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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君故之君歸(但為君故)》第10章
第十章

 連影子都無法跟上步吟,畢竟此時是白晝,他輕功再高也難潛形,不過他也沒和其它人一起在外等著,而是到寧府旁偷偷潛入。

 而步吟,自然是從正門進去的。寧府很大,不過大廳離正門不遠,片刻便走到了,引路人開了門,步吟向裡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君笑,他立在當場,眼裡幾乎落下淚來。

 這寧府上人並不多,影門之人被步吟殺了個七七八八,現下站在這裡的儘是逃脫出的高手,曲氏兄弟皆在場,而君笑被綁得結結實實,穴道大概也被點住,縛在椅上一動不動。

 步吟進了大廳,一雙眼便是長在君笑身上,目光絲毫不移。

 曲寧遠笑了一聲:「在下素聞靖王爺生性冷漠無情,想不到喜歡上一人,倒能情深至此。」

 聽到他的話,步吟才稍稍移開眼光掃了他一眼:「你自然是想不到的,你即使再喜歡一人,也不會為了他放棄你的野心。而我除了他,什麼也不要。」

 「心中沒有我的人,我要來作甚?」曲寧遠眼底微微泛上怒意,卻還有隱約苦澀,「若他選我,也許我也會放棄一切也不一定。」

 「你才不會。」步吟冷哼了一聲,眼光卻始終溫柔,落在君笑身上,「而且他心裡只有我,永遠也不會有你的地位的。」

 「隨你怎麼說。」曲寧遠冷道,「反正今日形勢如此,沈步吟,你進得了這寧府,就別想出去!」

 步吟冷笑一聲,看著廳內諸人:「對付武功平常如我,也至於擺出這種陣仗?曲寧遠,你也未免太謹慎了吧?」

 「你渾身是毒,就算我們這些人,也不敢上前捉你呢。」曲寧遠道,唇邊露出一絲獰笑,「除非靖王爺全身脫光,否則我們是不會輕易冒險的。」

 「你到底要什麼,直說吧!」步吟見君笑皺了下眉,看向自己的眼露出阻止和心疼神色,知不能讓曲寧遠這麼說下去,索性打斷他。

 曲寧遠嘿嘿一笑:「靖王爺難道不知我目的?」

 「絕對不可能。」步吟毅然言道,語中是斬釘截鐵的堅定。

 「王爺怎知我要說什麼,便說不可能?」曲寧遠一挑眉,「況且難道區區天下還比不上你的楚君笑嗎?剛才是誰言道除了他什麼也不要的?」

 「我絕不會坐那張龍椅,然後把天下給你的。」步吟道,目光和君笑的相對,唇邊露出笑來,「曲寧遠,你又不是不知笑那性子,若我當真這麼做了,他定然心中恨我,再不會與我偕老。我寧可和他同死,也不要他視我為敵,從此生生世世永不能遂我願。」

 曲寧遠微微震動了下。

 步吟看在眼裡,看向君笑的眸光更是溫柔:「從前我從不曾以自己身份為傲,直到認識笑之後,方才慶幸我是王爺、是行王法之人。因為我和笑都是公門之人,因此即使我開始時就做錯了,也不是決計無法挽回的錯誤,只有像曲盟主對待令前夫人那樣的錯誤,才是致命的。」

 步吟看到曲寧靖臉色大變,知他的心被自己這番話說亂了,續道,「對我來說,這個國家屬於誰根本不重要,為了笑,十張龍椅我都能送出去。但是笑不會同意的,曲寧遠,你胸襟太狹,沒有統治天下的氣度,和你比起來,三皇子定會是名明君。

 「你現下已是窮途,若我為了笑而把天下給你,笑不僅會自盡,而且即使死後也不會原諒我。」

 步吟看到君笑嘉許眼光,心中甜蜜,微微抿了抿唇,意思是想吻你,君笑臉上一紅,卻也微抿了下唇——他全身穴道被封,也只能做這樣細小的動作了。

 「那我擒你為質,我不信永彥帝不救你!」曲寧遠一張臉變了顏色,狠狠道,「他不是為了你爹什麼都肯做嗎?區區龍椅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吧!」

 君笑眼中露出惶急之色來,步吟柔聲道:「笑,你不要擔心,我就算自殺也不會失手被擒。我手下都在這戶縣裡,他們一確定我已死,定會馬上攻打這裡的。」說著拿起短匕,橫在自己喉間。

 「想死?我倒要看看你捨不捨得!」曲寧遠哼了聲,走到君笑身邊,手中小刀一揮,割開他身上繩子。

 君笑本來被縛在椅上,現在繩子鬆了,他也坐不住,咚地倒下。步吟當即就是一陣心痛,見曲寧遠手中刀向下,竟劃開君笑衣襟,刀刃在君笑胸前留下一道道血痕,心下大痛:「曲寧遠!你做什麼!」

 「我倒要看看,若我當你面上了他,你是不是還這麼堅定!」曲寧遠露出凶狠之色,「死還不容易?我讓你眼睜睜看著他受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步吟的心像被揪起來一般,痛得幾乎站不直身子,此刻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女子聲音:「表哥,不要——」卻是杜鳳荷闖了進來。

 杜鳳荷一進來,右手去搶步吟手中匕首,左手食指直點步吟肋下。

 步吟見到是她,忽地冷笑一聲,手一揮,匕首從自己喉間向外劃了半個弧,直刺入杜鳳荷前胸。

 杜鳳荷瞪大眼睛,只來得及問一句:「為什麼——」就倒下了。

 匕首仍在步吟手中執著,血從刃上落下,滴在地上。

 步吟微微搖了搖頭:「為什麼?杜鳳荷,?真以為我是傻子?我和笑早就懷疑?了,?以為?裝作對我傾心,就能解釋?當初偷放笑的行為嗎??以為我不知道?爹原來就和影門有勾結?想趁我不注意活捉我?想得倒輕巧!」

 步吟說著,身體卻難以控制地發起抖來,他適才方一動內力,體內便覺一陣劇痛。

 曲寧遠做了個手勢:「上!」他仍是打著抓住步吟和永彥帝談條件的念頭,因此怎麼也不能讓步吟死了。

 步吟痛得站立不穩,然而身上奇毒層出不窮,但凡靠近他的人都紛紛倒下,步吟斷斷續續道:「曲寧遠,你製毒的本事差得太遠,你那點解藥對我的毒完全不起作用,就別讓這幫人來送死了!」

 「是嗎?」曲寧遠冷笑,向前兩步正對步吟,「就算我的解藥沒有用,但我體內毒素極多,幾乎已是百毒不侵,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擒住你。」

 步吟平素尚且不是曲寧遠對手,何況此刻難以施展武功,當即向君笑看去,喊道:「笑,我在奈何橋下等你!」說著反手將匕首抹向喉頭。

 匕首正要刺上時,步吟手腕卻被拿住,阻了他動作,步吟睜眼看去,黑衣黑影,正是影子。

 曲寧遠也見到影子,道:「沈步吟,你竟敢帶人進來!」

 他傳信時說只許步吟一人,否則立即殺了君笑,曲寧遠知大勢已去,凶性突發,心道就算我死也要拽著君笑一起,回身便要去殺了君笑,他一回身,忽地傻在當場。

 君笑穴道已經解開,站著看他。

 曲寧遠大驚,君笑身邊那兩人可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數,他們看著君笑,怎能讓他解了穴並掙脫開去?眼光一轉,卻見那兩名手下橫在地上,一名中年男子一腳踩著一個,對他嘿嘿笑著。

 「你是何人?為何壞我事?」曲寧遠最後的籌碼也失去了,當即發狂一樣變了臉色。

 步吟也看到這男子,當即愕然開口:「是你?」

 那男子自然是他在山上遇到那人。那人踢開腳下兩人,站到君笑身邊:「我叫秋無生。」

 「無名書生?」在場人無不大驚,知道眼前這人是武林中不世而出的奇人。只是聽說這秋無生四海漂泊,儘是去那些偏僻之所,怎麼忽然來到這裡?

 「怎樣?即使我這麼多年沒拿本名出來混,江湖上也還是沒忘了我的吧?」秋無生得意地對君笑說道,「我就說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被遺忘呢……」

 「我知道啦,師父您是最偉大的,能不能幫忙把這人捉住?」君笑無奈道,指向曲寧遠。

 「師父?」眾人皆是一驚。

 秋無生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這傢伙欺負我寶貝徒弟,死有餘辜!」說著一個縱身躍到曲寧遠身前,一伸手便點向他胸前章門穴。

 曲寧遠明明清清楚楚看見他動作,卻絲毫抵擋不了,被他點住。

 一場大災,竟就如此兒戲地結束了。

 「君笑啊,沒想到幾年不見,你這古板傢伙竟然學人家玩什麼斷袖分桃,我聽這小子說你名宇,開始還以為是同名呢!」

 步吟召來手下,眾人忙著處理寧府這些人,秋無生則照料徒弟,一邊為他疏通脈絡——畢竟被點穴時間太久,體內氣息早是鬱結——一邊打趣道。

 君笑臉上一紅:「師父……」

 步吟生怕秋無生是要責怪君笑,連忙接道:「是我愛上笑的,他是架不住我死纏爛打苦苦哀求……」

 「我自己徒弟性子,我還不知道?君笑心軟是不錯,但他認準了的事便難更改,他要沒那個心,你怎麼求也是沒用。」秋無生瞟了步吟一眼,隨即拍拍君笑的肩,「不錯不錯,敢做人之不敢,這才是我的乖乖好徒弟!」

 君笑苦笑著看向步吟,意思是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師父,步吟卻是一笑,終於知道嚴肅古板的君笑為什麼會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思想了。

 「對了,徒弟你怎麼身體這樣了?哪個傢伙傷你的?師父去把他大卸八塊!」

 君笑不答,步吟卻道:「是我。」

 秋無生看向步吟,雙眉倒豎,步吟竟覺氣勢逼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甚至生了些懼意,尤其對於傷過君笑之事他本就悔恨在心,被秋無生明亮奪人的眸子一掃,心下更是發虛。

 君笑拽了他一把,把他掩在身後,抬頭對秋無生道:「師父,是我們還不相識時我被他手下所擒,當時他們以為我是敵人,因此……」

 秋無生目光沉沉,盯著君笑,忽地縱聲大笑:「徒弟,為師倒不知你會這般緊張一個人呢!」

 君笑臉色本變白,聽秋無生這話,卻又紅起來:「師父……」

 「算啦算啦,這小子為你去練洗髓錄,剛才痛成那樣子,也算是有了報應。何況他既曾對你不好,日後自會對你百依百順,為師就放過他。」秋無生嘿嘿笑道,神色忽地一變,「君笑你聽到沒?」

 「好像是師娘的鳥兒。」君笑自然知道師父問的是什麼,連忙回答道。

 秋無生拍拍他的頭:「不錯不錯,武功倒沒扔下。」轉對在場眾人道,「誰敢說見過我,就等著死吧!」

 言畢腳一點地,竟是高躍而起,上了房頂,轉瞬不見蹤影。

 君笑自是極清楚師父性子的,對步吟道:「我師父和師娘退隱江湖多年,師父曾答應師娘不涉足江湖,卻收了我這個徒弟,這次又為救我而現身,讓師娘知道一定很生氣,因此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對別人說起他比較好。」

 步吟卻在想其它事情,開口道:「因此你從不說你師承來歷?若非如此,也許當日……」

 也許當日他便不會對君笑起疑,以致讓他受了那麼多苦。

 君笑淡淡一笑:「過去之事,哪有什麼假若可言?」他想起適才師父所言,卻是皺了眉頭,「師父說,你練了洗髓錄?」

 「嗯,雖然只是入門,不過也許可以今晚便試試。」步吟道,眼下是躍躍欲試,「想必那傢伙該回來了,我回去便能拿到補天草,笑,你的右臂左腿,很快就可以活動了!」

 「你剛才那般痛苦,就是因為洗髓錄上的武功?」君笑卻是面沉如水,低聲問道,「那本書在哪裡?」

 「啊?」步吟心下一沉,只好裝傻充愣,「那本其實不是什麼武功秘笈啦,笑你要它也沒什麼用……你做什麼?」

 君笑也不管他,直接伸手探進他衣內,抽出洗髓錄。他翻了兩頁,沉聲道:「損己之身,洗人之髓,你倒是真大方!」

 「那個……」步吟陪著笑,想把書拿回來,但憑君笑武功,他自是難以成功。

 步吟運起內力,他此時練得尚淺,疼痛之色只在眼底掠過,出手快了幾分,卻仍是搶不到那書。

 君笑見步吟疼痛,心中更氣:「你忽然離府,我以為你是……是氣我。怕你遇上麻煩,幾日幾夜不停尋你,睡都睡不好,就怕你出了事,你倒好,為了這損身的破書冒險……」

 他想到這些日子來的擔憂焦慮,想到自己無盡的悔恨,眼圈微微變紅,他狠狠一咬牙,左手用力,竟把書撕成兩半,扔在地上:「難道損你補我,我就能高興得起來嗎?你根本就是不讓我安心!」

 「笑……」步吟見君笑氣成這樣,連忙上前去抱住他,一邊還給劉希墨偷偷使一個眼色,劉希墨會意,趁步吟擋住君笑視線的當下,拾起兩半的洗髓錄。

 「笑,我當時也是情緒激動,才沒通知你就跑出去,我以後不敢了。」步吟拉著君笑坐到一邊,細心為君笑胸前的刀傷敷藥,柔聲求著。

 「笑你就原諒我吧,我那時是一股氣撐著,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醫好你。拿到書之後我才想起其它事情。笑,我那時見你咬得口內那麼多血,心裡不知有多恨我自己,都是我當年心狠,才害你、害你……」

 君笑聽他提及那晚,想起那時情景,不由大窘,步吟見他臉上羞澀,雖是這時刻,也止不住心下癢癢的,看自己屬下都在各自忙著,大起膽子在君笑頰邊一吻。

 當然他大起膽子是因為君笑定會生氣,而不是在意下屬眼光,只是君笑被他這麼一吻,肌膚上紅色更熾,卻並沒有喝斥他。

 步吟心中大喜,拉著君笑:「笑,這裡人太多了,現在也沒什麼事,我們回京吧!」

 「王爺,王爺!」

 宋七的聲音極不識趣地遠遠傳來,步吟恨得牙根發癢:「宋七,你有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

 宋七到了近處,見王爺臉色不豫,也知自己莽撞了:「王、王爺……沒什麼事……」

 君笑見他跑來的方向,忽然想起一事:「你可是看到一被封了穴道的女子?」

 宋七點頭:「楚公子怎麼知道?」

 「步吟,我求你一事。」君笑轉頭對步吟道。

 步吟連連點頭:「笑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沒什麼求不求的。」

 「雖然引我來此並抓了我的人是曉菡,但她也為了我叛出影門,且險些被殺……你能不能不要太為難她?最多廢去她武功也就是了。」君笑道。

 步吟一震:「原來她是影門中人!那麼那次在弄桑堂下毒的……是她?」

 君笑點頭:「影門進不了宣州,就只有派女子在妓院探聽消息。曉菡就是其中之一。」他心下歎了口氣,「她見我和縣太爺關係不錯,想透過我得知官府內部的消息,於是藉故認識了我……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所以現在覺得很難過?」步吟嘟起嘴,瞪著君笑,「想歎氣就歎氣,你被利用了好心、被算計了,我知道你一定很不舒服,你原來那麼喜歡她甚至要為她贖身現在知道這件事怎麼會不在乎你不用裝啦我不會在意的……」

 「如果你話不要說得這麼快,也許我能相信你不會在意。」君笑失笑,彈了步吟腦袋一下,「步吟啊,你是個大醋缸。明知道我對曉菡只有兄妹之情,當初要贖她,也是因為她觸動了我的回憶,讓我想起童年時那些女子的悲慘。我對她從無男女之情,否則你以為我會和你在一起嗎?」

 步吟知道若再任性下去,君笑定會不快,也就見好就收:「笑你不會喜歡其它人對吧?」

 君笑點點頭。

 「你只愛我是吧?你會一直愛我一直和我在一起是吧?」

 「……是。」對著說任何情話都毫不羞澀的戀人,君笑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也試著去響應他。

 「笑我們回去吧!」步吟拉起君笑,「我現在很想吻你抱你,我們回府吧!」

 君笑瞪步吟,然後尷尬地看著還在大廳內的人。大家已經非常習慣了,連頭都不抬地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兩人於是早一步回了京城,只是步吟長途奔波太過疲累,君笑又被捉了三天,雖然沒受虐待,也著實受了些苦頭——曲寧遠深知君笑武功極高,因此又是點穴又是捆綁的,君笑血脈經絡都受了些損。

 因此步吟只是拚命吻了半天,抱著君笑上下其手,卻沒再進一步做什麼,二人相擁而眠,彼此都覺只要這懷抱,再無所求。

 弘嘉八年二月,影門終被盡數剿滅,影門門主曲寧遠、曲寧遠之兄曲寧靖皆被處斬。

 問斬之前,君笑帶著武佩菁去探望。曲寧遠終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凝視君笑半晌,最終一句話未說;曲寧靖倒是和武佩菁說了不少,出來之後,君笑見武佩菁雙眼都是紅的。

 而曉菡,被廢去武功之後,去一間繡房做活。她提出見君笑,被步吟堅決回絕,不過君笑還是去見了她一面,自然是在步吟瞪大眼睛虎視眈眈的陪同之下。

 「其實我是喜歡你的,非常非常喜歡,君笑……」曉菡輕聲道,「當時你失蹤,我就想到你可能誤闖了沈莊。如果那時我有勇氣救你出來,也許結局就會換一個了。」

 步吟一聽這還了得,抓著君笑,「笑是我的,就算?當時闖莊,我也不會把笑交給?!」

 曉菡苦笑一聲:「我知道。」

 步吟仔細想想,覬覦自家笑的人還真不少,恨得他牙癢癢。真想把笑藏起來不給外人看啊,可笑那性子,唉……

 君笑又開始外出抓賊,步吟擔心他身體不便,更是加緊練功。

 那本洗髓錄雖被君笑撕了,然而君笑只有單手能用,撕也沒撕爛,步吟拼起來繼續練,取來補天草,每晚趁君笑睡熟之後在他身上施展洗髓功。為怕驚醒君笑,還特地在他茶中加些安眠藥物,以免被他察覺。

 只是偷偷摸摸做事總有被發現的一天,紙畢竟包不住火。

 君笑這些日子有些煩惱,因為步吟不再求歡。

 他知道步吟定是怕自己難受,但作為愛人,這種事情本就是應當的,想要拉下面子跟步吟說個清楚,偏偏每晚都極睏倦,竟是沒機會說。

 因此這一晚,君笑特地喝了一整壺茶,然後馬上暈了過去,步吟回房之後竟見君笑倒在地上,當即嚇得傻了,忙給君笑喂解藥。

 片刻,君笑醒來,此刻他哪裡還會不知步吟做了什麼手腳,心念一轉就知原因,伸出手來:「書呢?交出來。」

 步吟還想裝傻,見君笑面沉如水,嚇得乖乖交出洗髓錄來,心道反正我也練得差不多了,就算沒有書又有什麼關係。

 「你只想著醫我手腳,卻不想我見你痛苦會不會心疼!」君笑把書重重扔在地上,聲音高了幾分,「你若真愛我,又怎忍心讓我心疼?你——」

 他坐在床邊,身體甚至都顫抖起來。步吟見他如此,一手抱住他肩頭,另只手去攬他腰,柔聲道:「笑,你師父教我練這功夫的要訣,只要不施內力,我便沒什麼事情。」

 他在君笑耳邊低道,「笑,若你不能康復,我又怎能有臉面對你?每想到是我害你如此時,我心有多痛你知道嗎?我不忍心你心疼,難道你就忍心我心疼?」

 步吟執起君笑左手,緩緩地吻著他的小指:「況且你身體始終排斥我,難道要我永遠不碰你?笑你情慾較淡,不知道我每晚都多辛苦,要多辛苦才能阻止我像禽獸一樣強要你,笑……」

 「你有多辛苦?」君笑一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抽回左手解開自己衣襟,露出大半胸膛來,「你會變禽獸嗎?我怎麼沒見?」

 步吟瞬間傻住。

 君笑做了這勾引動作,心下已是窘得不得了,乾脆一咬牙放開了,單手去解腰帶,步吟只覺刷地一下血氣都衝上頭頂,差點沒流出鼻血來。

 月光下,君笑麥色肌膚像是罩了層象牙光輝一般,有種驚心動魄的魅惑,微垂的臉,在頰邊有些許亂髮飄下,拂在自己最愛這人臉上,君笑的眉、君笑的眼、君笑的鼻、君笑的口……

 步吟不自覺撲上去吻住他的唇,感覺自己就要化在他的氣息中。

 是笑啊,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氣息,是笑啊,唇有著好看的形狀,用舌輕輕勾勒,這裡笑起來會變薄,這裡會勾起,然後眼會微微變狹,流動著最眩目的光華。

 他的笑,有著最完美的面貌。

 唇向下,膜拜著最眷戀的身體。笑身上很多傷痕,其中大部分是自己留下的,心疼地一寸寸吻去,有過的傷他無法消除,他只能用自己的吻給予溫柔,用自己的吻去撫慰。

 君笑的背亦是不光滑的,鞭痕和尖石劃出來的傷交織著,在那個「吟」字週遭曾經有更多細碎傷痕,現下卻不是很能看得出了。

 步吟吻在吟字周圍,輕輕發出聲音:「笑,我聽過一個傳說,只要在別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上天入地就都能找得到他……我能找得到你,你呢?」

 君笑側過頭,眼光落在步吟胸前那個「君」字上,道:「我覺得這傳說很蠢。」

 步吟一愕,微微苦笑一下,心道笑還是這麼不識風情,張口在他後背咬了口,感覺君笑身體一震,得意笑了。

 垂幔放下,隔住了月色的窺探,步吟不允許笑的身體讓其它人看到,連月亮也不行。

 衣衫褪盡,步吟俯下身,沿著君笑左腿一點點吻上去:「笑,有沒有感覺?」

 他吻到大腿時,君笑只覺略略發癢,心跳得厲害,身體熱得像在燃燒一般,他閉上眼,任步吟挑逗著,感覺自己在慾望中浮沉,不去壓抑喉間的吟聲,單臂去抱住步吟,身體隨著對方探究而反應。

 愛人在取悅自己,自己又為何不去取悅他?

 慾望迸發,他放心把身體交給步吟擺佈,輕微的痛依舊,而一些浮光掠影也不期然出現在腦中,唇被步吟吻住,模糊的視線中見到他擔憂的眼,感覺到他的僵硬甚至停手的打算。

 君笑笑了,頭微揚起,去響應戀人的吻,身體配合地放鬆,而腦中那些影子,再也看不見。

 步吟得到了鼓勵,身體熱得更厲害,卻仍是忍著,緩緩開拓那狹小,中途甚至有一刻再難忍受,覆在君笑身上直接射了出來。然而慾望很快便復甦,沒有真正融為一體,還是完全不滿足。

 緩慢而溫柔地動作,即使遍佈汗水,也不要傷了身下這愛人,眼瞬也不瞬地看著愛人,生怕他有絲毫不適,卻見戀人十足引人的笑,腦中轟地一聲終於什麼也不存在,慾望輕鬆,瞬間攻城略地。

 君笑低哼了一聲,步吟從迷醉中驚醒,連聲問道:「笑,你覺得怎樣?疼不疼?難受嗎?」

 脹脹的,微有些疼痛,然而也有種奇異的感覺直衝而上,君笑搖搖頭,抬手拭去步吟臉上汗水:「傻子,我很好。」

 步吟吻著君笑,下身前探,緩緩進入君笑體內。是許久未曾感受到的緊窒,自己的愛人和自己融在一起,他佔有了他,他奉獻了他,湧上的滿足是身體也是心靈,終於一切都過去,而他和他在一起。

 「笑,笑,我愛你。」不停說著愛語,終於無法忍耐的男子加快了動作,不停在愛人身體裡進進出出。

 分身被柔軟緊緊包裹著,愛人的體內摩擦著最敏感的部位,步吟此刻已忘了溫柔失了神智,只知自己佔有的是自己最愛的那人,終於抱著的不止是身體也是心,於是只知深入再深入,進入愛人身體最深處。

 君笑卻也失了神,些微的疼痛伴著大量的快感,第一次深切感覺到原來這樣也是有快感的。

 體內敏感的部位被不停衝擊,人似乎都酥麻了一樣,任憑身上人擺佈,除了單手緊緊抱住他外,什麼力氣也沒有,呻吟的聲音自己聽了都臉紅,然而理智都不知跑到那裡去了,竟然配合著愛人,將腿張得更開。

 腐心蝕骨,君笑腦中晃過這個詞語的時候,下身不覺向上,射出灼熱的黏稠來,左手同時收緊,在步吟後背印下紅色的五道痕跡。視線再一次迷濛,身體軟綿綿的不聽使喚。

 步吟的手和唇肆虐著,咬住君笑胸前的粉紅突起。君笑一顫,後庭不自主地縮緊,銜緊步吟慾望,步吟本就是神智迷醉,哪堪這般銷魂,頓覺腦中一空,慾望洩出,進入君笑體內。

 只瞬間便是極樂,步吟微微喘息,躺在君笑身邊,緊緊抱住他,手猶在不規矩地流連在他身上,而唇還不放棄在君笑身上烙印的任務。

 過了片刻兩人都回過神來,君笑只覺身後黏稠,他又不是第一次,自然知道那是什麼,臉上一紅,道:「放開我,我去洗一下。」

 步吟模模糊糊道:「洗什麼?難道笑你以為我一次就可以?」

 君笑想起以前,確是沒有一次就了事的,忍不住有些慌亂:「我……我有些累了……」

 「沒關係,你用不用動,靜靜躺著就好。」步吟壞笑,「出力的我一人就夠。」

 君笑沒他那臉皮,轉過去不管他。

 步吟湊到他耳邊:「這一次舒不舒服?」

 一句話讓君笑鬧了個大紅臉,想到自己剛才表現,更讓他有種找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步吟卻是得意洋洋:「應該是很舒服的吧?笑你在我後背上留下痕跡了呢,是不是舒服得控制不住了?」

 君笑更窘,不過也想起了步吟後背上的印記,道:「對哦,你後背的傷應該上上藥。」

 步吟搖頭:「一點小傷,哪裡需要傷藥,而且……」他在君笑耳邊輕輕道,「這是我讓笑享受到的證明,是對我能力最好的肯定,我要留著它到天長地久呢。」

 君笑好笑,把步吟翻過身來,伸手比劃:「那我再劃得深一點,讓它『天長地久』!」

 「嘿嘿,只要你每晚劃上一次,保證可以天長地久。」步吟笑道。

 君笑只是說說,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下還是有些不捨:「也不知我怎麼這麼用力,五道都很深啊……」

 「五道?」步吟忽地一凜,翻過身抓住君笑左腕:「君笑你小指?」

 君笑一愕,馬上反應過來,輕輕動了動小指,竟然微微動了下。

 「君笑你動下右手還有左腳!」步吟大喜,執著君笑右手催促他。

 君笑試著動了動,卻沒有反應,他皺起眉:「好像不行……」

 「沒事,讓我們再做一次,我一定讓你興奮到手腳都可以動的程度!」步吟開心道,抬起君笑的腿。

 「你這色鬼!」君笑啐道,踢了他一腳,右手一揚,在他臉頰上輕輕打了一下。

 「右手!左腳!」步吟大聲喊道,興奮地拚命吻君笑,然後抓起他右手不停吻著,最後抬起他左腿,輕吻他左腳腳心。

 「很癢!你放開!」君笑掙扎著,果然手腳略微地動了。

 步吟大笑道:「可見做這個有助於康復,笑,為了慶祝我們再來一次吧!」

 說著吻住君笑,緊緊壓著他,兩人便又糾纏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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