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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將軍的小妾》第114章
第三卷第三十五章:別後相見

  靜謐的臥房中,燭火冉冉,飄散著裊裊青煙。

  程玄璇半跪於床榻前,凝望著緊閉雙目的司徒拓。

  他的呼吸是這樣的微弱,臉色是這樣的慘白,面容是這樣的憔悴。這段日子,他似乎並沒有照顧好他自己。

  她慢慢地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指尖從飽滿的額頭,順著高挺的鼻子,拂過冰冷的薄唇,然後手心輕輕地摩挲著他微刺的下巴。

  他瘦了,面頰明顯的凹陷,他是為了什麼而消瘦呢?是因為她嗎?她可以如此奢望地假設嗎?

  「司徒拓……」低低地輕喚,她的心中柔軟而酸澀,「告訴我,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不可以死,一定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想你好好活著,為了孩子,你要活著……」

  她喃喃自語著,目光定在他的眉宇之間。是因為重傷的緣故嗎?為什麼即使在昏迷間,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孤寂落寞?是否在夢靨之中,他仍恨著她?

  指尖下移,卻凌空停住,不敢觸碰他左胸的傷處。轉而握住他的手,輕柔地與他手指相觸,十指交纏,手腕相扣,低念道:「生死迂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牽起唇角,綻出一絲微笑,美如花開。只是,瞬間花就凋謝,只剩敗葉。她慢慢地鬆開他的手,低聲喃道:「雖然,我們不能白首偕老,但是,你要答應我,你會活到發白齒搖。」

  室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她,唯有兩人的呼吸聲,交錯交融。

  低歎一聲,她看著他英俊瘦削的臉,輕輕地問:「司徒拓……你會不會原諒我?」

  「不會。」驀地,一道嘶啞的嗓音響起回應了她。

  程玄璇一驚,見司徒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不由地渾身一顫。

  「你……」她說不出話來,對上他深幽的黑眸,猶如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潭淵,再也抽不出身。

  「程玄璇,你來做什麼?」司徒拓的語氣冷漠,雖虛弱著,但仍強撐坐起。

  「我……只是來看看你……」他果然不願意見到她。

  「看我?看到我還沒有死,是不是很失望?」司徒拓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有唇角微勾起嘲諷的弧度。

  程玄璇低垂下眸子,輕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他依然恨著她吧?可是她卻已經不恨他了,曾經他對她的欺凌,她已經放下了。而他,還是放不下的吧?

  「當初你狠得下心,現在你就不應該再回來。我的將軍府,不歡迎你。」司徒拓的眸光帶刺,直射向她。他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感受那種痛楚難捨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她,昨日他又怎會被方儒寒一劍穿心?如果不是方儒寒故意提起她的近況,他又怎會在關鍵時刻分心,給了方儒寒可趁之機?其實她的近況與他又有何干?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她是不是夜夜睡不安穩,這些事他根本不必再上心。是她自己選擇與他決裂,不要和他有任何關係,那麼,他又何須依舊記掛著她?

  「那我走了。」程玄璇默默站起,面色有一剎那的蒼白。他不歡迎她,他怨她,恨她,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關心他。但這份關心,他是不屑要了吧……

  「站住!你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司徒拓喝止住她的腳步,冷冷地質問道,「誰放你進府的?」

  程玄璇站住不動,沒有回答。

  「管家?柔兒?還是宓兒?沒有我的許可,竟敢擅自放你進府,莫不是真當我死了!」司徒拓的話語字字犀利,冷酷決然。

  程玄璇微愣,心中一緊:「你是說,你下了命令,不許我踏入將軍府一步,是這個意思嗎?」

  「怎麼?放你進來的人,沒有告訴你?」司徒拓的神情譏誚,黑眸陰沉如墨。是她傷害他在先,現在就別怪他說話無情!

  「呵呵……」程玄璇忽然輕聲笑起來,唇角卻揚起苦澀,「我早應該想到的,這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會覺得這樣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力揪扯她的心臟,想把她的心拉扯出身體外……

  「確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不是很聰明嗎?我會做什麼事,我會有什麼反應,不都是在你的掌握中嗎?」就是因為她看準了他的軟肋,她才有本事把他傷得這般重,重得超出他的預料。距離事發已經過了幾十天,可是他分毫都沒有忘記,那一天她的決絕,她和白黎在床上相擁,她走得頭也不回,他一刻都沒有忘記過!

  「如果恨我能給你力量,請你繼續恨下去。」只要他能活下來,恨她怪她又何妨?

  「程玄璇!你別自以為是!我一點也不恨你。我不愛,何來的恨!」司徒拓的眸子微瞇,語氣冷硬。

  程玄璇舉眸望著他,沉默良久,開口卻只是問道:「你的傷,何時能痊癒?」

  「你能知道我受了傷,又怎會不知我傷重難治?你是來看我有怎樣淒慘下場吧?那我不如就成全你,我直接告訴你,我的心脈已斷,能撐得過三日,已屬幸運。這樣你可滿意?」司徒拓泛白乾裂的薄唇勾起,掠過清晰鮮明的諷刺,眸光卻又黯了一分。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地想刺痛她,想叫她也嘗嘗心痛的滋味!

  「我不信……我不信……」程玄璇緩緩地搖頭,眼中含淚,但卻貝齒一咬,硬生生忍住淚水不讓它落下。

  司徒拓抿唇不語,直直地盯著她。她為什麼要露出這般哀傷悲痛的表情?她既然已經決意與他撇清關係,為何還要來打亂他還未平緩過來的心?她真以為他無堅不摧嗎?

  「你騙我的,對不對?司徒拓,你說,你是騙我的,對嗎?」程玄璇的音量很低很輕,帶著微小的期望,但更多的卻是自知的自欺欺人。

  「我何必騙你,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司徒拓淡漠地回道,被子下的手卻暗自握成拳頭。她傷心什麼?她既選擇獨自生活,就應該堅強,還哭什麼?

  程玄璇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神色有些茫然,眸光空濛而無焦距。他會死?她已經連孩子都失去了,如果他也不在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就連在遠處默默祝福他的機會,上天都不給她……

  「程玄璇,你最好馬上止住你的眼淚,我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司徒拓的語氣極為不耐煩,斥道,「要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和你無親無故,你別在我面前哭喪!」她那無助得近乎絕望的神情,令他心悸心疼。他不要這種感覺,永遠都不要再有!

  程玄璇卻仿若沒有聽見他不善的話,淚眼朦朧地問:「陸大夫都沒有法子救你嗎?」

  「有。」司徒拓與她眸光相接,陡然升起一絲戾氣,冷厲地道,「我心脈受損,需要新鮮的人血灌注體內,再行調息。不過,誰人會肯每日供血給我療傷?誰會不要自己的命來救我?你會嗎?」

  程玄璇一怔,疑問道:「這樣就可以救你了嗎?你就不會死了嗎?」

  「是,只要兩人皆劃破手腕動脈,我運功吸收,即可維持元氣。」司徒拓的眸子瞇成細線,定定地望著她,「但是那個供血之人,極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亡。這樣的犧牲,天底下有哪個傻子願意做?程玄璇,我問你,你肯為我做這個犧牲嗎?」

  「我……」程玄璇遲疑,回答不出來。她現在懷著寶寶,怎能……

  「我只再問這一次,你肯或不肯?」司徒拓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定要她給出答案。

  「我……不可以的……」程玄璇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但是,她不能不顧孩子的命啊……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司徒拓直勾勾地盯著她,黑眸深沉陰鷙,驀地,他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嘶啞而淒厲。半晌,突兀地停了笑,冷聲道:「程玄璇,現在你應該明白你的心了吧?而我也徹底明白了。若說你曾對我有一分感情,那也是非常微薄淺淡的,轉瞬即可消散。其實這樣很好,多愛自己一些,少愛別人一些,才不會受傷害。程玄璇,你很好,非常好,我應該向你學習。」如果剛才她點了頭,那麼他死也死得安樂了。他並不會要她受苦來救他。可是她卻搖頭了,斷絕了他心底的一點點奢望。假若換了是他,他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以他的命,換她的命,他必然心甘情願。

  「除了人血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程玄璇憂切地問。她不在乎他誤解她,將來他總會明白的。若現在她說出她懷孕的事,以他強硬的脾氣,定會找鳳清舞理論,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孩子送給鳳清舞。可是鳳清舞的性情古怪,萬一惹怒了她,不肯再為她保胎,那就糟了。

  「夠了,程玄璇,你走吧。我是生是死,與你無關。」司徒拓移開視線,側過臉去,不願再看她一眼。

  「司徒拓,你一定不可以放棄,你不能死。」等孩子出世之後,她就會告訴他所有事情,就算她不能擁有寶寶,但至少孩子將會有親生父親的疼愛。

  「程玄璇,你少廢話,我不想看到你,你若敢再來將軍府,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司徒拓盯著牆壁,臉色冷硬。她既不愛他,而又懂得愛她自己,那麼也是好事,他並不希望他死時她會悲傷難過。

  「司徒拓,你聽我把話說完。說完我自然會走。」程玄璇凝望著他線條緊繃的側臉,語氣溫和卻堅持,「這三日,我一定會每日來,即使你趕我,我也會來。你靜心養傷,天無絕人之路,你不要放棄,你肯定會好起來的。」她一定會想辦法,她不許他死!

  「說完了?那就立刻給我走。」司徒拓不為所動,神色冷然。

  「好,我走了。夜很深了,你歇息吧。我明日再來。」程玄璇望了他一眼,便舉步欲行。

  此時,房外卻忽然隱約傳來幾句交談聲。

  「司徒有沒有好一點?」

  「回王爺,將軍的情況還是這樣,沒有什麼變化。」

  「我進去看看他。」

  「但是,將軍服了藥已經睡了。」

  聽聲音,外面的兩個人顯然就是白黎和管家。

  司徒拓的面色倏然沉了下來,轉過頭,銳利地盯著程玄璇。

  對上他凌厲的目光,程玄璇心中一顫。

  「高興嗎?終於可以見到白黎了。」司徒拓低沉地諷道。

  程玄璇不吭聲,神色沉靜。她確實對不起司徒拓,也對不起白黎,但是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失貞的事。欠他們的,只願將來她有機會償還。

  「不想在我面前流露喜悅?你忍了這麼久不見白黎,難道不是等著他親自找上門嗎?雖然今天他不是來找你,不過也算是天賜良機。」司徒拓唇角揚笑,笑意卻絲毫未抵眸底。

  「你怎知我和白黎一直沒有見面?」程玄璇微詫。他是不是暗中查了她?是出於關心?還是不甘?或是憤恨?

  司徒拓的神情似僵了一下,略有些彆扭,脫口道:「我是怕你才剛被我休出門就攀上姦夫,有損我的面子!」

  程玄璇眼神一黯,沉默了下來。她本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論他怎麼罵她,她都不會往心裡去,但是,原來她的心還不夠堅硬,總是會感覺到絲絲的疼痛。

  「算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查你,你愛怎樣就怎樣,你早就自由了。」見她的神色變得憂傷淒楚,司徒拓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出口的卻還是沒好話。

  外面,白黎和管家的對話聲已經近至房門口。

  「我只是看看司徒,不會吵醒他。」

  「可是,將軍他曾說過……」

  「司徒說過什麼?」

  「將軍說……說……」

  管家喏喏半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也許將軍當時只是一時的氣話,他還是不要轉述為好。

  白黎淡淡地揚唇,心中已然明瞭。司徒不想要見到他,他能夠理解。這次若非司徒受重傷,他也不會來打擾。

  輕輕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那道嬌弱身影,令他不禁怔住了。是玄璇……真的是她……

  多日不見,她清瘦了,卻憑添了幾分風韻。白皙的小臉,似白玉無暇,眉若青黛,眸如點漆,楚楚而秀雅……

  他竭力想要沉寂的心,再次起了波瀾。原來,要死心是這樣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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