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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世天后(禍水奇緣之四)》第3章
第二章

  三人順行無阻的來到城北的胡同巷,這都要歸功於淨兒先前的嚇人功夫,順口胡說的日劫預言,嚇得天武城內的百姓們個個關門閉戶,熱鬧的城鎮從午時起連一隻貓也見不到。

  「喏,前面就是我家。」她指了指前方。

  上官界看了眼練家居所的位置,由於沒有街坊鄰居。佔地倒是極廣,不過全是木頭所建造的格局,一間一間圍成一個四方形狀。

  三人入了屋,練後先寫下父親的生辰八字,遞給了他。「哪,這就是我爹的生辰八字, 你幫他推算看看,我倒想見識一下你有多麼厲害,我現在就去叫我爹出來聽聽你的高論。」撂下一串挑釁, 她奔進內室找人。「爹,我回來了。」

  「奇怪?老總覺得小魔女有點不對勁。」淨兒常年跟在主子身旁見多識廣,自然訓練出極佳的敏銳度,這練後親手所寫的筆跡娟秀裡帶著威儀感,教人訝異:她不僅識字而且還寫得一手好字。「尋常的百姓人家怎麼會讓女孩兒進學堂讀書認字,爺——」他一愣——爺的神情好奇怪?

  「淨兒,你回城內買加持法器!還有帶兩匹馬回來。」

  「哦,是。」淨兒不敢多問,立刻去辦!隱約中他感覺到似乎有事情要發生。

  「爹?」在內室繞了一大圈的練後突然跑到另一邊的小廳去,清脆的嗓音愈拉愈開。「爹,你在哪?你應應聲啊!」然而卻杳無聲息。

  「爹?」她驚惶地奔出來。「怎麼辦?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我爹一定是出事了,他肯定是受不了等死的折磨,乾脆了斷自己的性命。」

  「你爹尚在人間。」上官界語氣很輕,但很肯定。

  「你怎麼知道?」練後滿腔疑惑。「你算的?」

  「他現下仍然好端端地活著只不過——」又留下了個但書。

  「只不過什麼?」她快急死——「一個時辰是快到了!」

  練後小瞼一白。「你意思是說——」

  「沒錯閻王將在一刻鐘後拘提他的性命。」

  「你胡扯!」她叫。

  上官界不反駁!只是微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猛地轟然一聲巨響後方寢室突然間傳來竹窗被撞破的聲音緊接著長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但——殺人了!有人來殺我了啊!」殺豬似的求救以及乒乒乓乓的丟東西聲音混亂成一團。

  「爹——」練後立即要衝進去救人。

  「站住!」上官界卻攫住她皓腕制止道。「你不許去。」

  「我不許去?你不許我進去救爹?」她聲調揚高。「你說的是哪門子鬼話,放手啊你——」手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不准你進去。」他再道,字字凌厲迫人。

  「為什麼? 」她心下一悸,被他逼人的氣勢給懾住了!聲音頓時軟弱了下來。

  「不為什麼,一旦你闖進去,必然跟著遭殃。」

  「遭殃?」一股奇異的熱氣撩過心間,如擂鼓似地敲打了起來。「這是你的預言,還是——出於關心?」她佯作無心的詢問,事實上卻極想知道他的想法。

  「你認為呢?」他卻沒給她答案。

  練後微慍。「我——」

  「啊!」驚恐的慘叫聲再起,紊亂的追趕聲似乎正朝著大廳這邊過來,練後頓時清醒:天哪,現在是什麼景況了,她居然沈陷在這個江湖術士所釋放出的迷離氛圍裡。「不跟你廢話,你先救救我爹。」

  濃眉一揚。「我為何要救他?」

  「因為你是——」她頓時無言以對。

  「我是什麼?」薄薄的唇瓣抿成譏誚,他替她道:「在下只不過是個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四處招搖撞騙、訛詐眾生!這樣的人渣豈會有善心。」

  「你!」被反將一軍,練後難堪得紅了瞼。

  「更何況練老頭可不是什麼正派人士,為他續命只怕禍延他人。」

  練後粉臉頓時刷白,似乎又被他道中了心思。

「哇,後兒。」練老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臉驚惶,右手手臂還流著血。「快點救我啊,你爹我快被人砍死了!快救我——」追殺練老頭的是一名蒙面人一襲黑色勁裝,手握一把紫色匕首,不斷朝他揮砍,對於另外在場的兩人視若無睹,只顧專心的追殺練老爹。

  練老頭絆倒桌子,壯碩的身體也跟著摔跌在地,他狠狠地翻了個身,險險避過刀刃,但背上還是又被劃上一刀。

  「呀——痛死了、痛死了,我快沒命了——」他慘叫。

  「爹?」練後急了。「上官界——不,上官天人,我信服你了。是的,沒錯你是「天人」,你是無所不能的降世神仙,你能洞悉天機,我相信你可以喝令閻王老爺收回成命,啊,爹——」又有一刀掃過練老爹的手臂。「我向你認錯,先前是我不對冤枉了你,你快點救人好不好?快點!」

  「報酬!」無情的索討亳不遲疑地逸出。

  「你說什麼?」她愕然地瞪圓了眼。

  「報酬!我不做白工。」

  「你——」她想詛咒,想罵出口,但他索償的堅決神色,教她成串的咒罵只能蹩在肚子裡。

  「救命啊——」黑衣人與度向著練老頭揮刀而去。

  「爹——好,你要多少報酬,快說!」她急切問。

  「你。」簡潔的答案卻宛如爆開的雷嗚般震人心魂!

  「什麼?!」

  「我要你。」

  「你要我?」

  「是,用你來抵償今日的恩情。」他的嘴角在笑,但陳述的調子卻是沒有感情。「當然,你可以拒絕。」

  「啊——」練老頭雖然又避開劍刃,但小腹又被捅上一刀,哀叫聲讓練後一顆心愈降愈沉。

  「你這個惡徒,虧你還是盛名遠播的「天人」,怎可趁人之危。」身懷強大力量的能者,難道不該具備菩薩心腸?

  「盛名遠播並不意味著我該是君子!我從未說過我是好人。」

  練後總算明白上官界根本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他只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且他的每一套想法都詭邪得教人駭怕。

  「如何?」他瞥了眼已經倒在地上、正準備受死的練老頭。「時辰已到,魂使者已經站在他身旁,你可有瞧見?」他邪魅地提醒她。

  黑衣人手上的紫色匕首的確就要插進練老頭的心窩。

  「好!我答應,我答應你,你快救人。」她尖叫。

  上官界笑彎了眼,一條極細的鏈子頓時從他的衣袖裡竄出來,宛若一條靈活的白龍勾捲住那把即將練老頭心窩的匕首,一扯,黑衣人的虎口霎時被震麻,匕首隨即彈飛出去。

  驟失利器,黑衣人不得不怒瞪礙事的傢伙。「你管哪門子閒事?」蒙著黑巾、身著黑色勁裝的殺手對這突然插手的兩名礙事者惡聲警告。「這是我跟練老頭的私人恩怨,旁人最好少干涉!」

  「我也不想管,」他從容自若地將精鋼所製之細練收回袖內,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那你還出手?」

  上官界雙手斂後,望了練後一眼,意味深長地道:「為了得到她,我不得不插手這檔閒事。」

  「她?」黑衣人轉而瞪起她來。

  「什麼話——」練後不悅地低喃。他的話讓她覺得自已像件物品,被他玩弄於掌間。

  「快下決定吧?你是否打算繼續殺害練老頭?給我個答案。」無視她惱怒的嬌態,他耐著性子詢問黑衣人。

  「——」黑衣人不安地一退。

  「如何?」他勾起的唇畔釋出寒氣,咄咄逼向黑衣人。

  「我——我今天就先饒過練老頭,下回他可就沒這麼走運了。」認清敵我雙方實力的差距,黑衣人撂下狠話,便轉身逃走,識時務者為俊傑,以後還有機會。

  黑衣人破門而出,終止了一場混戰。

  「他走了,呼、呼——我總算得、得救了——」練老頭氣力喪盡地癱倒在地上,哀哀嗚咽,幸虧啊!

  「爹。」練後連忙扶起他審視他的傷勢。「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小——哦,不,後兒,爹沒事,幸好那把匕首沒有刺進心窩裡,否則這下子我真得去見閻王了。」

  「是啊!」她輕應道,是該感謝上官界把一腳踏進地獄的練老爹給扯了回來。

  「恩公。」練老頭拖著受傷的身體,爬到上官界跟前,伏拜謝道。「多虧恩公出手相救,我才能留下老命——」

  「出去!」上官界聽也不聽,冷冽的命令毫不掩飾他的不屑。

  「啥?」練老頭呆住。

  「離開練家,三日後再回返,滾!」

  練後不滿地跳出來。「喂,你有沒有搞錯?你憑什麼趕我爹走,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耶。」哪有這麼囂張的客人。

  上官界踱向竹椅落座。「倘若想死那就繼續留下來。」

  「不!」練老頭嚷了聲,不用人趕,決定逃之夭夭。「我走,我立刻走,後兒,爹——爹三日後再回來。」攸關性命,哪還顧得了異常疼痛的身體!倏地他已爬出屋外不見蹤影。

  「爹——」她想追出去。

  「練後,你可不許離開。」他語氣斷然地制止她離去。

  她回首。「他受傷了。」

  「不關你的事。」

  「他是我爹。」

  「在我眼中,他什麼都不是。」

  「上官界!」這人的心腸根本是黑的、是冷的、是歹毒的。

  他支手托腮凝視氣呼呼的她,像是在欣賞人世間最至美的珍寶。

  「你過來。」

  「不!」練後想也不想地便拒絕。他絕俊的臉龐的確美得醉人,只是再誘人的臉孔仍舊掩蓋不了其內心的邪惡——他是個鬼魅。

  「這麼擔心練老頭的生死?」他幽邃的眸光閃爍著探索的趣味。

  「我當然擔心,他可是我的親人。」

  「是嗎?」他彷彿直到此刻才理解到練老頭是練後的爹。「既然擔心,你是否更該服從於我,而非像此刻一樣,對我大聲叫囂。」

  「你在威脅我?」她哼哼兩聲,梃了挺胸脯道。「我不怕了,既然你已經替他延了命,自然保證他的性命安全無虞。」

  「既然可以給予,當然也可以收回。」

「你真能操縱人的性命?」雖然傳說沸沸揚揚,對於他的能力仍舊半信半疑,看看爹的「續命過程」,明明是可以人為嘛。

  「要不我再施一次法咒,看看練老頭是否會立刻斃命,你有沒有興趣當個見證人?」他一彈指頭,擺於几上的火燭燭芯頓時燃燒起來。

  「你是想?」

  「火滅人亡!」在他唸咒之際!燭火居然愈來愈微弱。

  「別——哎,算了!」她叫道。「好,我信你,就信你好了。」以人命來當賭注,他的心真殘。

  他收功,睨看她。「我就再饒練老頭一次。」見她鬆了口氣!他倒是不懷好意地又說!「練後,我渴了。」

  「渴?那就自兒動手倒茶喝啊,茶壺在那。」她努努下巴。

  「你不親自奉茶伺候?」

  「要我倒茶給你喝?」

  「不該?追論恩人身份,待客之道你總該學習過吧,嗯?」不可一世的姿態表露無遺。

  練後惱怒的咬住下唇,這分明是以強凌弱的侮辱,一種以他為尊的宣告,他有意攀折她的尊嚴。

  「不願意。」他在笑,瞳眸卻是冷的。「也罷,練老頭的續命燈就不必再留下。」手指弓起意欲打滅燭台上的火光。

  「不要!」她嚷道。「你怎麼可以一再地威脅我。」 自已對上的肯定是個惡魔。

  「該怎麼做,你明白吧。」他的決定不容動搖。

  「明白。」她忿忿道,強弱懸殊唯有低頭倒茶的分。「天人,請用茶。」垂下的水眸燃燒著怒陷,決意下次有機會肯定要毒死他。

  上官界接過她遞來的茶水!眼中有著讚許、有著無奈,更有一抹死亡陰彩。

  「你知不知道,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方有責格成就大事。」他像在自語!又像在訴與她聽。

  「你在消遣我?」她更氣。

  他忽然伸手擒住她手腕,硬是將她扯進雙腿間,眼對著眼,竟是這般曖昧的傾近。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她該生氣的,可是臉蛋卻莫名地發起熱來,白皙容顏平添嫣紅,更增少女嬌態,要命的吸引人。

  「我在看你。」他回答她,一瞬也不瞬地深凝著她,似要深進骨子底般。

  「我——我有什麼好看的?」她抿了抿乾燥的嘴唇,不明白身子怎麼愈來愈熱,她受寒了嗎?

  「我在觀你面相。」

  「觀我面相?」她怔了怔,旋即展露淺淺梨堝,以甜笑掩飾內心的湟徨不安。「好哩,你就仔細瞧瞧我,替我批個命。」

  他不語,只用食指撫上她的眉宇間,輕輕滑移著;練後的臉蛋兒愈來愈灼燙,卻不敢多嘴。

  半晌後,他終於開了口。「紫霞罩頂,你與「他」同出一轍!不過你的氣息比「他」更強盛十倍。」

  練後一頭霧水。「他?哪個…他」?你幹麼拿我跟個不認識的「他」相比較?」

  他不答,手指忽然轉向探進她的領口內。

  「呀!你在做什麼?」她羞憤叫道!他的指頭像是會燙人,連脖子都紅透了。「你這個登徒子,你想幹什麼?」練後推開他。

  上官界已經拉出一塊玉珮,水滴形狀的王佩呈現血紅色澤,而且玉面上還浮現一隻展翅飛翔的瑞鳳,不可思議地此鳳是自然形成而非人工雕琢,其特殊稀罕令人稱奇。

  「還來,它是我從小佩戴到大的寶物,是我的護身符,你別亂碰,它是我的心肝寶貝啊。」她想搶回。

  「我找的正是它。」果然,她身上確有此物。

  「你找它幹什麼,你——呃?」

  見

  但見置於他掌心上的玉珮浮出一層氤氤淡氣,練後也被這奇妙景象給震住。

  「這是——你對它做了什麼?」他該不會對玉珮下了玄術吧?!

  「我什麼也沒做,是玉珮有所感應,知曉遇上強敵,自我封住靈力,阻止我毀掉它。」

  「你要毀掉我的護身符——」她聽後不聽前,驚跳了起來,見他閉上雙目,口中唸唸有詞,她益發急了。「不行,你不能毀壞它。」但來不及了,他使力,決意毀掉玉珮。「你這個惡徒,你不可以——呀!」

  掌心打開,水滴玉珮完好如初。

  「沒壞?!」她十分訝異同,方纔還以為完蛋了。

  上官界表倩一片空白,只是冷冷看著氤氳霧氣更強更盛的水滴王佩。

  倏地,練後搶回寶貝!小心翼翼地吹拂它。「幸好沒壞,上官界,你真是過分,不是要替我看相,怎麼看呀看地,看到要毀掉我的珍愛之物。」幸好拿回來了。

  「答案已出。」幽幽聲息如鬼如魅的緩緩逸出來!令練後膛大了眼。

  「你算出我的運程來啦?」她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你想聽?」上官界沒有洩漏情緒的眸子淡然地與她相對。

  她愣了下,勉強說「是——是啊,我是想聽聽看。」好判斷他到底有多強。

  上官界逸出一縷無聲的歎息,像在哀悼以玄術算知的結果。「那就聽著——練後你命格屬貴,榮華富貴自有蒼天賜予。」

  「哦?」美瞳一眨一眨地。「聽起來挺不錯的喲。」

  「紫氣盤桓眉間,得意滿滿——」他繼續說下去,聲音卻愈來愈為清冷。

  「得意滿滿?嘻,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得意一生一世?」她好不開懷地笑開來,粉嫩嫩的臉蛋像撲了層春光。

  「皇者之相。」

  「哦,還有皇者之相啊?」不會吧,她的命格也太好了點吧,好到可以成為皇——皇者?嘻,什麼皇者?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停,等等,你是不是算過頭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想害我被殺頭是不是?」

  「鳳凰瑞氣降身。」不理會她的阻嚇,唇片一張一合,一合一張,嗡語出宛如咒語的句子。

  「夠了吧,夠了,你別再說了,你愈說愈不像話了,停——」

  「天定之命無法抗拒——」

  「你往口!」

  「君王命格!」聲音甫落,廳內空氣瞬間凝結成冰,練後覺得自己的寒毛全都豎立了起來。她舌頭像被打了結,久久之後,才有辦法找回自己的嗓子。

  「君王命格?你說我是君王命恪?」聲音破碎地揚起,她無法接受這種論斷。

  「話還沒說完。」結論仍未出。

  「還有?」

  黑眸牢牢攫住她的。「將於七月滅世、宣後!」

  「滅世、宣後?—」她被震得眼冒金星,茫然的焦距好不容易才能對上他的眉目,她努力地找啊找地,卻看不見任何玩笑的痕跡,陰沉的目光只是一逕地盯著她瞧,直直盯著。

  「你、你是在說笑吧,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她狂笑!捧腹放聲狂笑,笑彎了腰,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什麼嘛,練後只不過是個粗鄙丫頭,你竟然預言我將在七月之時滅掉天徽王朝,登位九五至尊寶座,當上女皇帝——這是什麼推算?太好笑了,實在太好笑了!」

  上官界臉色沉如冰山,不為她的笑聲所感染。

  「你、你也唬弄得我太厲害了吧。」她抹去眼角的淚,退步,再退步!哪知繡花鞋卻踢到硬物。「咦?什麼啊?匕首?這好像是剛剛那個黑衣人掉落的耶。」她拾起,紫色刀身在她碰觸到時,立即閃出猩紅血光。

  上官界乍現狂暴戾氣。「匕首給我。」他喝令道。

  她嚇一跳,反抗道:「不給、不給,這把匕首好漂亮,我決定要收藏。」她愛不釋手地賞玩著!似乎未瞧見匕首的奇妙變化。

  「給我。」血腥黑氣不斷向外蔓延,妖詭得似乎準備噬人心神。「你快放掉它!否則你不僅滅世,還會墜入魔道!從此陷入萬劫不復之境界,無人可救你。」

  「你還在嚇唬我,剛剛宣稱我要做皇帝,現在又說匕首會讓我墜入魔道假使真如你所言,我是個滅世天后,那麼就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豈不更好,你大可斬妖除魔。」

  的確,他可以藉此反將一軍讓「她」自食惡果——

  只是練後也得陪葬!

  「給我。」他心橫不下來!他竟然下不了手傷害此姝。

  幾次機會可以毀掉她,他卻是放過。

  「我不給——啊。」上官界欺前去搶,她惱,急急閃開,哪知匕首又起變化,不僅更加血紅,還像是突然間擁有了生命!如蛇般亂竄。「啊——」練後發現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匕首,而且也甩不掉它。「這把匕首被鬼禺魅附身了嗎?」她大叫。「我丟不開它呀!」

  「魔物速退。」上官界見狀結起手印,朝著閃爍紅色腥芒的匕首一喝!

  「怎麼辦?」練後大叫,匕首像被法術給震到,是以不再往上官界刺過去,可卻轉移目標,只見練後的手臂不受控制地被托高,手腕反轉,刀刃對準的竟是她的咽喉。「我要殺死自己了。」

  上官界臉色大變,再度結起手印往外推去。

  「哇——」她驚聲尖叫,手中的匕首正與一股拉扯的力量相抗衡。

  「撤!」他大喝,掠前,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利刀傷害到她。

  就在練後得救之際,哪知握住匕首的柔荑忽地又揚高,血光一閃,刀峰劃過上官界的手背,匕首上的紅光突然化成一團紅霧迅速鑽進傷口內,轉瞬間紅霧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上官界臉色大變。

  事情發生得又快又急,只在眨眼工夫,當紅色霧氣隱沒之後,匕首又回復成普通匕首。

  「呀,你受傷了。」練後嚇壞了,她不知道匕首會掙扎,還會有最後反擊。「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是那杷匕首它——它自己去劃傷你的,呃——」瞧見他的神色,她不由得沒了語聲——

  上官界俊美的臉龐彷怫掛上邪魔面具,逸散出詭魅紅影,教人不寒而慄。

  「你生氣啦?」她小心翼翼地探問,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他跨前一步!俊容彰顯出血腥煞氣。

  練後驚恐萬分地又退一步。「你、你別生氣,我並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你的。」

  他的眼瞳浮上殘忍的陰影。

  「上——上官公子?」他想做廾麼?究竟想做什麼啊?

  「你成功了。」他趨前逼視著練後,惹得她驚叫連連。

  「什麼事情成功了?」她躲得遠遠地。

  「如果這是你所布下的局,你是成功了。」

  「不,我沒布什麼局,我解釋過我不是故意的。」她一逕地求饒。「你想殺我嗎?不會吧,我都道歉了,你堂堂男子漢怎會連這點小傷都承受不住呢。」他的表情好可伯。

  「小傷?」

  「是——是啊」她蜷曲成一團小人球,拚命往角落裡縮。「我並非在為自己脫罪,可明明就是條小傷嘛,哪值得你大發脾氣?!」

  「是嗎——」上官界眼神冷冽冰寒,幽深莫測。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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