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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夫莫敵(孽火系列7)》第2章
  Act:一夫當關

第一章

  帶著疲憊身子返家的男人。

  脫下鞋子,釋放發腫的腳丫子,把手上的鑰匙隨意一擱,正要去碰觸電燈開關之際,不經意地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住了目光。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住在這裡超過八年了,窗外多少人歌詠的浪漫夜景,對他而言就像路邊隨處可見的招牌一樣。一直存在於那裡,無須賦予額外注意,連經過了也不會有回頭去看的衝動,反正只不過是橫跨在海灣上的一座橋,並無稀奇罕見之處。

  但,今天的自己,卻被那簡單到不行的直線與斜弧的組合給扣住目光,看得入迷。彷彿有什麼東西,正透過那座橋的身影,撩撥著他的心……

  藏在漆黑夜色中的,不知名物質。

  四百多盞的燈,繽紛地烘托出橋影,人造的彩虹,在視網膜的深處燃燒著。

  微皺著眉,放眼橋面上,那一道道高速奔馳、咆哮而過、瞬閃而逝的流光,陡地牽引出他內心某種蠹蠢欲動的東西,乍湧而上。

  一度被遺忘,但未曾消失,剎那間死灰復燃的悸動。

  糟糕。

  男人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苦笑了下。

  聽說人到了某種年齡,就會開始懷念過去的光陰。看樣子自己也步入這個階段了。老兵話當年是無所謂,但是連鬥志都失去了的話,可不是個能輕易忽視的問題。莫非是被自己漠視多年、不當一回事看待的壓力,累積到這個階段,忽然間一股腦兒全跑出來了?

  想想也不奇怪。他的人生當中稱得上是綠洲的階段,就只有那段莽撞卻無比快樂的年代。像人體在疲憊的時候會格外需要糖分滋補一樣,現在的他不自覺地回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為的,就是想找尋一個短暫喘息的空間。

  對了,好久沒和那小子聯絡了。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沒睡吧?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手伸向電話。

  撥了號碼,等待電話接通的空檔,男人總是停不住思考的腦子,在感歎中開始運轉。

  在現今的年代,即使相距千萬里,靠著光纖電纜也能於秒數間與思念的對象取得聯絡,好不方便。可惜,「方便」等於「什麼時候做都可以」。不具急迫性的問候,往往使人們輕易捨棄了「思念」的情,變得比過去任何一個年代的人更容易疏於聯絡了。

  還好,男人有自信無論多久沒有聯絡,他們之間絕不會因為區區一點光陰流逝,就斷了昔日那種無話不談、掏心挖肺的情誼。

  『喂,我是歐陽英治,哪位找?』

  呵。從聲音聽起來,這傢伙好像有點變了。

  以前他的聲音給人的印象,總是帶著點冷漠孤傲,現在卸下一些銳角,反而彰顯出一種成熟與自信感。

  這是好現象。

  『喂?』

  「抱歉、抱歉,因為太久沒聽到你的聲音,稍微感動了一下。」怕對方以為是騷擾的怪電話,趕緊含笑地補充。

  『咦?』

  「哈哈哈,你不可能已經把我忘記了吧?要得老人癡呆還早了三十年喔!」揶揄地說。

  『……戚學長!!』

  「嘿,叫那麼大聲,我耳膜都快破了。」沒想到他一下子就能認出自己,真令人感動。「怎樣,歐陽,最近過得如何?工作順利嗎?其實不用問,我大概都知道了,早有耳聞醫院為你開設的門診非常搶手,超難掛號的。很快,我就要喊你一聲大名醫了。」

  對方發出一聲淺笑。『你是特地打國際長途電話來取笑我的嗎?學長。「名醫」兩字,距離我有一百光年之遠,離學長可是連一步都不到,想要跨過去,你隨時都可以跨過去。別的不說,當初如果你選擇的進修地點是實力主義的美國,而不是獨重門戶派閥式的日本醫學界,現在老早已是獨當一面的外科主任了。』

  「嗯,說得很好。知我者莫若學弟是也,知道學長我是在裝謙虛。學長我的瓶子裡就這麼點墨水,也只能在學弟面前晃一晃,現現鋒頭。幸好這不用花你半毛錢,你就盡量多捧捧我,滿足一下我愛現的小氣鬼心態吧!」

  「那當然。一定要請你盡量「愛現」一點,學長,這樣子學弟才不會失去追趕的目標。我捧你是義不容辭的,你就好好地負起責任,在前面跑給我追。」

  一笑。「噯,歐陽,你丟給我扛的責任這麼重大,想把我壓垮嗎?」

  『能者多勞,以戚學長的能力而言,這點責任算不上什麼。』

  「你不只在醫術方面精進,連拍人馬屁的功夫也精進不少啊!」

  『總不能老是讓學長擔心。』

  「喔,真令人感動。總算你也瞭解學長我的苦心了,以前的你還真的讓人放心不下啊!」

  這當然是在開他的玩笑。

  學弟打從大一新鮮人的時候,就在人才濟濟的醫學院中有著傑出的表現。不但頭腦明哳、眉清目秀,文武各科的成績也是一流的。

  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傢伙,有哪裡需要別人替他擔心呢?

  「要不是我雞婆,把你從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世界,拉到這個亂七八糟又有趣的世界來,使你多少變得比較像個人,誰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模樣?」

  『聽你這麼一說,我一點也不想感謝學長了。』

  「哈哈!對、對,用不著感謝我,我是為了陷害你才扯你一把後腿的!怎麼能讓你這傢伙輕輕鬆鬆地躲在自己的保護殼裡,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呢?年輕人本來就是要在不斷的煩惱、痛苦掙扎中,學習怎麼活下去。」

  『學長,你錯了。在認識你之前與之後,我的煩惱也沒中斷過。只是除了你以外,沒被人看穿過而已。』

  「還有ㄍ一ㄥ的餘力,代表你煩惱得不夠深啊!」嘻地扯扯唇。「那段日子我們每天鬥在一起,還真是快樂啊!年紀越大,和後進之間的距離也越遠,現在再也找不到像你這種漠視學長、學弟關係,一心一意挑戰我,與我認真對戰的晚輩,讓我覺得很寂寞啊!」

  轟轟作響的引擎聲。

  刺鼻的汽油味。

  漆黑危險的暗夜道路,每過一次彎道,心臟彷彿跟著躍出胸口的鮮活快感,行走於剃刀邊緣的刺激滋味。

  兩人之間,突如其來的一陣沉默。無須言詞,男人確信對方和自己一樣,有關那段把人生當成一場遊戲,以遊戲的態度在過人生的燦爛歲月,如浮光掠影般地在腦中閃現而逝。

  「你要不要到日本來玩玩啊?英治。現在有國際駕照,也可以在這邊玩車喔!」禁不住地提出邀請。

  『學長,如果你回台灣的話,我一定全程奉陪。』

  「可惡……你這工作狂!」

  『學長自己還不是。』

  「我是『學長』,你讓我一點是應該的吧!」

  『身為「長輩」的人,卻向晚輩撒嬌,不太對吧?』

  「小氣是我的權利,不是你的。你就大方一點,買張機票飛過來。」

  『可以。我買張機票送給學長,請您自己飛回來吧。』口氣輕快地回答。

  男人懊惱地歎口氣。「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歐陽。為什麼對我這麼無情呢?」

  『答案,請學長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

  男人笑了笑。他祭出了這招,自己就像是在球場上揮棒落空被三振的選手,不甘心也只能等待日後的機會了。

  抬起頭,遙望前方的彩虹橋。「吶,歐陽,活在這一個不允許犯錯的圈子裡,你有沒有過窒息的感覺?」

  『……』

  「雖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有時候,還真想回到過去,掐住以前的自己的脖子,逼『他』重作選擇呢,呵呵……」

  男人強顏歡笑的笑聲告一段落後,保持沉默的話筒彼方,響起了磁性優美的音調,一如聲音主人給人的印象,有著令人心情平靜下來的和緩力量。

  『學長,今天晚上我很有空。到幾點都無所謂,我們好好地聊一聊吧。』

  「很長喔,我想要抱怨的名單。」

  『我已經做好徹夜不眠的心理準備了。』

  男人開心地大笑。

  這輩子,認識了你這位學弟,是我最大的幸運也說不定。歐陽!

  修長白皙的十指,飛快地在筆電的鍵盤上跳動。

  喀嚏喀嚏地,利落快速地回復屏幕彼端的朋友。偶爾停頓下來,閱讀著對方傳來的訊息,露出一抹微笑,接著再繼續指尖的對話——那副全神貫注的專心程度,從他完全沒發現到自己就站在門邊的這一點,可見一斑。

  夏寰瞇了瞇眼,只要出個聲就能打破局面,中斷歐陽英治此刻沉迷於另一個世界的狀況,可是出於一種「我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在這裡」的幼稚心理,他抿著唇,故作壁上觀。

  就在此時,不知對方傳了些什麼東西,本來神情靜謐的英治突然間表情生動地笑出聲來,音色輕柔、悅耳,有如雨滴般清脆。

  名為嫉妒的狂箭,噗咻地刺中了心臟。

  不管屏幕的另一頭是誰,在這一刻是千真萬確地獨佔了英治的注意力,而他心中只有自己能佔據的保留席,亦被這個不知名的外來者搶走了!

  他夏寰可不是那種老婆當著面爬牆,還能以成熟男子的包容力諒解地放開手,好聲好氣地祝對方幸福的「好好男人」!

  情敵出現?很好,看我怎麼對付你!

  跨幾個大步,一口氣消化掉兩人間的距離,夏寰一腳踢上附著滑輪的辦公椅,左手大掌一拍,啪地,不偏不倚地打在輕薄的筆電機身上。

  全彩的畫面,剎那間轉成一片漆黑。

  「什……你在幹什麼……」仰起頭,斜上角四十五度地凶狠一瞥。

  邊用色迷迷的眼睛鑒賞著男子發火的「美景」,一邊還滿不在乎地撒謊。

  「抱歉,小治治,我太急著要給你一個『我到家了』的擁抱,結果不小心絆到腳,手一滑,絕不是故意要弄壞你的筆電。」

  「鬼扯!你差勁到家的演技,騙不過我這雙眼!」以凌厲的口吻反駁,調回視線,蹙著眉重新啟動計算機。「你最好祈禱,這一手笨招沒把我的計算機弄壞。」

  「壞掉就壞掉,別管它了。晚點兒,我再賠你一台最新型的。」

  夏寰捉住他的手指,不讓他鍵入筆電密碼,彎下身,雙唇貼上他珍珠耳殼的嫩邊,曖昧地磨蹭著。

  「吶,從我出門前,你就窩在計算機前,我出門後,你還是離不開計算機。計算機有這麼好嗎?好到你冷落老公、放我獨守空閨,也不惜要玩的程度?」

  熟知哪些地方是英治異常敏感、難以抗拒的弱點,夏寰不客氣地專挑該處下手,也得到了令人滿意的反應。

  被自己叼住的耳殼,漸漸暈紅。

  舌葉滑下線條優美的頸背之際,英治的週身揚起一波細小哆嗦,體溫攀升。

  再過不久,他就會像團任由自己揉捏的麵團,要怎樣煎煮烘烤,全在他夏某寰的一手掌握之中。

  「呵呵,小治治,你要知道,計算機再厲害,也長不出能滿足你這淫亂小屁屁的東西,更沒辦法像我這樣親吻你的小嘴,直到你雙膝發軟,『酥胡』到不知天南地北、今天星期幾喔!」

  「嗯,你說得很對。」閉上眼睛,微微一笑。

  嘿?這可稀奇了,現在外頭下起紅雨了嗎?

  難得這傢伙會老實承認自己的慾望,往常總得要夏寰使出渾身解數,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地「伺候」到他招架不住時,才會脫掉一身比鐵皮還硬的矜持,再不也得等燈光暗下來,才會搖身一變,成為只有在夏寰床上方能見到的放蕩「魔」男,怎麼今天早早就……?

  厚厚,夏寰在內心摩拳擦掌,這是不是說,自己多年的改造終於成功了?!

  頑固又死板、不到最後關頭絕不給他甜頭吃的小治治,從此之後會變成甜美的、可人的、只要我勾勾小指頭,就主動地交出自己,迅速融化的小、治、治!

  這可真是教人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假如這傢伙四處放送淫蕩的熟花香氣,難保不會招來更多的蒼蠅螞蟻,到時自己得比過去更努力地除蟲才行了。

  「你在那邊發什麼呆?」

  回過神,對上了澄澈、黑白分明的雙瞳。英治似乎是打定了某種主意,不造作地撥開額前掉落的一綹發,爽快地起身。

  「不是要做嗎?與其在殺風景的書房做,我寧可挑臥室裡的床。」冷然地說。

  瞧他率先走在自己前方,看樣子他也興致勃勃嘛!裝出冷淡的樣子,也瞞不了夏寰的雙眼。緊盯著他多年未變的高挑漂亮的背影,夏寰內心湧現無比感動。一番日以繼夜、不計歲月的苦心調教,總算也做出成果了啊!

  果然,還是我的小治治最棒了!

  「偶爾由你積極主動,感覺很新鮮,真不賴。我不介意你把『偶爾』變成『經常』喔!」嘿嘿笑著,趕上前,一手過去想攬住他的腰身,卻攬了個空。

  挑釁地冷睨。「還沒開始,你動手動腳地幹什麼?喂,你的忍耐功夫支撐不到我們走進臥室裡嗎?照這樣看,你那根沒『凍頭』的東西,也不值得我拋下計算機,特地陪你回房間去,反正維持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

  士可殺不可辱,這「玩笑」也開太大了!眉毛猛地一掀。

  「哈啊?是哪個傢伙在每一回我的寶貝進去之後,不到五分鐘就求饒的?維持不到十分鐘?笑話!告訴你,就算一百分鐘我都沒問題!」

  「是嗎?那我可以拭目以待嘍?」

  「準備好你的小屁屁就是了!」

  冷然的端秀臉龐驀地浮出夢幻般的柔美笑靨,一手擱在夏寰的胸口上。

  「抱歉,你的『小治治』屁股沒空,請靠自己萬能的右手,去臥室玩個一百分鐘,『北鼻』。」出力一推。

  夏寰被一把推出門外,才後知後覺地醒悟到自己被賞了一個特大號的閉門羹!望著緊閉的門板,他低頭看看腳下,自己一個人站在門的這邊,而英治從頭到尾一直站在門的那邊!

  咚!夏寰使盡力氣,拳頭往門上重重一擊。「英治,把門給我打開!」

  「我拒絕。」聲音聽來已經遠離門邊。

  「你真以為這扇門、這種爛鎖能擋得住我嗎?我隨時都可以拆下它!」

  「請便,記得要把它裝回去。」

  夏寰哼哼地噴著氣,像頭蓄勢待發的公牛,先在左右手掌心各吐了吐口水後,握住門把,「哈啊」地發出驚人的吼叫聲。

  真是個行事作風無一不誇張的傢伙。

  稍微用點大腦就知道,書房裡又沒有廁所,他當然不可能關在這裡面一輩子,只要在外面守株待兔即可,何須大費周章地拆那扇門?

  「砰砰」的撞門聲中,英治不理會夏寰在外頭的咆哮,冷靜地將筆電的電源開啟。幸好方才受的撞擊,沒造成什麼致命傷。重開機之後,一登入網絡即刻收到了友人關心的問候——

  『講到一半,你怎麼忽然斷線註銷了?發生什麼問題了嗎?』

  英治歎口氣,鍵入回復——

  「沒什麼,筆電被撞到,當機了。現在沒問題了,學長。只是,我今天恐怕不能再聊下去了,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一直佔用你的時間,真不好意思。是不是你冷落了女朋友,她氣得摔計算機了?(笑)』

  英治嚇了一跳,回道——

  「學長有天眼通嗎?」

  『沒有。只是以前也幹過同樣的事,被女友拋棄了而已。為了我可愛的學弟的幸福。我要下線了。你好好地去安慰她吧!千萬別吵起來了。』

  英治苦笑,大概不吵也解決不了這次的糾紛了。看到學長註銷的畫面,英治也跟進離開。呼,至少這樣解決了一件掛在心頭的事(要是沒跟學長報聲平安,以學長的個性,他一定會擔心),可以心無旁騖地處理自己方才放火引燃的危機了。

  嘴巴說是「危機」,英治卻一點也沒有被逼到死角的感覺,誰叫他太瞭解夏寰了。夏寰會採取什麼行動、會有什麼反應、會發多大的脾氣,都早在他的盤算之中,可輕易預測到。

  ……其實,夏寰也辦得到。

  他們剛認識的初期,經常被夏寰的小詭計騙到的反而是傻直的英治(當年),夏寰腦筋好不好,由此可知一、二。

  對他的智能,英治從來不曾小覷過。他很清楚,人不見得要就讀一流大學、獲取最高文憑,或提出優異的考試成績,才叫聰明。

  縱使沒有本事解開高中微積分,可是那個男人能於瞬間判斷出暗地放槍的敵人是在距離多遠、多高的地方,以哪種槍埋伏:縱使沒有對台灣地理倒背如流的本事,可是給那個男人一輛車,他總是能以最快的快捷方式、最少的時間、最安全的極速,將你送抵目的地。

  總而言之,夏寰的智能上,最大的破綻是「懶」這個關鍵詞。除非攸關重大事件,否則他一向懶得把腦筋放在推算演練的過程,寧可多花時間在遊戲人生上。

  夏寰的這點破綻,讓英治耍耍小詭計,仍有五成以上的機率能成功。但,夏寰只要認真去思考,不要說是小詭計了,連自己絞盡腦汁的「妙計」,都不見得能騙得過他一秒鐘。

  砰喀!禁不住摧殘的門,終於在五分鐘之後放棄抵抗,敞開了大口,允許渾身散發出怒火的男人跨進門內。

  「你不要動,英治!直到我把你揪起來打屁股之前,都不許給我動!」

  英治一手擱在下巴上,見到他氣急敗壞的臉色,不禁失笑。

  「我很高興你還笑得出來,因為等一下你只有哭的分!」

  「用不著這麼生氣,我沒有出軌。」

  英治搶在他付諸實行之前,堵口似地說:「最近我是常掛在計算機前沒錯,但我有我的理由——和我傳MSN的人,是我讀大學時的學長。在校期間,我曾欠他一份很大的恩情,所以……學長隻身在東京奮鬥很多年,這陣子特別不好過,我沒辦法幫上他什麼忙,最起碼也要給他一個吐苦水的地方。」

  知恩不報,豬狗不如。英治不惜與夏寰撕破臉,冷道:「如果對一個有恩於自己的人盡這點微薄的心意,你都要誤解、懷疑,我和你也沒話好說了,夏寰。」

  夏寰剽悍的臉蒙上一層陰影。「我知道。」

  拱了拱眉。「既然你知道……」

  「腦子知道是一回事,會不會一肚子火又是另一回事。看到你和我以外的人聊得那麼開心,我就是老大不爽!不行嗎?犯法嗎?」

  唔,不傀是我行我素的天王。英治歎出三聲無奈。

  「動不動就喊別人是『小治治』,自己的行為卻比誰都要幼稚任性,你唯我獨尊的性格,比刀槍之類的兵器更方便好用呢!能殺人於無形。」

  「你明明就喜歡強勢的傢伙,少來了!」

  換作幾年前,英治會為了這句話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但可能是年紀增長,心態不一樣了,也沒有了二十幾歲時處處和這傢伙對槓的氣魄。

  瞅著這個總是在破壞自己的人生道路,老是讓自己偏離正道的男人,英治淡淡地說:「強勢固然不錯,但如果只懂得使用蠻力、不懂適可而止,那和一頭聽不懂人話的公牛有什麼兩樣?我是醫生,又不是鬥牛士,你別搞錯了。」

  「先在我面前搖晃紅布的人,又是誰?」

  「不講鬥牛的事。你要不要談和?剛剛我把你關在門外的事,和你『不慎』搞到我當機的事,我們一筆勾銷,互不相欠。」丟出善意的球。

  男人皺了皺眉。「之前你玩的精X沖腦大作戰,害得我理智全失的部分,又該怎麼算?瞧,某頭蠢牛把門都給拆了,你才說『全部不算』,倒落得輕鬆!」

  這點早在英治的計算當中。「算都不用算。」

  「嘖!我就知道,你這個狡猾的傢伙一定又想賴掉!」

  夏寰這個人,缺點一籮筐,經常會說出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話,也懂得如何讓人火冒三丈,更遑論挑起戰爭的速度,無人能出其右。但是,這傢伙在要笨的時候,真是可愛透頂。

  「希望你那些迷了路的精蟲,趕快回到他們所屬的地方。」

  英治面無表情地離開座位,一邊動手解開自己襯衫的衣扣,一邊往書房門外走。「我要先沖個澡,你呢?」

  在他理解之後的幾秒內,印在夏寰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一起!一起!一起洗!」

  看他急吼吼地脫衣服,好幾顆鈕扣根本是直接飛了出去,英治忍笑忍到腸子都糾結在一塊兒了。

  過了一、兩分鐘,愛巢裡的浴室門發揮了阻止春光外洩的功能,砰地關閉。

  在躍層上層中的兩人,一點也沒察覺到底下的客廳裡有個染著怪異紅髮的年輕人,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你追我跑的「恩愛」調情場面。

  他進入「全宇盟」還不滿一年,通常像他這樣年資尚淺的人,不要說是接近「大哥」了,即使是要幫他倒杯茶都沒有資格。能夠越級進入這間屋子,也是因為自己燒得一手好菜,又懂得整理家務、手腳利落,大哥底下的人才破例給了他這份能夠貼身伺候老大兼幫忙跑腿的榮耀。

  ……不用講,他在來幫忙之前,就已經被告知老大和那個斯文醫生的關係。

  雖然對老大的「選擇」感到有點疙瘩,可是他對老大的崇拜多過幾千幾萬倍,像這點小疙瘩一點都不構成問題。

  況且,依他近來待在大哥身邊所觀察到的,老大說不定已經厭倦了醫生,他們還沒分手,只是因為大哥太忙,懶得去處理而已。因為,他們倆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各自忙各自的,碰面的時間出乎想像的短。熱戀中的人絕不可能像他們這樣,他們簡直像對早已失去熱情的老夫老妻!

  誰曉得……自己錯得真離譜!

  之前聽見老大在上頭敲門、破壞門的聲音時,他一直以為那個醫生鐵定會死得很難看,說不定會血淋淋地被丟下樓,自己還得負責幫大哥湮滅「罪證」,丟到某個山區埋起來呢!

  沒想到,之後看到的竟是「這種場面」。

  年輕人雙頰薄紅起來。在進入「全宇盟」前,自己算是小流氓裡面的頭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獨看見別人在談情說愛時,會渾身不自在地打冷顫,連手上捧著的咖啡盤都快摔到地上去了。

  「怎麼樣,眼鏡仔,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比歐陽醫師還懂得怎樣『駕馭』夏哥吧?二手搭上了年輕人的肩膀,最近穩坐「全宇盟」第二把交椅的男人,默默地出現在他身後說。

  「汪……哥,您什麼時候……」

  身材比年輕人矮小一點的男人,全身有著不可言喻的氣勢。他伸手搓了搓年輕人的發,咧嘴笑說:「你在想什麼,我大概知道,畢竟我可是過來人。所以我要奉勸你的也只有一句話——千萬別低估了歐陽醫師的影響力。久了你就會知道,和夏哥的厲害不一樣,他也是個狠角色。」

  綽號眼鏡仔的年輕人點點頭。「是,汪哥。我記住了。」

  「很好。好好幹吧!」

  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一陣交響樂進行曲的鈴聲驀地自小汪口袋中狂響起來,他邊揮手打發了紅毛,邊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告知了他電話另一端的人是誰,本想直接掛掉的,最後還是遲疑地接了起來。

  『我很高興你沒有逃避我的電話。』

  「你有什麼事,管禛。」

  『要不要出來敘敘舊?』

  「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瓜葛,鬼才和你敘舊!」

  『下午兩點,XX交流道旁的??汽車旅館。我等你。』

  小汪在心中冷笑。當他是世界第一傻嗎?已經吃過他管禛那麼多次的虧了,如今自己還會再被騙出去嗎?

  『小汪,你最好是來,否則錯過這個有關夏寰的消息,日後後悔莫及的人,可是你。』

  又端出這種唬爛的威脅借口!他小汪絕對不再上當了,再上當,他就不姓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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