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一章:栽贓嫁禍〕
夜幕低垂,一勾殘月高掛夜空。
程玄璇的心裡不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準備早些歇下,豈料院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噪雜聲。
「給我搜!」
「是,將軍!」
頃刻,就見幾個壯碩的家丁一擁而入,連招呼也不打就進到內堂翻箱倒櫃。
程玄璇定定地站在角落,心中知道那個男人很快就會進來。她忽然不覺得害怕了,事到臨頭,再怕也無用。
只聽竹簾唰地被掀開,緊隨著重重的腳步聲。
「搜到沒有?」司徒拓厲聲問著眾家丁,而陰鷙的目光卻牢牢地盯著程玄璇。
「將軍,搜到了!」一名家丁大步上前,雙手捧上一包藥粉,「將軍,這是在枕頭底下找到的!」
司徒拓接過,低頭一嗅,臉色頓時變得冰寒陰沉。
一直沉默看著的程玄璇輕輕地開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包藥粉在我枕頭底下。」
「證據確鑿,你還有膽子狡辯?」司徒拓一步步逼近她,黑眸無比森冷。
「我不知曉是誰栽贓給我,但我真的沒有在洛兒姑娘的膳食裡下藥。」程玄璇平靜地解釋。如果他不信,她也無法為自己爭取什麼。
「你知道洛兒的膳食有問題?」司徒拓狠狠地瞇起眼眸,神情浮現出一絲暴戾之色,「你還敢說不是你使的詭計?」
程玄璇微微一愣,張口欲言,卻猛地被打斷!
「把鞭子拿來!」司徒拓冷喝一聲,隨即就見一個家丁恭敬地遞上黑亮的長鞭。
「不,你不可以……」程玄璇大驚,搖著頭不停地往後退。她勉強撐著的冷靜,開始一點點潰散。
「我早就警告過你!你敢傷害洛兒,我會教你生不如死!」他勾唇冷笑,以眼神示意家丁將她擒住,強迫她跪在地上。
「你不可以這麼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不願承受莫須有的罪名,但下一瞬,她只能發出慘叫聲,「啊——」
狠狠的一鞭從他的手中落下,凌厲地劃開她嬌嫩的背脊!一剎那,穿心的疼痛令她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她死死咬牙,吞下了痛呼,卻不以為自己還能夠再承受更多的痛楚,如果他再抽她一鞭的話……她不以為自己還能夠活得下去!
司徒拓再度揚起手中的長鞭,卻忽然在半空中頓住不動,深沉的眸光瞅著鮮紅的血絲緩緩地從她素白的衣衫下滲出。
「來人,把她關進柴房!」他冷聲喝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強忍著眼淚,她一再澄清自己的清白,但她的無辜和委屈沒有人肯聽,終至消沒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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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敞開的木門,陣陣清冷的夜風吹入。
被押跪在地的程玄璇瑟瑟發抖。好冷,好痛……
瘦弱的身軀軟綿地傾斜,似乎快要昏倒了,但一句殘忍的命令飄進她的耳朵,昏沉的神智突地清醒過來!
「潑水!」
「是!」
司徒拓一聲令下,須臾,就有一桶冰冷的水由程玄璇的頭上毫不留情地澆下!
一股無法抵擋的寒意,直沁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緊咬住下唇,不讓軟弱的呻吟由口中流洩。他要用殘酷的刑罰來讓她認罪?不!她沒有做過的事,她不會認!
滴嗒——滴嗒——
頭髮上的水滴順著她小小的臉龐流下,她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冷水沾濕了受鞭打而裂開的傷口,尖銳的痛楚令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程玄璇。」冷酷無情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我沒有做過!」她仰頭,蒼白的臉上是倔強毅然的神情。
「你還這般嘴硬!」狂烈的怒氣染上他的黑眸,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如此狠毒而又不知悔改!敢做卻不敢認,最讓人憤怒!
「你根本不相信我,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她很清楚,他早就認定了她是無恥的女人,他不會信的……
「死不悔改!」他怒喝一聲,一掌甩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強烈的暈眩感剎時將她包圍,她的眼前出現一片黑暗,耳際嗡嗡作響,身子搖晃了一下,再也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給我看著柴房!不准任何人靠近!」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司徒拓拋下一道冷酷的命令,就拂袖離去。
「是,將軍!」
柴房的門,「喀嗒」一聲,被落了鎖。沒有人理會裡面陷入昏迷的程玄璇。
初春的夜,寒風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