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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91章
第091章

  司馬青雲做夢也沒想到,人人得而誅之的神龍宮宮主,竟然是太子上官曜,那麼現在宮中的皇帝又是何人,難怪他剛才說,他不配掛先皇的字畫,如果說眼前的人才是前太子,先皇的血脈,而他們這些朝臣,竟然擁護一個假的血脈,讓他魚目混珠,堂而皇之的坐在朝堂之上,指手劃腳的指點江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司馬青雲頭腦木愣愣的,混混沌沌,思緒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楚,越理越亂,最後只得仰起頭望著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已的男子。

  他眉眼像太后娘娘,神韻卻像先皇,天生的帝皇將相,絕色風華,只是為什麼一個太子會成為江湖幫派首領,而一個假的人卻成了太子,甚至於成了皇上。

  「太子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太子為何不去見太后娘娘,娘娘一定也被蒙住鼓裡了。」

  司馬青雲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於難以想像,太后和皇上母子情深,怎麼會察覺不出,宮裡的皇帝是假的呢。

  慕容沖手一凝,那落地的面具再次戴到了臉上,深黑的瞳仁好似萬丈深淵,寒氣在縫隙間流轉,慢慢的回轉身,踱步走到書桌後面坐了下來,沉穩的開口。

  「司馬丞相起來吧。」

  「謝太子。」

  今天晚上司馬青雲徹底被嚇住了,比皇上要殺他還讓他驚憾,驚憾過後是對先皇深深的愧疚,先皇很疼太子殿下,所以重托了他們這些老臣,可是最後太子竟然流落在外,讓一個假的太子成了皇上。

  那人實在太厲害了,竟然瞞過了他們這些朝臣,更瞞過了太后。

  如果眼前的是真太子,那麼宮中究竟是誰呢?那個人長得和太子很像,雖然沒有十分的像,卻有那麼六七分的像,再加上太子離京的時候十三歲,還是個小孩子,回來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成長為一個少年了,誰會想到竟然被偷天換日了。

  「太子,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事要不要聯繫太后娘娘和太傅大人等。」

  司馬青雲站立後,急不可待的詢問,臉上布著焦慮,既然他知道這個太子才是先皇的血脈,就絕不能讓那個假的禍害他人,難怪覺得皇上心胸狹隘,完全不似之前的作風,原來根本是一個假的。

  「住口。」

  慕容沖陡的冷喝,因為司馬青雲的話,眼瞳顯得陰森猙獰,光芒如魅,好似是幽冥鬼域裡的撤旦修羅。

  司馬青雲唬得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怔怔的望著上首的人,只見他似乎很痛苦,大手陡的抓住桌上的茶盎,用力的一握,茶盅應聲而碎,那碎片一粒粒的鑲嵌進他的手中,鮮紅的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的落到書桌上。

  「太子,」司馬青雲不由得心疼,想到他是先皇的血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動於衷,太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他一提到太后娘娘和葉太傅,會如此反彈,難道?

  司馬青雲眼瞳睜大,上前一步,顫抖著開口。

  「難道這是太后娘娘?」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再說出口,實在是難以相信,太子乃是太后娘娘的親身血脈,娘娘竟然動手對付太子,而把另外一個人推上皇位,那個人有點像太子,也就是像太后,那麼他也是太后的孩子,可是先皇只有兩個血脈,一為太子,另外一個是現在霖王爺,如此說來,那人竟是孽子。

  「他也是太后的孩子。」

  這一句司馬青雲是肯定的,是太后和別人私生出來的孩子,這個人是?

  葉傾天嗎?他們兩個人年輕的時候,就曾傳出相愛的事情,可是後來隨著太后進宮,便淡了,因為誰敢討論皇家之事,可是沒想到多年後竟然爆出這樣驚天的內幕,兩個人不但一直有聯繫,還育出這麼大的孩子,這孩子還奪了太子的座位,他和上官家可是沒有一點關係,而且還是個本不該出生的孽種。

  「太子,我們不能讓上官家的皇位落到葉家的手裡,明日早朝,臣一定揭發這些奸人的真面具。」

  司馬青雲義憤填膺,憤怒異常,恨不得立刻揭發這一對陰險母子的歹毒之心,還有葉傾天這個混蛋,枉費了先皇的一片用心,先皇待他如兄弟,還讓他成為太子的老師,沒想到他背後竟然玩了這麼一招陰狠的。

  慕容沖已由痛苦憤怒中冷靜了下來,今晚他來的目的是救司馬青雲一命,他是先皇的臣子,不是為了讓他去送死的。

  「你以為憑你一已之力能力挽狂瀾。」

  慕容沖的聲音冷漠中透著嗜血,冷冷的望著下首站著的司馬青雲,如若真有用,他早就出現在雲墨面前了。

  司馬青雲一怔,抬首肯定的開口:「還有遠在邊關的雲墨,若是他知道,絕不會坐視不管的,還有朝中一部分大臣和上官王爺,王爺若是證明太子仍是真的,那麼就沒人抗議得了。」

  「你所謂的一部分人,都曾是先皇重用過的老臣,別忘了宮中的人正在想辦法對付你們,另外,這局中最至關重要的人,不在我們這邊,兵權也在夜家人手裡,還有宮中的妃嬪,他們背後的勢力,即便知道是假的,只怕也會以假亂真,到時候只不過血染蕭牆,別忘了,東秦四周,三大強國虎視眈眈,若是內部出亂,互相廝殺,必被別國瓜分,我不是單純為了奪得皇位,還要保證一切平安無虞,一舉成功,才會出手。」

  「太子?」

  司馬青雲激動的叫了一聲,沒想到太子考慮深遠,佈署緊密,他相信他一定會拿回皇位的,這樣即便死,他也有臉去見先皇了。

  「今晚我來,是得到了消息,皇上準備對司馬府動手,司馬丞相若想保全司馬府,必須置死地而後生。」

  慕容沖站了起來,身姿俊挺,丰神如玉,孤高清絕。

  「置死地而後生,」司馬青雲輕喃,不知道如何的置死地而後生,只要能保住司馬府,他是死也甘心了。

  慕容沖不再看他,朝外面打了一個響指,立刻有人飄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包用白布裹著的東西,沉聲的開口:「主子。」

  「好,燒了這裡吧。」

  他說完,一伸手拉司馬青雲的身子往書房外面飄去,不過臨離去時,沒忘了帶著父皇的那副字畫。

  清風曉月,夜色荼靡。

  司馬府的書房亮起沖天的火光,府中的下人尖叫聲,吶喊聲不斷,諾大的司馬府亂成一團,而大街上停著一輛馬車,司馬青雲穩穩的坐在馬車之內,終於明白慕容沖所說的置死地而後生是什麼意思了。

  相信明日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丞相司馬青雲被歹人放火燒死了,他這個丞相已死,皇上還會對司馬府下殺手嗎。

  馬車如一道離弦的箭飛疾而出,沒落到暮光之中,化為流星黑點。

  第二日,整個煙京都驚動了,丞相司馬青雲被一場大火燒死了,書房中僅剩下一副黑森森的駭骨,此事震驚整個朝野,眾大臣人心惶惶,這背後的黑手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放火燒死了司馬丞相。

  皇上對司馬青雲的死,表示了深切的哀痛,派大臣前往司馬府憑弔,然後又賞了很多的東西,安置孤兒寡母的。

  早朝一下,霖王爺的臉色黑沉得像鍋底,陰驁難看至極,身側隨行的官員,誰也不敢多說話,有眼的人一看便知道這位爺正生氣呢,誰敢招惹他啊。

  上官霖對司馬青雲被燒一事,不但震驚,還有憤怒。

  這事一定是宮中這個男人動的手腳,他不能坐視不管了,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把黑手伸向下一個人嗎?

  這個人會是誰呢?

  他認真的思索過後,認為眼下最有危險的人就是太傅大人,太博乃太子的老師,這個皇上是假的,難道他不怕太博發現其中的端睨,所以一定會對太傅下毒手的。

  上官霖想清楚後,立刻領著手下木離和喬楚前往葉府。

  葉傾天自從上次被刺殺以後,一直未上早朝,聽門房報,王爺來探望,趕緊命人請進了他的寢室。

  葉府。

  花園假山,廊亭玉柱,雖然雅致清新,但是和親王府相比,要小得多,而且葉傾天不是個奢侈的人,府內的下人也少,連妾姬都沒有,只有一個丑妻,對於這一點,真是讓所有人都詫異,進而有很多人想著,這葉傾天是不是有頑疾啊,所以才會不納妾姬,只有一丑妻過日子。

  寢室中,葉傾天頭上纏著白布,歪靠在床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看到上官霖走進來,掙扎著想下地行禮。

  上官霖上前一步,扶住了葉傾天的身子。

  「太傅大人不必多禮了,安心躺著休息吧。」

  「謝王爺了,」葉太傅歪靠在床上,示意一側的下人給王爺搬了凳子,上官霖坐了下來,待到有人奉上茶水,葉太傅揮手讓人退下去。

  「不知王爺今日前來葉府為了何事?」

  上官霖先啜了茶水,在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已什麼都不能說,因為沒有人可以信任,這假皇上不被發現,太后,太傅,還有朝中的很多大臣,誰知道誰是那個皇上的人,所以自已若是說出來,反倒是打草驚蛇了。

  「聽說葉大人還未大好,本王有事正好經過葉府,便進來探望葉大人。

  「承王爺掂記了。」

  葉太博一邊回話,一邊思慮,自已和這霖親王平素並無多大的交往,今日他前來探望,總有些蹊蹺,所以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上官霖,上官霖感受兩道光芒一直注視在自已的身上,假裝什麼也不知,只是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寢室,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無非是讓葉太傅安心休養,朝廷上離不開太博什麼的,最後起身告辭。

  一出了葉府,他就恨不得抽自已的嘴巴,做事太沒有大腦了,怎麼就沒想透一件事呢。

  假皇上長得和太后娘娘很像,這說明什麼?

  他也是太后的兒子,可是父皇的膝下只有他和太子兩個人,這說明那個人是太后的私生子,而諾大的朝廷,能和太后牽上關係的正是這位葉太傅了,也許假皇上正是葉太博的孩子,自已這一來不是暴露了身份嗎?

  但願葉太博不會多慮才是。

  上官霖剛上馬回府,葉府的寢室中,葉傾天越想越不對勁,剛才霖親王分明是想說什麼來的,眼神閃爍,欲言又止,這分明是有什麼話要說啊。

  葉傾天心神一震,立刻掙扎著起來,寫了密信派人送進宮中,這信很快到了上官曜的手中,他的神色陰暗不定,眼神寒凌,慢慢的盤算著,最後緩緩的笑了。

  只是那笑,陰森猙獰……

  鳳翔街的醫館,今日不營業,門上高高的掛著一個牌子『休息』。

  今日之所以休息,是因為冷月公子心情不好,那些前來看病的人,只能歎息著離去,誰也不敢惹事,誰都知道冷月公子,稟性古怪,惹毛了他,不但醫不了病,而且沒有好果子吃。

  小樓東風,有人在彈琴。

  一曲高山流水,彈得錚縱婉轉,好似九天飛濺而下的瀑布,珠花翻滾,落到飛崖之下,順流而去。

  清風從窗階吹拂,三千青絲高高束起,在風裡飄逸。

  如玉的容顏,沾上冷冽,長長的睫毛覆蓋,眼瞼下的陰影,使得臉色越發的陰暗。

  柔軟的身子輕輕的擺動著,似乎極其享受此刻的音樂之聲,其實從那琴聲之中,可知她心情並不是太好,似乎有事困擾住了。

  婉婉立在不遠處,靜靜的聽著,等到一曲終了,恭敬的遞上白色的棉巾。

  「主子,今天是怎麼了?」

  是啊,主子今早出去了一趟,便很生氣的回來,命令人關了醫館,自已在小樓中彈琴。

  雲笑用白棉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低頭又輕拭了手指,那動作優雅得行雲流水,姿意隨然,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心情不好的徵兆,但那身上隱隱流瀉的寒氣,不容人忽視。

  只聽她悠然清冷的聲音響起來。

  「聽說司馬丞相昨夜在府中被人燒死了。」

  原來主子是因為這件事,婉婉恍然,心內也有深深的惋惜,那司馬青雲倒是一個好官,沒想到就這麼被歹人燒死了,真是好人活不長啊,惡人倒長命百歲,婉婉想到宮中的那人,不由得一陣憤恨。

  「不知道倒底是誰幹的這件缺德事,真太可恨了,該下地獄,如果他殺壞人,我倒尊稱他為俠士,可是司馬丞相有什麼過錯。」

  婉婉雙手抱胸,一邊發發牢騷一邊望著自個的主子,發現主子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忽然靈光一閃,不會是?

  「主子,不會是神龍宮的人動的手腳吧。」

  這才是主子不開心的原因吧,婉婉恍然大悟,不敢再怒罵了,慕容沖大俠可是主子的人啊。

  雲笑一早上心情不好,就是因為懷疑那是慕容動的手腳,因為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會對司馬青雲動手,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慕容所為,他真的就太殘忍了,雖然想對付宮中的太后和皇上,但至少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雲笑揮了揮手,把婉婉這個恬噪的傢伙給攆了出去,自已一個人悶坐在房間裡,從小樓的窗口往外看,半空有浮雲,那雲變幻莫測,心中想什麼,便感覺它像什麼,此刻那雲似乎幻化成了慕容的模樣,看得她惱火,用手指指著那雲。

  慕容,若是讓我知道你做這種事,以後最好當作不認識我,我一定會毒得你認不得爹娘。

  說完覺得好笑,收回手指,想想慕容的為人,又覺得不太可能,可是倒底會是誰做出這等殘忍的事呢?

  一個早上反反覆覆的糾結著,彈了幾首曲子,最後才安寧下來。

  下午的時候,店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雲笑依在窗欄之上,看得真切,動也不動,那人一襲紫長衫,如臨江仙,更似雲中月,遠遠的望去,便知道他是誰?

  兵部尚書夜思源大人的公子,夜無昀,不知道這種時候他來做什麼?

  雲笑理都不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不理人,更不想救病醫人。

  何況她對夜無昀沒有半點好感,長得太美,偏偏還一身冷漠,隔人於千里之外,既然如此清高,何苦融於人群,不如住到深山老林子去,這世上又沒有誰欠他的,該他的,擺著一副臭臉孔給誰看啊。

  雲笑腹緋一通,然後依舊抬首看天上雲卷雲舒。

  小樓下面,婉婉奔了過來,小心翼翼的開口:「主子,夜公子來訪,主子要見嗎?」

  「讓他滾,討厭長得太美的東西。」

  雲笑眼一翻,冷聲而語,這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出去,以夜無昀的功力,想必是聽入耳的。

  那張俊雋逼人的五官上,狹長的丹鳳眼攸的一暗,寒氣溢出來,冷冷的透過店門,望後不遠處,立在小樓窗下之人,一襲白衣勝雪,雖悠然自得,不過由先前的話,可知她心情不太好,傳聞這冷月公子稟性古怪,心情不好的時候,別說救病醫人,給你下毒倒差不多。

  不過,他偏不信這個邪,夜無昀唇角一勾便是一抹挑釁,人已往後面走來,婉婉趕緊攔住他的去路。

  「夜公子,後面是禁院,請止步。」

  「禁院嗎?我倒要闖上一闖,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張狂?」夜無昀一拂長袖,氣流盪開,婉婉被拂出去幾步遠,而那高大的紫色人影,已信步出了店堂,逕直往後院而去,他的手下一刀也緊隨其後跟著主子。

  夜無昀一出了店堂,身形一拭,人已凌空而起,直往小樓飄去,看著憑窗而立,肆意悠然的傢伙,他就想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狂,讓他傲,一向冷情漠然的夜無昀,絲毫沒感覺到自已情緒的變化。

  只有一刀有些詫然,盯著從半空閃過的主子,身姿如鶴,更似夏日盛開的一朵冰凌花。

  冷冷絕艷中,沾上浮塵幽土。

  「公子,小心。」

  琉璃屋頂,栩栩光芒,折射出一抹陰暗的幽光,快如閃電,飛疾迎了上去,一刀心驚的叫了起來,那是兩個厲害的人,突然從小樓後面高大的枝葉間竄射出來,如離弦的箭,眨眼疾了過來,手中兩柄明晃晃的寶劍,直刺向夜無昀。

  夜無昀一驚,身形一沉,讓了開去,紫衫在風中飄過,腳尖一惦在花枝之間憑空借力,人再次躍了上去,站在小樓一角的涼台之上,遙望著對首的兩個人,冷冷氣息,在夏末裡,帶來秋的蕭涼。

  「你們是什麼人?」

  流星和追月並不說話,冷冷的和他對恃著。

  只有窗前優雅的人一撩白色的長袖,刮過一道柔美的弧線,不緊不慢的開口:「他們是我的手下,夜公子不會以為我冷月一無所長,連個可用的手下都沒有吧。」

  夜無昀一怔,眼瞳閃爍著難以言明的暗流,他還真的沒想過,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有兩個身手厲害的手下。

  「冷月,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大夫,竟然如此狂妄,隱藏得如此深。」

  夜無昀瞇起眼瞳,釋放出危險的光芒。

  可惜雲笑根本不理他的那一套,雋美的五官在陽光下,如一株盛開的白玉蘭,看得幾個人晃眼,這人真是一個妖孽,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我要睡了,你們該幹嘛幹嘛。」

  她拋下一句,慢慢的回身看也不看夜大公子一眼,不管他長得多美多俊,這女人就像沒感覺一樣,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慵懶隨意。

  夜無昀的一張臉黑了,身形一拭掠過陽台就待擋住這傢伙的去路,無奈他一動,對面的人便迎風而動,掃住了他的去路,三個人在陽光之下,小樓之前打了起來,緊隨其後的一刀也加入了打鬥,一時間,刀光劍影,兵器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雲笑本來想睡覺,可是這聲音擾得人無法休息,乾脆倒了一杯茶出來看戲。

  一邊品茶,一邊悠然的命令:「流星,追月,給我狠狠教訓,本公子最討厭比本公子美的人了,最好在他的臉上劃一條口子,讓煙京第一俊公子變成煙京第一丑公子。」

  雲笑說完,夜無昀狹長的眉擰緊,眼瞳騰騰的冒著怒火,俊美個性的五官上,罩了一層黑青的光芒,他,一向冷漠無情,泰山壓頂不動聲色的人,竟然被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幾度挑釁得失去了控制,此刻只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流星知道主子的個性,就是生氣的時候,喜歡挑釁別人,其實她的心地沒有那麼惡劣,可惜夜無昀中計了,愣是被氣得變了臉。

  「是,公子。」

  兩個人全力而為,迎站夜無昀和一刀。

  四個人在空中打得劈裡喇叭啦的,不時一掌飛出去,炸飛了小樓前的一些藥草,雲笑一眼瞇去,可就不樂意了,臉色陰沉沉的。

  「夜無昀,你不就是病了嗎?這是來找大夫的樣子嗎?竟然把本公子的東西打爛了,待會兒少賠一份錢,我就毒死你,然後再毒死你全家。」

  這話寒錚錚,鐵凌凌,理直氣壯,夜無昀陡的收手,落了下來,那張俊逸的五官早就由青到紅,再從紅到青,幾番交錯,身子也蹌踉兩下,方站定,他是完全的被氣到了,世人只道他夜無昀冷漠無情,有誰知道,他身上的疾病纏身,不能過於憤怒起伏,這只會加重他的病情而已。

  一刀看到主子難受的樣子,既緊張又憤怒,抬首冷瞪著站在窗前的雲笑,恨不得咬她一口才解恨。

  而雲笑正和他們相反,心情好多了,只要別人生氣,她就開心。

  她纖瘦的身子從窗台翩然而下,長袖飛舞,墨發輕揚,似一朵輕花而至,清雅淡定的落到夜無昀的面前,唇角擒著意味深長的笑。

  「說吧,又打又鬧的究竟是給誰治病,你,或者別人?」

  又打又鬧?

  這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好不好?但是在座的幾個人都聰明的選擇閉嘴,因為他們已充分的認識到一件事,千萬別和這位冷月公子計較,他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何況他們來,是請他救病醫人的,不是為了來打架。

  「我的婢女巧凡。」

  夜無昀冷漠的聲音響起來,臉頰也由先前的青白恢復過來,輕手拂開一刀的手,側身望著雲笑。

  近距離的看這位冷月公子,確實是俊美,神態淡若清風,處事波瀾不驚,一般人遇到他,煙京的第一公子夜無昀,神色都會俱變,必竟他身後有手握重兵的爹爹,還有一個有權勢的當朝姑母,還有為妃的妹妹,可是這小小的大夫,竟然淡定恬然,無一絲諂媚恭順,相反的很狂傲,這使得夜無昀,沒來由的放鬆,感覺總算遇到一個坦然相處的人了。

  「沒想到竟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夜公子真是出人意料,我以為是公子自已求醫呢?」

  雲笑是真的意外,她一直以為夜無昀是為了給自已醫病的,沒想到他如此大費周章 醫治的竟是一個小小的婢女。

  在古代,下人的命如草介,根本是不值一錢的,哪個大富大貴人家手上沒有一些血腥,但為人冷漠,疏人於千里之外的夜無昀,竟然為一個婢女求醫問藥,或許那人是他的心上人,也未可知。

  不管怎麼樣,這一點還是讓人尊重的。

  「只要冷公子願意出手,不管是要千兩黃金,還是要什麼,夜某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如果我說要你的命呢?」

  雲笑非笑非笑,冷冷的睥睨過去,男人啊,話還是別說得自大的好。

  「你?」

  一刀一聽雲笑放肆的話,手按腰間的刀柄,就待發怒,雲笑一個冷眼過去,那眼神好似蒼天的雄鷹,盤旋緋徊,五爪銳利如鉤,就等著擄走自已的獵物,而一刀此時就有這種感覺,這人的眸光就像一隻高踞藍天的蒼鷹,令人不敢小覷,更不敢懷疑他的話。

  「好,只要你能治好巧凡的病,如若真的要我的命,就拿去。」

  夜無昀沒有皺一絲眉頭,那張絕美的五官上目光氤氳,劍眉輕佻,薄唇勾出薄薄的冷霧之色,他這樣的命就是活著,只怕也不久了,所以能醫好巧凡的病,才是他最開心的,至於他的病,從小到大看了數不勝數的大夫,連宮中的張沼德御醫也婉轉的回絕了,所以他根本不報任何的希望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巧凡活得開開心心的。

  「把她帶進來吧。」

  雲笑冷聲,人已掉頭往小樓而去,一刀聽了雲笑的話,早閃身奔了出去,其實他看到冷月公子醫術很是了得,最大的願望是想治好公子的病,雖然以往沒有一次成功過,但是說不定這冷月公子能行,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

  只是公子似乎認命了,不准任何人再提到他的病。

  雲笑和夜無昀走進小樓坐定,婉婉立刻手腳俐落的奉上茶水,隨後在雲笑的身側立定,廳裡安靜下來。

  婉婉的一雙俏目定在夜無昀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個沒完,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夜公子呢,豐朗有神,美玉奇韻,不愧為煙京的第一公子,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雅致風流,只是這夜公子的臉色比正常人的臉色略白一些,似乎有些病態的蒼白,婉婉一念落,有些心驚,又多瞄了幾眼。

  夜無昀邊喝茶,邊打量小樓內的裝飾,簡潔婉約,沒有多餘的擺設,除了必要的桌椅,和一些家俱。

  再看端坐在主位上的冷月公子,那般的高雅,好似藍天之上的皎月,罩著一層朦朧的面紗,黑色的眼瞳閃爍著深邃神秘,這樣如玉的人,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無法相信,他罵起人來,狠毒辛辣,挑起事來,面不改色。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夜無昀正在猜測,樓外已響起腳步聲,一刀拉著一個身材纖瘦,眉清目秀的丫頭走了進來,這丫頭眼中無神韻,不能凝聚在一起,一隻手被一刀拉著,另一隻手撩著頭髮,送進嘴裡,噴巴著玩兒,一看到夜無昀,便嘟起了嘴巴,掙扎了一刀的手,衝到夜無昀的面前,不滿的抗議。

  「無昀哥哥,人家等你好久了,你陪我去逮蛐蛐兒玩。」

  這丫頭看來就是巧凡,只是沒想到巧凡不是病了,而是傻了,這傻子如何醫治,雲笑臉色有些難看,噌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冷冷的瞪視著夜無昀。

  「夜公子,你是不是吃飽飯沒事做了,這丫頭只是傻了,她沒病你醫什麼?」

  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也看不出病來,倒是傻得徹底,不知道這夜無昀怎麼和一個傻子牽扯出感情來了,為了她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雲笑說完,掉頭望向身側的婉婉:「送客。」

  「是,主子。」

  婉婉也看到了巧凡,她只是一個傻子,根本沒病,如何醫治,如果說大夫連傻子都醫了,那這世上就沒有傻子了。

  雲笑吩咐完,人已樓上走去,身後,一道灼冷冰寒的視線緊盯著她的背,似乎恨不得在她的背上戳出一個窟隆來,可惜雲笑不以為意,也不在乎,她沒必要在一個傻子身上浪費精力。

  不想夜無昀眼瞳陡的暗沉,身形一拭紫色光芒閃過,人已攔住了雲笑的去路,居高臨下的俯視雲笑的臉,絕美的五官布著失望冰寒,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以為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原來大名鼎鼎的冷月公子也不過如此,在你們這些人眼裡,是不是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丫鬟的病就不是病,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原來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夜無昀因為憤怒,他蒼白的臉頰泛上紅絲,近距離的看,眼睫毛又長又密,黑色的眼睛裡,跳躍著熾熱的火焰,那火焰中還有自已錯愕的臉,好久才反應過來。

  「夜公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是不醫,如若這位巧凡丫頭是病,我肯定會出手的,但她是傻了,試問天下有多少傻子,傻不是一種病,你讓我如何醫?」

  雲笑一說完,夜無昀不待她再拒絕,手一伸便拉著她的手,拽到巧凡的面前。

  「她以前不傻,是因為遭受了一場變故,所以才變傻了,所以我希望能醫好她,這樣她就可以自已照顧自已了。」

  雲笑睜大眼,愕然的望了望夜無昀,隨後望著拉自已的那隻手,這手白晰修長,和慕容的手有得一拼,只是慕容的手溫熱如暖泉,讓人由內至外的感覺溫暖,但是夜無昀的手,就好像寒冬臘月的冰窖,凍得人直打顫,從指尖一直涼到心裡,說實在的,這涼即便是夏日,也令人毛骨悚然,而不是一種真正的涼爽,他的體內竟然有寒毒?

  夜無昀好久沒聽到身側人的反應,飛快的掉頭,然後看清了自已緊拉著冷月公子的手,不由得面色燒燙,緋紅一片,飛快的鬆開手,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空氣沉悶。

  婉婉和一刀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的,一直未說話的巧凡,總算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拍著自已的胸口。

  「巧凡怕怕,巧凡怕怕。」

  夜無昀恢復了正常,沉穩的走到巧凡的面前,拉過她的手:「巧凡不怕,哥哥在這裡,哥哥在這裡。」

  雲笑看得心酸,說實在的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都到這種份上了,她怎能袖手旁觀,至於能不能醫,是後話,總要診了脈才知道。

  「好吧,我只能盡力而為。」

  雲笑終於鬆了口,對面的夜無昀抬首,立體的五官一瞬間罩上暖意,眼神氤氳,一向清絕冰冷不近紅塵的容顏,終於耀過淺暈的笑意。

  「謝謝你了。」

  「我真的搞不懂你,明明自已中了寒毒,偏偏還有心思管別人。」

  雲笑往一邊走去,準備給巧凡診脈,誰知道她話音剛落,一股狂風席捲到身邊,然後整個人騰空被人提了起來,然後是一刀狂喜激動的聲音。

  「冷公子,你說公子中了寒毒,是不是有辦法可醫?」

  雲笑被吊在半空晃得頭暈,惱怒異常,抬手便甩了一記耳光過去,然後冷冷命令:「放我下來。」

  一刀被打了一記耳光,卻一點不生氣,放下雲笑,執著的開口:「冷公子,只要你能救我們家公子,不管打我多少下都行,這邊,這邊再打,隨便打,只要你能出氣就行。」

  一刀把另一邊的嘴巴又送了上去,他的眼裡閃爍著激動的火花,公子看了多少大夫,連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了,寒毒發作的時候,公子總會疼得死去活來,他看著恨不得那毒發作在自已的身上,一直以來做夢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治好公子的病,到時候要一刀做什麼都行。

  雲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知道瞪著一刀了,原以為自已夠牛了,沒想到一刀比她還厲害,打完了一邊,還送上另一邊,只為了要救公子的命,寧願被她打,看來他們這幾個人倒都是有情之人。

  夜無昀的心底卻沒有多大的浮動,雖然這位夜公子識出了他身染寒毒,可是這寒毒,張沼德御醫已說過了,因為年份太多了,所以無法醫治了,如果是剛下毒那會子是有辦法醫治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夜無昀沉下臉,眼下為巧凡治病要緊。

  他害怕自已時日無多,留下巧凡,還有誰會關心她,當年都是因為自已的錯,才害得她傻了。

  「一刀,退下。」

  一刀又堅持的叫了一聲:「冷公子。」

  雲笑根本不理他,輕步走到一側坐定,慢慢的開口:「把巧凡帶過來吧……」

  夜無昀立刻把巧凡帶了過去,而旁邊的一刀滿臉的失望,咬著唇眼神迷濛,雲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手下還真有些可愛。

  巧凡見這麼多人圍著自個兒,有些害怕,一直拉著夜無昀的衣袖,他沒辦法,只得牽著她走到雲笑的面前,婉婉已搬來一把椅子,示意巧凡坐下來,這一次她倒是乖巧,聽話的坐了下來,一雙眼,神韻聚不到一起,好奇的盯著雲笑。

  雲笑執了她的手,開始號脈,花廳內安靜下來。

  幾雙眼暗齊刷刷的盯著她,夜無昀離她很近,身上清雅的香味直撲瀰漫在花廳內。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了。

  雲笑的眉慢慢的蹙起來,臉色有些暗,夜無昀的心沉甸甸的,現在冷月就是他的希望了,如果他也說不行,只怕巧凡真的要傻了。

  「你確定要給她治嗎?」

  雲笑抬首收回手,望著夜無昀。

  那深幽的眼睛,像月夜耀眼的繁星,看得夜無昀心內一顫,聽他話裡似有生機,不由得浮起希翼。

  「治。」

  一個字表明了他的決心,不管花多大的代價多少錢,他一定要治好她,因為到那時候,自已不在了,她就能照顧自已了。

  他知道冷月這話的意思,也許巧凡曾遭遇過什麼,所以她才會傻了,傻了的人有時候反而是一種福氣,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寒毒,他一輩子照顧她都無所謂,但是現在他沒辦法照顧她,只能醫好她。

  「好吧,其實她只是受了很深的刺激,所以強迫自已,麻痺自已,使得自已不願意去想那些發生過的,不堪的事,我想雖然要點時間,應該還是可以醫好的。」

  雲笑一說完,夜無昀一向冷漠的神色舒展開來,那細長的眉尖緩和,融著眸中的暮色光芒,唇角勾出笑意,沁人心脾。

  「這真是太好了,巧凡,快謝謝這位哥哥。」

  巧凡雖然傻,但是對夜無昀似乎很信任,一聽到他的話,立刻點頭學舌:「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雲笑心情沉重,雖說她有義務治好巧凡,可是能讓一個女人瘋狂的病因,一般只有兩個,一個是情人變心,二是被人糟蹋了,巧凡很顯然是屬於第二種,即便她醒過來,該如何面對那些不堪的往事呢?

  巧凡的話說完,一刀乘機搶了過來,再次執著的盯著雲笑。

  「冷公子,你救救我們家公子吧,就是讓一刀做牛做馬,一刀也願意。」

  夜無昀沒想到一刀又舊話重提,不由得惱怒,冷喝:「一刀,還不退下去。」

  一刀求完了雲笑,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來:「公子,一刀只想一輩子侍候公子,不想守著公子的墳墓過一輩子。」

  說完一個大男人竟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了起來,看他外表高大,魁梧,平時面無表情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可以像個孩子似的哭起來,他一哭,巧凡不知道是被觸動了心情,還是被嚇哭了,也哭了起來,花廳裡哭聲一片。

  婉婉看著,眼裡也溢出了淚,福著身子央求。

  「主子,你救救夜公子吧。」

  這麼俊美的公子,死了多可惜啊,雲笑望望這個,望望那個,一臉的黑線條,她沒說不給夜無昀治,只不過不瞭解他的病情,治什麼啊,或許連她也沒有辦法。

  「好了,起來吧,過來我看看。」

  雲笑惱恨的伸出腳去踢一刀,一個大男人哭得嘶咧嘩啦的,醜不醜啊,可是一刀聽了她的話,竟然有本事咧嘴笑。

  「冷月公子,你答應了,這真是太好了,巧凡,冷月公子給公子治病了……」

  雲笑抬首望著夜無昀,兩個人眼神交流。

  你身邊有這兩傻子,怎麼沒被逼瘋呢?

  夜無昀眼神回之,其實他們心思很單純,不似別人善於心計。

  「坐下吧,」雲笑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夜無昀一撩長衫坐了下來,姿態優雅撩人,舉手投足毓秀雋美,雍容清華。

  雲笑發現,這個男人特別喜歡穿紫色的衣服,深紫的,淺紫的,暗紫的,總之他所有的衣服都是紫色的,這紫確實挺適合他的,映襯得他身材修挺,肌膚瑩白,氣質高雅。

  寒毒,是一種下在血液裡的慢性毒藥,可以使人的血液冰寒,因為潛伏的時間較長,開始的時候根本發現不了,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很重了,雲笑號了脈,初步估計,夜無昀體內的寒毒,至少有五六年了,依他的年紀估計,是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下的,是誰會對他下這種毒手呢?

  「這寒毒已經很重了,要想徹底的根除,只怕要費些時日,不是一時兩時醫得好的。」

  雲笑淡淡的告訴對面的男子,慢騰騰的收回手。

  「你是說這毒有辦法根治。」

  「我會盡力試試的,但是現在我必須和你談一個條件。」

  雲笑神態狂傲,定定的望著夜無昀,她知道夜無昀是個很厲害的傢伙,他一直蜇伏著,一來對名利沒有慾望,二來是身體的原因,所以一直深居簡出,但是他的能力,她可是看在眼裡的。

  「說。」

  夜無昀並沒有因為身體有法醫治就欣喜若狂,相反的很鎮定,深邃冷冽的眸中是沉浸的暗沉,這冷月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做事古怪,不按牌出招,心情好時醫人,惡時只會整人,誰知道她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這個人就像暗夜中的惡魔一樣,和魔鬼談交易,自然要慎之又慎。

  「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從此後,我若是命令你做什麼,你必須完成。」

  雲笑淡淡的開口,她這樣的要求並不過份,因為他的命確實是她救的,為她做事也是應該的。

  只是夜無昀一動也不動,那紫色的錦衫上,金色的曼陀羅花,張揚的瀉出妖異的金光。

  輪廊鮮明的五官上,眉微挑起,邪狂的開口。

  「第一,我只幫你三次,第二不可違背了我的原則。」

  「三次?」雲笑眨眼,這是不是太虧了,一條人命就換來他三次的出手,真不划算,不過看這男人狂妄冷漠的樣子,只怕不答應寧願放棄自已的生命,也不委曲求全。

  「好吧,三次,不過巧凡的另算,如果治好了她,另加一個次,還有要賠償小樓裡的損失。」

  雲笑站起了身,指指樓前的被打得亂七八糟的藥草,提醒夜無昀,自已打了個哈欠,往樓上走去。

  身後夜無昀一眨不眨的望著她,這個人夠古怪,神秘莫測,可是他的神彩卻是無人能比的,讓人看一眼便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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