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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孽火系列1)》第7章
PART B 夏寰

第一章

「餵,Miss,麻煩給我一杯馬丁尼!」扯大了嗓門的粗魯叫聲,讓聯航客機上的金發空姐皺起眉頭,偶爾就是會有這種討人厭的「聳」客。航空業削價競爭的結果,造成頭等艙機位票價大幅滑落,現在能坐得起頭等艙的,不再像過去一樣,都是些有頭有臉有地位的人,害得她們這群空姐得伺候這些個以爲有錢就是大爺的沒品客人。

但不管怎幺說,客人就是客人,管他是個禿頭、胖子,還是沒見過世面的大老粗,只要買了機票,她就得盡責地提供最貼心的服務。金發空姐強迫自己端起唇角虛僞的笑,走向前排發聲處—— 「先生,您有何需要嗎?」「終于來了。」一手摘下墨鏡,男人挂著不馴的笑容,如子夜般的黑眸暗藏精光的說著。「我還在想你們這些空姐是不是都耳聾了,叫了半天也沒人應一聲。」

男人高大的身軀幾乎占據了寬敞的頭等艙椅座,一套昂貴的手工黑西裝,搭配絲質紅襯衫,活脫脫就像是哪一國的電影明星,不—— 金發空姐默默地在心中搖搖頭,他的氣質,更像是好萊塢動作片中出現的邪惡反派人物,要不就是專門誘騙純潔處女的俊俏吸血鬼。一時間看傻了男人出色不羁的外貌、陽剛俊美的五官,等到她回過神來,男人的唇角已經轉爲揶揄的笑,並說:「我能了解,世上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不多見,可是寶貝,能否請你動作快一點?我不喝上一杯是睡不著的。」

「啊~~是。」金發空姐紅著臉,低頭說。「非常抱歉,馬上爲您端過來。」

眞丟人,她從事這一行已經多年了,還是頭一次如此丟臉,居然在客人的面前發愣。

三步並作兩步地踩著高跟鞋,快速逃回飲料准備室內,她立刻撫著胸口跟同事們抱怨。「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的心髒會跳出來呢!你們看到沒有?坐在3C的那位帥哥,眼睛一直朝我放電呢!」 「我知道、我知道!」巧克力膚色的混血兒美女也拚命點頭說。「妳在說穿LV花襯衫的那個人吧?看起來不太像是中國人耶!雖然是在台北上機的。要不要來賭他是什幺身分,明星?歌手?還是被有錢貴婦包養的小白臉?」 「都不是。」機組中的台灣籍空姐,立刻得意地說。「他可不是普通人,最好還是別去碰喔!」

「咦?可是人家最近都沒有遇到什幺好男人,他正是我的典型,一看就知道,在床上一定很狂野。人家正想去碰碰運氣、釣釣看呢!」混血兒美女抱怨地說。

「是很狂野啊,如果妳不怕惹上麻煩的話……」台籍空姐神秘地笑笑。「妳就別再賈關子了,那位客人到底是什幺身分嘛?果然還是影星吧?」

「流氓。而且是很有名的組頭大哥,也就是你們所謂的『黑手黨』,這下子總明白了吧?」台籍空姐端起盤子,朝前走去說。「不想短命的話,還是保持距離吧!」

混血兒美女和金發空姐對視一眼,惋惜地說:「那……我再考慮一下好了。」 「夏哥,你說我們這樣突然出現,歐陽醫師會不會嚇一大跳啊?一定會吧!哈哈,他一定想都沒有想到我們會跑去看他!」小汪第一次體驗坐飛機,每樣事物看在眼裏都覺得新奇無比,一路上根本就靜不下來,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住,哇啦哇啦地說著。 「說話小聲點,你害得我都頭痛了。」夏寰一手摸著額頭,一臉非常不舒服的模樣。

「夏哥,你不要緊吧?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即使像夏哥這樣的海量,碰到隔天一早就要上飛機的行程,也是撐不住的。」

「小汪,你再繼續像只啰唆的老母雞,我就打開飛機門,將你端回台灣去!」腦袋裏就像有兩支棒槌輪流敲打著一樣,幾乎快制成兩半了。早知道就該叫阿超跟自己來,而不是聒噪的小汪。

「這算不算是遷怒啊?夏哥。」一扁嘴,難過得像只挨罵的小狗,小汪睜著一雙無辜大眼說。「又不是我找你去喝酒的,這根本不是我的錯,況且,那時候我也有勸你別喝太多的說。」

「在那種情況下,我能不喝嗎?想要嚇阻住那些老狐狸,讓他們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不要輕舉妄動,這可是必要的應酬。」夏寰揉著刺痛的鬓角,瞪著飛機走道從一條變成兩條,再恢複成一條。

「依我看應該請空姐給你一顆阿司匹林才對,還點什幺馬丁尼?」

「你懂什幺?這叫以毒攻毒。要讓宿醉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再灌一杯酒。」夏寰不耐地敲打著塑料桌面說。「這邊的空姐到底在幹什幺,動作這幺慢吞吞的。」

小汪馬上自告奮勇地說:「我這就去催——」 「你給我乖乖坐著,想去找空姐搭讪,以爲我不知道嗎?夏哥我在痛苦時,你想一個人快活啊?哼,想得美。」

「呃……」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讪笑著,小汪吐了吐古說。「還眞敵不過夏哥,你果然料事如神。」 「你那點腦漿,還用得著我『料』?」

夏寰正想繼續開罵,方才的金發空姐已經捧著他的馬丁尼走了過來,而且還附贈一小盤德國熏火腿切片,說是免費招待,算是彌補他方才等候的時間。說也奇怪,方才還盯著他的臉直看的空姐,這回竟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瞄,匆匆說完話就走了。

端起那杯馬丁尼,夏寰問著小汪說:「餵,我的表情眞那幺可怕啊?那空姐的手竟然在發抖。」

小汪歪了歪頭。「我也不太清楚耶!平常我看慣了夏哥的臉,哪會有感覺?啊哈~~說不定是夏哥太帥了,她怕自己的魂被你勾走,就不敢看了。」

「原來是如此。」夏寰頻頻點頭,一口喝幹手中的酒說。「我眞是個罪惡的男人啊!連洋妞都擋不住我的魅力,唉。」

由新加坡出發的這班飛機,目的地是美國的華盛頓,但那並不是夏寰的最終目的地。由機長方才的廣播中知道,大約還需要十二個小時,才會在華盛頓降落,接著夏寰還要轉塔美國國內航線,前往位于中部賓州的費城。

費城,這個陌生的地名,因爲連結上「歐陽英治」四個字,看在夏寰的眼中,比什幺知名的觀光景點都要來得令他興奮與期待。

光是想象英治看到他時,會是副什幺表情,夏寰的唇角就惡作劇地揚起。

那家夥平常總是正經八百的,沒啥表情,讓人誤以爲他冷漠、高高在上、難以親近,但其實那家夥的內在……實在有趣得緊。許多人都「天才」、「天才」地叫他,可是夏寰覺得最適合形容他的詞是「笨拙」。 嗯……這兩個字要是說給小治聽,想必又要把他氣得頭頂直冒煙了。可是他眞的很笨拙。

明明腦筋好得很,關于醫學上那些高深難解的東西,能以比別人快一倍的速度吸收,可是關于他自身——不管情感或實力、性格,他卻是屬于那種必須跌跌撞撞,摸索半天才能理解他眞正想要什幺的那種人。這看在夏寰眼中實在不合邏輯。因爲人到底是自私的動物,凡事應該都是由自己角度出發、思考,好比說小孩子最快學會的話往往都是「我要這個」、「我要那個」,怎幺會有人長到這幺大,還是對于「自己」這幺茫然不了解?

這就是夏寰不由得要罵英治「笨拙」的理由,不善于表達自己內心的欲望也就罷了,居然連「察覺」自己內心的欲望都比別人慢上一拍。幸好這種遲鈍僅限于感情方面,要是連日常生活、應對進退都很遲鈍的話,那英治一定會變成一個毫無主見的軟弱動物。

只是,相對地,他的這份笨拙也給予了夏寰可乘之機。倘若英治和夏寰都是屬于同類型的人,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發展成爲今天的……戀人關系。 是。雖然這是不能公開的事,但他的的確確和那家夥是一對戀人。

是的。那個笨拙的英治,交往七年來一直不曉得他和他算是「戀人」關系,一直到去年十月,當英治要前往美國研修時,經夏寰點醒後,他們這才算是相親相愛,彼此確認了對方的「戀人」地位。

確實很不可思議吧?竟有人能笨拙遲鈍到這種地步。

用膝蓋想想也該知道,他夏寰又不是沒人愛、不受歡迎,不是他要自誇,打從他十二歲丟掉童貞後,他在女人堆中可吃香得很呢,從來不缺女伴——而這樣喜好女色(BY英治之言)的他,竟能和一個「男人」整整交往七年耶!如果他只是好奇男人抱起來是什幺滋味,那偶爾爲之、只此一次也就夠了,幹幺糾纏他歐陽英治糾纏了七年?還被責怪自己將他視爲女人的替代品?

哈,眞是個大笑話。自從和英治在一起後,他雖然不改花心的行爲,但沒有半個女人能和他交往超過兩周,全都是因爲那些女人總是哭訴著——「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把我當成發泄欲望的工具吧!?」一個接一個主動求去。他眞要說,那些平常眼裏只有名牌的女人,在這方面卻絕對比天才醫師小治來得敏銳,因爲她們說中了。 拿食物來作比喻的話,那些女人就像是填飽肚子用的飯,是一種補充爲身體的能量所需,飽了就不會想再吃的東西。可是面對眞正想吃的佳肴時,永遠有另一個胃可以裝得下它,而且是永遠不會覺得膩了、厭了。

這幺簡單的道理,英治那小子卻花了七年才理解,眞讓他有種衝動,想朝老天爺哀歎一聲。「我這七年來到底在幹什幺!?」

不過……再遲都不要緊,眼前最重要的是結果—— 夏寰閉上雙眼,靠躺在椅背上,再過十幾個鍾頭,他就可以見到他的甜心了,半年不見,他可要好好地發泄一下這一百多個日子來的相思苦。

***

「嗯?」英治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四處張望。

身邊的人也跟著停住,望著他說:「英治,有什幺不對嗎?」

「不,沒什幺,大概是我多心了,總覺得有人在叫我。」英治苦笑著,剛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爲自己聽到了夏寰的聲音。

暗罵自己眞傻,夏寰現在人在台灣,又怎幺可能隔了十萬八千裏地叫他?竟産生了這種可笑的幻聽,難道是他開始思念起那家夥了?他本來還有把握絕對不會想念那家夥的,看來是自己太有自信了。

「一定是你太累了吧!英治。」

站在英洽身邊的男子,湛藍的眸子溫柔地掠過他俊秀的臉龐說:「瞧,你似乎又瘦了一點。有幹勁是好事,但自己的身體也該照顧好,千萬別弄得最後倒下去,那就太不劃算了。」

「謝謝你,強納生。」他禮貌的一笑。

「你的客氣有時對我是種傷害呢,英治。」強納生歎息地說。

「爲什幺?」英治訝然地反問。

強納生凝視著他一雙坦蕩明亮的眼瞳,純淨而不摻入任何雜質的靈魂之窗,映照出他誠實的心——英治是眞的不懂,自己這幺說的用心。「算了,你不懂也沒關系,不用在意我那句話。走吧!我們快要趕不上教授的會議了。」拍拍他的肩,強納生又回複往常的溫和笑臉。

既然他這幺說,英治也就老實地將這段插曲拋到腦後,坦白說,他也已經忙到無暇去管強納生到底在說什幺了。美國的研習生活,比他所預料的還要緊湊上千百倍,每日、每日都有棘手的難題被拋出來,一個接著一個具有高度挑戰性的手術等著他去進行,根本沒有閑情逸致管他人的閑事。

除了提不完的報告與會議,研究的課題也與日俱增,現在的英治才了解過去在台灣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壓根兒不知道何謂「競爭」。

可是這裏就不一樣了,就連強納生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之一,不,該說是主要對手才是。來自南歐的強納生是比他晚一個月來報到,同樣是腦腫瘤外科的研習醫生。由于宿舍也恰巧分配到同一棟公寓裏相鄰的房間,他們很自然地就走在一起。

南歐人天生的熱情本色在強納生身上一覽無遺,不論吃飯或是出遊,他總是不忘邀英治一起去。偶爾強納生也會自己下廚,煮一些南歐的家常菜請他吃,爲答謝他這番好意,英治也曾經煮過幾次台灣料理招待他。

但西洋人總是公私分明的,雖然私底下可以是無所不談的好友,但就同爲研習醫師的立場來說,強納生可是位相當強勁的對手呢!

像今天的會議,就是所有資深教授們要根據兩人的書面報告來決定,要將一樁非常特殊的手術交給他們之間的其中一人來執刀。由于這個病例非常具有挑戰性,因此他和強納生都花費了相當多的精力去搜集資料,做出報告。所以兩人也都懷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嘿,英治,我,不會將它讓給你的。」強納生在走進會議室前故意這幺說道。 英治則揚起一眉說:「那……我們就走著瞧吧!」 哈哈哈地笑著,兩人都知道,不管結果是誰輸誰贏,都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戰鬥友誼。

***

「我們即將抵達華盛頓西塔國際機場,現在當地時間……」飛機在機長制式的報告聲中,緩緩地穿越過冉冉白雲往地面降落,漫長的旅途終于接近尾聲,夏寰大幅度的伸了個懶腰,長時間被禁閉在這樣狹小的機艙內,實在是件苦差事。

總算,飛機還算是平穩地降落在地面上,座位上的乘客紛紛取下行李,准備下飛機。

「夏哥,我們走吧!」小汪兩手各提著自己與夏寰的小行李袋,臉上浮現迫不及待的笑,催促地說。

「哦。」重新戴好墨鏡,夏寰想到再過數個鍾頭就能見到英治,腳下的步履也跟著輕盈許多。

出了檢查站後,距離轉機還有些時間,他們決定先到餐廳解決午餐,頭等艙的餐飲雖然比起商務經濟艙要好一點,但對夏寰來說,那點分量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因此一走進餐廳,他們便點了份超大分量的二十盎司牛排,及一大盆足以供三、四人吃都綽綽有余的薯條。

「夏哥,我們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歐陽醫師啊?不然等我們到了那裏,萬一醫師剛好不在的話,豈不是撲了個空?」

「笨蛋,要制造驚喜,還有人會事先預告的嗎?當然是要等到他回來。」夏寰晃了晃手中的明信片,說道。「反正早晚他都得回自己宿舍睡覺,在那邊等就對了。」

「說得也是。嘿嘿!」小汪塞了滿口薯條說。「我們可是來給醫師慶生的。一定要好好地讓歐陽醫師有個永生難忘的生日。」

「你就不必了。」舞動著叉子上的牛排,夏寰挑挑眉說。「等我們到了費城,你就滾去事先訂好的飯店裏,不要來打擾我們。」

「咦!哪有這種……」 「我可不是帶你來玩的,這是怕萬一台灣那邊有什幺事,阿超他們沒辦法聯絡到人,我才帶你來的。你的責任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飯店內待機,懂嗎?」

「太狠了吧!夏哥,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你就帶我一起去嘛!對了,要不讓我遠遠地跟著也好。阿超要我保護夏哥,如果不跟著你,我要怎幺保護你呢?」

「哈,保護我?眞會說大話。我要是輪得到你保護,早就一命嗚呼了。」不耐煩地一敲桌子,夏寰冷冷地說。「你要是不聽命令,現在就可以趕下一班飛機給我滾回台灣去。」

扁扁嘴,小汪像只泄了氣的皮球,垂下雙肩說:「好嘛,我聽話就是了。」

使了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夏寰重新進攻自己盤內所剩無幾的食物;反觀方才以狂風掃落葉的姿態,拚命狼吞虎咽的小汪,則似乎完全失去了胃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動著食物,還邊喃喃抱怨著。

「……小器夏哥……一下下會死喔……人家也想……啊啊我的金發尤物……」「你不吃的話,把盤子拿過來。」

小汪嘟起嘴,不情願地說:「我要吃。」

「那就快吃,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該吃就吃、該做就做,別在那邊說東說西的。原先還想在回去之前,帶你去一趟拉斯維加斯見見世面,你要是再啰哩吧唆的話,就不帶你去了。」

「夏哥!」一聽到「拉斯維加斯」這名聞遐迩的賭城,小汪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我就知道你對小汪最好了!」

「不許哭,不准流鼻涕,髒死了。」

「是!」小汪破涕爲笑,重新拿起刀叉說:「我會乖乖地留在飯店幫夏哥接電話的,請安心地去玩吧!」

夏寡不高興地皺起眉頭,被他這幺一說,反而顯得自己毫無人性似的,還是帶著他去找英治好了,一來有他在,英治也比較不會懷疑自己是「別有居心」地找上門來,未嘗不是一石兩鳥之計。

「欲前往賓州的旅客,請前往D23號門,謝謝。」 「啊,是我們的飛機!」

一口氣將盤中的牛排都塞進嘴裏,小汪抓起手提袋,匆匆地跟在早已經起身的夏寰身後,三步並作兩步地前往候機樓。

「啊!抱歉!」趕得太急,小汪一不注意就撞上了一名褐發少年。

少年粗聲粗氣地破口大罵:『你這頭豬,沒長眼睛不會走路啊!痛死了,還看什幺看!』

「咦?啊……對喔,這裏是美國,得講英文……伊克死久死.米,愛嗯所累……你聽不聽得懂啊?」小汪手足無措的想道歉,可是對方還是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夏寰聽到有糾紛,回頭恰巧看到褐發少年揚起拳頭,正朝小汪的鼻子揮過去,他立刻出手扣住對方的手腕說:「嘿,BOY,動手打人不太好吧?」褐發少年使勁地掙紮著。『放開我,你這頭黃毛猴子!你想幹什幺?救命,黃毛猴要毆打我了!』

『嘿,那邊有什幺問題嗎?』兩、三名機場警衛也跟著聞聲趕到。

啧地一聲,夏寰放開了少年,舉高雙手說:『沒事、沒事,沒問題!』

『眞的嗎?』警衛們不太相信地看著少年,再看看夏寰和小汪。『你沒事嗎?男孩?』

『婊子養的黃種豬!』少年丟下這句髒話,還偷踢了夏寰一腳,便迅速地溜走了。

「那死小子!」小汪氣憤地握起拳頭。「搞什幺鬼,有夠卑鄙的,竟敢偷襲。看老子我捉他回來,好好修理一頓。」

「夠了,小汪。和個小鬼計較也沒意思。」攔下他的夏寰說道。「飛機快遲到了,快走吧!」

他們倆誰也沒有想到,這名褐發少年,會在這段美國之旅中,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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