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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將軍的小妾》第134章
第四卷第十六章新歡舊愛

  空氣中似瀰漫著鬱悒低迷的氣息,程玄璇的唇邊掛著一抹酸澀的笑容,微不可聞地喃喃自語:「這一路,走得太辛苦了。」從恨他,到愛他,她的內心幾番掙扎,曾經猶豫矛盾過,也曾痛苦傷悲過。然而到了今日,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這樣多的問題。他要她嫁給皇帝,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宓兒,即使她故意忽略不去想,但心底卻是十分清楚,她和他的未來,一片黯淡,看不到希望。

  司徒拓退開兩步,隔著一些距離凝望著她,他們之間的問題,或許並不是外人造成的,而是維繫他們關係的那條線太脆弱,一扯即斷。如果不是她懷了孩子,如果不是之前他重傷難治,她不會下定決心回來的吧?她對他的信任,很單薄,經不起一點考驗。她沒有想過,他願意為她起兵造反是出於多麼深重的情意。她不會知道,他對皇上的拖鞋,是為了他們的將來。她也不知曉,自從她回到他懷抱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即便辜負了所有人,他也不會選擇辜負她。但現在,一切好似輕易就可被推翻。她口中說著相信,可其實她並不信任他。

  程玄璇舉眸回望他,硬生生忍下欲哭的眼淚,強裝笑顏道:「拓,明日我就要啟程去鄔國了,我們大概會有一段時日無法見面了,你要好好養傷,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寶寶。」司徒拓的語氣很淡,眼神卻掩飾不了關切。不管她對他有著怎樣的懷疑,他都無法放心她獨自上路。

  前去鄔國的路途遙遠,她的身子又一貫孱弱,叫他如何能夠安心?

  「我會的。」程玄璇淡淡笑著。

  司徒拓皺了皺濃眉,她這樣的笑容讓他看了難受。即將要長途跋涉,顛沛辛苦,她的心情這般差,身子又如何會好?看來他必須暗中跟隨才能放心。

  程玄璇睇望了他一眼,輕輕地轉了身,走向房門:「我去和柔兒告別。」

  司徒拓緊抿著薄唇,沒有叫住她,只是望著她嬌弱的背影。無形中,似乎有一道隔閡滋生,橫亙在他和她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悶,讓人感覺幾欲窒息,喘不過起來。

  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於視線中,連裙擺的顏色都看不清楚了,司徒拓才緩緩抽回目光,沉了臉色,舉步離開臥房。鄔國行之前,他必須去見一次白黎。

  出了將軍府,策馬而行,很快便到了賢親王府。白黎似早有預料,在書房等著他來。

  「司徒,你來了。」從紅木桌案後慢步走下,白黎揚起一絲淡笑,狹長黑眸中卻不見半點笑意,暗沉得讓人慼然。

  「白黎,我來拿解藥。」司徒拓負手佇立,神色沉穩。

  白黎唇角的弧度加大,眸光卻愈發陰暗:「這一次,你和皇兄的招數,我甘拜下風。」

  「並非針對你。」司徒拓沉聲解釋,「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逼你交出解藥,但現在情形所迫,希望你見諒。」

  「司徒,你太客氣了,該是我向你祈求原諒才對。」白黎輕笑,笑聲冷淡無溫,俊美的臉龐比起從前消瘦憔悴許多,越是顯得整個人猶豫陷在陰霾之中。

  司徒拓沉默,看著他片刻,低低歎了口氣,才道:「白黎,你還沒有相通嗎?不論如何,我都相信你沒有傷害玄璇之心,不然就算皇上如何對你施壓,你也不會甘願給出解藥。」

  白黎唇邊的笑容變得更晦澀,苦笑一聲,道:「是,就算是傷害我自己,我也不會傷害玄璇。」所以,當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玄璇明日就要去鄔國,他就自願把解藥交出。去往鄔國來回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他若還是固執不肯把解藥拿出,那麼玄璇就會毒發身亡。他怎能狠心至此?他是自私,但他還沒有自私到這個地步。他終究做不出,得不到就毀了她,他到底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

  「白黎,柔兒不夠好嗎?為什麼你執著於沒有可能的感情?」司徒拓直視著他,問。

  白黎的眼光一暗,回道:「司徒,在你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或許你該易地而處地想一想。東方姑娘很好,是世上難得一遇的聰慧溫柔的女子,但是為什麼你沒有愛上她?感情事,並不是這樣來衡量,它是沒有理由可尋的一件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司徒拓淡淡頷首:「你說的對。感情沒有理由可講,也沒有對錯之分。」因此,白黎也無須自責。人總有想偏了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心生極端的想法,就像他曾經因為先入為主的偏見苛待了玄璇。玄璇能夠不再怨恨他,她自然也不會怪白黎此次的做法。這是玄璇最大的優點,性情寬厚純良,發自內心地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是解藥。」白黎伸出手,攤開掌心,一直小巧玉瓶立於掌中。

  「謝謝。」司徒拓接過,點頭致意。白黎能從清舞手裡取得這份解藥,必定經過一番辛苦惡鬥。

  「司徒,你這樣說,我真覺無地自容了。」白黎的嗓音暗啞,表情漠然。

  但司徒拓看得出那是一種勉強維持的漠然,白黎的自尊,此刻需要這佯裝的無動於衷來維持。

  「那麼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司徒拓揚唇笑了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便轉身離開。

  白黎站在原地,望著敞開的門扉,望著司徒拓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陣陣劇痛。想必司徒拓的磊落,他太卑鄙,太無義。過去,他一直覺得自己比司徒拓優秀,他自覺睿智聰明,自覺身份尊貴,自覺灑脫悠然,但事實上,那些全只是他戴在臉上的面具。他的心底最深處從來都是陰暗淒冷的。外在的華麗皮囊,不過是他藉以表現自己的工具,而內在,原來是缺了一個角的殘破靈魂。道如今他才認識了自己。

  「王爺。」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輕柔的喚聲忽然傳入耳中,一張清麗的容顏,躍入眼簾。

  怔了怔,斂去眼中的悲哀之色,他溫聲回應:「東方姑娘,你何時來的?」

  「我看將軍急趕著出府,不放心,就一路跟著了。」東方柔淺淺一笑,並不戳破他故作正常的樣子。其實她是在玄璇來找她之後,猜到將軍要來王府拿解藥,才匆忙趕來。

  「司徒已經走了,你剛才沒有碰到他嗎?」白黎平和地微笑,如若不是他的狹眸中涼寒無光,看起來卻是如常無恙。

  「我並不是來找將軍的。」東方柔盈盈笑道:「而是來找王爺的。不知道王爺有沒有時間,今日柔兒突然犯酒癮,想找人痛飲三百杯,王爺可願意賞臉奉陪?」

  「改日吧,今日我不想喝酒。」白黎淡淡地婉拒。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安靜地舔舐傷口,不想強顏歡笑。

  「柔兒斗膽做了一件事,還請王爺不要見怪。」東方柔卻只作未聞,顧自道:「柔兒已經勞煩王府管家在和風亭裡準備了酒水,只等王爺一同共飲。」說完,她笑著先行舉步。

  白黎怔怔地看著她,半晌,沉重地扯了扯唇角,舉步跟上。他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怕他鬱結於心,特意要他發洩出來。那麼,好吧,就一醉解千愁吧!

  今日過後,他那奢望的心,終於不得不死。

  將軍府。

  程玄璇一人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有些迷惘悵然。或許是她想得太多了,她和司徒拓本就沒有太大的機會可以廝守終生,除非她能夠不介意宓兒的存在。即是如此,她又何必在乎這次司徒拓的做法,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她本跟不會知道前方的路上,有什麼樣的人生在等著她。

  「夫人。」管家從小徑經過,見到程玄璇,請安了一聲,便就急匆匆地前行。

  「管家,等等。」程玄璇微皺秀眉,問道,「是不是府中發生了什麼事?」這段日子以來,風波不斷,她都快要變得草木皆兵了。

  「回夫人,沒有什麼事。」管家搖頭,卻一臉為難的神色,頗顯焦慮。

  「是嗎?」程玄璇的眉頭緊蹙,這分明就是有事,難道司徒拓出事了?

  「是、不是……」管家欲言又止,躊躇地看著她。

  「到底是何事?」程玄璇邊問邊走近,「管家,你說吧,如果將軍怪罪下來,我會但著。」

  「這……」管家遲疑了下,才道,「有人找將軍,但將軍方才出了,那人現在在正廳裡等著。」

  「什麼人?」程玄璇暗忖,莫不是宮中的人?皇上又有什麼旨意傳來嗎?

  也不等管家回答,程玄璇就往正廳走去。

  管家跟在她身後苦惱地搖頭。今兒這事也未免太湊巧了,兩位都是將軍的前夫人,這一碰面,不知會是什麼場面。但願將軍趕緊回來,萬一兩個女子爭風吃醋吵起來可就糟了。

  程玄璇走到廳堂,微微一怔。不是宮中太監?而是個女子?

  「請問你是?」走到廳側的椅旁,程玄璇客氣地詢問。

  那女子聞聲立刻緊張地從椅子中站起來,警戒地盯著程玄璇,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程玄璇話語一窒,她該如何自我介紹?將軍夫人?可她已經被休……

  「你是誰?司徒呢?為什麼他不出來見我?」那女子防衛地退後一步,敵意地看著她。

  「司徒拓不在府中,遲會兒應該就會回來。」程玄璇好聲道,「你先坐吧。」

  「你還沒有說你是誰,你是司徒的侍妾?」那女子的眼神依然充滿戒備,瞠大眼睛瞪著她。

  程玄璇無言,暗自打量著她。這個女子的年紀不大,莫約不到三十,杏眼桃腮,五官精緻柔美,但眼角難掩細紋,風韻尚佳,可卻有幾分滄桑風塵。她是司徒拓的什麼人?

  「你為什麼不回答?」那女子瞇了瞇杏眼,也在打量她。秀眉水眸,小巧瓊鼻,粉嫩櫻唇,好一個清秀小佳人,這是司徒的家姬還是小妾?

  「我叫程玄璇。」思索了會兒,程玄璇回道,「我只是將軍府的客人。」她明日就要離開了,所以說是客人也沒錯吧。

  「你是程玄璇?」那女子一愣,眼中的敵意頓時更濃,「你不是已經被司徒休了嗎?為什麼你還在這裡?」

  「你知道我?你是……」頓了頓,程玄璇的腦中驀地閃過一個名字。傅凝霜!

  「我是傅凝霜,我想你應該也曾聽司徒提過我。」那女子漸漸沉住了氣,臉色轉為冷然。

  程玄璇輕輕點頭,溫言問:「你是來見卓文的嗎?」或是來要回卓文的?

  「是,我的兒子難道我不能見?」傅凝霜皺了皺眉,語氣不善,「你想阻止我?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司徒的意思?」

  程玄璇並不動氣,平靜地道:「司徒拓出府去了,有什麼事等他回來再商量吧。」雖然卓文不是司徒拓親生,但他一定捨不得讓卓文走吧?畢竟,他養育了卓文近十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又拿這個理由搪塞我?」傅凝霜並不相信,盯著她質問道:「司徒派你出來打發我?這個家交給你做主了?」

  「司徒拓確實不在府中。」程玄璇溫和地重申,但心中卻覺得有些怪異,傅凝霜口中說「這個家」,似乎她仍把她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不信!」傅凝霜的神情冷厲,提高了音量,道:「不管司徒在不在,我都有權利見我的兒子!」說著她便逕自往內堂闖去。

  程玄璇見狀忙上前攔住她,勸道:「還是等司徒拓回來吧,而且你這樣突然在卓文面前出現,可能會嚇著他的。」司徒拓不在,她不能任由她把卓文帶走。

  一旁的管家也急忙插話勸著:「一切事情還是等將軍返來再說吧。」

  「還有什麼好說?我要帶我的親生兒子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誰有資格攔我?」傅凝霜氣憤道:「即便是司徒,他也沒有這個資格!」

  看這苗頭不對勁,管家趕忙退了下去,準備去找府中護衛過來。玄璇夫人懷著身孕,還是萬事小心為妙。

  程玄璇一手撐在廳門上,一邊溫聲道:「你先坐下喝杯茶吧,司徒拓很快就回來了,有事等他回來你們再慢慢商量,總會有解決的法子。」

  「我不跟你廢話!你讓開!」傅凝霜已無耐心再多說,認定了是司徒拓故意阻攔她,不讓她見兒子。揚手一揮,揮開程玄璇的手,便要跨步前行。

  「等一下!」程玄璇忙拉住她的手腕。

  傅凝霜惱火,空著的那隻手反手掃去,胡亂推向程玄璇。

  見她的手朝腹部襲來,程玄璇剎時一驚,本能地一手擋去,抵禦她的動作。

  只是眨眼間,就見傅凝霜騰空而起,狠狠撞在門板上,「砰」一聲巨響,而後重重地跌落地面!一口鮮血噗地從嘴裡噴吐而出!

  「凝霜?!」

  司徒拓才剛一腳踏進廳堂,就見此悚然一幕,不由震懾住。

  程玄璇呆愣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她又一次犯了大錯?她體內的氣勁,一遇到緊急情況,就控制不住,自然而然爆發出來,她不是故意的!

  「璇,發生了什麼事?」司徒拓一個箭步重來,震驚地問。

  「我、我……她……」程玄璇的嘴唇顫動,無法把話說得利索。

  「凝霜!你怎麼樣?」司徒拓顧不得怔忡的程玄璇,彎身一把將傅凝霜抱起。地上一灘猩紅血液,觸目驚心,那不是傅凝霜吐出的鮮血,而是她後腦勺磕撞流出的血!

  程玄璇使勁咬住發抖的唇,略定了神,扯住司徒拓的衣袖,急問:「拓!她沒事吧?」目光一瞥,光潔的地磚上血染整片,極是駭人!

  「她撞著腦袋,怕有性命之虞!」司徒拓匆匆拋下一句話,抱著傅凝霜大步往內堂飛奔,便揚聲大喊:「來人!陸大夫在不在府中?」

  程玄璇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血,渾身戰慄,腳下似被釘住,竟動彈不了,雙手顫抖得厲害。她殺人了?她殺了傅凝霜了?

  心底寒氣直冒,冷徹全身,鬧鐘轟地變成空白茫然。她殺了卓文的娘親?天那!她不是有心的!但不是有心,卻也已經鑄成事實!

  身子沒有知覺地瑟瑟發抖良久,她的意識才漸漸回緩,背脊一陣激靈,她立馬欲要疾步趕去陸大夫的院落。上天保佑!保佑傅凝霜平安無事!

  可是右腳踩剛抬起,就聽一道帶著顫聲的男孩嗓音驚疑不定地響起——

  「乾娘……你殺了我娘?!」

  程玄璇心中驟然一震,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廳堂角落的花盆後面縮著一個小男孩,他滿眼淚光,那淚水波動不定,夾雜著驚恨和不敢置信的複雜情緒。

  對上那不該屬於九歲孩童的悲慟慘然的目光,程玄璇淒楚愧疚得抬不起頭來,半個字也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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