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旅遊（上）

　　紀小瑤高考估分的成績不錯，信心滿滿的填了帝都的重點，第二志願第三志願就隨便填的X市的兩所大學，結果錄取線下來，紀小瑤哭了，她打了個擦邊球，分數剛剛好達到，可惜被擠了下來。沒辦法只能上X大，好在雖然比不上帝都的，但也是個一類學校。

　　舅舅紀光善見她沮喪，本來說要不然復讀一年吧，被紀妍麗否決了，她的想法很簡單，和天下間母親都差不多，女兒最後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要那麼大的成就不利於家庭的和諧。尤其是在她結婚生子以後，自己的婚姻幸福美滿了，更是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她的想法正和了紀小瑤的意，倒不是想著以後嫁個好男人做米蟲那麼遠，只是想到高三一年地獄般的生活，她就不禁退縮了。

　　如此，她的學業大事就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催著要去旅行了。

　　此提議一出，得到了全家的贊同，紀光善夫婦本來就是準備要卸甲去旅遊的，但是想想未來放在兒子身上的重任，良心上過不去，先讓讓兒子，以後嘛……

　　紀妍麗也非常想去，自從結婚渡蜜月之後，她就沒有出過X市，想想原來在外面東奔西走出差的日子，實在是想念的緊，但是家裡有個剛會走路的小子，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得意而去。

　　同行的還有紀明耀的另一個好朋友林俊，紀小瑤在他們的高中畢業散伙會上是見過的。此人說來也是個人物，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就是他了。當然這是文藝的說法，說直截了當了，就是個風流花心的富二代，合該讓人鄙視的那種。

　　第一眼見面，就表現出了他的思想有多麼的不CJ。

　　上來就以X光的射線掃視了紀小瑤一眼，眼中浮現可惜之色，口中嘖嘖有聲：「可惜了可惜了！」

　　紀小瑤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感覺他剛才看自己的目光就像自己全身沒有穿衣服一樣，十分的讓人不自在。正在探究他那句話的意思，就聽他又轉向紀明耀到：「你帶錯人了。」

　　紀明耀冷冷撇了他一眼，沒有理睬他，牽著紀小瑤上車。

　　林俊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好朋友的這種態度早已習慣，也不甚在意，摟住身邊的美麗女伴，自覺得意：出去旅遊HAPPY嘛，當然得找個美人陪著，紀明耀那傢伙帶著自家小妹，想要出去採個野花都不方便，真是不知道享受！

　　他們這次是自駕游，地點是男人選的，離X市很遠。

　　反正是出來旅遊的，一路朝著目的地，中途看到美麗的風光了，想停下來玩一下，就停下來呆上半天。

　　用了三天四夜，終於到了地點。地方很偏僻，繞過一條長長的盤山公道，在一道河邊停了下來。有林俊之前聯繫好的當地導遊迎了上來，三個男人在一塊商討著。

　　紀小瑤之前還沒下車的時候就被這片環境驚艷住了，這真正的是青山綠水啊！因為是清晨，綠水之上彷彿升騰著一片如夢如幻的煙霧，連帶著遠處的山村看上去都如同海市蜃樓中的仙境般若隱若現。

　　紀小瑤一躍下車，對此景觀頗為滿意，深深地吸了口氣，全是清新的自然空氣，隱約還夾雜著炊煙的味道。

　　好地方！紀小瑤心中讚道，斜睨一眼正在和導遊說話的林俊，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不管怎麼樣，這人確實在某些方面有點本事，這種原生態的偏僻村落都能被他找到！

　　兩人男人和導遊商量好，一行人上了河邊停靠地一葉小船，說是小船真的是「小」船，是木頭做的，中間兩個橫檔，船尾一個划槳人。

　　這種感覺十分新奇，和以前在公園裡坐的人工汽船完全不一樣，小船慢悠悠地搖晃著，稍微傾斜一下就會掉下去一般。

　　紀小瑤這次卻沒有害怕，她緊靠在船沿邊一直看著與自己如此近距離的水，只覺得心也隨著河水搖蕩起來。手癢起來，還伸出去撩了一下河水，涼涼的很柔和的觸感。

　　紀明耀站在船頭和導遊聊了兩句，回頭見紀小瑤就這麼貼著船沿做如此危險的動作，警告地喚了她一聲，見她沒有反應，便走了過去坐下來，有點無奈地伸手將她摟住，防止她掉下去。

　　河道很寬但不長，不一會兒就到了對岸。

　　紀小瑤看清全景又是讚歎不已，眼前是一處集合的村落，清一色白牆灰瓦的民居，就像是民國時期簷角飛翹的那種建築，錯錯落落地呈上升趨勢不規則的分佈在小山頭上。

　　有在村口嬉戲玩耍的小朋友不遠處就看到了他們一群人，哄笑著跑回家去報信。

　　可能是昨晚剛下過雨的原因，地上有點濕滑，兩個男人各自扶著女伴相攜往山上走。

　　因為孩子們的報信，有一些民眾來到家門口稀罕地圍觀幾個來自遠方的客人。看來此人外人鮮少有往來。

　　紀小瑤特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打扮，雖然簡樸，但和一般人穿的也差不多，不禁自嘲一笑：真把人家看成深山部落裡的人了？

　　山上的路就好走多了，地面幾乎都撲了一層青石板，雖然凹凸不平，但也別具一格。紀小瑤對這些具有古樸氣息的民居十分感興趣，一路觀察著，發現上面都是斑斑駁駁的雨水洗刷過的痕跡，證明著村落存在的時代印記。

　　導遊領著四人來到一座比較大的民居前停下，裡面有人攙扶著一位拄著龍頭枴杖的老人迎出來，導遊連忙迎過去扶住老人，對著他耳朵提高了聲音道：「村長，貴客來了！」

　　村長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跺了跺枴杖，連連說道：「好，好，好！上酒迎客！」

　　寬敞的院落接二連三地進來幾位上了年紀的人，看上去應該是村裡德高望重的老者，一一捧起酒杯與他們對飲。

　　大大的一個白瓷藍邊的海碗，滿滿地盛了一碗，紀小瑤有點擔心老人們能不能喝。但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將酒一飲而盡，一點都不帶含糊，末了還倒扣了一下碗，顯示裡面滴酒不剩。

　　紀小瑤在電視上看過，這是一些少數民族對客人歡迎的方式，足現他們的誠意。感動自是不用言說。

　　紀小瑤本是不會喝酒，但還是端起了杯子，好在她們對女客有特殊照應，中等個的一個口杯，裡面的酒兩口就可以喝完。下意識看了眼紀明耀，只見他含笑看著自己點了一下頭，是那在鼓勵自己。

　　紀小瑤先是淺嘗了一下，沒有想像中的辛辣，很清涼爽口，帶著點淡淡的甘甜，和米酒的味道有點像，味道不錯，也學男人們的樣子一口而盡。喝下去站了一會兒，胃裡開始有熱熱的燒起來的感覺。原來這酒是後勁大。

　　有穿著鮮艷名族服飾的年輕女孩帶著滿面笑容捧上一個花盤子來，裡面裝著烏黑的梅子，每粒梅子外面覆著一層鹽一樣的顆粒。

　　女孩熱情地請幾人品嚐，用生疏的普通話解釋道：「自己用鹽醃的梅子，可以解酒。」

　　這麼體貼！紀小瑤說了聲謝謝，捻起一顆放進嘴裡，果然是鹹鹹的味道，咬開梅肉又是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不禁又多捻了一顆，同時想著，回去的時候可不可以多帶點，也給紀妍麗他們嘗嘗。

　　做完這些，村長揮了揮手散去門口那些探頭探腦的孩子，領著他們往屋裡走。

　　一進屋，是一個敞亮的天井，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面而來。紀小瑤分明聽到了鍋鏟和鐵鍋碰撞的聲音，想起小時候的外婆家，感覺格外親切。

　　天井裡擺好了圓桌和長條板凳，村人請紀小瑤幾人坐上去。一群人圍著圓桌做好，不一會兒就上來了香噴噴的飯菜。

　　有雞有魚有肉很是豐富，幾人昨晚只是在公路邊的小麵館草草地吃了一頓，早上也只吃了隨身攜帶的一些乾麵包，一點味也沒有，紀小瑤對滿桌的飯菜開始食指大動，在村長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趕緊開動起來。

　　果然是真正的農家菜的味道，好吃不用贊！

　　吃完飯，稍事休息了一下，導遊帶著幾人在村子裡開始逛。

　　往山上走可以看到一塊塊的茶葉種植梯田，有婦女正背著背簍戴著帽子，在太陽下採摘。站在山頭上往下看，是一大片農田，金黃色的是麥，水綠綠的是稻，隨著山風齊刷刷的搖擺。

　　美景不容錯過，紀小瑤拿起照相機趕緊抓拍，只覺得心裡無限歡喜暢快。

　　坐在大石上摟著美人的林俊見她拿著相機上下竄跑，架起二郎腿，得意不已：「怎麼樣，丫頭，哥選的地方不錯吧，可比你們小同學經常去的公園好多了吧。」

　　那話說的老氣橫秋，好像自己多大一樣，紀小瑤暗自翻個白眼，卻也是真的好奇他從哪找來的這好地方，這裡地處偏僻，村人淳樸，少有外人往來，並不是一個已經開發了的旅遊景點。

　　林俊側臉親了一下美女，轉過頭來哼笑一聲，拍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你哥我是什麼人，走南闖北的去過多少地方，不是哥吹牛，你能說的上來的地方我去過，說不上來的地方我也去過。」

　　紀小瑤抬頭，分明看到一隻牛在天上飛，對於他這種在美女面前厚臉皮炫耀的模樣已經見怪不怪，心裡鄙視一下，也懶得去反駁。

　　剛才走山路累了，也選了塊比較乾淨的大石坐了下來，捶捶酸了的腿。

　　紀明耀跟著也挨著她坐了下來，把礦泉水遞給紀小瑤，給她解釋了疑惑：「有個朋友和他女朋友鬧脾氣，結果女朋友一怒一下逃走了，朋友找了狠多地方沒找到人，托林子給找一下，就發現了這裡，是那女朋友的家鄉。」

　　有故事！紀小瑤來興趣了，喝了一半的水停了下來，巴巴著一張討好的臉仰視紀明耀，急切地問道：「他們為什麼吵架，後來找回去以後呢？」

　　再過一個月紀小瑤就滿十八歲了，一張小圓臉上嬰兒肥已經漸漸腿去，下巴尖了起來，偏偏臉蛋兩頰看上去肉肉的，總讓人想揉捏一下的衝動，紀明耀也確實這麼做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遭到她的瞪視以後，輕笑一聲，改為揉她的頭髮。

　　「管那麼多別人的事做什麼？」

　　紀小瑤撇撇嘴，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來還真不容易：「我只是感興趣而已嘛，你不說不就不說嘍。」說完，興致缺缺的轉過身，看到不遠處的某人，恨不得自挖雙眼，這可是真正的光天化日下白日宣淫！那林俊把女伴抱在腿上，兩人正在激吻，手上還在上下其手，從紀小瑤這個角度甚至能看到兩人唇舌的交纏還有那漬漬的口水聲。就差提槍上陣了！

　　不是不讓你們親熱，能不能換個沒人的地方啊！

　　唉，紀小瑤無奈地歎口氣，又把頭掉回去，只見紀明耀挺拔的身軀坐在那彷彿沒看到一樣，心中一動，問道：「你為什麼不帶美雲姐來？」那樣也許他今天也會……很享受。

　　「帶她幹什麼？」紀明耀說著，好像有點煩躁了，看了看遠處泛紅的天際，牽起紀小瑤的手站了起來，「今天玩的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晚上吃的比較簡單，是農家自己弄的特色炒飯，配了一些醃製的小菜。

　　幾個人吃完，村長把他們安排在自己家裡休息，年輕人都出門打工了，他家的房子比較空。

　　他們昨晚很晚才在公路邊找到一家快捷賓館睡覺，早上又起的早，白天還走了不少路。紀小瑤是真困了，和林俊的女伴先回房睡覺。床是一張硬板木床，不大不小，但兩個身型較瘦的女性睡是夠了。

　　上床前特地聞了下床單被套，一股陽光的味道。心裡滿足了，倒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半夜時分，紀小瑤被人輕輕搖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看向來人，居然是紀明耀？下意識往身側一看，美女不知去向。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有什麼響動，像是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下一秒果然聽紀明耀道：「瑤瑤，進去點，今晚哥哥和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