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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孽火系列1)》第8章
第二章

「這裏就是歐陽醫師的美國住處啊?滿漂亮的一棟公寓嘛!四周看起來似乎都是高級住宅區,前面不遠處還有座大公園,看樣子,醫師在這邊過的日子應該不錯吧!」小汪對著那棟七層樓高的公寓評頭論足的同時,夏寰點起一根煙。

從機場出海關、租車、找地圖,又花費了不少瑣碎的時間,現在當地已接近黃昏了。剛才去按門鈴的結果,英治不在家,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他才會回來,但夏寰已經做好心理准備,就算等上一整晚地無妨。

「吶,夏哥,我還以爲美國除了紐約以外,都是些鄉下小地方,想不到這個叫什幺費城的城市也很大,每條路都比咱們台灣的大上許多,在這兒飚車一定很爽吧!」

「嗯?」懶洋洋地擡起一眉,環顧左右之後,夏寰哼地說:「我沒興趣在這兒飙,這種直線型又沒高低起伏的道路,只要車子的馬力強就能跑得快,一點跑的價值都沒有。我們追求的是駕駛技術和車子結合爲一的極致,而非光靠車子等級的好壞定生死,這才是所謂男人的堅持。」

「夏哥就是夏哥,果然說的話就是不一樣。眞是酷斃了!」小汪雙手合掌,眼睛裏滿是少女漫畫式的小星星。

「小汪,這就不是大哥我想要罵你了。我酷不酷,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整天來告訴我。」他正經八百地端起架子教訓起來。

「是,對不起,夏哥!」

可是夏寰的話還沒有完呢!他繼續說道:「所以說呢,這種『好話』要講究適時、適地、並且在適當的人面前說,這才叫做有效果,憧嗎?三不五時都講這種好話,人家反而會以爲是你隨便說說的。總之,我也不好說得太明白,你就慢慢地去摸索體會吧!」

小汪歪著腦袋想了想,忽地拍掌一叫。「我懂,我懂!是,夏哥,我一定會不負你所望,適時、適地在歐陽醫師面前猛拍你的馬屁!」

咚!夏寰鐵著臉,在他腦門上無情的一敲。「什幺叫拍馬屁?這是『說實話』,連這都不知道,呿!」

好痛喔……管他是說實話還是拍馬屁,總之,還不都是要做在歐陽醫師面前猛說夏哥的好話?這也要打人!小汪委屈地摸摸腦門,歎息地想:夏哥什幺都好,就是性子急,手腳動得比嘴巴還快,是顆標准的「一踩現爆型」地雷。講起這個,歐陽醫師就和夏哥截然不同了。

當然,歐陽醫師也會生氣,自己這張賤嘴也很多次踩中歐陽醫師的地雷,不過歐陽醫師是會先給予「警告」的,他不會立刻爆炸,但會累積——踩一次、兩次,就像玩俄羅斯輪盤一樣,等到他突然炸開,就會讓人受到再也起不來的致命傷喽!不過那機率很小,而且……嘿嘿,因爲夏哥最會惹歐陽醫師生氣,所以通常那種大爆炸都是由夏哥來體驗,炸不到他們這些小哝啰的身上。說歸說,歐陽醫師畢竟是醫生,醫生就是救人的人,再怎幺「爆炸」也不至于把人炸死,和夏哥比起來,小汪甯願惹歐陽醫師生氣,也不想眞的引爆夏哥的「炸彈」——他見識過一次夏哥眞正發起火的模樣,而且從那次以後,他發誓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唉,老天爺如果肯把歐陽醫師的「良心」分一點給夏哥當「煞車」,不知有多好?這樣一來,他保證夏哥的人氣指數絕對會衝破一百點。

哈,他彷佛可以聽到老天爺的回答——小兄弟,這就是你強人所難了,哪怕是我也有礙難照辦的事。「小汪,你在詭笑什幺?看來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咦?啊,沒什幺!」立刻緊張地把嘴遮起來,小汪嘻皮笑臉地移轉話題說:「對了,夏哥,我一直很想問你,當初你是怎幺把歐陽醫師騙上手的?」

「騙?我有嗎?」夏寰兩眉拱得老高。

「不然歐陽醫師那幺討厭和一群人在一起活動,怎幺會被你拐得常常出現在咱們隊上?還有,他當時還在念醫學院,一般說來那種人怕惹麻煩,應該不會交像夏哥這種朋友才對。所以,你一定是用了什幺手段,讓醫生離不開你,對不對?」小汪嘿嘿嘿地笑說。「反正現在也沒別人,你就說給我聽聽嘛!」

「唔……你眞那幺想知道?」「想啊!當然想!啊,我知道了,夏哥是不是帶醫生去PiaoJi,然後拍成什幺色情光盤,拿來作爲要脅?喔,還是你們一起去幹了什幺壞事,從此以後歐陽醫師就離不開你了?」

「小汪……耳朵靠過來。」夏寰伸伸小指,勾一勾。 不疑有他,以爲自己可以聽到第一手八卦的小汪,頭才剛靠過去,立刻就被夏寰狠狠地揪住耳朵,大罵道:「你夏哥我會是做那種下三濫行爲的人嗎?啊!什幺色情光盤,什幺要脅!那種事我才不屑幹呢!」

「哇,夏哥饒命、饒命啊!」

「竟敢汙蔑我對那家夥的崇高情感,我豈能放過你?」說著,繼續施加「回旋大轉耳」,夏寰龇牙咧嘴地說。「給我仔細聽好,我可是用無比的耐心和誠心誠意打動他的,怎幺樣?」

「夏哥,你用詞錯誤了啦!崇高的『情感』應該說是崇高的友誼才對。無比的耐心,應該改成無比的纏功會更恰當。」

「好哇,還糾正起我的國語,你是眞的不想要耳朵了嗎?你剛剛不也說我是怎幺把上他的,哼!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對不起嘛,我不敢了。」實在痛得受不了,他只有屈服在夏寰的淫威下。

終于滿意地放開小汪那兩只紅通通的耳朵,夏寰警告地說:「現在我鄭重地告訴你,這種話絕對不許在那家夥面前說,要不你就等著被我活生生地扒下一層皮,挂在車頭當吊飾。」

「是。」什幺嘛!自己就可以說錯,卻不許他說。

「怎幺?你的口氣中似乎還有不滿?」

「沒、沒有!」小汪馬上摀著自己耳朵跳開。「我去那邊看看歐陽醫師回來了沒!」

說完,一溜煙跑得大老遠不見人影。夏寰忿忿地打開車門,准備閉上眼晴小歇片刻。

什幺騙?他怎幺會對英治做那種事呢?從頭到尾他對他都十分誠實,打一開始認識時,他不就告訴過英治,自己對他一見鍾情?是小治自己不信牠的話,就算被吃了也不該有抱怨,哼。

何況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雖然是他玩了點小花樣,有點占小治的便宜,但那絕對不是騙,頂多只是詐而已。

***

炎炎夏日的夜晚,北海岸一帶的啤酒屋家家生意興隆、高朋滿座,一點都看不出來接近淩晨時分了。

英治和夏寰在那一場飚車所結下的孽緣,不多不少,剛好滿三個月的現在——「爲什幺我會在這邊和這群人喝酒?」英治望著手中的啤酒杯,自問道。「因爲今天要慶而你終于第一次打敗我啊!小治。」不請自來的將自己的啤酒杯硬是與英治的相碰一下,夏寰大口大口地喝幹自己的杯中酒後,抹著唇角大喊一聲:「過瘾!夏天就是要喝冰涼的生啤酒!」

「打敗?」英治的臉頰微微抽搐著。

「恭喜你啊,挑戰第十次,終于以一記漂亮的右勾拳將我擊倒。」對英治那俨然快要爆發的火山臉色視而不見,不知死活的夏寰高興地形容著。「那一拳眞是威力十足,快如閃電,教我無法抵擋啊!」

「我還第一次看到有人輸得這幺高興。」英治嘲諷地瞪他。

「是嗎?眞奇怪,我一點都不沮喪,八成是因爲輸給你,所以一點都不會不服氣吧?」摸摸下巴,夏寰催促他說。「你那杯酒怎幺不喝呢?快喝、快喝。你可是這場慶功宴的主角,怎幺能不喝?」

「你把我當成沒腦子、不會思考的傻瓜嗎?」英治重重地放下酒杯。「你故意輸給我,還要我高興?慶功?你分明是在玩我!」

「啊,被你看穿啦?」夏寰不但沒有愧疚感,還迅速地招認說。「唉,誰叫每次找你喝酒,你就非得要有個原因不可。我們隊上所有人的生日都過了一輪了,能拿來充當紀念日的借口也都用過了,總不成要我說下周是『初一』,所以要喝酒慶祝吧?這樣你絕對不會來的。」

「夠了。我根本就不該來的,我要走了。」掏出一張鈔票丟在桌上,英治起身要走。

「那可不成。」扣住他的手,夏寰馬上說。「現在你給了我一個好理由,你今天非得作陪不可。」

英治冷冷地看他一眼,擺明了要看他還有什幺可以鬼扯的。

「爲我沒有盡全力陪你打架和飚車,向你鄭重道歉。兄弟,賞個光吧?你要是不賞光,從今天起我每天都到你家門口報到,直到你原諒我爲止。」再添上一抹無賴的笑,夏寰說得到做得到,就看他怎幺接招。

只見平日沒有表情的俊臉,此刻蒙上一層嚴酷的冰霜。

他氣炸了。夏寰在心裏頭笑道:大部分的人生起氣來一張臉醜得和母夜叉有得比,偏偏這小子生起氣來一雙眼睛像在勾人,豔得過火。衝著這雙著了火的漂亮眼睛,冒再大的生命危險惹他生氣也值得。

「哦,兩泣大哥,怎幺放著我們大夥兒不管,進入兩人天地了呢?這可不行,來來來,其治哥,你不要獨占我們夏哥嘛,偶爾也和我們劃劃酒拳,要不就玩脫衣野球,輸的人得脫一件衣服。我阿超爲示誠意,先脫爲敬!」

「好耶!阿超脫!阿超脫、脫!」旁邊的人跟著起哄。

「喔,哪兒來的排骨啊!快點拿鍋子來,我要煮紅燒排骨喔!」夏寰故意拉著板著張臉的英治,一起加入吵鬧的場面。「來來來,要玩野球拳是嗎?誰敢跟我比肌肉的,全都放馬過來吧!」

滿場都是「我來」、「我先上」的叫聲,那班兄弟們適時插進來的瞎鬧,打斷了夏寰與英治的爭執,就這樣,英治坐回了原位,等到他發現時,已經在夏寰的算計下又被輪流灌了好幾次酒。

「可惡,每次都上了你的當。」酒過三巡後,英治白皙的臉龐也略顯微醺的紅潤,雙眸也富蘊水澤,原本就俊俏的一張臉更是多了幾分不妙的危險吸引力。

「有什幺關系,你不也玩得挺愉快的?想不到你還挺會劃酒拳的,我那一班兄弟都輸給你了。」

「可是還是沒贏你!」英治惡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爲什幺!爲什幺不管比什幺就是贏不了你!」

若不是因爲喝多了,平常這類喪氣的話,絕對不會由英治口中說出來的。

「你在說什幺啊!比念書,我絕對輸給你。才念到高中的我,怎幺敢和讀國立大學醫科的你相提並論?」夏寰高高地揚起雙眉說。

「哼,那是看你有沒有心而已,你壓根兒就不想讀書吧!」自覺無趣地松開他的衣襟,英治拿起啤酒猛灌。

「沒錯。我天生注定要吃流氓這行飯,所以讀書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好好地做一名專治疑難雜症的名醫啊!未來我和我們兄弟全仰仗你的照顧了。」

夏寰眨眨眼說:「反正人各有專長,你也不必泄氣。你在打架和劃拳上輸給我,純粹因爲是玩得不夠透徹。拿打架來說,我的拳頭和你那種科班出身、有規有矩的招式不一樣,我的對手沒有一個像你那幺高尚,他們是不管別人死活的,相對地我也練就了一套保命的招數。管他狠不狠、賤不賤,能贏就好。所以你的缺點也是你的優點,你出拳時已經替人留下活路,而這就是我能贏你的理由。」

「好,那下次我絕對抱定打死你的決心。」打了個酒嗝,英治憨憨地微笑道。

嘿,眞可愛。夏寰沒想到平常精明的他,喝醉後一下子由警戒狀態中的高貴貓咪,變成了只愛嬌小貓,笑得如此毫無防備。

「我看你還是不要勉強的好,你太有良心了,眞讓你傷到人,我還無所謂,萬一你愧疚得想對我終身負責,一輩子聽我使喚的話,吃虧的可是你。」夏寰盯著他手中的杯子瞧,看樣子不能再讓他喝了。

「隨會……」有點口齒不清地將「誰」說成了「隨」,英治皺起眉頭來,瞪著夏寰說:「餵,你幹幺晃來晃去!」「我?」夏寰笑了笑。「晃的人是你,小治。看來你喝醉了。」

「隨、隨說偶醉……」砰咚,英治不勝酒力,整個人往前趴倒在桌面上。夏寰傷腦筋地搔搔頭,這下可糟了,他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好開車送這家夥回去,得叫出租車了——話說回來,小治住哪裏啊? 這家夥,眞的有張該死、要命的漂亮臉蛋。大部分的人不會把「漂亮」這個形容詞和男人連在一起,可是這張臉眞的是很漂亮,幾乎可以用「美」來形容了。端秀的五官,知性與理性兼具的眉底下是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非常性感,還有著現在多數女人被化妝品所破壞而無法擁有的上等膚質——那白皙透紅的程度,無法想象這是一個年滿二十的成年男子該有的。那光滑的下巴,該不會還沒有經曆過變聲期吧?

夏寰不由得格格笑了,因爲他可以想象歐陽英治要是聽到自己的這番話,肯定會氣得痛扁他一頓。

好危險吶……一想到他火冒三丈時的表情,夏寰暗叫不妙地搖搖頭。啧,都是這張美得過火的臉不好,害得他起了不該有的妄想,好奇地想看看這家夥在做「那檔子事」時,這張漂亮的臉會有什幺表情?就在這時候,英治發出了一聲呢喃,躺在沙發椅上的修長身體一翻……「餵,小心別摔下來。」才這幺說,英治已經從沙發滾到地板上,眼睛也機警地睜開,雖然還有點惺松與迷惘,他轉動著黑白分明的眼,從自己所處的地方一直看到夏寰的臉上,接著緩緩地皺起眉毛說:「這是哪裏?」

「我家。」

「爲什幺我會在你家?」

「因爲我不想浪費出租車錢,也因爲我不曉得你住哪裏。」夏寰壞壞地一笑。

他沈默了三秒鍾,然後抓起外套說:「很抱歉打擾你了,謝謝,我要回去了。」

「餵、餵,你站得穩嗎?」夏寰也跟著起身說。「你看你連路都走不直了,幹脆住下來吧!反正這裏就我一個人住,房間也多得是。」

「……我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英治站立不穩地扶著椅背,一邊企圖將手套進袖子裏。「又不是未成年的小鬼頭,還有門禁不成?啊,還是說你家裏有誰會擔心?那簡單,打一通電話回去。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那種不睡自己的床就會睡不著的怪胎吧?」

背對著他的英治,聞言僵止不動片刻。

成功了。當夏寰看到他重新脫下那外套,將它丟到沙發上時,不管是哪一句話奏效,他已經明白,對付英治最簡單的法寶就是「激將法」。

「別笑得一副好象捉到我把柄的樣子,我才不是被你激的。」英治冷冷地說。「只是想一想,大半夜的也叫不到什幺車,我也的確還有點醉意,既然有人樂意提供我一張床,我又何必虐待自己?」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笑呵呵地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說。「既然不急著走,那就坐下吧!你要是怕晚上會作噩夢,我也可以開先例,讓你上我的床一起睡,這可是很大的光榮啊!打從我出娘胎後,能獲此殊榮的都是女人,你可是我的頭一個男人。」

「敬謝不敏。」

「啊呀,憑我們的交情,你跟我還用得著客氣嗎?小治。」俏皮地一眨眼。

「說得好,正因爲我們『沒什幺』交情,所以更需要客氣。」冷冷的一瞥。

「呵,莫非你怕我會侵犯你?」

英治臉一僵,瞪他。

哦,這可有趣了。夏寰沒想到他會露出這種表情,難道他不曉得,這種情況下應該和自己開開玩笑,才能避免擦槍走火嗎?

一股躍躍欲試的熱焰由下腹處升起,夏寰眼前彷佛有一道綱索,底下是深淵,但他不但沒有絲毫摔下去將會粉身碎骨的恐懼,反而對于這條綱索所系的對岸藏有什幺寶貝,更感到興奮與期待。

「要不然有什幺好客氣的,反正當兵的時候不都是一堆男人同睡一間房?雖然不是同一張床,那也是睡啊!難道你擔心和我睡同一張床會懷孕?」夏寰故意揶愉他說。

「笑話!」

「沒錯,這正是個笑話。呵呵呵,別一副刺猬的樣子嘛!放輕松一點,把這裏當成自己家,咱們也可說些哥兒們的知心話。」敞開雙臂,硬是將英治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說。「吶,你該不會還是在室的吧?」

「你要聊這種無聊的話題,恕我不奉陪,客房在哪裏?我要睡了。」扯回自己的手臂,英治這才注意到夏寰住的這間公寓眞不是普通的大,光是客廳就至少有二十坪,而且還沒有看到其它房間呢!

「有什幺關系,透露一下會死啊?我可是在十二歲時就有初體驗喽,嘿嘿嘿!對象是在一間PUB裏釣上的上班族大姊姊,身材惹火、技巧也很棒,特別是那張嘴,教人欲仙 Yu 死。可惜她只對在室男有興趣,所以玩過一次就被甩了。」英治聽著聽著不由得耳根泛紅。「十二歲去PUB,你家裏沒大人管啊?」一聳肩,夏寰咧嘴說:「歹勢,我就是這幺沒家教。我老爸成天都在外頭管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事業,我老媽則是個離不開牌桌的女人,她最大的樂趣就是「研究」世界各國的知名賭場,反正輸了是我老爸的錢,贏了就是她的。很聰明吧?」

一看到英治眼睛裏閃現的歉意,夏寰哈地大笑。「不會吧?你這是在同情我嗎?我可是覺得自己的老頭和老媽很棒呢!因爲他們不管我,我才能活得這幺自由。你呢?一天到晚讀書,該不會眞的沒有經驗吧?接過吻沒?至少牽過女孩子的手吧?」

「你幹幺老是問這些?」英治有些厭煩地說。

「分享戰果啊!男人在一起不吹噓自己的女人,要聊什幺?別那幺假正經了,剛才是我說,現在輪到你了,快。」惡作劇的笑挂在嘴邊,此刻他的表情回複到孩童時期,迫不及待地想和好友分享做壞事的心得。

拗不過他,英治才慢條斯理地說:「我在剛進大學時交過一個文科的女朋友,後來因爲我太忙于課業和飚車,就這樣漸漸沒了聯絡,前一陣子輾轉聽說她有別的男友了。」

「喔……那你一定沒上過她,要不然就是技巧太差勁,女人才會這樣自動消失。」摸著下巴,做著自以爲是的評論。「誰、誰技巧差勁!」當場結巴、臉紅的英治,跳起來說。「不要以爲你那種天天換女朋友的才知道什幺叫技巧。我看你那些女人都是受不了你這種禽獸式的發情,才會一個個求去。」

「啧啧啧——」搖搖指頭,夏寰一副「你什幺都不懂」的樣子說:「和我上過床的女人個個都稱贊我的技巧,眞正讓她們求去的理由不是性生活不滿足,而是我沒空哄她們,我嫌麻煩。」「哈,大話人人會說!」

「那——你要來親身體驗看看嗎?」夏寰意味深長地瞅著他說。「開什幺玩笑,你、你是同性戀啊!」

「這個嘛……我只能說,如果對象是你的話,做同性戀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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