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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第12章
第九章【修改版】

「勖揚君,你可聽到了?文舒他同意跟我走。」赤炎安坐在桌邊,揚聲對勖揚說道,「你說的,只要他點頭,你就絕不阻攔。」

被隨意束起的赤紅長發火焰一般扎眼,赤炎笑得輕蔑:「堂堂天君難不成想反悔麼?」

勖揚對他的挑釁充耳不聞,凝著臉緩步從門邊跨了進來。行過處,紗衣無風自動,袖擺翩翩仿若雲遮霧繞。

文舒只覺他那雙閃著幽光的銀紫色眼瞳快要在自己身上刺出兩個鮮血淋漓的窟窿來,他每往前一步,心就沈下一分。早有無形的鎖鏈將四肢牢牢鎖住,半點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步步逼近到自己身前,如刀的目光射在臉上,唇角僵硬地維持著翹起的樣子,自心底升起的涼意凍得連顫抖都不能。

「不會。」勖揚君在文舒方纔的位置上坐下,平聲對赤炎說道,視線卻仍緊緊盯在退到一側的文舒身上。

「這樣最好。」赤炎倨傲地抬起頭,手狀似無意地撫弄了下腰間長劍上的劍穗,「那我現在就帶他走。」

又側首對文舒道:「文舒,我們走。東西就別帶了,龍宮裡都有。我早讓他們備下了,這時候回去正能趕上吃飯。」

文舒被勖揚盯得手腳冰涼,面上雖勉力不露聲色,心中卻止不住湧起陣陣憂慮。少時不懂看他臉色,無知無畏地迎上去問一句:「主子生氣了?」案上的白石鎮紙擦著額角自鬢邊飛過,灼熱的疼痛和粘稠的鮮紅中才明白過來,主子確實生氣了,難怪眾人都躲得遠遠的,活該他這個一點都不機靈的自己來撞上。慢慢學會怎樣機靈些,怎樣看他的臉色,又怎樣在他喜怒無常的性子下縱使不能全身而退也能保些許周全。

追隨他多年,從他眼中隱隱洩露出的怒意和他晦暗的臉色上,就不難覺出他此刻的震怒。見赤炎揮手示意他要走,文舒不禁朝赤炎走去,生恐慢一步再生出什麼事端。

「慢著。」文舒的腳步還未邁出,勖揚君低喝道。

文舒心中一跳,二人俱向他看去。他卻不急不緩,將視線從文舒身上收回,慢條斯理地端起石桌上剛才文舒用過的茶盅,垂眼看青嫩的葉片在水中起落舒展。

「怎麼?你要反悔?」赤炎猛然起身,一手按住腰間的劍柄,道,「勖揚君,我們可是說好的。老子最恨出爾反爾的小人。旁人把你天崇宮看得比天還大,老子可沒放在眼裡。老子買天帝的面子才跟你說一聲,你少得意。既然文舒都點了頭,那今天老子非把他帶走不可!要不然……哼!我就不信你這天崇宮還能攔得住我!」

「是麼?」勖揚君慢慢抬起眼來,唇邊帶一絲冷笑。

「你不信?」

「……」笑意更深,幽寒的眸子掃到文舒身上,文舒頓時一凜,道:

「請主子高抬貴手。」

「呵……我還是你主子麼?」勖揚君霍然起身逼近文舒,聲調低沈彷彿要把誰狠狠咬碎,「你想走?」

身軀被逼得後仰,用盡力氣才克制住想要往後退卻的念頭,文舒直視著他的眼:「是。」

話音方落,就見他眼中怒意頓現,陰狠的光芒在紫眸中閃過,又轉瞬被飛雪般的銀光覆得嚴實。

勖揚君後退一步,臉上又是一派無情無慾:「宮中還有項要務須得他處理,事成之後本君必親自將他送去東海。不知赤炎皇子捨不捨得?」

「你耍什麼花樣?」赤炎不敢輕信,想靠過來拉文舒,卻被他搶先一步擋在了身前。

勖揚君道:「怎麼?皇子信不過我?還是不敢?本君言出必行,只要他把事辦完,今後他便與我天崇宮再無任何瓜葛。可要本君請來天帝作保?」

赤炎神色猶豫,隔著他望向文舒,見文舒也是躊躇的神色,便問道:「你要他幹什麼?」

「書齋中書冊繁雜,本君要叫他整理。」

「哼!你天崇宮沒人了麼?這種事也得倚著他?」赤炎嗤笑道。

「你不敢?」勖揚君挑起眉,下巴微抬,挑釁地看向赤炎。

赤炎不作答,暗忖這整理書冊中總玩不出什麼花樣,到時候只要文舒理完,諒他勖揚君也說不出別的來,此時若一意不肯答應,反顯得自己膽怯,心中不禁猶豫。正找不到說辭,卻聽文舒道:

「整理書冊不過三五天的時日,皇子盡可放心。」

勖揚君的目光掃過來,文舒撇開眼不去看他的表情,心中明知,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可事成後便是塵歸塵,土歸土,自此再無交集,終是一線希望。

希望當真只有一線。

膝下生疼,手也僵硬得如有千斤重,僅一個抬手擦汗的動作,做起來也要讓疲憊的身體經歷一陣酸痛。慢慢地直起身,極目是鋪天蓋地的白,偌大的殿堂中彷彿是用白紙厚厚地鋪了層地毯,膝蓋跪下去似乎還要往下陷幾分。拿起一張放到眼前看,白紙上密密麻麻寫滿字跡:「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正午和煦的陽光穿過重重樹影斜斜地照進來,灑在紙上變成一個個金色的光點,光點裡的字跡模糊起來,光點外的字跡還罩在陰暗裡,絲絲涼氣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連凝固在紙上的墨跡也浸濕了,似乎要努力留住那匆匆拂過的指卻又無力留住,只能不甘心地讓它帶走一點點自己的痕跡。

那日赤炎走後,勖揚君就把文舒帶到了他的寢殿,文舒正疑惑,他紫袖輕擺,殿中如下雪般沸沸揚揚落下無數紛亂的書頁,堆積於地,竟蓋過了腳面。

「不是要走麼?那就快些理完吧。」他倚在門框上譏笑地看著文舒,「別讓你的新主子等急了。」

文舒看著他眼中的冷漠被怨毒一點點取代,靜靜地問他:「天君當真會踐諾嗎?」

他臉色一沈,劈手揮來。

嘴角抽痛,文舒盯著他盛滿怒火的眼,緩緩道:「天君切勿言而無信。」

「小心你的新主子等久了把你忘了。」他避開文舒的眼,冷聲道,一聲不吭地倚在門邊看著文舒慢慢跪下,將地上的紙一張張看過,再一張張比對著尋找。

白紙無數,浩如煙海,成套成冊的書卷被打散成隻字片語等著他將它們一一找出、歸類、梳理。已不知第幾日了,在這裡埋首抓牢一線希望,廢寢忘食,連日夜也快分不清,膝下的紙毯卻絲毫沒有減去厚度,一步一步挪著,膝蓋在紙張中下陷。間或直起腰來緩一口氣,四周仍是茫茫的紙海,而他就似乎是被困於海中央的落難人,茫然地在海中張望,最後被海水吞噬。

勖揚君總是倚在門邊冷眼看著:「還想走?」

文舒說:「是。」

他衣袖一揮,整理成冊的書籍白蝴蝶一般在寢殿中飛揚。

一日復一日,所有動作都近乎機械,疲倦得連個「是」字都不想回答他。他仍一日復一日地問著,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

自小就沒有人敢來違逆他,老天君是個隨性得從不顧及他人的人,即使是自己的親兒也是高興時才把他叫來看兩眼。他在眾人的唯唯諾諾中長大,連那天帝亦不敢拿他如何,天地間又有什麼是他不能掌控的?

小小的凡人天奴,能得入仙宮就是他的福分,他居然還能不滿足?

那日赤焰大大咧咧闖進他的殿上開口要人,口口聲聲「文舒願意跟我走」,伯虞一等人好奇地把目光轉到他臉上,他猶如被當眾甩了一巴掌,怒從心起。

自來只有他勖揚君說不要的,誰敢說不要他?更何況是這個一向乖順得過分的凡人,居然有膽子敢來違逆他這個主子。

面對著一張張相似的白紙,疲憊到極致時連思考都不能,文舒只覺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暗影,遲緩地抬起頭去看,下巴被捏住,受到痛楚的刺激,神智清明了一些,於是嘴角又習慣性地要彎成那個弧度:「天君。」

「你的新主子對你倒是上心,天天來要人。」

「……」文舒不答,看著他那雙漂亮的銀紫色的眼慢慢轉為凶狠,再慢慢地沈下去,醞釀成一種暗沈得彷彿無月之夜的顏色。

「你想走?」扣住他的下巴,勖揚君盯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還是那麼淡,眼神、笑容,總是這樣淡淡的彷彿不在意的神色,一眨眼就會消散的樣子,卻原來這樣無慾無求的面孔下藏著如此貪婪的心,得了長生竟還能不滿足?

「是。」

「放肆!」

似有狂風刮過,週遭的紙跟著銀色的髮絲一起驀地飛揚起來,再逼近一步,身軀壓上去,勖揚滿意地看到他眼中露出驚駭的神色:「有膽量敢忤逆主子了?」

張口咬上他細白的頸,牙齒深深地嵌入,似要咬出血來。身下的軀體一僵,片刻後猛力掙扎起來。

勖揚君制住他揮動的雙手,自上而下欣賞著他慘白的臉:「再讓你好好看清楚,誰是你主子。」

「不要!」濕軟的東西在頸邊游移,文舒不禁恐慌。

「對主子是這麼說話的麼?」

怒氣和恨意藉著牙尖和遊走的雙手發洩出來,衣帶被解開,奮力的掙扎只是將衣衫蹭得更開。軟滑的舌從頸項間一路下滑,在光裸的胸膛上留下一線線泛著淫光的水漬。

「你道我這天崇宮是何地?」由得你這般來去自如?

摻雜著恨意的聲音鬼魅般在耳邊響起,再掙脫不過,文舒搖頭道:「主子,放了我吧。」臉上的淡然崩潰成一片灰敗的神色。

「你憑什麼?」他抬起頭,眼中仍是一片冰冷的紫。

復又低下頭,狠狠咬上他胸前的凸起,伸手去褪他的衣褲。

「本君的東西,只有本君說不要。」

長長的銀髮垂下來,凌亂的髮絲下,原本俊朗出塵的臉上怒意、怨毒、霸氣與急迫混亂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可怖的扭曲。

被粗暴地進入的那一刻,身體彷彿被撕裂成了兩半,灼熱與銳利的痛楚貫穿了整個身體,眉頭皺得不能再緊,牙齒要生生地嵌進唇裡。蒼白的紙張在眼前飛舞著,想起了第一次跪在天崇宮的白玉石板上時,也是這樣,週身一片寒涼,蒼茫得所有情緒都湮滅在了入骨的涼意裡。

「你逃不掉的……」耳邊響起他低啞的聲音,肯定而狂妄。

文舒慢慢地轉過頭,對上他的瞳,銀紫色的眼中飛雪都化成了沈沈的慾火。再慢慢移開眼,身下是道家玄語,佛祖七字真言,清聖法理之上竟做著這樣的勾當,佛祖如有所知,不知會作何感想。

「勖揚君,事事總有萬一。」

下一刻,一切感官都淹沒在了疼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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