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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幾度醉》第70章
決裂

  方小為把阿佑背回去的時候,楚影已經站在那裡,陰森森的樣子。

  直在他開口之前,小為輕聲道,「阿佑睡著了,小點聲。」

  楚影咬牙切齒的樣子,幾步邁過來,將阿佑抱在懷中,丟下一句,「神兵營這次損失慘重,明天開始你去訓練新兵,一月之內要出成效。」便揚長而去。

  而方小為,看著兩人進了營帳之後,站了一會兒,才低著頭離去。

  有些事,他可以去做,或許也能成功,可是,他卻心軟了。

  或許,越能懂得,便越不忍心傷害吧!

  而帳內,楚影笨手笨腳卻小心翼翼的給阿佑蓋好了被子,一邊忍不住責罵,「好端端的跑出去吹風,又受了寒怎麼辦,笨蛋丫頭!」

  頓了一下,又惡狠狠的接了下一句,「就算要出去,也該叫我啊,幹嘛讓那個死小子背,氣死我了。」

  雖然語氣不太好,可是那聲音卻放得極低極低,就生怕驚動了什麼。

  指腹在少女的臉上劃過,帶著令人眷戀的溫度,飛快的俯下身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飛快的退開。

  黑暗裡,看不到他臉上微微暈開的紅色,卻能聽到那聲音裡的愉悅,「丫頭,夢裡只准有我!」

  他離去之後,阿佑才睜開眼來,伸手拍拍胸膛,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摸摸臉,熱得燙手。

  她又不是豬,被人又抱又罵又親的還不醒,還說她是笨蛋呢,哼,影才是笨蛋。

  才這樣想著,忽覺得帳簾掀起有人進來了,頓時一驚,該不會影那麼厲害吧,她偷偷在心裡罵他笨蛋,他都能知道?

  於是,露出討好的笑容側頭望去,那就要脫口而出的呼喚卻在看清來人時生生停在了唇邊。

  那是大人。

  「大人?」稍稍一頓之後,她改了口。

  夜色裡,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得到,從他進來後便環繞著的冰寒之意。

  阿佑撐著坐了起來,幾分不解,幾分惶惑,「大人?」

  「你真是虛偽!」楚慕開口了,一開口卻是這樣一句話砸過來,阿佑還來不及反應,更重的話便接著說了出來,

  「你喜歡影,選擇了影,那也罷了,可是何苦這樣惺惺作態,似乎你不愛我並不是你的心意,而是我逼得你不得不如此。余天祐,真看不出來你這樣深的城府,編一個如此淒美的故事,只不過為了讓你的選擇更順理成章,更讓你自己心頭好過罷了。」

  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碎了,扎得那裡一陣一陣的疼,阿佑呆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似乎被嚇住了,再無一絲多餘的力氣去支持思想。

  偏偏,那樣冷漠的話還是不斷的湧入耳中,

  「你既是護國將軍府的人,當初又何必裝成一個小丫頭,可憐兮兮的任人呼喝?你既有無雙智謀,又怎麼會那麼單純可欺?你既有一身武藝,又怎麼會被一個殺手玷污劫持而不反抗?最重要的,楚某雖然不是天縱奇才,卻也對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在影之前,我何曾見過你,又如何來機會與你相處,讓你愛慕?再說了,你明知我的心意,又何苦如此誣蔑,我,那時的我能得你一眼已是歡喜萬分,又怎麼可能拒絕你斷了你的情?余天祐,你即便是要編故事,也要編一個讓人覺得可信的。」

  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到手臂上,只有那樣,才撐得起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阿佑看著楚慕,幾乎是全神貫注的去看。

  她的大人,一向的優雅風姿,如月昭昭,他的眼裡,氤氳著柔和暖意,每看你一眼,你都會覺得自己是他最關心的人,忍不住的,心裡就會暖和起來,忍不住,隨著他淺淺笑意而嘴角微彎。

  可是那樣的大人,此刻卻是半點笑意也無,甚至在依稀的火光裡,還能看得到他臉上的譏誚。

  這不是她的大人,不是的。

  阿佑忽然顫抖起來,卻仍是,勇敢的說了一句,「我沒有撒謊,大人,阿佑不敢對您撒謊的。」

  「沒有撒謊,那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從我的前世來的麼?是想告訴我,你穿越了時空而來,來了結前世的情緣?還是想說,你死而復生,就從一個小丫頭便成了將軍之子?」他冷冷的笑了,「余天祐,編造故事已經夠惡劣,還要亂力怪神來欺騙我們這些凡人麼?那可真是抱歉,如果上天對你果真如此優待,那我是不是還要先潑點狗血,輔以火刑,來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漫天的怒意與悲涼湧來,楚慕只覺得那長久以來一直緊緊繃著的弦,終於斷了。

  這個女子,他全心全意唯一愛著的女子,不僅不愛他,還要編造著這樣可笑的故事來踐蹋他的感情他的付出,他當時,究竟是愛上她哪裡?

  他可真是,可悲至極!

  一字一句,如刀如石,重重的落了下來。

  阿佑緊緊的摀住胸口,快要喘不過氣來,帶著企求的眼神望向楚慕,「大人?」

  楚慕飛快的轉過身去,抬起頭來,「不要這樣叫我,我擔待不起。」

  「余天祐,我真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你!」掀起帳簾,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大人!」阿佑喊了一聲,手急切的想要往前抓住什麼,卻身子一軟從床上栽了下來。她抓緊了胸前的衣襟,慢慢蜷起身體,縮成一團。

  只覺得渾身綿軟無力,無力去回憶大人的話,甚至無力哭泣。

  等著一陣令人窒息的疼痛過去,阿佑才一點一點的挪過去,摸著床腳,緩緩坐起身子。安靜的坐了一會兒,覺得力氣漸漸的回來,她才慢慢的站起來,爬上床去。

  「我不會撒謊的。」她乖巧的躺在床上,這樣輕聲說道。所以,剛剛那些一定是在做夢,大人才不會罵她。

  大人每次都只會對她無奈歎氣,卻從來不會用這樣憎恨嫌惡的語氣罵她,就算她澆死了他最心愛的花兒時,都沒有。

  所以她什麼也不想,閉上眼睛睡了,她一定是在做夢,明天醒來就沒事了。

  阿佑果然睡了過去,只是那夢裡,一直一直在下雨,下得人的心,都濕了。

  「快點,快點!」天還沒有大亮,先前兩軍交戰血腥陣陣的地方,已經傳來雲朗歡快的聲音。

  他興致勃勃的跑來跑去,指導這個指導那個,儼然一副老師的樣子。

  「影,這樣真的有用?」提出這個懷疑論調的,是花翩翩。

  舉國上下無數能人異士都無法種出來的花草,真能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種出來,而且種的人,還是這麼群只懂得殺人不懂得救人的武夫?

  「沒用。」回答他的,不是楚影,而是不知何時起便站在一旁的楚慕。看著這熱火朝天,士兵變農夫,努力的挖地種花種草的景像,楚慕的臉上,仍然只有淡然,或者細心一點查看,比往日更冷漠的淡然。

  楚影看了看他,也不辯駁,只是背了手,看了看天,不語。

  已經習慣了這兩人在一起時的冷氣場,花翩翩怪叫一聲,「影,我說你啥時候關心起天下蒼生的生死了?」

  「別人的生死關我屁事!」楚影嫌惡的撇撇嘴。

  花翩翩登時就有些頭大,有點小心翼翼的問他,「你可千萬別說是因為那個某人?」

  楚影斜了他一眼,卻因為某些因素,而柔和了臉上冷意。

  花翩翩捂著頭哀叫一聲,無力的蹲了下去,認命的灑好種子蓋上土。

  他就知道,影每一次發瘋都是因為那個某人。

  楚慕看著那些黑中帶紅的泥土,輕聲道,「不是所有人的血都可以。」

  楚影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又抬眼看了看天,「天下人的命就讓天下人來救,如果這麼多人的鮮血都種不出,那也就是說明老天爺都不心疼了。世人既認為是天降大難,如今拚命彌補如果還得不到救贖,就只能說蒼天無情,這樣的老天,不要也罷。」

  「而人命,」他冷笑一聲,「既然老天都不心疼了,我們還有啥好心疼的。」那傻丫頭也用不著去操心了,從今以後別人該死就去死,該活就去活,她也不用再去幹什麼得不償失的事了。

  別人的生死他從來不關心,他只是害怕他家的丫頭一衝動就攬責任上身,盡做些讓他心疼的舉動出來。

  現在他就證明給她看,既然世人都信佛信神信上天自有主宰,如果這些神佛上天都冷血無情的放棄世人了,她一個小丫頭也犯不著去管,她那點可憐的血也就算了,全部放出來也種不了幾顆草救不了幾個人。

  溫夷皺著眉頭也走了過來,「按說藥草應該是想長在彙集天地靈氣聖潔無比的地方吧,怎麼會在這修羅場中長出來?」

  楚影看了遠處的營帳一眼,臉上便真真切切的有了笑意,「即便是修羅場,我也要為她變成花園。」

  如果變不成,他詭異的又瞟瞟上空,「那就說明世上果然沒有神佛上天,世人自此以後也不必信奉了。」

  而此時,天帝瞪著魔尊,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你家那個小子居然敢威脅天庭?」

  「威脅?」魔尊大驚小怪的叫一聲,當然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那小心藏住的得意之色,「他哪裡在威脅啊,他可不就是相信天庭的能力才想要種出點草來麼?再說了,他現在可是個凡人,平凡得不得了的凡人,他連我這個老爹都不知道了,哪還能那麼大膽敢威脅到天庭啊!」

  天帝臉都氣綠了,視線轉到一旁的普陀大仙,發現人居然含笑點頭,又是一陣氣悶。

  緊接著,魔尊大人又點了點頭,「不過說來那小丫頭還有點眼色,知道要選我家的小子。」拿眼瞟了瞟臉色又難看了一些天帝,笑道,「果然是一個鍋配一個蓋,小丫頭這樣不討你喜歡的角色也只能配我們不討喜的魔界之人了。」

  天帝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爆發出來,「月老,月老呢,給我跑哪裡去了,這紅線怎麼能亂牽了,天庭中的人給我牽到魔界去,成何體統!」

  月老搖頭晃腦的理著手中紅線,頭也沒抬,「小老兒只管給每人一根紅線,至於紅線那頭要繫著誰人,可是他們自個兒的造化。」

  都說姻緣天注定,其實是冤枉他月老了。

  哪裡會有姻緣天注定,任何一段情緣,都要靠兩個人的努力,要兩人互相扶持,同甘共苦,不離不棄,才能一同走到終點。

  只有一個人的努力,不行,你的紅線繫上了對方,對方未必系得上你;

  開頭努力了,後來又放棄了,不行,牽上的紅線自然還會掉。

  這世界上沒有一種美滿是你什麼都不付出就會得到的。愛情啊,要兩人向著同一個方向不懈的努力,才能維繫著紅線相牽,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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