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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傻后》第101章
第101章 雲墨被擒

  雲笑一聽慕容的話,早掉頭望了過去,只見這男人,一隻手摀住胸口,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真的生病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慕容沖的身上,忘了去打量夜無昀。

  「你沒事吧。」

  雲笑伸手給慕容沖號脈,很快便發現這傢伙哪裡有什麼不好的症狀,前思後想一下,唇角勾出笑意。

  原來這傢伙在吃醋啊,還真是別具一格啊,竟然給她裝病,好啊,那她來治治他,雲笑陰側側的笑著,一邊繼續按著慕容沖的手臂,一邊凝著眉,臉色沉重。

  「看來是受涼了,讓我給你扎兩外吧。」

  說完當真從一邊的藥箱裡摸出了銀針,準備對著慕容衝動手。

  慕大俠一看便知道人家識破了自已詭計,立馬笑了起來,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開口:「不知道為什麼,一看你這亮晃晃的銀針,我就好了一多半。」

  雲笑也不點破他,收起了銀針,現在的慕大俠人性化了很多,她很高興。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刀端了一碗黑呼呼的藥走了進來,走到軟榻前,扶起夜無昀,侍候著主子服下藥。

  經過放血,扎針,服藥。

  夜無昀的寒毒被抑制住了,雖然仍很虛弱,不過已活動自如了,所以下床準備離去。

  雲笑抬首望著他,他的臉色很白,這寒毒還沒有去盡,如果一直在外面奔波,只怕延遲了治癒的時間。

  而她既然救了他,就希望他能痊癒。

  「慕容,給他找個隱秘的地方治癒寒毒吧。」

  醫館裡絕對不是安全的地方,所以雲笑才會開口找慕容幫忙。

  「不行,我憑什麼救他。」

  慕容沖直接一口拒絕了,那璀璨奪目的眸子,閃過陰驁狠絕,是夜家出手害了他,血洗了東宮,他若登位,必然要對夜家動手,現在他怎麼會給夜無昀找地方。

  夜無昀蒼白的臉上,微挑了一抹淡漠疏離之態,衝著雲笑淺淺的一笑。

  「別為難別人了,我能行。」

  他說著往外走去,雲笑淡然清冷的開口:「我不是掛心你,只是希望自已費心救了的人能好好的活著。」

  夜無昀身側的一刀,緊拉著主子,小聲的開口:「公子,不如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夜無昀已冷眼瞪了過去,一刀唬得一個字都不敢說。

  他知道公子為人極是驕傲,雖然受了寒毒之苦,但是即會委曲求人,若不是怕被朝廷查出沁雨樓便是他的,早窩藏了起來,不過為怕連累樓裡大大小小的人,所以才會一直在外面躲避。

  夜無昀淡若清風曉月,即便臉色蒼白,但是神情舉止依然和以前一樣優雅逼人,抱拳望向雲笑。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他日必還欠你的債。」

  說著人已往外走去,雲笑並未多說話,而是冷眼斜睨著慕容沖,裡面氤氳之意,只有他們兩個人心知肚明。

  一番較量之後,慕大俠無奈的開口:「好吧,我給他找個地方。」

  不是他想找,實在是這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若他不找,這女人定然出聲留他,那他即不是得不償失,把一塊肉放在狼嘴邊了,所以還是自已委屈些吧,說實在的,他並不討厭夜無昀,在這四年裡,他對夜家的一切是瞭如指掌的,唯獨這夜無昀和他老爹,還有夜家的其他人不同,就好像一個異類存在著。

  如若自已上位,恐怕對他也是下不了手的。

  一刀聽了慕容沖不甘願的話,早興奮的停住了身子,望向主子。

  「公子,我們?」

  「走。」

  夜無昀驕傲的命令,他即會聽不出這男人話裡的不甘願,而且他沒必要再欠別人的人情,不就是躲著那些官兵嗎?那些人能奈他何,若不是他寒毒愈來愈重,憑那些人,也想捉住他嗎?

  慕容沖一聽他的話,早眉開眼笑了,這可不是他不幫,是這傢伙太傲了,不宵於讓他出手幫忙,既然這樣真是太好了,走吧,走吧。

  不過雲笑卻冷聲的嬌喝:「夜無昀,你瘋了,你是想找死呢,還是想欠著我的人情不還。」

  她聲落,夜無昀一怔,他煙色一般迷濛的眼瞳在月光的照射下,迷離縹緲,腳下一頓,冷沉著臉望著窗外高大的樹木,輕葉紛紛墜落,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紛密如細雨輕愁,他知道她是為了他好,這好,他承受了。

  「好。」

  他簡潔的一個字落地。

  慕容沖的臉色冷沉下來,不過既然說過幫他,斷然不會出爾反爾,直接朝外面命令:「追風。」

  「主子。」

  「把這兩個人按排一下,找個不會讓人發現的地方。」

  「是,主子。」

  追風心底詫異,一向不理閒事的主子,怎麼連著做了兩件無趣的事,上次是收留了燕太子,這次竟然收留了夜家的公子,不過仍恭敬的對著夜無昀開口:「請跟我走吧。」

  一刀扶著夜無昀,跟著追風的身後從窗戶躍了出去。

  三個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下。

  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安寧。

  雲笑掉頭望向慕容沖,只見這傢伙眼神幽暗,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浮浮沉沉中,隱著惱怒還有小小的怨氣,週身籠罩在一種冷然清寒的光芒中,那白色在寂夜中,特別的耀眼。

  「怎麼了?慕容。」

  「還說將來為我身邊的女人煩心,我才是那個比較倒霉的一個,先是幫了一個可惡的傢伙,現在又是一個,以後能不能別救這些可惱的傢伙了。」

  慕容沖一伸手,撈了她進懷,不知道是心底不平,還是不安,總之那牙齒毫不客氣的輕磨著雲笑的唇,酥酥麻麻中隱有微微的刺疼,這一次雲笑並沒有拒絕,相反的由著他,因為知道他這樣受過傷害的人,比別人更敏感,更怕受到傷害吧。

  雲笑伸了手,摟著他的脖子,仰頭主動給了他一個深熱的吻,然後俏皮的笑著:「獎賞你的。」

  一聽她的話,慕容沖總算舒緩了一些,伸出手又吻了一下,笑了起來。

  他一笑,墨黑如點漆似的眼瞳,好似罩了一層淺藍色的琉璃光,栩栩璀璨,瀲灩動人。

  銀色的面具,透著邪魅狂放,唇角勾出迷人的笑意,伸出手擰了雲笑的臉頰一下,輕輕的歎息。

  「我才是比較擔心的那一個,真想時時刻刻刻把你拴在身邊才放心。」

  「呵呵,」雲笑知道他也就是說說而已,不放在心上,不過這傢伙下一句立馬讓她睜大眼。

  「不如現在吃了你吧,確定是我的人了,我也放心得多。」

  「慕容沖。」

  雲笑河東獅吼,怒叫聲響在寢室內,小臉蛋更是氣得紅通通的,煞是誘人,那如酒釀的淺淺梨渦,更是魅惑萬分。

  慕容沖喉頭滾動,眼瞳熾熱,情潮狂潮,呼吸急促起來,吐氣如蘭,輕吟曖昧的貼著雲笑的耳朵。

  「笑兒想不想呢?」

  雲笑騰的臉頰紅得似血,這男人竟然引誘她,該死的,竟然引誘她,看來是欠缺教訓,手指一拈銀針晃動,就待出手封了這小子的穴道,讓他引誘她,害得她心口小鹿似的亂跳,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而且似乎真有點想怎麼樣?

  媽呀,她是不是成色女了,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可是她手下動作一起,慕容沖已警覺了,手下一動,便按住了她的手,力道強勁,使得她動彈不了分毫,而他另一隻手抱著她,人已往床上閃去,兩個人齊齊的滾到床榻上,一上一下的位置,還是雲笑在上,端端正正的跨坐在某人的身上,這下某女是徹底的被雷到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哪裡還有力氣施銀針。

  慕容沖一看她垂得快低到胸前的頭,一翻身倒壓過來,再次來了個纏綿緋側的吻,就在某女下定了決心,既然是喜歡了,認定了,要吃就吃吧。

  耳邊卻響起邪魅曖昧的聲音:「我們笑兒的臉好紅啊,其實我是逗你的。」

  說完哈哈笑,雲笑那叫一個惱,她都準備好了,這傢伙竟敢給她來這麼一句,找死,腿一挺就欲頂過去,無奈,身上的人兩條腿緊壓著她,面不改色的繼續開口。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如若下次再救這些無聊的傢伙,我就吃了你,然後牢牢的綁在自已的身邊,不過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是死,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雅魅的聲音忽然沉重下來,雲笑忘了掙扎,定定的望著他,只見他深藍色的琉璃瞳中是氤氳的霧氣,那黑亮的眼睛,好似層層霧幕下的黑色珍珠,潤潔精亮,落在雲笑的臉上,逼人的光華中好似炫了三生三世的情緣。

  「笑兒,怎麼辦?即便是死,我也捨不得放開你,這樣子的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做不到別人那樣,因為自已死了,讓心愛的人去尋找幸福,只要一想到如若我死了,另外一個男人擁有著你,我就嫉妒得發狂,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來世,還是生生世世,我,只想遇到你。」

  「慕容。」

  這一瞬間,雲笑以往心底隱隱的彷惶,不安,統統都不見了,她看到這個男人靈魂神處的愛,那麼深那麼濃,熱切得像幾十年的佳釀,這樣子的他,她還擔心什麼呢,那些因為他出色的外貌,即將歸來的皇權,而引起的不安,統統消失不見了,她該是驕傲的,在愛情的世界裡,永遠是愛得多的人,吃苦一點,而他比她的愛要多得多,所以她怕什麼呢。

  雲笑抬頭,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唇,柔柔如春風的聲音響起。

  「慕容,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永遠。」

  「笑兒。」

  慕容沖慢慢的滑落到一邊,伸手摟了她身子,相擁而眠:「只要抱著你,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可以過一生一世,因為你就是我的寶貝,我會珍惜擁有你的每一天。」

  「你啊,真會說甜言蜜語。」

  雲笑輕喃,縮在他的懷中,世界上所有奇妙的事莫過於,一向冷漠嗜血的人,忽然有一天說起甜言蜜語來,這感覺不亞於從天而降的喜悅,你以為的,和別人以為的,未必是真的,只有真實的感受過了,才會明白箇中的滋味。

  「誰讓我們笑兒惹人憐愛呢。」

  慕容沖驕傲的聲音響在冷夜之中,似乎雲笑身上每一個優點都是讓他引以為豪的事。

  「慕容,我好喜歡聽你說言蜜語,你再說一點?」

  女人是不是很貪心呢,雲笑睜大著眼睛,望著頭頂上輕蕩著的紗帳,眼睛慢慢和粘了起來,她累了。

  而摟著他的人,不由得氤氳的笑了,輕遠而溫馨。

  「我們笑兒啊,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呢,又漂亮又有本事……。」

  夜慢慢的過去,只有一個高大英挺蒙著面具的男子,柔柔的輕聲的說著甜言蜜語,連窗外的月色都那麼的荼緋,聽了這甜言蜜語,心動起來。

  第二日,雲笑起來的時候,慕容已經走了,而她直睡到日上三竿了,陽光穿過窗簾灑了進來,一室的氤氳的光線,迷離溫馨。

  婉婉在光線中整理房間裡的東西,昨兒晚上救了夜無昀,藥箱什麼的亂七八糟的散落著。

  床上的動靜一響,婉婉便抬首望了過來,看到雲笑醒了,遞了一個曖昧不明的眼神給她。

  「主子昨兒晚上是不是很累。」

  「嗯,」雲笑點頭,確實很累,半夜三更的給夜無昀放血扎穴的,能不累嗎?不過婉婉顯然想錯了,聽了雲笑的話,那眼睛眨巴得好像眼抽筋,越發的怪異。

  「那個主子身子剛好,是不是悠著點,慕容公子也是的。」

  「關慕容啥事?」

  雲笑抬眸,看眼前丫頭一臉想入非非的神情,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抓起床上的一個靠墊就扔了過去,惱羞成怒的冷哼。

  「蘇婉婉,你腦子真色啊,我準備找個人把你嫁出去。」

  婉婉一跳,讓了開來抓住雲笑扔過來的靠墊,哇啦哇啦的叫起來。

  「主子,要不然你為什麼這麼累,難道是我說錯了,為什麼要把我嫁人,我是一輩子跟著主子的人。」

  說到最後,這傢伙萬分的委屈,雲笑好氣又好笑,指了指一側散落在桌子上的藥材等東西:「昨兒晚上我給人看病了,你想到哪去了。」

  婉婉愣住了,望著雲笑,臉色微微泛紅,原來是自已想多了,看來是跟什麼樣的主子學什麼樣的人,自已真是變得有點色了,不過昨兒晚上是誰呢?好像早上聽夥計說夜裡有人抓藥,她也沒注意聽,看來是那個主子救了的人。

  「誰啊?」

  「我們婉婉掛在嘴邊的人啊。」

  雲笑反將一軍,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開始動手穿衣服,婉婉在一邊認真的想著,是誰呢,她掛在嘴邊的人多了,只要是美男她都會掛在嘴邊,不過首當其衝的該是夜無昀。

  「不會是夜公子吧。」

  「聰明。」

  雲笑笑著點頭,盥洗一番,對鏡貼上面具,束起髮絲。

  陽光微薰,照著婉婉的臉,凝眉神思的樣子,韻味十足,令人遐想,淡粉芙蓉面,如花薰過,也不理會雲笑似笑非笑的神情,唇角自然的勾出關心。

  「他沒事吧,夜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一定極傷心。」

  「他的寒毒又發作了,比以前更嚴重,如果不按時服藥,只怕他是沒救了。」

  這句話說完,屋內的兩個人心頭都有些沉重,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如天神降臨的男人,把她們兩個當成叫花子,當街給了她們一錠銀子,這樣如水清雅的人,竟然被告知這樣的實情,換成誰都有些不忍心。

  究竟是什麼人會對那樣出塵的人下手呢?

  夜思源位高權重,一定會得罪很多人,就連紫蟬這個女兒都出面來對付他了,何況是那些暗處的人。

  雲笑心底歎息,心疼那樣清雅謫仙似的人物,竟然生在那樣的家庭,本來她還想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呢,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屋內寂靜無聲,一陣清風吹過,拂面幽香,叮咚的簾聲清脆悅耳,如溪流錚縱。

  小樓外,有人的呼聲響起:「婉婉姐婉婉姐。」

  婉婉回過神來,走到窗前,只見樓外立著雁眉,微仰著頭望向上面,金縷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清晰可見鼻端細細點點的雀斑,這小小的暇疵掩蓋不了她的清麗,有事可做的日子,雁眉顯得很有活力,把醫館裡裡外外打理得服服貼貼,而且學習也神速,現在她已能單獨的抓藥了,連店內的夥計和大夫很佩服她,所以在她手裡做事,又勤快又認真。

  「什麼事?」

  「有人送了口信,說約公子在醫館前面的茶樓見面。」

  雁眉恭敬的稟報,這報信的人是街邊的一個小孩子,說完便走了,她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來稟報了公子。

  雲笑已聽到樓下的說話聲,站起了身,移步走到窗前,輕紗揚起,撩動得她墨發翩躚,驚人的出塵。

  「誰啊?」

  「不知道,公子見是不見,不見我派了人去回了。」

  雁眉見主子未動,預估她不想去,所以回身往外走去,準備回了。

  雲笑凝眉想了一下,反正今天沒什麼事,就見見吧,看看是什麼人故弄玄虛。

  「雁眉,我待會兒過去。」

  雁眉眼看著快走出了小院,聽到雲笑的話,詫異的挑了眉,不過倒是極爽快的應聲:「好,那我去忙了。」

  雲笑回身,不緊不慢慵懶的坐在窗台前曬了一會兒的太陽,完全不似要去赴約的人,倒像是無所事事的人,婉婉走過來,擔憂的開口:「主子,什麼人呢?連個名都不留,我們還是不要去了,要不婉婉彈琴給你聽吧。」

  「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見我。」

  她說著便站起了身子,那個人如果真有事,一定會一直等她,而她就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磨磨他的耐性。

  「可是萬一是什麼不好的人呢?」

  「不是有流星和追月嗎?我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現在她的身上放了很多的藥,是為了必要的時候用的,所以沒什麼可怕的,現在唯有自已小心,因為後面會有更大的暴風雨,既然成了慕容喜歡的女人,就算她不找事,事情也會找上門的,等到慕容登基後,只怕事情更多了。

  「走吧。」

  兩個人從後門出去,往前面不遠處的一家茶樓而去,等到她們一進門,便有小二走了過來,慇勤的開口:「冷月公子,有客人在雅間等你。」

  兩個人跟著店小二的身後往雅間走去,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客人,如此的神秘,倒讓她多了一些興趣。

  可是婉婉不同於雲笑興致盎然,有些擔心,小聲的嘀咕:「主子,這人偷偷摸摸的只怕不是什麼好人,我們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我是怕事的人嗎?」

  雲笑斜睨過去,她從來就不是怕事的人,只會嫌煩,而不怕事。

  前面的店小二,聽了後面兩人的話,再想著煙京城內,對於這冷月公子的傳聞,不由得抖索了一下肩。

  傳聞這位冷月公子醫術驚人,只是脾性古怪,一怒攆人,一喜救人。

  別說尋常人,就是當今的皇上,惹得他不高興了,照樣甩手走人,理都不理一下。

  這等厲害的人物,誰敢招惹他啊,又不找死,至於雅間內的客人,他根本沒看見人家什麼樣子,因為這個女人戴著一頂黑色的斗篷,之所以說女人,是因為她嬌柔婀娜的身姿,如一朵搖曳在風中的花朵。

  小二推開了雅間,偷偷的瞄了一眼裡面的女人,她從雅間支開的窗戶望向街面,並沒有望過來,所以店小二隻望到她一個後腦勺。

  「冷月公子請。」

  他關上門,總算在縫隙間看到那神秘的女人掉過了頭,慢慢的開始拿掉斗篷,可惜門被從裡面關上了,他來不及看那個女人的樣貌。

  雅間內,那個戴斗篷的女人。拿掉了頭上的黑斗篷,露出一張精緻的臉來,竟是胭脂樓的花魁陌如煙,雲笑不知道這女人找自已幹什麼,上次要殺她,這次又出來見她,真是叵心莫測啊。

  「陌如煙,沒想到竟然是你。」

  雲笑冷笑一聲坐到雅間的另一側,婉婉的臉上更是罩著不屑,這女人約主子見面幹什麼?對於陌如煙和雲笑之間的過節,婉婉不是很清楚,而且也不知道這女人仍是胭脂樓的名妓,只知道這女人不安好心,所以很討厭她,第一眼便想恨恨的甩她兩巴掌。

  「冷月公子還是來了。」

  陌如煙本來快失去了信心,她喝了三杯水,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這人竟然來了,真是讓人可恨可惱,陌如煙嫵媚柔美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冷冽,白晰的肌膚上是冰凍的陰沉。

  「說吧,有什麼事?」

  雲笑可不想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早知道是這傢伙,她根本就不過來,所以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頭貓,不過既然來了,她倒要聽聽這女人找她究竟所為何事?

  陌如煙討厭冷月,不下於討厭昨晚上的那個女人。

  可是眼下,她要打聽這冷月和主子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關係很好的話,她倒可以拿來利用,說不定冷月公子會因為嫉妒而對付昨天晚上出現的那個女人,陌如煙打著如意算盤,盈盈一笑。

  「冷月公子,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雲笑不動,更不接受,聽說黃鼠狼給雞拜年,就是陌如煙此刻的神情,先假情假意一番,然後露出馬腳來。

  「陌姑娘不說,在下可還有事。」

  雲笑假裝起身,那陌如煙果然急了,趕緊開口:「等一下,我有事想問冷公子。」

  「說吧。」

  雲笑復又坐好,其實她壓根就沒想走,反正回去沒什麼事,不如和這個女人較量較量,用來打發時間。

  「冷公子和我們家主子的關係是?」

  陌如煙輕輕的試探,雲笑莞爾一笑,優雅清妍,說不出的瀟灑,陌如煙看得一呆,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冷月確實是少見的俊美。

  「朋友。」

  雲笑不屑外加鄙夷,陌如煙的心思她總算明白一些,這女人昨天晚上見到了她,所以想用冷月來對付真正的自已,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已是冷月,冷月就是她。

  「你知道主子心中有了喜歡的人嗎?」

  陌如煙眼神閃爍,緊盯著雲笑,希望看到這位冷公子生氣憤怒,那麼她的計劃就成功了,雲笑唇角譏諷的冷笑:「你家主子有喜歡的人與我何干?陌如娘不是該在胭脂樓招呼客人嗎?沒事管自家主子的私事幹什麼?若是姑娘願意,今晚本公子倒可以做姑娘的入慕之賓。」

  雲笑的話音一落,陌如煙臉色大變,手一凝便是一道寒光,殺氣籠罩在她的週身。

  雲笑根本就不懼她,臉色陰沉,如若不是因為這女人目前可以幫到慕容,她早就廢了她,還讓她如此囂張。

  「陌姑娘可以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毒藥快。」

  「你敢。」

  「我不敢嗎,我不敢嗎!」

  雲笑一連的說了兩聲,最後懾人的寒光摒射出萬道戾氣,冷冷的盯著陌如煙,使得她相信,眼前的冷月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聽說他連皇上的臉子都敢摔,何況是她們這些人,如若惹到她,只怕胭脂樓便毀了。

  陌如煙心含憤恨的垂下手,已然明白,今兒個過來找冷月,根本是自取其辱,是她的失策,這冷月脾性多變,即會讓自已利用。

  想到這,陌如煙站起了身,沉聲:「告辭了/」

  說完領著雅間一角,從頭到尾怒視著他們的一名手下,走了出去。

  身後雲笑仍然不死心的追問:「今晚是否要在下去光顧陌如娘?」

  雅間內,婉婉奇怪的追問:「主子,這女人是誰啊?」

  雲笑揚聲,清悅如歌:「一個青樓妓子罷了,爺們的玩物。」

  雅間外面走出好幾步的陌如煙氣得臉色慘白,停下身子來拚命的壓抑著自已的怒火,才不至於崩潰的尖叫,而她身後的手下,也是胭脂樓裡的名妓,一聽到這污辱性的話,臉色早變了,停住身子就欲回身。

  「這人嘴巴太毒了,讓我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用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陌如煙總算冷靜下來,不過那張嬌艷美麗的臉已失去了血神,手指掐進肉裡,才可以控制自已不去找那男人算帳,頭一掉放下黑色的斗紗,沉聲命令:「走吧。」

  兩個人直奔樓下,雅間內,婉婉正奇怪的追問雲笑:「一個青樓妓子找主子幹什麼?」

  雲笑但笑不語,這其中牽扯的話題多了,如果硬要扯上這陌大美人,就要牽扯到慕容,然後又牽扯到上官霖帶她去青樓的事,所以如此這番,她什麼都不想說了。

  「婉婉,我們回去吧。」

  雲笑慵懶愛嬌的開口,頭便歪到了婉婉的頭上,婉婉知道主子不想說,也懶得去追問,伸手扶著她往外走:「走吧,走吧,總之這女人太可惡了,剛才真想揍她一巴掌。」

  雲笑想像著美若天仙的陌大美人臉上多了一塊黑青斑痕的情況,覺得這主意不錯,等到慕容一拿回皇位,她就這麼幹了。

  兩個人一出了茶樓,雲笑便覺得週遭的氣息有些濃烈,不由得蹙了眉,這是流星的氣息,他似乎有什麼事要稟報,而且是不一般的事,這冷沉氣息,完全不像平時冷靜的他,難道出什麼大事了?

  雲笑立刻上了馬車,馬車內果然坐著流星,週身罩著寒潭之氣,一張俊逸的五官上,布著的是驚疑,還有黑青的烏雲。

  「出什麼事了?」

  雲笑沉聲而語,語氣急促而焦急。

  流星掃了一眼在外面守著的婉婉,小聲的開口。

  「主子,大事不好了,剛剛我得了消息,王爺出事了?」

  「出事,出什麼事了?」

  雲笑上前一把抓住流星的衣襟,臉色陡的變色,難看異常,眼瞳深淵寒潭,凜然的冷光窄射出來,似刀劍一般鋒利。

  流星瞄了一眼雲笑,心痛的開口:「王爺被抓了起來。」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哥哥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非要揍雲禎一頓,竟然連累了爹爹,他那麼疼他,他竟然給他帶來了如此大的災難。

  但是流星卻搖了搖頭,一字一頓的開口:「不是公子的事,有人密告王爺叛亂,意圖謀反。」

  「這怎麼可能?爹爹可是安份守已的人,怎麼會是謀反之人呢?這是要證據的,空口無證的怎麼說得出來。」

  雲笑氣急敗壞的開口,細眉凝成冷秋之色,光潔的肌膚好似籠上了一層冰薄,眼瞳中冷冷的嗜之芒。

  「密信上說,因為王爺的小妾是,是?」

  流星說不出來,定定的望著雲笑,雲笑冷戾的開口:「是什麼啊?」

  那小妾不就是她的娘嗎?雲王府總共就兩個女人,一個是雲王妃,另一個就是那生了傻子的人。

  說實在的,她一直好奇她的娘是什麼樣的人,使得爹一生只愛她一個,可是現在竟害怕知道她的身份,似乎潛意識裡知道,這是一個不好的事實。

  「是西涼國的長公主。」

  西涼的公主,如此顯赫的身份,沒想到她娘竟然是西涼的公主,如果真是這樣,只怕她爹爹的罪名難以洗脫,不過,她不相信這件事,如果她娘是西涼的公主,怎麼會屈居自已為小呢,而且明明水土不適,竟然到死也不回西涼去,這怎麼可能?

  一直以為爹爹深愛著娘親,如果她的娘真的是西涼的公主,那麼她的愛究竟有多深呢,為了一個喜歡的男人,寧願放棄榮華富貴,到一個將軍府裡做一名小妾。

  那時候她爹爹應該只是一個將軍,還不是王爺,一個公主怎麼會嫁與將軍為妾,這太不現實了,就算她爹貌比潘安,雲笑還是很難相信世界上有這種女人,所以她認為這事一定是有人用了計謀,現在她只要找到有力的證據,證明她娘不是西涼的公主,爹爹就沒事了。

  雲笑坐直了身子,朝流星吩咐:「立刻去雲王府,我要見到雲禎,這個混蛋,還什麼都不知道呢,這該死的男人。」

  流星嚇了一跳,從來沒看過主子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應聲出去駕車。

  婉婉爬上了馬車,見主子一臉的灰敗,剛才她在車外已聽到裡面所談的事了,不由得心驚,沒想到主子的親娘,竟然是西涼的公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主子可就是西涼的郡主。

  「主子,現在怎麼辦,重點是王爺現在怎麼樣了?」

  「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雲笑斬釘截鐵的開口,一向溫和的面容陰驁狠厲,目光冰寒,盯著車廂內的一角。

  婉婉不敢說什麼,馬車一路往雲王府而去。

  因為怕驚動到不必要的人,雲笑從後院躍牆而進,流星揩著婉婉,那追月一直在外圍觀察動靜,雖然不知流星和這雲姑娘為了什麼,臉色都冷了,但他只負責做好自已份內的事,就是保護好雲姑娘,不讓人傷害她。

  雲笑領著幾個人在王府轉悠了一圈,竟然沒找到哥哥雲禎,倒是看到了王府的管家,那管家看著一身冷冽,陰森駭人的冷月公子,張大嘴巴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說,你們家公子呢。」

  管家被嚇住了,結巴了半天,才開口:「在祠堂內。」

  雲家的祠堂在什麼地方,雲笑是知道的,那個地方以前是雲王妃唸經禮佛的地方,雲禎在那個地方幹什麼,他不會在那個地方禮經念佛吧,不管他做什麼,雲笑已懶得理會了,身形一轉,腳上生風,眨眼便失去了蹤影,可見她的輕功相當的厲害。

  流星不敢大意,緊隨而去,婉婉能和管家在後面往祠堂跑去。

  祠堂,有些陰暗,裊裊清煙浮起,微弱的光線,使得雲笑一瞬間有些不適應。

  只見一人背著光正端坐在莆團上,老僧入定的微瞼目,靜默沉思,彷彿是什麼得道高人一般沉寂。

  這人不是雲禎又是誰?雲笑早氣爆了,身子一竄衝了過去,一把抓住雲禎的身子,冷冷的叫起來。

  「雲禎,你竟然躲在這裡,外面的天都蹋了,你竟然什麼都不問?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雲笑說著,拳頭如雨點打在雲禎的身上,他一動也不動,任憑雲笑的捶打,直到她累了,他才轉過視線,聲線平緩的開口:「怎麼了?」

  自從醒過來後,他的心便陷入了沉寂,如入死灰,不但是那孽情,還有無法釋懷的羞恥。

  所以他對她避而不見,不敢打聽她過得好不好,不敢聽到有關她的一切。

  沒想到她竟然出現了,還如此憤怒,雲禎茫然的望著祠堂一角的祖宗牌位,這裡是供奉歷代雲家人的祠堂,以前是他娘唸經禮佛的地方,以前不理解娘,為什麼要恨笑兒,為什麼總是躲在祠堂內唸經,現在才明白,那時候她心裡其實很痛,只有躲在這裡心才會靜吧。

  「爹爹出事了,他被抓了。」

  「什麼?」雲禎倒退兩步,瞳仁閃過難以置信,最後恍然:「難道是因為我的事?」

  「流星。」

  雲笑不想再說什麼,掉頭朝外面喚了一聲,流星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公子,我們得到密信,說有人告發了老爺,說老爺是西涼軍的密探,他娶了西涼的公主為妾,此刻正在被押解回京的途中。」

  流星稟報完,又退了出去,祠堂內只有雲禎和雲笑,還有沉默無言的婉婉。

  雲笑緊盯著雲禎,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們現在馬上找出誣陷爹爹的反證,只要證明我娘不是西涼的公主,那麼這些人險惡的用心只能落空了,就算那個賤男人的詭計都不行。」

  雲笑冷冷的說著,伸手去拉雲禎,可是雲禎一動不動的掉頭,把目光移向祠堂最角落的位置,那裡有一個牌位,正是雲笑娘親的牌位。

  一般來說姬妾之類的身份根本入不了家族的祠堂,但是這裡卻擺著雲笑娘親的牌位,一來是因為她爹的命令,二來是因為她娘顯赦的身份。

  「笑兒,這就是你娘的牌位。」

  雲禎指了指角落的牌位,沉靜的開口,可是瞳底卻不再是冷靜,而是滾滾的驚濤駭浪。

  他要救爹爹,但他要讓笑兒知道,找反證是行不通的,因為她的娘正是西涼的公主,而且還是西涼國先皇最疼寵的長公主姬玉。

  「我娘?」

  雲笑踱步走過去,瞄了兩眼,牌位上寫著她娘的名字,姬玉。

  原來這個生了傻子的人叫姬玉,光聽名字,便能想像是一個冰高玉潔的女子。

  「哥哥?」

  雲笑掉頭望著雲禎,她感覺得出來雲禎有話要說,胸口一窒,臉色一瞬間有些難看,難道說,這個女人真的西涼國的公主嗎?

  「她不會真的是西涼的公主吧。」

  雲禎點頭,眼神迷離,似乎飄到了很遠很遠的時候,那個清香如梨花瓣的女子,只要從廊前走過,整個雲王府的人都會被她迷倒,她高雅得就像天山上的一株雪蓮,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是那樣的吸引人。

  這正是他娘最痛恨這女人的地方,她那麼漂亮,聰明,像天仙似的女人,不管放在哪裡,都會受盡男人的疼寵,可是這樣的女人偏偏要來搶她的夫君,所以她才會那麼恨她。

  「是的,你娘是西涼的公主。」

  雲笑腦中轟的一聲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真的,她娘是西涼的公主,一個冰清玉潔,高雅如仙的女人,因為愛而放棄了世間最榮寵的富貴繁華,跟著她爹爹來到王府,那時候,爹爹還是一個小小的將軍,而她甘願為妾。

  「既然是西涼的公主,為什麼不聯姻呢?既能保證兩國的和平。我娘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因為尊敬這個女人,雲笑喚她為娘,竟那麼的自然。

  雲禎苦笑,望著雲笑,然後掉頭掃視那牌位。

  「你以為他們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見面的?」

  雲笑搖頭,雲禎繼續往下說:「他們是在戰爭上見面的,當時爹爹是戰場上有名的戰神,你娘雖然貴為西涼國的公主,但是天性好勝,而且武功不凡,因此穿戰袍掛帥上陣,被爹爹生擒了,就是那一場仗,使得兩個人互生愛慕之心,但那時候,西涼和東秦正在打仗,兩個人是沒辦法在一起的,爹爹放了你娘離去,那一場仗,西涼人兵敗,退回邊關,爹爹也奉先皇之命班帥回朝,誰知道三日後你娘竟尾隨了過來,誓要嫁與爹爹,爹爹直言家中已有妻室,恐委屈了你娘,沒想到你娘甘願為小妾,進了雲家。」

  雲笑總算瞭解了爹爹和娘驚天動地的愛情,是那樣的可歌可泣。

  雖然敬佩她娘,但是眼下爹爹因為娘的身份,只怕要受牢獄之災,如果娘真的是這個身份的話,那麼按照上官曜必除雲王府的決心,他又怎麼會饒過爹爹,或者相信她們所說的什麼證據,眼下只有一個辦法。

  劫囚。

  只有劫囚車了。

  「那麼我們只有半路的時候攔截囚車。」

  雲笑肯定的開口,反正慕容很快就要推翻那個皇帝了,到時候雲家就不會受到陷害了。

  「好,我們親手救出爹爹。」

  雲禎的眼瞳跳躍著冷寒強烈的嗜光,那張如玉般溫雅的臉龐上一瞬間,青黑的光芒,沉沉的望著門外的天空。

  如若救出爹爹,他就和爹爹退隱於山野,從此不問世事,至於笑兒?

  雲禎眼神複雜的望了雲笑眼,本來他一直想著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現在想來那是不可能的了,笑兒,永遠不再屬於他和爹爹了,雲禎想起小時候,他和爹爹一直保護著笑兒,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需要他們了。

  「那麼我們精心佈置一下。」

  雲笑說著往外走去,雲禎跟在她的身後輕緩的開口:「你手裡有多少人?我手裡還有一些人,我們兩處一合,然後準備動手。」

  雲笑停住腳步,回望著雲禎,坦然的開口。

  「不止我們,還有慕容,他手裡有一批人,我們一定可以救出爹爹的。」

  誰知道雲笑的話一落,雲禎並沒有開心,相反的臉色難看至極,倒退一步,正午的陽光照在他的面前,刺激得雲笑睜不開眼,只看見雲禎的臉上陰暗無比,黑瞳如鬼魅,冷瑩瑩的光芒,唇角一勾,森寒的出聲。

  「雲笑,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要把外人牽扯進來,那是我爹,不是他的,我會親自救出他來。」

  雲笑愣住了,沒想到雲禎會反彈,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麼,只想救回爹爹,他犯得著如此憤怒嗎?

  「哥哥?」

  雲禎陡的盯著雲笑,冷冷的眸光穿透雲笑的臉頰,好似看到了她的靈魂,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開口。

  「這是我的事,你根本不是笑兒,用不著你多管閒事,如果你膽敢讓那個人出現,那麼我會告訴爹爹,你根本不是笑兒,你什麼都不是。」

  「哥哥,你瘋了。」

  雲笑沒想到這種時候,雲禎竟然想著威脅她,她眼瞳紅赤,臉頰發白,狠狠的瞪著雲禎,恨不得咬他一口,她是不可能放開雲墨的手,她一定要看到他好好的,他憑什麼如此做。

  「是,我是瘋了,雲笑,你可以喜歡那個男人,可以和他在一起,但別帶給我難堪,好嗎?我是一個男人,我會救爹爹,你為什麼要把那個人牽扯進來,他是神嗎?離了他是不是我們雲王府就什麼都不是了?」

  雲禎迫不相讓,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怒視著雲笑。

  這是第一次雲笑看到雲禎對她咆哮,她一直以為,自已在他心目中是特別的,即便他再生氣再傷心,也不會對她發怒的,但是現在他不但責怪她,還如此聲厲嚴明的怒視著她。

  雲笑的心一陣痛,很難過,似乎有什麼順水流淌了,再也回不來了,有淡淡的悲傷漫過,她垂首,待到眼底的氤氳散去,才抬起頭定定的開口:「好,那就我們去救爹爹。」

  她不希望雲墨有任何的意外,也不想讓她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那樣疼寵女兒的男人,他會傷心的,會覺得無顏去見那個愛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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