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洪興勝拿著酒杯幾步上前。
保護的滴水不漏啊。一杯也沒讓沈默挨著,該罰。他舉著杯,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我來。邵子安大著舌頭舉起手我拿他的杯子。
我則瞪著洪興勝不說話。
子安你接這酒只怕輩份不夠。洪興勝口氣一硬。
邵子安瞇著眼,看著他不作聲。
許堅微一起身,想動卻有不動。
氣氛突然凝固。
是啊是啊,沈默這人最是狡猾,偷偷摸摸躲著不喝,該罰他一杯。馬有為不知從哪裡湊過來插嘴。
看他細著眼,大著舌頭的樣,好似醉了,可眼睛裡偶爾一露的精光,卻依然攝人。
馬有為發話,我自然不能推辭。
洪爺敬酒,哪有不喝之禮。我只得撩撩嘴角,不甘願的接下那杯酒。
一仰脖喝乾,任那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
把幹幹的杯底朝向洪興勝,懲強好勝的挑挑眉。
洪興勝只是瞇著眼看著我笑。
幸好只有一杯酒,不然我可要糗大了。
壓著胃裡的難受,我連喝兩大杯濃茶方才好受了些。
邵子安是連路也走不穩了,任由我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拖到客房。
馬有為也不知安的什麼心,竟然把我和邵子安安排在一個房間。
也是,我和邵子安那點破事,只怕早已經人盡皆知。
把手裡的死狗扔到床上,願想撒手不管,卻被他一把拖住,拉倒在床上。
兩雙眼睛對在一起。
好傢伙,邵子安原本那雙醉意朦朧的眼睛一剎時變成雙賊清醒透亮了。
裝醉。我指著他鼻子說。
這傢伙演技好的可以得奧斯卡小金人。
傷口疼的像火燒似的,想醉也難哪。他皺皺眉頭,略微苦笑。
我正要起身,卻被他放在腰間的手鉗住。
還有力氣害我,可見傷的還不夠重。我冷笑一聲,一掌拍在他的傷口。
他咧嘴咬牙,卻有不敢叫喚。手一鬆,讓我掙脫出來。
沈默你真不是個東西,虧我還幫你擋酒了呢。他一邊呻吟一邊埋怨。
我是人,不是東西。你幫我擋就也是應該,總不能眼見著合夥人被欺負吧。我脫下外套扔在一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承認我們是合夥人了?邵子安用胳膊支起身,笑著湊過臉來。
別得意,隨時有散伙的可能。我忍不住打擊他。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緩緩下了床,搖搖擺擺的倚靠過來。
拜託,你沒醉就別裝了。安省一會不行嗎?
我醉是假醉,可傷卻是貨真價實的呀。幫個忙,扶我去衛生間看看傷口。他將身體倚靠著我,臉貼著臉。
我這才發現他一頭的虛汗,頭髮都半濕了,臉色也很白。原本藉著酒勁尚有些紅暈,現在酒一退,慘白一片。
他出問題對我沒好處。我當下起身扶住他,慢慢帶他到衛生間。
房間四面全是玻璃,通透的讓人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參觀的動物。荷蘭那兒當地的一些娼館有這種設施,讓衣著暴露的妙齡少女站在櫥窗裡招攬客人。透著玻璃,一個個搔手弄姿,任過往男人意淫。
馬有為把自己的房子也弄的和櫥窗一樣,讓待在房間裡的人覺得自己就像那些娼妓似的。
好在尚還有一片淨土,那就是衛生間。
即使植物和裝飾物已經巧妙的把所有該掩飾的地方掩飾了,但我仍覺得不適。把玻璃霧化,只開小燈,我才稍能喘口氣。
邵子安坐在馬桶蓋上,呼吸因為疼痛而急促起來,眉皺的死緊。
先把衣服脫了。我說。
你覺得我還有力氣脫衣服?他沒好氣的看我一眼。
我扁扁嘴,動手幫他脫外套。
你輕點。
輕什麼輕,不抬手我怎麼脫袖子。
你就不能溫柔點對我。
我一大老爺們,哪裡來的溫柔。你要溫柔,叫別人幫你脫去。
一邊低聲吵架一邊互相搏鬥,才終於把外套脫了。
還好嘛,傷口沒破,看你襯衫上血都沒。我沒好心眼的按按他的肩膀,手勢不算輕。
你個沒安好心的東西。他一把打開我的手。
你怎麼知道傷口破沒破?我特地讓人給我包不透水的繃帶,就算破了,血也不會滲出來的。他瞪我一眼。
快幫我把襯衫脫了,看看到底怎麼樣。他指手畫腳的說。
我冷哼一聲,動手解襯衫扣子。
這傢伙一副理所當然,指手畫腳的臭屁樣,非得給點顏色不可。我脫的很粗暴,痛的他想叫不敢叫,賊頭狗腦,咬牙咧齒,很是難看。
怕疼就叫喚好了。這些玻璃很隔音的。就算你叫破喉嚨,別人也聽不見的。我沒安好心的打趣他。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聽著彆扭的很。仔細琢磨琢磨就更是內涵豐富。
再看邵子安,聽完我的話,果然一臉古怪臉色,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那一臉被我震到的表情,很是鬼異,連痛也不覺得了。
別亂想。我急忙打他腦袋一下。
我亂想什麼了。沈默你倒是說說看。他斜著眼,歪著臉看我,嘴角漾起一個怪異的甜笑。
你。。。。。。我還真沒法說出口。
我沒你那麼不要臉。我一把撥掉他的襯衫。
誰不要臉?現在是你在粗暴的撥光我,還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我怎麼能不亂想啊。沈默。他笑著還擊我。
我氣的只能搖頭,真是說錯話了。
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疼痛果然能讓這不知好歹的傢伙閉嘴。
他閉了嘴,我這才察看他傷口的情況。
縫線的是常季,技術優良,質量牢靠,傷口沒怎麼大裂開,但血還是流了不少。繃帶滲的七七八八,一拆開,濕濕的一股子血腥味。
好在客房衛生間裡有急救紗布,也可以用來綁傷口。
用酒精把傷口清洗一翻,我用紗布把傷口重新包紮好。
當年和陳天養一起混江湖,沒少受傷,綁紗布對我來說就輕駕熟,技術可比專業護士。
把傷口綁了個結實,我這才起身伸個懶腰,轉身去洗手。
傷口不能碰水,我看你放點熱水擦擦身,別洗澡了。我說。
你幫我擦。他說。
憑什麼呀,你臉夠大的。我頭都懶的回便拒絕。
我受傷了,才一隻手怎麼絞毛巾。他理由還很充分,態度還很專橫。
說的倒也是。我點點頭。
好,我幫你絞毛巾,你自己擦。我擦乾手,勉為其難的說。
他笑了笑,開始脫褲子。
我急忙別開臉。
又不是沒看過,沈默你一把年紀還裝什麼純。他笑著嘲我。
我轉過臉,不悅的瞪他一眼。
又不是女人脫褲子,我盯著你看有什麼意思。
我放了半池熱水,扔了七,八條毛巾進去。
撈起一塊絞乾,遞給邵子安。
也不幫忙展展開。他喃喃低語,用一隻手抖開毛巾,開始擦拭身體。
就我一個人,你扔這麼多毛巾進去作什麼?他看看池裡的白百富屍,浮浮沉沉一大堆。
難道你擦完的髒毛巾還要我親自動手撮乾淨嗎?我瞪著他。
何必分的那麼清。你當初吐血那會,可是我搓的毛巾,幫你擦乾淨的。如今你這也算是還禮。他擦完把毛巾一扔,從我手裡接過新的。
禮尚往來是傳統美德。末了他還扁著嘴加了一句。
禮尚往來?那這麼說來,我是不是也該插你幾回還還禮呢。
他還是看得起自己,幫我擦身,那也得看看是誰把我折騰成那樣。
要我幫你擦幫你搓,行啊,讓我也插你個胃出血,我就幫。
行啊。你幫我洗乾淨了,就讓你搞,搞舒服為止。他卻不要臉,插著腰擺著胯撩我。
我差沒提起腳就照他臉上踹,氣的我臉都綠了。
正經事不知道辦,打趣我你了不起是不是。我把手裡的毛巾扔他臉上。
你怎麼知到我辦沒辦正經事?你以為我裝瘋賣傻的為了什麼?他抖開毛巾慢吞吞的擦拭。
那辦了些什麼?我問。
釣魚那會和馬。。。。。。老爺子稍微聊了幾句。他說。
聊什麼了?我表面上裝著不以為然,其實耳朵豎的老高。
他對我的計劃很有興趣。
有興趣?有什麼興趣?難道洪興勝的條件他沒興趣?只要是來錢的生意,馬有為都有興趣。這麼句混話你也當真,你三歲小孩子嗎?我嗤笑他。
沈默你真聰明。我也是這麼想的。他順溜拍馬。
我把手裡的毛巾照他臉上砸去,讓他沒正經。
兩邊的計劃他都有興趣,所以他提出了一個附加要求。這算是考驗吧,誰通過就選誰。邵子安從臉上拉下毛巾,笑著看我。
考驗?他的臭講究隨年齡的增加越發的沒譜了。什麼考驗?說來聽聽。
邵子安不說話,只是左右看看,然後鬼鬼祟祟的朝我招招手,示意我湊近點。
我不疑有他,湊了過去。
哪裡知道這人話不說一句,手卻一把摸上我的腰,把我摟進懷裡。
氣極了反而不惱了。
我面無表情的瞪著他,也不說話。
行啊,看來你的傷算是好了,酒也夠醒了,有工夫有力氣尋開心了是不是?我輕描淡寫的開口,反倒不生氣了。
他只是笑著看我,手捁的很緊。
我不掙扎,老這樣沒意思。
合夥人,合作者,我看是沒必要了。我們兩的關係,也就個性字而已了。我冷淡的說。
沈默你知道馬老爺子提出什麼要求嗎?他臉上的笑收斂了些,開始正色和我說話。
我看著他,等他自己說。
他要我和洪興勝競爭,對像則是你。誰先把你搞上床,他就和誰合作。邵子安一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我他媽宰了那姓馬的去。我勃然大怒,一把甩開邵子安的手,爆跳著要衝出去。
邵子安撲過來死死抱住我的腰。
沈默你別亂來。他低著嗓子喝了一聲。
他媽的看不起人,我一刀扎死他去,你別攔我。拿我當樂耍,我非讓他知道我的厲害。我氣不可
耐,地著邵子安拳打腳踢,想要掙脫出去。
好,你去殺了他。邵子安大喝一聲,鬆開手把我朝外一推。
去殺了他,然後我看他們怎麼殺你。他瞪著我。
士可殺不可辱。死就死,難道我還怕死不成。我也瞪著他吼。
你英雄,你不怕死。可你想過沒有,你現在跑出去殺馬有為,你殺的了嗎?只怕你連他的手指頭都摸不著。還有,你用什麼去殺他,用你的手去掐死他嗎?你行嗎?
邵子安的話想八級颱風裹著冰雹,砸的我又冷又疼。
殺不了又如何?難道讓我甘心這麼讓他拿著取樂?拿我取樂,他想的美。我飛起一腳,踢飛身邊的垃圾桶。金屬做的桶在衛生間裡呯呯啪啪的到處滾。
你要跑出去殺他你去,我不攔你。但你出去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我可不會出手幫你。因為我還不想死呢。邵子安靠著梳洗台,冷著臉看我。
我自然是不會指望你的。我哼了一聲,轉聲要走。
洪興勝就在外面等著你。只要你出了房間,我想他有的是方法把你搞上床。馬有為是不會阻止他的,只怕幫忙倒是會呢。
聽完著話,我停下腳步。
馬有為是發話了,今天晚上,誰把你搞上床他就和誰合作。我不動手,洪興勝可樂意動手呢。反正今天晚上你總的上我們的床,我還是他你自己選。或者,你可以選擇上馬有為的床。邵子安輕描淡寫的說著,還用手抓抓臉,很是輕鬆的樣子。
你們都他媽的混蛋。我破口大罵。
這回可不是我的主意。邵子安舉起手為自己澄清。
滾,你難道就安了好心了。我瞪著他罵道。
這是當然。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難道你想和洪興勝上床?他問我。
我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