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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第84章
84.

 “你後背上的傷,也是因為我吧?”

 話一旦起了頭,那些藏在心里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東西便再也兜不住了,宣離隱瞞了拂羽太多東西,他被他藏在他的生活里,只能隔著一層膜去看這個世界,親近卻又不交心。

 “也是坤沅告訴你的吧?”他看著雲淡風輕,話音隨著落地的梧桐葉消散在風里。

 拂羽並未回答他,直接跳過了那些冗長的無意義的東西,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很疼吧?我看到那些傷口的時候,我感覺比傷在我身上都疼。”

 他對其他的都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他疼不疼。

 宣離側過身看著拂羽,眉目深沉而又溫柔,他的嘴角動了動,像是笑了,“既然你知道有多疼,如若傷在你身上,我又何嘗不會心疼?”他往前湊了一湊,溫柔的讓人心驚,“我不想你再受一點點傷,一點點都不要。”

 他像個執拗的孩子,固執的堅持這自己想法——我不想你重活一世還是不開心,我不想你一個人孤獨的挨過四萬年才換來的這短短一輩子仍舊過的艱辛,最終慘淡的收場,曾經沒有保護好你的,如今,能給你的都想要給你,能替你受下的便都替你受下,沒什麼可以給你,只有這一顆心和一副並不怎麼堅固的身子,就是我全部的家當了。

 拂羽的心驀地顫了顫,他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宣離竟還對四萬年的事耿耿于懷。

 “阿陵,都過去了,何況我也不覺得有多苦,想著來日有一天還能遇見你,我每一天,都過的很有盼頭,真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他原本以為,這件事早在很早之前就過去了,沒曾想歲月流轉無數,仍舊是對方心里的一根刺,不惜賠上(性xg)命的去補償。

 “阿陵,真的已經過去了,拂羽是如今的拂羽,你什麼都不欠我的。”

 投生三千年,和人在一起又是三千多年,時間走得匆忙,很多事都被塵埃掩蓋,翻不起浪花,何況是四萬年前的事,無需再提,當時有當時的考量,即便再來一次,他仍舊會選擇那樣做,所以不必要耿耿于懷的一直記在心里,若當真清算起來,宣離為他做的,要比他多得多。

 然而對方一直低著頭,神(色)斂在發絲交匯的陰影之下,像是在自己思考又像出神,委委屈屈有些可愛。拂羽看著他的側臉,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多年以前,每次當他做錯了事又不想承認之時,便是這樣的一幅表情。

 拂羽伸出放在桌子上的手,(勾gou)了(勾gou)手指將宣離搭在身側的手拉了過來,他知道宣離的意思,他不說話,無非是不想提,那些默默無聞為他做過的事,就像人心頭的白月光,是放在心里拿來回味的,說出來沾上這塵世的味道,就沒意思了,他並不想討什麼夸獎,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需要這些東西證明。

 拂羽嘆了口氣,終究是妥協了,“阿陵,以後有什麼事都告訴我好不好?不要一個人藏在心里,我們兜兜轉轉這麼久,我是來愛你的,不是來為你找罪受的,如果一直只有你一個人與這世界抗衡,那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我活了七千歲了,到如今,卷文無載,將來成為何種樣子仍非定數,哪日里生或死,都系在這蒼天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除了一個你,我什麼都沒有,所以阿陵,能不能也信任我一點,我每天都在祈禱,能活得長一點再長一點,最好能一直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話音落下很久無人說話,對方仿佛一座沉默的磐石,不論拂羽在這里說什麼,他都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其實細想起來,他們似乎很久不曾好好說過話了,拂羽整日整日待在上梧宮像個盼著夫君歸家的小媳婦眼巴巴的,宣離則是來來回回的奔忙,忙到腳不沾地連(睡Shui)覺都是奢侈,又何嘗能靜下心來好

 好談一談呢?

 從歲御令破開到如今,多少故事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拂羽試圖在他與宣離一起生活的那張白紙上寫些什麼,最後卻發現,從始至終,那紙依然如新,他們走來走去,竟還在原地。

 “阿陵?”拂羽喚了他一聲,“你”

 “好,我答應你。”身邊的人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眼里有淡淡的水光,望著拂羽半晌笑了。

 遮在人頭上的陰雲隨著這一笑突然化開了,拂羽也不知為何,那一直堵在心上的石頭毫無征兆的就移開了,或許是宣離的語氣太過篤定給了他勇氣,他盯著眼前的人,猛地起身靠近了宣離,一個極輕的(吻wen),拂羽很少主動(吻wen)人,他在宣離面前總有些放不開,亦或是年齡差距太大,(性xg)格里多少有些小孩子的青澀,別說主動,宣離一湊過來,拂羽的臉就紅的如同熟透的隻果,若再主動一點,恐怕要渾身冒火燒個三天三夜吧,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他情難自控,(身shen)體遠比思想清晰。

 宣離仰著頭承著他的(吻wen),絲絲縷縷清甜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是桃花茶的味道,拂羽那杯茶竟與宣離的不一樣,宣離心里一邊調笑小家伙的心機,一邊迎合的往前湊了湊,正待兩人均有意更進一步之時,門扉突然響了一聲,緊接著“ ”的一聲特別用力的關上了。

 門前傳來一陣委屈又驚慌的的碎碎念,是個小孩子,在門口躊躇了幾下很快離開了,如果拂羽猜的不錯,應當是那小白鹿天菱。

 拂羽放開人,眼神毫不遮掩的在宣離臉上巡視了一圈,然後猛地低下頭在人唇上咬了一口,門外的(插cha)曲似乎並未影響他的心情,反而有些興奮,笑意藏在眼楮里,卻又不似平常的笑,帶著分外明顯的侵略感,看的宣離心底一顫。

 “怎麼了?”他啞著聲音問。

 拂羽捏著人的下巴,兩人挨得很近,呼出來的氣全在對方臉上,他輕飄飄的,俯下身子貼在宣離耳邊說︰“真甜。”

 宣離︰“!”

 他瞪大了眼楮看著面前的人,細細分辨著人話里的意思,半晌他結結巴巴的問︰“你你知道了?”

 拂羽撐在桌子上,隨意往後撤一撤,右手仍舊在宣離臉上,聲音沉啞猶如夜(色),“知道什麼?”

 宣離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不知眼前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若是真不知道,剛剛就不該那樣淡定,可若是知道,一直遮掩著不問自己,是想做什麼?

 不過這小家伙既然不願意說,那就隨他吧!宣離將拂羽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安撫小動物一樣拍了拍人的手背,繼而站起身說︰“走,帶你出去看看。”

 來了西山幾日,拂羽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那日和那小白鹿一直蹲著的圍牆根,宣離略微走在前面,踏出府門時,門口的小白鹿反應十分的大,一看見兩人就一溜煙的跑了,景安不在府苑內,宣離替人關了門,回身一望,發現小家伙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宣離一頓,似乎從人的眼楮里讀出了——想要拉手

 牽手這件事,在宣離的印象里已經很久遠了,他記得最清晰的,還是四萬年前上元節只是,宣離第一次穿梭于熱鬧的人群里,拂羽就那樣牽著他,一步一步避開混亂的人群,將自己護在懷里,他們在鬧市里與人寒暄,站在燈謎前思來想去最後哈哈大笑,他記得那一年,拂羽悄悄的買了一只玉雕的小鳳凰偷偷放在他的枕頭下,後來被他不小心收拾床鋪,甩到地上摔碎了才發現,很一般的青玉,可是宣離帶了好多年,他用法術一點一點的修好,與自己天宮的令牌掛在了一起,拂羽仔細看了半天,最後吞吞吐吐道出一句︰“配不上你。”

 可那時的宣離,當真如獲至寶。

 過去太久了,

 那只小鳳凰,也早已在詛世印封印之時消失了,連同年少的宣離一起,埋進了歲月的洪荒里。

 宣離握住拂羽的手,曾經是他牽著他,如今換做他牽著他了。

 兩人順著不遠處的石階繼續往上去,周圍皆是不熟悉的奇珍仙草,拂羽緊挨著人,指尖略過繁茂的草葉,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已經基本可以控制我體內的力量了,除非出現其他變因,我都是可以控制的。”

 宣離停下了腳步,錯愕的看著一旁的人,“你可以控制?”

 “是。”拂羽篤定的望著他,往後退了一步松開人的手,說,“我試給你看。”

 宣離本還想問幾句什麼,周圍的魔氣卻是(肉rou)眼可見的暴漲起來,不多時,周遭的仙草便都被包裹在黑暗里,宣離背著手,魔氣絲絲縷縷的纏在他身上,卻不像之前一般,很快,那漆黑滲人的魔氣慢慢轉淡,雲遮霧罩的氣息里透出絲縷金光,站在氣息中央的人閉著眼楮,指尖靈光迅速變化,很快,灰烏烏的魔氣已經完全變得透明,霞光從里面透出來,拂羽睜開眼楮,手指在空中虛畫了幾個字,一簇火焰驟然燒了起來,是離火。

 偶爾掉落的火星也皆懸浮在霧陣里不會沾在花草上,拂羽將視線放在那離火上,澄澈明亮的白(色)火焰猛然熊熊燃燒起來,緊接著,刺目的白光之上再次出現一縷漆黑的魔氣,魔氣順著火焰旋轉,很快與人融為一體,拂羽看了宣離一眼,片刻功夫里,那帶著黑霧的離火乍然變成了深紫(色),鬼火一般浮在上空,四周魔霧纏繞,拂羽小心翼翼的看了宣離一眼,將法術收了回來。

 宣離仍舊仰著頭,帶著魔氣的紫幽離火似乎仍在眼前,他盯著拂羽,心里驀地有些欣慰又有些陌生,他不由的想,如若哪一日真的打起來,三界有能受得住眼前人的一招?他當真是魔神嗎?難道已經越過了第一階段,開始能隨意(操cao)控體內的力量了?

 太快了,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拂羽也隨人望著空蕩蕩的天,陽光純淨,藍天萬里無雲,宣離伸手再次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熱,連同拂羽一直忐忑跳動的心一並包裹住了。

 他沒有再問,他也沒有再說,他們就那樣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身前的玄清扇自動的替人遮住了太陽,手心里的手漸漸焐熱了,拂羽悄悄的去看宣離,卻剛好撞上了那人看過來的視線。

 拂羽不知從何處摘了一支花,悄咪咪的藏在身後,趁人不備兀自別在人腰上。

 那是一支開的正(艷yan)的西月蘭,宣離小心的將那花拿下來握在手里,香氣撲鼻,上好的仙藥。

 他們一同站在高高的石階上,半晌,那站在身邊的人突然問︰“阿陵,你怕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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