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今聖上,延王,微服出巡時自顧自沉浸在玩樂之中,不務正業,荒廢朝政,甚至揚言將以此方式來度過下半生,為讓皇朝能長久永續下去,祿王將代父職免去延王的皇位,進而登基繼位,成為新一任的皇帝。
自離開尉遲雲的身邊後,已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他們曾一度想離開梁縣,但因凌玄的身體狀況變得更糟了些,才不得不打消出城的念頭。
不知是否因心情影響,凌玄陷入鬱悶情緒的同時,體內的傷勢也不見好轉,甚至在離去的當晚就有發燒的症狀產生。這情況嚇得凌允急忙沿街找大夫,本想悄悄去找南宮雪,但不願行蹤就此被發現進而作罷。
雖說凌允從旁的細心照顧並未加快復原速度,但至少再沒有惡化的情形產生。
午時,凌允扶著才染上風寒的凌玄走在街上,目標是那人氣極旺的團圓酒樓。
這家酒樓顧名思義,賣了不少極品的高級酒,難得一見的酒都能在此一一品嚐到,更讓喝過的人讚不絕口。除了名酒吸引不少人前來,更還有著各式各樣的包子,讓來此的人不忘吃上一回。
這間店就設在梁縣最熱鬧的地方,當他們知道有這間酒樓存在時,內心皆產生了一股疑惑,在梁縣待了這麼久,怎麼從未聽過有這麼受歡迎的店?還以為才開業沒多久,但詢問去過的人後,才知道此店已開了有一兩年的時間。
原來之前只是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店,但經過了長時間的經營,也算打出不小的名聲,而後來此的客人日漸增多,越來越興旺的情形下才讓老闆有了改建的打算,停業幾個月,將店打造成三層樓高的酒樓,外觀看來豪華高貴,和裡頭所賣的東西相互輝映,難得一見,而且極品。
也因這般大的名氣,才讓貪嘴的凌玄有了前來一嘗的慾望,甚至顧不得抱病的狀態,怎麼也得吃上一次,好滿足口腹之慾。
「小玄,你確定不先去找住的地方嗎?」被迫離開上一間暫住的客棧,凌允在拗不過凌玄的堅持下,打算先去酒樓用膳,下午再去找新的客棧安頓下來。
但凌玄現在仍處於受風寒的狀態中,尚未完全好的情況下又在外到處行走,不免讓人因此而擔憂。
「酒樓附近也有不少客棧啊,吃過後再去找也行。」說穿了就是以吃為重,為了吃,什麼都能暫拋一旁。
堅持的態度,不免讓凌允更蹙緊了眉,憂心道:「若真覺得不舒服要跟我說喔。」
凌玄露出一貫天真的笑容,允諾地笑道:「好。」語畢,還輕咳了幾聲,但臉上的笑意持續存在,是為了安撫,也是為了即將能吃到的美食而顯得愉悅。
來到酒樓,人潮比他們所想像中得還來得多,直到了三樓才找到空位坐。
一坐下,凌允隨即讓小二送上溫熱的水,好讓凌玄能潤潤喉,緩解不停小咳的症狀。
在吩咐送上包子時,一旁跟隨而來的小白鴿顯得異常激動,站在桌子上不停拍打著翅膀,還不時朝凌玄發出「咕咕」的叫聲。
凌玄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納悶地將鴿子捧在手中,安撫地直摸著它。「小白,你乖乖的別亂動,吃完飯我們就走。」
一旁的凌允當它因為人多而嚇著,半揶揄地輕戳著它的頭。「人多而已,有什麼好怕的,這麼膽小。」
小白鴿不悅地啄了下他的手,再喊了兩聲便跳到凌玄的肩上,安靜的不再亂動。
沒等多久,熱騰騰的肉包就已送上桌,看著包子上冒出的白煙,凌允突然咕噥道:「等會兒找到客棧,得先想辦法熬藥給你喝。」
在上一間客棧的時候,還有好心的小廚娘能幫忙熬藥,省去他不少麻煩,現在只怕另外找的客棧沒辦法遇到這麼好的人,甚至連熬藥的地方都不見得會有。
凌玄拿起其中一個肉包,雙眼閃閃發亮地將包子分成兩半,湊近鼻子聞了下傳來的香味,嘴角揚起滿足的笑。「可別再找什麼小廚娘幫忙,那一個就夠我受了。」
本來只是好心的請求幫忙,誰知道那個廚娘在送了幾次藥後,竟開始纏著凌玄不放,除了私下送他不少吃的東西外,還假借送藥之便,蓄意製造共處一室的狀況,好讓他不得不負起責任的娶她。幸好凌允即時趕回,沒讓廚娘的計謀得逞,否則此刻他就真的非娶人家不可了。
「你怎麼這麼說,撇開對你的私心,至少她很熱心的幫忙啊。」
「那是因為她纏的不是你,你當然這麼說。」凌玄雖埋怨著,但仍一臉笑地將分成一半的包子塞進嘴裡,而後細細咀嚼著裡頭的肉餡所散發出來的甘甜味。
凌允拿起一個熱包子把玩著,回想著之前廚娘所做的一切,納悶道:「她不是也送了不少吃的東西給你嗎?你不也全吃下了?」
「那時候我只當她出於好心的照顧,才送了一堆甜點給我。要是知道她對我抱著異心,我肯定連碰都不碰一下。」
帶著病體的情形下,熬藥的人熱情地再送上些吃的,怎麼也會認為是看他病得可憐,才送些甜食讓他解苦,誰曉得其動機下大有文章,再說他又不像師伯那樣懂得算天命,若是懂,說不定就能算出廚娘對他的心,進而避開。
聞言,凌允卻面露苦惱之色。「不管那廚娘的事,現在我只擔心今天你沒辦法準時的服藥,要是——」說到一半,驀地讓凌玄用那另一半的包子給塞住了嘴。
「這些晚點再說,先吃東西,冷掉就不好吃了。」凌玄笑著再拿起另一個包子,正想一口咬下時,肩上的小白鴿又開始亂動,跳起後飛到桌子上,朝凌玄的背後不停叫著。
兩人納悶地看著不停拍打翅膀的小白,凌玄更詫異地問道:「小白,你怎麼了?」
凌允忽地察覺有古怪,直覺轉頭往一旁看去,赫然發現凌玄的背後突然出現一些人,而那些人正是他們這些日子拚命在躲的人。驀地站起身,面露戒備地看著那為首帶笑的人。
凌允突然的舉動讓凌玄詫異地看著他,順著他的視線往後一轉,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嚇住,忽地站起轉身看向身後的人,手中的包子因他的愣住而順勢掉落在地。
不同於凌允的戒備眼神,他先是驚愕而後閃過一抹情愫,隨即掩去浮現的任何情感,剩下受創的神情面對他。
「二師兄、大師兄,好些日子沒見了,這段時間你們好嗎?」南宮雪走出人群,滿面帶笑地看著二人。
凌玄抿了抿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將視線落在站在最前方的人。
「你……你怎麼在這?」低聲問著,語氣有些哀傷。
「為了名節,本王來找那說過要對本王負責任的人。」說話的正是始終噙著溫笑的尉遲雲。
他瘦了,從遠處就能看得出那消瘦的身形,臉色也比之前蒼白許多,是因為仍帶著傷嗎?尉遲雲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卻發現他隨著自己的靠近而試圖想往後退,但礙於身後的桌子才讓他退無可退。
停下接近的動作,雙眼深深的凝視著他。「你身體還好嗎?」輕柔的聲音緩緩問著,語氣中夾帶著只對他表現出來的溫柔。
關心的詢問,反讓凌玄流露出哀怨的神情,抿緊嘴,撇開視線不去看那滿是深情的雙眼。他來這真是為了討個承諾嗎?他宮內有皇后和眾多妃子,還要這承諾做什麼?
早下定決心要忘了他,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還以為自己做得很徹底,沒想到一看見他,藏在內心的情感全一古腦的跑了出來,頓時才明白其實一直很想他。
「多謝關心,我好很多了……」
凌玄刻意冷淡的語氣,想掩飾內心真正的情意,不料全讓尉遲雲給一眼看穿,緩緩加深笑意,將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情愫全收入眼底。
看出他隱瞞身體狀況的南宮雪,忽地笑著走近他。「二師兄,你生病了,是嗎?」突然的話讓所有人全愣住地看著他。
凌玄睜著無辜的雙眼,順從地讓他握住手腕把脈,逞強地道:「沒……我好得很……」
靜靜地感受他的脈象,半晌後,南宮雪面色變得些微凝重,笑容也淡去了些。「受了風寒怎還能說好?」視線驀地看向一旁的凌允。「有請大夫來替二師兄看病嗎?」
回視著他,凌允無奈地苦笑。「有,只是才染病沒多久,沒這麼快好。」甚至還想過帶他回去找師父,但怕回去的途中會加重病情,不得已才打消這念頭。
南宮雪再瞧了瞧那蒼白的面容,低歎口氣,輕握住他手腕,道:「二師兄,別再離開了,我擔心你的身體狀況。」
大眼無辜地再眨了眨,瞅著他。「你和凌衍不也打算去別的地方嗎?」
「是啊,但我擔心你,所以想確認你沒事了才離開。」
緊擰著秀眉,凌玄微微低下頭。「我……」
正思忖著該如何拒絕時,一旁忽地走來一名侍衛,朝尉遲雲拱手道:「稟王爺,已將所有的客人全請出酒樓,並將歇業的牌子給掛上。」
尉遲雲滿意地笑著揮了下手。「嗯,下去吧。」
一句呼喚聲,讓凌玄驀地瞪大雙眼,錯愕地看著那滿臉笑容的人。
王爺?他不是皇上嗎?直覺再看了眼四周,本該在此用膳的人全不見蹤影。突然的狀況讓凌玄慌忙地推開南宮雪的手,走近凌允,急忙在他腰上亂摸地找著東西。
「你的迷霧彈呢?」遍尋不著後蹙眉地問道。
「早上為了幫你甩開那廚娘,用掉了。」
酒樓裡所有的客人突然被請走,讓凌允戒備地看著他們,在發現周圍的侍衛似乎離他們越近後,內心也不免開始緊張。
這可是三樓,就算輕功再怎麼好,要避開這些人帶著凌玄離開,也是件難事,只怕沒這麼容易。
聞言,凌玄的神情更加的驚愕。「你用掉了?用在甩開廚娘?好浪費啊!」
「誰叫你生病了走不快,我手裡又滿是吃的東西,沒辦法帶著你跑,所以非用不可啊。」無奈的說著,驀地發現有人從旁將他給拉了過去,抬頭一看,赫然發現是那剛才沒注意到的樊易情。
「你……」伸手欲推開那拉著自己的手臂,卻看見他笑著朝自己眨眨眼,手往一旁指了指,發現尉遲雲已走到凌玄身旁,手更牽住了他。
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將凌玄拉開時,他已被樊易情給拉離了此處,往樓下的方向走,其他人也極有默契地紛紛下樓,將此處留給他們。
凌玄不停想抽回被握住的手,無奈力氣比不過尉遲雲,只能哀怨地瞪著他。「你想做什麼?」
「跟我來。」
尉遲雲牽著他來到另一頭,是那設有貴賓廂房的地方。
看著極為豪華的廂房,凌玄不懂他此時的用意是什麼,直覺想要轉身離開。不料才有動作,卻被他環抱住腰,抱起進入廂房,並安置在那大桌子上。
雙腳落不了地的情況下,只能不停怒瞪著他,凌玄咬緊牙,忿忿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尉遲雲雙手捧住他臉頰,心疼地看著那蒼白的娃娃臉,深深望進那水般的大眼,同時也是令他魂牽夢縈的雙眼。「你現在還好嗎?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有!」雙眼持續怒瞪他。「我現在全身都不舒服!你讓我離開的話就會好一些!」
忽視他眼底的怒意,尉遲雲嘴角仍微揚地噙著溫笑,道:「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再到處跑,得先養好病。」手忽地往下移圈住他的腰,身子順勢擠進他雙腿中。「何況你答應永遠不離開我的身邊,我怎能再讓你走。」
曖昧的舉動讓凌玄頓時紅了雙頰,伸手推拒著他的胸膛,想阻止他不斷逼近的身子。「我後悔了!之前你並沒告訴我你就是皇帝,所以答應的完全不算數!」心底仍然介意著他的身份,只是……他不是皇帝嗎?為何侍衛會稱呼他為王爺?
尉遲雲拉下他的手輕握著,湊近臉在他嘴角旁印下一吻。「那怎行,答應的怎能不算數?何況我現在不是皇帝了,更沒反悔的理由。」
聞言,凌玄頓時一怔,詫異地看著他。「不是……皇帝?」
笑著輕啄了下他的雙唇,尉遲雲語重心長地道:「我本就有退位的打算,只是事情得慢慢來,急不得。雖拖得有點久,但至少這目的是達成了。」真心地再露出一笑。
這番話雖讓凌玄覺得更為驚詫,但他也看出尉遲雲那是開心爽朗的笑,像是卸下長年累積的重擔,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事重重。
他既沒了皇位,是不是也代表著能繼續和他在一起?
會選擇離開是因為無法接受他擁有別的人,何況是身為皇帝,繁衍後代是必要的事,若繼續和他在一起只會讓自己痛苦不堪,既然如此還不如分開的好。
但現在……
怒瞪的雙眼緩緩變為哀怨,瞅著他低喃道:「可你的確是騙了我……沒對我坦白……」怎麼想都覺得不公平,自己坦承俠盜的身份,他卻什麼也不說。
尉遲雲直盯著他的雙唇,彷彿方纔那蜻蜓點水般的吻無法滿足自己,再次吻上他的唇,深深吸吮著。
拉起凌玄的手環住自己的頸項,溫熱的舌探進他口中,像是要一解這兩個月的相思之苦,與他的舌相互糾纏著,直到他因喘不過氣,拉開距離後不斷地輕咳著,而後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這動人心魄的吻。
蹙眉輕拍著他的背,擔憂地問道:「玄,你還好嗎?」
凌玄微微地點頭,沒一會兒也止住了咳,才無辜地看著他。
看著那無辜的神情,隨即知道他已不再氣自己,輕觸著他白嫩的臉頰,尉遲雲緩緩道:「隱瞞身份是我的不對,為了補償,讓你能討回公道,我特地換來個罵名,好讓你知道後能寬心些。」
「罵名?」看著他,一臉不解。
「當今聖上只顧貪玩荒廢朝政,所以被其胞兄給踢下皇位,這樣的罵名能不能讓你好過些?」
反正都退位了,也無須在意留下好名聲或壞名聲,不論是詐死或用上這一招都行,只要能達成目的都好。
凌玄的臉頓時更紅了些,輕聲道:「我……我沒讓你這麼做……」
「我知道。」尉遲雲笑著環住他的腰。「是我自願的,這樣能不能讓你釋懷?」
默默的凝視著他,半晌,點點頭。
這回答讓尉遲雲再揚起一抹笑。「既然釋懷了,能不能告訴我那天問你的問題?」
聞言,納悶地看著他。「什麼問題?」
「你愛我嗎?」
凌玄微紅的臉瞬間變得通紅,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對他說。
如引誘般,尉遲雲笑著道:「若你告訴我答案,或許我會把這間酒樓的管理權交給你。你知道的,這裡有不少好吃的東西,當上掌櫃還能隨時吃到。」
凌玄驀地一怔,錯愕地眨了眨眼。「這酒樓……是你開的?」
笑著握住他的手,尉遲雲細細地摸著。「為了引你來,開間有名的店是最快的方法。」
這答案讓他一臉無辜地撇了下嘴。他的心思有這麼容易被摸透嗎?
尉遲雲笑著再捧住他臉頰,拉回他的注意力。「告訴我,你愛我嗎?」
「我……」紅著臉瞅了他一眼,抽回手主動抱住他。
「我愛你。」
再次回到府邸,凌玄和凌允皆露出輕鬆愉悅的神情,一個是為了府邸內手藝極好的大廚,一個則是放心那生病的人能好好的養病,不再因到處奔波而加重病情。
尉遲雲和樊易情也因回來的兩人而不再顯得鬱鬱寡歡,嘴角更不時噙著這兩個多月來顯少露出的笑容,且直摟著另一半不放,以借此安慰這段時間的相思。
一進府,南宮雪立即命人熬藥讓凌玄服用,除了治療他受了風寒的身體外,更檢視著之前所受的內外傷有無好轉。
服完藥,尉遲雲體貼地讓人送上甜湯,好讓凌玄解苦,凌允同時也貪嘴地要了一碗,愜意地坐在大廳旁的椅子上慢慢喝著。
站在一旁的凌衍忽地想起了在酒樓內的對話,一臉納悶道:「允師兄,你說早上花了些時間躲一名廚娘,為什麼要躲她啊?」難道……她是什麼危險人物嗎?
突然的發問讓凌玄和凌允「噗」的一聲,同時將口中的甜湯給噴了出來,前者因此嗆到不停咳著,後者則心虛地笑著抹去嘴邊的水漬。
尉遲雲蹙眉地連忙站起,不停輕拍著凌玄的背,柔聲道:「怎麼突然這麼激動?還好嗎?」
怪異的舉動讓一旁的人全納悶地看向二人,等著答案的神情讓凌允緩緩地道:「就是……幫我們熬藥的廚娘對小玄有意思……為達目的,她還……」
只見他忽地面露尷尬看了眼凌玄,搔搔頭,道:「你們自己問小玄!」語畢,凌允逃難似地一溜煙離開大廳,樊易情見狀後也跟著離開,剩下的人才將錯愕的眼神轉到凌玄身上。
止住咳聲,凌玄尷尬地站起身,乾笑了幾聲。「她想……生米煮成熟飯……所以我們才在一大早離開,可沒想到她卻追出客棧……所以……」勉強地再露出一抹笑,而後不太好意思的低下頭。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讓他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應付,唯一想到的就只有逃。
見他低下頭,尉遲雲忽地將他摟進懷裡,將臉湊近他,笑臉中帶著危險的氣息。
「你招惹了那名廚娘?和她生米煮成熟飯?」收緊摟住他的手臂,一手輕觸著他的面頰。
忽然放大的俊臉讓他雙頰微微泛紅,大眼無辜地瞅著他。「我沒招惹她,是她想賴我一個共處一室,好讓我……」驀地噤口,抿了抿嘴後緩緩低下頭,臉更紅了些。
一旁的人見狀,紛紛揚起一抹笑地緩緩退下,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尉遲雲頓時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摟著他往臥房的方向走。
有些事情是該關上門好好的詢問一番,至於詢問的方式當然不能輕易被人看見。
沿路走著的同時,尉遲雲笑著再道:「共處一室……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對我負責任。」語氣一頓,些微緊張地再問:「有被那廚娘得逞嗎?有的話也顧不了這麼多,只許你對我一人負責。」
漲紅著臉偷偷瞧了他一眼。「沒有……」
半年後
經過道別,南宮雪帶著凌衍和他們分道揚鑣,踏上屬於他們自己的路程,凌允則選擇繼續跟著凌玄,尉遲雲一同南行,打算等到收了徒弟,並傳授功夫後才願意和樊易情一同過著兩人生活。為了愛,樊易情一口答應他的要求,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麼條件都答應。
日後,他們每經過一處城鎮,都會刻意停留好一段時間,為的是將酒樓給擴大營業,尋找有潛力的地方繼續開新酒樓。尉遲雲也算做到了當初對凌玄所做的承諾,用著自己的方式來養他,並帶著他尋找各地的美食,以滿足他的口腹之慾。
雖說他沒料到等凌玄收了徒弟後,將會和那些娃兒展開搶人大戰,但……
這一生他的夢算是實現了,和那令他魂牽夢縈的救命恩人廝守一生,並且拋去重擔,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沒什麼比這些更讓他覺得開心、有意義。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