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識

　這聲音聽過，長寧記起來了，這是昨天和老夫人一起的那個大丫鬟。

　「我感覺有些餓。」長寧任那丫鬟扶著自己靠在床上。嬌聲說道。

　「小姐剛醒，只能吃些清淡的，奴婢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小米粥，馬上就可以端上來了。」春繁聽著自家小姐那又軟又糯的聲音，再見她精神看起來還不錯，大為高興，邊說邊接過一個小丫鬟手中的溫水，「讓奴婢先服侍您洗漱。」

　洗漱完畢，又用了些小米粥，長寧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大好了，那什麼回春丹實在是太神奇了。

　試著下床，慢慢走了幾步，長寧推開那丫鬟的手，輕笑道，「我想自己走走。」

　「活著的感覺真好。」長寧心中感慨萬千，前世的自己是個孤兒，而且還是一個身患疾病的孤兒，一直活到二十多歲都沒過過幾年正常人的生活，甚至在得知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心裡只覺得解脫，平靜地等待死亡。

　沒想到老天竟然給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同樣不好時，甚至對老天有些怨恨。

　阿彌陀佛，請原諒信女對上天的不敬。感謝您給了我新的生命，信女一定會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走到房間那足足有兩米高的鏡子前，長寧仔細瞧了瞧，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清晰度都快趕上玻璃鏡子了。只見鏡內印著一個兩三歲，粉嫩的小姑娘。雖然有些蒼白，好，還有些瘦弱，眼睛不算大，比標準的杏眼要小點，小巧的鼻子，微翹的紅唇顯得有些可愛，仔細看了看，長寧有些滿意，雖然不可能長成絕色，但也是小美人一枚嘛。

　長寧試著掐了掐自己的小臉，肉不多，不過還是又軟又滑的，多美好的年紀呀！

　「呵呵。」春繁在一邊見自家小小家在那裡又掐又傻笑，覺得實在很好笑。「小姐的病剛剛痊癒，還得多休息幾天才能恢復正常呢。」

　可能是因為病得太久了，雖然現在已經好了，不過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才站了一些，竟然有些累了，長寧想了想便聽從丫鬟的勸告又回到床上靠坐著。

　老夫人一大早起來，便派人打探了長寧了情況，待聽到小丫鬟匯報，長寧精神不錯，已經洗漱完畢，又用了一碗小米粥，如今正躺在床上休息，很是滿意。

　想起之前韓媽媽向自己匯報的情況，又有些擔心。之前那些丫鬟固然有些不對，沒照顧好自己的孫女，但文瑜將他們全部處置了，明顯是在掩飾。文瑜這次昏了頭了。

　「看來春繁這丫頭還不錯，既然之前文瑜將寧兒的丫頭都處置了，就讓春繁去服侍，你再給她挑幾個小的，好幫襯著。」老夫人吩咐韓媽媽。

　「是夫人，我看秋實那丫頭也不錯，長安少爺現在每日要去宗學，有個丫鬟貼身保護豈不是更安全，也省得夫人您總擔心。」

　「還是你最知我心意。就這樣，秋實那丫頭資質不錯，給她挑兩本好一點的玄技，讓她平日裡好好修煉，日後要好好保護安兒。」老夫人對韓媽媽的意見頗為滿意，覺得這些年還是韓媽媽最合自己心意。

　「老夫人調教的人自然是極好的。若是以後有什麼，也沒人敢像小姐之前的丫鬟那樣，隨意讓人處置了，現在竟連線索都找不到。」韓媽媽想起韓大總管之前氣憤的樣子，也有些氣惱。韓媽媽和韓大總管都是韓老夫人從韓家帶過來的，又都是地境高手，這些年來還無人敢這樣打他們的臉。

　老夫人看了韓媽媽一眼，點了點頭，似乎也有些贊同。

　正廳中，老夫人端坐正首，下著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少婦穿著淺藍繡著淡黃蝶戀花圖鍛裙。

　「你也是個沒用的，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江氏是她當年親自挑選的兒媳。這些年也極為滿意的，端莊嫻雅，有大家氣度，這些年幫忙打理內宅也一直有條有理的。沒成想自己才出去幾個月，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自己的孫女竟然差點沒命了。雖然現在說是意外，卻疑點重重，還讓人抹除了所有線索，叫老夫人怎能不怒。

　少婦聽見老夫人的話原本微紅的眼睛，頓時淚光點點，這些年自己一直過得太過順暢了，竟然忘了世家內宅的險惡，而代價竟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叫她如何不悔，如何不心痛。

　老夫見她這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受害的是她的親生女兒。

　「老夫人，三夫人，三爺來了。」

　聽見聲音向門簾處望去，只見夏華領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進來。柳文瑜在相貌上遺傳了母親的精緻五官，不過由於他向來喜商厭文，雖然平日裡都表現得溫和優雅，但依然能看出他身上一股子精明的氣息。

　柳文瑜平日裡除了管理家族中商務，便待在家裡，常常來老夫人處請安，倒也熟捻。待行完禮後，便直接找了個位子坐下。

　看了看老夫人下首的妻子江氏，紅著眼睛，似乎還流過眼淚，溫和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早上起來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只是剛剛說起寧兒，有些心疼。正準備去看她呢。」江氏知道柳文瑜一向愛面子，自己這番在老夫人面前紅了眼，只怕會惹他不喜。便強忍著心中的委屈，打起精神應對。

　「文瑜，這些日子家裡的事情你受累了，裡裡外外的的忙，再加上寧兒的事情，怕是有些事情沒能顧全，雖然你請的盛京的醫師也不錯。不過到底也及不上袁醫師，畢竟是從昊陽宗出來的，怎麼也叫人更加相信些。我已經讓柳總管去請了，一會便會到。」

　「真是有勞母親了，兒子之前本也想請袁醫師的，不過聽說袁醫師正在閉關練丹，才沒去打擾。到底是母親面子大，竟讓他出關來為寧兒診治，這也是寧兒的福氣，兒子在此替寧兒謝過母親了。」柳文瑜面帶驚喜與感激之色，語氣真誠。

　老夫人微笑道，「要說福氣，寧兒倒的確是個有福氣的。多少人拿著大把金子都買不到的回春丹，都能及時得到，昨天已經用過丹藥了，想必今日就會好轉了。」

　「真的嗎？這真是要多謝兩位姑姑了。」江氏睜大眼睛，雙手抱著老夫人的胳臂，興奮之情都溢於面上，全無平時端莊嫻雅之態。

　柳文瑜亦難得露出開懷大笑，「哈哈，太好了。」

　三人正高興時，突聽外面秋實來報，「老夫人，袁醫師到了。」

　長寧靜靜地打量著幫自己把脈的袁醫師，本來還以為是個老頭子，沒想到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以經用過回春丹了。」袁醫師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還好及時用了回春丹，否則只怕小命難保了。希望做大人的要更小心些。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小姐之前應該是落水高燒後被人下了了益氣丸，益氣丸在平時是對身體無害的，甚至還有些好處，但對於一個正發高燒的病人來說，只會加速病人高燒的速度，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雖然後來有用針灸控制，但並沒有消除益氣丸的藥力，造成病情反覆，身體機能損壞，大腦混沌。現在回春丹已經讓身體機能重新恢復，等一下我再開一些方子散去益氣丸的藥力，臥床休養幾日便可以無礙了。」袁醫師說話時語氣有些嚴厲。

　柳文瑜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小女這次的病情，會不會影響到身體的根基呢？」江氏聽見袁醫師把之前的病情說得那般嚴重，有些擔心。

　長寧好奇地打量了江氏一番，發現原來現在的自己竟長得有八分像江氏。五官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江氏氣質高雅，雖然並不十分出色的五官，配在一起竟也很美。

　袁醫師沉思一會，「應該是無礙的，不過你們可以讓她早點修習玄氣，因為回春丹的藥力沒那麼快消散，修習玄氣可以有助於回春丹藥力吸收，也可以有利於身體，不過需要選一些溫和的，比如木屬性的或是水屬性的功法，會更好些。」

　「哦，我家寧兒是火木雙屬性的，本來想讓她修習火屬性的，將來成就可能會大些。看來修習玄氣還是要看天意的。」老夫人嘆道。

　袁醫院開完藥，囑咐了一番便告辭了。

　長寧在一邊聽著總算有點明白了。這裡似乎是一個有什麼玄氣的世界，像玄幻小說中的一樣，可以修煉。長寧想著不禁有些興奮，那不是表示自己有機會成為一代俠女。雖然自己不太活潑，不太喜歡到處跑，但想著可以變得很厲害，還是兩眼放光。天哪，要是能夠有像輕功一樣的武技，一躍三尺高，或者乾脆可以凌空飛渡，不懼寒熱，長生不老……

　「寧兒可有不舒服？看你臉上似乎有些潮紅，是不是太熱了？」柳文瑜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淡定呀淡定。現在可不是YY的時候。「沒有，我只是有些高興。」長寧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呵呵。」柳文瑜摸了摸長寧的頭髮，「上次寧兒不是說想要一頭座騎嗎？爹爹昨天帶回一頭馬王，下人正在訓服，待訓好以後就送給寧兒哦。」

　長寧有些窘，他要那什麼馬王幹什麼？這麼小又騎不了。詫異地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

　柳文瑜有些奇怪，這次女兒沒有像以前一樣高興的道謝。

　「馬王那麼大，我又騎不了。」長寧怪異地說道，「等我長大了，那馬說不定已經老了。還是送給其他人。」

　老夫人用含有深意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兒子。

　柳文瑜想起自己先前送給清霜的小馬，不僅溫和漂亮，還特意裝上馬鞍，以防她不小心掉下來。甚至還專門派了影衛及時保護，神情不禁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