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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95章
第095章 互咬

  後宮,籠罩著一層愁雲慘霧,不知道是誰洩露出去,皇上不能人道的事,使得諾大的宮中,一片絕望,冷寂無聲。

  雖然大家不敢說什麼,可是那些爭寵,勾心鬥角,統統都收斂了起來,皇上是不再進皇宮的了,而她們這些女人只是宮裡的一道擺設,從此後只能老死在宮中了,老死在宮中不可怕,可怕是連個孩子都沒有,一想到晚年的淒涼,很多人心灰意冷。

  這份寂涼瀰漫在整個宮中,雖然沒人告訴上官曜,但是他仍然隱約知道,宮裡的這些后妃大約都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雖然誰都沒說,可是也沒人再來爭寵奪愛了,表面上的平靜,暗下裡是洶湧的波濤,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耐得了寂寞,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現在他連找那個洩露秘密的人都沒力氣了。

  不管是誰?找出來只會使得自己更難堪,而且這事鬧大了,只不過使這些女人背後的勢力分散。

  上書房,上官曜微瞼上眼目,靜靜的斜躺在椅榻上,一言不發。

  這時候,有人輕輕的進來稟報:「皇上,宋大人有急速稟報?」

  「讓他進來吧。」

  懶懶的聲音響起,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疲倦,有時候心累更倦怠。

  小太監奔了出去,宋淵高大信服挺的身影走了進來,恭敬的施禮,焦急的開口:「皇上,不好了,霖王爺出事了。」

  「嗯?」上官曜陡的睜開眼,身形一動,坐直了身子,迫人的視線緊鎖著宋淵:「霖王出什麼事了?」

  「回皇上的話,王爺他,王爺他?」

  宋淵聲音哽咽,幾乎快哭了,不過面對著皇上虎視眈眈的話,哪裡敢耽擱,忍著悲痛開口:「王爺被刺客殺了。」

  「什麼?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上官曜憤怒的站起來,臉色寒潭一片,週身的殺氣,大手一握,青筋遍佈,重重的一捶龍案,傲睨冷姿之下,是陰驁狠厲,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立刻通知刑部,重查此事,一定要查出這些膽大妄為的刺客,給霖王報仇,另外,派兵部和戶部著了人手,把霖王的屍身運回京城,入葬皇陵。」

  「是,皇上,屬下這就去辦。」

  宋淵緩緩退出去,眼中氤氳一片,為死去的霖王心疼,聽回來的精兵稟報,此次救災活動非常的順利,霖王在嶺南和兩縣之間名聲很響,沒想到回京途中竟然遭遇刺殺,這究竟是什麼人殺了霖王爺啊。

  上書房內,皇上一掃方纔的寒潭冰冷,微微舒了一口氣,眼瞳是輕氤的笑意,唇角淺淺勾起,整張臉龐說不出的瀲灩。

  「來人,」

  小亭子飛奔進來,跪伏在地上,剛才宋大人稟報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想必皇上的心情一定極糟,所以他們還是小心侍候著為好。

  「去把冷月召過來。」

  「是,皇上。」

  小亭子閃出去,不知道皇上這時候召冷月何事,霖王剛死,皇上不是該悼念霖王嗎?

  不過皇家的這些事,他們做奴才的哪個敢多加臆測,小亭子飛奔往清風閣去傳旨。

  雲笑領了婉婉跟著小亭子的身後前往上書房,一路上,隨處可見的宮女和太監,人人小心翼翼的,雲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淡淡的問小亭子。

  「小亭子,發生什麼事了?」

  自從雲笑進宮,這小亭子和她的關係挺好的,此時見雲笑問,也沒打算瞞她,一臉傷心的開口。

  「冷公子還不知道,剛才有消息傳進宮來,說霖王爺他?」

  「他怎麼了?」雲笑不以為意的隨口問,對於上官霖,兩個人倒還算個朋友,因此還是有些關心的。

  誰知道她一開口,小亭子竟啜泣起來,把雲笑嚇了一跳,隨之想像上官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聽說他前往嶺南郡救災去了,不會是?但願不是自己所想的,可是小亭子的聲音響起。

  「王爺在回京的途中被刺客殺死了。」

  「什麼?」

  雲笑驚叫,她是很少被事情嚇住的,這一次可算嚇到了,一直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上官霖竟然被刺客殺了,這刺客是誰?為什麼要殺堂堂王爺,前思後想一番,只有一個人會如此做,上官曜,這個毒辣之人,容不下朝中的大臣,竟然連自己的親兄弟都容忍不了,現在她恨不得立刻出宮去,和這個人無法再待在一起了,想想他的所作所為,便覺得噁心。

  再想到上官霖,以往自己整他的事,似乎都有些過份了,而且也沒有告訴他自己是鳳官的事,心底悉悵頓起,腳下沉重,臉色冷凝,一路隨著小亭子往上書房而去。

  上書房內,皇帝正心情愉悅的睡在軟榻上,微微瞼目,那光彩照人的臉龐上,滿是氤氳的暖意。

  小亭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皇上,冷月公子過來了。」

  上官曜微微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聲音響起:「讓他進來吧。」

  「是,皇上。」

  雲笑臉色淡淡,眼瞳冷冷,踱步走進了上書房,若不是怕小亭子受到責罰,她真想大聲的責問這男人,究竟心是什麼做的,為了皇權,竟然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了黑手,不過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張口,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冷月見過皇上。」

  「冷月來了,坐吧。」

  皇帝的聲音中果然沒有多大的悲痛,相反的隱有絲絲愉悅,人的心情好,神色和聲音是可以分辯出來的。

  「謝皇上,不知道皇上召冷月前來所為何事?」

  「冷月,難道朕的隱疾真的無法可醫了嗎?必須要有心動的人,才會使隱疾痊癒。」

  上官曜的眼瞳罩了一層淺薄的疑雲,對於冷月的話,他有些難以置信,可是這隱疾,宮中的御醫是診治了的,苦藥喝了很多,可是依舊找不到方法可用,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雲笑冷睇著這男人,他的心究竟是黑的還是紅的,他兄弟都死了,他還操心自己不能人道的事,究竟是皇室無情,還是這男人無情?她的臉隱隱暗暗,浮浮沉沉,好似大江裡一葉扁舟,使得上官曜看得奇怪,挑眉詢問:「冷月,你怎麼了?」

  雲笑立刻清醒過來,既然這男人如此狠,如果知道自己所想,很可能對自己不客氣,那麼何必自找死路。

  「皇上,冷月已經說過無能為力了,醫館中還有事要處理,皇上請派人送冷月出宮吧。」

  上官曜一愣,他倒是忘了這件事,仔細算來,這冷月進宮快一個月了,時間確實有點長了,難怪他心急,扔下一個醫館,不管不問的,確實不是長久之事,上官曜不知道是心情過好,還是真的替冷月著想,竟然不覺得生氣,相反體貼的開口。

  「好,今晚陪騰出宮一趟,朕想找找感覺,然後你回去吧,朕若有事,派太監接你進宮。」

  「是,皇上,」雲笑冷挑眉,難得一次上官曜如此好說話,她倒有些不適應了,不過他竟然要出宮找感覺,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到哪找感覺,他不會是想?

  「皇上不會是想進青樓楚館吧。」

  上官曜墨瞳微暗,唇角淺淺勾起:「朕聽說,青樓的女子千嬌百媚,都是水做的,朕想,一定會有令朕心動的女子的。」

  「好,」雲笑頷首領命,這是皇帝的事,關她什麼事啊,而她只知道終於要出宮了,真是重見天日啊。

  可是上官曜聽到雲笑爽快的應答聲,不知道為何,心頭竟然有些沉悶不快,似乎不開心,至於為什麼如此,他也說不出來,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晚上我會派太監去傳你。」

  「是,皇上。」

  冷月退出去,身後的上官曜一臉的若有所思,俊逸的五官上布著遲疑,他似乎對冷月有那麼一些感覺,可是冷月是男子啊,這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成為龍陽君,看來要盡快找到使自己重振雄風的美人。

  清風閣。

  婉婉見主子自從上書房出來,便一臉的凝重,忙關心的詢問。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晚上上官曜要出宮去青樓,我擔心他要去胭脂樓,」

  胭脂樓仍是神龍宮的窩據點,此刻慕容人不在京城,如若有人露出破綻,即不是自找死路,這上官曜生性多疑,稍有一丁點的馬腳,便會惹起他的疑心。

  「主子何必擔心,這煙京有多少家的青樓,主子可以建議他去別家,他又不知道哪家哪家不好?」

  雲笑眼瞳一閃,瀲起笑意:「嗯,還是婉婉說得對,不過這煙京除了胭脂樓,還有哪家可與之抗衡呢?」

  她話音一落,婉婉噗哧一聲笑了,美目灼灼,唇角微綻,好似芙蓉花開。

  「主子忘了我嗎?對於這煙京可是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要說這諾大的煙京,青樓楚館最有名的當數胭脂樓,能與胭脂樓抗衡的,還有一家名風月樓的青樓,這風月樓聽說裡面的女子多是江南女子,天生柔媚入骨,溫婉可人,深得很多達官貴人的喜愛,今天晚上主子完全可以把皇上帶進風月樓去。」

  雲笑坐在一邊輕啜著茶,滿意的淺笑。

  「行,那今天晚上就把皇上帶進風月樓吧,而且本公子也想瞧瞧那些柔媚入骨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風華。」

  「主子,」婉婉一臉無奈的瞪著她,這女人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女的了,難道偽裝久了,雌雄不分了。

  雲笑和婉婉說了一會,想起上官霖的死,不由得心底難以言明的愁悵,說實在的,上官霖雖然冰寒,有時候做事也很衝動,但是卻是一個沒壞心的人,沒想到最後竟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主子?」

  「算了,一切由天不由人啊,命中注定的劫數。」

  她歎息,為一個死去的靈魂,但願他來世不要生在皇室之中。

  夜晚很快便來臨了,夜涼如水,月色正濃。

  上官曜派了太監過來接雲笑,雲笑吩咐了婉婉收拾好東西帶著,因為今天晚上她就不用進宮了,可以回醫館去了,這些日子以來,精神很緊繃,也沒空想慕容,現在一空閒下來,竟然有些想那男人了,沒想到他去辦事,一辦這麼長的時間。

  景福宮門前,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

  雲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上官曜換了一身便裝走出來,象牙色的錦衫,腰繫七彩的宮殿,足蹬黑色繡金的靴子,儀表俊美,一派貴公子的風範,景福宮門前,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誰也不敢說話。

  上官曜面無表情的上了馬車,馬車後面跟著便服的宋淵,一臉隱忍的暗沉,面無表情的等著皇上上馬車,宋淵的身後另跟著幾個侍衛,兵部侍郎藍清倫竟然進宮來了,沒想到上官曜把這個人視為心腹了,看他雋秀清雅,對人三分熱情的樣子,確實能攏絡人心,難怪皇上喜歡他,很快兵部就是他的天下了,兵部?

  一想到這個,雲笑眼瞳一瞇,一絲月色氳氳在眼底,難道這藍清倫是神龍宮慕容的人,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他所謂的佈局恐怕是不完滿的,雲笑幾乎肯定,這藍清倫是慕容的人,那麼接下來很多事就會水到渠成,慕容意在皇位嗎?

  想到慕容竟然想當皇上,雲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這感覺很怪。

  她不喜歡皇宮,似乎什麼都被縛住了,永遠沒有自由自在。

  雲笑呆愣愣的想著,一道聲音穿透冷寒的空氣,傳到耳朵裡:「冷月,還不上車,愣著做什麼?」

  雲笑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趕緊應了一聲:「是,皇上。」

  抬首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多餘的馬車,不由得微惱,難道這個人是想?

  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她多想,精緻華麗的馬車內已響起一道不耐的聲音:「上來吧。」

  看來這男人確實是她所想的意思,雲笑依然沒動,說實在的,她真的不喜歡和那個男人單獨相處,可是眼下的狀況。

  小亭子見雲笑未動,早駭白了一張臉,領著幾個太監奔過來,恭聲開口:「請上馬車吧,冷月公子。」

  他眼中有微微的祈求,雲笑知道那眸底隱隱的恐懼,這個男人真的是魔鬼吧,要不然為何連近身侍候的奴才都如此懼他呢,算了,怕他不成,雲笑一擼雲袖,身形輕靈的閃身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往宮外而去,車內冷然的聲音響起:「今晚上的事,不准洩露出去。」

  不亭子趕緊領命:「是,皇上。」

  馬車外面,婉婉心急如焚的叫起來:「我呢,我呢?」

  她的聲音一落,宋淵面無表情的一彎腰提起她的身子,順手往自己的馬背後面一扔,完全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感,相反的臉色冷暗陰沉。

  婉婉忍不住抱怨:「喂,宋大人,你能不能輕點,我是女的,女的。」

  她叫,可惜宋淵不但像沒聽到,而且猛的一拉韁繩,馬車奔了起來,嚇得婉婉臉色大變,趕緊拉著他衣服,疾風從耳邊駛過,而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靠得宋淵如此近,她總算後知後覺了一件事,宋大人今晚該死的不爽,不分男女了,若她再多話,保不準被扔下去。

  風月樓。

  煙京的第二大青樓,門前高高挑起的燈籠,像一條曲折婉延山道,上下起伏,隨風輕擺,倒是極有情調,樓前迎候賓客的既不是老鴇,也不是龜奴,而是年輕的姑娘們,一看這些輕煙般柔媚,似水般溫婉的女子,上官曜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在馬車上,他一直緊瞼雙目,看也不看對面的冷月,生怕自己心猿意馬,做出些什麼,可是心底似乎仍能清晰的描繪出冷月的樣子,尤其是他亮得過份的眼睛,就像暗夜中的一盞明燈,點亮他枯竭的心靈。

  可是他是個男子,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風月樓,上官曜和雲笑還有宋淵,藍清倫一出現,樓裡的老鴇親自迎出來,眼睛亮得就像看到了金燦燦的元寶,笑得整個人成了一團花兒。

  「這不是藍大人嗎?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老鴇一邊說一邊扇著八寶扇,一股濃烈的脂粉味兒往鼻子裡鑽,幾個男人微蹙了眉,卻誰也沒有說話,藍清倫笑著點首:「今晚我幾個朋友過來玩,把樓裡最好的姑娘叫過來。」

  「是,是,藍大人的朋友就是我們樓裡最珍貴的客人了。」

  這老鴇挺會招攬客人的,笑得越發的親熱,把幾個人往樓裡迎。

  說實在的,這些人長得俊朗,又捨得花錢,是姑娘心中屬意的客人,一來可以賺錢,二來也稱了姑娘們的意,老鴇何樂而不為呢。

  幾個人一進風月樓,樓裡的姑娘們,莫不睜大含情的水眸望著這些客人,個個都是俊朗有神,好似美玉般無暇。

  老鴇親自把他們這些人領進天字一號房,這是風月樓頭等的雅間。

  又寬又大,而且分佈均勻,四週一圈兒的長榻,榻外設著高幾,中間竟然是一處空地,顯然是姑娘們用來彈讓吹拉的地方,或者是姑娘們讓客人挑選的所在地。

  老鴇一安置好幾位大爺,立刻恭聲開口:「藍大人和幾位客人稍後,老身我立刻去把姑娘們叫過來。」

  「去吧,務必是樓裡最好的姑娘。」

  老鴇退了出去,雅間安靜了下來,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侍茶的丫頭,手腳俐落的奉上茶,眼角餘光還不忘打量這些客人,臉色像薰紅的桃花,緋緋一片。

  宋淵臉色有些慍,掃了一旁的藍清倫,不滿意的冷哼。

  「想不到藍大人有這嗜好?」

  藍清倫也不生氣,揚起雋秀的笑臉,清悅的開口:「男人嘛,免不了的。」

  一側的上官曜淡然的瞄了他一眼,倒是一點沒生氣,相反的瞳底還有著一絲兒的竅喜,人只要有欲就好控制,看來這藍清倫確實可以利用,又懂得拍馬屁,又喜歡美人。

  雲笑面容淡淡,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一雙如雲的眼瞳悠然的飄向窗外,窗外月色緋濃,月亮掛在夜色中,四周有幾片稀落的散雲,正隨意的飄過,說不出的清雅。

  雅間內,倒茶的小丫頭退了下去,上官曜掃了藍清倫幾眼,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雲笑,她臉上神容淡淡,眼神飄渺,似乎外面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使得他悠然神往,幾欲離塵而去,上官曜心裡一緊,想也沒想的開口問。

  「冷月,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待會兒挑選一個,讓她好好侍候你。」

  雲笑回神,沒想到上官曜竟然注意到自己,隨之漫不經心的應聲。

  「好。」

  沒想到她的一聲好,上官曜臉色冷了幾分,雅間裡寒氣浮起,宋淵和藍清倫不知道這位主子是怎麼了,前一刻還一臉的正常,後一刻便變了臉,似乎冷月的回答讓他不開心了,宋淵不動聲色的挑眉,狐疑的在皇上和雲笑身上掃視,藍清倫的眼瞳只是跳躍了兩下,便轉向別處了。

  這時候門響了,衣袂窸窣的聲音之後,幾道嫵媚裊娜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一時間香味撲鼻,桃紅綠柳,可謂群芳爭艷。

  雅室中間的空地方,一下子站立著七八個衣著光艷的女子。

  或嫵媚多情,或溫柔如水,或清雅高潔,或妍麗嬌美。

  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這些女人先是不以為意,慢騰騰的走進來,待到看清眼前的四個男人,都是絕色不凡的人,不由得心口小鹿亂跳,臉頰緋紅,唇齒生香起來,盈盈拜了下去。

  「見過幾位爺。」

  上官曜一直不動聲色,藍清倫只得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都站好吧。」

  「是,藍大人。」

  異口同聲的俏語,顯示這藍清倫確實是風月樓的常客,這些姐妹們都認識她,有人偷偷的笑著望向最邊上的一個女人。

  雲笑也側目望去,那女子樣貌算得上清秀,並不是最美的那種,不過自有一股風韻,看來這女人是藍清倫在風月樓的紅顏知己,說不定這個人也是神龍宮的人,想到這不由多打量了幾眼,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時候,從幾個美人的身後鑽進來一個身影,正是胖乎乎的老鴇,一邊喘氣,一邊笑著開口。

  「爺們看喜歡誰呢?這可是咱們樓裡最好的姑娘,」老鴇說完,掉頭拉出其中最耀眼的一個姑娘,八寶扇上下一比劃,口沫飛濺開來。

  「瞧瞧,這身段兒,這肌膚,還有一手的吹位彈唱,這煙京可沒幾個人比得上了。」

  那被拉出來的女子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的福了一下身子:「奴家傾城,見過幾位爺。」

  雲笑打量了兩眼,這女子眉眼妍麗,身段玲瓏,尤其是神韻,柔媚中融合著清冷,隱有暗香氣來,果然是個尤物。

  不過今晚的主可是皇上,她們這些人算個屁,今晚可是皇上來找感覺了。

  上官曜認真的打量這個叫傾城的女子,瞳底隱隱有些失望,因為這女人雖然漂亮,可是對於看慣了美人的皇帝來說,這太平常了,所以皇帝一動不動,別人就知道他不滿意,藍清倫立馬沉了臉,朝老鴇發怒。

  「本官聽說風月樓有一位肌骨生香,仙姿動人的女子,是風月樓的頭牌,怎麼不讓她出來,你是不是不想經營這風月樓了?」

  「藍大人別發怒了,不是老身不讓紫蟬出來見客,而是因為夜大人命令了,不准紫蟬見任何人,所以老身我?」

  老鴇沒想到,這幾位客人如此挑釁,此刻心頭如澆了一盆涼水,這夜大人可是兵部的尚書,手握重兵,她本來以為藍大人來了,不會和夜大人相鬥,因為他是夜大人的手下,沒想到藍大人竟然發難了,這可真難辦啊?

  這位藍大人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兵部尚書,權利大著呢,可是那夜大人也不能得罪啊,夜大人仍是太后的親哥哥。

  老鴇的話立刻引起了上官曜的注意,同時他的心頭隱有不舒服之感,這夜思源算什麼東西,不就仰仗著母后過日子嗎?竟然把風月樓最好的姑娘霸佔了,自己這個皇帝倒退後,眼瞳立刻罩上寒霜,慢條斯理的開口。

  「既然是夜大人的人,在下倒是很想瞧瞧這位紫蟬姑娘的絕艷芳姿了。」

  這話說得很明白,今兒個他是非見不過了,皇上的話都擱這兒了,還有不見的道理嗎?

  藍清倫臉色一暗,沉聲命令:「立刻去叫了紫蟬姑娘過來,馬上,否則明兒個風月樓就不用開了。」

  「啊。」

  雅間的幾位姑娘連同老鴇的臉色都變了,這藍公子可是兵部的侍郎,朝廷的大員,若是他說不開了,她們就沒機會開了,老鴇連同幾位姑娘皆嚇得花容失色,那老鴇也顧不得夜大人吩咐過的話了,趕緊的開口:「是,老身馬上讓紫蟬姑娘過來。」

  她話一完,人已往外走去,雅間內,上官曜微閉上眼,氣氛冷硬,中間站著的幾位姑娘,也不敢隨便宵想這些人了,一看就都是來者不善的人物,她們哪裡敢得罪啊,一個不懼可就是殺身之禍。

  雅間寂靜無聲。

  時間慢慢的過去,直到老鴇領了紫蟬姑娘過來,雅間自動讓了一條道。

  只見從門外走進一個白衣渺渺的女子,眉眼如煙,遠山一樣的攏煙眉,眼瞳就像帶著輕霧的湖水,清徹但看不真切,一切是朦朦朧朧的,櫻紅淡粉的唇,似張似合,欲語還休,冷冷的氣韻,一襲白色的底衣,外面又罩了一層白色透明的紗衣,紗衣迤邐無比,隨著她的走動,婉約娉婷,她一走進雅間,一股香味兒充斥在空氣中,似蘭似梅,說不出到底是什麼香,但是很好聞。

  她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連雲笑都被吸引了,忍不住多看幾眼,再看上官曜,眉頭舒展開來,瞳底是激賞,身子不由自主坐直了,看來這男人是受到吸引了,雲笑的心中不由得咯登一響,她不會意外之中的,讓這男人復原了吧,這才叫得不償失呢,可是眼下也沒有辦法可施了,走一步說一步吧。

  這紫蟬姑娘抱著一柄古琴走了進來,輕盈的施禮。

  「紫蟬見過幾位公子。」

  連聲音都如出谷的黃鶯,婉轉動人,真是人美聲甜,果然不愧為風月樓的花魁。

  藍清倫掉頭望向身側的上官曜,見他神色雅然,眉眼皆是溫和之色,不由以下瞭然,抬眸淡淡的開口:「今晚就讓紫蟬陪陪我這位朋友。」

  「這個,這個?」

  老鴇一頭一臉的汗,現在是陪也得罪人,不陪也得罪人,裡外不是人,這些人到底是誰啊,連藍大人都得他們客客氣氣的,可見也是不小的來頭,可是夜大人那裡怎麼交待呢?

  老鴇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那紫蟬姑娘卻溫婉的福了一下身子:「能陪這位公子是紫蟬的福氣。」

  老鴇一看,人家紫蟬願意陪這位俊美的公子,她們還說什麼話呢,待會兒只要叮嚀樓中所有的人,不准洩露出去紫蟬曾陪過這位爺,相信那位夜大人不會知道,聽說他被刺客刺成重傷了,什麼時候過來還不知道呢。

  上官曜一看這位識趣的人兒,舒坦的氣息籠罩著全身,慢慢的開口:「紫蟬姑娘果然是玲瓏至極的人兒。」

  藍清倫一看這是郎情妾意起來了,兩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了,趕緊送著堆走吧,站起身望向紫蟬:「把公子帶到紫蟬姑娘的房裡去吧,不管是彈琴還是跳舞,只要紫蟬姑娘讓這位公子滿意了,就算藍某欠了一個人情。」

  藍清倫的話間一落,紫蟬緩緩的開口:「是,藍大人。」

  說完便望向上官曜,那雙靈氣逼人的瞳仁中,盛滿華光,和先前的清冷完全不同,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

  雲笑低首,望著手中氤氳的茶水,微微思慮,這紫蟬究竟是什麼人?

  上官曜站起身,似乎忘了雅間內的其他人,慵懶的跟著紫蟬姑娘的身後離去,宋淵不敢離其左右,早站了起來,緊隨其後。

  不過雅間的門一關,還是聽到上官曜冰冷的聲音隔著析傳進來。

  「藍大人和冷月公子可別忘了享受美人恩啊,」就這麼一句話,害得雲笑和藍清倫僵著一張臉,坐在包廂內,藍清倫的身邊坐著的正是先前那個眉清目秀的女子,而雲笑的身側坐著的是那個叫傾城的女子,此刻正柔情蜜意的望著她,一口一聲:「冷公子。」

  雲笑聽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住的伸出手去撫摸手臂,偏偏那傾城姑娘不知道,還自作聰明的開口:「冷公子,冷嗎?要不隨奴家到閨房裡暖暖身子。」

  那聲音別提多曖昧了,雲笑想直接昏過去算了,這還真不是人受的罪。

  對面的藍清倫,一直未說話,陪著他的女伴,也只是安靜的坐著,他一雙雋秀的眼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雲笑,裡面有研究,判析,還有深黯難明的氣息,雲笑抬首,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藍大人怎麼不去享受美人恩了,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時光嗎?」

  藍清倫既不惱也不燥,依然一臉的笑意:「本官是怕冷公子寂寞,冷公子可是客人,若是讓冷公子不滿意了,你說我會有什麼下場呢?」

  他說著故意壓低聲音,曖昧無比的開口,雅間的兩個女子望望這個,望望那個,一臉的驚疑,這兩位不會是那個那個吧。

  雲笑冷冷的抬眸盯著藍清倫,盤算著要不要把這傢伙毒啞了,讓他一個字說不出來,若不是看在慕容的面子上,她保證他明天開不了一個字,看他做什麼春秋大夢,當兵部尚書。

  她的眼神看上去無害,雲淡風清,但是藍清倫不是泛泛之輩,一眼便看出那眸底如毒蛇般陰暗的危險信息,自動自發的收斂起玩味,小心開口。

  「冷公子,你是不是悶得慌,不如出去吹吹風。」

  雲笑一收冷意,這還像句人話,微挑了眉:「好吧,這雅間確實悶得慌,你和你朋友說,就說我回去了。」

  「啊?」

  藍清倫沒想到冷月會如此說,不由得錯愕,他若是走了,皇上怪罪下來,雲笑已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剩下來的事,我相信以藍大人的能力一定可以擺佈,要不然?」

  她陰森森的笑,藍清倫立刻頭皮發麻,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又怎麼會理他呢,而且他知道他是誰,也不敢惹她啊,這姑奶奶能要人命。

  雲笑說完,拉開門揚長而去,身後的青樓女子傾城,一臉的失望加無奈,嬌嗔的哼著。

  「藍大人,那人家怎麼辦?」

  「好了,好了,傾城姑娘放心吧,所有的帳都算在藍某身上。」

  藍清倫苦著臉開口,傾城立馬眉開眼笑,雖那公子走了,可是有錢也是好事啊。

  風月樓門前,雲笑一身白衣,翩然的風彩,令多少過往的行人迷了眼,婉婉一看到自家的主子穩重的走了過來,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主子,直到確定主子沒事才放心,再瞄了主子身後一眼,什麼人也沒有。

  「他們呢?」

  「都在裡面呢?」

  婉婉不知道想什麼愣了一下,然後碎了一口唾沫:「德性。」

  兩個人站在街道邊說話,這時候流星不知道從哪裡整了一輛馬車過來,坐在前面沉聲的開口:「走吧。」

  「是,」一主一僕二人躍上馬車,而宋淵帶來的侍衛正在路邊的小攤上吃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看到冷月公子跳上馬車走了,幾個人站起身來,也沒追,估計冷月公子是和皇上招呼了的,復又坐了下來。

  風月樓,花魁紫蟬的閨房中,是風月樓最清雅的房間,房間內最多的顏色便是白色,除了一絲蕾花,幾乎沒有一絲雜色,要說有,也就是白色桌布上面擺放的青瓷釉裡插著的幾株鮮花,紅艷艷的,畫龍點晴的作用,更添高雅。

  上官曜坐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間,心靈似乎得到淨化似的,純淨得多,身心舒展,什麼都不想,微瞼上雙目,聞著房間裡淡淡的香味。

  紫蟬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公子清喝茶。」

  桌上的白色茶盅,有手描的丹青,再也沒有別的色彩了,配著綠氤輕沸的茶水,雲霧輕漫。

  「紫蟬姑娘真是一個冰雪玲瓏的姑娘,不知道姑娘為何淪落到這裡?」

  紫蟬微微一笑,揚起翦水瞳仁,眼角輕翹,竟然在清純中帶著隱隱的風情。

  「不幸的身世罷了,一個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嗎?」

  說完她直起身,淡淡的開口:「公子是要聽曲,還是要賞舞?」

  看來她是才藝雙全的女子,上官曜倒也沒有為難她,更沒有猥褻的心思,對於這樣的女子,應該是慢慢欣賞品味的:「姑娘就彈奏一曲吧。」

  「是,公子。」

  紫蟬斂眉退到裡間去,隔著一層透明的琉璃珠簾,人若隱若現,更添神秘,上官曜望著她,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的竟是那個冷然絕美的臉龐,還有他纖細的身影,不由得心涼,這種時候,竟然還想起那個冷月,不行,不能想那個男人,自己一定會醫好的,紫蟬是多麼美好的姑娘,如若自己對她動心,就為她贖了身,找個理由帶進宮去,也算給了她依靠。

  蔥白十指如玉無暇,輕撫上古琴,琴音便流瀉在房間裡,悠揚動聽。

  琴音婉轉輕靈,和她的人一樣,有著遠古的飄逸,好似從雪山之顛而來,涼爽的風撲面,令人忍不住閉上眼,而他也這樣做了。

  一口清香的茶含在唇齒間,餘香蘊繞,耳畔是美妙的琴音,令人舒展安然,似乎能安然的睡一覺。

  紫蟬一曲終了,見上官曜沒有說話,接著又彈了一曲,一曲接著一曲,最後手都彈麻了,指間點點殷紅散落如桃花,而她眉微微蹙起,卻未吭一聲,依然往下彈,沁涼的冷汗溢在發間,一點一滴落下。

  直到上官曜一聲慵懶的開口:「什麼時間了?」

  琴音嘎然而止,紫蟬慌忙起身,走了出來,委身而語:「公子,現在是亥時了。」

  亥時了,夜已深了,沒想到紫蟬的琴竟然如此有魔力,使得他聽琴而忘了時間,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由得抬眉濕潤的輕笑:「姑娘辛苦了。」

  眸光流轉,看到佳人的指尖點點殷紅,不由微微的心疼,美人總是惹人疼愛的。

  「這手是?」

  他一伸手緊抓過紫蟬的手,十個手指,有五個都彈出了血,不由得微慍:「怎麼不提醒我呢?是不是很疼?」

  紫蟬忙搖頭,明明那指尖有著隱隱的疼痛,偏一臉一倔強,長睫上隱有透明狀的東西,使得她雲霧似的容顏上,如丹青素描,高雅得不染塵煙。

  「有藥嗎?我幫你上藥。」

  「公子不用了,我待會兒讓丫頭上藥,」紫蟬抽回了手,慢慢的開口。

  上官曜一怔,回過神來,他還真的從來沒主動關心過別人,這個紫蟬還真的能讓人卸下心房:「好。」

  門外,宋淵和藍清倫都候著,上官曜走出了房間,冷然挑了一下眉沒有說什麼,淡然的掃視了一圈,最後沉聲:「冷月呢?」

  藍清倫立刻陪著笑臉,緊走兩步,小聲的開口:「她說擔心醫館有事,所以回去了。」

  上官曜俊逸的五官上,前一刻好好的,後一刻罩上清冷之色,眼瞳冰寒。

  宋淵和藍清倫立馬提著一顆心,不知道皇上會發什麼脾氣,誰知道上官曜最後竟忍了,什麼都沒說,只擺了擺手沉聲命令:「走吧,回去。」

  「是,」兩個人跟著他的身後往樓下走去,一路上惹來無數熱辣火艷的眼神。

  三個人都各有鞦韆,上官曜俊美霸氣,宋淵是豐朗有神,藍清倫卻是秀雋儒雅的。

  風月樓門前,侍衛正齊刷刷的立著,一看到主子們出來,趕緊小心的候在馬車邊,藍清倫侍候著上官曜上了馬,然後和宋淵翻身上馬,其餘的侍衛緊隨其後,一眾人飛快的離開風月樓,回皇宮去了。

  馬車內,上官曜微瞼了雙目,長長的睫毛投射下陰影,使得他的臉無比的陰驁,狹小的空間裡,似乎格外的冷清,冷月殘留在車廂內的氣息似乎仍然存在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他的氣息納入心肺。

  今兒晚上,面對著紫蟬,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他不是不心動,而是心動的人,不是個女子,難道他喜歡的人其實是男子,所以才會受冷月迷惑,可是這也不對啊,先前自己分明是格外的喜歡和女人行魚水之歡的,怎麼被下了一回藥,整個人的意念都改變了,這太可怕了。

  上官曜的頭腦亂七八糟的,乾脆什麼都不想了,現在冷月不在宮中了,他要一個人靜靜,一定是哪裡出了錯。

  馬車一路往皇宮行駛而去。

  藍清倫和宋淵一起送了皇上回宮,臨離去的時候,皇上暗中給他下了一道命令。

  務必要找到夜思源大人的把柄,這話一出,藍清倫便明白皇上怎麼想的,大概是想利用紫蟬,紫蟬那樣美貌的人,怎麼會甘心給夜思源狎玩呢,其中說不定有隱情,若是能鼓動紫蟬反咬夜思源大人一口,皇上一定會讓夜家卸了兵權。

  藍清倫連夜辦這件事,這可是他的一個機會,好不容易等來了,豈能錯失了去。

  雲笑總算回到了醫館,雁眉很是高興,並告訴她,醫館一切安好,讓她放心,另外稟報給她。

  最近有哪些人想見主子了,一是雲公子,二是婆婆和陌塵也聽說她進宮的事了,所以幾次過來探望了。

  雲笑一一點頭,表示記住了,這其中她最心急的就是哥哥雲禎,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回峰牙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雲笑有些惱,他到底想幹什麼啊,自己離開醫館進宮,就是想讓他安心去峰牙關,沒想到竟然沒有逼走他,他依然心安理得的留在煙京城內。

  明日一定要去見他,無論如何他不能再留在煙京城了。

  夜色已深,還是早點休息吧,雲笑揮手示意雁眉去休息,自己也和婉婉往後樓走去,人還沒靠近,只見小樓寢室之中竟然有一束瑩瑩亮光傳出來,那微敞的窗菲,有輕紗流瀉出來,雲笑不由得揚起笑臉,難道是慕容回來了,腳步加快直奔小樓而去,婉婉立刻自覺的停住步子,衝著前面的人叫:「今晚我和雁眉睡,我想她了。」

  雲笑回首冷睇,可是終究抵不住想見慕容的心思,所以也懶得理會那一臉狡詰笑意的女人。

  小樓燈光如水,窗外月色荼緋。

  雲笑登登的爬上二樓,奔進自己的房間,只見一高挑修長如竹的身影,林立在小樓中,此刻一頭墨發隨意的用錦帶擾起,襯得那白衣華袍似錦,如雪般聖潔,那背景一看就知道是何人,此刻微微頷首,正不知道看著什麼,一聽到腳步聲,微微的掉轉身望過來。

  燈光之下,如仙的容顏,眉狹長如輕霜,桃花一樣的眼微薰,那一池深邃不見底的幽潭,泛著瀲灩的波紋,長長的睫毛投射下淺淺的陰影,便得五官更加的立體,淡粉的唇性感而迷人。

  此刻他望著她,眼睛裡是熾熱的光輝,一眨不眨,好似看到了自己心愛可口的獵物。

  這個男人真是美啊,比自己以往所認識的人都要俊美,卻似毫沒有脂粉氣,相反的眉宇染著一層冷峻之色,使人不敢輕易靠近他的身側。

  如仙般的清雅,如魔似的妖魅,只消一個眼神便吞人於無形,這樣的人是不是傳說中的男顏禍水,只怕站在他的身邊,不管哪個女人都會成為眾人對付的對象。

  雲笑望著這樣絕色之人,一番沉沉浮浮之後,總算想起一件事。

  他是誰?為何在她的房間裡,她以為是?

  「你誰?怎麼在我房間裡。」

  雖然他長得美,可同樣的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這人就像一頭雄獅一樣,霸道,狂妄,只消一個眼神便令人不敢小覷的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閨房內。

  房內的人正是慕容沖,他想過千百種的念頭,如果笑兒見到了自己的這副容顏,會是怎生的表情,但是唯獨沒想過這種的,不但認不出來,而且還一副防備的神態,雖然先前有點欣賞的味道,可是最後竟然一副怕怕的樣子,他的容顏讓她很害怕嗎?

  慕容沖心裡悶悶的,不知道這丫頭的腦筋如何就不與別人相似,一般女子看到他,莫不是愛慕尖叫,唯有她在欣賞之餘一臉的後怕,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笑兒,你竟然連我都不識了。」

  慕容衝開始魔牙,他忘了雲笑沒見過他的真容,那張如仙的容顏,揚起魅惑妖異的神情,隨著他淺笑之時,竟然讓雲笑想起一個詞來,妖精,還是那種桃花妖,荼蘼迷人中令人失去心魂,好在她抵抗力強,很快回神,結巴著指著他。

  「慕容,沒想到你長成這般,這般?」

  下面的詞她無法的用言語表示,似乎不論哪一個字無法恰好的來形容他,這個人就是一個多元化的合體,如果說他似仙,此刻笑得邪魅的樣子十足是一個妖精,如果說他是一個妖,可是他冷冷望人的時候,那眉凝成清秋之色,膚若薄水,清絕的姿態,真的如一朵盛放的雪山蓮花,遠離塵世,縹緲無邊,好似隨時都能羽化九天。

  「我長得怎樣?笑兒?」

  他的樣子有點懶散,身子一移,後仰躺在床上,雙手枕到頭上,輕輕晃動著,這個樣子有點魔魅,說不出的邪氣,一點不似先前的清雅溫潤。

  「天哪,根本就是個禍害啊,我在想是不是要退貨,這不是找罪受嗎?」

  雲笑再發驚人之語,而且絕對是真心如此想的,因為她的腦海中立馬出現了很多女人嫉恨的眼光,如一把把利刃射穿她身體,光用想她便打了一個寒顫。

  可是她的話音一落,一陣強大的旋風飆過,小小的寢室內罩住了冷森的寒流,寒冷得好似雪後初晴,而自己整個人被扔到床榻上,一具高大的身軀壓迫上來。

  這一掀一拋一壓,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都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已被慕容沖給牢牢的控制了,不但人被壓著,雙手還被按在頭頂上,而他的雙腿壓著她的雙腿,使得她一絲一毫的動彈不得。

  那絕美如仙的臉,罩著一層狠厲,眼瞳是鋪天蓋地的怒氣,綠瑩瑩的好似狼瞳,緊盯著自己的獵物,頭一低便咬上了她的唇。

  這一次可不是吻,而是真實的撕咬,很用力,血腥味瀰漫在兩個人的口齒間,雲笑疼得蹙眉,搖晃著腦袋,然後用腿頂這個男人,可惜根本起不了絲毫的作用,只能嗚嗚的發出聲音,然後用一雙冷目怒視著慕容沖,心底大罵,你個殺千刀的搞什麼啊,為什麼一回來就咬我,我是怎麼惹到你了。

  慕容沖先是為了懲罰這個小丫頭,她這個忘恩負義的丫頭,虧他想她這麼久,聽說她進了,馬不停蹄的起回來,她竟然想退貨,怒意一起,只想給她來個狠狠的懲罰,讓她記住,這種話永遠不許說出來,可是隨著那吻的加深,有些抵制不住,多日的相思之苦,化作甜美的甘露,讓他食之有味,越吻越激烈,喉結滾動,真想當場要了這丫頭,不過大事未成,他要忍,而且他會娶她,她是他的。

  雲笑被親得暈頭轉向,連氣都不會換了,一口氣差點憋過去。

  慕容沖總算放開了她,一張小嘴被連咬帶啃的腫了半天高,紅艷艷的,有兩個清晰可見的齒痕。

  雲笑一得到呼吸,趕緊喘氣,連後破口大罵。

  「慕容,你他媽抽的什麼風,想害死我是不是?我又怎麼得罪你了,竟然咬我。」

  說完憤怒的張開撩牙,對準慕容沖脖子咬了下去,很快,兩個整齊的牙印留在了慕容的脖子上,溢出來的血絲,使得他的脖子上好似一朵血染的梅花,帶著詭異的色彩。

  咬完了,雲笑總算胸中的一口郁氣出了,心裡才舒服一點,不過臉上仍然臭臭的,冷聲命令:「快放開我。」

  「不放,永遠不放,以後不准說退貨,記著,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們只能是彼此的唯一,不准想別人,一輩子,不對,要兩輩子,最好十輩子。」

  雲笑一聽臉都黑了,她沒那麼哀吧,十輩子都陪著一個男人,不累嗎?而且都是一個退貨惹出來的事,害得她被咬,有夠冤的,可是誰讓他長得這麼禍害人呢,不由自主的嘟起嘴,兩個齒痕清晰可見,和慕容沖脖子上的齒痕相互輝映,分外的醒目……

  「好,放開我吧。」

  她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不斷的掙扎,用腳踢他,直到慕容緩緩的起身坐好,她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然後是瞠目結舌,小手指了指慕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好久才說出口。

  「天哪,你的臉怎麼會和當今的太后娘娘一模一樣啊。」

  兩個人都是美人胚子,比皇上還像太后,難道慕容也是太后的孩子,她猜測過他是皇室的皇子,很可能是遺失在民間的某一位皇子,沒想到他竟然和當朝的太后長得一模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是來報復太后的,因為她當初生了你,拋夫棄子又嫁給了先皇。」

  慕容的眼神一瞬間深邃得看不見一絲光線,好似寒凌的暗夜,可是卻在聽到雲笑後來的話時,不由得微微挑了眉,單是一個挑眉的簡單動作,都該死的好看,雲笑眨巴著眼睛望著,心底暗忖,這算是撿到了嗎?怎麼感覺像在做夢呢,伸出手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這稚氣無比的小動作,使得週身冷漠嗜戾的慕容舒展了一些。

  「不,我是皇室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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