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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第83章
83.

 天牢周圍付之一炬,熊熊大火燒了足足三天才偃旗息鼓,濃烈的焦糊味經久不散,整個下三十重天皆是雲里霧里蒙了一層煙。

 殿內的宣離上了藥(睡Shui)著了,拂羽小心翼翼合上門,一轉身看見了門外正在研藥的清濁仙人。

 景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鼓搗自己手里的藥材,拂羽站在門前,想與人說話又實在不熟,且眼前人光看面相就覺得不好惹,渾身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所以當他們踏出天牢無處可去,被人邀請前往西山之時,拂羽以為他是開玩笑的。

 景安的清延殿仔細看會與上梧宮感覺很像,草木布局以及擺設,皆讓拂羽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還在自己家一樣。

 門前坐著搗藥的人似乎並沒有交談的打算,拂羽站了片刻,主動走到了人前,受人以漁,怎麼也該做些什麼,他蹲下身子,左右看了看也沒什麼自己能幫忙的,便問︰“仙人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感謝的話已經說過不少,然而對方一直不咸不淡的,拂羽心里總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這大名鼎鼎的清濁仙人是怎麼個意思,莫名其妙的幫了自己,最後又冷著一張臉苦大仇深似的,好像是自己逼迫了人。

 “不用,別弄壞了我的仙草。”景安語氣很冷,拒絕的(干gan)脆。

 拂羽頓了頓站起來,門口恰逢有白鹿進來,小家伙大眼楮滴溜溜的看著拂羽,一副驚喜又新奇的表情,踏過門檻剛要往拂羽身邊蹭,一旁的景安突然喝了一聲︰“過來。”

 小白鹿被嚇得一個激靈,匆匆忙忙的跑過去,戰戰兢兢的待在人身前看著,景安依然沒什麼好臉,盯著人問︰“藥呢?”

 小家伙委委屈屈的低下頭,晃了晃鹿角,上方緩緩顯出一棵仙草,像是從那鹿角上長出來的一般,光華流轉,十分漂亮。小家伙送完彈了彈蹄子,撒嬌一般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人,景安瞥了她一眼,神(色)似乎並未有什麼變換,然而那站在旁側的小鹿卻突然蹭了蹭他,表情(肉rou)眼可見的變好了,臨走,小家伙還與拂羽對視了一瞬,鹿角輕搖了一下,像是在指外面,拂羽一怔,對面的人已經跑遠了。

 片刻之後,拂羽出了府苑,清延殿之外是成片的花田,各式各樣的花草長勢茂盛,香味與(色)彩沖的人眼花繚亂,卻又別有一番風姿。

 剛剛踏出宮苑,牆角處便傳來一陣輕響,小家伙探頭探腦的朝著拂羽眨眼楮,示意他快過來。

 拂羽回身看了一眼,里面靜悄悄的,並沒有人出來,他飛快的湊過去,和人蹲在了牆角,頗像小時候與龍宮里的其他孩子拿了家里的好東西,悄咪咪一起分享的情景。

 剛蹲下,那一直以鹿形示人的小白鹿突然變化了身形,一身白裙子的小姑娘毫無形象的蹲在牆邊,一張臉水靈靈的,大眼楮一眨一眨懵懂的看著拂羽。

 拂羽被嚇了一下,一不留神坐在了泥里,小姑娘也嚇了一跳,卻是被他的反應嚇得。

 拂羽︰“你,你怎麼?”他想問你怎麼是個姑娘啊,然而話到嘴邊了,自己把後半句嚼著吃了,也是,人家怎麼就不能是個姑娘呢?

 對方揪著他的袖子,一邊戰戰兢兢的往圍牆那邊看,一邊用嫩的滴水的聲音朝著拂羽說︰“噓,小聲點,被仙人知道又要受罰了。”

 拂羽似懂非懂的看著眼前人,“受罰?受什麼罰?”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楮,說︰“他總讓我變花給他看,我我怎麼會變呀。”

 拂羽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因為變花快要哭出來的人,心想這算哪門子受罰呀!

 “你笑什麼?這山上的花我都變過了,你會變嗎?”小家伙一臉認真的看著拂羽,反倒讓他更加想笑了,

 他點了點頭,特別認真的回答道︰“我不會。”

 那小白鹿總算滿意了,歪過頭看了看外面,興致勃勃的問拂羽︰“你叫什麼名字呀?今年多少歲了?我看你生的好年輕啊。”

 拂羽原本以為這小家伙把自己叫出來有什麼話要說呢,原來純粹是來瞎聊天的。

 “我叫拂羽,快七千歲了,你呢?”

 “哇,七千歲,”小家伙一臉驚訝的看著拂羽,仿佛眼前人不是七千歲而是七萬歲,“我叫天菱,過了今年就一千歲了,你是龍嗎?”

 小家伙的問題倒是餃接的很緊密,一個說完便又是一個。

 拂羽點頭說是,心里卻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日的宣離,千宮續斷印這種東西也能隨便送人嗎?

 “哎?你怎麼不說話了?”一只小手在拂羽身前晃動起來,天菱猛不丁的湊了過來,拂羽一怔,又坐在了泥里。

 “你想什麼呢?是在想寢殿里那位帝君嗎?”小姑娘說這話時面不改(色),反倒是拂羽如坐針氈,像被人撞破心事般紅了臉,哪知隨後便又是一道驚雷,雷的拂羽外焦里嫩。

 “天菱也喜歡他,他長得真好看。”

 拂羽︰“?”

 還真是,自家這位果然不論在何處,都是玉盤中的珠子,人人等著搶呢。

 “你喜歡他什麼,只喜歡他好看嗎?”

 身前的人抿了抿嘴,一張臉憋的圓圓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大約是自己也不知道,嘟囔著說了一句︰“就是喜歡,好看也喜歡,不好看也喜歡,何況仙人已經答應我,待帝君病好了,就準許我跟著帝君去。”

 “跟著人去?”拂羽捏了捏自己的指節,問,“去哪?去做什麼?”

 小家伙似乎來了興致,像是懷里藏了別人都不知道的好東西,特意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興致勃勃的告訴拂羽︰“仙人說,將我許配給帝君了,嘿~”

 “許配?”拂羽一個激靈沒控制好音量,身前人急匆匆的捂住他的嘴,小臉蛋緊張的皺在一起,“噓,要被仙人听到啦。”

 拂羽眨了眨眼楮退開,他還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麼了,斟酌了良久問出一句︰“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家伙大約是看出了拂羽的不適,臉上透著一股稚氣的擔憂︰“是真的,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拂羽笑了一下,若是旁人看了一眼就能知道他笑的有多苦,然而眼前的人還是個靈智半開的小娃娃,又被人藏在這深山里保護的很好,笑便是笑,哭便是哭,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情緒,宣離喜歡這樣的人也無可厚非,即便拂羽覺得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可是乍然听到這樣的消息,他心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還是無法調和的失落和難受,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

 宣離醒來時拂羽在床邊坐著,屋外暮(色)西垂,天光猶在,那人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手腳皆放在光里,似乎並沒有什麼事兒。

 宣離側身從身後將人抱住,手臂剛放在腰上,拂羽便轉過了身,“你醒了?還疼嗎?”

 宣離很想說不疼,然而他實在疼的連說句話都困難,(身shen)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從前(胸xiong)到後背絲絲密密的痛感一刻不歇,翻身已經用光了他的力氣,他眨了眨眼楮,第一次在人面前點了頭,“疼。”

 拂羽的臉(色)不大好,陰沉的掩藏在背對的天光里,他沒什麼動作,甚至在宣離說完疼之後很久沒有置換表情,屋外越來越暗,大殿里的燈火倏地亮了,宣離一愣,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揮袖將一殿的燈火熄滅了。

 “嘶”

 拂羽心下一緊,握緊了人的手。

 站在門口的景安奇怪的看著床邊的兩人,面無表情的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宣離頓了頓,啞著嗓子朝人解釋︰“拂羽畏光,還望仙人擔待。”

 黑暗里景安似是看了拂羽一眼,他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藥碗道︰“左邊的是你的,右邊的是帝君的,半刻鐘之後服下。”

 說完也不等(床chuang)上的人回音,關了門就走了。

 拂羽心神不寧,宣離不論何時都想著他的樣子宛如一把溫柔的匕首,戳進去又拔出來,讓他幾番想逃開,又終究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反反復復的因為他受傷,然而伸出手去卻又無能無力,他的命運好似從始至終都在別人手里,一舉一動,都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然而就如同景安與他說的,時日如今,別無選擇,是黑是白,都僅有彼此。

 拂羽俯去,手掌在人臉上細細摩挲,他眼里有柔光萬千,卻也只住了那一個人,“喝藥吧,我去拿。”

 “你怎麼了?”身後的人拉住他,問。

 拂羽拍了拍他的手,時光恍然回到了四萬年前,眼前的鳳凰還是個小鳳凰,喜怒雖不喜于形,卻總喜歡將愛意掛在眼楮里,星湖一般,看一眼便再也挪不開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時光荏苒,他看向自己時,竟還是一如當初。

 “以後,不許再這樣擅自做主了,再這樣的話,就要罰你。”拂羽的聲音很柔,比春風還要暖和幾分。

 宣離有些茫然,他結結巴巴的問︰“罰罰什麼?”

 拂羽難得(露)出笑容,燈火恍然亮了,他拉著人的手,說︰“就罰你,變小花花給我看。”

 宣離一池心湖猛然掀翻,他驚異的盯著那人的背影,半晌也笑了,身上似乎沒有那麼疼了,他抬起手,想︰“變小花花?怎麼變?”

 兩日之後,宣離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可以下地走路了,拂羽扶著人到門前坐下,門外不知是什麼花開的正(艷yan),拂羽替人倒了茶,站在人身後替人捶身子,宣離眯著眼享受,嘴里碎碎念的說著自己很久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門外悄咪咪的(露)出一顆小腦袋,鹿角上的熒光即便是白天也十分引人注目,宣離大約是感受到有人來了,睜開眼的一瞬(身shen)體明顯的僵了一下,他居然把這件事忘了個一(干gan)二淨,他微微側身看拂羽,那人斂著眉眼,正專注的替他捏著肩膀,似乎並未察覺。

 那小白鹿四下打量了幾眼,約莫是在看景安在不在,確認人沒在殿前,立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小家伙站在宣離面前一眨不眨的盯著人看,拂羽抬眼掃了一眼,繼續低頭去幫宣離捶背,三個人就這麼尷尬著誰都不說話,宣離坐在那里,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後面捏著的手勁也好似突然變大了似得,捏的他生疼。

 “小小白”

 “天菱,你又在這兒(干gan)什麼,藥采完了?”景安背著藥簍站在門前,面(色)不善的盯著那小白鹿,天菱一見景安明顯緊張了許多,也不敢盯著宣離看了,往後退了退跑到人身側,巴巴的看了兩眼,慌慌張張的溜出了門。

 景安倒也沒進來,站在門口朝宣離一點頭,離開了。

 宣離總算松了一口氣,身後的拂羽停下動作,自顧自倒了杯茶也不說話,宣離不知對方到底知不知道,何況到現在景安也沒和他說到底如何治,用什麼方法,若是日後再得付出點什麼,這小家伙知道了,不治了怎麼辦?思來想去,宣離還是決定先壓著不和人說了,等真到了不得不解釋的時候再說吧,反正來日方長。

 然而他這里思索著來日方長,那邊的人卻先開了口︰“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手里的茶有點涼了,宣離摩挲著杯蓋,仔細揣摩拂羽話里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說

 什麼?還是,都說?

 “關于你隱瞞我的那些事,你沒什麼想說的?”

 宣離的手心不由的出了一層汗,他一緊張手心就要出汗,而他向來最受不得的,便是拂羽這樣似問非問的語氣,他隱瞞他的事太多了,真要一件件說,說到明年也說不完。

 拂羽突然探前身子,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語氣不容置喙︰“你隱瞞了我很多事吧,是不是?阿陵?”

 又是一輪的沉默,宣離坐在原處,開不了口也接不上話,他很想雲淡風輕的說一句沒有,但就如拂羽所說的,他在他面前,永遠都學不會撒謊。

 “別再為了我受傷了,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弱,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承擔不行嗎?你將所有的事都替我扛下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由著那些人算計你嗎?就連坤沅都”

 拂羽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事到如今,爛攤子擺在他們面前,已經根本沒有心力去同情和包庇。

 “是坤沅對吧?一直引你入魔的,從一開始,就是他吧?”宣離淡淡的,終于將手里寶貝似的抱著的茶杯放下了。

 其實拂羽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那日宣離離開之後,他在似醒非醒間被人抱了起來,再醒來,就在風雷柱上了,體內的力量快要爆炸,生硬的被壓制著,而誘使他徹底瘋魔的,正是坤沅手里的一個香包,那香包拂羽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了。

 “我早該想到是他”

 坤沅是內侍,宣離為了方便他服侍拂羽,結界向來朝人開放,其實宣離多少察覺到一點坤沅的變化,只是瑣事當頭未來得及深想,也從沒想過,這第一劍竟是來自最親近的人。

 沒有拂羽的那些年歲里,宮里最初只有一個坤沅,小孩來來往往不知疲倦的奔忙著,心(性xg)單純,脾氣溫順,一晃就是這麼些年。情誼當然在,只是結局慘淡,讓人唏噓,他腦子里一直記著坤沅最後回身的那一聲喊,和他踉蹌著要撲向自己的身影,唯一可惜的,便是他從一開始就站錯了方向,也選錯了人。

 拂羽大約能理解坤沅的用意,從小便跟在自己主人身邊,平和無虞那麼些年,因為自己的出生,打破了本該一直平靜的生活,宣離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自己受傷,他是宣離的仙侍,並不是自己的,所以當事態發展到難以控制的地步,他最先要的,便是護主。

 他是個好下人,卻這麼些年都沒(摸Mo)清楚宣離的心思。

 宣離靠在藤椅上,事情走到這一步,坤沅功不可沒,然而坤沅再如何也不過一顆棋子,在他身後布棋的人,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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