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復仇顧問 第七十章 扮演失敗

　如同一顆隕石，李云從天而降，轟！泥土飛濺，地面被砸出一個直徑三英呎的淺坑。他輕鬆自若的站起身，用低沉緩慢的聲音對不遠處一個目瞪口呆的女性卓爾精靈道：「黑暗精靈，不要在那裡發呆，去，把你能找到的所有智慧生物都叫來這裡！或者，衝上來被殺！」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這位有著惹火身材的佩劍女性卓爾精靈發出高分貝的聲音預警，同時拔出了腰間的精鐵細劍，她雙手握劍，遙指著李云。其實，就是她不叫，李云落地的動靜，已足夠吸引魔蝠人和卓爾精靈的注意力了。空中、壁間、遠處近處的林裡、屋中都有飛馳的身影閃動。很快的，李云的周圍便聚集了近百個魔蝠人和卓爾精靈，他們拿著武器，將李云團團圍了起來，並用地底通用語交談著，大多數是想確認這個岩石般冰冷的人形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是無趣，為什麼沒有直接上來動手的呢？我以為像我這樣的入侵者，你們會毫不猶豫的給予格殺。什麼時候開始，地底生物都變的如此善良了？」李云緩緩的摘掉頭罩，露出了本來面目。魔蝠人和卓爾精靈都是需要優質空氣才會感到舒適的生物，而且，這裡的植物如此繁盛，就算不做任何保護 ，他也不擔心這種環境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是人類！我對這種卑鄙狡猾的地表生物沒有好感！」

　「他似乎很強！我的托比竟然在顫抖！」一個帶著狩獵蝠的魔蝠人有些疑惑的說。

　「他在這裡挑釁！」

　「會是一個不錯的祭品！」

　「我們誰來把這個囂張的地表生物擒獲，嗯？」

　魔蝠人和卓爾精靈開始七嘴八舌的嚷嚷，大多數認為這個貿然闖進來的人類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現在需要討論的是如何分配奴隸。

　這種混亂的表現讓李云有點迷惑，兩者的關係似乎不是統治與被統治，到像是在一起共同生活。就他所知，卓爾精靈幾乎是人類已知近地面幽暗世界的霸主集群之一，這些信奉蜘蛛神後的傢伙們用他們的狡詐和出眾的團體戰鬥力征服了一個又一個地底族群，統治所有地底種族是他們的終極目標，用卓爾精靈女祭司的話說就是「卓爾精靈天命的一部分！」雖然魔蝠人在單兵戰力上凌駕於那些卓爾精靈的戰士，但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稀少了，稀少到根本不足以對抗卓爾精靈的殖民入侵。所以，能夠看到和睦生活在一塊的這兩個種族，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李云忽然感到身後有異常的魔力波動，他開心的翹了翹嘴，敢於挑戰他的人物終於還是出現了，這給他使用武力來進行威懾提供了良好的藉口。右手張開，李云猛的回身，空中，一個指尖閃爍著紫紅色光芒的女性卓爾精靈被李云右手中釋放的強大的原力定格懸在了那裡，半分動彈不得。只這一手，所有的魔蝠人和卓爾精靈在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沒有任何魔法波動，也沒有任何準備動作，更沒有絲毫的接觸，只通過對純粹無形力量的操控，就將一個一百多磅、正在使用『吸血之觸』沖襲的法師懸停在空中，這種完全可以用恐怖形容的強悍簡直是聞所未聞。

　李云已經從這些地底生物的眼睛裡找到了他需要的恐懼和驚駭，但他覺得並不充足。所以，下一刻，魔蝠人和卓爾精靈們聽到了空中這個女黑暗精靈法師的慘聲尖叫，伴隨著那種痛苦到極點尖叫的還有令人牙酸心顫的筋肉被拉斷，骨頭被擠碎的咯吱、咯吱的聲響。女法師的身體在空中變幻著形狀，彷彿被一個無形的巨手在擠壓揉捏一般。而且很多魔蝠人和卓爾精靈注意到了，李云前伸的右手，正在進行著這種動作……

　「泰勒布娜！」一男一女兩個卓爾精靈叫喊著拿武器衝了上來，他們似乎想解救這個在數秒內已被折磨的渾身溢血的黑暗精靈。「向高貴的情感致敬！」李云在心裡為兩個黑暗精靈的奮不顧身暗自喝彩。他知道，對於卓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稀少了。不過，李云不會為此改變他的初衷。看都未看一眼，他並左手食中二指，輕描淡寫的揮甩了一下，噗！剛沖了幾步的兩個卓爾精靈連同他們手中的武器、一個被斜著從胸腔斷做兩截，另一個腦袋被削掉一半，前衝的屍體猛然栽倒，大量噴湧的鮮血染紅了一片土地。嗤！空中的黑暗精靈法師在李云看似輕鬆的一握之下成了一團模糊不清楚的血肉。

　「還有誰想死？」李云用平淡的語調輕柔的問。他的眸中跳動著冰屑般的幽光，上牙的兩顆犬齒迅速的伸長並變的鋒利尖銳。

　「吸血之牙！吾族的象徵！」一個魔蝠人失控的喊，因為過於激動，他的語言中包含了尖銳的吱吱聲。

　呼！李云以曲折的血線骨刃為枝幹，以噴湧的原力為翼膜，在背後伸出一對蝙蝠翅膀，撲扇著懸在了空中。「我的臣民們，為什麼和這些羅絲的追隨者生活在一起？」李云用地底通用語問那些魔蝠人。

　在魔蝠人和卓爾精靈們的暗視之眼裡，李云現在渾身充斥著強大原力的樣子璀璨的簡直無法逼視。同時，李云特有的血煞威壓讓這些跟他差了數個等級的生物如同中了恐懼術般，渾身顫抖，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無法產生。

　「你，你是？？」一個魔蝠人戰戰兢兢的仰頭問。

　「我是你們的創造者Vesperian，我回來了！穿越了無數空間，經歷了漫長歲月的復甦，我又重新回到了這個位面。雖然，我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了極點，雖然，我無法感應到你們的祈禱，但，我仍會守護我的臣民。」李云裝出一副歷經滄桑的樣子沉聲道。無疑，他在說一個彌天大謊，魔蝠人的創造者Vesperian是一個弱等神力的神明，他在第一次神聖戰爭期間就已經殞滅了。

　沒有了神靈的佑護，魔蝠人在過往的近兩萬年歲月中，文明進步緩慢，人口劇減，並喪失了牧師、祭司等法術類成員，在其他智慧生物的凌壓下，被迫從近地表生存方式改變成為徹底的地底生物，並馴服狂暴蝙蝠，繁衍出現在的狩獵蝠、守衛蝠和戰鬥蝠三個種群。直到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一種介於滅亡的邊緣生物，象李云今天遇到的這個群體應該已經算是非常大的了。這些有用的資料，都是他用一根上好的陶拉德神木從那個在拉娜聽證會上鑑定真實之果的奧席多宮廷魔法師那裡換來的古精靈神記典籍中得來的。當時只是想瞭解這個位面的歷史，但當李云發現這裡竟然居住著魔蝠人的時候，變生出了統治這些生物的心思。

　「Vesperian？我們的主神？」有魔蝠人在驚呼。這個名字即使在魔蝠人的族群裡現在也已很少有人提起，因為在歷代族人無數次的虔誠祈禱中，這位神從沒有任何回應，所有的魔蝠人都以為，他們被Vesperian捨棄了。誰能想到，現在忽然有一個類人形的生物狂妄的稱自己是Vesperian，這太不可思議了。

　沒有回答魔蝠人的話，「去，把族中委員會的成員叫到這裡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云暗中使用了『心靈震懾』

　那魔蝠人只覺得李云的話威嚴無匹，似乎只有聽命行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像只猿猴般伏下身，手腳並用的向遠處的另一根支撐穹隆的巨大石柱奔去。

　現場的魔蝠人和卓爾精靈精靈越聚越多，後來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交頭接耳，詢問情況。李云繼續加強原力的釋放和血煞的威力，身上的瀰散的能量耀的這些地底生物們即使閉上眼睛都能感到強烈的光芒，而強大的威壓更是讓他們無法站立，紛紛不自盡的捂著自己的眼睛跪了下來。

　李云知道，戲一定要演足，才能以假亂真。他拼著消耗大量原力，讓身體周圍近百英呎都變成了燃燒著璀璨能量的華麗空間，整個穹隆都在這光芒下變的光亮起來。不同與以往的魔力轉換，李云現在使用的純粹是原力的燃燒，他特殊的帶有神性氣息的原力是普通生物根本無法模仿的。而且這種蘊涵著神聖力量的光芒的威力也異常強大，對地底生物，尤其是卓爾精靈這樣的邪惡陣營的黑暗生物，現在的李云就像升上天空的數個太陽光芒疊加在一塊般，灼熱光亮的讓人難以忍受。場中，除了個別幾個強大的卓爾精靈還在苦苦支撐外，其他的都已在不停哀號翻滾，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開始焦裂冒煙，即使他們用手緊捂著雙眼，眼睛仍已到了徹底盲瞎的邊緣，劇痛的折磨讓他們連逃竄的力量都迅速的消耗殆盡……

　所有的魔蝠人長老都趕來了。根本不用通知，此時，整個穹隆都已飄散在無比強大的神聖氣息中，李云所在那一域的光亮更是比整間屋子那麼大的、最好的日光水晶散發出的光芒都要亮數十倍，穹隆中所有的獸類都在伏地哀鳴，這樣的威力，除了那些傳說中的生物，已絕非普通生命所能掌握。

　呼呼的扇翅聲響中，李云改變原力燃燒為魔力燃燒，這樣一來，光芒變的柔和了許多，但範圍變的更加廣闊，穹隆中有三分之一都搖曳在冰藍色的魔光中，如同進入了水元素位面般輝煌的令人心顫。

　「您，您真是我們的主神Vesperian？」趕來的一名魔蝠人長老壯著膽子向李云發問。李云那無從模仿的神性氣息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在他們眼前的這個生物已完全超越了普通的範疇，如果願意的話，只憑這強大的魔力運用就可以讓這裡化做塵埃，根本不是他們這區區數百人可以抵擋的。

　「我原諒你們的不信任，事實上，在和異位面的神靈的戰爭中，我不幸落敗，只保留了部分的神格和神力，我需要很長時間的修養和恢復才能重新成為你們真正的主神。我回來是因為我掛念我忠心的臣民們，並幫助他們擺脫困境，重新建立自己的領地和國度。這是給你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們認為我不足以成為你們膜拜的對象，念在你們的祖先曾是我創造的生命的情分上，我不會抹殺你們，但會永遠捨棄你們。」李云用嚴厲的目光俯瞰著地面的人群，簡單的編織了一個英雄回歸的故事，來矇騙這些相比卓爾精靈憨實了很多的魔蝠人。

　「我們仍無法確認您就是偉大的神靈Vesperian，但我們願意接受您的領導，並發誓效忠，以換取您的眷顧！」那名魔蝠人長老雙手伏地誠聲說。雖然他對李云的身份、心中仍存有許多疑問，但李云氣息中使人不自覺想要臣服的神性是做不得任何假的。更重要的是，他們實在是很需要一個李云這樣的強大存在來幫他們解除生存的危局。

　「嗯，時間會證明一切！現在，用你們的靈魂和生命向我宣誓效忠吧！」說著李云的雙手在空中分別劃下一個閃爍著藍色和粉色光芒的魔法陣，那是用大量魔力啟動的『生命之契』和『靈魂之契』，是一種單向的高級精神魔法契約，違背誓言的人將會得到失去他的剩餘生命和靈魂的雙重懲罰。實際上，李云相當與用一根看不到的機關線將他和發誓之人連通，一但發誓人觸動機關，那人的生命能量就會轉嫁到他的身上，而靈魂也會歸他所有。這種魔法雖然異常強悍，但有一個值得一提的注意點。那就是發誓之人必須是誠心誠意的，逼迫不來，否則，契約無法建立。

　魔蝠人並不傻，他們明白李云剛才散發那強烈眩目並能灼傷黑暗生物的能量光芒絕不僅僅是為了讓他們知道身份，更多的，那是在顯示力量，仍在地上哀號的卓爾精靈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可以選擇群起反抗，但最後勝利的絕不會是數量多的一方，因為力量相差實在太懸殊了，這裡任何一個存在都無法給李云造成哪怕一丁點困擾。他們惟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就是向這個強者宣誓效忠。於是，魔蝠人紛紛發誓效忠，一道道光芒從李云面前的魔法陣中迸發並閃爍在魔蝠人身上，那是誓約成立的最好證明。

　「我的僕人們，這裡聚集的就是你們全部的數量嗎？這些卓爾又是怎麼回事？」李云看著面前先後趕來數量一共不足六百的魔蝠人問。

　還是那個魔蝠人長老，他用帶著隆隆聲的嗓音回道：「偉大的主人，有4個百人組的狩獵隊出去狩獵智慧生物了！為了能生存下去，我們除了需要找到足夠的食物外，還需要像一個強大的存在提供相當數量的智慧生命來取悅於他。這個傳統自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存在，據傳聞已經有幾千年了。而這些卓爾，他們是從數個遙遠地城逃亡的棄民（主要指不信奉羅絲、拒絕傳統生活方式的卓爾）他們已經和我們一同生存了兩個世紀以上的歲月！」

　李云這才知道，這些魔蝠人之所以乖乖就犯原來竟然是把他當槍使了，魔蝠人長老口中那個存在了幾千年的強大生物，應該才是這一片幽暗地域的真正統治者。停止釋放魔力並收起華麗但耗能巨大的光之翼，李云覺得這次扮神的表演一點都不成功。不過，到也不是一無所獲，最主要的是他找到了不穩定因素的根源。

　揮揮手，大量的黑暗能量從李云手中釋放而出，裹向在地上呻吟的卓爾精靈們，雖然他們不再信奉羅絲，但本身身為黑暗生物的血脈和體質並沒有改變，而且適才攻擊他的那個女法使用的正是中階的黑暗法術，因此，李云認為黑暗能量對他們來說具有光明教徒沐浴在聖光中的治癒效果。果然，卓爾精靈們的呻吟從痛苦轉變成了舒適，那些裂開的皮膚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癒合了起來，半瞎的眼睛也漸漸恢復了視力。

　「感謝偉大的Vesperian饒恕我們的性命！」卓爾精靈們要比魔蝠人圓滑的多，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的生死就在眼前這個男子的一念之間時，立刻選擇了說奉承話，彷彿剛才的痛苦根本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身旁不遠血仍未冷的那三具屍體也根本不是他們的同胞一般。

　「老實說，我不喜歡你們！卓爾，在那個變態且為了自己可以出賣所有人的羅絲的影響下，你們的卑劣我在另一個位面就已經有所耳聞。而且我知道，你們的族人殺害過我不少的臣民。就在我無法間接的賜予我的臣民們神力的這段歲月裡，最少有上百萬的魔蝠人死在了你們的彎刀和魔法下，這個仇恨，我會永記在心，終有一天，我會讓卓爾以更大的代價品嚐自己釀製的苦果！」

　「偉大的Vesperian，我們正是不堪忍受羅絲的殘暴才背叛了家族，遠遠逃離並在這裡居住下來的，我們發誓，我們同樣真心的期待那個惡毒的蜘蛛女王能夠被封印。請允許我們向您宣誓效忠，我們希望得到您的庇護！」

　裝做認真思考般的蹙了蹙眉，李云手一張，收了三個死去的卓爾精靈的靈魂。隨手再揮，黑色的火光中，三具屍體瞬間燒的點滴殘渣不剩。「黑暗之神將痛苦加諸在我的身上，卻讓我領悟了負界的力量，有一天，他們會可恥的死在自誇的負能之下！」彷彿是想起了前仇舊恨，李云借此來解釋自己擁有黑暗能量的原因。「好吧，我原諒你們以前的所有過錯，接受你們的效忠，只要奉我，就會得到一切，包括永生。我宣佈，任何敢於挑戰我們權利的生物或神都終將遭到我和我的臣民們的殘酷報復。而第一個，就是那個統治這一域幽暗世界的所謂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