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五節會平陽
那海東看他摸樣,又冷冷的道:“別告訴末將,末將還要護送平陽殿下務川蜀。”
正是!
這廝無奈之下,狂灌一氣后轉頭告辭,領了人馬就要回頭。而梁王看他居然這般的姿態,仿佛自己小妹看上他就要了他的命了,也氣的不行。所以那些武門看他喝的滿臉通紅的,出來就走,梁王并不出帳,而再看看他臉色詭異,不知道這是怎么了,追上去問,邸海東才記得吩咐他們各自回頭,隨即頭也不回就走。
路上長遠心中忐忑,問他情況。邸海東也不想瞞著族內子弟,于是說了這種艷福。
赤騎營立馬大亂,摔了幾個下馬,邸海東拉住了馬,垂頭喪氣的問:“怎么辦?”子弟們哭笑不得,更多的卻是欣喜,娶吧!全娶了才好!那海東大怒:“好,娶了吧,長遠你是長輩,那你就去和婉言先說說。那丫頭傷心起來你去哄她回轉了,然后我就娶!”
長遠吶吶難言,突然想起來了:“不好,平陽殿下已經去洪城,別現在和婉言遇上了!”上下全緊張了。洪城熱鬧大了吧?煙塵滾滾,人人發力,玩了命的向回趕去,路上鄧海東就在罵宋家父子:“全他娘的假正經,矜持什么嘛,早些娶了沒這么多煩心事,爺回頭就把他女兒肚子弄大了!”
可是他們再趕,也要的幾日才能回頭,發狂跑了一陣后鄧海東也泄氣了,這廝倒不是做作,心中開始也有著一些得意,但更多的卻是煩躁。國朝公主居然看上自己,人說皇室有些胡兒血脈,向來大膽奔放,果然如此,可這平陽先別提她的品性到底如何,就說她的身份。
那家來這樣一個女子,難道猴爺他們還要給她天天請安?難道自己去哪房還要顧忌著她?
生平最怕拘束的這廝,身在此世叫實在沒辦法,反正大部分時間天高皇帝遠也罷了,搬了一個回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皇室女兒再奔放也是皇室的,惹的不快給了族內臉色,自己是收拾還是不收拾?于是一路上邸海東就在想著這些,惱火萬分,最恨當時沒把拓跋山砸到玄宗頭上去。
他在煩躁,洪城也是一片詭異。
洪城處怎么可能得知平陽只在那元宵夜宴上看了那海東一眼,就這么動了心呢?公主車馬在那海東遇到梁王之前一日,抵達洪城,赤騎二營的尉遲懼正在野地里撒歡,遠遠看到有車馬大隊來了,他命人上去問,又看看不對,他自己上去。
雖然平陽南下沒有打自己旗號。前去川蜀拜祭也是不張揚,但也有宗室黃旗,寶馬香車護衛森嚴,尉遲慎走近一看慌忙下馬,平陽掀開了簾來,尉遲悍看著居然是平陽公主,不由愣住了,他和平陽公主雖然不算熟悉,卻也見過好幾次。
更知道這是陛下最寵的女兒。慌忙見禮之后詢問,得知了便趕緊派人稟報城內。
宋天父子得知,還不來迎?鄧族上下聽說大唐公主來了,就算知道她母親是楊國忠之妹,那又如何,轉眼洪城外就軍馬向前護衛,彩帶旗幟鑼鼓,宋天手忙腳亂的指揮著勉強湊出一套議程,平陽車駕到了停下。所有人等都趕緊拜見。
那世平抬頭看到平陽公主居然下了車,趕緊又把頭低下,忽然聽到有女孩輕笑:“這就是膘騎虎子的勇烈兒郎們嗎?果然是甲關中的武校強軍。”然后素手伸出,那世平哪里敢讓她扶,慌忙后跪,平陽道:“那公請起。
”堅持著扶了他的胳膊,那世平玩命后撤,臀都壓到了二叔公的臉。退無可退,才順勢起身。
近看,眉心一點朱砂之外。并無一些彩妝,只不過一襲暗花錦裙的平陽,素面嬌艷,比之婉言丫頭的明媚少些嬌憨,多了一絲貴氣,姿色上卻不分上下,邸世平不敢多看。又低頭下去,平陽掩口一笑,俏臉微紅去示意宋天等起來,落落大方的替父皇謝了他們守衛荊州的功勞。言語里再三贊了鄧海東兩句。
然后上車,進了城主府,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宋蜿棄出來拜見她,平陽示意她起來之后,看了她半天,突然去問鄧世平:“鄧公,你覺得我和宋家小姐。哪位更漂亮些。”堂上堂下無不面面相覷,鄧世平怎么想的到她會問這句,張口結舌站在那里,宋繞言無可奈何的道:“當然是公主殿下比之婉言更勝一籌。”
平陽坐了那里卻沒有接話,淡淡一笑吩咐他們坐下,這才看了宋碗言一眼笑道:“烈性紅顏關中盡知,如何這般自謙呢。”隨后就去和宋明遠說話,身邊宦官上前告知,陛下令洪城鎮守護衛殿下前往川蜀,再說了公主此行目的,宋碗言聽了之后看向平陽。
看到公主似乎有些逃避自己眼神。分明也是個小女孩兒摸樣,努力裝的鎮靜而已,她再看看平陽似乎有些羞惱了,這才把頭低下,突然。這丫頭卻在心里掠過一種不安。猛的再把頭抬起,平陽頓時有些不堪,匆匆起身,說要
宋蜿言疑心大起,再說城主府內又沒有其他女眷配的上帶路,她向前走去,走到平陽身側引路。又悄悄看了平陽一眼,一直到了后花園,收拾好的別樓內,宋碗言側身道:“請殿下就在此歇息幾日吧,海東故意說漏之后羞澀不堪,然后道:“鎮守將他去見粱王殿下了。也許還有三五日才能回來。”
等和公主分開,宋碗言立即竄回了父兄和族公那里,要左右全退下。然后站在那里氣的發抖,
那世平是最寵她的,立即問她怎么了,宋天也擔憂,難道平陽公主欺負她的嗎?宋繞言咬牙切齒。先問平陽公主來的時候,在城外說些什么的,鄧世平老老實實的交代了,宋蜿言頓時急了,惱怒的喊道:“我就說嘛,為什么海東給陛下寫信,陛下不回個音。”
宋天也顧不得喝斥她無禮,又聽她說:“陛下要平陽公主來分明沒有好心!”
“放肆”宋天終于罵道,宋碗言卻不怕,她看著父親道:“她是為他來的!”在場的都是男人。誰知道女人那神秘的感覺,和天生的敵對呢,不過她這么一說,宋天罵歸罵,等宋繞言哭著跑了。他和宋明遠,還有鄧世平一琢磨平陽來后的一言一行,全傻了眼了。
難道婉言還真說對了嗎?宋天這介,時候才知道,那廝為自己家女兒去信長安,居然要打個功勞欠條換浩命,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轉眼愁去上心頭,只能勉強的道:“這丫頭胡說八道,萬萬不能傳出去,污蔑了公主清白。”宋明遠點著頭,一聲不吭卻拔腳就走。
撲到了童貫那邊,惡狠狠的摔開門,工頭們正在稟告事項,看他這副摸樣嚇的趕緊出去,童貫開始還裝傻。宋明遠壓低了嗓子,和他套交情先:“童監理,在下和百”兄是兄弟之情,婉言也是高將軍女兒,你還當我們是外人?”然后就追問。為何童貫有些不對頭,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童貫哪里敢說,宋明遠最后沒轍,氣哼哼的走了,留下童貫在那里頭疼又慶幸,虧自己是公公,沒有這些煩心事,宮內勾搭的幾咋。菜戶們勢利的很,才不會吃酷,再說吃醋也是吃干醋,無妨的。只可恰鎮守一邊是宋家小姐,一邊是天子愛女。他可怎么辦?菜戶:宮內太監和寂寞宮女的假夫妻
于是從這天起,宋婉言托病不出,宋天也不敢要她去和公主見面。她就整天和兩只小貓一起,同仇敵愾商議如何護地盤,三人同心,恨不得暗殺了平陽才好。平陽也寧可宋天安排些丫鬟來,反正她自己用的是貼身的四介”也不想見到情敵。
何況她感覺到宋蜿言定是發覺了自己心思,正心虛著呢,時不時的又鼓勵自己,要勇敢一些,反正又沒有不讓虎子將來娶她,然后便在那里害羞忐忑。
皇室女兒也是正常的女孩,勇敢一次后,現在即將和他見面,還的了父皇暗中支持,便是知道這也算父皇一個手段,順便保了自己留在關中,更能牽制增添那家忠誠,但還是羞澀,畢竟是自己主動的。
她的詭異簡直就做實了宋境言所想,宋天父子立即慌了手腳,還不敢和鄧世平說,生怕那老猴爺遇到這樣事情,會把持不住,見異思遷慫恿了邸海東等等,所以父子兩個和宋澤就在日夜互相安慰,我家海東不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宋天更是自責,早些嫁了婉言,還擔心什么?搞不好現在要讓女兒做小小!
又把火撒了兒子和宋澤身上,埋怨他們,既然海東和婉言這般情真意切,為何不早報去?險些把多年忠心老仆也氣的翻臉,他才住口。
終于,外邊報說鎮守回了,兩人慌忙出城,還嚴令封鎖消息,這邊那海東才歸營,坐下正要詢問。看到這對父子跑來,三人一對堂,一時全說不出話來,長遠看的不對頭,趕緊吩咐四周把持,拉走了族公到一邊去說,猴爺這才肯定,當真那國朝公主也是為了自家糊稱來的,他驚的一跳三丈高:“怎么辦?。
“這。”帳內,那海東咬著牙:“我公事之外不理她就是
“我當你要托病呢。小宋明遠冷笑,宋天暗自為兒子叫好,裝的很淡定的繼續看著邸海東,那海東勃然大怒:“你當她是傻子?梁王都和我說了,難道我公事也不辦理?遂了你心愿,我鄧家怎么辦?。又瞪著宋明遠吼:“我怎么知道她看上我?媽的個把子的,最近娘們全發春嗎?先是鎮帥再是公主,難道看上老子的鳥長的品相好不成?”
這廝急了,又委屈,于是粗口連連,宋天不怒反喜,面色平靜坐在那里,當即拿話出來:“恩,我信的過你的。”
那海東泄了氣了,坐在那里抓頭:“婉言知道了?”
聽說婉言猜到了。鄧海東嘆了口氣:“又不知道氣的什么樣子正說話呢,外邊走馬疾,是宋碗言帶了兩只小貓闖營來了,可憐赫赫有名的武校領,也不知道被她馬踏連營了多少叭,海東本來還準備找機會教她一次。可這次他敢說畢否
宋豌言下馬就掀開帳走了進來。看到父兄坐在那里,她于是跺腳,兩只小貓氣勢洶洶跟進,一看老爺頓時屁滾尿流趕緊出去,宋天看看邸海東,看看女兒,有些狼狽,不得不咳嗽了一聲招呼道:“來啦。”那海東終于忍不住撲哧一笑,宋天老臉一紅,終于粗了脖子站了起來:“糊稱!你敢對不起我家婉言,老夫一定和你拼了老命。”說完拂袖而去。
宋明遠還在里面,宋天又回頭:“你還不走!”
終于帳內只留下他們了,宋碗言看著他問:“這么說是真的了?”邸海東看著她苦笑了一聲,宋蜿言恨的掐他兩下,又想起來上官計上說的。遇到這種時候定不可撒潑,于是趕緊裝溫柔,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那怎么辦啊。”但怎么也沒好意思把那句,你不要我我就”說出來。
“護衛她去川蜀是公事,也是給陛下和粱王的面子,除此之外不會理她,已經和你父兄說了。”
“真的?”宋碗言趕緊收了歡喜,在那里低聲道:“其實她也很漂亮。”
那海東冷笑起來:“上官計是吧?”宋繞言大羞,撲上來抱著他哭的稀里嘩啦的:“你敢和她怎么樣,我就死給你看!”兩只小貓也跟了進來,趁機撲上來:“就是,我們也死給你看。”鄧海東啼笑皆非,原來蘿莉長成了?撥拉開她們,坐了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宋碗言:“這幾天,悔教夫婿覓封侯念的不少吧?”
然后一泄心中郁悶,在那里說:“都是你父親矜持,哼。”宋繞言委屈的坐在那里,看她如此模樣,鄧海東嘆了口氣,拉過了她,揉著她的頭發,然后緊了緊胳膊,微微一笑:“她總不好親自和我舁口的,路上我就裝瘋買傻,不信她喜歡粗魯無禮之人,把她嚇走就是。”
“恩。”宋碗言抬起頭來,眼神閃亮,又問如何裝,鄧海東被她逼的沒轍,于是開始胡扯,說什么自己不洗臉不刷牙,不專胡子,邊騎馬邊排氣,怎么惡心怎么來,終于逗的宋繞言花枝亂顫,心事盡去,輕輕的打他:“你惡心死了。”
“再嚇不走,爺就摸她這里。”那海東頑心忽起,當著兩只小貓的面,伸出手貼在了宋碗言的胸口。宋境言驚叫一聲掙扎,對面兩只小小貓也驚叫一聲,但不閃避,反而眼中水汪汪的癡癡的繼續看,面紅心跳,原來海東爺還會這樣呢。
宋蜿言終于逃脫了魔掌,俏臉紅的已經要滴血了,咬著牙也不敢看兩只小貓,瞪著他離了幾步遠,恨的道:“好,你去,你去那個她吧。我就知道你想。”鄧海東大怒:“你再說!”手又伸出去,宋碗言尖叫掙扎,轉眼癱了他懷里,捂住了臉:“你要她們出去呀。”
兩只小貓憤怒起身,不看了!才出帳,看到老爺站在不遠處,慌忙回頭,宋碗言連忙整理衣服,鄧海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收拾一番,這才出了帳,宋天卻已經走了,撥給宋明遠的馬車停在那里,看著他出來。宋明遠就回頭登上馬車,再淡淡的道:“去見平陽公主吧,免得失禮。”
然后看看后面帳內,又看看鄧海東,這廝不知道死活,還冷冷加一句:“記得你說的。”
“你什么嘴臉?”邸海東被他這摸樣刺的不爽了,眼睛一瞪,宋明遠慌忙縮進馬車:“走,走。”然后從車廂后窗,卻還對了那海東再喊了一聲:“你答應的啊!”鄧海東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宋明遠慌忙閃避,石頭呼嘯而去轟的一下砸在馬車后,車前馬驚,開始狂奔,宋明遠大呼小叫:“慢些,慢些。
遠遠的去了,眨眼之間超越了宋天的車,宋天大惑不解:“明遠兒。你這么急干什么?”宋明遠被顛的死去活來,都翻白眼了哪里說的出話來。
看他們走了,出了口惡氣的邸海東回帳內,和宋碗言說了然后要去城主府內見公主,宋碗言卻拉著他:“卸了明光。”原來是怕他穿明光甲太帥,鄧海東無奈,任由她們七手八腳下了裝備,看看那邊遞的一件布袍,實在無語,自己去拿了一件錦袍穿上,宋蜿言不甘心,又給他扣上鎮守的頭冠。
著看光頭帶五梁冠,實在難看。她這才拍拍手,甜甜一笑:“走吧。”
然后押著邸海東出了軍營,她就在那里不走了,對了邸海東說早去早回,鄧海東揪過了她:“胡攪蠻纏什么,走了。”進馬車,先下了冠。按住她就收拾,兩只小貓依舊在一邊看著,趁馬車搖晃,偶然不由自主靠來,驚叫一聲卻怎么也坐不住,卻把這廝快活的,夢想終于成真。不是車程短促,定要辦了她們!城主府內,此刻,平陽也正在對鏡顧盼,又去問侍女:“宮砂可正?是不是亮了一些遮了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