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流鼻血了
雲笑不知道哥哥雲禎究竟怎麼樣了,所以俊容之上布著焦急,那管家一邊抹淚一邊說:「公子不知道為什麼自殺了,老奴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只有一息尚存。」
「什麼?自殺?」
雲笑沒想到竟然這種事,心裡一窒,腿腳一軟,身後的婉婉一伸手扶著她。
今兒個主子和雲公子究竟怎麼了?
主子回來後臉色難看異常,而雲公子竟然自殺了,難道是?
婉婉略一想,便心驚的猜測出,難道雲公子喜歡上了主子,主子可是他的親妹妹啊,這也就能解釋,早上發生的事了。
雲笑穩住了身子,來不及多想,身子一轉,便往外面去,腳下輕快如風,很快便把婉婉和那管家甩在了身後。
婉婉心急,趕緊叫了起來:「流星,快點保護好主子。」
兩道寒光一掠而過,並未有人停下,但是婉婉已知道流星和追月緊隨其後而去了。
她回樓拿了藥箱和管家上了雲王府的馬車,直奔雲王府而去。
一路上,雲笑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今天早上她做的確實過了,她不該對雲禎那麼冷戾,也許他是絕望了,才會自殺。
雲禎是個高傲的人,他哪裡容得了別人發現自己心中那種齷齪的想法,所以才會做的如此決絕吧。
哥哥,你這是何苦呢。
這真是一場孽緣,她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一下子是驚到了,所以才會生氣,如果稍微婉轉一點,或者假裝不知,悄然的疏離,雲禎就不會出事了。
如若他真的出了事,爹爹怎麼辦?
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雲笑只顧著沉思,一路直奔雲王府而去。
到了雲王府連大門都沒有敲,直接從高牆躍了進去,往雲禎的房間閃去。
自從爹爹離京,雲王府已經沒什麼下人了,除了管家,還有幾個無依無靠的老奴,居在偌大的府邸裡打掃院子,此時,院子裡冷寂無聲,風吹枝葉,落葉翩躚。
雲禎的房內有燈光,微微敞開的窗戶裡傳出哭聲。
雲笑心內一緊,趕緊閃身而進,她一走進去,便看到雲禎安然的躺在床上,他的眉微蹙著,正忍受著痛苦,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而他的胸前插著一把刀,刀沒入很深,可見他刺進去的力道有多大,斷然沒想過生還的可能,那血溢出來,染成黑紫色,花兒一樣的圖案。
雲笑的心一沉,深深的自責困住了她。
哥哥,你這是何苦呢?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陷我於什麼地步,我該如何面對爹爹?面對你們曾關愛過的我?
心很痛,一陣陣的鈍痛。
雲笑上前兩步,伸出手去試雲禎的鼻息,還有一息尚存,她不會放棄的。
房間內,立著兩三個人,正是王府的家奴,還有一人,是雲禎貼身的手下文歌,此時幾個人都很傷心,雲笑沉聲命令文歌。
「立刻去燒水,再耽擱只怕公子真的沒救了。」
眾人一怔,齊齊望著雲笑,難道說現在還有救,文歌立即應聲招呼房內的人奔出去,燒水。
這時候,雲笑才發現一件事,剛才走的太匆忙了,她什麼東西都沒拿,但相信婉婉一定會帶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婉婉和雲王府的管家,總算趕了過來。
不出所料,婉婉帶來了藥箱,文歌的開水也燒好了,端了過來。
雲笑吩咐婉婉留下幫忙,其他人都在門外候著。
這種時候,人多無益,只會添亂。
房間內,只有一主一婢二人,藥箱沉著的命令:「婉婉,把公子的衣服解開了。」
婉婉早就做慣了這種事,也沒有扭捏,救人要緊,早上前給雲禎解開束帶,內襟,露出他精壯完美的胸肌,一把精巧的匕首齊刷刷的插了一半,可看得出他是下了力氣的。
雲笑一看到露出來的匕首,不由得倒抽氣,心沉甸甸的,手指忍不住顫抖,這是她行醫這麼多年,第一次如此的不穩定,生怕出一絲差池,他若出了意外,她該如何自處?
「主子,你看!」
婉婉想說,恐怕沒救了,插的這麼深但是看主子眼瞳陰森的嚇人,哪裡敢提到。
雲笑穩定心神,沉著的開口:「沒事,偏離心臟一點,現在是失血過多,如果再耽擱只怕真的沒命了,但是我一定要救他。」
這是肯定句。
如果救不回雲禎,她將從此洗手封刀,永遠不再行醫救人,連自己哥哥都就不好的人,還配執刀嗎?
雲笑拿了一顆綠色的丹丸,這是麻痺神經的藥物,兼有止痛的效果。
沒想到雲禎意識還在,雲笑把丹丸一餵進去,他便自行吞嚥了下去,一看到這,雲笑和婉婉大喜。
「我來拔刀,刀一拔,你就要上藥,速度一定要快知道嗎?」
「是,主子。」
婉婉點頭,這刀口很深,如果拔刀,搞不好就會噴血,本來就失血過多的人,若在血崩,估計真沒救了,這就是主子擔心的。
時間刻不容緩,雲笑一伸手握著那刀柄,手下千斤重的力量,忍不住深呼吸,眼一閉,陡的一拔刀。
床上的人動了一下,隨之婉婉飛快的按住傷口,上藥,雲笑更是立刻拿了銀針,縫合傷口。
室內死一樣的寂靜。
無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雲笑的臉上滲出汗珠子,手下的動作利落而精準,最後總算舒了一口氣,望向一側的婉婉,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直覺得週身的上下冷汗涔涔,全都粘連到衣服上,從來沒有做過一件事,如此刻的驚心動魄。
「主子,總算沒事了。」
「是啊。」
雲笑放下一顆心來,總未感到害怕過的人,此刻竟然手腳冰涼,直到此刻,才算恢復過來。
她不希望雲禎出事,雖然愛妹妹是可恥的,但是還罪不至此。
如若他真的出事,遠在邊關外的爹爹一定會傷心。
因為她知道,在爹爹心目中,她和哥哥雲禎是一樣重要的。
至於那錯付了的情緣,總會煙消雲散的,雲禎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也會找到值得自己喜歡的女子。
門外的人聽到門裡的說話聲,推門而入,看到房內冷月公子的臉色緩和了,文歌忍不住開口。
「公子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
雲笑點頭,站起身到一側去洗手,婉婉幫助雲禎包紮好傷處,也起身到一邊去洗手。
文歌和雲王府的管家,都激動的連聲稱謝。
「謝謝你冷月公子,謝謝你。」
雲笑眼神一暗,如若他們知道,哥哥之所以自殺,就是因為她,不知道該做何想法。
床上的人,臉色依然蒼白,眉宇蹙的更緊,依然什麼意識都沒有,雲笑走過去,取了另一種丹丸給他服下,是一種催眠的丹丸,讓他好好睡一覺吧,明兒起來便會好多了。
雲笑掃視了一圈,夜色已不早了,示意其他人去休息。
「這人我來守著吧,你們都去休息。」
「冷月公子回去吧,少爺還是讓我們守著吧。」
雲王府的管家開口,雲笑淡然的搖頭:「我若走了,他半夜的時候發熱怎麼辦?」
管家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說,著冷月公子雖然神色淡淡的,但瞳底那懾人的寒光,令人不敢違抗他的意思,明明是儒雅俊秀的一個人,偏偏讓人心生膽顫。
「好。」
管家領著人退了出去,文歌守在門外。
雲笑和婉婉商定,一人守半夜,這上半夜就讓雲笑守著,婉婉先去休息,等到下半夜就讓婉婉守著,以免雲禎發熱,如此深的傷口,最怕的就是發熱了。
室內,只有雲笑一人,和床上的雲禎,雲禎沉沉的睡去。
雲笑定定的望著他。
說實在的,雲禎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鼻子,傲而挺,都像雲王爺,然後是嘴。
明明該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兄妹,偏偏變成這樣。
她歎息,有點無力,這算不算自己惹來的禍,如果不告訴雲禎自己是千年後的一個靈魂,只怕他不會多想。
可是她哪裡會想到這些。
雲笑伸出手試了試雲禎的額頭,現在的溫度還正常,就怕後半夜的時候發燒。
夜,清寂,涼月如水,窗外,落葉翩然而下,空氣中是最後的一抹花香。
雲笑有些累了,單手支著腦袋,靠在雲禎的床榻前,輕斂眼目休息。
不知不覺,感覺自己是睡著了,忽然通的一聲響,驚醒了她,抬眸望出去,耳邊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眨眼繞過屏風,出現在她的眼前,竟然是一身白衣的慕容沖,他的眼眸深邃幽暗,一走進來,先掃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然後吧眸光移到雲笑的臉上,微微有些心疼。
雲笑想起方纔的聲音,定然是文歌被慕容打了。
意念一落,果然有人衝了進來,正是文歌,頭髮凌亂,有點狼狽,手執一把寶劍,怒指著慕容沖:「你想幹什麼?」
雲笑揚手,淡然的開口:「他是我朋友,文歌,你下去吧,他不會傷害你們公子的。」
文歌有些疑慮,不過看在冷月公子一臉的肯定,終於慢慢的退了出去。
寢室內,慕容沖走了兩步,在雲笑面前落定,不待她開口說話,大手一伸便撈她進懷,然後俯下頭,狠狠地吻住雲笑的唇,輾轉幾番,方放開她,那唇已鮮紅似滴血。
「你還是發現了。」
雲笑一怔,不由想起那一晚兩個人打鬥,自己本來還有些惱他了,原來是因為他發現了哥哥不該有的情節,所以才會一怒和他打了起來。
這男人的心思真的很敏捷,連她都沒感應到的事,他只消一眼便發現了。
雲笑伏在慕容沖的懷中,掉頭望向床榻上的人,心底難受
「他真傻,就算這是不該的,就算被我發現了,可是為什麼要自殺呢?他難道忘了遠在千里之外的爹爹了嗎?還有他的娘了嗎?」
慕容沖冷哼,霸道的緊箍住雲笑的身子,宣示自己的所有權,一向冷漠凶殘的黑眸中閃過些許的敬佩,冷冷的開口。
「因為他太驕傲,容不得這些,如是我,只怕也會如此做。」
是的,驕傲的男人哪裡容得了別人知曉如此不堪的事情,何況還是被妹妹發現了,他只能如此做,這是所有有驕傲有自尊的男人都會選擇的。
「你們男人?」
雲笑抬頭,冷睇過去,自尊驕傲什麼的,看的比性命還重。
可是卻忘了自己身邊的人,該多傷心呢。
就像雲禎發生的這種事,自己真的很傷心,而且自責,如果救不回他,只怕自己永遠生活在陰影中了。
「你怎麼過來了?」雲笑挑了一下眉,立刻想明白,一定是追月稟報給他了,這個死手下,總是會把自己的事第一時間稟報給他,看來哪天要找個時間給他上上課,讓他明白明白,誰才是老大,他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但不能那麼長舌。
「哼,我的女人,哪個敢搶,我就滅了他。」
慕容沖狠戾的開口,眼瞳嗜血紅艷,緊摟著雲笑,抱到一邊的軟榻上坐下,一低首間,卻溫柔的能化出一腔水來。
「好了,睡會兒吧,你一定累了,我幫你守著他。」
雲笑掉首,想說自己守著的,可是真的有點累了,便窩在慕容沖的懷裡睡了。
慕容沖抱著她,先是看了一會兒,等到確定她睡著了,才摟著她靠在軟榻上閉目休息。
夜慢慢的沉寂下去,月光斜斜的灑進來,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像一幅唯美的畫面,令人不忍心打破。
半夜。
忽然有一道咳嗽聲傳來,雲笑和慕容沖同時被驚醒了,一起望向床上的人身上。
只見他微微地蠕動,臉頰一片赤紅,似乎相當的痛苦。
雲笑飛快的躍下慕容的懷抱,衝了過去,用手一試,果然和她所料的一般,他發熱了。
雲笑立刻從藥箱裡拿出退熱的丹丸,然後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一會兒毛巾便燒的滾燙,不停地換著。
而慕容開始陰沉沉的望著床上的人,後來看雲笑的小臉蛋上汗涔涔的,終於有些心疼了,也幫助雲笑照顧雲禎,用冷毛巾給他擦身子,兩個人一直不停的忙碌著。
後來婉婉也來了,不停的換冷水,一番忙碌下來。
雲禎的燒最後終於退了,雲笑到忙的一身的汗,粘連在衣服上,更加的難受。
婉婉看了一眼主子,又看了一眼身側高大冷峻的慕容沖,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因為他總是帶著面具,不過在他冷然掃過自己的時候,婉婉還是忍不住打一了個輕顫,這男人的眸光實在是太冷了,如刀鋒一樣銳利。
不過他很疼主子,這一點就夠了,她認了他這個人。
不管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只要真心對主子好的人,她就不排斥。
「主子,你去洗一洗,睡會兒吧,天快亮了,剩下的我來守著。」
雲笑抬眸掃了一眼雲禎,他的神色已由先前的蒼白,轉換了過來,微微有些氣色,相信很快就會醒來,這樣子的自己若是被他看到,指不定心裡更難受,所以她還是去洗一下吧。
「好。」
雲笑和慕容沖走出去,留下婉婉守著。
接下來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月亮掛在西邊,夜快過去了,天要亮了。
雲笑身心疲憊,伸出手捶了捶肩和手臂,那慕容沖從後面一伸手抱起她,沉聲的開口:「浴室在哪裡?」
等到雲禎這混蛋醒過來,他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難道他不知道嗎?他受傷了,笑兒同樣會很心疼,很難過。為什麼他就是不珍惜這樣的親情呢?在他小時候,一直渴望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可以用來疼,難道這就是他的愛嗎?那麼未免太廉價了,不要也罷。
雲笑靠在慕容沖的懷中,伸手一指,慕容沖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浴房而去。
浴房中,什麼都有,雲笑走進去,示意慕容沖在外面候著,自己簡單的盥洗一下。
可是進去好大一會兒,竟然沒有出來,慕容沖一驚,閃身進去,徹底的無語了。
小丫頭泡在浴桶裡睡著了,長長的墨發濕漉漉的垂在桶外,雙手搭在桶沿上,那雙臂白嫩得像蓮藕,美白無暇,水珠從上往下的滑落,好似透明的琉璃珠,一滴滴的落下,她的小腦袋正歪靠在一側,完全的睡著了。
慕容沖眼神一剎那的幽深,熾熱的火焰騰起,胸口冒起無名的大火,喉結滾動了幾下,面對著如此活色生香的畫面,又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忍不住血往頭頂上湧,可是看著小丫頭一動不動的,生怕她受了涼,若是生病就麻煩了。
可是他不敢冒然的上前,只怕看一眼,便抽不回來了。
他只想好好珍惜她,等到他拿回皇位,正式向雲家下聘的時候,再吃了這小丫頭,絕對不是現在。
可是眼下,要怎麼抱她呢?
睡著了的小丫頭不知道,一向冷血嗜魔的慕容大俠徹底的被難住了,最後眼一閉,伸手往屏風上一摸,摸出一件浴布,又憑感覺摸到了浴桶邊,大手一摸那柔軟似無骨的嫩臂,心生生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一提把小丫頭飽了起來,另一個手裡的浴布同一時間張開,如網似的眨眼把雲笑包裹了起來,密不通風的包著,只露出一張粉嫩的小臉。
慕容沖舒了一口氣,心裡跳躍如鼓,比打了一場伏擊戰還累。
再看懷中的小丫頭,竟然睡得香甜無比,完全不知道剛才他所經歷的煎熬,慕容沖不由得俯下身,狠狠地親了一下那小嘴,以慰自己所受的苦,直到懷中人發出吟聲,才放開她。
雲笑迷糊的睜開眼,見自己在慕容沖的懷裡,早忘了自己洗澡的事。
「慕容。」
「睡吧,睡吧。」慕容沖伸出手摸她的小臉,柔軟的似一捧雪,好似能在手中化成水,眼看著她睡了,再次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方心滿意足的抱走她往一側的廂房走去。
先前來的時候,他已看到這座院子裡有客房。
第二日,雲笑一睜開眼,便看到靠在頭頂上的人,正熟睡著,她瞄了幾眼,掉頭望向窗外,天隱有青白的光芒,還沒有大亮,而且她還很睏,自己和慕容在一張床上,早已習慣了,也不以為意,準備再閉上眼睛睡會兒。
可是一低頭,只見自己被浴布緊緊地包裹著,密不通風的,連活動都不行,想到昨兒晚上自己洗澡了,後來睡著了,婉婉在雲禎的房間裡守夜,那麼昨兒晚上,是誰抱她過來的?
雲笑一想到這個,臉頰轟的一下染上了荼緋的色彩,控制不住的叫了起來:「慕容,你給我起來。」
慕容沖其實早就醒了,正斜睨著眼看這丫頭變化多端的神色,此刻見她叫,似迷糊的睜開眼:「笑兒,怎麼了?」
「我這個?」
雲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浴布,結巴的開口:「是不是你包裹的?」
「是啊。」
慕容沖正正經經的回答,完全是正人君子的神色,而且似乎沒有一點不正常的神色,雲笑哪裡知道,昨兒人家的痛苦掙扎,而她先是嬌羞,後來憤怒,現在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慕容為什麼一點神色都沒有?
難道說是自己的身材太差了,不至於吧,前凸後翹的很有肉啊,為毛這死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視若無睹?
偏偏慕容大俠上下瞄了她一眼,語氣平淡的開口。
「乾癟的,很平。」
雲笑先是沒聽出意思,後來總算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了,他意指她身材不好,很平是嗎?不由得惱羞成怒,身子一掙,露出兩條玉臂,抓起一個枕頭便擲了過去。
慕容沖早已準備,一閃身人已往室外衝去,枕頭擲在屏風上,卻不知道,慕容大俠是一眼都不敢多看,就怕把持不住,而且鼻子一熱,竟然流出了兩串鼻血,這臉丟大了,身形一縱,飛躍而起,可是仍落到一個人眼裡。
婉婉一臉奇怪的望著遠去的慕容沖,鼻子下面兩串紅紅的是什麼東西,不會是血吧,這事發生什麼事了?
直到裡面傳來主子的聲音,婉婉才有些明白,不會是神龍宮的宮主,看主子看到流鼻血吧。
這時候,婉婉覺得那傢伙咋就這麼可愛呢,竟然看到流鼻血,太有意思了,主子跟著他,是對了。
身子一閃,奔進了寢室,只見床榻上,雲笑正臉色緋紅,惱羞交加的怒瞪著外面,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生吞了某人,婉婉好笑的開口。
「主子,難怪慕容大宮主流鼻血,原來是因為這活色生香的畫面啊,我也要流鼻血了。」
「流鼻血?」
雲笑怔了一下,隨即心底小小的偷笑了一下,哼,讓你裝,下次色誘,讓你見到吃不到,沒事流流鼻血,敢給我玩兒陰的,看誰招子亮,此女人一臉的陰森,遠方的慕容大俠,立即打了一個冷顫。
雲笑找了一圈,開始穿衣服,幸好,昨天的衣服被拿了過來,不然還真是麻煩。
「婉婉,你怎麼過來了?」
兩個人總算正視了一件事,婉婉立馬臉色一變,後知後覺的叫了起來:「主子,不好了,公子不見了!」
「啊,不見了?好好地怎麼不見了?」
雲笑心驚,趕緊穿好衣服,綰好頭髮,戴好面具,直接的衝了出去,婉婉緊隨其後。
雲禎的傷還沒有好,怎麼不見了,他可能甦醒過來了,那麼是他不想見她嗎?
雲笑一想通,便停住腳步,慢騰騰的開口:「算了,由著他吧,我們回去。」
「主子?」
婉婉奇怪的望著主子,昨晚到現在,熬了一夜,主子可是最掛心雲公子的,這會兒主子是怎麼了。
雲笑無奈的抬首,望著半空中閒雲野鶴般飄移的雲,淡淡的開口:「你不明白嗎?他不想見我,不見也罷,他會想明白的,你去吩咐管家,照昨天的藥煎了讓他服下,過一陣子便會好的。」
「是。」
婉婉轉身離去,嫵媚的臉上一瞬間恍然,原來是這樣。
雲笑輕慢的一路步出雲王府後院,婉婉很快便趕了過來,府門外有一輛馬車候著,顯然是流星安排了的,這小子現在越來越貼心了。
雲笑上了馬車和婉婉一路回醫館,因為怕驚擾到前面做事的人,所以雲笑和婉婉從後門而進。
昨夜累了大半宿,一早上也沒睡踏實,雲笑仍然覺得累,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什麼都不想做,就想睡覺。
「別吵我,我再去睡會兒。」
「好。」
婉婉目送她上樓,自己在樓下做事,果真不驚動雲笑一分,連手下的動作,都輕柔無比,一絲聲響都沒有。
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才起,小樓裡已是歡聲笑語,婆婆和陌塵,還有驚雲都來看她了,連流星和追月都露面了,坐在樓下喫茶說話兒。
雲笑披散著頭髮,連臉上的面具都沒戴,便下樓了,一看到婆婆,親熱的揚眉笑。
「婆婆過來了。」
現在的婆婆臉上笑容多了,整個人越發的溫和,眉眼皆有暖意,一看到雲笑,便讓出些位置,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伸出手撫摸她的頭髮,淡淡的開口。
「你最近沒事吧。」
「婆婆可擔心你了,我們也是。」
陌塵開口,一側的驚雲揚眉:「若不是他們攔著,我早到皇宮去把你給帶回來。」
一時間,小樓裡全是笑聲,雲笑望著眼前的這些人,心裡總算溫暖一些,因為雲禎的事,她心底的負擔太多,這兩日真是一點精神都沒有,但現在看到這麼多關心自己的人,她忽然想開了。
一人一個宿命,也許她就是雲禎的一個孽緣。
他總會走過來的。
這樣一想,心裡果然放開了。
「謝謝大家的關心了,我什麼事都沒有,而且想欺負我,只怕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狂妄冷然的雲笑又回來了,深幽的眼裡是狡黠的光芒,唇勾出清雅逼人的笑意,看在眾人的眼中,皆笑了起來,這才是他們喜愛的雲笑,很狂傲,很刁鑽,很陰險。
大家坐在小樓裡,就像一家人似地聊家常,驚雲和陌塵就像兩個活寶,不是的耍寶,逗得大家一陣笑。
「你們不知道,這傢伙只要看到漂亮的女人,全是他姐姐。」
驚雲指著陌塵,誇張的模仿陌塵的動作:「曉柔姐姐,你長得就像一朵花兒似的。」
雲笑領先笑起來,不由想起和陌塵初見面的時候,他調戲自個的姐姐,被婉婉打的滿街跑的畫面,歷歷在目呢。
一側的追月,忍不住追問:「那他把人家比作什麼花了?」
驚雲一聽更來勁了,趕緊開口:「你不知道這傢伙對花根本不懂,結果人家問他,公子認為我像什麼花,他給憋住了,好半天來了一句,姑娘就像一朵喇叭花,結果被人追著打了兩條街。」
驚雲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後倒的,就連婆婆也笑的開心,一雙眼微瞇,疼愛的望著陌塵。
婉婉笑著笑著,眼裡不禁溢滿了淚水,沒想到婆婆走了,他們兄妹還能遇到這麼多如親人一般的人,陌塵個性也開朗了很多,她本來一直害怕他受到傷害,現在看來,他終於放開了。
屋子裡的人笑得開心,陌塵一臉的不在乎,站起身揚著手。
「我就不明白了,那喇叭花有什麼不好,它可是我認得的唯一的一種花了,把她比喻成我心目中漂亮的話,她還打我,女人啊,女人,」陌塵一開口,大家再次笑翻,他眼珠一轉,盯住驚雲,陰暗的開口:「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兒去,我叫姐姐,你可是一直叫妹妹的,逢美人必是你妹妹,結果你知道人怎麼說嗎?」
笑聲戛然而止,都盯著陌塵,不知道人家是怎麼評價驚雲的。
「人說,哥啊,如果你再長高一點,白一點,俊一點,我就是你妹了,現在你這樣說,我受屈啊。」
小樓裡再次爆發出哄笑聲,真是哪裡有這兩個活寶都熱鬧啊,眼看夜深了,婆婆便領著兩個活寶打了招呼回酒樓那邊去了,流星和追月也隱身到暗夜中,雲笑因為剛睡醒,還不睏,便領著婉婉上樓。
「婉婉,你不是一直想彈那名琴繞樑嗎?今晚彈給我聽聽,看你最近的琴藝是否有進步了。」
「是,主子。」
婉婉一聽很高興,可是想到主子一天沒吃東西,不由得擔心:「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雲笑知道婉婉擔心她,忙笑著開口:「婉婉,我沒事,你放心吧。」
「嗯,那我彈琴給你聽。」
夜色涼如水,小樓外,輕雲飄浮,彎月如銀鉤,星辰似美人的眼睛,閃閃動人,那湛藍湛藍的天空,如水洗過的一般,明淨,高絕。
柔美的琴音響了起來,悠遠輕靈,好似眼前浮現出遠山綠景,叮咚有聲的清澈溪流,有鮮艷的落花,順水而流,高潔的雲,肆意的舒捲,藍天是一幕屏,綠地是一副景,一屏一景,是天地間最美的色彩。
雲笑微閉眼簾,輕輕地晃動著身子,沉浸在音樂中。
婉婉的琴技果然進步了,她的琴裡少了很多的冷蕭,更多一些空靈,清潔。
這可能和她的心境有關,因為她只想彈世上最動聽的曲子。
而她的卻帶著冷沉的殺機,即使扣人心弦,若是有心人,依然能感受到那一抹隱暗的戾氣。
也許這就是她個性中隱藏著殺氣,即使雲高風潔,依然瞬息風雲。
一曲終了,雲笑不由得鼓掌,讚美之聲而起:「婉婉的琴果然是別具一格啊,動聽美妙。」
婉婉站起來,長裙迤邐,神容嬌艷,融在月光的光華下,那張本來的面容,更加的清新動人,經過時光的浸染,她變成了有內涵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到一個真相相待的男人,如果到了那一天,她會親自給她佈置,讓她風光的嫁出去。
「主子,我能再彈一首嗎?」
雲笑看得出來,婉婉是真的喜歡這會這繞樑,正如她一樣,雖然有心送給她,卻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是慕容送給她的,總有一日,她會送一把琴給婉婉。
「婉婉,雖然這把琴我不能送給你,但是你若是想彈,隨時都可以彈。」
「謝謝主子。」
婉婉高興起來,立刻又坐了下來,完全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之中。
夜風蕩碧草,旋旎成波。
清遠的琴聲渺渺纏繞,雲笑正聽得入神,忽然聽到樓外響起撲通一聲,不由得大驚,趕緊起身衝到窗前,只見一團黑影落在小樓前的空地上,而婉婉的琴聲戛然而止,緊張的追問。
「主子,這是什麼東西?」
「下去看看。」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奔下樓,直撲小樓前的一方空地上,只見一人兀自掙扎著,雲笑和婉婉有些不敢靠近,只見那人聽到腳步聲,陡的睜開眼,眼瞳嗜血狠戾,一抬首對上雲笑的臉,兩個人在第一時間錯愕,然後同時認出了對方。
「你?」
「你?」
落在小樓空地上的人,竟然是北太子燕昱,一身黑色夜行服,完全不能遮擋住他出色的光華,即便受傷了,他的眉眼仍是精銳的殺氣,在迎上雲笑的一瞬間,錯愕怔忪,好久才恢復過來,一伸手笑指著她。
「好,很好,真有意思啊。」
東秦國的傻皇后,原來根本不傻,這真是太有意思了,不知道那上官曜知道會作何感想,而且他知道這是一家醫館,而這個女人出現在醫館內,代表什麼意思?她是一名大夫嗎?
雲笑冷瞪他一眼,忽然轉身準備離去,因為這個男人太討人厭了,就算受傷又怎麼樣?她沒有權利救他,回首吩咐:「婉婉,把這個人攆出去。」
「好狠的心啊,可惜!」
他話音一落,本來跪伏在地上的姿勢陡的一變,人已騰空,往雲笑身側撲來,雲笑只覺得後腦一涼,騰騰的殺氣罩來,飛快的一側首,讓了開來,他的手掌從她的臉頰擦過,可是緊隨其後的是他的另一隻手緊拽住她的手臂,原來是虛晃一招,其實是後面的一招,抓住了她。
「你竟然見死不救,天下最毒婦人心。」
雲笑冷哼,手一揚就待一掌拍過去,這男人雖然長得俊,可是說話太討人厭了,不想她一掌還沒拍下去,那燕昱竟然直直的滑落到她的腿邊,只用一雙手緊抱著她的腿,不讓她離開,咳嗽聲起,一聲高過一聲,嘴角鮮血溢了出來,眼瞳睜得很大,緊盯著雲笑,一字一頓的開口:
「救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必還。」
「哼。」
雲笑用力拔腿,從來沒看到有人求人還能如此高傲的,這男人和夜無昀那傢伙一個德行,一幅清高樣,而且他是北朝的人,她東秦的人有必要救北朝的太子嗎?
可惜那燕昱下了死命的抱著她,雖然意識有些昏迷,但手下的力量很大,雲笑若想脫困,除非一掌拍暈他。
若說見死不救,她做得到,可是讓她落井下石,她還真的做不到。
正左右為難,婉婉站在她身後,早忍不住開口:
「主子,救他一命吧,你看他臉色蒼白,胸口中了好幾刀,若不是意志堅強,只怕早就死了。」
雲笑望天,清明的月色籠罩著大地,夜風輕吹,花草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