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盜墓賊
雲笑陡的面色一沉,手往回一收,心裡大驚,這雲羅醉沒有解藥根本醒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裝的,週身緊繃,手心全是冷汗,指間早已拈了一些毒藥,只待他一動,便下藥。
可是那上官曜除了哼一聲,卻再無動作,雲笑認真看去,只見那男人面容沉靜,長眉輕擰,似乎睡夢中有什麼困擾的事了,所以才會使得他剛發出了冷哼,雲笑收回毒藥,滿臉的冷汗,如若真是上官曜醒過來,只怕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當場發現她偷盜玉龍符,這可是死罪了。
不過還是快些換符的要緊,雲笑繼續歪過半邊的身子,伸出手解開了上官曜腰間的玉龍符。
真正的玉龍符手感略沉一些,光澤度也亮,但只有比較過的人方知,如若沒有經過比較,只怕不容易發現,就算上官曜怕也不會想到竟有人大膽偷換玉龍符。
雲笑把玉龍符往懷中一收,取出那假的玉龍符,飛快地系到了上官樣的腰間,因為小亭子很快便會來了,再不動手可就麻煩了。
她的一顆心提在腔口,遠遠的已聽到遠處的腳步聲傳來,亭外清音如水,依然談得忘我。
亭內卻又是另外一重天,某人飛快地繫好了假的玉龍符,然後上下左右的檢查著,確定沒有什麼差錯,方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腳步聲已到了亭門口,雲笑趕緊擺出姿勢,和上官曜一樣趴在桌子上,而另一隻手卻悄然的伸到上官曜的鼻子下,那是雲羅醉的解藥。
這時候,小亭子端著一盤鮮貝溜球走了進去。
只見亭中酒香馥郁,這酒比往日的更香更濃,小亭子也沒有多想,抬首見亭中的兩個人竟醉得趴在桌子上了,他也不知道他們喝了多少杯,所以趕緊放下手中的鮮貝溜球,走到雲笑的身側,用手推了推,小聲地叫起來。
「冷公子,醒醒,冷公子醒醒。」
雲笑睜開微惺的眼睛,迷茫的望了望小亭子,笑嘻嘻的指著他:「你回來了。」
「是啊,皇上喝了多少,怎麼醉了?」
他的話音一落,對面的上官曜已睜開了眼睛,微有些紅,迷迷糊糊的搖了一下頭,指著小亭子和雲笑:「朕怎麼頭有些暈。」
「皇上有些醉了。」
小亭子和雲笑同時說,這雲羅醉雖然解了,卻不是一時兩時可以清醒的,至少要睡三四個時辰才能完全的清醒過來,所以上官曜此時神智仍然不是很清醒,迷糊中望著雲笑的臉,難得的一臉的淺笑,伸手指著雲笑:「冷月也醉了。」
「是的,皇上和冷公子都有些醉了。」
小亭子恭敬的開口,雲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皇上,冷月回醫館去了,回頭再來看皇上,小亭子還不伺候皇上去休息。」
「是,是。」
小亭子連聲的應,飛快地朝外面命令:「來人,皇上醉了,扶皇上去寢宮休息。」
夜色之中,琴聲戛然而止,亭外候著的幾名太監和宮女走了進來,有兩名大太監上前扶起皇上,小亭子和幾個宮女緊隨其後而去,隱約中還聽到聲音響起。
「小心點,別傷著皇上。」
一路漸行漸遠,別人好像把雲笑忘了,雲笑也懶得理會,早伸手拿了幾塊宮中果醬雙色糕用錦帕包著,放在袖攏裡,她還記得暗中保護她的慕容呢,他還什麼都沒吃呢,誰管她那死皇帝啊,沒人理自己更好,雲笑輕悠的步出了連葉亭,現在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還等著人來捉自己不成。
景福宮門前,車輦扔安靜的候著,雲笑剛上來輦車,便聽到輦車外面氣喘吁吁的呼氣聲,原來是小亭子安頓好了皇上,跑了過來送雲笑。
「冷月公子,奴才就不親自送你出宮了,讓這些小奴才們送你回去。」
雲笑掀簾往外面望,優雅的淺笑:「有勞亭公公了,回去吧,好生伺候著皇上。」
「是,冷月公子。」
小亭子應了,朝輦車外面駕車的兩個太監輕喝:「一定要把冷公子安全送到外宮門,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是,是,亭公公。」
雲笑和小亭子揮手道別,輦車緩緩往宮外而去。
直到此時,雲笑提著的一顆心才略放鬆一些,週身的冷汗,鬢髮濕漉漉的,說實在的,她不是怕死之人,可是她害怕的是盜不到玉龍符,這將會使多少人失望啊,而且慕容的皇位短時間拿不回來,這才是她最掛心的事。
輦車外,夜風颯颯,呼嘯而去,一路往外宮門駛去。
夜清冷而寂渺,天上高倨的月,流瀉出淡淡的光線,清光籠罩著大地。
枝葉婆娑,花香馥郁。
輦車穿過重重斑駁的暗影,很快駛出了內宮門,往外宮門而去。
外宮門前,一隊精兵已不是先前的那一些人,對於皇宮送出去的人,只例行公務似的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雲笑下了宮中的輦車,上了先前送自己過來的輦車。
馬車內,不大的空間裡,此時已端坐了一個面容沉浸如水的男子,寬大的流雲袖一伸,已緊緊地攬了她過去,摟在懷裡,緊緊地箍住,好久沒放開,馬車緩緩地順著長街駛出去。
雲笑輕伏在慕容的懷裡,聽著他激烈的心跳聲,知道他很擔心自己,不由揚起臉去看他。
狹長的眉梢挑起,那一潭比古井還黑的幽瞳散發出濃密的擔憂,性感的唇角隱有些暗冷,歎息聲慢慢的在馬車之內響起來,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笑兒,剛才真是令人擔心哪。」
是啊,他是看到了那男人輕吟的畫面了,不說他,就是自個兒也嚇得半死,就是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別說你了,我也嚇得半死呢,都懷疑自己的雲羅醉怎麼就沒用了呢,幸好是虛驚一場。」
雲笑清絕的臉上揚起笑容,慕容沖不太習慣她的假面具,伸手便取下來面具,露出她本來的面貌。
可愛狡詰,靈動的大眼睛撲閃著,兩頰是若隱若現的梨渦,真是讓人愛到骨子裡,慕容沖俯身狠狠地親了一下,先前擔憂的黑瞳,瞬間幻化出勾人心魂的迷惑。
雲笑低低的回應了,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推開慕容沖,柔聲的開口:「慕容,是不是餓了,我還拿了些果醬雙色糕給你。」
她說著從袖攏中拿出了自己順手牽羊拿來的雙色糕,打開來看,微有些變形了,不由懊惱的開口:「這都變形了,還能吃嗎?」
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伸過去,輕拈了一塊放進嘴裡。
雖然以前他是不吃糕點的,但是這是她在那樣驚險的情況下拿來的,這份心意,就讓他那顆孤寂的心溫暖,飄蕩的靈魂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他此生的彼岸。
「笑兒,謝謝。」
從來沒有人把他每時每刻的放在心裡,這份溫暖遲來了這麼多年,可是終究是來了,他感謝冥冥中的一切,一定是父皇在保佑他。
父皇,謝謝你,把笑兒送到了我的身邊。
「沒事沒事,我就是怕你餓了。」
雲笑笑起來,伸出手拈了一點放在自己的嘴裡,陪著他一起吃一些,可是剛咬了一口,小手便被慕容握了過去,就著她的手吃她手裡的果醬糕點,第一次發現,原來這些甜膩的糕點也很好吃。
夜色越來越深,馬車內的溫柔清潤,如水的暖流輕輕地蕩起。
馬車一直往城門駛去,依舊是他們以前走的老位置,從高牆之上輕拭出去。
流星和追月還有追風等人也都出現了,幾個人一起出了皇城。
城外早有一輛馬車,幾匹駿馬候著。
雲笑和慕容坐馬車,流星和追月還有追風等人騎馬,一路回雲水山莊。
總算盜到了玉龍符,大家似乎都看到了前面的希望,現在幾個人只要回山莊休息幾天,那雲王爺的腿傷差不多也好了,眾人立刻進京奪回皇位。
雲笑執著手中的玉龍符,遞到慕容的手。
「實在分辨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手感略沉一些。」
慕容沖一聽,接了過去,認真地看了,微蹙了眉,輕輕地摩挲,一臉的若有所思,慢慢地開口:「其實這塊玉龍符的玉質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還有一個傳奇,當時仍天下動亂之時,群雄逐鹿江山,先祖也是其中的一支隊伍,有一日經過一座山峰安營紮寨,夜半的時候,先祖發現從一個山洞內發出耀眼的光芒,大家都以為出現了什麼怪物,決定立刻轉移兵馬,但先祖一向膽大心細,領著幾個兵將前往一探究竟,卻發現了這塊奇玉,原來那光芒便是由這玉發出來的,後來這塊玉便被做成了玉龍符。」
「原來你還知道這麼個典故。」
雲笑笑了起來,確實有趣。
慕容沖摟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些,柔柔地開口:「不是,是雲王爺在選玉質做假玉龍符的時候,講給我聽了。」
夜色越來越重,慕容沖抱著雲笑,抵著她的腦袋:「好了,笑兒睡一會兒吧,要不然身子會吃不消的。」
「嗯,一起睡。」
清閱的聲音響起,夜再次陷入了寂靜,馬車外面的一路緊跟著的屬下,聽著主子們的說話聲,雖然累,心裡卻很開心,一行一路往回趕。
天微明的時候,胭脂樓陷在沉睡中。
忽然一道人影穿過樓簷,攸的一聲響,一柄匕首穿打碎了窗欞,直飛進室內,而那發暗器的人卻一個縱身,人已消失不見了。
房間很快亮了起來,有人發現了信展開來看,卻是送給陌如煙的,立刻披衣直奔陌如煙的房間。
「主子,主子,有人送信過來了。」
陌如煙的房間內,燈陡的亮了,小丫頭窸窣穿衣的聲音,很快有人過來拉開了門,請來人進去了。
陌如煙已醒了,歪靠在桌榻上,睡眼惺忪,臉色有些難看,昨兒個夜裡,她大半宿沒睡,就想主意怎麼對付那雲笑了,她原來就是冷月,可現在她在雲水山莊內,有什麼辦法對付她呢?
這會子竟然有人送信過來,真是可惱,不知道是什麼事?臉色冷冷,眼瞳陰寒:「拿過來讓我看看。」
小丫頭接了過來,飛快地走進裡間遞給了陌如煙。
只見那信上渺渺數語,原來是慕容盈雪送來的信。
信中說,雲笑那個死女人進宮去了,現在正在宮中,讓她立刻潛進皇宮去,把這事稟報給皇上,只怕那女人有去無回了。
信的末尾還注了,似乎害怕陌如煙不敢出手,特別地強調了,如果到時候慕容哥哥怪罪下來,由她一力承擔。
陌如煙唇角一挑,那些冷寒煙消雲散,這真是太好了,如果讓東秦的皇帝知道,這冷月便是他休掉的傻子,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一定不會饒過他吧。
這真是太好了,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陌如煙笑了起來,笑得房間內送信過來的人和小丫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小聲的叫了:「姑娘?出什麼事了?」
陌如煙回過神來,連忙搖頭:「沒事,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兩個女人莫名其妙的退了下去,房間內陌如煙早已動作俐落的起身,穿了黑色的夜行服,剩天還沒有大亮,趕快進宮去送信,若是去晚了,即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青白的暗芒籠罩著大地,到處一片沉寂,大街上已影影綽綽的有人行動起來,輕霧繚繞,模模糊糊的,這倒是給陌如煙增加了便利,她大喇喇的在房簷之下穿行,攀簷過街,抄近路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早晨是皇宮最薄弱的時候,不時有巡邏的侍衛走過,陌如煙並不想知道皇上在什麼地方,只要讓這些示威拿到信,這信就會送到皇上的手裡。
所以當她看到有侍衛走過,手中的短刀刺穿信紙飛揚出去,劃出凌厲寒光,破空而過,從一隊侍衛的頭頂飛了過去,直刺在對面的大樹上。
她身形一縱,人已沒落到霧幕中,身後只聽到那些侍衛驚慌失措的叫聲:「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此事很快驚動了宮中的侍衛統領宋淵,手中拿著密信,一臉的若有所思。
看來那刺客並不想刺殺誰,而是送信來了,可是這信上是什麼意思。
冷月是雲笑,雲王府的千金。
只有這麼一句,但足以讓人驚駭,宋淵在青白磚石上來回的踱步,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他仍然無法相信,雲王府的千金,雲笑仍是一個傻子,怎麼就變成了冷月,即便她不傻,又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醫術呢?
宋淵雖然困惑,卻不敢自作主張,此時本該皇上親自定奪。
再怎麼樣,冷月救了皇上,皇上不至於會治冷月的罪吧。
景福宮,上官曜已起來了,待會兒有早朝,小亭子正小心的伺候著他,寢宮內的安靜無聲,皇上低沉的聲音響起:「昨兒個朕醉了。」
「是的,皇上,是微微有些醉。」
小亭子輕聲地開口,偷偷的拿眼掃瞄皇上,見皇上並沒有生氣,心裡才鬆了一口氣,繼續給皇上整理龍袍。
「冷月他回去了,」話底是隱隱的惆悵,小亭子點頭:「是的,皇上,冷公子也微有些醉了,奴才派人送她去了外宮門。」
「嗯。」
上官曜點首,轉了一圈,讓小亭子檢查一遍,知道他的聲音響起來:「皇上,一切都好了。」
他話音剛落,那寢宮門外有說話聲響起:「稟皇上,宋大人求見。」
這宮中還有幾位宋大人,除了宋淵也沒有別人,這宋淵仍是上官曜的心腹,這時候過來,想必是有什麼事,上官曜狹長的眉一擰,心底閃過不安,揮了揮手示意小亭子站到一邊去,沉聲開口:「讓他進來吧。」
「是。」
有人退下去,很快一身官服的宋淵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先恭敬的道請了安。
「參見皇上。」
「宋淵,這一大早的你便過來,有什麼事?」上官曜的深邃的眼睛早已看到了宋淵手中的信,不由得挑了眉,只見宋淵臉色冷凝,沉重的開口:「皇上,一大早有人送信進宮,屬下不敢耽擱,所以送信進來了。」
「拿過來吧。」
小亭子立刻走過去接了信遞到皇上的手上。
上官曜先是不以為意,慢慢的展開了信,可是只一眼,臉色便瞬間青黑一片,黑瞳閃過陰驁狠決,青筋暴起,呼吸聲沉沉重重,緊盯著宋淵:「這是誰送進來的?」
「屬下不知道,送信的人,眨眼便離去了,屬下已派人在宮中搜查,只是這信立刻便送了過來。」
宋淵感受到皇上身上的戾氣和殺氣,沉著的回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上官曜只覺得頭腦嗡的一聲響,身子倒退了兩步,跌坐到一側的軟榻之上,雙手緊抓著旁邊的軟榻邊的木質扶手,那臉和手白得難看。
腦海中浮浮深深的思緒,如果說雲笑就是冷月,那麼不難想像出當初助她離宮的鳳官,其實就是她本人。
如果雲笑就是冷月,那麼慕容沖救了雲王爺,必然和雲王府頗有深淵。
那麼他是誰?
一直以來宮中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還有東宮鬧鬼之說,這些只除了一個人知道,再沒有別人了。
那麼這個慕容沖就不是真正的?
上官曜眼瞳陡然睜大,網絡狀的紅血絲遍佈其中,他胸口沉悶,幾乎喘不過起來。
如果雲笑真的是冷月,那麼那一晚的刺客之事,又該怎麼說,那自己把兵權從夜家的手中卸下來,交給了藍清倫,這藍清倫又是何許人?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設的一個局,也是雲墨那個老匹夫的陰謀詭計,他們一環連著一環的設計自己嗎?
如果他們能把雲墨救出刑部大牢,還傷了那麼多人,那麼為什麼不能救上官霖,不能救丞相司馬青雲。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還有昨兒個雲笑進宮所為何事,上官曜面色陡的大變,飛快地往腰間摸去,只見玉龍符扔在,他鬆了一口氣,可是一口氣還沒下,便感覺手中有異,這玉龍符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別人不知,他是每晚必摸幾回方睡著的,對它的手感可說瞭如指掌,光滑細膩得好像女人的肌膚,說不出的瑩潤,但現在腰間的玉龍符卻有些粗糙,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塊。
上官曜幾乎快瘋了,可是他不能讓別人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手指忍不住輕顫起來。
此刻的他似乎掉進了一張網,一張寬大的網,正牢牢的套住了他。
難道他只有等死的份了,眼下該怎麼辦?
宋淵和小亭子不安的對視著,不知道皇上怎麼了?為什麼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還冷汗直流,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宋淵因為看過了信,所以不明白皇上為何臉色如何的難看,似乎快瘋了似的,手上青筋遍佈,甚是駭人。
寢宮內,徹骨的寒冷流淌著。
上官曜總算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下還有一個人能幫助他,就是他的母后,只要她同意幫助她,他就不會輸得太慘。
慕容沖既然是那個人,母后一定知道是有軟肋的,那麼只要找到他的軟肋,他對症下藥,一舉抓住這個男人,讓他拿出玉龍符。
還有兵部尚書一事,看來那藍清倫也是不可用之人,只是眼下不宜驚動他,如若他真的是慕容沖的人,必然會提前動手,那麼他是機不可失,所以只有盡快抓住那男人,拿回玉龍符,然後再想辦法拿回兵權。
上官曜一番細量之後,哪裡還有力氣上早朝,身上的冷汗粘連著衣服,濕漉漉的就好像水洗過的一樣。
「小亭子,朕有些不舒服,早朝就免了吧。」
上官曜揮了揮手吩咐,小亭子一愣,皇上就是去上早朝的,怎麼忽然生病了,不過哪裡敢多說,立刻走出去吩咐太監去金鸞殿下旨,皇上身體有恙,今日早朝省了。
寢宮內,宋淵扔跪著,直到上官曜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開口:「你先下去吧,有事朕會傳你的。」
「是,皇上。」
宋淵退了出去,對於皇上前後的態度,真的是一頭的霧水,什麼事可以嚇得一向狂妄冷魅嗜血的皇上竟然變了顏色,就算冷月是雲笑,那又能怎麼樣?
宋淵想著搖了一下頭,百思不得其解,經過大殿時,看到小亭子往裡走去,不忘叮嚀一聲:「皇上身體有恙,你好好伺候著。」
「是,宋大人。」
小亭子點頭,轉身進了寢宮。
皇上正一臉疲倦的歪靠在長榻上,那張蒼白的臉,在早晨青白的光芒中,格外的磣人,再加此刻的有氣無力,小亭子真以為皇上病了,趕緊走過去,小聲的開口:「皇上去床上息著吧,奴才去宣御醫過來吧。」
「不用。」
凌寒嗜血的聲音陡的響起,小亭子一怔,愣在皇上的身邊,只見他陡的睜開了眼睛,命令小亭子:「立刻擺駕去長信宮。」
「是,皇上。」
一行人火速的離開了景福宮,前往長信宮而去。
長信宮乃太后居住的地方,比一般地方要安靜,早上只有偶爾幾個太監走動著。
早晨,霧氣輕撩,滿園花草開得正艷,都是一些耐寒的品種,開得像仙鶴一樣獨特的鶴望蘭,各種各樣顏色鮮艷的菊花,還有毛葉秋海棠,爭奇鬥艷,那枝葉和花朵被霧氣浸透,濕漉漉的,格外的嬌嫩。
宮門前,剛換值的太監一看到皇上過來了,早嚇得匍匐在地,皇上從來沒有過這麼早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真是讓他們意外。
「見過皇上,皇上金安。」
上官曜陰沉著臉,哪裡理會這些人,早領著人直奔長信宮。
宮內,各種精緻的景點,籠在輕煙之中,格外的傳神,若隱若現更添神韻,但是皇上腳下急步而行,看都不看那些精緻。
小亭子和一班太監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哪裡敢多說一句話。
長信宮內,早有人稟報了太后,皇上過來了,太后娘娘在驚愕著,讓平安伺候著自己起來,剛套了一件外套,便聽到殿門外,齊齊的跪安之聲:「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可見來人有多心急,太后微挑了眉,心裡有些不安,皇上從來沒有這麼早來打擾過她睡覺,難道是出什麼事了,當下身子不動,望向琉璃屏風外,直到皇上高大明黃的身影走進來。
只見皇上的臉上雖然罩著一層黑沉沉的寒芒,卻透著蒼白,眼瞳更是凌寒狠戾,一言不發的站在屏風邊望著她,太后心地隱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便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是。」
寢宮內,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就連上官曜近身的幾個太監也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空間裡,只有皇帝和太后兩個人對望,太后挑眉溫和地開口:「曜兒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臉都黑了。」
上官曜撲通一聲跪下來,沉痛的望著太后娘娘。
「母后,你一定要幫兒臣渡過這一次的難關,否則兒臣死無葬身之地了。」
「曜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太后大驚,還很少看到皇上如此動作,顯然真的出大事了,究竟是什麼事讓曜兒失了顏色。
「母后,今天早上兒臣得了消息,那冷月竟然是雲笑,雲王府的那個傻子。」
「你說醫術高超的冷月是以前的那個傻後,這是怎麼回事?」
太后瞠目結舌,有點無法思考,那傻子竟然不傻了,這她相信,可是說她醫術高超,她實在有些難以接受了。
冷月竟然是雲笑,難道一直以來她易容了,可是這樣做有什麼目的呢?
上官曜抬首,眼裡一片森寒,陰寒冷驁,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齒,狠聲而語:「難道母后想像不出嗎?這都是雲慕的計謀,原來我們到底還是著了他的道,也許他從很久以前便知道朕是假的了,所以才會讓那個女人裝傻,在宮中搗亂,母后難道忘了朕挨打的事,還有東宮鬧鬼的事,你說這世上誰知道東宮裡面有冤情?」
「你是說,那個那個?」
太后臉色難看,張嘴結巴了好幾句也說不出話來,皇上的意思她懂了,是說那個罩著臉的神龍宮乃是真正的曜兒,而雲墨早就知道了宮中的皇帝乃是假的,所以一直隱忍著,是為了幫助真正的曜兒拿回皇位,可是這在怎麼可能?
「這世上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解毒情花啊。」
「天下之大無大無奇不有,母后有什麼不相信的。」
對於這一點上官曜倒是肯定,就說自己吧,誰敢想太后除了太子還有一子,然後還偷天換日的當起了皇帝,所以世上事,有很多是難以解說的。
太后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皇上的話,總之眼神渙散,難看至極,臉色比上官曜還白,坐在床上的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想到那個人也許真的是曜兒,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如果是真的曜兒,那麼他回來,是真的拿皇位來了,因為這皇位是上官家的東西,不是葉家的,他那麼喜歡他父皇,一定不會允許任何人玷辱到上官家的尊嚴。
「曜兒」
太后哭了起來,皇上抬首,知道她口中的曜兒不是他,而是真正的皇上,而他只是葉景奕,一個不該出生的孽子想到這裡,上官曜的心裡一陣悲涼,其實他一輩子,連真正的自己都做不到,所以心裡同樣倍受煎熬,可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和母后都無法回頭了。
「母后,你一定要幫我,是他回來了,因為,因為?」
太后淚眼朦朧的緊盯著他,不知道皇上又怎麼?
上官曜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口:「昨夜冷月進宮了,不,雲笑進宮了,朕後來醉了,也許是她動了手腳,今兒個一早,朕發現玉龍符被盜了。」
上官曜說完摘下腰間假的玉龍符,起身走到床邊,遞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更加的驚駭,從這件事中更能肯定,那背後的人真的是曜兒,可是雲墨當初為什麼要叫出來呢?對於這一點太后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曜兒。」
太后不知道說什麼了,母子之間只剩下驚懼,上官曜坐在床榻邊,緊拉著太后娘娘的手,沉聲的開口:「母后,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再幫我一次,只要此次我度過去,必然重用夜家,此次朕是受到了教訓,知道還是親人可靠,別人都是不可靠的。」
「曜兒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太后再次哭了起來,泣不成聲,直到此刻她已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還有什麼可說的,望著皇上,不知道他還有何主意?
「母后,給曜兒一個機會吧,求求你幫了曜兒,如果他真的奪位成功了,母后該如何面對他,如何面對天下人,還有葉家、夜家,牽連了很多人,難道母后真的不管不顧了嗎?」
「那麼你要哀家做什麼呢?」
她已經害了兒子一次,還要做什麼呢,這宮中的所有一切本來就是他的,是經意和她的貪心害了所有的人,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母后,我們要設法抓住他,拿回玉龍符,這樣就不會有事了,然後朕會把兵部重新換人。」
上官曜眼瞳一閃而過的狠戾,嗜血的開口,他的嘴臉在這一刻有些扭曲,完全不似先前的俊逸,太后怔怔的望著他,好半天沒反應。
「曜兒?」
「母后,你幫幫朕吧,以後朕會牢記這一次的教訓的,如果真是他回來了,你說夜家參與了這件事,會有好下場,還有葉家,他是朕的親人,那個人會放過嗎?母后這些都不想了嗎?」
「難道你還要殺他一次?」
太后的眼瞳很冷,緊盯著上官曜,他已經殺了他一次,如果他還活著,她是不會再殺他的,所以他別想。
上官曜深邃的眼瞳攸的一閃,語氣已柔緩:「母后,朕知道你是心疼他了,母后放心吧,這一次朕不會殺他的,朕最多囚禁了他,等朕江山穩定了,朕會放了他的。」
「你?」
太后根本不相信上官曜的話,他是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嗎?連她這個母后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怎麼會放過曜,可是眼下這種結局,該怎麼辦?
她已經害了曜,害了東宮的一些人,難道還要再害景逸和傾天一次嗎?
太后淚流滿面,不知道該說什麼,揮了揮手:「你下去吧,讓哀家好好想想。」
「母后?」
上官曜還想什麼,太后陡的抬首,像瘋了似的尖叫起來:「哀家說了,哀家清靜些。」
「是,母后。」
上官曜只能應聲而去,領著太監回景福宮而去,不知道母后最後會做何決定,上官曜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的在景福宮大殿,等候著消息。
長信宮這邊,太后是哭了又哭,要說曜在意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再讓曜死一次,她真的做不到啊。
平安不知道太后怎麼了,或者皇上說了什麼惹惱太后的事,使得太后足足哭了一個早上,披頭散髮的也不起來,也不吃東西,幾番哭昏了過去,醒來後繼續哭。
「娘娘,你別哭了,再哭可就出事了,娘娘的身子吃不住啊。」
一側的大太監林安也趕緊過來勸著:「太后娘娘,你別傷心了,是奴才們該死,沒有盡著心,讓太后娘娘舒坦。」
他的話音落,長信宮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
太后紅腫著雙眼望著寢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對這些伺候著自己一場的人,她倒還有些感情,揮了揮手:「都起來吧。」
林安和平安聽了太后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
「謝娘娘,」領著人起身了,平安近前,柔聲的開口:「娘娘要不要吃點東西呢?」
藍姬是葉傾天最近送進宮來的,因為迦葉被殺了,怕太后身邊每個活動的人,所以才會派了藍姬進宮來。
平安和林安領著人退了下去,藍姬恭敬地立在一邊候著,靜等太后的吩咐,太后望了一眼藍姬,緩緩的開口:「藍姬,去見葉大人,讓他給哀家準備一些高手,哀家要做一件事。」
「是,娘娘。」
藍姬領了命,也不問什麼事,她們做屬下的,謹記自己身份,主子們做的事,哪會是她們這些人可以過問的。
太后揮了揮手,藍姬領了命退了出去,直接出宮去了。
傍晚的時候,上官曜總算得到了長信宮送來的信,是母后親手所寫的字,只有兩個字,可是一看這兩個字,上官曜週身有了能量,兩眼放光,好似看到自己生擒了慕容沖的畫面,真是太好了,慕容衝啊慕容沖,朕終於可以親手制住你了,就不信抓不了你……
雲水山莊,天湛藍,雲潔白,到處是溫馨。
雲笑和慕容衝回來了,並且拿回了玉龍符,所有的人都沸騰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所有人裡,並不包括慕容大小姐,她沒想到雲笑她們竟然這麼快趕回來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西門叔叔那裡打探出這個壞女人去哪了,才知道她去了宮中。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信還是慢了她一步,沒讓皇上抓住她,越想這個越鬱悶。
臉上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屁股上仍然很疼,而她自從慕容哥哥和那個女人回來後,她連房門都沒出一步。
雖然很想念慕容哥哥,可是那個女人一直和慕容哥哥呆在一起,她不想看到她,還有他們兩個人親熱在一起的畫面,光用想都刺激得她要發瘋了,何況慕容哥哥只當她妹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壞人搞出來了,慕容盈雪狠狠地想著,整日在房中用針扎布人,那布人自然是姓雲名笑的某女人了。
雲笑並不知道這些,她一回來便回馨蘭院倒頭大睡,足足睡了一天才習醒過來。
婉婉是既心疼又開心,一邊伺著她一邊開心地說著:「主子,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麼快便回來,」對於雲笑進京做什麼事,她有些模糊的影子,很多事她並不想去過問,只關心主子的安危而已。
「嗯,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王爺的腿差不多能走了,雖然還不能健步如飛,但行動正常了。」
「嗯,那真是太好了。」
聽說爹爹的腿無大礙了,雲笑很開心,現在所有的事都進展得很順利,看來很快便可以拿回皇位了,這真是太好了。
晚飯時,人人面有喜色,一桌子的溫馨,大家看著雲笑的神情,越發當她是個大功臣,雲墨更是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菜,還不忘了炫耀。
「到底是我的女兒啊,就是不一樣,一出手馬到功成,沒有不行的。」
一廳的人全都笑了起來,雲王爺真是有女萬事足啊,似乎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歡樂一直延伸到書房裡,眾人開始商議什麼時候進京,最後定於三日後,大家都好好休息一場,然後準備進京,這一次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三天來,慕容衝開始調兵遣將,讓神龍宮的人分小股,秘密的潛進京城,至於京城內的人,只要按兵不動,等候命令,到時候,要看住京城的守備軍和禁軍有沒有動作,如果有,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壓制下去,不能造成百姓的慌亂。
雲笑知道慕容任務重要,盡量減少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因為慕大小姐有事沒事的在她面前晃悠,就跟防個賊差不多,所以她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反正三日後就進京了。
時間過得很快,三日很快便要過了,臨行前的一晚,雲水山莊內舉行了宴席,眾人把酒言歡,分外的開心。
慕容盈雪也參加了,這一次她聰明的什麼話也沒說,和雲笑相安無事,雖然臉色依舊冷,不過倒是沒說什麼,連望都沒望一眼,只顧癡癡地望著慕容沖。
晚飯過後,眾人各自回去休息,巳時出發,到第二天晚上差不多的時間便該到了,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好連夜趕路。
雲笑領著婉婉回馨蘭院去。
今夜的月色有些冷寒,天氣越來越冷了,雖然雲水山莊看上去鳥語花香,但是季節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夜風涼颼颼的,搖曳著青枝,銀光遍佈。
雲笑在馨蘭院前不遠的一座小亭內賞月,夜風有點涼,浸透肌膚,一寸寸,令人止不住的輕顫。
雖然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可是她總覺得心底不安,這時間越近越明顯。
難道是她太在乎慕容了,所以過分擔憂他了,才會如此的患得患失。
婉婉從亭外拿了一件外套進來,輕手輕腳的給她披在身上:「主子,還是回去休息吧,巳時便出發了,保重身體啊。」
婉婉心裡有些不捨,因為怕影響到事情的發展,主子又把她留在莊園裡了,想到經常性看到那位慕容大小姐,婉婉便不樂意了,可惜她不會武功,跟去只會影響別人。
雲笑歎了一口氣,看來真是她多心了。
「嗯,」她起身準備離開,誰知道走到亭門前,正好看到外面走進來的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之中,更是如竹秀挺,恍若謫仙,此時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張璀璨奪目的臉龐。
狹長的眉,深邃看不見底的眼睛,黑得像黑珍珠一樣光澤瀲灩,一向凌寒嗜血的冷寒,此時沉浸下來,眸底最深處的慢慢的柔情,誘惑,魅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才綻放的,這個男人對她的寵是沒有理由的。
他就這麼一點一滴的侵佔了她的心房,使得她深陷在他布下的柔網之中。
雲笑淺淺的笑著,望著那向自己伸過來的修長大手,手面白皙,骨節分明,掌心卻略粗糙,更有厚厚的老繭,伸手輕輕的觸摸,便知道那是練武所致。
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清香味,是那樣的獨特,隱在空氣裡。
雲笑伸手過去,他的大手一握,人便走了進來,牽著她往亭的一角走去。
婉婉一看,唇角擒著笑,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寂寂的空間裡,兩個人靜謐的相擁在一起,坐在亭邊的長檯上,仰首看天上的星星。
只聽到彼此的心跳,熱烈,沉重,每一下都敲在彼此的心房上,這跳動的熾熱的心,是為了彼此而保留的。
慕容沖大手緊握著雲笑的柔夷,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他的臉光滑得像絲綢,不比女子的差分毫,如水般滋潤,觸感好久了,所到之處皆是火熱燒燙。
「笑兒,如果此舉成功,你會嫁給我嗎?」
「嗯?」
雲笑驚訝的抬頭,只望進一雙幽深如千年的碧潭古井中,那碧波之上蕩起片片的漣漪,全是為了她才起的。
一向無情無慾的人,現在眼裡多了牽掛和留戀。
「這個?」
雲笑眨著眼睛,梨渦橫生,輕搖了螓首:「如果我說不嫁,你會不會放開我呢?」
「不會。」
這句話霸道中氣十足,似乎是從丹田運行上來的,眼睛泛起了陣陣瑩光,盯著她,頭俯了下來,輕咬她的唇,一陣陣的酥麻傳遍雲霄的全身,使得她起了微微的輕顫,心裡燃起了一股熾熱的火焰,忍不住吮了過去,似乎飢渴的人遇到了水一樣,經過幾次的吻,她似乎已熟練了很多,伸出手揉著他的脖子,掌控著全局,而他聽任她的輕吮,撕咬,淺吸,像初生的嬰兒,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汁水。
夜越來越深,慕容的呼吸急促,眼瞳深幽,跳躍著兩簇火焰,越燃越濃,想隱藏著兩頭小獸。
那大手忍不住的往她身上撫摸,似乎要擁有更多,兩個人化為一體,方能解決體內那燃燒得快爆了的火焰。
柔滑的肌膚,因為他手上粗糙的老繭而起了微微的刺痛,陷入情慾中差點失控的雲笑驀然驚醒過來,她在做什麼,巳時便出發了,怎能這時候還想著這些事,以後他們有的是時間。
小手陡的放開,推開慕容的身子,喘息著。
「慕容,別,今夜要出發了。」
慕容沖一伸手緊摟著她,恨不得陷入肉裡去,深深的喘息著,身體本能的感覺,不斷的叫囂著,溫柔軟語的軀體,讓他恨不得立刻撲倒懷中的小女人,但是他知道她說得沒錯,待會兒要出發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不過這丫頭可是誘惑了他。
「以後再這樣誘惑我,我定要了你。」
慕容沖俯身貼著雲笑的耳朵,陡的咬了她一下,再次引起了雲笑身體上的輕顫,好在這時候慕容放開了一些,否則她只怕真的把持不住了,明明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子,可是和這男人在一起,偏就能變成一個淫-女,真不知道這是誰的錯。
雲笑悶笑了起來,柔柔地開口:「好了,回去睡吧,我也睡了。」
「嗯,再抱一會兒。」
慕容不放手,又抱了一會兒,才不捨的放開雲笑的身子,兩個人在亭前分別,雲笑回去睡覺,慕容也回了風閣。
可是剛回風閣一會兒,便有人送了消息過來,這消息一送過來,慕容沖的臉色大變,飛快的命令追風:「立刻進京。」
追風和另一名手下聽了大驚失色,主子和上官王爺等人說好巳時進京,這時候去幹什麼?
「主子,出什麼事了?」
「一邊走一邊說吧。」
慕容沖人以往外走去,臉上戴上面具,那白色長袍劃過白色的弧線,清光淺淺。
「那他們怎麼辦?」追風說的是雲王爺和上官老爺等人,本來大家說好了一起走的,可是主子卻先行離開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你立刻派另外一個手下留下,讓他們金塔不要進京了,就說我有一件事要處理,處理完這件事再回雲水山莊,然後大家一起進京。」
「是。」
追風不敢說什麼,主子週身的寒冷,嗜血冷戾,看來所出的事不小,既然他如此說,便讓他留下吧。
慕容沖領著幾名手下飛快的離開了雲水山莊。
等到巳時,雲笑和雲王爺才知道慕容沖已連夜下山了,而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雲笑很焦急,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籠罩在心頭。
慕容沖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一夜,趕往建在西郊的皇陵,那裡葬著他的父皇。
父皇的陵墓真真假假的總有數十個,他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陵墓,他無數次的潛進來,一座座的摸著,想知道父皇究竟躺在那一座陵墓中。
前兩天他得到的消息,正式有關皇陵的事。
『骷髏血盜』,乃是江湖上最陰險的盜墓賊,他們終年不見陽光,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什麼樣子,遊走於四國之中,專盜皇家陵墓,如若陵墓中陪葬之物沒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他們就會炸掉這埋葬著皇帝遺骸的陵墓,以往已有了例子,所以各個國家都下了重金懸賞,捉拿這些可惡的盜墓賊,可惜一無所獲,這些傢伙就像生活在底下的螻鼠,讓你防不勝防,而且他們有本事從幾十座的陵墓中找出真正陵墓,如若落入皇家的包圍圈,他們會自行點燃身上的燃爆物,和陵墓一起炸飛。
骷髏血盜一向很少涉足東秦,但前兩天得了消息,他們已在皇陵周圍出現,聽說已盜了幾座空墓。
慕容沖已得到消息,哪裡還安生得了,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他絕不會讓人毀壞了父親的陵墓,這該死的骷髏血盜。
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
慕容沖人未到達京城,便信號發令,召集了神龍宮手下約百十號人在西郊附近集合,夜守皇陵。
第三日晚。
天上星月無光,黑漆漆的對面望不見人影,皇陵周圍高牆之上,隱有人影晃動,正是巡邏的人,這些人那裡是那骷髏血盜的對手,他們專在地下活動,像鑽地鼠一樣,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此處人煙稀少,光線昏暗,今夜無月,星星遍佈,只是星光零落而暗淡,四周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一層淺薄的霧氣,樹影婆娑,枝葉斑駁,鬼魅無比。
皇陵之內,遠遠近近的全是陵墓,那夜風中晃動的燈籠,輕悠飄忽,如鬼似魅,使人心驚膽顫。
子時三刻,果然有數十人從地下冒出來,和巡邏的守衛打了起來,那些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蒙頭蒙臉,只看得見一雙眼睛,出手便是狠辣的招數,有人一撒手,便是大把的毒粉,使得侍衛倒下一大片,扎眼的功夫便解決了很多。
而另有一些人竟然大張旗鼓的開始盜墓,擺弄出一大堆的東西,開始對著陵墓考察,檢查著陵墓是不是埋葬著皇帝遺骸。
慕容沖領著一幫人隱在高牆之下,一動不動的蟄伏著,他本來以防有詐,所以一直認真觀察著,說實在的,盜墓有盜墓的規矩,所以他相信如若這些人不是盜墓賊,一定會露出破綻,但一路看下來,這些人竟然真的是盜墓賊,而且技巧相當的純熟,眼看著他們又撬又砸的在很短的時間內,打開了一座陵墓,陵墓中閃閃光栩,顯示墓中有很多東西。
但骷髏血盜不是一般的盜墓賊,對於那些金銀珠寶根本不感興趣,他們喜歡找歷任皇帝的陵墓,找出最價值連城的陪葬之物。
暗夜中,慕容沖的血液往上冒,這些可惡的傢伙在盜上官家的皇陵,他作為上官家的子孫,難道不管不顧,而且他看出來了,不管是真是假,這些人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出父皇的陵墓的,他豈能讓他們真的成功。
想到這,再也顧不得多想,沉著的一揮手。
身後的數百名神龍宮手下,皆齊刷刷的躍了出來,其中就是胭脂樓的一眾人,以陌如煙為首,每個人都如狼似虎的衝了出去,直衝那些盜墓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