入夢而已了。”若是她真對父皇有情,因妒意而妄圖挑弄他們二人的關係,他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本宮知道。”輕笑著,她抬眼望向遠處,蒼赫宮內,處處的樓閣林立,殿宇重重,在那炫天殿內,那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此時定然等著她身邊的白衣之人歸去,“此次之事,是本宮之錯,但能見識到如此毫無動搖的深情,連著連番的驚嚇也不算白受了,太子將國書取去吧,免得一會兒有人不耐,尋來此處,遭罪的恐怕還是我。”

她笑著打趣,示意他去桌案上取走國書。

將桌案上蓋了玉印的國書取到手中,祁溟月瞧著它,至此,蓮彤便算屬蒼赫的了。

踏出門前,他回首望了一眼,立在窗前的女子仍舊遠望著窗外,不知在想著什麼,鬢邊的發絲垂落,辨不清是何神情,但那側影看來,卻是透著些落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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