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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第33章
33.

 西地戰火連綿,猝然從天際跌落的白龍驚動了所有人,拂羽全身都著了火,爆裂的感覺從心底一路往四肢流去,身形頎長的白龍猛然觸地,卷起大片塵埃,他已經看不見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渾身上下只有不斷沖撞的陌生力量用力撕扯著他的魂魄,而那根位于(胸xiong)腔中的鳳骨,此刻(強qiang)烈的躁動著,排異反應一般快要沖破(胸xiong)膛。

 身旁似是站了什麼人,灼燒的皮(肉rou)翻飛著,龍鱗一片片掉落,拂羽試圖調動體內的水系滅火,然而沒有力氣了,身邊的人蹲下,他靠的很近,好似根本不怕離火灼燒,拂羽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揪住了,繼而一個用力,貼著地面的臉被生生扯的後仰,雲依的聲音鬼魅一般響在耳邊︰“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起來啊?被離火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帝君的尊骨用夠了嗎?”

 (胸xiong)前一陣猛烈的痛感,皮(肉rou)撕裂的感覺清晰可辨,鮮血劃過肌理的灼熱感沖進拂羽的腦海,他下意識的想往後退,抬手想要捂住(胸xiong)口,他能感受到那帶著炙熱溫度的手指正一點一點擠進他的(胸xiong)膛。

 “不要不”

 兩個時辰之前,西地爆發混戰,拂羽與雲依初來乍到,沒敢貿然上前,天兵與妖兵混戰多時,西地妖兵凶猛異常,半個時辰過去,天兵已經逐漸(露)出敗退之姿,雲依淡然的站在雲上,開口道︰“殿下想怎麼辦,就這樣看著嗎?”

 論仙力,如今的拂羽是雲依的幾十倍不止,所以于情于理,雲依都不該是先上陣的那個,所以他頓了頓,簡單交代了幾句雲依,囑咐,如若戰況出變,即刻後退,雲依表情淡然的應下,拂羽怎麼也麼想到,讓戰況生變的,不是對方,正是自己人。

 拂羽與妖兵纏斗了一個來回,仙氣凝聚,手指起落間炙熱的紅光蓄起,還未出手,雲端之上突然升起巨大的陌生法陣,那法陣生的血紅,八方陣型嚴絲合縫,一時之間,西地上空星雲攪動,拂羽頓了一下,猛然驚覺法陣正在自己頭頂,他雖神通無量,面對如此一眼看去就十分凶煞的陣,第一反應仍是後退,然而未等他反應過來,上方法陣突然撐開一個口子,宛如惡獸張開了血盆大口,陣中寒氣凌然,巨大的吸力登時將拂羽吸離了雲端,拂羽那時還以為是對方設下的法陣,他反應迅速,離火剎那之間便出了口,如今的拂羽離火的運用已經十分純熟,甚至超過了他本來的水系法術,然而離火出口的瞬間,那法陣突然轉了個彎,原本向上的吸力變了方向,噴出去的離火埋頭砸下來,登時點燃了拂羽,更意外的是,離火既是自身所出,應當是燃不著自己的,可這轉過方向的離火,好似連質量也一並變了,白的刺眼的火光在他身上熊熊燃燒起來,渾身覆蓋的龍鱗在炙熱的火光中燒焦變形,來不及細想,心念閃動的一瞬,頭頂上方原本通紅的法陣變成了暗沉的紫(色),耳邊猛地傳來一陣陌生的古音,眼前黑下去,體內好似突然覺醒了一股力量,那陌生的能量橫沖直撞,順著經脈一路游走,(胸xiong)前的鳳骨開始突突的跳,雜亂無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渾身力氣登時被抽了個(干gan)淨,傲然雲端的白龍猝然跌落。

 直至他跌進混亂的塵埃里,才緩緩想起,雲端下的聲音似乎早就停了,沒有人來救他,大家只是看著他,看著他葬身火海,視若無睹。

 原來不是對方,而是這整場戰役,都是為了他。

 鼓動的心髒似乎越來越緩慢了,連痛感都淡化了,他腦海里依稀浮起自己跌落時,陣型之上浮起的宛如眼楮一般巨大的圖騰。

 那是什麼?

 常言,家賊難防,雲依為了自己,也可謂不擇手段。

 伸進(胸xiong)腔里的手似乎捏住了什麼東西,耳邊有人輕笑了一聲,筋骨碎裂的聲音很微弱,順著經脈傳進耳朵里時,仿佛是那悠遠古調里的一絲雜音。

 已經完全長在(胸xiong)腔里的骨頭正在緩緩向外,存于腦海里的古調突然變了奏,激烈的音符像是雄渾的江水,霎時間,之前在拂羽體內爆開的陌生力量猛然暴漲,(強qiang)大的靈力好似要沖(脫tuo)經脈的禁錮,眼前登時清明了起來,蹲著身子正在往外拉骨頭的手瞬間僵住了,雲依的手腕被扼住,然後“ ”的一聲,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連帶一直蘊藏在指尖的淡淡仙芒一同暗淡下去。

 猩紅的眼眸跌落在雲依眼底,被劃的鮮血直流的(胸xiong)膛迅速愈合起來,拂羽似笑非笑的盯著眼前人,駭人的眸光里全是危險的(色)彩,翻涌的法陣宛如滾燙的沸水,聲勢浩大的蒸騰著。

 雲依被眼前的驚變嚇住了,他試圖往後退,手卻被對方扼在手里動彈不得,拂羽渾身都是血,沒來得及(干gan)涸的血跡依舊順著衣服滴滴答答的流著,頭發散下來,活像地府吃人的惡鬼。

 “你,你不是拂羽”

 雲依驚慌起來,他失控的大喊︰“應蕪,應蕪”

 法陣之後緩慢的走出一個男人,那男人渾身都被黑氣遮著,此刻卻好似受到了什麼(干gan)擾,沾在身上的黑霧四處飄蕩,有些狼狽。

 應蕪怔怔的看著拂羽,半晌吐出一句驚煞眾人的話︰“你是,魔族人?”

 “什麼”雲依低喃了一聲,眼楮死死盯住眼前人,恐慌漫上心頭,“魔族人”

 一直捏著雲依胳膊的拂羽仿佛听不懂一般,表情茫然的看向雲上的應蕪,他訕訕的笑起來,整個西地陡然之間魔音回響,他一把甩開身旁的雲依,哈哈大笑了起來︰“魔族?”

 那滿帶嘲諷的語氣听得應蕪一驚,來不及回想,翻涌著的法陣猝然變了顏(色),鮮血一般的紅(色)里流淌著淡淡的金(色),金(色)里又包裹著一絲紫,他伸出手,烈風四起,翻涌著的法陣迅速脹大,愣怔在地上的妖兵頓時被吸起來,這次是真正的血盆大口,一個接一個的妖兵被猩紅的陣眼吃進去,毫無還手之力。

 雲依的骨頭都被摔斷了,拂羽那一下看著輕飄飄的,卻從里到外攜卷了狠厲的靈氣,那些致命的靈力根本不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他驚慌失措的看著那人的背影,想跑卻一點都動不了。

 身前的人已經不是拂羽了,他轉過身去看雲依,眼里是從未在拂羽眼中出現過的傲慢凌厲,那不是一個幾千年的小仙會有的眼神,他的身上,帶著睥睨天下的王者氣概。

 “魔君”雲依不知從哪里捕捉了這兩個字,不由自主的便說了出來。

 那人像是笑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絲純真,應蕪從天上下來,從未在人前現過形的應蕪不受控制的(露)出了真身,那是個看著約莫萬歲左右的男人,右臉上覆著一道奇異的圖騰,像是龍,又像蛇,猙獰可怖。他面朝拂羽站定,宛如學生見了老師,敬畏又無措。

 拂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抬起的手指尖浮起紫(色)的光芒,光芒沒入應蕪的眉心,流轉一圈之後又飛回拂羽指間,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所有人都驚在這一幕中半晌回不過神,雲依靠著一堆碎石,有些窮途末路之感。

 拂羽淡然的掃了他一眼,繼而緩緩收起雲上的法陣,他若有所思的盯著雲端,手掌伸展間,一場大雨便落下來,所有人都在雨中倒下,連雲依都閉了眼,唯有應蕪安然無恙的站在雨中,片刻之後,雨停,太陽從雲層後鑽出來,迷茫的人睜開眼楮,披頭散發的拂羽已經扎好了頭發,他渾身血污的跑到雲依身邊,急切的問︰“你有沒有事?”

 雲依茫然的看著他,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他搖了搖頭,拂羽扶著他站起來,指尖靈力流轉,開始替人療傷。

 倒地的天兵也一個接一個的站起來,他們茫然的面面相覷,虛空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鐘聲,拂羽抬頭望去,司命領著大批的天兵匆忙的從雲下下來,他焦急的落在拂羽面前,拉著人問︰“受傷了嗎?”

 拂羽搖了搖頭,看了身邊的雲依一眼,司命當即明白過來,招呼身後的天醫。

 雲依的胳膊半垂著,腕骨已經斷了,天醫來回看了幾次,眉頭越皺越緊。

 “殿下這腕骨是如何弄的,靈脈盡碎,已經是”天醫欲言又止。

 雲依一怔︰“靈脈碎了?”

 神仙仙力皆來自于自身靈脈,靈脈一斷,仙力便也跟著斷了,碎掉的部分即使接好了,也與凡人無異,數萬年來,除了跳下誅仙台的神仙,未曾听聞哪路神仙斷過靈脈,能將靈脈都打碎的,斷然不是普通的平庸之輩,三界一共也找不出幾個。

 “是,殿下這只手,日後怕是不能使力了。”

 拂羽和司命站在天醫身後安靜的看著,那人眼神依舊清澈,聞言還(露)出淡淡的擔憂,與片刻之前伸手拂陣的人大相庭徑。

 司命和拂羽走遠了些,盯著眼前有些詭異的戰場的問︰“是出了什麼意外嗎?這麼快就結束了?”

 拂羽隨司命看著眼前忙亂收拾戰場的天兵坦然道︰“是出了些意外,戰至中途時,半空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將妖兵都吸了進去,陣法陌生,我沒見過。”

 “那施法人呢?可看見了?”

 拂羽搖頭︰“未曾,法陣很快就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

 司命吐了口氣,他回想起來之前在神雲殿看到的奇異圖騰,還有躁動的星位,他看了一眼拂羽,目光落在(干gan)涸的血跡上,眼里略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你身上的血怎麼弄的?”

 拂羽低頭看了一眼,像是安撫對方,語氣很輕︰“好多是廝打時弄上來的,也有我自己的,不礙事。”

 司命若有所思的再次打量了拂羽一番,拂羽被他看的驚疑,不免問︰“怎麼了?”

 那人頓了片刻,大喘氣一般問出一句︰“真沒事嗎?”

 拂羽被他逗笑了,撩起衣服袖子給對方看了看,幾個無傷大雅的傷口橫在其中,已經結痂,“你看,真沒事兒,打仗嘛,受點傷很正常。”

 司命收回眼神,一抹猜不透的光芒蘊在眼底,他說︰“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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