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驚人的醫術
燈光裡,細膩如玉的手伸出來。
男子的眼睛升騰出一抹希翼,雖然這是一個女人,他直覺上不認為她能救他,從沒看過一個女人成為大夫的,不過多次的失望,讓他死馬當活馬醫了,就像溺水的的人看到了一把稻草,心知沒有用,但也抱著僥倖的心理試試看。
就是屋子裡的婦人和小女孩眼睛裡也升騰起希望的光芒。
「爹爹,讓姐姐試試吧。」
小女孩哭著哀求,婦人也含著眼淚點頭,男人最後用力的點了一下頭,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搭在床沿邊,那婦人立刻站起身給雲笑搬了一張矮凳,雲笑也不客氣,利落的坐下來,給男子號脈。
脈沉有浮數,面少赤,身下微熱。
雲笑號了脈,又命病者張開嘴,看了舌頭,死灰一片。
這分明是身上長了膿瘡之故,只是這膿瘡怕已惡化,放開手蹙眉沉凝,那婦人和小孩一看雲笑的動作,便以為和前幾個大夫所說的一般,皆小聲的抽泣起來,男子收回手,眸中有失望,卻並不怪雲笑,歎息一聲反倒安慰起她來。
「姑娘盡心就好,不必自責,不是姑娘的錯。」
雲笑抬頭,眉頭已舒展開來,淡淡的問:「是不是全身疼痛,不能發汗,發汗則痙,尤其是胸口疼痛最厲害。」
「是,」男人點頭,望著眼前長相俏麗的姑娘,看來這姑娘有些能力,一眼便道破他的病情,這是以往的大夫所不曾具備的,他們都是仔細的詢問他的病情的。
「這是膿瘡所致,這膿瘡在早期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只要用銀針刺破放出膿水就行,但因耽擱的時間太長,只怕已結痂了,所以比較麻煩,不過還不至於不治。」
她最後一句話說完,房裡的幾個人呆了,男子,婦人和小孩,三個人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然後是驚喜,最後齊齊的哭了起來,是激動的淚水,婦人飛快的拉著小孩的手在雲笑的身邊跪下來。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
雲笑掃了一眼婉婉,婉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是徹底的怔住了,沒想到娘娘真的懂醫術,不但懂,似乎還很高超,連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她竟然可以治,婉婉的眼瞳升騰起崇敬,她真是太佩服主子了,轉身走到一邊,扶起富人和小孩。
「起來吧,只要能治,我加主子會治好病人的。」
「謝謝,謝謝。」兩個人哭著起身,雲笑不再理會她們,而是望著床上的病人:「那膿瘡長在什麼地方?」
男子指了指心口,這兩個都是姑娘,可那東西長在胸口,這好像於禮不合。
雲笑淡然,在醫生的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沒有男女之分。
倒是婉婉臉色立馬緋紅起來,掉轉頭望向別處。
「讓我看看吧,」雲笑語氣平淡,男子動容,這姑娘真的很神聖,讓人不敢有絲毫的褻瀆之感,男子朝一邊的婦人點頭,小婦人上前為自己的相公掀起身上的衫儒,只見胸前突起一塊大大的土丘,紅腫一片,雲笑伸手按了一下,已堅硬如石,男子疼得眉毛蹙了起來,卻一句話也沒說。
「這是一個惡性膿瘡,如果早發現,放了膿水,用微毒的藥草殺一下,便無大礙了,但是因耽擱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有些麻煩,不過還不至於害人性命,你們放心吧。」
此言一出,男子一家終於徹底放了心,感激涕零的望著雲笑。
夜快亮了,雲笑不想再耽擱,天一亮,宮中的人便會發現她們不見了,到時候,不知道生出怎樣的風波,所以她們必須搶在天亮前出城去。
「你去燒些開水,快點。」
雲笑讓那婦人去燒開水,又掉頭吩咐一邊的婉婉:「把東西準備過來。」
婦人立刻去燒水,婉婉把包袱打開,拿出銀針,小小的酒爐,還有各種藥草,一邊往桌子上鋪白布,一邊道:「主子,都是這些嗎?」
「嗯,」雲笑點頭,那處袖中的銀刀,擺放好。
婦人的水一會兒便燒好了,端了過來,看著眼前銀光灼灼的東西,不由得心驚膽顫,她們從來沒看過這些東西,所以很害怕,母女二人緊握著手,如豆的燈光下,映照出她們的臉色蒼白如紙。
雲笑抬首,瞄了她們一眼,笑得甜美:「你們先出去待一會兒吧,很快便好了。」
兩個人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最後緩緩的退出去。
「婉婉,來,幫我掌燈,屋子裡的光太暗了。」
雲笑吩咐,已動手拿了一粒藥丸讓病人服下去,這是一種具有麻醉功能的藥丸,但是和真正的嗎啡劑比起來,要差得遠了,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
病人全然的信任,服下了藥丸,雲笑從桌邊撕出一塊白布,塞在男子的嘴裡,沉聲的開口:「可能會有些痛感,但還能忍受著,你可要熬著,想想你的親人,只要熬過去了,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清悅的聲音賦予了神奇的力量,病人的眼瞳升騰起希望,用力的點頭,咬著白色的布。
雲笑開始動手。
有條致理,動作熟練而優雅。
婉婉看呆了,掌燈的手微微顫抖,從來沒有看過有人用這種刀在人的身上劃開來,血肉模糊,然後從裡面取出一塊白色的結痂來,最後用涼了的開水清洗傷口,上藥,用銀針穿著一種細如銀毫的藥草縫合傷口。
屋子裡,除了下刀的人,面色鎮定自若,另外的兩個人,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婉婉只覺得胸腔翻騰起伏,找不到一處著落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如果不是極力忍住,只怕自己要昏過去了。
而床上的男人,是因為疼痛,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臉色蒼白,唇也灰白一片,不過想到家人,竟然沒有昏過去。
直至雲霄完成了整個手術,在縫合的傷口處,上了消炎的藥汁,最後用白布包紮起來。
一切總算挨了過去。
婉婉倒退兩步,把燈放在桌子上,腿腳發軟,雙手緊抓著桌邊的椅子才穩住身形。
雲笑抬眸掃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走到一邊去洗手,洗工具,心裡知道,婉婉已是相當不錯了,看著這樣的情況,竟能撐到最後,一般尋常人只怕早就混過去了,而她之所以讓她看著,就是訓練她的適應能力,因為這種事,以後會經常發生,她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
「沒事吧,你?」
婉婉搖了搖頭,深呼吸,已經好多了,不過說一點事都沒有那是假的,她週身冷汗涔涔的,冰涼一片。
「主子,真是太厲害了。」
「其實沒什麼,」雲笑已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走到男子的床邊,拿掉他嘴裡的白布,淡淡的問:「你還好吧。」
男子點頭,屋子裡的說話聲,驚動了外面的人。
婦人和小女孩衝了進來,一看到男人睜著眼誰在床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總算鬆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下來:「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雲笑伸手扶起她們,那了一些藥丸放在婦人的手上:「這是給他服用的,這幾日千萬別讓他下床,等傷口癒合後再下地。」
「是,是。」
雲笑吩咐完,掉頭望向婉婉:「我們該走了,天快亮了。」
「嗯,」婉婉走過來,腳下虛軟,不過並無大礙,伸手接過雲笑手中的包袱,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婦人和小孩眼看著她們走出去,兩個人奔跑著一路追出去,連聲的叫。
「姑娘,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遠處,雲笑豪邁的一笑,清悅的揚聲:「我叫鬼手。」
身後的婦人一愣,姑娘不是女的嗎?怎麼叫鬼手,看來是位公子哥兒,名字叫鬼手,低頭望著自個的女兒:「月牙兒,記住了嗎?救了你爹爹的恩人。叫鬼手,以後一定要報答他的。」
「知道了,娘。」
兩母女相視而笑,回身走進屋中,床上的男人沉睡過去,眉間卻少見的舒展。
月亮沉沒下去,天邊突出青絲白來,潮濕的空氣,冰涼一片,熬了一夜沒睡的兩個人都有些累,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宮中只怕很快便要知道她們不見了,所以要盡快的出城去。
「走吧,婉婉,我們出城去。」
兩個人相偕離開,抄近道往城門而去。
這時候,街上已有行人,早起的小販不時的喲喝聲,此起彼落。
雲笑和婉婉雖然急著趕路,可是熬了一夜,先坐了好長時間的馬車,又給病人看病,現在不但疲倦,而且肚子餓。
「去買點包子吧。」看著街邊有賣包子的,兩個人頓覺飢腸轆轆,格外的餓。
「拿是個包子給我們,」兩個人走過去,婉婉清脆的開口,小販爽快的應聲:「好唉。」
利落的拿了是個包子遞給她們,收了錢,繼續忙別的事,婉婉和雲笑提著包子,兩人迫不及待的吃起包子,一邊吃一邊往前走。
忽然,馬蹄聲響。
兩人心驚,包子滾落到地上去都忘了撿,睜著大眼望著那由遠至近奔跑過來的駿馬,一先一後兩匹,輕霧之中,隱約可見,前面一人,身著淡紫色的長袍,袍擺繡金枝牡丹,奔跑的時候,風掀動他的長袍,說不出的張揚奔放,墨發如雲,在風中如飛舞的楊花,妖媚萬分,那精緻的五官好似雕刻一般,眨眼便從他們面前奔了過去。
雲笑鬆了一口氣,低頭去撿包子,同時揚起一抹疑惑,這人好生熟悉,是誰啊?
耳邊陡的響起一道欣喜的聲音:「夜無昀。」
誰,夜無昀,煙京第一公子夜無昀,剛才的人是他啊,難怪面善,雲笑嘿嘿笑了兩聲,吹吹包子上的灰塵,放進嘴裡正準備吃。
不想那奔跑過去的兩匹馬,嘶溜一聲竟然勒住韁繩,掉轉馬頭奔了過來,逕直停在她們的面前。
嘶,馬蹄揚起半天高,塵土飛揚,嗆了雲笑和婉婉一臉的灰。
灰落,人定,一邊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一邊咬著包子,那模樣兒別提多滑稽了,倒坐實了她之前的傻子身份。
不過心卻停跳了一拍,因為馬上之人正蹙眉冷盯著她們,揚起曉月般纖美的眉,唇角緊抿,絲絲冷氣流竄出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溫潤如玉的傢伙,似乎是他的手下,奇怪的開口。
「公子,怎麼了?」
馬上的人正是煙京的第一公子夜無昀,剛才從街邊經過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一張面容,竟然是雲笑,宮中的傻後,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雲笑雖然是傻子,但他是見過她的,是以認識她。
夜無昀沒理會身後的手下,一撩袍擺,人已躍下馬,沉穩的走到雲笑和婉婉面前,淡漠的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皇后不是該在宮中嗎?」
雲笑愣住,沒想到第一次出逃計劃便宣告失敗了,這夜無昀的眼睛真力啊,只略略的瞄了一眼,竟然認出她來,好,真是太好了,這梁子結大了。
她此刻真想把包子擲在他的臉上,以示憤怒。
不過她不想把事情搞大,這一陣子,她已摸清楚,這傢伙不但是煙京的第一公子,還是太后的侄兒,夜素雪的哥哥。
如若自己此刻破口大罵,把包子擲在他的臉上,那麼不傻的事,必然穿幫,到時候有她好果子吃的。
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吃她的包子,狠狠地用力地嚼著,相像那是夜無昀的腦袋,咬死他,讓他多管閒事。
夜無昀冷冽的眸光並未盯著雲笑,而是盯著一邊的婉婉,婉婉打了一個寒顫,回過神來,一直以為夜無昀公子是溫和的,柔媚的,卻原來,他也是極冷漠的,還真讓她失望呢,不過眼下還是想想如何度過這難關吧。
婉婉撲通一聲跪下來,小臉上滿是無奈。
「稟夜公子,娘娘想王爺了,半夜爬上了採買的馬車,溜出宮來,奴婢沒辦法,只好陪著她,求夜公子繞過奴婢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夜無昀生性淡漠,似乎並不想為難她們,但這件事讓他碰到了,他就不可能假裝沒看到,要知道雲笑不是一般人,她是皇后。
如若她從宮中消失,這煙京必然動盪,定然影響到百姓,是以夜無昀,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一刀,把娘娘和這宮婢送回宮中去。」
「什麼?」
雲笑和婉婉睜大眼,這個冷血無情的傢伙,一直以來蒙著一層溫潤儒雅的表象,使得整個煙京的人都深受其惑,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冷血傢伙,眼下,她們不能回宮啊,婉婉一想到這,越發的楚楚可憐的哀求起來。
「夜公子,娘娘想王爺了,她在宮中一直受人欺凌,就連宮女太監都欺負她,更別提那些妃子了,夜公子還是成全娘娘的心意吧。」
夜無昀抬眸,眸中是刀光劍影,冷冽的盯著婉婉,眼神中是質疑,酷寒。
雖然他不問世事,可是對於宮中最近的傳聞,還是有所耳聞的,再加上自己的妹妹也回來哭訴過,所以知道這個皇后並不簡單,雖然傻,卻上至皇上,下至妃嬪,好多人挨了她的揍,吃了她的悶虧,聽說她經常發瘋病,狂性大發的時候,便會揍人。
夜無昀慢慢的望向雲笑。
這時候,她已經把一個包子有滋有味的吃完了,正嘖吧著嘴,用衣袖抹擦嘴巴,然後伸手去拉婉婉,笑得甜美。
「姐姐,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吧,我想爹了。」
夜無昀微側首,晨風揚起他的墨發,露出完美的五官來,眉眼似畫,只是那白皙的膚質中透著瑩瑩的蒼白,這個人似乎身上有什麼頑疾,雲笑細看之後,心有定論,不過這關她什麼事,這男人太討厭了,她和他的梁子結定了。
「夜公子?」
婉婉再叫,夜無昀已不再看她們,掉頭往回走,冷沉的聲音想起:「一刀,立刻送她們進宮。」
聲落,人以翻身上馬,紫色的錦袍揚起一道魅惑的屏障,修長的身子瞬間上馬,坐定,拉馬掉頭準備離去。
而他的手下,利落的下馬,走到雲笑和婉婉面前,面無表情的開口。
「請吧。」
「你們?」婉婉抬頭,那個心裡是透心的涼啊,熬了一夜,累死了,結果被抓了個正著,還算不算得不償失,真是可惱啊,死命的瞪著那馬背上綽約偉岸的身影,她們這一回宮,還不知道有什麼等著她們呢。
雲笑更是狠命的瞪著夜無昀,然後盤算著要不要下手都暈了這個叫一刀的傢伙,不過這男子一伸手便是勁風,五指如鉤,內力十足,一看身手即使了得,只怕她下手,勝算不大。
難道她們只有回宮等死?
夜無昀迎風策馬奔跑,只跑了幾步,陡的拉住韁繩,凝眉沉思。
傻後出宮,如若被皇上抓住把柄,定然找雲王府麻煩,他是不在乎這兩幫人的爭鬥,可是這爭鬥一起,一定會影響整個煙京,到時候人心惶惶,雲王府一沒落,朝中大臣有多少要血濺金鑾殿,只怕傷亡慘重啊。
想到這一層,夜無昀冷寒的聲音送過來。
「一刀,不要驚動任何人,把她們直接送進金華宮。」
「是,公子。」
一刀恭敬的領命,提了雲笑和婉婉,一揚手,兩個女人準確無誤的落在馬背之上,而他,一腳踢在馬背上,馬兒吃疼,撒足狂奔,雲笑和婉婉嚇得大驚失色,兩人緊抱在一起,那馬竟也奇怪,一點也不橫衝直撞,好想有人駕駛一般,在大街上迎風而行,而頭頂上方,一條灰色的身影,飛快的掠過,和馬同在,一路送她們回宮。
街道上不時有人指指點點,雲笑和婉婉氣得快吐血了,幸好晨起,微有些薄霧,而駿馬行駛的又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麼,馬已狂飆過去。
一到遵照工資的意思,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後宮門而進,一手拉著一個女人,行動自如,在宮牆之上穿簷走壁,眨眼便把兩個人送到了金華宮外,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婉婉一眼,沉聲。
「進去吧。」
眨眼已閃身離去,婉婉無奈的回神望向主子,她們兩個是白忙了一場,現在是又累又困啊,不過唯一慶幸的是,主子出宮竟然救了一命,這也許是那個人的福分呢。
雲笑怒瞪著一刀消失的方向,氣氛的磨牙,好啊,夜無昀,我們梁子結定了,今日所受的一切,我會記住的,他日必還給你。
剛才她是準備動手對付一刀的,但一來沒把握,二來是她沒有制那些厲害的毒藥,都是普通藥性的毒物,對一般人可以,對付高手,根本不行,如若她一著不慎,不是讓自己暴露了嗎?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夜無昀讓手下偷偷送她們回來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夠則她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和一刀鬥一番,眼下還是回去吧,再想辦法離開就是,下一次。
雲笑抬頭望天,唇角勾出淡定的笑。
「我要讓皇帝休後,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婉婉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地睜大眼瞳,滴溜溜的上下轉動,很是滑稽。
「娘娘,你在說夢話嗎?」
「你等著吧。」雲笑轉身在前面走,早起的太監和宮女正四處走動,幸好金華宮沒有別的妃嬪,所以沒有過多的太監和宮女。
不過等她們兩個人繞開別人,走進內殿的時候,還是迎來了小小的恐慌。
秀秀急沖沖的從裡面奔出來,一頭撞在雲笑的身上,也不抬頭看人,一把抱住雲笑哭的那叫一個傷心,還夾帶著嗚咽。
「不好了,娘娘不見了,娘娘被人擄走了,這可怎麼辦啊?」
雲笑無語,推了推這丫頭,好笑的開口。
「你胡說什麼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秀秀一聽這話,不是娘娘又是何人,抬眸望過去,果然是娘娘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再看看自己緊抱著娘娘,眼淚鼻涕的擦了主子一身,慌忙的放開手跪下來。
「娘娘,奴婢該死。」
「你起來吧,」雲笑揮了揮手,現在她是好困的,熬了一夜,又被夜無昀折騰了一番,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休息。
婉婉和秀秀兩個人跟著她後面走進來,侍候著她盥洗一番,然後上床睡覺。
臨睡前不忘吩咐下去:「今日秀秀當值,婉婉去休息吧。」
「是,娘娘,」兩個婢子同時應聲,雲笑在不管其他,呼呼大睡,婉婉也領命去休息,她也確實累了,眼皮粘到一起去了。
秀秀退到屏風後面守著,一殿的冷靜,她的思緒才清明起來。
娘娘和婉婉是從外面進來的唉,兩個人一看好像一夜沒睡似地,她們去幹什麼了?
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過可不敢去問,只能爛在自己的肚子裡……皇宮上書房內。
一身明黃錦袍的皇帝上官曜,墨發金冠,霸者十足,此刻那張俊秀的五官上布著內斂的笑意,望著上書房一側坐著的男子,鄭優雅的品著茶,動作慢條斯理,帶著流水一樣的舒暢,放下茶盅,修長的手指輕盈的撩了一下鬢邊垂下來的烏絲,自然隨意,沒有半點的侷促感,好似山林中自由閒意的一株竹蕉,並不受任何物事的影響。
「不知皇上宣西門鑰所事?」
淡潤的聲音響起,雙瞳清明的望向龍案之後,嗜野深沉的男人。
上官曜眼瞳攸的一暗,深幽不見底,唇角挑起隱晦的冷芒。
「朕最近已逐步接受了朝中的事情,不過雲王府該如何處置呢?」
「西涼和南晉必犯東泰邊境,皇上可派雲墨掛帥,只說兵力不足,給他三萬兵馬,讓他和西涼去鬥,如若勝了,是他的本事,如若敗了,皇上不是可以治他的罪,不管勝敗,於皇上有益無害。」
西門鑰並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出計劃。
上官曜眼瞳閃過精光,妙計。
勝敗,於他都是最有益的,他是最大的收穫者,如若真勝了,就讓他領著三萬兵馬,守駐邊境,遠離煙京,如若敗了,就別怪他心狠手辣,而且邊關重地,若是出點啥事,也是很容易的,上官曜掀起嗜血的笑意。
西門鑰已起身,淡然的開口:「西門鑰告退了。」
「先生請坐。」
上官曜連忙叫了一聲,西門鑰復又坐下,他雖然淡泊不問名利,而且不喜約束,但還沒蠢到和皇帝直接起衝突,只要不破壞他的原則,他是不會翻臉的。
「皇上請說。」
上官曜目光閃過變幻,眼神清亮,最後笑了,如果能留下西門鑰就太好了,他一定會成為他得力的助手,左膀右臂。
「你知道神龍宮嗎?朕想除掉他。」
上官曜話音一落,西門鑰臉色一暗,明顯的不耐,瞳仁閃過寒冷。
「皇上,西門鑰說過,只幫皇上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說完,這一次是真的起身了,看也不看皇上陰驁難明的臉,轉身往外走去,走到上書房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不掉頭只淡淡的開口。
「皇上的口味可真重。」
一言落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上官曜眼看著他離去,桃花眼瞳中跳躍著兩簇憤怒的火花,燃燒成一片,帶著厚重的殺氣。
西門鑰,如果你不能為朕所用,朕留你不得,難道能讓你這樣的人安然離開皇宮。
唇角陡的掀起血腥的笑意……果然不出西門鑰的預料,五日後,邊關八百里加急,奏請朝廷支援人手,西涼二十萬兵馬壓境,企圖奪下峰牙關。
峰牙關乃西涼和東泰的邊境,如果峰牙關一失,東泰至少失去兩處番國,所以歷來峰牙關都是重兵壓境,沒想到雲墨生病的消息一傳出去,這西涼便按捺不住了。
他們一直以來虎視眈眈的盯著峰牙關,自認此次是個機會。
只不過這其中的貓膩,他們不知道罷了。
雲墨並沒有真正的病,只是裝病在家,只要他一聲令下,他便必須整裝待發,前往峰牙關,給西涼重重的一擊,如果雲墨死在戰場上,別人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如若他能勝,當然更好。
景福宮內,上官曜和上官霖正商討雲墨怪帥的事,看誰能當副帥,監視著雲墨,因為雲墨是戰場上的老將,那邊關重地,必然有他出聲入死的兄弟,他要保證在第一時間內控制住他,如果他一有異動,殺無赦。
「霖王認為何人可重用。」
上官曜沉沉的開口,詢問下首的上官霖,對於這個臣弟,他還是很相信的。
「臣弟?」上官霖話還未說出來,殿門外傳來太監的喚聲:「太后娘娘駕到。」
殿內,上官曜和上官霖同時挑眉,不知道太后此來所為何事,雖然不知,卻不敢怠慢,兩個人同時起身,迎了上去。
「兒臣見過母后。」
一道翩然的身影走了進來,豐盈如玉,婉約多姿,華服美麗,金釵晃動,一走進來,滿屋生香。
「喔,霖王也來了,都起來吧。」
「謝母后,」兩個人起身,上官霖得了太后恩賜,准了他和皇上一起尊稱她為母后,以示慈愛。
上官曜起身,進前扶住太后娘娘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到高座上坐下。
下首,上官霖仍站著,太后瞄了一眼,溫和的開口:「霖王爺也坐下來吧。」
今兒個太后娘娘似乎心情很好,說話溫婉語氣清悅。
上官曜一邊打量自己的母后,一邊淡淡的詢問:「母后前來所為何事?」
太后桃花眼眸一挑,斜睨向自個的兒子,好半天沒說話,殿內一片寂靜,先前的溫和,慢慢的降溫,有些寒冷之氣。
「哀家聽說,西涼兵犯峰牙關,邊關告急,這種事,皇兒竟然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給母后?」
話裡隱隱有怒意,只不過沒有發作出來,嬌媚的容顏上罩著一層青芒。
上官曜眼瞳一暗,心裡怒意頓起,看來他的好舅舅,又把消息送進長信宮了,可惱,可恨。
「母后,兒臣和霖王爺正在準備發兵,所以母后稍安勿躁,這種事兒臣不想驚擾母后。」
「曜兒可真有孝心。」
太后的話聽不出的是讚歎還是譏諷,不過話題一轉,冷冽出聲:「皇上準備派誰帶兵去支援峰牙關?」
「雲墨。」
上官曜也不避諱,這瞞也是瞞不了的,只是這夜家人太可恨了,他一介皇帝,為什麼做事,他們總在後面扯後腿,有什麼事都要驚到太后,上官曜雙眉微擰,眸中一閃而過的利光,夜家,他記下了。
「雲墨不是生病了,還派了宮中的御醫去診治,說病得不輕,這會子怎麼好了。」
太后心知肚明,雲墨為什麼會病?只不過不挑明,給皇上留著一份顏面罷了,她已派了人監視雲王府,那雲墨可真能裝,竟然和真的病人一樣,讓她找不出一絲的把柄,不過她知道他沒有病,只不過為了讓權給皇上罷了。
她之所以不讓皇上當權,其實有很多原因。
一來雲墨有威信,而且忠心,他在,東泰短時間內不會動亂。
二來,夜府不會有事,新皇帝掌權,只怕很快便會動到夜家人的手上,因為他要掌握真正的實權,現在雲墨讓權,皇帝的手中才擁有東泰二分之一的權利,還有一半在夜家人手裡,既然他動了雲墨,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動夜家人。
三來,這是處於一個母親的私心,曜兒的實力還不足以充當一個面臨天下的霸君,他的能力並不充分,竟然還要依靠別人的智慧來為他出謀劃策,一個真正的帝皇,必須胸有萬千謀略,方能齊國平天下。
而他欠缺的這些東西,不但欠缺,還不自知,只顧著狂妄自大,想擁有大權,皇帝並不是好當的。
上官曜聽了太后娘娘的話,微微淡笑。
「上官曜聽了太后娘娘的話,微微淡笑。」
「最近調養的好了一些,朕準備給他三萬兵馬前往峰牙關支援,到了邊關,有軍醫隨侍,不需要他過分勞累,只要出謀劃策便行,他可是戰場上有名的戰神,相信此戰必勝。」
上官曜笑得言不由衷,太后一聽他的話,臉色早冷若冰霜了,眼瞳更是深幽凌寒。
「曜兒,你太糊塗了,這西涼都二十萬大軍壓境了,你還有心思斗那雲墨,竟然只給他三萬兵馬,你此舉讓邊境多少將士寒心那,還有那西涼必然知道東泰內部除了亂子,到時候更是肆無忌憚的攻打峰牙關了,難道你朕的想丟失番國,而成為一個無為之軍嗎?」
太后咄咄逼人,上官曜的臉色陡的青黑下來,噌的站了起來,怒視著太后娘娘。
「是,我是想隊伍雲墨,難道東泰離了一個雲墨就不行了,太后為何執意護他周全,難道沒有一點私心,若是雲墨戰敗,朕會另派大軍支援,怎麼會丟失兩個番國?」
「曜兒,你真是糊塗啊,雲墨現在已經卸了勸,留著他有益於害,你父皇為何重用他,是因為他的忠心不二啊,你如此用心,天下人又不是瞎子,朝中的大臣豈不心寒。」
「寒心?這些人中有多少是他的人,又有多少是夜家的人,如若朕通通給他換了血,你說還有人寒心嗎?」
上官曜顯然也生氣了,自從他登基,已有四年,從未做過一件事,是母后肯定的,他一直認定別人,從未認定過自己的兒子,給過他機會,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憎恨雲墨,只因為母后從來沒由的相信他,這讓他越發的厭惡,恨不得把雲墨千刀萬剮了才解恨,他就是不信,他竟然比不上雲墨,殺了一個雲墨,天下就亂了?那他倒要試試了。
眼瞳閃過血腥,大殿上,母子二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雷霆之怒。
下首站著的上官霖膽顫心驚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其實他也認為皇上此次做得太過分了。
如果只給雲墨三萬兵馬,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峰牙關的將士也是寒心的,怎麼會拚死而戰呢,如若真這樣,最終損失的可是東泰,鬥氣是鬥氣,治理國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太后娘娘,別爭了,眼下還是看看派誰掛副帥吧。」
上官霖話音落,太后娘娘和皇上收回視線,同時望著他,上官曜深呼吸,坐了下來,沉聲開口。
「你有何人可用?」
「臣認為?」
上官霖剛開口,便被高座上的太后娘娘搶了話。
「豐立城為副帥。」
「豐立城?立陽城總兵,」上官曜和上官霖愣了一下,這豐立城倒是個人物,立陽總兵,聽說對於佈兵打仗很有一套,不過豐立城和夜家人走得近,太后提出讓豐立城為副帥,必然因為豐立城仍是她的人,到時候有什麼消息,只怕最先傳到的是太后的耳朵裡。
「不行,調走了立陽總兵,那立陽怎麼辦?」
上官曜立刻反對,可惜太后胸有成竹,似乎早有準備,神色緩和下來,輕悠悠的開口:「兵部已另掉了總兵過去,那豐立城已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好一招先斬後奏啊,上官曜恨的牙癢癢的,再次盯著身邊的女人,嬌美如花,容顏不老,真是一個千年的老妖精啊,看來阻撓他的人又多了一個。
「好,豐立城為副帥,那麼朕只出兵三萬。」
「五萬,兵部已調了人馬,」太后說完,人已起身,緩緩地下了高座,看也不看綠了臉的皇上一眼,逕直往外走去,走出去幾步,才停住身子,隱隱傷痛的話響起。
「曜兒,你不會明白母后的苦心的,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總是如此做,你恨母后,但母后問心無愧。」
說完挺直背脊走了出去,殿門外,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慘白,眼淚滑落下來,仰頭不讓別人看到,他一向是堅強的,要不然這一路是如何撐過來的。
「娘娘。」林安小心的叫。
「回宮,」一行人很快離了景福宮。
而景福宮內,上官曜等到太后走了,好久才從震怒中回過神來,身形一縱,快如閃電,一掌擊了出去,勁風狂起,大殿內辟里啪啦的響聲,所有東西都毀了,一地的狼藉。
上官霖一邊躲閃一邊叫:「皇上,你別氣了,別氣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氣著自己不划算,還是想想在雲墨身邊另安排我們的人吧。」
掌風陡收,上官曜冷靜下來,抬眸望向上官霖。
「你看到了,朕撤了雲墨的權有什麼用,還有一半在夜家人的手裡,她為什麼幫雲墨,因為怕朕對夜家人動手,所以才會如此強勢,不顧一切,朕不會讓她如願的。」
「皇上,何必和太后鬥得你死我活的,其實她或許真的沒有壞心,皇上仍是太后的親生骨肉,太后做什麼事,一定是為了皇上好。」
事實上上官霖認為太后的安排很合理,只除了讓豐立城為副帥,其實他也想讓豐立城為副帥,也是想掌握邊境的消息,如此說來也沒有錯,太后再怎麼整,這江山還是皇上的,只怕被別人得了手,皇上可就是東泰的罪人了。
「朕不甘心被她控制著,朕才是皇帝,你等著,朕會拿回主權的。」
上官一握手,青筋暴突,眼瞳赤紅,露出一嘴陰森森白牙,帶著幾分猙獰,甚是駭人。
眼下雲墨已卸權,他只要安插自己的親信,下面再對付夜家,把兵權拿回來,那麼整個東泰的主控權就在自己的手裡了。
「皇上?」
上官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其實皇上的心思也沒有錯,哪有一個皇帝喜歡成為傀偶的,而且皇上睿智精明,在很小的時候,便顯示出聰慧的天賦來,五歲能詩,八歲能文,十三歲的時候,已能上得殿堂,聽先皇指點江山,只是太子在十三歲的時候上了青峰山拜師學藝,一直到先皇臨終的時候才進宮來,直接登了皇位。
先皇賜封雲墨為攝政王,協助新皇安定江山,可是誰會想到,太后從中摻了一腳,而新皇竟對她言聽計從,使得兵權盡數落入夜家之手,時至今日,夜家在朝廷之中已根深蒂固了。
他們完全不同於雲墨,雲墨為人耿直,對上官家更是忠心,和先皇仍是莫逆之交,這才會接下這樣的重擔,願意輔助新皇安定江山,沒有半點二心,半年前之所以同意傻後入宮,怕也是為了讓皇室放心,他沒有半點二心。
可是皇上朕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能唯人善用,反而處處刁難雲墨,使得兩個人不能和平相處,時至今日,以發展到必除雲墨的地步。
難道這不是太后的目的,上官霖眼瞳閃爍。
皇后在宮中百般受欺負,雲墨雖然心疼,卻不出面,為的是什麼,只為不和皇室起衝突,一切以大局為重,可是到頭來呢,得到的是什麼?
上官霖感歎,真不知道是皇上的寡幸薄情,還是太后的別有用心。
上官曜聽到上官霖的輕喚,怒氣慢慢平息了,不過臉色仍陰沉沉的很你那看,略顯疲倦的揮手:「下去吧,抽調一批可用的人隨軍,另外擬一批可用的官員送上來,朕要好好研究一番。」
上官霖一怔,看來皇上真的要換血了,這也好,挫挫夜家外露的鋒芒。
「是,臣弟這就去辦。」
上官霖恭身退了出去。
大殿安靜下來,上官曜挑眉,朝殿門外冷喚:「小亭子,宣旨。」
「是,皇上。」小亭子奔進來,恭敬的領命。
「宣旨,命雲墨為主帥,領五萬兵馬,奔赴峰牙關支援將士,務必要一舉擊退西涼軍,雲墨之子,雲禎為先鋒官,副帥豐立城,擇日前往峰牙關。」
「奴才立刻去宣旨。」
小亭子不敢大意,飛快的奔了出去,這可是頭等的大事,邊關告急,皇上最近茶飯不思,原來是為了峰牙關的軍情,不過那雲墨不是病了嗎?怎能為主帥,還有雲墨之子雲禎可是一介書生,竟然命他為先鋒官,這皇上為什麼如此做,小亭子一頭霧水,不過這不在他的管轄之內。
聖旨一下,整個煙京都沸騰了。
大街小巷議論紛紛,交頭接耳,這雲王府的話題可是層出不窮,剛傳來雲墨因病卸權的大事,這病還沒見好,竟然要帶兵去打仗了,很多人惋惜,甚至有人憤憤不平,認為皇室中的人太狠心了,怎麼能如此對待一個有功之臣呢?
朝中,一些和雲墨走的近的大臣,更是扼腕長歎,認為朝廷將陷入動盪不安的時候,雲墨一走,只怕很多人要被打壓,他們這些忠心耿耿的人最後倒地落了什麼好啊。
一時間,整個煙京瀰漫著凌寒的低氣壓,對於雲墨的即將離開,百姓們的心情是無比沉重的,就在這沉重中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雪。
白瑩瑩的世界,洗淨了時間的殺戮,還原了所有的本色。
早起,雲笑歪靠在床上看書,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精神,眼皮總是跳,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是她在深宮之中,一無所知。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可這裡卻依舊清寧,什麼消息也沒有傳進來。
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雲笑正沉思著哪裡出了問題,婉婉風風火火的從外面奔了進來,短靴上濕漉漉的,頭上還有一些沒化淨的積雪,秀麗的臉蛋上布著心急,一走進來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衝著雲笑叫了起來。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雲笑心一沉,臉色暗了下來。
果然啊,一定是雲王府出什麼事了。
「爹爹和哥哥他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