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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賊竊龍心》第6章
第五章

早說過光有輕功是不夠的,瞧他此刻正被壓在床上,雙手被禁錮在身側動彈不得,而壓住他的,還是完全不懂武的人,就這點,怎麼想都覺得有股悲從中來的感覺。

紅著臉,水般的大眼圓睜地看著眼前的人,偶爾因羞怯而閃避那對上他的視線,但沒一會兒又移回來繼續看他。

「那個……」凌玄刻意清了清喉嚨,緩緩道:「有話好說……動手動腳的……總不太好……」同時,雙手更掙扎地動了下,無奈壓住他的人的力氣明顯比自己大,絲毫不因他的掙扎而受到影響。

彷彿捨不得移開視線般,尉遲雲深深凝視著他,嘴角噙著一抹邪氣的笑,柔聲道:「怎麼個動手動腳法?」

聞言,凌玄的眼神忽地變為瞪視,臉也顯得更紅些。「就……就現在這樣啊!」

尉遲雲如挑逗般親了下凌玄發紅的臉頰,挑眉輕聲道:「想放開也不是不行,但你得保證不會再跑走。」

凌玄忍不住皺起雙眉,抿緊嘴,回視他的雙眼變得有點哀怨。本想回房去,卻被硬拉來這邊,說什麼為了安全著想,必須和他共睡一間,聽了這種話,怎能不興起逃跑的念頭?沒一起睡時他就已對自己又親又抱了,若再一同就寢,那還得了!

見他沉默不語,尉遲雲只笑著將臉再貼近他,放開一手的禁錮,輕撫著他的臉。「不肯說下承諾嗎?那好,咱們今晚就早點上床歇息吧。」語畢,手忽地一伸,作勢要將他垂落在床沿外的雙腿給抱上床。

凌玄見那他認真的模樣,一緊張,得到自由的手急忙拉住他衣袖。「好、好,我保證不再跑走!」

得到承諾,尉遲雲拉著他坐起,但手卻緊緊摟著他不放,抬手順了順他頭上微亂的發,再移回到他的腰。「不過就搬來和我一起睡罷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凌玄的身子明顯一震,心虛地轉頭看向他。「我才沒有緊張!」

「沒有?」尉遲雲笑著再道:「那為什麼一知道要搬來,就急忙想逃出房間?」

此時,凌玄心虛的神情中更摻雜著些許的尷尬;縮了縮脖子,故作抗議道:「我才沒有想逃!我只是……」

「嗯?」濃眉一挑,等著他的答案。

在炙熱的目光下,凌玄也扯不出其他的謊,尷尬地隨口道:「我只是想出去喝水!」拉開尉遲雲圈在他腰上的手,倏地站起身,迅速走向一旁的桌子。

他拿起方才廚房大娘送來的一壺水,就往杯子裡面倒,張嘴大口地喝下。

還以為是茶水的凌玄,大口喝下杯中物後,突地被一陣濃烈的辛辣給嗆到,不停地咳著。

尉遲雲見狀,連忙走至他身旁不停拍著他的背。「怎麼喝得這麼急?沒事吧?」擔心地蹙眉看他。

連續咳了好一會兒,凌玄才稍稍順了口氣,止咳後拿起空杯子對著他。「這是什麼?」

尉遲雲拿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後,摟著他再走回床沿旁坐下。「這是桂花酒,廚房的大娘特地送過來的。」忽地瞧見他嘴角旁沾了一滴酒,便抬手用衣袖替他拭去。

「酒!?」凌玄一臉驚愕地看向他。「你說……那個是酒?」

「是啊,你沒喝過嗎?」

頓時,錯愕的神情已換上微微慘白的臉色。豈止沒喝過,他是喝不得啊!

下山前,師父還千交代萬叮嚀著,要他別沾一滴酒,還說他的體質怪,一遇酒就會醉。別說一般的酒,就連摻有酒類的食物他吃起來都得格外小心,更別提剛才喝下肚的滿滿一杯酒。

因桂花酒的酒力迅速發作,凌玄的臉浮現出酒醉後的紅暈,本來明亮的眼也像蒙上一層水霧般帶點迷濛。

等不到他回答的尉遲雲,雙手抬起他的下巴,視線對上他。「玄?」

此刻的凌玄已完全不知他在說些什麼,被動地抬眼凝視他。

尉遲雲驀地被他的神情給震住。他醉了,酒醉的神情中有種難以言喻的媚惑散發出來,帶點朦朧的雙眼更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令人移不開眼。

情不自禁地,尉遲雲低頭封住他的唇,溫熱的舌探入他的口中深吻著。

勾人心神的吻沒持續太久,便已讓渾身發熱的凌玄給推開,並閃躲著他的唇。

「脫下衣服,就不覺得熱了。」尉遲雲拉著他躺上床,在耳旁輕哄著,引領他脫下自己的上衣,自己也閒不得地卸下身上一層層的衣物。

因凌玄處於酒醉狀態,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大部分的衣褲都由尉遲雲來幫他脫,待兩人全身赤裸後,才再次覆上身地壓著他。

尉遲雲不停在他那水般的大眼和小巧挺立的鼻上落下細吻,最後來到他的唇,吻住前低歎地喃道:「火是你點的,得由你來滅……」手更開始在他身上的敏感處四處游移,劃過胸前的兩點時,停下動作地揉捏著。

第一次被引發出情慾,凌玄除了感覺到燥熱外,還有種奇異的渴望極欲被解放。

手再沿著他的身軀而下,不經意地碰到那微硬的男根,尉遲雲面露笑容並對此結果感到極為滿意。

笑著再吻上他的唇,下半身順勢擠進他雙腿中,同時將手伸出床幔在床頭的暗格裡摸了摸,迅速找到一個外觀精巧的白色小盒。

尉遲雲打開盒蓋一看,裡頭裝著乳白色軟膏,是用來擦在癒合的傷口上,能淡去身上所留下的傷疤。

他用手指挑了一坨塞進凌玄的後穴,手指同時進出地開拓著穴口。

手抽動的同時,隱約能聽見穴口傳來濕潤的聲音,這讓尉遲雲的情慾更為高漲,幾乎下一秒就要將那火熱的慾望挺進穴口中。但為了不傷害到他,只能再忍住高漲的慾望,將第三根手指再伸進他後穴中,來回開拓動著。

凌玄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異樣感覺,他難受地動了動腰,不料這動作意外地摩擦到尉遲雲的男根,終於再也把持不住地拉開他雙腿,將炙熱的慾望對準他的穴口,緩緩挺進。

「啊……好痛……」

突然的進入,讓凌玄忍不住痛喊出聲,尉遲雲見狀,一把握住他的男根緩緩逗弄,另一手則在他腹部上輕揉著,試圖讓他放鬆。

在手指的引領下,尉遲雲明顯感覺到他的放鬆,而後一個用力挺身,順利進入他體內。抬頭看凝視著他,俯下身和他唇舌交纏,腰也開始緩緩律動,發覺他沒再喊痛後,便再也壓抑不住地放肆抽動。

「啊……」

隨著他的律動,凌玄的腰下意識地跟著擺動;在擦過體內的敏感處,貼在他腹部的男根也隨之硬挺起來。

每一次的衝撞都頂到他的敏感處,明亮的大眼忍耐不住地閉上雙眼,放聲呻吟著。

尉遲雲深深吸吮著他的小舌,加快律動的速度和力道,最後在頂到那敏感的點後,所帶來的酥麻感讓凌玄的男根一抖,迅速噴灑出白濁。

洩精的同時,引來後穴強烈的收縮,尉遲雲雙手緊握住他的腰,奮力地再頂了兩、三下,便在他體內發洩出來。

床幔遮住了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卻遮不住偶爾傳出的情慾聲,醉得不省人事的凌玄就這麼被尉遲雲給強要了。

雖說是強要,但在過程中,凌玄已變成半推半就配合著。

事後,兩人的氣息尚未平復時,尉遲雲就已一臉滿足地將凌玄給緊摟在懷中,溫柔地擦去他額上的薄汗,再深深吻著他。

終於得到他了,不知他明早醒來發現這情形,會是何等的模樣?

尉遲雲深深凝視著懷中沉沉睡去的人一眼,手臂不自覺地再縮緊了些。雖不確定他對自己的情意有多少,但卻不因此而擔心,相信時日久了,他定能如自己愛他的程度來愛自己。

絕對……

清晨,魏清定領著兩名婢女走近那緊閉的房門,抬手在上頭輕敲了下後,便恭敬地守在一旁,等候房內的主子醒來。

早已醒來的尉遲雲,在聽見門上傳來的聲音後,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發現那雙大眼仍緊閉著持續沉睡中,微撇過頭,慵懶地朝門外的人輕喊:「進來吧。」

聞言,魏清定立即推開房門,讓婢女將梳洗的水盆和早膳送入房,默默地看著婢女放下東西後退出房,他才輕輕地將門給關上,繼續在離房門幾步外的位置守護著。

尉遲雲再看了懷中的凌玄一眼,收緊摟住他的手臂,將他額前凌亂的頭髮順了順。

不知是否因為酒醉的關係,平時早該醒來的人仍然熟睡著,而嫩白的臉頰上還帶著兩朵淡淡的紅暈,看來煞是迷人。

情不自禁地,湊近臉吸吮著他的唇,隨著慾望的高漲,更加深了這個吻。

雙唇被封住的凌玄在睡夢中感覺到呼吸困難後,伸出手一把推開尉遲雲的臉,中止了這炙熱的吻。

被打斷熱吻,尉遲雲忍不住皺起雙眉,一個翻身壓上他,低頭在他耳邊輕喃:「玄,起床了。」像在喚醒他一般,開始在他身上落下細細的吻,身體也擠進他的雙腿中。

敏感的地方不停被親著,凌玄感覺躁熱難耐地緩緩睜開雙眼。落入眼簾的第一眼,便是那靠得極近的俊逸面孔,尚未來得及反應時,眼前那慾求不滿的唇再度落下,唇舌交纏地深深吻著。

才清醒且因為酒醉的關係而微微頭痛的他,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腦袋頓時呈現出一片空白,雙唇也持續地被索討著。

半響,尉遲雲才一臉滿足的停下這熱吻,柔聲道:「早啊。」

凌玄眨了眨水般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後,才發覺自己被壓在身下,詫異的雙眼頓時變得錯愕。他直覺地動了下身子,強烈的酸痛感和後穴那不適的感覺突地侵襲而來。

凌玄直覺想推開尉遲雲,但手一觸碰到那光裸的胸膛後,就猶如被電到般迅速收回,眼神更驚愕地看著他。

尉遲雲帶笑地回視他,低頭再吻他的唇,道:「你可終於醒了。」

曖昧的姿勢和那意有所指的話,讓他的雙眼再瞪大了些。

「我……你……」手不經意碰到自己的身軀,赫然發現自己也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兩人的身子就這麼緊貼著,雙腿中更擠進他的下半身,瞬間臉上迅速湧上一抹紅潮,瞪視的雙眼也少了些威力。

尉遲雲加深笑意地瞅著他。「你不會是想問……我們現在是什麼情形,對吧?」

聞言,凌玄順從點頭,但愕然的神情仍持續存在。

尉遲雲含笑再道:「兩個人脫光衣服躺在床上,你覺得這會是什麼情況?」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種。

不等他回答,尉遲雲再道:「我不介意你對我負起責任,畢竟經過這一夜,我的名聲怕是已毀壞殆盡。」

凌玄驀地瞠大雙眼。負責!?他沒聽錯吧?望著眼前那笑咪咪的俊顏,凌玄在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一切。

他只知道自己在不小心喝了酒後,腦袋就開始變得有些昏沉,意識也漸漸失去,該不會……自己在酒後對他做了什麼吧?以前曾聽說過酒後亂性這句話,他一定是做了什麼。想著,臉頰不由自主地又紅了些。

尉遲雲輕撫他柔嫩的臉頰,不忘繼續引誘他掉入陷阱。「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你對我做了什麼,就得對我負起責任。」

凌玄再眨了眨雙眼,見那張揚起的笑臉中夾帶著一抹認真的神情,深刻的開始相信自己真對他做了什麼不軌的事。

收回錯愕的神情,他眼底已帶上一抹歉意。「我若真做了什麼的話,一定會負責到底……」

只是……情慾的事他一向不懂,沒經驗的人也能成功偷襲別人?還是說……因為酒的關係,讓他做出本能的事進而侵犯?沒多加深想,他直接認定就是如此。

真是該死的酒啊!

預料中的答案讓尉遲雲濃眉一挑,笑開臉地再親了他一下。「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可真要對我負責啊,從今後,我就是你的人。」

「……」

桌前,尉遲雲餵著凌玄吃著早膳,而他也就這麼紅著臉任由他夾菜一口口餵入自己的口中。雖還是不懂自己是怎麼侵犯他的,但話都說了,就真的得負責到底了。

尉遲雲一邊餵他,一邊吃著碗裡的飯,看似極為享受這一切。待兩人用完餐後,他拿出手巾替凌玄擦拭了下嘴角,再將他拉起並摟在懷中。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摟著他,尉遲雲開門步出房間,往府邸大門的方向去。

在不遠處守著的魏清定和小順子,見狀後迅速跟上前,並在後頭緊緊跟著。

凌玄詫異地轉頭看他。「去哪?」臉上的紅暈也稍稍退去了些。

「去查一件你正在查的事。」尉遲雲嘴角微揚地溫笑道。

聞言,凌玄一怔,再看著那正經的神情,隨即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你要去查趙府?」

尉遲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想打探趙家的底細,可以透過很多事情來查,不一定得探入趙府才能查到。」忽地停下腳步,手往前方不遠的客棧一指。「那是趙家所開設的客棧,裡頭所僱用的必定是他們家的人,若去個幾回,定能打聽到什麼。」

望著他所指的客棧,凌玄想起最初聽見趙家公子行惡的地方,就是在自家所開的客棧裡。他沒想多久,便讓尉遲雲再摟著繼續往前走。

今早的市街一樣熱鬧,只是在叫賣聲中,還多了個嚷嚷的聲音。

「王家千金被選進宮當秀女了!那傾城的美貌,說不定能被選中變成王妃或貴人,若再幸運點,還能成為皇后呢!」

「真的嗎?那王家這次不就發啦?成為皇親國戚?」

「那還用說!之後若遇見王家的人,都得敬他三分呢!」

一旁的人群,你來我往地不停說著,興奮的模樣猶如在說自己的事一般。

尉遲雲神色未變地持續噙著溫笑,不為那段對話而有所動,反觀那跟在身後的小順子,驕傲地挺直胸膛。他現在所服侍的可就是皇帝爺啊,若這些人知道了,也會爭相來巴結他這貼身公公吧。同是宮中人且還是貼身護衛的魏清定,一樣沒多做任何想法,持續著他護衛的工作。

在快抵達客棧時,凌玄忽地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開口道:「真不懂當皇帝的在想什麼,不過就一個男人罷了,竟選這麼多女子來任他糟蹋!」

耳尖的小順子聞言,隨即不滿地衝至他身旁。「你可真大膽!竟敢這般侮辱皇上!什麼糟蹋?被選進宮的人都該為此而喜悅才對!」

這番話,惹得凌玄不悅地停下腳步,轉身怒瞪他。「什麼喜悅?一個男人娶這麼多老婆做什麼?這麼做本來就是糟蹋了好女孩!」

小順子聞言,火氣也跟著上來。「哎呀,你這不知死活的傢伙,辱罵皇上可是斬頭死罪啊!你——」尚未罵完,就讓一旁發出的怒罵聲給喝止住。

「住口!誰讓你多嘴了?」

尉遲雲的一聲怒喝,讓小順子迅速閉嘴不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中意眼前這男人,就算真不高興,也不會笨到去招惹他。

眉宇間仍帶著些怒氣,他手一伸,再將凌玄給摟入懷中,往他們的目標前進。這次摟住的手臂上,微施了些力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佔有慾表露無遺。

「你不喜歡皇帝?」尉遲雲挑眉淡淡問道。

凌玄再次撇撇嘴,口氣已沒方纔那般的沖。「也沒有所謂的喜不喜歡,只是看不慣這種行為罷了。」

此話令尉遲雲沉默了半晌,而後像欲轉移話題般,道:「你呢?打算娶幾個老婆?」

「我不成親的。」凌玄轉頭看著他,見他一臉納悶,再重複道:「我這輩子都不討老婆。」

突地,尉遲雲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猜想他不成親的理由是否為了自己。

「為何?」

此詢問反倒讓凌玄皺起雙眉。「你忘了我的身份嗎?和我在一起會有危險,我可不能害了別人。」

這一次,換尉遲雲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他。「你不娶沒關係,但你說過要對我負責任,這可賴不掉的,也不許你賴。」

凌玄一怔,嫩白的臉頰迅速泛紅,水般的大眼帶點羞怯。他低下頭咕噥道:「我可沒說要賴……我很守信的,說到便會做到……」

見他低下頭,像故意逗弄他一般,尉遲雲緩緩道:「那我該娶幾個妻子呢?你幫我做決定好了。」

凌玄又是一怔,驀地抬頭瞪視他。「你想娶幾個關我什麼事?別拿這種事來問我!」一把推去置於腰上的手,加快腳步地往前走著。

尉遲雲笑開了臉,在他未走遠之際,一把將他抱入懷中,從後方緊緊抱著,低頭附在他耳旁,輕聲道:「開玩笑的,別當真。我這輩子也不打算討老婆,若真要娶,那我娶你。」

聞言,凌玄身子微微一震,臉迅速漲紅。

娶?他是男的怎麼娶?就算能,那還得看他願不願意嫁!但這句話他未說出口,沉默半刻,抿了抿嘴後才再開口。「不是還有事情得查嗎?快走吧。」

讀出他的心思,尉遲雲笑開懷地樓上他的腰,繼續往客棧走,任由著幸福的感覺充斥著全身,且不斷持續著。

午時前的客棧裡,人潮總是少了那麼一些,尉遲雲和凌玄選擇在面向門口的角落裡坐下,同時注意著店內的一切,豎起耳聆聽位於鄰桌的人交談的內容,以取得更多的消息。

招來小二送上店內的拿手菜,可才一端上,尉遲雲隨即面露怪異的神色,低頭看著盤內一塊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這是本店最受歡迎的菜餚之一,金盒子。裡頭鑲著鮮嫩的豬絞肉,咬起來汁多又味美,外頭的豆腐皮炸成酥脆的金黃色,保證您吃了後讚不絕口!」

未察覺尉遲雲不甚滿意的表情,小二滔滔不絕地推薦後,在另一名客人的呼喚下,立即轉身離去。

為了打探到趙府和縣太爺之間的關係,凌玄自進客棧後,便不時專注聽著掌櫃和夥計的對話,雙眼更不停看著門口進出的人,找尋有無猜測中的人出現,分神的情況下,未清楚看見桌上那盤菜的模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就直接放入口中。

咬下的一剎那,迅速拉回了分散的思緒,凌玄皺起眉低頭地看著桌上的菜,有股想把口中食物給吐掉的衝動。

本想出言制止他吃下食物的尉遲雲,才要開口就看見他將東西給放入口中,一時之間,眉頭也跟著一同皺起。

勉強咬了幾下,發現難以下嚥後,隨即拿起一旁裝有茶水的杯子,一仰而盡,並讓口中的東西順勢吞入肚。

凌玄苦著張臉,蹙眉並吐了下舌地看向尉遲雲。「這是什麼?」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而且非常難吃。

見他神情中帶著一絲無辜,尉遲雲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抬手用衣袖輕拭著他的嘴角。「本想阻止你吃下,誰知道你動作竟這麼快。」

他噙笑的嘴角,讓凌玄忍不住哀怨地瞅著他,一把拿起他喝過的水杯,像是欲消去殘留在口中的怪異味道般,再次一仰而盡。

一連串的行為全落入剛進客棧的一名男子眼中,先是訝異凌玄的出現,而後熟稔地接過小二手中的酒,慢步走向他們。

凌玄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出現,神情迅速變得嚴肅,眼神更戒備地看著他。

男子噙著假意的笑,將酒重重放在凌玄眼前。「突然到來,還真是稀客啊!」未達真心的話,明顯對著凌玄而來。

忽地發現凌玄繃緊神經戒備著,尉遲雲收起笑容,帶有霸氣的眼神銳利地睨著男子。

凌玄寒著張臉抿了抿嘴,冷聲道:「稀客?怎麼,你不會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吧?」

「店小二?」男子忽地仰頭大笑。「你當我是什麼?和你一樣專做這種低下的工作來討生活?也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突然說出的話,令尉遲雲轉移視線地看了凌玄一眼,再調回目光審視著眼前的男人。

他們倆,互相認識?

輕蔑的話引來凌玄壓抑於內心深處的怒意,雙手緊握成拳,抬眼怒瞪他。「若不是在這,那就是在替趙府做事囉?」幾乎確定那次的偷襲定是由他所為。

男子聞言,毫不否認地聳聳肩。「是又如何?」

咬緊牙,凌玄克制著對他動手的衝動,決定對他說出最後的警告。

凌玄倏地站起身,帶著怒意的眼與他平視,沉聲道:「葉錦,你想替誰做事我無權過問,但你的行為已嚴重壞了御風派的名聲,我要將玉珮給收回。」語畢,更伸出手欲討。

見他終於說出重點,葉錦更面露厭惡之色,重重推了他一把。「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跟我討玉珮?」

遭受推拒,凌玄被迫退了兩步就要往後跌,尉遲雲見狀,急忙起身自後方護住他,眼冒肅殺之意地想出言喝斥,但思及這該是他們的自家事,遂隱忍住不開口。

凌玄連忙穩住腳步,站直身後怒道:「不交出,可別怪我對你出手!」雙眼不停掃視著他身上的每一處,想找出懸掛玉珮的位置。

葉錦突地放聲狂笑。「出手?只怕你是在癡人說夢話。」手忽地往胸口處一摸,拿出個圓形白色玉珮,上頭更刻著一個「御」字。

映入眼簾的第一眼,尉遲雲頓時一怔,立即低頭看著凌玄腰間上的玉珮,和男子所拿出的一模一樣。

男子面帶輕蔑的笑,將手中的玉珮再收進懷裡。「你的話是很可笑,但我的確想試試你的能耐。想拿玉珮,打贏我再說。」轉過身,就往客棧外的方向走。

凌玄隨即想跟上前,但尉遲雲卻突然拉住他,制止他的行動。

「別去!」見過他與黑衣人過招,明白他的武功並不強,不願他就此出去冒險。

拉開位於手臂上的手,凌玄轉身看向他。「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不待他回答,便急忙跟著走出客棧。

尉遲雲的心一急,連忙朝一旁的魏清定道:「快跟去!」

聞言,魏清定一怔,詫異地回視尉遲雲,待他又更大聲喊出後,才立即追上前。

尉遲雲從袖口內的暗袋掏出銀子,放在桌上後緊跟著追出。

葉錦刻意往一旁人煙稀少的巷子內走,凌玄也緊跟在後。往小巷內走了好一會兒,才驀地停下腳步,並轉身等待他。

雖是出言挑釁,但看見凌玄那嚴肅的神情,卻又覺得可笑。待他站定後,直覺地出言道:「真搞不懂你們,這麼墨守成規究竟有何意義?盜來的錢財不能為己所用,難道該等著餓死?」

說著,葉錦還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們幫了這麼多人,又有誰會記得你們?江湖上,沒名的注定一輩子讓人欺壓,你們想步上這樣的路,但我可不想。」

這話引來凌玄欲爆發的怒氣,他斥責道:「你在胡說些什麼?祖訓上說著這些武功本就該用在行善上,就算你不打算幫助任何人,也不該將盜取來的錢財占為已有啊!」

一連串的怒罵聲全落入後頭的尉遲雲的耳裡,知道那人也是俠盜之一,只是從不行善,只為惡。

聽見凌玄道出祖訓,卻反讓葉錦露出感激的笑容。「說到這,你讓我想起訂下不成文規定的祖師爺,我還真得感謝他認識不少武林門派。他們一見到我亮出玉珮,幾乎毫無條件地答應我學武的請求,日後凌衍若找上門,我也不見得會打輸他。」

「該死!」不敬的話,終於讓凌玄耐不住性子地踢起地上一顆略大的石頭,運著氣,將石頭揮打向他。

運氣推出的石頭,速度極快地朝葉錦飛去,只見他不疾不徐地退了幾步,同樣運著氣接下這一擊,並反將它給打回。

不同於先前的速度,石頭在眨眼的瞬間,準確擊中凌玄的心窩,令他痛得直往後退,並倒臥在地。

「玄!」尉遲雲見狀,心狠狠一抽,驚愕地奔至他身旁,一臉憂心地審視他的狀況,冷聲怒喝:「魏清定!」

聞言,魏清定立即抽出長劍,就往葉錦身上刺去。

只消一眼,葉錦便看出此人武功不凡,也興起不想硬拚的念頭,就見他輕移腳步,閃過幾個攻勢後,迅速往屋簷上一躍。

跳上的那剎那,葉錦轉頭放聲道:「凌玄,看出我和你的差別嗎?這就是你墨守成規的下場,打不贏人也闖不出名聲,我看你接下來只能慢慢等死了。」鄙夷地笑道後,迅速消失在三人眼前。

被石頭擊中且倒落在地的凌玄,見狀後便想起身追上前,可一動,卻發現胸口疼痛異常,最後只能咬牙憤恨地看著他離去,留下遺恨。

看似單純的反擊,卻意外讓凌玄痛到幾乎昏厥,甚至連起身走路的力氣也沒有,最後只能由尉遲雲將他抱回府邸,並迅速找來南宮雪替他治療。

被抱入尉遲雲的房裡後,凌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因痛苦而縮成一團,雙手緊捂著胸口,身子也蜷縮在一起。

不懂醫術的尉遲雲,只能揪心地在旁等著,手也覆上凌玄那捂著心口的手,神色間也顯得不安、慌張。「玄,你撐著,南宮雪等等就來。」有股衝動想拉開他衣襟看他是否真受了什麼傷,但又怕自己的舉動會引來他更大的疼痛。

像在回應他的話一般,才說完,南宮雪便帶著嚴肅且緊張的神情,匆匆走進臥室。

第一眼就看見凌玄在床上痛苦掙扎的模樣,他心一震,迅速小跑上前,尉遲雲看見他出現,二話不說的起身讓開床沿的位置。

南宮雪拉開凌玄揪住胸口的手,解開他上衣,在心口處看見一塊黑色瘀血。

明顯看出這與一般受傷的瘀血不太一樣,南宮雪遂立即在凌玄身上點了幾處穴道,轉身從帶來的箱子裡取出一把小刀,隨即往瘀青的地方劃了一下,只見傷口頓時流出暗褐色的血,遂拿著白布擦拭著。

「凌玄,你放鬆身子,現在應該不會再這麼痛了。」擦拭那不停流出的血的同時,南宮雪也柔聲說道。

聽見熟悉的聲音,凌玄依言地放鬆身子,痛感果真消去了大半。

尉遲雲見狀,走至南宮雪身旁,憂心道:「他怎麼了?不會有事吧?」

南宮雪低頭看了眼那劃上的地方不再流血後,遂從藥箱內拿出一個白色瓶子,打開後將粉末狀的東西倒在傷口上,道:「攻擊的人打算廢他武功和要他的命,所幸位置偏了些,只略傷到腑臟,但需好好休養些時日,才能完全康復。」

像聽見了什麼大事一般,凌玄睜開雙眼,無神地望著眼前的人。

廢除武功?不會是故意挑釁吧?若真正要執行這任務,除了拿回象徵信物的玉珮外,更要廢了武功以示懲戒,也因如此,葉錦才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

幾乎沒多餘的動作,南宮雪起身至備有文房四寶的桌旁,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連串的藥名,轉身交給守在一旁的小順子。

「小順子,麻煩你跑一趟藥鋪抓這些藥,凌公子得喝些藥來治療內傷。」

接過藥單,小順子看著他用力的點頭。「奴才這就去!」語畢,一溜煙地跑出臥房。

尉遲雲望了眼那奔跑離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時,瞧見南宮雪再坐回床沿,低聲與凌玄對話著。兩人談話聲雖小,倒也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裡。

「你對上的是誰?」坐回床沿,南宮雪神色上未有太多情緒,淡淡問道。

不再感到疼痛的凌玄,思緒也逐漸清醒,道:「葉錦……」

聞言,南宮雪一怔,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後隨即消失。「他……入了別派?」

凌玄輕搖頭。「比入派更嚴重,他拿玉珮請求別派教他防身功夫,要除去他只怕沒這麼容易了。」

南宮雪又是一愣,抿了抿嘴,再替凌玄胸口上的傷口做包紮。「若真如此,那你更不該再繼續插手。」

沒有答允,凌玄撐著身子欲坐起,南宮雪見狀後立即幫了他一把。

「我搞砸了……」無辜地睜著大眼望向他。「本來要拿回的東西不但沒拿回,還讓他更加戒備了些……」

頓時明白他內心的自責,南宮雪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別多想了。你沒有搞砸,反而還探出他做的壞事,至少有更充足的理由除去他。」

「可是……」

「別可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顧好你自己,其餘的都別再多想。」凝視他的眼神忽地嚴肅起來。「你本來就不是負責除去他的人,硬是插手,只會對你造成更大的傷害。」

凌玄的眼神頓時變得更無辜。「但是……」

「就當是替你自己著想,別再管這棘手的事。若你不為了自己,就當是為爺,也為我。」

這話讓一直站在桌旁聽著兩人的尉遲雲愣了下,銳利的雙眼直視著南宮雪。

為他?這是什麼意思?

讓人看出他與凌玄的親密關係他不意外,也早知道南宮雪和凌玄有著謎樣的關係存在,但無論是什麼,也不至於說出這種曖昧的話才對,更何況南宮雪辭官不就是為了要尋找有婚約的另一半?應該不至於對凌玄有什麼其他的念頭產生才對。

沉思半刻,兩人的對話聲再度拉回他的思緒。

「好吧……」因受傷而顯得有些微弱的聲音緩緩道:「你的話……我聽,我不再插手管……」

這讓尉遲雲無法再繼續沉默不語的聽下去了,輕咳了聲,邊走近床旁時邊開口問:「現在只需等著喝藥了,是嗎?」

南宮雪側過身一看是尉遲雲,連忙恭敬起身。「是的,喝過藥後,凌公子應該會感覺更好一點。」淡聲說著,見尉遲雲在床邊坐下,也開始在一旁收拾著帶來的東西,而尉遲雲則眼神溫柔地看著凌玄,更覆上他的手緊握。

憂心的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娃娃臉上,尉遲雲嘴角微揚,溫柔地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還好嗎?有沒有不適的地方?」

無辜的大眼轉而看向他,輕搖頭。「沒,我好多了……」

「那就好,但……你嚇壞我了,以後可不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知道嗎?」

聞言,凌玄順從的點頭,眼底還帶著些微的歉意。「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

尉遲雲忽地用手指輕抵在他的唇上。「別……」雙手再次緊緊握住他的手。

「永遠也無須跟我道歉,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尉遲雲語氣一頓,嘴角忽地揚起。「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盡快復原,別忘了你還得對我負起責任,是吧?」

刻意加重後面那句話的聲量,彷彿想讓在一旁收拾東西的南宮雪聽見,可同時,這帶著情意的話,讓凌玄微白的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抿緊嘴直瞅著他。

尉遲雲帶笑地接收他的視線,低下頭看見他腰上掛著的玉珮,輕輕執起。「這東西……你可能得先收起來一陣子了。」

凌玄一怔,訝異地看著他。「為什麼?」

「這東西容易讓有心人認出你的身份,為了能安心養病,是有收起的必要。」

才說著,一旁聽著的南宮雪忽然插話補充:「這半年內,你也不能再運氣使用武功,若貿然用了,只怕你受損的經脈會變得更加嚴重。」

凌玄又是一愣,錯愕道:「不能使用!?」

「嗯,對方可是要廢你武功的,位置雖偏了些,但仍讓你的經脈受了不小的影響,為了確保你完全復原,最好是聽我的話。」

凌玄聞言,忽地抿緊嘴,些微沮喪的低下頭。不能運氣,不就代表他連輕功都無法使用了?

看出他的失意,尉遲雲淡笑地撫上他臉頰,安慰道:「才半年,很快就過的。」練武之人,最怕的就是不能再使用武功,也難怪他會這麼失落。

不愛鑽牛角尖的他,沒一會兒便拋去陰霾,露出笑容。「是啊,半年而已,很快就過的。」只是暫時不能使用武功,又不是不能吃,只要能繼續吃到好吃的東西,休息半年也願意。

見他想通般地開朗笑著,尉遲雲也不由自主地隨著他加深笑意,柔聲道:「那你還想繼續待在這嗎?還是朝下個城鎮前進?」

聞言,凌玄想也不想地道:「我想繼續留下。」眼角瞥見一旁的南宮雪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便急忙再道:「只是想留下逛些別的地方,不再插手管任何事了。」

一句話,讓那微張的嘴再閉上。

聽見兩人對話的尉遲雲,瞬間明白他說的話是為了讓南宮雪安心,心裡莫名起了一陣不悅。

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下,俯身在凌玄唇上印下一吻,噙著一抹邪笑,並帶有佔有性地道:「不管別的事,只需負責陪著我就好。」

這一切全落入南宮雪的眼裡,他揚起淡淡的笑,轉過身不去看那容易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終於……有人能管得住凌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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