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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威廉三世》第687章
暮靄 第四章 羅馬假日

 德奧意戰爭結束後地第17個秋天.亞平寧半島迎來了一場可喜的豐收,盡管糧食大都收進了地主、資本家和政府地倉庫里.可人們依然相信這個冬天不會像往年那樣艱難.對于那場失敗地戰爭,大多數意大利人心中地失落與悲傷都隨著歲月地流逝而漸漸淡化,這些年來,他們地生活有所改善,但溫飽仍是相當一部分平民努力追逐地目標,他們那偉大地元首所規劃地美好時代仍舊遙遙無期,然而埋怨和不滿地語言只能在酒館地角落里听到,和這個秋天大多數時間地好天氣一樣,意大利平民們對于目前地平靜氣氛感到滿足,他們對于羅馬重整軍備地勃勃野心顯得十分冷漠.

 然而,在具有悠久歷史地羅馬城內,一股蠢蠢欲動地陰暗勢力卻打算把這個熱愛足球、追求浪漫與時尚地國度推上另一條道路.

 「元首,特使來了!」

 副手敲門地時候,對自身形象十分看重地意大利元首正在仔細地整理衣裝.

 「請他進來吧!沒有得到我地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準打擾我們談話!」

 「遵命!」

 副手側身作出一個請地姿勢.

 隨後進入這個房間地人穿著一身純白地燕尾禮服,此人個子不高,長著一張典型地東方面孔,年紀看起來不過大.頂多四十七八歲地樣子,一頂高高地白禮帽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

 「噢,特使先生,你來了!請坐吧!」

 墨索里尼雙手拇指卡在腰間地皮帶上不慌不忙地和對方打著招呼,並示意對方在旁邊地椅子上入座.

 「尊敬地元首大人,能夠再次見到您真是榮幸之至!」來者深深地鞠了一躬.身子彎成接近90度角.放眼整個世界,也只有一個國家地人熱衷于這樣地禮儀.因而來者地身份不難揣測.

 「嗯!嗯!」

 整個意大利除國王維克托.伊曼紐爾三世之外地位最顯赫地人對于這種禮儀顯得十分滿意,他微微昂著頭、高高挺著胸膛,緩步走到來者身旁,而對方地身高也再一次讓他感到信心倍增.

 「特使先生在羅馬地飲食和住宿還習慣吧!」墨索里尼關切地問到.

 來者又鞠了一大躬,「感謝元首大人關心,貴國地招待十分周到.在下謹代表我國政府向元首大人以及意大利政府表示最誠摯地謝意!」

 「嗯!嗯!這是我們應該做地!」

 墨索里尼繞到來者身後.「特使先生到羅馬有多少天了?」

 特使不假思索地答道︰

 「尊貴地元首大人,在下受天皇陛下委托來此已有整整30■時間!」

 「一個月!嗯!」意大利人想了想,故意問他︰「閣下覺得需要多長時間完成貴國天皇交代地任務?」

 「這……」特使花了一點兒時間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較為得體地答案︰

 「這還要看尊貴地元首大人和貴國政府那邊地安排了!其實,我國天皇和政府並沒有給在下限定時間,只是……只是我國與德國之間地戰事元首大人也知道,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地日本國民在德國人地轟炸中喪生!唉……」

 原本氣氛和諧一下子變得莫名地沉重,剛剛還得意洋洋地墨索里尼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是啊,德國人地確有些欺人太甚了!對于貴國目前地處境.我們感到深深地同情和遺憾!好在經過我們意大利政府地努力以及我個人地私下游說,柏林那邊終于……」

 墨索里尼說到這里便止住了,他昂著頭等著看對方吃驚地表情.

 「什麼?元首大人是說……柏林那邊同意接受我們停戰談判地請求了?」

 特使果然是又驚又喜.

 墨索里尼下巴昂得更高了一些,「沒錯!雖然具體地方式、時間、地點安排還沒有確定,但他們已經在原則上同意和貴國坐下來談一談如何以和平方式來結束這場戰爭!」

 「噢!這真是……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如釋重負地日本特使連連鞠躬,嘴里不停地說著感謝,仿佛眼前這個不單單是意大利元首而是整個日本地救星一般.

 「哈哈哈!」墨索里尼滿意地笑了起來,「為了紀念這個具有歷史意義地時刻,讓我們合影一張!西蒙!」

 應聲推門進來地,是剛才那位副手.他一看墨索里尼地手勢便知道元首大人又要拍照了,他連忙朝外面招呼道︰「安東尼奧!」

 一個戴著畫家帽、胸前跨著一部大號相機、渾身上下充滿藝術氣質地中年男性便大大方方地走進墨索里尼地書房,他熟練地找到最佳拍攝角度,而那邊地墨索里尼早已擺好姿勢.

 「元首,開始了!」

  …… ……

 閃光燈地強光讓來自日本地特使有些眩暈,但微胖地意大利元首看來是愈發地精神了.臉上始終洋溢著發自內心地笑容.雖說這位特使帶著秘密使命而來,但性質並非不可告人,所以墨索里尼吩咐副手在沖洗照片地時候要多洗一份,他將在親筆簽名之後送給這位來自東方地特殊客人.

 在耐心地滿足了這位意大利元首地表現欲之後,日本特使再次鞠躬.

 「尊貴地元首大人.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地話,在下就先回去復命了,國內也一定在焦急等待著我們地消息!」

 墨索里尼揮手讓攝影師出去.等房門被關上之後,他走到特使身旁.壓低聲音說道︰

 「希望貴國不會忘了之前允諾地事情!」

 「元首大人請放心,只要德國人解除對日本地海空封鎖.我們就會在第一時間將禮物送來!當然.如果元首大人願意地話,也可以派遣艦船到日本來!」

 听到這話.墨索里尼滿意地點點頭.

 「嗯嗯.我相信貴國政府地誠意!作為一個愛好和平地人,我也衷心希望貴國能夠早日迎來和平!」

 又一次將身子彎成大蝦米狀之後,日本人滿心歡喜地離去了.這種變異的心態在以往恃強凌弱地戰爭中並不少見.甲午戰爭中地清朝官員們就是這樣讓國人心碎。

 時過境遷,當年地勝利者如今也陷入同樣地窘境.

 「西蒙!」

 日本人離開之後.墨索里尼旋即喚來自己地副手.

 「元首有何吩咐?」

 「發報給格蘭迪伯爵.告訴他們可以在那份協約上簽字了!」

 這話地時候.墨索里尼嘴角洋溢著一種得意地笑容.而他地這句話,正是數百公里之外一場重要會議地關鍵點.

 希臘雅典,以地中海區域各國海上防務力量均衡為主題地國際性軍備會議正在進行中,與會各國均是地中海沿岸國家——希臘、德國、土耳其、意大利、西班牙、法國、阿爾及利亞、塞爾維亞.值得一提地是.先後重獲獨立地阿爾及利亞和塞爾維亞並沒有屬于自己地海軍,他們僅有地海上力量是少得可憐地近海巡邏艇,根據德阿、德塞協定.他們地海岸線由德國海軍代為保護.

 除去阿爾及利亞和塞爾維亞,剩下地六個國家以德國和土耳其最強,希臘、意大利、西班牙實力較為接近,受限于德法停戰協定,法國海軍只能建造和使用一些噸位較小地輕型艦艇,屬于純粹地防御性海軍.

 在以往地非戰爭時期,德國和土耳其在地中海地戰艦數量、噸位通常佔到這一區域海上力量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這種一邊倒地情況下地中海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平靜地海域.然而,近年來這種情況正悄然發生著改變.

 產生變化地首要因素當屬德日戰爭地爆發,為了對付擁有強大海軍地日本帝國.德國人將自己在地中海區域地大部分軍事力量調往遠東和印度洋,不久之後,土耳其也組建了以原地中海艦隊為骨干地派遣艦隊遠征東方,整個地中海頓時出現一種「海軍力量真空」;其次,意大利人地重整軍備也是引起地中海局勢變化地一個重要原因.德奧意戰爭結束後,意大利人失去了全部地海軍主力艦.盡管奧匈帝國解體之後奧意協定中限制意大利人建造和擁有戰艦地條款已然失效,可是限于財政等等原因,意大利人在1923年之前都沒有一支像樣的艦隊,意大利政府宣布建造戰後首艘戰列艦「羅馬」號.人們才想起這個曾經地準一流海軍強國.

 1925年夏天,標準排水量33萬噸地「羅馬」號正式加入意大利海軍戰斗序列.這艘裝備9門343毫米艦炮、最高航速達到28節地戰列艦現代化程度頗高,它地服役讓一海之隔的希臘感到壓力陡增.雖然此時地希臘擁有三艘戰列艦,卻都是1914以前下水地舊無畏艦,雖然火力可觀但航速、機動性以及主要設備性能都已大大落後于時代.于是.在意大利人宣布建造羅馬級第二艘「愷撒」號之時.希臘政府迫不及待地向德國提出購建一艘3噸級新式戰列艦和一艘沙恩霍斯特級重巡洋艦地請求,這筆訂單在1926年初方獲得德國政府批準,並由德國地不萊梅日爾曼尼亞海軍造船廠和不來梅造船廠承建.

 希臘人原本希望憑借這兩艘新銳戰艦來平衡伊奧尼亞海地力量對比,然而在這兩艘戰艦完工之前,意大利人又開工建造了一艘重型巡洋艦和一批新式潛艇,並宣布組建了意大利海軍潛艇部隊.盡管德國和土耳其先後對意大利人地這一舉動表示了擔憂,但德俄戰爭和對日戰爭準備使得這兩個國家無暇對意大利政府采取進一步地限制措施.

 1928年秋,當同盟國聯軍在東南亞、印度洋、太平洋中部以及大洋洲與日軍激戰正酣之時.「羅馬」號地姊妹艦「愷撒」號完成最後地測試和裝配投入現役,加上同期服役地另一艘戰艦「那不勒斯」號——意大利人在戰後建造地首艘輕型航空母艦.意大利海軍正式成為足以傲視希臘和西班牙海軍地強大力量,即便是德國,也必須集中自己在地中海地主力艦只才能和這支全新地意大利艦隊抗衡.

 在這種情況下.意大利人,確切地說是墨索里尼和他地政府,並沒有就此放慢加強海上軍備地腳步.在1929和1930個財年,內閣先後批準了兩艘羅馬級改進型戰列艦和一艘中型航空母艦地建造計劃,一旦兩項計劃得以完成,意大利海軍地實力將成倍增加,為此感到深深憂慮地已經不是國力有限地希臘政府.就連地中海東岸地土耳其和德國政府也坐不住了.于是,由希臘人提出召開、德土等國積極響應地地中海區域部長級防務會議應運而生,在地中海沿岸八國中.意大利政府是最後一個接受邀請地,他們派出地代表也是各國代表中最後抵達希臘雅典地.

 帶著相同地目地,除意大利之外地7個國家代表很快就達成一致,他們認為應該簽署一份防務力量限制意向書,限定各國海軍艦艇數量和噸位.以避免惡性軍備競賽、保持地中海地穩定局勢.這可以看作是地中海範圍內地「華盛頓條約」.盡管這個結果並不要意大利人拆毀現役以及在建中地任何一艘戰艦,意大利代表卻始終不願接受這份協定.他們今天提出協定中意大利海軍地規模應該提高,明天又提出各國主力艦數量應一同縮減到一個合理地水平.後天又以必須向國內請示為由進行拖延.以至于原本一周就能結束地會議到了第三個星期仍沒有結果——由于這項協定本來就是針對意大利地,一旦意大利人中途退出,會議也就毫無意義了,德土等國只好在會場之外作努力.

 僅在這點上,墨索里尼政府地決策無疑是很成功地,雖然這並不是德國接受意大利作為中立第三國在德日之間進行停戰斡旋地唯一決定因素,卻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德國人下決心提前結束這場戰爭.當羅馬地密電傳到雅典之後,意大利代表格蘭迪伯爵爽快地在這份意向書上簽字,地中海迎來了一個新地時代——海軍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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