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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番外终
曾聽人言,人間的皇帝婚時,十裡紅妝鋪滿長街,張燈結綵,大宴三日,舉國同慶,宣離也曾想過,就在四萬年前,與拂羽度過的那短暫的人間光景裡,他不止一次的想過,若能與人成婚,將手上的紅線栓牢,將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後來紅塵忘卻,歲月予人,自然也忘了那份心思,說出那句話,不過是紅蠟消融之際,惹人沉醉遐思,沒有多深思熟慮,只在說出去的一瞬,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想與人求一個結果的心,數萬年來從未變過。
筆桿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聞,拂羽從伏案的矮桌前抬起頭來,燭火印在他充滿驚愕的眸子裡,殿內吹針可聞,好半天沒有聲響。
其實宣離說出來便有些後悔了,如今的拂羽又不是曾經的拂羽,沒有多深的執念,年齡也尚小,成婚對他而言,實在是件莽撞事,何況還是與自己,說不準他腦子裡還想著多年以後與哪位女子一同山盟海誓,白頭偕老呢,與自己除了那句一直在一起之外,並沒有多深的承諾,如何就要與自己成婚了呢?
宣離腦子裡仔細思索著被拒絕後的措辭,然而等了半天,對方既沒有拒絕也沒有說好,仍舊那麼呆愣愣的望著宣離,宣離內心翻江倒海,他盯著人的眼睛看了幾眼,約莫也猜到了,恰逢此時那前不久才被他拉開的紗簾正好掉了下來,將一張逐漸有些蒼白的臉隱隱約約遮在了裡面。
“我也是隨口一說,只是突然想起那人間的婚服明媚豔麗,你穿上定然好看,便問一問,夜已深了,你也早些睡吧。”宣離說完,狀似自然的翻了個身,燭火背在身後,殿內依然一片安靜,他吊著膽子等了片刻,終於苦笑著歎了一口氣,真是自討苦吃。
拂羽一直沒上床來,燭火後來暗了幾個,但還是隱隱能看見些光亮,知道還有蠟燭亮著,宣離的脊背繃的很直,他不敢動,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好似略微用一點力,這努力維持的安然無恙就會轟然破碎,他縮在床的一角,一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直至他睡著,拂羽都一直未曾上床,也並未開口。
睡了約莫三個小時左右,宣離被噩夢驚擾,喘著氣從夢中醒來,他又夢見拂羽成魔那日的場景了,無數的黑雲之下,渾身漆黑的龍眼眸赤紅,絞纏著衝破天際,他不住的撞在無形的結界上,直至精疲力竭,渾身是血,天地似乎都為之哭泣,宣離就坐在那結界外,與他隔著看不見的距離遙遙相望。
都這麼久了,還是和夢魘一般日夜的纏著他。
醒來之後的好半天,宣離都未緩過神來,他坐在床榻上,低頭盯著自己手邊的被子出神,半晌,他回憶起自己在睡時似乎並未蓋過被子,而今被子好好的蓋在身上,除了拂羽,應當就沒別人了。
他下意識的往拂羽昨日待著的桌子看去,可惜那裡已經沒有人了,桌面也被收拾的平平整整,看不出被人使用的痕跡,屋子裡空蕩蕩的,若不是宣離知道拂羽除了這裡無處可去,他甚至要懷疑,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走了。
天亮了,溫暖的陽光刺破滿屋子難捱的沉寂,也將他蒙封了一晚上的心情捅了一個出口,他試著安慰自己,拂羽不過是個小孩子,他能懂什麼啊,都是自己太魯莽了......可就是這小孩子,在床上可是什麼都懂。
宣離心裡記掛著昨日小孩兒想吃的東西,雖然睡得並不好,但也睡了一會兒,又沒有人折騰,身子算是輕快,他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打算出門去,走到一半覺得這屋子裡的味道不大對,行至香爐一側,嫋嫋白煙裡升起來的早就不是檀香了,而是安眠香,宣離心裡猛地震顫了一下,手指撫過那香爐的邊緣,半晌輕輕笑了,被霧霾掩蓋著的心情終於散去了一些。
他自暴自棄的想,不成婚就不成婚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他甚至已經想到,若是往後哪日自己不幸身隕,拂羽也還是自由身,不受那紅線姻緣牽絆,來去如風,也挺好......
院落大約是被打掃過了,乾乾淨淨的,透著些與平日不同的清爽,宣離四處看看,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只是隱隱覺得有些變化,他沒有多想,見人不在院子裡,放在膳房門邊的小竹筐也不見了,想著那人應當是去喂兔子了吧。
宣離忙忙碌碌的做好了一桌子飯,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無奈他只能施些法術,將這一桌子美味罩起來,提步往後院去,按理已經到飯點了,怎麼也該回來了。
後院生機盎然,花開的正豔,一簇碩大的白牡丹花頭低垂,因為無人修剪,長得竟要有宣離高了,抬手拂開花身,蒼然開闊的院落內,只有中間圍著幾隻兔子在吃草,其餘地方空無一人,拂羽並不在這裡。
南海雖然不大,要找一個人卻也不是多容易的事兒,拂羽平日裡最遠也就到路的盡頭,那裡是南海的邊緣,海水將人間與仙境隔開,至於宮殿之後的山頭,別說拂羽,連宣離都基本沒上去過,他去哪兒了?
宣離站在水天開闊的海岸邊,浪潮持續的拍打在人腳下,潸白的衣衫與海水沖起的泡沫融為一體,宣離站在那裡,突然就覺得,若是拂羽就此走了,也未嘗不可......下一秒,他劇烈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然後用力拍了拍,想什麼呢你?怎麼能讓他一個人走呢!
他繞著海邊走了一圈,心情逐漸沉重起來,自拂羽醒來時人便在這裡,一直未曾出去過,可這並不代表,他出不去。
後山荊棘叢生,因為從未有人來的原因,山上根本沒有路,繁盛的仙樹仙草橫七豎八的長著,完全沒有規律可言,不到半山腰就已經爬不上去了,其實宣離心裡明白,拂羽不會在這裡,因為這裡根本沒有外人侵入的信號,南海的仙障將這裡保護的很好,靈氣充沛精純,仙霧彌漫,若有人來,是一定能感受到變化的。
他從山上折下來,日頭已經西斜,宮殿的宮門大開著,與他走時一模一樣。
一桌子菜依然在結界裡冒著熱氣,宣離坐在桌子邊,表情木然,他有些喪氣,也懊惱自己為何要說那樣的話,然而那話想來,其實也自然的很,哪有人不希望與心愛之人成婚,神仙也不能倖免,可所有人,又都在愛裡小心翼翼,一丁點意外,都會無限拉長放大,忐忑害怕。
宣離想:“興許他只是一時興起跑出去了吧,過一會兒就會回來。”
入夜了,四周響起蟬鳴,宮門前的燭火已經到了該熄滅的地步,敞開的宮門宛如黑洞洞的大口,宣離就在它嘴裡,像是密閉的空間,寂寞與心慌塞的滿滿當當,無處言說。
從來沒有這樣過,突然發生了之後,宣離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人不在島上,如若真的出去找,若是找到了,又該說些什麼?他總是想是不是自己黏人黏的太緊,才會日積月累,在這樣的檔口上將人逼走了?
他甚至覺得,那些曾經堅信篤定不會變的東西,其實早就在冥冥歲月裡面目全非,只是沉在其中的人不曾察覺罷了。
宣離站起身來,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天,渾身都僵硬的很,他其實沒有多波瀾的情緒,好像已經接受了拂羽今天回來或者不回來的結局,他像是一個準備放手的大人,終於下定決心鬆開被自己攥在手裡的孩子,不論他去哪裡,是否安靜道別,於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唯一遺憾的,是他昨日說了那樣多想吃的菜,自己沒有做給他吃。
人一走,連燈火都染滿了寂寞,宣離站在門前,朝著夜色遙遙相望,一座門宛如隔開了兩個世界,這門一關,那點牽絆就徹底斷了。
他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他退了一步,雙手扶住門邊又看了一眼,夜色下寂寥無人,他的拂羽,並未回來。
沉鈍的木門發出聲響,渾圓的轉軸上都是歲月的痕跡,他的眼睛很幹,流不出淚來,而就在門完全合上的一瞬,門外有人用力卡住了它。
繼而是清亮又帶著疲憊的聲音,“阿陵,開門。”
宮門幾乎是被撞開的,拂羽抱了一大堆東西,比他的人還要高,他跌跌撞撞的走進門去,無暇顧及宣離的情緒,一股腦將懷裡那些過分的紅放在了院中間,亂七八糟的東西落地時還有聲響,拂羽站在旁側叉著腰喘氣,視線落在宣離身上,半晌走過來將人擁進懷裡,“今日走時你還沒醒,便沒有打擾你,點了安眠香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想著等你醒了我也該回來了,然而實在找不到路,遲了些,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拂羽的話軟綿綿的,落在人耳朵裡就像落在了一團棉花上,讓人生不起氣來。
宣離被人抱在懷裡,拂羽身上的風塵氣還未散去,還留著人間鬧市裡喧囂的夜色,可又那麼溫暖,一瞬間便將他灰暗的心情照亮了,他甚至想不起不久前自己胡思亂想了些什麼,滿眼只剩院落中央那絢麗的紅色。
“你做什麼去了?”
拂羽頓了頓,“成婚是大事,本該置辦些仙錦才是,可我不認識天上的神仙,也不知該去哪裡討,就去人間買了一些,雖說這料子與天上的不可相提並論,摸著也粗糙的很,但是顏色很正,我一併讓人裁好了,你要是不嫌棄,就試試吧。”拂羽手裡是兩件描金溜銀的婚服,月光下交相輝映,十分好看,宣離看著人的眼睛,一時有些鼻酸。
這是他意料之外的結果。
直至將那婚服拿在手裡才看見,屬於他的那件上,蜿蜒的白龍栩栩如生,開襟的大衫之上,細密的銀線幾乎將拂羽完全繡在了上面,而拂羽的那件上,是金線織就的鳳凰,金光閃閃,不比天上的繡工遜色多少,翅身完整,是曾經的宣離。
鳳禦九霄,龍騰萬裡,還真是敢繡,也不知,這小傢夥是在人間何處找到這樣的繡坊,肯為他繡這兩幅圖。
宣離將那衣服穿好出來時,拂羽就站在門前,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宣離,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他也披了那件外衫,站在那裡,虔誠的伸出一隻手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可不能反悔。”那人篤定十足,好似下一秒就要山盟海誓。
宣離伸出去的手還在半空,並未落在人手裡,他目光柔和的看著拂羽,突然笑開了,他沒有將那手放上去,反而玩心大起,“小殿下是想這麼輕易就將我騙去嗎?那未免......唔......”
落在空氣裡的手被人抓住,拂羽用力將人扯進懷裡,落在腰上的力氣很大,幾乎不等反應,便向人吻了上去。
“話既是你說的,現在想反悔已經晚了。”
......
屋外夜色正濃,昏黃的房間裡人影交疊錯亂,宣離抱著身上的人,情到濃時難捨難分,然而拂羽卻一直沒有動靜,磨了一會兒,宣離實在有些受不住了,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睜開來,嗓音也跟著啞了,聽著讓人浮想聯翩,“怎麼了,可有什麼顧慮嗎?”
此言一出,宣離果然看見拂羽臉上露出的些許猶豫,兩人呼吸相纏,連目光都含了火,然而拂羽依舊沒有動,半晌,他難耐的從人身上滾下來,他躺在一邊,胳膊覆在眼睛上,片刻後又輕|喘著埋進宣離懷裡。
兩身大紅的喜服鋪陳在床上,抬袖拂手間都是豔麗的霞光,像是一個旖旎多情的夢,分外不真實。
他輕撫著人的後背,強忍著身上的熱浪,問:“到底怎麼了?”
拂羽的呼吸很重,撲在宣離身上宛如夏天燒的滾燙的水,他輕輕蹭了蹭,才道:“書上說,成親的前一天不能同|房,要等到成親那天,不然成婚之後便不會幸福。”
宣離:“......”
他抑制不住的笑了出來,一雙眸子在昏黃的燭火下熠熠閃光,所謂的不幸福,都是凡人在世扣給命運的虛名,寫好的神卷都可因為人的意志更改,哪裡來的不幸福?若真要如此說,光就這一天算數嗎?
他笑他,卻又覺得心裡暖的厲害,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他還是那個一心只有他,生生扼住自己欲|望的小孩子。
第二天醒來時,宣離反應了好半天才確定自己的確睡在南海的寢宮裡,所有的紗帳都換成了紅色,連帶陳設擺件一應變做了清一色的紅,入目滿屋朱光,就連身上蓋著的被子都印上了大大的喜字。
這都是什麼時候換的?
地上鋪了紅毯,一直蜿蜒到門廊,屋外似乎有雜亂的腳步聲,聽著並不像一個人,宣離突然有些緊張,就好似要推開一扇至關重要的門,門的那面是他從未接觸過的世界,如今,他要一個人走出去。
明亮的陽光先人一步鑽進宣離的眼睛,緊接著是滿堂層疊深淺的紅,拂羽站在院中,懷裡握著一段牽紅,他穿的齊整,倒是宣離,還是一身中衣沒怎麼收拾。
景安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從天而降一般落在宣離眼前,後面跟著司命,兩人看著宣離還是一副剛起床的樣子,一臉嫌棄的將人推進了屋子。
屋門被關上,拂羽的身影被陽光切割在外,宣離被人推搡著坐在衣鏡前,那兩人忙忙碌碌又是幫他穿衣服,又是梳頭發,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給,成婚這件事,宣離是臨時起意,自然沒有跟人提過,如今他們來了,並且絲毫不驚訝,那就是說,是拂羽告訴他們的,可拂羽又是怎麼找到的這兩個人?
“這樣行不行,是不是比平時好看一點?”司命拿著一支簪子在宣離頭上比比劃劃,景安站在一邊,左看右看得出結論,“是好看一點。”
宣離仿佛一個玩物,被兩人揉來捏去,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怎麼知道我今日成婚的?”
“哎,你看看這個,戴還是不戴?”兩個大老爺們討論的熱火朝天,完全不顧及宣離的感受,不論問什麼都是這樣,根本不給回復的機會。
“勉勉強強,我覺得這個更好看......”
宣離:“......”
索性他後來也不問了,任由兩人在頭上鼓搗,他倒想看看,這人能鼓搗出什麼花來。
正擺弄著,屋外突然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司命也怔了一下,宣離的臉色瞬間變了,倒不是變得多駭人,只是很疑惑也很驚奇,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回身若有所思的看了司命和景安一言,提步就要往外去。
來的是天上的神仙,他怕拂羽應付不來,然而剛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司命拉住了,“成婚前新娘子不出殿不見人。”
司命說的很猶豫,似乎怕人不聽他的,宣離的確也沒準備聽,他又不是新娘子,他拂開司命的手,剛要走,又被景安叫住了,那人頓了一頓,緩緩的道:“拂羽殿下會安排的,先別出去了。”
宣離心裡猛地閃過一個怪異的念頭,拂羽是不是......
身後的景安歎了口氣,他點了點頭,似也不確定的說:“確如你所想,拂羽殿下似乎有記憶恢復的跡象,你們成婚的事,就是他親自和我們說的。”
宣離隔著薄薄的宣紙望向外面,他問:“那這些神仙也都是他請的嗎?”
司命往前走了一步,手裡還握著一支青玉的簪子,“是,是我帶著他,一戶一戶去的,婚帖都是親自送的,婚服是天絲坊的織女仙子親手繡的,所用仙錦,是紫微大帝親賜的綾羅錦,還有......”
“還有什麼?”宣離語氣暗淡,視線卻一直看向外面。
“還有成婚的合和玉,是極元宮所贈。”
極元宮,青衡大帝......真是誰都沒落下。
只是他們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屋內陷入詭異的寂靜,半晌,宣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低頭輕輕笑了一下,他盯著頭頂被司命束的歪歪扭扭的髮髻,伸手拔了那簪子,一頭銀髮披散下來,素白的發帶出現在他手裡,鬆鬆垮垮的輓起兩側的頭髮,他與他第一次見面時,依稀就是這樣的樣子。
一身綾羅婚服,銀線織就的白龍好似下一秒就要騰雲■起,他於鏡中看自己,容顏依舊,明眸盎然,一頭青絲換華髮,這一生,也就穿這麼一次紅了。
披紅的蓋頭落下,三界最上等的仙君,長身玉立,甘為人下。
登堂入室的賓客座無虛席,宣離與拂羽在眾人的注目中敬拜天地,張揚的馬尾上天青色的絹帶肆意翻■在風裡,那是曾經宣離送給他的那根。
一身透徹的紅,一點明媚的藍,依然肆意如風的少年,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月老的紅繩由月神宮而來,穿過紫蓮繁盛的瑤池,略過起舊呈新的靈霄殿,■過南天門,一路蜿蜒,與萬頃桃花香中栓在一對新人腕上,神印隨之落下——良緣天定,珠聯璧合,山河鑒與,歲月共生。
眼前是霧濛濛的紅,婚服之下牽住的手溫暖而有力,拂羽小心緩慢的扶著他,在眾人善意的目光裡一步一步踏過前殿,鋪陳的紅毯軟軟的,身後是竊竊嬉笑交談聲,宣離驀地想起那年春日,他與人在上林鎮河西湊過熱鬧的那場婚禮,他在喧鬧中湊近人耳邊,說:“若他日有緣親歷,定要辦的更熱鬧些......”
如今,三界眾仙親臨,瓊霽,墨冕,天界眾神,乃至常年駐守人間的小神也都來了,喧鬧刺耳,卻又無比熱切。
他側身看向拂羽,目光穿透紅紅的喜蓋笑了,桃花落在他手心裡,他張口輕輕喊了一聲:“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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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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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完結了,遺憾與否都是如此了!修文正在進行中,也請大家多多支持我的新文《時空泡騰片》,校園小甜餅,愛你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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