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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將軍的小妾》第154章
第四卷第三十六章勸說無用

  賢親王府。

  東方柔和司徒拓坐在廳堂喝茶,並沒有隨程玄璇一起去見白黎。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夠勸說白黎,那麼也許只有程玄璇一人了。

  靜謐的廂房裡,白黎倚躺在軟榻上,受傷的手以一種怪異的角度垂著,並沒有任何的包紮裹傷。他俊美的面容極為平靜,深邃的秋眸中沒有一絲波瀾起伏。舉目,他溫和地開口,語調淺淡:「玄璇,我知道你會來勸我,可是,我心意已決。」

  「為什麼要這樣固執?」程玄璇感傷地凝望著他,心中有著濃厚的憂戚。

  「其實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甚至有一點卑鄙。」白黎的口氣很穩,速度緩慢,「我希望你能記得我,不論是因為恨,或者其他。你的生命裡已經不可能有我的位置,我只想留下一點紀念。」

  「以這種方式?」程玄璇忍不住皺眉,「你要帶著殘疾過一生?然後讓我愧疚一身?」她並不想說如此的重話,但只要能說服他,便不計方法。

  白黎淡淡地揚唇笑起來,卻是分明的苦笑:「我說過了,我很卑鄙。」也許,得不到的真是最美好的,他放不下,窮極一世時間都放不下了。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是這樣作繭自縛的人,本質裡沒有半分灑脫。

  「不是,白黎,你不是這樣的人,何苦這樣作踐自己?」程玄璇輕輕地搖頭,眸光幽幽,心情凝重。

  「玄璇,我只能答應你,我不會落髮,但我將去法華寺帶髮修行。你不要再勸我,即便是皇兄來了,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白黎慢慢地道,神色淡泊空悠。

  「皇上一定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程玄璇不知還能如何勸,只有搬出皇帝來施壓。

  「皇兄會同意的。」白黎的眼眸半閉起來,表情有些悠遠,似在回憶什麼。「多年前的那場皇權爭奪戰,已經磨滅了我和皇兄之間最單純誠摯的兄弟情,如今剩下的只是皇兄對我幾許寬厚仁慈罷了。」他不會娶皇兄為他指的丞相之女,也不會娶任何女子,入寺修行,是他唯一的出路。這,也是他的自私。

  「白黎……」程玄璇低喚一聲,卻已然無言。她還能為他做什麼?似乎沒有了……

  「避世並非壞事,為何你的神情像我將故一般?」白黎淺笑,瘦削凹陷的臉上略恢復了點血色,語帶安慰道。「玄璇,我活了二十多年,從不知情為何物,上天終於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懂得,我已心滿意足。或許將來有一天,我會想明白這世間緣來緣去的道理,那時我就又會回來當我的逍遙賢親王。」

  「會是哪一天呢?」程玄璇自語般地輕喃。

  白黎沒有回答,只柔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選擇了我想走的路,玄璇,你不是應該為我感到高興麼?」

  程玄璇眸泛淚光,勉強牽唇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白黎遇上她,是他命裡的一個劫數嗎?上天對他是否有些苛待?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遁世離塵。

  靜默良久,她輕輕地道:「至少,讓陸大夫治你的手,好嗎?」

  白黎並不出聲,只是搖頭,眼神卻很堅決。

  「白黎!」程玄璇輕喊,感到痛心,「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珍惜是為不孝!你怎能如此?」

  白黎清淡微笑,不疾不徐地回道:「玄璇,別為我著急。也別為我心痛。待到你的手治好了,我也會開始治療我的傷。」

  程玄璇再次無言。她沒有上好的口才,說服不了他。既然如此,她只有積極尋醫治自己的手,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白黎。

  「玄璇,回去吧,回將軍府去,好好珍惜你的幸福。你是心地善良的女子,定會福澤綿厚,幸福一生。」白黎帶著笑容祝福她,然後閉上了眼睛,無意再多談,有些話,他所說確實為真,而有些話,他只是要寬她的心罷了。

  程玄璇默默地注視著他,目光從他憔悴卻依然俊逸的臉龐劃過,而後落在他垂直無力的左臂上,心中無聲一歎,安靜地轉了身。。行至門外,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去,正好對上他已睜開的眼。那漆黑的眼眸中,靜寂如潭,不見絲毫情緒波動,可卻莫名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白黎……」她極輕地喚他,很想哭,為了他那無法圓滿的愛情。

  「玄璇,再見。」低的近乎聽不清的告別,模糊地飄散在空氣中。然後,他的右手一揚,掌風捲起房門,關閉了門窗,姿態決絕。

  程玄璇怔怔站在房外,一滴淚水沿著眼角悄悄地滑落下來。

  離開了賢親王府,程玄璇執意不坐馬車,和司徒拓在路上慢慢走著。東方柔留在了王府,她終是放心不下。

  「璇,你的身子弱,不宜在外吹風。」司徒拓握牢程玄璇的手,語氣低柔,臉色卻有些複雜。他不知道玄璇和白黎談了什麼,只知白黎見過玄璇之後,拒不見人,沒有一絲可轉圜的餘地。

  「拓,我是不是虧欠了白黎?」程玄璇轉頭望著他,停住了步伐,目光黯淡糾結,似乎想不明白許多事。

  「沒有誰虧欠誰。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與人無尤。」司徒拓的黑眸微沉,與她平視,聲線沉穩有力,「璇,你非聖人,就算有悲天憫人的心,也無拯救他人之力。只要無愧於心,也就夠了。」

  「白黎因我而要避世,宓兒因我而失去孩子,我如何能無愧於心?」程玄璇露出苦笑。

  司徒拓的神色一凝。肅然道:「璇,你錯了。一切皆有因果循環,和你無關。白黎身為皇族宗親,他選擇這條路,是因為他覺得適合他。宓兒失去孩子,是因為她出牆在先,潔舞替我不忿,才借你之手傷害她。如果你要把所有責任攬上身,你會很辛苦。你若不開心,愛你的人也不會愜意。這樣的結果,可是你要的?」

  程玄璇微微怔住。拓的意思是指她在庸人自擾嗎?她只是希望大家都過得幸福,可這般的願望卻與現實不符,似乎過於強求了。

  司徒拓沉聲歎息,又道:「璇,你還記得洛兒嗎?她想見你。要你明日進宮,是她行刑之前的唯一要求。」

  「言洛兒?她要見我作甚?她被判了什麼刑?」程玄璇蹙眉,凝問道。

  「她在我將軍府中潛伏三年,等的是她亡夫舊部屬不再尋她,然而待她等到了,卻未得我的愛。她恨造物弄人,更恨你。她自己向皇上請罪,要一杯毒酒了結殘生,但在死前,她說一定要見你。」司徒拓的手緊了一分,不掩安撫之意,「不過你放心,到時金鑾殿前,沒有她放肆的機會,我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程玄璇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感到十分唏噓,輕聲問道:「拓,你與她相處了三年,並不為她求情嗎?」

  「她拒絕了。」司徒拓的面容平淡,眼中卻也有幾分感歎,「她是內心驕傲的人,寧可玉碎,也不要苟且偷生。就是因為相識一場,所以我答應了她的最後一個要求。」

  「嗯,明日我去見她。」程玄璇輕輕點頭,心中思緒萬千。想起第一次見到言洛兒時,她那樣的弱不禁風,又那樣的淡雅出塵,可是她的心卻早已千瘡百孔了吧?她心愛的男子被鄔國君王一旨賜死,她是恨的吧?她輾轉流落皇朝,藏身於將軍府,只求一處強大的庇護所,其實心中無奈吧?但是,再多的理由,都無法抵去她狠毒殺害人命的事實。也許拓說的對,每個人都她自己的因果循環。

  正想得出神,忽然覺得身子一輕,司徒拓將她橫抱了起來,低低笑道:「當街發呆?你不怕丟了面子,我還怕你損了我鎮國大將軍的威名。」邊說著,邊抱著她大步前行。

  「拓,快放我下來!」程玄璇羞惱,眼角餘光瞥見街上兩側的行人好奇地看過來,更覺尷尬羞窘。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司徒拓朗聲宣告道,落落大方地抱著她繼續走。

  這句話他最初便說過,但此時聽來,意味已經完全不同。程玄璇心裡甜蜜,面上卻禁不住漲得通紅,急道:「你這樣不正經才是損了你鎮國大將軍的威名!」

  「別人只會羨慕我們夫妻情深,何來損名之理?」司徒拓完全不以為忤,神情一片磊落,任由路人探頭側目地打量。

  程玄璇又氣又赧,臉頰飛紅熱燙,只能鴕鳥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口中含糊地抱怨道:「以往我真沒罵錯你,你就是個登徒浪子!」

  司徒拓腳下疾步,一邊放聲大笑:「你可不止罵過我這一句!」

  「你小聲點!笑得這麼放浪形骸,是怕看的人還不夠多嗎?」程玄璇惱極,一口咬在他的胸肌上,奈何他的肌肉太硬,咬不痛快,唾道,「你的肉是石頭做的?」

  「若軟綿綿還是男人麼?」司徒拓抱牢她,街道兩旁的好奇者越來越多,他銳利黑眸一掃,那些人不由自主地低了腦袋。

  「還有多久才到家?」程玄璇渾身不自在,這樣青天白日地肆意而為,她感覺非常彆扭,可是不能否認的,又有那麼一點的刺激和快樂。

  「快了。」司徒拓隨口應道,嘴角微微揚起。她說「家」,確實,那是他和她的家。從今往後,他再也不容許任何人破壞這個家的安泰喜樂。

  「快了是多久?」程玄璇悄悄抬起頭來看向周圍,見行人比方纔還多,嚇得趕緊又埋下頭,「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人?」

  「大概是來看鎮國將軍和將軍夫人有多恩愛吧。」司徒拓戲謔地回道。

  「都怪你剛才那麼大聲地報出自己的身份!」程玄璇氣道。

  「我記得你剛剛也幫我重複了一次。」司徒拓閒閒地回嘴。

  「我的音量很小,哪像你!」

  「被人看看又有何妨,你別這麼小氣。」

  「我小氣?是你太過孟浪吧?」

  「有嗎?」

  「有!」

  司徒拓輕哼,散漫道:「孟浪就孟浪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程玄璇暗自撇嘴,她一向行規蹈矩,可卻遇上一個狂傲妄為的男人。

  「已被看了這麼久,也不羞再被看一會兒了。」司徒拓揚唇而笑,霸氣至極。

  「你的臉皮真厚。」程玄璇咕噥。

  「你也不是膽子小的人。」

  「這和膽子大小何關?」

  「無關嗎?」

  「是!」

  「那就當我在培養你和我一樣厚臉皮。」

  「你——」

  「如何?」

  「不知羞恥!」

  「嗯,我確實不知,不如你解說給我聽。」

  「你!可惡!」

  一路嬉鬧地抬槓,不多久,就回到了將軍府。程玄璇從司徒拓懷中溜下了地,猶有羞惱未消,自己率先舉步踏入府門。沒走幾步,迎面跑來一個丫鬟,掩著臉低泣,不小心撞上了她。

  「小秀?你怎麼了?」程玄璇站穩,詫異道。

  「嗚嗚……夫人……」小秀哭著抬頭,淚珠潸潸,一雙明亮大眼睛已紅腫和核桃。

  「出什麼事了?小秀,你慢慢說。」程玄璇取絹帕替她拭淚,柔聲詢問,「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別怕,說出來我為你做主。」

  小秀猶豫地看著她,一眨眼又滾下大顆的眼淚,眼神似淒楚似羞憤,半響,才啜泣地低低道:「那惡魔……他他……」

  「靳星魄?他怎麼了?」程玄璇疑道。

  「他說……他說將軍把奴婢賜給他了!」小秀咬牙,止住了淚,目光望向程玄璇身後的司徒拓,問「將軍,可是真的?」

  程玄璇也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只見司徒拓淡淡地點了頭下,小秀身子一顫,驚震無語。她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那混蛋男人是在騙她,可竟然是真的……

  「拓,為什麼?」程玄璇極為不解,為何她事前一點也不知道?

  司徒拓微一抬眼,睨向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懶懶地揚聲道:你自己出來解釋。「

  須臾,那高大梧桐上飛下一道黑色身影,劍眉星目,俊朗中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冷峻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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