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 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長寧慢慢走到七色柳面前喜極而泣。這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連雲山脈中的同伴。他們的同伴已經不多了,僅僅只剩下三千零五十一人,這些七色柳已經足夠了。
「你說連雲山的同伴們看到這些七色柳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七寧輕聲問著,面上滿滿的都是喜悅。
文煦勉強扯了一個笑容,「肯定會非常高興。」他拿摘了一片七色柳,親自放到長寧的唇邊,「不要辜負了外公的一片心意。」雖然心中猜測,可是他不可能因為這些東西是魔族的就棄之不用。
如果只是和魔族有些牽扯,其實也不算什麼。他自己不也吸收了魔氣,並從中領悟了殺戮劍氣。可是他不希望外公和死氣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長寧吞掉那片七色柳,果然如秦玄所說,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進入身體當中,緩緩的滋潤著全身的經脈。她立即坐定,開始消化七色柳的藥力。
文煦也放了一片在自己嘴裡,坐在長寧旁邊入定。
待二人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長寧的心情變得飛揚起來,之前的抑鬱一掃而盡。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文煦也覺得之前的種種似已經成了過往,之前對於要面前外公還有些沉重,這會似會看開了一般。就算是正是猜測中的那般,那又如何。他始終是自己的外公,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
心境完全不一樣了。
「走吧,我們該去看看外公了。」文煦拉著長寧向外公所在的園子而去。
修為已經恢復,隱隱還有上漲的跡象。文煦的修為接近六階中層了。長寧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了六階。二人飛翔在半空之中,任風在身上吹過,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覺得肆意。
「沒想到詛咒一解,他們心中的結便也隨之解開,早知道應該早點將七色柳送去。」文永福站在在一朵黃色小花面前開懷說道。
整個小千世界內到處都是這種小黃花,十分普通。可是它的生命力似乎十分頑強,在牆角、石縫、草地、花群之中……到處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
長寧和文煦根本就沒有留意這種小小的花朵。如果他們仔細察看,或許會驚訝出聲,這種小花怎麼到處都有呀?無論是連雲山,還是北海,到處都有他們的足跡。
二人進入園子之後,便看見外公坐在園子裡的玉石桌旁悠閒的喝著茶。
「來嘗嘗。」文永福說著親自給二人各倒了一杯。
長寧有些惶恐,外公他老人家可是聖階,雖然一向對自己十分和氣,可是親自給兩個小輩倒茶卻是過了。他瞥了文煦一眼,見他不客氣的座在文永福的左手邊。他正好察覺到長寧的不安,輕笑道,「長者賜不敢辭,還不謝過外公。」
「謝謝外公。」長寧朝文永福一福,才挨著椅子坐下。端起茶輕抿一口,一股涼意隨著茶水沁入心脾,長寧只覺得心曠神怡,精神力毫無預兆的不斷上漲,她連忙閉目冥想,良久之後,她只覺得以前精神內所受的暗受已全部恢復,變得更加凝實,精神力也更強了。
這茶水似有洗滌靈魂的功效。她不禁再喝了一口。這一次只覺得茶水清冽甘甜,精神力卻沒有任何異狀。
文煦剛剛睜開眼睛,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可見他也同樣得了很大的好處。
「這種茶叫作藍。帶個玄武大陸萬年也才得一斤。產自北海深處,我也只是數百年前從別人那裡得二兩。這種茶第一次喝的時候能夠給人帶去神奇的效果。每個人所產生的效果都不同。當年我第一次喝了以後玄氣硬生生的漲了一層。讓其他人羨慕得不得了。」文永福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以前歡快的時光,「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死的死,藏的藏,讓我的日子變得好生無趣。」
長寧不知道外公怎麼會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作為一個聖階,他不可能是一個心地柔軟的人,僅僅因為一杯茶便會想念以前的人和事,更不可能因為那些人而抑鬱。即使這是他最真實的感想,在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和兩個小輩說這些。她沒有出聲,只是微笑著等著外公的下文。他這樣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文煦饒有興趣的聽著,似乎對外公以前的事情頗有興趣。
「我雖然被稱為玄修界的天才之一,可是我的生命也不短了,如今我已經近二千歲了。」文永福第一次在晚輩面前說起自己的年紀,臉色有些不自然。
長寧倒不是很吃驚。外公的修為可能遠遠不止聖階這麼簡單。雖然她人來沒有聽說過超越聖階的存在。可是這並不代表沒有。兩千歲其實真不算大。
文煦很吃驚,他一直以為外公只有幾百歲。
「我三十多歲就進入聖階,在當時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那個時候,我和你們一樣,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有著自己的夢想和奮鬥目標。」文永福說到這裡,面上有些唏噓,「現在回憶起來,那些歲月似乎自己很搖遠。可是有些事情,無論時間再怎麼流逝,都無法洗涮。」
文永福說到這裡眸子一黯。
受氣氛的感染,長寧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同時她讓自己的精神更加集中,她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點。
「你們現在這樣很好。」文永福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長寧和文煦相視對望一眼,都沒有理解出他話中的含義。
「以前,我也和你們一樣。有喜歡的人,並且,她也喜歡我。我們訂親了。一起修行,一起過日子。那時候啊,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文永福說到這裡臉上露出濃濃的悲傷之色,「可惜,她的資質只是一般,並沒有進入聖階,修為一直停留在七階。幾百年前,她一個人去了。」
長寧臉上露出愕然之色,隨即又覺得十分傷感。雖然外公僅僅用短短的幾句話描述,可是她卻能夠體會外公此時的心情。因為她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修為停止不前,自己會有多麼痛苦?文煦會有多難過
「我嘗試用了很多種方法,無論是丹藥,靈果,各種我覺得有可能的天材地寶都一一試遍了。可是最後都無能為力。壽元將盡,無力回天。」文永福說到這裡聲音中帶著讓人聞之傷感的悲意。良久之後他又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當我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面前一天一天的變老,玄氣一天一天的倒退,生命之力一點一點的流逝,好像有萬根細針在刺著我的心田一般。」
文永福說到這裡,閉上眼睛,身子有些顫抖。
文煦上前抱著文永福,輕聲安撫,「已經過去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您還有我們呢。」
長寧靜靜的站在二人身邊。之前文永福只是裝作多愁善感的樣子,可是後面的確是真情流露。可見那段歲月的確可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那麼外公接下來所做的一切便是因此而起嗎?
可是外公喜歡的人已經去逝了,無論他老人家再做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遺憾吧?這些事情才能夠抵住無情的歲月在外公的心裡一直銘記。
文永福還是第一次這樣失態。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時冷靜道,「因為這件事情,我一直都希望這個大陸上的靈氣能夠更充足一些。這樣一來,我們修者的實力便會更加強大,進步會更快,靈藥也會更豐富。進入聖階的人便會更多。」
長寧和文煦默默的聽著。他們知道,外公還有下文,而且,他們心中的疑惑很快會迎刃而解。
「你們應該知道吧?在遠古時期,玄武大陸根本沒有靈氣,只有鴻蒙之氣。那個時候的人修煉速度更快,修為更強悍。玄武大陸的物資也更豐富。」文永福說著眼內的嚮往之色一閃而過,「你們應該知道上界吧?事實上上界就是一個鴻蒙世界。」
上界是一個鴻蒙世界?這個認知讓長寧和文煦二人心中一震。雖然知道遠古時期的人吸收鴻蒙之氣修煉更快速,他們並沒有動心,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靈氣的存在。可是如果上界其實就是鴻蒙世界呢?
所在修者都希望能夠升入上界,因為那裡被描繪得太過美好了。容不得他們不去嚮往。
「那遠古時期我們玄武大陸也和上界一樣嗎?」長寧有些疑惑。
「不,不一樣。那時候的人修為到了便會升入上界。但是他們是會自動升入上界,只要你進入聖階,無論你在任何地方,都會瞬間感應到上界的召喚,看到空間門。可以直接進入上界。不像現在,只是極少數人能夠得到機緣進入上界。」文永福說到這裡微微一歎,「我的目的是讓鴻蒙之氣在玄武大陸重現。而其他人卻希望能夠順利進入上界。因為在玄武大陸根本沒有任何關於聖階以後的修行記錄,除了自己摸索,沒有任何方法進步。可是在上界就不一樣。那裡有很多比聖階更強的存在,有更多機遇。太久了,他們已經不耐再慢慢等下去了。」
其它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呀,誰願意無盡的等待下去呢?機緣這種東西畢竟太過飄渺,誰也不會將自己的未來壓在這兩個字上。而且,最痛苦的是,在漫長的等待中,會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逝去,消失在自己的生命當中,只留下如雪的寂寞。
即便是聖階也不可能永遠活著,也會有壽元將盡的那一天,在他們壽元將盡又沒有希望突破的時候,他們該是何等的絕望?
長寧的思緒隨著文永福的話飛揚起伏,雖然早有準備,可是沒想到結果竟是這般。她看向文永福的目光變得無比尊敬。比起他們的小打小鬧,他們的計劃才是用意深遠的。如果這個計劃成功,將會福澤整個大陸,福澤億億後輩。
「那死氣是怎麼回事呢?」沉默之後,文煦抬頭問道。
「死氣其實是魔氣的變異,經過我們的試驗發現,死氣其實可以慢慢的和靈氣產生融合,而變異成鴻蒙之氣。」文永福說到這裡眼內露出驕傲之色,「我們建立了一個基地,那裡面現在充斥的全部都是鴻蒙之氣,我們的人在那裡修煉速度的確比吸收靈氣要快得多。而且,在那裡突破聖階的人也的確能夠感應到上界的召喚,也會有空間門出現。」他說到這裡神情極為激動,「在只要不斷的引進死氣,再將封印在玄武大陸的封印破解,玄武大陸便會回歸上古時期,整個大陸全部被鴻蒙之氣覆蓋。」
他們今天所經歷的震驚實在太多了,原本已經有些麻木了。可是文永福的這一番話依然在他們心中掀起狂瀾。
在震驚的同時,長寧也為文永福的才智感到無比欽佩。雖然誰都知道人類修煉需要靈氣,可是那些東西只是虛無的存在,只有在修行的時候能夠感應到。卻是摸不到碰不著的。而他們硬生生的將這些虛無的東西給研究了個透徹,並且改變了他們的特性。
這能不叫人震撼嗎?
長寧不斷的消化著文永福所說的話。這些內容太重要了,這關係到他們以後的修煉方向,和整個人類的未來。
「您說的那個封印是上古時期鴻蒙之氣突然異變的關鍵嗎?」長寧思索了片刻問道。
文永福讚賞的點頭,「不錯。雖然關於鴻蒙之氣的變化在玄武大陸上有許多種版本,可是最真實的反而不為人之。」文永福說到這裡將目光凝視遠方,「說起來,我也是偶然得知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能夠確定那人從來不會說謊,再加上事實的驗證,實在難以相信。那人竟能憑一人之力,扭轉整個大陸的形勢,將鴻蒙之氣分離。」
長寧和文煦的眸子裡寫滿驚駭。
一人之力?這是何等壯舉?雖然不能苟同那樣的舉動,卻不能不對那位神秘之人產生好奇和敬畏。
「他是當時的魔族皇者,只為了讓魔族修煉更快,建立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再輔以陣法將整個玄武大陸的死氣吸入。不過前提必須是靈氣和死氣分離。所以玄武大陸被他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陣法,並以大法力進行封印,以免被人破壞。」文永福說到這裡聲音一頓,「陣法都好說,可是封印卻很難解開。在上古時期,一些大能擁有天賦神通倒是可以一試,可是隨著玄武大陸的武道逐漸沒落,那些天賦都很少出現了。」
天賦神通?長寧突然想到背生雙翼的柳清風,心中一動,「外公,你們是不是已經研究出怎樣讓人擁有天賦神通?」
文永福的面上閃過一絲訝然,「你連這個都知道,看來我們的保秘工作做得不夠呀。不過很可惜,雖然我們的確究竟出可以讓人血脈覺醒的藥物,可是對於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多大的幫助。就像當年那位魔族前輩,他最初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幫助到魔族的後輩,可是最後卻形成現在這般局面。誰能想得到呢?我們當初研究血脈天賦,是希望能夠培養一些人幫助破除封印,不過我們的計劃失敗了。那些人雖然修為硬生生被我們提升到五階,可是卻終生無法更益。」
他說到這裡眼內閃過一絲慚愧,但很快又逝去。
長寧卻百感交集。因為知道那個背生黑翼柳清風的修為再無進益,以後不會如同測試時的幻境中一般對自己產生危害而感到鬆了一口氣,兄妹相殘的戲碼實在不怎麼令人愉快。同時也為他的命運感到悲涼。
還好當初抓的人不是自己或哥哥,她心中一陣後怕。
變成一個異人已經夠可悲的了,實力無法提升更加令人絕望。
長寧又想起這次在家中遇到另外一個柳清風,試探道,「外公,你說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他們擁有同樣的童年記憶,而且長得也很相似。」
文煦也很疑惑,對於兩個柳清風這件事情,他也同樣想弄清楚。他不希望有人傷害長寧的家人。
文永福皺起眉頭,「你們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晚一點讓文容查查看。」
長寧對著文永福一禮,面露感激之色,「麻煩外公了。」
文永福微笑著擺擺手,「這些日子你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吧。」似是打算結束之前的話題。
文煦面上閃過一絲猶豫,始終沒有再問什麼。
二人告退之後。文永福面色變得冷然,「馬上去查查那個柳清風。長寧不說我還給忘了這事,那個柳清風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竟然同樣有空間天賦。如果不是關注文煦和長寧的近況,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臨淵實在太過大意了。這件事情就讓他去查,最好那人能為我們所用,否則。」他說到這裡做一個滅殺的動作,身上的氣勢突然高漲,殺意在一米之內瀰漫。
文容知道主子這回真的有些怒了。這件事情犯了主子的忌諱。雖然那個人可能會有利於他們的計劃。可是主子一向不喜歡變數。主子曾經說過,一切變數都是不安定因素。他鄭重回道,「是,屬下立即去辦。」
與此同時,北洪國的皇宮之中兩個少年站在群花之間。一個面容精美,表情清冷,一個溫文儒雅,面含微笑。可是他們的談話內容卻令人心驚。
「怎麼樣?那些人都死絕了嗎?」白藝精美的容顏一如從前,只是比起以前身上多出幾分陰冷之氣。
儒雅少年赫然是之前在魔族空間內與魔君交談的少年,他依然是一襲青衣,時間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當然,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自然是一個不留。」他說到這裡語氣一凝,「說起來,那些也是你的族人,你又何必如此決絕呢?要是被那人知道是你幹的,即使原先對你有幾分憐意,只怕也會動怒。」
白藝抿起唇,沒有出聲,顯得有些倔強。
青衣少年歎息一聲,「以後,我不會再幫你了。上次為了幫你可是誤了我的大事。」
「你能有什麼大事?」白藝不滿的瞪了儒雅少年一眼。
「是海盟主親自交待的任務,你說重不重要?要不是因為他們正好被送入空間裂縫,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海盟主解說。」青衣少年幽幽歎息一聲,「本來打算留在那些少年身邊打探一下他們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幾個比較有天斌的。」
「你們還在做那些試驗嗎?」白藝面上閃過一絲厭惡,似想起極為厭惡的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目的尚未達到,我們仍須努力。」青衣少年雖然在微笑,可是眼底卻是一片冷然。
一個溫熙的面孔突然閃現在白藝腦中,他突然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少年是指現在在連雲山脈準備自立門戶的那些嗎?」
「怎麼,你和他們很熟?」青衣少年淡淡的瞥了白藝一眼。
「和個別幾個比較熟,他們當中雖然有些天斌極好的,但都是有背景的。我勸你還是將心思用在別處吧。」白藝嘴角微揚,定定地看著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面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點了點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換個地方。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我們之間的情誼僅僅只有這麼多。」
白藝面上閃過黯然之色,「我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他再將目光看向青衣少年眸內呈現暖意。這些年,他一直都說不幫自己了,卻一直在幫呢,他不會像有些人那般絕情。
青衣少年淡淡說道,「剛剛收到消息,基地那邊又出現了異狀。我得過去處理一下。白蒙也會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躲著他還來不及,過去做什麼?惹人厭?自找沒趣?又或是自己給自己添堵?」想到那個人,白藝面上閃過一絲嘲諷。
「既然如此,在此別過了。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這個留給你做個紀念吧。」青衣少年說著從懷內掏出一塊玉珮。玉珮的正面是一片雲霧之間一條長龍若隱若現,反面一柄華麗的小劍。赫然是和文永福、長寧、文煦身上所帶的玉珮樣式一樣。只是顏色不一樣。青衣少年這一塊是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