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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巖》第52章
醫術驚人

  魯直坐在屋裡,瞪著手上的藥費清單,眼都直了:「你這坑人的毛孩子,哪有這麼貴的?」

  「怎麼沒有?你眼前的可不就是嗎?」韓樂隔著張桌子,坐他對面,一邊吃點心一邊說:「我可沒有欺負你,你到處打聽打聽,我韓樂小總管可是好人,這價很公道。」

  「瞎說,我明明看過李大夫的藥價,可比這便宜多了。」

  「你光用了藥材嗎?你還用人家地方呢,還吃人家的飯呢。你住的房,病人住的房,你吃的糧食,病人吃的糧食,為你們燒飯煎藥燒水的柴禾、水、人工,這些都不是錢啊?還有呢,本總管親自為你服務算帳,這不用付工錢啊?」韓樂一揮小拳頭:「你想讓我白幹?」

  魯直漲紅了臉,心裡那個悔啊,他就是想來比試比試的,怎麼惹來一身麻煩呢?他真的是沒錢的,他向來給人看病就不太收診金,連藥都是自己采的,一心只想好好學醫,聽說了好多大夫都是在比試中證明自己高明,他也想試一把,哪曾想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他憋了口氣,咬牙道:「我沒這麼多錢。藥材我去山上采,以藥抵藥,就付飯錢、水錢和人工。」

  韓樂看著他就想樂,這傻子,要不是他真把那兩人治了,他還真會以為他是假冒的大夫,不過別的大夫和姐姐都說他手法和用藥高明,看起來還真是兩下子的。要換了別的大夫有這本事,早把腦袋昂到天上去了,這傻子還真是跟他一筆筆算錢呢。

  韓樂裝模作樣的點頭:「採藥啊,也行。不過你只能到城外的深山裡去採,藥田里的可不能動哦。話說回來,你採過藥嗎?認識嗎?」

  「當然了,我學醫之前,就靠到採藥換些錢銀生活的,後來在山裡頭救了我師父,這才開始學習醫術。要說採藥的本事,我師門當中,還沒人比得上我。」

  「這麼厲害?難不成你師父只收了你一個徒弟?」

  魯直沒聽出來試探,老實回答:「我師父一共有六個徒弟,我排行第六。」

  「你排行最末,怎麼會想著要來百橋城呢,你那些師兄們怎麼不來?」

  「他們都有名氣了,就我沒有。不是都說一舉成名嗎?我想著幹件大的,打聽了,江湖上排第一的就是雲霧老人,這還有個響噹噹的百橋城,所以我就來了。」

  「那你師父同意你來?」

  「師父沒問我出來幹嘛。」

  韓樂撓撓頭,暗想著魯直這話裡也聽不出來是他自己犯傻呢,還是被人誘拐支使的。可這些日子監視觀察,還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別的動作。自初來被訓斥了之後,就真的認真給醫治那兩個病人,雖然也一直想找人比試,但無人理會他,他也沒什麼辦法。韓樂托著腦袋想著,他可是跟城主姐夫攬了這調查的差事,可不能無功而返啊。

  「總之便是如此定了。」魯直一拍桌子,大聲道:「藥錢我是給不起的,我去山上採藥……」他話音還沒有落,就聽得屋外頭幾個人嚷嚷:「山石塌落,山上藥農遇難了,大家快去救人。」

  魯直一聽,跳起來就往外衝:「傷者在何處……」

  韓樂也跑了出去,拉著一個叫喚的人問清狀況,囑咐道:「不能亂喊人,城裡還有許多病人需要照料,別讓大家驚慌。人雜了,一亂,去到山裡更危險。你先去通知城主,不,先找陳總管,讓他老人家給安排安排。這邊的人手我來幫忙招呼。」

  昨日下了一天大雨,聶承巖的腳雨天犯痛,脾氣是最差,昨日一整天韓笑都沒有出門,推了所有的事,只在屋裡陪著他。陳總管一早就跟韓樂他們幾個報信了,主子發火,眾人遠離。如今又出這事,還是先報陳總管,由他來安排通報和組織幫手。

  那人聽得韓樂的話,趕緊就去了。韓樂轉頭一看,魯直已然背了他的包獄,從後院拿了把斧頭,背著一大捆粗繩就要出發。韓樂大聲喊:「你別著急,別一個人去。」

  他領著葉竹跑到街外頭,大街上的人們慌亂奔走,都在嚷嚷著去後山救人的事,許多人著急得手上東西一丟就要跑去,要知道這城裡生活一向和睦,左鄰右里互相都認識,那些藥農很多也來自各家各戶,一聽說他們出事,這全城都得驚動了。

  韓樂一看勢頭不對,急了,趕緊跟葉竹交代幾句,葉竹點頭,振臂躍起,站在屋簷高處運功沖眾人大聲喝:「別慌,大夫們帶上藥箱子,其它人帶上斧頭、長棍、鋤頭、粗繩子、板架,準備好布巾、夾板,每家每戶必須留人,防止外來人趁亂打劫的,燒水、準備藥品,把人救回來後立刻救治。所有人不得單獨行動,在城門處集合。」

  韓樂在下頭已經拉了一人,交代道:「找幾個識字婦儒,挨家挨戶跑一趟,查清楚誰家今天有人去山上的,統計個數出來。」那人應了,韓樂匆匆跑到城門處,跟率先趕到的孫大夫幾個一合計,把所有參加救援的人都集中好,挨個點了人頭分好組,年輕力壯的負責搬抬救人,五人一組五人一組的出發了。大夫們負責現場處理傷情,兩個人合一組,也出發了。能動用的馬車、馬匹也全都用上了。

  陳總管趕到,韓樂把這事情況與安排與他報了,卻不願聽他安排回家等著,他道:「陳伯,城裡此刻正亂呢,得你來主持大局,這麼些人都得提前安排好,一會傷員們就都送來了。那後山裡也需要個人去看看狀況,安排安排,你教了我這麼些本事,城主大人也對我委以重任,這可不是為了讓我一出事就在家裡守著的。你放心,我絕不魯莽惹事,再說還有葉竹盯著我呢。」

  陳總管還想說什麼,可一看剛才韓樂處理這事也是井井有條,忙中不亂,他也確實需要個幫手照看城外,於是點了點頭:「你可得小心,別亂跑。那邊事情安頓好就回來。」

  韓樂應了,領著葉竹就往城外頭趕。

  城外有幾座山,除了山底下開墾出來的藥田,山裡頭長的野生藥材也不少,平日裡不少藥農會結隊去挖藥。昨日下雨,今天放晴,正是一些藥材摘采的好時候,於是許多人全去了,可沒想到卻碰上了山石崩塌。

  回來報信的人領著大家往山裡趕,幾個領頭的一商議,選了一組人先上,探好地勢,沒有危險其他人再跟上。魯直是外人,沒人跟他配組,他大聲道:「我在我們那,也是個採藥出身的,我對爬山登高也很熟,而且我有醫術,可以第一時間診斷傷情,我也第一撥上去。」

  沒人攔著他,於是大家一人綁著一人,結著隊就先上了。一腳一腳踏好了地形,確認山石再無鬆動崩落的危險,便給下面的人揮舞布巾示意,然後一組接著一組的救援隊,便按著一路記的標記登上山去。

  韓樂跟著葉竹也上去了,塌石的地方慘不忍睹,許多人被埋,也有人被衝落山下。石頭、樹椏斷枝染著血散了一地,傷者倒在各處,情況危急。

  韓樂大聲喊著,讓救援的人都別慌,先把能搬動的傷者集中在空曠的地方,依傷情嚴重程度排序,讓大夫們趕緊救治。被埋的,滾落的傷者,大家分組挖分組抬,剩下的幾組人,周圍各處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遇難者。

  一個護衛快馬趕來,帶來了在城裡詢問查到的上山採藥的藥農名單,韓樂拿著一一與傷員核對,全問完了,發現竟還余十餘個藥農不見蹤影。他讓葉竹將他帶到高處,坐在大樹枝上由高處向下遠望,若是發現有何蛛絲螞跡或是哪邊需要人手支援,他就大聲提示,好在他這些日子裡,跟著陳總管和聶承巖到處辦事,有時也能獨自調停安排出些成果,故此城裡眾人都知道他是個小管事,沒因為他年紀小而忽視他的聲音,這樣一來,現場也算是有條不紊。

  魯直與大夫們一起全力搶救傷者,可他是外來的,沒人跟他一組,孫大夫把他分到處理輕傷的這一塊。魯直心裡忿忿不平,他看著那些大夫們救的都是昏迷不醒、斷手斷腳的重傷,而他這邊,只是破了口子流點血,能哭能叫能鬧的精神抖擻的傷患,這讓他覺得自己的醫術真是受到了歧視。

  他正瞪著那邊孫大夫與另一大夫正在為個傷者腹部的大洞止血,他真想衝過去展現一把,忽而聽到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除了這還有哪裡痛嗎?阿平不哭啊,阿平很勇敢,笑笑姐幫你把這傷口縫一縫,上上藥,血就不流了,你馬上可以回家見你娘了,不哭啊。」

  魯直轉身一看,是那個聶城主身邊的奴婢,叫韓笑的。這邊還有三四個輕傷的,原本等著他給治呢,這會見了韓笑到了,竟都喊著「韓姑娘救命。」魯直心裡那個氣,他千里迢迢來這百橋城,挑戰不成,還被編排著跟個奴婢水平的一起治輕傷,這簡直就是侮辱啊。

  他「咚咚咚」的跺著步子過去,一把拉過一個藥農的胳膊:「我來給你治傷。」這藥農傷口雖長,卻是極淺,縫都不用縫,抹藥包紮就好。魯直嗓門雖大,動作卻是輕柔快速,韓笑一邊給個少年縫傷,一邊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

  魯直小聲喃喃道:「看什麼看,我的醫術好得很,跟你可不一樣。」

  韓笑似是聽到他的話,卻不在意,只笑了笑,處理完手上的少年,接著處理另一位藥農的腳傷。魯直看了,心裡一緊,這處理小傷也不能輸給個奴婢。他趕緊快手快腳趕著給下一位的胳膊也止了血。

  這人有了比較,幹活就有了勁頭,魯直抱著不能輸給個奴婢的心,飛快把餘下的三個傷者都處理好了。他一看手邊再沒有可治的,正琢磨著要不要到孫大夫那邊搶個病人,一抬眼,看到兩個人著急忙慌的抬著一個傷者過來,滿身的血,腿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臉色已經鐵青了。

  孫大夫那邊所有人都在忙,魯直一陣心喜,這麼危急的病人,這下總該歸他了吧。可那兩人一路越過他,把人交到了他身邊的韓笑面前,叫著:「韓姑娘,劉大叔快不行了。」

  魯直整個人僵著,這韓笑手上的病人是處理完了,可怎麼也輪不到把危急病人越過他這個正經大夫,送奴婢治救的道理吧。

  韓笑快速的查看劉大叔的傷情,並抬頭沖魯直喊:「快來幫忙。」

  魯直心道:「看看,果然還是得靠我吧。」

  他一步邁過去,看那病人胸前一道大口子,從鎖骨一直劃到腹部,一根粗樹枝穿透他的肩膀,難怪他滿身是血。魯直一搭脈門,差點就沒感覺到跳動,這果然是瀕死了,魯直心裡一緊。

  「必須先把血止了。」韓笑說著,魯直心道廢話,這誰不知道。他接口指示道:「先處理胸腹的大口子,樹枝先別拔。」

  「好。」韓笑大聲應著,轉身翻她的針屜。魯直已經快速的點了病人的幾處穴,血流緩了下來,韓笑拿著針,扎到病人的腳、腿、腹的幾處穴上,魯直見了,初初未解,而後悟起,大吃一驚,這等手法,這奴婢竟然會。

  可眼前這傷勢容不得他再多想,他的包袱打開了放在一旁,他取過刀和長針,在旁邊的火堆上烤了烤,韓笑拿過烈酒,餵了一顆藥給這劉大叔,然後取了布巾沾了酒為他消毒傷口,魯直拿了刀與長針一點點的給傷口挑著碎石,耐心的從他的傷口處往裡查著著內腑的傷情,他從腹部開始處理,一抬眼,竟看著韓笑一臉從容的從傷者的胸口處處理,魯直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不一會把這傷都處理了。魯直看著韓笑接上了斷裂的肋骨,他以指推力,替她護著周圍的傷不裂開,韓笑點了點頭算是謝,然後又拿了針線,麻利的開始縫接傷口,她一路縫下,魯直拿了創傷藥膏一路順著她縫好的位置抹上藥。

  穿刺過肩頭的樹枝部分,是他把枝條切斷,扶好病人拔出,而韓笑以火封傷止血,快速倒酒上藥包紮,在他切斷枝條時,她再給病人下針,保住了心脈,阻止血流,她沉穩又鎮定,手法絕非一般,這哪裡是個奴婢,這像個大夫,而且還是個高明的大夫。魯直又驚又疑,直到整個救援基本結束他也沒解開心裡這迷團。

  重傷者都被快速運到山下,用馬車先運回城裡進一步救治了,傷輕的也慢慢一點點向山下轉移。陳總管在城裡調度安排好,派了不少馬車過來接應,絕大多數的人都救了回來,一些遇難者的遺體也已經找到,天已經黑了,大家陸陸續續往城裡撤。

  韓笑與韓樂隨著別的大夫一起下到山下,一些護衛舉著火把為大家照著路,眾人各自尋著自家的馬車。魯直正待喚韓笑,卻見到聶承巖黑著張臉坐著輪椅等在一旁。魯直舉起的手還未放下,韓笑已經一陣小跑奔向聶承巖去了。

  「主子,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聶承巖一肚子的火。

  「你在忙,所以我就先過來看看。」

  「我不忙難道還能陪你爬上去?」他痛恨自己的瘸腿。

  「要是主子不忙,我就陪主子在這看著山上。」韓笑應對自如。魯直豎著耳朵聽,暗道這奴婢好利的一張嘴。

  「你說得好聽。」顯然聶承巖不吃這套。

  「謝主子誇獎。」她笑嘻嘻的。

  「哼。」

  「我回去再給你泡泡腳,今日不疼了吧,別生氣了,生氣傷肝。我保證明日不去看傷者,就在家陪著你。」她討好的笑,推著他往馬車去。

  「你去不去看病人我哪管得了,我管不著你。」

  「哪有,主子管得著,我就聽主子的,說不去就不去,明天就在家裡。」

  「哼,在家裡還不是想著要修你的解毒典籍。」

  「那也是守在主子身邊修的,那幾個毒的解法,可以更快更簡單些,還是改一改的好。」

  ……

  那兩個越走越遠,上了馬車,魯直猛地想起,他在李大夫那看到一本解毒典籍,著者處,只寫了一個「韓」字,難道……

  這怎麼可能?

  魯直一把拉過旁邊一人,指著韓笑上的那輛馬車,問道:「那個韓姑娘,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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