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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第14章
第二章(下)

“小兄弟,有什麼事情啊?”黑無常嬉皮笑臉的打量著蒼伶,見他長得可愛,便摸了摸下巴問,“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我太帥,你看呆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旁邊的白無常眼睛一瞪,一把揪住黑無常的耳朵往死裏擰。擰得可憐的黑無常連連求饒。“哎喲!小媽!好痛好痛!木耳再也不耍帥了!”

 白無常這才放開他。

 好凶啊……蒼伶又傻了。

 還是老夫人間了話:“小天師,還有什麼事情嗎?”

 “有、有。這是您孫兒給您的杏仁糕,讓您帶著在路上吃。”蒼伶回過神,奉上一包糕點,卻被黑無常一把抓去。

 “這樣子老婆婆沒辦法吃的!”說著,他一把火燒了這包糕點,然後抖一抖,再交給老夫人。“這樣就可以了,老婆婆慢用。”

 說罷,他又對蒼伶說:“沒事了吧?”

 “還有,”蒼伶掏出了紅包,“這一點心意請兩位大人收下,勞煩二位路上照顧一下兩位老人。”

 黑無常接過紅包,輕輕觸碰到了蒼伶的手指,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還是笑著說:“知道了,那我們走咯!”

 蒼伶點點頭。“嗯。”

 可黑無常似乎還有點戀戀不捨,死盯著蒼伶看,“我可不可以問一下小兄弟你的姓名?如果有緣……”

 “木耳,”白無常大聲喝住他,“除特殊情況,不准和陽間的人交流,你忘了嗎?”

 “沒忘、沒忘……”黑無常一臉抱歉,朝蒼伶揮了揮手,轉身雕去,可心裏還在納悶,因為剛才和他手指觸碰的那一那,的確感受到了師傅狐右殘留下的味道。

 可惜蒼伶起勁地說了半天,蒼晟卻不以為然,說那不是真正的黑白無常,只是一般的低級鬼差,因為真正的黑白無常是正神,不會那麼無聊出來勾魂,說得蒼伶挺失望的。

 太守家的活兒一干完,蒼晟發現好處來了。除了得到一筆可觀的收入以外。還被潼州城的百姓尊稱為“天師”。看來從偷雞摸拘的盜墓者轉行到降魔驅鬼的天師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再加上自己一頭奇怪的白髮,八卦傅著傳著,就把蒼晟傳成了神秘的“銀髮天師”,馬上就有人高價請他去做法事。蒼晟感歎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和伶伶趕制了幾套天師道袍,開始出去接生意。蒼伶和蒼銘也華麗登場,做起了天師的小跟班。

 蒼家先是為百姓看看風水,驅魔畫符,過一段日子就開始招風喚雨,捉鬼降妖,沒多久就成為了全能職業的天師,威名遠播,搞得廟裏的和尚都沒活幹。

 做天師,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招搖撞騙,出錢請天師的人,有時候尋求的只是一種心理安慰,這種錢最好賺,做做法事、賣賣符咒就行了;如果百姓要求雨,只要賄賂一下江龍,配合著呼風喚雨的陣勢,讓他們灌點毛毛雨下來。從中賺取一點差價,意思意思即可,也很輕鬆;不划算的活兒就是真的遇上法力高超的惡妖,鬥智鬥法鬥拳腳,累死累活才賺那麼點點錢。這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見到蒼伶越戰越勇,他體內原本就擁有的能力漸漸的暴露出來,身手乾淨淩厲,像是一個身經百戰之人。

 蒼晟心裏有鬼,總是竭盡所能在第一時間把妖怪剷除了,不留給蒼伶出手的機會,他怕灌輸給伶伶的記憶出現問題,使他回想起真正的身份,那就糟糕了!不過,這樣反而迫使自己把功力練得越來越好,一招之內定輪羸,而最後的結果,是把銀髮天師的名聲搞得越來越響,生意來自四面八方,想擋都擋不住。

 雖然蒼伶屢次提出出去獨當一面,可是蒼晟就是不同意。每次都找些理由拒絕他獨自外出辦事,一直都把他當小孩一樣拴在身邊,視線裏永遠有一個蒼伶的身影似乎已成了他的習慣。

 蒼伶也不固執,漸漸的就習慣了哥哥的“過分保護”,心裏作祟的時候,還會故意拉著哥哥的手裝瞻小,讓哥哥充一回英雄,因為哥哥似乎很喜歡做英雄。就這樣,天師一做就是五年。

 很快一年又將過去。蒼家正閑在溫暖的窩裏等著過年。

 這一天是個難得的清閒日,銘兒用功的學晝高難度符咒,蒼伶在準備午飯,蒼晟窩在書房看書。書到用時方恨少,接到的生意越多,就有惡補博覽群書的必要,瞭解神具法器,妖妖怪怪,陣型法術,總之多多益善咯。

 翻著翻著,在一本古書裏看到了有關“七瑭釘”的記載,而書裏面晝的那七顆釘子很眼熟。他略微回想一下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妙,打開百寶箱,翻出當年在仙樂鎮冥界封印的墓洞裏順手牽羊的六顆釘子,對比來看。尺寸吻合,上頭鑲嵌的寶石也相同……“像,太像了……”如果這六顆釘子真的就是七瑭釘的話……那就糟糕了。

 “哥,你說什麼東西像?”蒼伶偏巧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蒼晨立刻合上書,裝作沒事,笑盈盈的說:“我說你做的菜太香了!”

 “你鼻子好靈,飯做好了,出來吃飯吧!”

 “馬上就來!”

 這五年來,隨著蒼家的名聲越來越大,一年到頭上門有求的客人連綿不絕,最可惡的是還有數不清的媒婆。她們都知道蒼大師是個沒有老婆的中年男子,而蒼大師的弟弟是個適婚的美青年,家裏錢多的可以堆成山;人麼,除了頭髮,其他地方都好看!誰能家給他們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所以這些媒婆軍團隔三差五地到這兒來坐坐、聊聊,希望能促成點“好事”,來來往往的,江邊都被她們踏出了好幾條縱橫交錯的小路。

 蒼晟看到媒婆就頭疼,介紹給自己的就算了,他就煩那些給伶伶介紹物件的,真怕他真的看上哪家的姑娘,提出結婚的要求。還好,伶伶每次遇到媒婆就悄悄的溜走;溜不掉的時候,不是說不急著成家,就說這姑娘不合意,似乎像和尚一般清心寡欲。

 如果他哪一天撲進自己的懷裏,舉著淚汪汪的雙目說:r哥哥,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要真這樣那該有多好啊……蒼晨捧著碗飯,盯著桌子對面的伶伶,一邊幻想,一邊咬小魚,一不留神魚骨頭就卡在喉嚨裏,咽不下也吐不出,只得向伶伶求救。

 “哥,你怎麼老是被魚骨頭卡到?”

 “我也不知道……”蒼晟倒進伶伶的懷裏,張開嘴巴讓他拔魚刺,其實,這樣的親密接觸,蒼晟很喜歡,只要伶伶皺著眉頭專注地看著自己,這心頭就冒出一種實實在在、萬分滿足的感覺。

 拔完魚刺,蒼晟又捧起飯碗開始啃小魚,銘兒發出疑問?“爹,為什麼每次叔叔幫你拔魚刺,你都笑得像個花癡?”

 蒼晟差點又被卡到,咳了兩下,嚴肅地放下碗筷問兒子:“你從哪兒學來‘花癡’這個詞的?”

 “夫子教的。”

 “小孩子不要說謊,夫子是斯文人,他怎麼會教你這個?”

 “我沒說謊,夫子說我看著他小女兒的時候就像個花癡。”

 “……”蒼晟無語,算算年齡,銘兒現在十三歲,個頭在同齡人當中比較高,難道發情也會比別人早?

 “銘兒長大了。”伶伶摸了摸銘兒的頭,態度很支持,“你喜歡上人家小姑娘了?”

 “嗯,我本來就已經長大了,我說過我要娶她過門的,她也答應了。”銘兒非常坦率,扒了口飯又對爹說,“爹,你要幫我準備好聘禮噢!我可不想像你們這樣子打光棍!”

 銘兒的話引得蒼伶哈哈大笑,蒼晟則是氣呼呼的說:“自己掙錢娶老婆!別想靠你爹!”

 “不靠就不靠!你也沒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衛士嘛。”

 “死小於有你這麼說爹的嗎……”

 “我就說!”

 “……”

 一家人鬧烘烘的吃著午飯,蒼晟這個做爹的和兒子你爭一句,我頂兩句,沒大沒小,沒規沒矩,讓旁人看了笑話。蒼伶笑呵呵的吃著自己的飯,也不幫著誰,只是眼神常常會追隨著自己的哥哥……

 午飯結束,蒼晟考慮之下,還是想去確定七瑭釘的事情,於是對正在收拾碗筷的蒼伶說:“過幾天我想要去一趟仙樂鎮。你看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留在家裏?”

 “仙樂鎮?”不就是當初和哥哥重逢的那個地方嗎!?

 蒼銘削尖了耳朵偷聽,一聽有機會不去私塾念書,立刻吵嚷:“一起去。一起去!”

 “哥去那裏做什麼?”蒼伶問道。

 “呃……”蒼晟剛想編個理由出來,正好此時有人前來拜訪,便攔下話題,先接待位元風塵僕僕的年輕人。這樣也好,等一下再想一個去仙樂鎮的理由。

 出乎蒼晟的意外,這個登門造訪的年輕人正是來自仙樂鎮。依他所說,仙樂鎮近半年來妖怪作祟,擄走了許多童男童女,鎮上陸陸續續請了一些和尚道士,都沒能除掉妖孽,所以鄉親們湊了點銀兩,派了個腳程快的年輕人趕到潼州聘請“銀髮天師”出征降妖。

 聽完年輕人的述說,蒼晟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捅出的婁子,心虛之下便一口就答應下來,連價錢都忘了開。蒼伶作為幫手,自然也要去;而家裏因為沒人照顧銘兒,所以他也必須跟著去。

 這位年輕人替天師一家雇了輛馬車,快速向仙樂鎮駛去。

 仙樂鎮是和伶伶相遇的地方。

 蒼晟帶著一份懷念,又踏上了這片土地。鎮上的人們為他們準備下榻的地方正巧就是當年的長春客棧。

 掌櫃和小二都老了一些,但還是很精明,一眼就認出了銀髮天師就是當年的白毛大妖怪!

 只是今非昔比,蒼晟的入住不再會把客人嚇跑,反而給客棧平添幾分光彩。掌櫃興奮至極,拍馬道:“大師料事如神,咱們果然是後會有期啊!”說得好像是大熟人似的,他還用最好的房間、最新鮮的魚蝦款待貴賓,命令小二從樓上到樓下,從樓下再到樓上,一路像跟屁蟲一樣跟在蒼大師的後面,做到隨叫隨到,隨到隨笑,提供無微不至的貼身服務。

 小二總是突然出現在身後滿臉堆笑地問:“大師,您還需要點什麼嗎?”這種神出鬼沒的本事還真讓蒼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學過輕功。

 休息了半天之後,鎮上的長者們眾集到長春客棧,來和天師敍述這半年來的遭遇。

 “事情是這樣的,一年前,西山來了兩隻妖怪,開始只是擄走一些雞鴨牛羊,掠奪一點美酒果品,我們為了求太平,便每個月給它們送去一些,也就相安無事;可是近三個月來,鎮上的小孩子開始失蹤,我們在西山找到失蹤孩子的鞋子,懷疑是這兩隻妖怪所為,便請了法師來降妖,沒料法師沒能耐,反而激怒了這兩個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就抓走了我們的幾個孩子……”

 蒼晟聽罷,摸了摸下巴間道:“你確定有兩隻妖怪?”

 “確定!還是禿頂的!長得像狗熊,沒準兒就是熊精!”

 “你確定它們是從外地來的?”

 “它們說起話來有點其他地方的口音,所以應該是外地來的。”

 “這就奇怪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

 “沒、沒什麼……”蒼晟尷尬的笑笑,表示已經瞭解全部情況,明天只要一個帶路的,其餘剩下的就交給他去做。

 照此看來應該不是七瑭釘拔除後跑出來的妖怪,甚好!甚好!

 蒼晟的心裏踏實了許多,計晝想等明天收拾完那兩隻狗熊精之後再去原先的墓洞看看。當然,還要希望明天那兩隻妖怪不要太強大……第二天一早,大家推舉長春客棧的店小二為蒼大師帶路,因為他逃跑的速度全鎮第一。

 有一位帶路者就夠了,可是那群失去孩子的父母親戚們,拿著鋤頭耙子執意跟在蒼晟後面,一心想要助大師一臂之力,救回自己的兒女。蒼晟一直勸他們回去,免得受傷,可大夥兒一路跟到了洞口。還是不肯後退一點,堅持要相妖怪決一死戰。蒼伶說了半天,終於把這一群純樸的居民帶到石頭後面,勤他們看情況而定。

 見到人都走到安全地帶了,蒼晟才敢叫門,那兩隻妖怪聽到叫嚷,懶洋洋的走出來,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銘兒見狀捧腹大笑:“哈哈……好醜,好醜的妖怪哦!”

 蒼晟假正經,訓道:“銘兒,不可以取笑別人的長相。”可他心裏卻打量: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妖怪?雖然修成了人瞼,可眼睛小得像綠豆,嘴巴大得像腳盆,還不如原型的狗熊來的可愛一點!還有這光頭,八成是被有法術的人剔掉的,光得寸草不生。到現在還沒破解這個法咒,一定是沒用的白癡妖怪,呵呵……太好了!

 “什麼人吵吵嚷嚷?一大早的,擾了我們兄弟二人的好夢!”其中一隻兇惡的吼道。

 蒼晟禮貌的笑笑,上前答復:“我是這兒的百姓請來的法師,特地向二位來要回被你們擄走的孩子。”

 熊老大和熊老二相視一笑,根本不把蒼晟放在眼裏,剛想張口罵人,突然看到東邊,“那、那好像是霽雪山的狐狸精?怎麼會在這兒?”

 “我、我怎麼知道?”

 正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蒼晟招呼不打一聲,掀起一陣冷風,緊接著倆狗熊就看到幾道白光,“啪啪啪”幾下,嘴巴就扇腫了。

 “他是我弟弟,不是什麼狐狸精,不要胡說八道!聽見沒有!?”蒼晟陰森森的恐嚇他們兩個,但是聲音壓得很低,沒有被任何人聽到。

 “唔唔……”狗熊兄弟見識到厲害了,害怕得一個勁兒地點頭,自覺地跪下來認錯。

 當蒼伶跑到哥哥身邊,看到兩隻難看的東西捂著嘴巴低聲下氣,不由得好笑。熊老大微微抬頭近距離看了蒼伶一眼,才發現果真是認錯了人,不過認錯也沒有辦法,這只高高在上的白毛大妖怪要比當年霽雪山的狐狸精厲害多多,明著打不過他,還是低調一點保命要緊。

 “被你們抓走的小孩子呢?”蒼晟問道。

 “在洞裏面。”

 “把他們送出來!”

 “是!是,”狗熊兄弟慌忙站起來回洞,不一會兒他們牽著四個孩子出來了。這群孩子看上去面色紅潤,沒有受到驚嚇,為人爹娘的立刻撲過去摸頭親臉,激動得淚水漣漣,謝過天師救命之恩,然後帶著孩子迅速下山。蒼晟注意到孩子們臨走前個個都回過頭,朝狗熊笑了笑,揮了揮小手。

 ……

 蒼晟好奇的間這一雙狗熊:“你們抓這些孩子幹什麼?”

 “鎮上的人污蔑我們抓走他們的孩子,一聲不響就請了天師想滅了咱倆,我們氣不過……就真的抓了幾個孩子玩玩,嚇嚇他們……”熊老大慚愧的低下頭,承認自己的無能。

 就在這時,人群又回來了,一對中年夫婦跑在前頭,又不敢太靠近,隔著五、六丈的距離朝著蒼昆喊:“大師,還有我家大寶和二寶,快讓狗熊精把我的孩子送出來。”

 熊老大似乎特別不喜歡被人冤枉,一下子就怒了,“沒了,我們就抓了這四個孩子:你們家那兩隻小兔崽子八成是自己走丟了!或者是被狼吃了!”

 “誰信你們這些妖怪啊!?大師,我們去洞裏搜!”

 搜就搜,狗熊兄弟為證明自己的清白,乖乖的帶路,把山洞裏的每一個角落都展示給他們看了,但就是沒有另外兩個小孩的身影,連塊骨頭都沒有。

 這對夫婦懷疑自己的孩子連皮帶骨一起被狗熊精給吃了。又哭又鬧,賴在洞裏不肯走,要大師滅了這兩隻孽畜。終於,先前被擄走的孩童中,一個女孩子甜甜的開口說:“我們沒見到大寶和二寶,熊哥哥每天就帶著我們四個人玩呢。”

 “對啊,我們就只有四個人。”另一個小男孩也說。

 有了小孩的佐證,有了蒼大師的保證,這對夫婦在眾人極力的勸慰下才肯離去,也許真的是野狼把孩子叼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蒼晟看著這兩隻狗熊的窩囊樣,料定他們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只讓這狗熊兄弟發誓從此離開仙樂鎮,移居其他地方也就算了。

 狗熊兄弟只好自認倒楣。再度背上行囊,尋找新的棲息地。

 當地的居民酬謝了天師,在暮色中送別了他的馬車,只是不明白這位蒼大師為何一定要連夜趕著馬車回去,而不是明天一早再出發。

 馬車一顛一顫的,蒼銘很快就睡著了。表面上看起來所有的事情都完結了,但是蒼晟並沒有離開仙樂鎮,繞了一個圈子,把車停在了西山隱秘的叢林中。

 蒼伶感覺到車停住了,便掀開布簾探出頭張望。“哥,為什麼我們還要留在這裏?是你擔心那拘熊兄弟還會折回來報復鎮上的居民?還是說……你又迷路了?”

 “別瞎說!”蒼晟佯裝生氣地瞪了瞪弟弟,“當年我在這座山上與你重逢的時候,順便盜了一個墓穴,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還記得那件花俏的壽衣。”

 “對,那個墓穴是冥界封起來的,我當初沒什麼好拿,就拿走了屍體上的六顆釘子。但我前幾天在書上看到,這六顆釘子似乎是鎮魂的法器‘七瑭釘’,我想,可能當年的那具乾屍裏封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妖怪,如果我拔除了,就等於把妖怪放了出來。”

 “噢,我明白了,所以你想回到仙樂鎮,把釘子插回去對嗎?”

 “嗯。但是……好像已經遲了。”

 “為什麼?”

 “你下來,聞聞這空氣。”

 蒼伶跳下馬車,迎風嗅著空氣的味道。“有妖氣。”

 “沒錯。我想大寶和二寶不是被狼叼走的。伶伶,跟我去那個墓穴看看。”

 “那銘兒呢?”蒼晟掀開布簾看到寶貝兒子像死豬一樣呼呼大睡,便不想吵醒他了。“讓他在這兒睡吧。而且,那妖怪一定不簡單,帶著他會有危險。”

 於是,兩人便悄悄地走了。

 今夜正好是三十新月,陰氣很盛。

 幸好蒼伶的方向感很好,倆兄弟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的那個墓穴。

 “哥,這個山洞是你當年和我重逢的山洞。”時隔多年,蒼伶依舊可以很準確地認出這裏。

 “伶伶,考考你,你能憑妖氣判斷出它是什麼妖嗎?”

 每一次降妖就是最好的實踐課,蒼伶努力分辨空氣裏的味道,確定的說:“是蛇妖。”

 “沒錯!”蒼晟很高興,“你果然越來越厲害了!”

 “好!既然知道它是蛇妖,那就很好對付了!哥,這次讓我來吧!”蒼伶抽出佩劍曜躍欲試。

 “不行。你留在外面,這次還是讓我來。”

 “要不想辦法把它弄出來,洞裏面地方小,打起來也礙手礙腳的。”

 沒有月亮的光芒,林子裏很暗,蒼伶生了一團篝火,又點了兩個火把。翻出一包硫磺開始搗弄。蒼晟從懷裏摸出那本記載著七瑭釘的書遞給蒼伶看,讓他對這種奇怪的法器也略有瞭解。

 過了一會兒,林子裏彌漫了刺鼻的硫磺味,熏得讓人覺得不好受。

 再靜候了半炷香的時間。蒼伶合上書,看看這洞裏還沒什麼動靜,覺得疑惑,“哥,它會不會……不是蛇妖?”照過去的經驗來看,蛇妖應該會“聞香出洞”啊!

 “是蛇妖不會錯的,這個墓穴可能有另一個出口……”

 “另一個出口?”

 蒼銘一覺醒來,發現阿爹不見了,小叔叔也不見了,林子裏空無一人,只有野獸時不時地發出一些恐怖的叫聲。

 蒼鉻抓了抓頭髮,跳下車,遙望遠方,似乎有一點點微弱的火光——怎麼跑那兒去了?難道說又有妖怪?好啊!有妖怪也不帶上我!

 蒼銘立刻振奮起精神,往山上有火光的地方跑去。他也是個聰明的孩子,一聞到滿林子裏都是硫磺味兒,就知道阿爹他們這次抓的是蛇妖。抽出自己的小匕首興奮起來。如果可以讓自己遇到那蛇妖就好了,非但可以讓阿爹從此以後不再拿自己當小孩子看,還可以在私塾裏炫耀。他已經開始幻想拿著蛇妖的牙齒在課堂裏面擺炫了。

 很快,他發現自己走的山路是條死路,不能通到阿爹那邊,而這死路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山洞,洞裏頭飄出的硫磺味很嗆人。正當蒼銘捉摸下一步怎麼辦的時候,他身後的樹上無聲無息地垂下一個黑色的身影……

 “哥,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到另一個出口,。我們還是分頭找吧,”

 “不用,再仔細找找一定可以找到的。分頭找有危險。”蒼晟就是這樣,喜歡像老鷹一樣護著自己的雛鳥,不管這雛鳥長到多大。

 “啊——爹啊——救命啊!”突然西面的林子裏傳來蒼銘的驚恐的求救聲。

 “銘兒!他怎麼會跑這兒來了!?”而且還在呼救!?蒼晟情急之下抓起蒼伶飛上夜空,只有在天空才會找到方向感。

 蒼伶傻了,黑色的森林瞬間栘到了腳下,千真萬確,這不是飛行的法術,哥哥的確在飛……可為什麼哥哥會飛?還沒來得及想太多,又被銘兒淒厲的呼救打亂了思緒。

 蒼晟準確地找到銘兒,俯衝回地面。黑暗中,只看到了兩個糾纏的人影,是蒼銘和……和一具乾屍?

 蒼銘從小習武終於沒有白費,在爹和叔叔趕到之前擺脫掉了那具乾屍,只是臉和脖子被乾屍的指甲刮出了好多道血口字。

 “爹!”蒼銘跌跌撞撞沖回爹爹身邊,這次真是嚇死他了!差點兒就完蛋了!

 “銘兒!你怎麼一個人跑過來!?”蒼晟緊張的把兒子攬到身後,蒼伶撕下布條立刻給蒼鉻包紮傷口,傷口太深了,也許以後會留下疤痕了。

 蒼晟接過蒼伶手中的火把,仔細打量眼前的這具乾屍。它的頭頂在火光的照射下有個發紅光的亮點,那想必就是第七顆釘子了。因為照書上所說,有一顆釘子應紮在天靈蓋。還好這一顆是紮在頭頂上,藏在頭髮裏,所以才沒被發現,這些年來,或多或少限制住這妖怪的行動。眼下要趁它還沒有造成更大危害,將它重新封印住!蒼銘捂著疼痛的傷口,指著那具乾屍。氣喘吁吁的說:“爹,用什麼硫磺啊!?這根本本就不是什麼蛇妖!我捅了它好幾刀,它什麼反應都沒有!哼……哼……”

 聽兒子這麼一說,蒼晟立刻明白了,跨前一步,鎮定的同乾屍說起話來。“你是蛇妖,實體被毀了,於是附在了這個人的體內。但是你卻被某個人用七瑭釘釘住了,和這個人永遠的在這裏長眠……後來因為我把釘子拿走了,鎮魂的法力大減,你就可以趁新月陰氣大盛之時暫時出來害人!”

 “呵、呵呵……”乾屍說話了,萎縮的嘴巴裏噴出一股股臭氣,“沒錯……那個常家的小畜牲把我封在這裏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這具乾屍就是那個小畜牲的!真是謝謝你把六顆釘子拔掉……J

 “不用謝,我今天回來就是想把另外六顆釘子還給你的。”蒼晟摸出了袖子裏的另外六顆七瑭釘。

 “我和你無怨無仇,你何不把我最後一顆釘子也拔除了,就當是做做善事。”

 “你這妖孽還挺會做夢的,放你出來豈不是謀害蒼生?”

 “哈哈哈……”乾屍大笑起來,“妖孽?你自己還不是妖孽?哈哈……”

 妖孽?“你竟敢說我阿爹是妖孽!?”蒼銘被刮花了英俊的小臉很是生氣,現在有了阿爹和叔叔的庇護,膽子又壯了起來,冷下防手握仁首沖了出去,蒼晟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看著乾屍把腦袋送上蒼銘的劍刀……

 “銘兒!不可以啊!”

 可是一切Sa來不及了……乾屍枯瘦的腦袋被蒼銘輕易的削斷了。

 “哈哈哈……終於讓我等到這個機會了……哈哈哈……”乾屍頹然倒下了,詭異的笑聲一下子充滿了陰森的樹林,妖氣也陡然劇增。燮得很強大。這種強大陰森的妖氣,別說是蒼伶和蒼銘,就連蒼晟也沒遇到過……

 “爹。怎麼回事啊?”蒼銘真正感到了恐怖。

 “它出來了……”蒼伶冷靜地做了回答,“本來還有一顆釘子可以牽制他。但是被你這一砍,砍斷了他和釘子的聯繫,它自由了……”

 蒼晟很鎮定的環視著四周,“伶伶,銘兒,靠緊我……”

 蒼銘這下乖乖的聽話了,連忙貼到爹爹的身邊。

 虻妖不停地繞著他們遊走,尋找著下手的機會……小孩子還是最容易控制的。

 感到蛇妖一停下來,蒼晟突然化作一道白光飛出去,瞬間狂風大作,飛砂走石,火把被吹熄,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約莫感到有一道白光和一道黑影在周圍飛竄。蒼銘惶恐的大叫:“阿爹!阿爹!叔叔。阿爹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我不知道……”蒼伶拉住蒼銘頂著狂風往一棵大樹背後躲去,他知道這次的對手非比尋常。可能連哥哥都對付不了,怪不得前輩要用七顆釘子鎮住它。

 蒼伶很慌,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了哥哥,也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添麻煩,他趕緊拉著銘兒試圖撥到下山的路。

 蒼銘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萬分後悔,在一閃一閃的白光中,突然看到乾屍的頭顱在狂風中飛到了眼前不遠處,他掙脫被蒼伶揪住的衣袖沖過去撿那顆頭顱——那裏面還有一顆釘子!把它撿回來!

 妖氣瞬間逼近!

 “伶伶,快帶銘兒走!”是哥哥的聲音。蒼伶明白了蛇妖的目的是蒼銘,它要找一個身體。可是來不及了,那道黑影尾隨著蒼銘沖過來,後面的白光阻止不了它。

 “銘兒!”蒼伶飛身撲了過去……蒼銘剛拔出釘子,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推出幾丈遠,手裏的釘子也失手掉落了。

 頭昏腦脹地回過神,匆匆從地上爬起來,回頭只看見爹爹傻傻的站在那裏看著蒼伶,嘴角掛滿了鮮血,一直滴到衣服上:。向爹受傷了!?那麼小叔叔呢?

 黑暗中,“蒼伶”頹然的站在林中,一點聲音都沒了,任風吹動他的衣、他的發絲……僵滯了很久,才漸漸抬起頭。慢慢活動著手指,可臉上層露的卻是陰沉無比的笑容,“看來,這身體還不錯……”

 那個說話的聲音變了,蒼伶被蛇妖附身了……

 蒼晟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做。不可以再鬥下去了,只要一動手就會傷到伶伶……但又不能就這樣妥協,放任他到處害人。

 “從我叔叔的身體裏滾出去!”年輕氣盛的蒼銘可不管那麼多,冷不防的從後面殺過來,可“蒼伶”僅僅是一甩手。就把蒼銘振出十餘丈,撞上山石,發出悶悶的一聲,便軟軟的癱了下去。

 “銘兒!”蒼晟急速飛過去,一搭脈,還好只是昏過去了。而“蒼伶”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眼中透出冰冷的敵意。

 投降——蒼晟開始考慮這樣的想法。“蛇妖,請你放了我弟弟,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蒼伶”邪惡的挑了挑眉。得意地看著這個束手無策的好哥哥。“好啊,我要你不斷地給我供來童男童女,我要吸食他們的魂魄,不然我會喪失我自己的心智。”

 蒼晟此時心中已是悔恨交加,卻又無法冷靜思考。本能反應作出權衡世事的輕重,不可以為了救蒼伶犧牲掉許許多多天真的孩童,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絕不可以做那樣的交易!

 “你現在和喪失心智有什麼區別?”

 “有,如果我喪失心智,現在就會把你殺了。”雖然這麼說著,可他卻撿起蒼銘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彎腰拾起的那一瞬間,他突然僵住不動了,彷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制住他一切的行動。“怎……怎麼回事?”

 蒼晟安置好兒子,站起來緊張的盯著蛇妖。

 令他意外的是,“蒼伶”很吃力地扔掉了劍,而後利索地抓起蒼銘掉落在地上的釘子,用力朝自己的左手背上紮去!“怎麼回事!?”蛇妖大聲吼叫著,而蒼伶卻得意的笑了……

 “妖孽!休想傷害我哥哥!”蒼伶似乎奪回了自己的身體,看來情況有變。

 蒼晟只聽見蛇妖在痛苦的大叫:“為什麼!?為什麼你的魂魄有兩種……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你控制不了我了吧……別再掙扎了……”蒼伶痛苦的一笑,蒼白的驗上掛滿了冶汗,走幾步。向蒼展攤開血淋淋的手,“哥……把剩下的釘子給我……”

 “你想做什麼?”

 蒼伶慘澹一笑。“向前輩學習啊,不然控制不住這個妖孽!”

 “不可以!”這不是開玩笑,蒼晟的腦中一片空白,不斷的往後退縮。

 “求求你……給我啊,我快控制不了它了!”蒼伶痛苦的皺著眉頭,蛇妖在他髓內亂竄。可是蒼晟還在猶豫……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想好要和伶伶過完一輩子的,如果一輩子不夠,還可以帶他回冰蘆沼,相守到永遠!

 蛇妖開始抓,漸漸又奪回控制權,發了瘋似的想殺了那個有釘子的人。蒼晟只是盲目的擋著,失去了鬥志。

 從西山一直打鬥到忘憂湖畔,蒼伶的袖管被扯破,六顆釘子像星星般撒落在地面上,一見到七瑭釘璀璨的光芒,蒼伶又控制住自己,抓起一顆離自己最近的釘子,直接往右腿上紮下去!蛇妖發出痛苦的慘叫……

 “住手!”蒼晟摸上前抱住蒼伶,“不可以!你是我的最愛,我不可以失去你,這是我闖下的禍,讓我自己來承擔……”

 “你走開啊,走開!”什麼最愛,什麼失去,蒼伶心神已亂,一把推開蒼晟,抓緊一切時間摸起另一顆釘子紮進了自己的右腹。

 “伶伶!”蒼晟再度摸回來,卻被蒼伶一掌打出,跌落忘憂湖。剛才出掌的那一瞬間,是蒼伶的眼神,還是蛇妖的眼神,他沒看清楚,只覺得周圍突然好安靜,好冰冷,身體慢慢向下沉……

 蒼伶無力再去把哥哥救上來,咬咬牙,迅速把釘子紮進了左膝、左肩、右臂……溢出的鮮血快連成了一片,他始終沒有吭一聲……蛇妖發出絕望的慘叫,淒厲的聲音傳過了湖面,讓湖對岸的居民聽得毛骨悚然,懷疑又有妖怪到了西山。

 “哥,對不起……再見了。”他抬起頭,微笑著用雙手舉起最後一顆釘子,刺向自己的天靈蓋……

 那位姓常的前輩,在這樣的最後一別,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他會不會也有很多依戀與不舍?他會不會也因為保護了最重要的人而驕傲的微笑?他會不會也在汩汩的鮮血沿著臉頰流下的時候,無奈的流下眼淚……

 西山又恢復了平靜。

 可沒過多久,林子裏出現了兩團鬼火,隔了一會兒後傳來一句鬼叫:“啊——小媽!果然有人盜了我的墓!”沒過多久又來一句:“哇!是哪個不要臉的扒了我的衣服、砍了我的頭……”

 “你給我安靜一點!快看看蛇妖跑遠了沒!”

 “可是你可愛的小木耳被人斷成兩截、曝屍荒野,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我管你斷成幾截!快去找蛇妖!”

 沒錯,這一黑一白的鬼影正是當年在此封住蛇妖的許點和常慕,也就是現在冥界的黑白無常。許點提著白色的鬼火燈籠到處尋找,焦急而又認真,常慕還是老樣子,優哉遊哉,相比之下,他對盜墓者更感興趣,要是被他找到,一定送上地獄特產——扒皮抽筋!

 許點很快就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蒼伶,蹲下一檢查,身上七顆釘子,就和當年的常幕一樣,只是常慕那時候的身體早已死亡,沒有血液流動,而眼前的這位渾身都沾滿了鮮血,看上去十分慘烈……

 看來蛇妖再一次被封住了,還好。原來世上願意為正義犧牲自己的人不只有木耳一個,這個面容清秀的孩子看來也不錯,而且……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先喚來常慕再說。

 “木耳!快過來!”

 “來了!”

 “判判的葫蘆呢?”

 “在這兒。”常慕從腰上解下一個葫蘆,蹲下交給許點。一看他懷裏的人,立刻兩眼放光,“咦?這不是當年送紅包的小弟弟嗎?長大了一點,越來越好看了嘛!”

 “你居然還記得?”

 “當然記得啦!我的本領之一就是對萍水相逢的美人也能過目不忘,何況是他這種年紀輕輕頭髮全白的美人,太有特色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也有我當年舉釘自盡的勇氣,真是佩服佩服,倘若他日有機會一起共事,一定和他稱兄道弟。”

 好囉嗦!

 許點白了他一眼,這死東西說話還是那麼欠扁!若是剛剛認識他,一定會以為他是個輕浮的人,可是相處久了,就會瞭解到.若真是有美人撲過來,他逃得比誰都快。

 許點不理他,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白髮青年的魂魄分離出來,和蛇妖永遠困在一起還不如把他帶回冥界。於是,他照著判判的指示,一個一個地把魂魄球吸出來,可是……發現了一點怪異的情況。這個弟弟的魂魄有兩種顏色!一個是藍的,一個是白的!“怎麼會這樣?一個人的魂魄不是只有一種顏色嗎? ”

 “那藍色的不會是蛇妖花零的魂魄吧?”

 “不是,”許點搖搖頭,“我見過蛇妖的魂魄,是黑色的,帶點血絲,而且邪氣很重。這個……不管是藍色的,還是白色的,都很清澈。”

 “那這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回去問判判吧。”

 許點繼續吸魂魄球,常慕果然見到了一不小心被吸出來但立刻又送回去的蛇妖魂魄,夠黑,也夠邪。後又猜測這個身體裏面有三個人的魂魄,可是到最後結束的時候,只有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奇怪了……

 “居然真的是一個人擁有兩種顏色的魂魄!”

 “是啊,很不可思議。”許點把魂魄球灌進葫蘆,搖一搖,倒出來,恢復靈體,變回了蒼伶原來的樣子,只是昏迷不醒。“我們把他帶回冥界,向判判要答案吧!”

 “嗯!小媽,我來背他吧!”

 “不用了。”許點背上蒼伶,頭也不回地走了。

 似乎有點吃醋啊,每次遇到美人都這樣,小媽真可愛,常慕賊咪咪的提著燈籠跟上,伸長了脖子湊到許點耳邊間道:“小媽,我的魂魄是什麼顏色的?”

 許點瞥了他一眼.告訴他:“就是黑木耳的顏色。”

 “噢,那小媽的魂魄一定是陳年老醋的顏色。其實跟木耳也差不多啦!我們真相配!”

 “誰跟你配了?你走快點!回去派人過來重新設置結界,看好那條蛇妖!”這倆人一路吵吵鬧鬧,吵回了冥界。

 判判皺著眉頭看著這個被黑白無常背回來的白髮美男,聽著許點述說關於他雙色魂魄的問題。之後,他查閱很多歷史資料,翻過非人類的生死簿,都得不出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他不在生死簿上?為什麼他的靈魂有兩種顏色?就算是人妖混血的孩子,也不會有這種奇怪的魂魄。

 他現在還沒有回神,可能像常慕那樣要昏迷好幾天。

 這天,閻王和判判正好去拜見南海觀音,便帶上這個奇怪的孩子一同上了路。

 觀世音,就是“觀世事之音”,非但很會算八卦,人也很八卦,天下間的奇聞異錄沒一則逃得過他的耳朵,就看他願不願意幫忙了!眾人皆知他是如來座下最囂張、最惡劣的徒弟,卻沒人知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名號怎麼得來的。但願此次前去正逢他心情舒爽,為冥界解了這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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