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不錯啊，是應該提前練練。」李昊然走過來也低頭看兩眼葉嘉穎手裡拿著的劇本，然後告訴她，「我剛才聽到姜導在找你，大概也是要和你說說新增加劇情的事情。」

　　「噢，」葉嘉穎站起來，「他在哪兒？」

　　李昊然答道，「在裕華姐那邊，一起過去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去找裕華姐。」

　　葉嘉穎沖霍兆銘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跟李昊然一起走開，走到半路李昊然忽然一個轉彎，把葉嘉穎拉進了自己的化妝間，關上門，「不是和你說別和霍兆銘走太近嗎？」

　　葉嘉穎從來都是工作第一，「先去見導演，回頭再說別的。」

　　李昊然，「姜導沒找你，是我隨便找的藉口。」

　　「藉口啊。」既然不用急著去見領導，葉嘉穎就收回要去開門的手，耐心解釋道，「我和霍兆銘剛才在說新加的那段戲，那段就是要我和他一起演的，總不能事先一點都不溝通吧。」於是把新加的那段內容和自己怕演不好的擔心講給李昊然聽。

　　李昊然是個很敬業的人，對表演藝術有著發自心底的熱愛，跟著認真起來，拿過葉嘉穎手裡的劇本，把特意用筆劃出來的那部分大概看了一邊，然後說道，「我們這部是偶像劇，目標觀眾主要是些少男少女，大部分是學生，所以不會有大尺度表演，給你們新加的這一段就是看著熱鬧，其實沒什麼實質性的激情內容。不難，不用去跟霍兆銘提前練，我教你。注意好幾個要點就行了，導演對你的要求不會很高，也不會給你太多長時間特寫鏡頭，到時候主要看霍兆銘的，你只需要配合好他。」

　　說著就拉開架勢，「來，閉上眼睛，想一件你心裡最性感的事情。」

　　葉嘉穎依言閉上眼睛，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妖異野性的荊棘紋身，從緊實的腰一直延伸到挺翹的臀部。

　　再睜開眼面對了紋身的主人臉上就有點赫然。

　　李昊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了她的樣子還點點頭，「不錯，現在我就是霍兆銘演的那個喝醉了酒，滿心不甘和惱怒的角色，你來扶我。」

　　他不愧是演技派明星，說著身子微微一歪，眉頭皺起，眼神也變得迷濛起來，立刻就做出了一副借酒發洩，一身不羈氣息又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葉嘉穎吃力地攙住他胳膊，踉踉蹌蹌把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嘴裡也沒忘念台詞，「莫飛！你怎麼了？怎麼醉成這樣！」

　　李昊然還在捂著頭喃喃自語，「……個臭女人，在我面前裝清高！——假清高！真以為自己是公主呢！也不看看——」斜眼看葉嘉穎，「你是誰？」

　　葉嘉穎，「我——」

　　李昊然忽然壞笑起來，「不管是誰都行，哪怕是方文薇那個又俗氣又煩人的女人呢，本少爺我今天來者不拒，來啊！」一把抓住她的手。

　　葉嘉穎被他箍住腰，緊緊抱在身邊，渾身繃緊，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便顫巍巍低下頭，試探著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李昊然立刻坐直了睜開眼，糾正葉嘉穎的錯誤，「喂，不對，你以為你在親波尼呢！現在是要情意綿綿地吻我一下，不是親小孩子！」

　　葉嘉穎這是頭一次親葉波尼之外的男性生物，雖然只是親額頭，也小有緊張，難得的對李昊然溫婉客氣，細聲細氣告訴他，「沒錯啊，劇本上就是這麼寫的，」背給他聽，「『鼓起巨大勇氣，滿懷愛意地親吻他的額頭』，然後——然後就沒有了，後面直接跳到浴缸那段。」

　　「嗯？」李昊然拿過劇本來翻看，「是親額頭，我剛才沒注意，還真是給學生們看的劇，這麼純情，不過對你來說是好事，演起來難度低不少。」

　　葉嘉穎連連點頭，非常同意這個觀點。

　　「喏，這裡是浴缸。」李昊然又找了地方，想要接著模擬浴缸場景。

　　葉嘉穎看看表，驚訝發現時間過得飛快，「哎呀，我錯過班車了！」

　　李昊然也看眼表，「的確是過時間了。」一攤手，「我也沒辦法，我晚上要留在這邊拍一個宣傳片不能送你。不過我記得過四十分鐘應該還有一趟班車？」

　　葉嘉穎看著李昊然眼中閃過的那點幸災樂禍無奈，「只好坐那一班嘍。」看來這位雖然願意代替霍兆銘陪練，但心裡對她的那點怨氣還沒消呢。

　　鐘點工周梅這天有點事，幸好有來學習廚藝的王阿姨在，周梅給葉嘉穎打了個電話後把葉波尼託付給王阿姨就先走了。

　　葉嘉穎原想著王阿姨的年紀擺在那兒，平時又是挺仔細的一個人，在家裡幫忙看一會兒葉波尼肯定沒問題，不想到家後非常驚訝地發現王阿姨的形象十分狼狽，臉色潮紅，正滿頭大汗坐在沙發上用本雜誌給自己使勁搧風，身上的衣服皺巴巴，連平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都亂了，有好幾縷被汗水黏在腦門上。

　　葉嘉穎詫異，「哎呦，王阿姨，你怎麼了？」

　　王阿姨唉聲嘆氣，「葉小姐，你兒子可愛是可愛，累人也是真累人，周梅在的時候他還挺安靜，周梅一走他就要我陪他玩球，先是拍小皮球，然後打小羽毛球，最後還一定要我頂氣球給他看，我是真沒本事玩這個，可他拿大眼睛眨巴眨巴看我，我實在拒絕不了！這小傢伙！我以後要被他嚇得不敢來了。」

　　葉嘉穎默默看一眼正把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端坐在茶几旁用蠟筆畫畫玩的葉波尼，心想恐怕這小傢伙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葉波尼感覺葉嘉穎在看他，就也抬小臉，不動聲色地用漂亮的大眼睛回看看她，表情十分沉靜，彷彿王阿姨嘴裡說的那個累死人的小孩不是他一樣。

　　葉嘉穎沒汗也抬手在額頭上擦了擦，放下包去洗手間洗把臉出來和王阿姨說，「今天怎麼辦？來不及燒菜了，我剛才打電話讓周梅幫我剁好肉餡再走，晚上打算給波尼做個白菜丸子湯煮龍鬚面，你打電話讓夏老伯別等你了，另外給夏先生準備晚飯吧。」

　　王阿姨還在搧風給自己降溫，「你給周梅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不過今天老夏不在，被家裡的老太太找回去不知道商量什麼事，我就直接打電話給夏先生，想跟他說我幫他在門口的私房菜館裡訂兩個菜，他說不用，他正好離這邊挺近的，等下過來一起吃就好。」

　　「過來一起吃？」葉嘉穎瞪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定，「來我這裡，和我們一起吃晚飯？？！！！」

　　王阿姨，「是啊。」

　　葉嘉穎張口結舌，「他，他這也太平易近人了吧？」

　　王阿姨沒聽出她話裡的不樂意，還在順著說，「我也覺得呢，葉小姐，你不用緊張，沒事的，夏先生人其實很好，我估計他肯定是出去辦事正好要路過這裡，就決定過來了。你不知道，我們家裡原先做飯的那位吳師傅是從他小時候起就在夏家幹的，他吃習慣了，不愛吃外面的東西，老吳這一生病家裡做飯真成了大問題，也就是你在的那兩週才好一些。」

　　葉嘉穎頭疼，心想我不是緊張，我是——我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想要先拒絕再說，剛說一句，「我覺得這不太合適。」

　　門鈴就已經響了起來，王阿姨趕忙去開門，「他來了，我說葉小姐啊，你真不用緊張，沒事的，夏先生人很好！」

　　葉嘉穎瞬間想把兒子抱過來好好表揚一下，剛才玩球折騰人很有先見之明，幹得太棒了！

　　王阿姨平時看著挺客氣，要緊時候怎麼這麼討厭呢！這是我家好不好，你自作主張叫個人來吃飯，那意思還是給我請來個貴客，讓我別太緊張！

　　真是豈有此理！我煩還來不及，有什麼好緊張的！

　　瞅瞅葉波尼，決定既然事已至此，那看在兒子的面上別多計較了，只當是來了親戚，招待他一頓晚飯的事。

　　暗下決心明天就給夏老伯打電話，告訴他自己接到劇組裡緊急通知，以後幾週要天天早出晚歸忙著工作，沒空再教王阿姨，請她不要再來了。

　　像所有第一次到葉嘉穎這裡來的人一樣，夏宇進來先環顧了一下她的小公寓，然後才把臉轉向葉嘉穎，淡淡一點頭，「不好意思，打擾了。」

　　葉嘉穎硬擠出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沒關係，既然來了就先坐會兒吧，我要趕快去燒晚飯了。」

　　夏宇大概是沒想到她還挺客氣，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沒事，我不著急，晚一點不要緊。」

　　葉嘉穎直言，「不是怕你急，我怕餓著我兒子。」

　　夏宇無語。

　　葉嘉穎招呼葉波尼，「波尼，來廚房幫媽媽打雞蛋好不好？」

　　葉波尼很愛玩攪合雞蛋，揉麵粉之類的事兒，一聽就放下蠟筆乖乖跟過去。雖說來了客人，但母親沒有提醒讓他叫人，他樂得不吭聲。

　　葉嘉穎打一個雞蛋給葉波尼慢慢攪合，自己開始切蔥末，薑末做丸子。讓王阿姨和夏宇在客廳裡待著，反正不用擔心這兩人會做出在屋子裡亂翻亂轉或是偷拿她東西之類不體面的事情。

　　雖然心裡對王阿姨很不滿，但做飯毫不馬虎，先把小蔥和一塊嫩姜切成細末，放進周梅走前給剁好的肉餡裡，再加入雞蛋清，一小勺鹽拌勻。

　　燒開水，把拌好的餡料用手擠成一個個拇指頭大小的丸子放入開水鍋汆熟後取出來。

　　幾顆小白菜洗乾淨從中間切開，油鍋裡略炒一下。

　　再另外用一口湯鍋煮一鍋家中常備的高湯，加一小勺料酒，灑幾個開水燙洗淨的乾蝦仁，一點香菇丁，等開鍋後依次加入汆好的小丸子，白菜，最後嘗下鹹淡加少許鹽調味，撒上一把香菜末，一鍋清爽鮮香的白菜丸子湯就做好了。

　　湯煮到差不多的時候就在另外一個爐口煮麵條，葉嘉穎給兒子常備有極細的龍鬚面，不是乾的，而是要放在冰箱裡保存的保鮮包裝的新鮮面條，最適合煮湯麵吃。

　　做好後端出來，只見夏宇斯斯文文地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看文件，王阿姨在一旁坐立不安地很有些不自在，要不是怕把夏宇一個人晾在客廳不好，她一早就擠進廚房來幫忙了，見葉嘉穎終於做好，連忙過來跟著一起擺放碗筷。

　　葉嘉穎又去切了一節提前做好冷藏在冰箱裡的糯米糖藕片，淋上一些蜂蜜和糖桂花，再手腳麻利地拌了個酸甜黃瓜片一起搬上桌。

　　「好了，好了，可以吃飯了！」王阿姨擺好碗筷後招呼。

　　夏宇和在廚房玩了一會兒就玩膩又出來趴在茶几塗塗畫畫的葉波尼聽到後同時放下手裡的東西，一起不緊不慢地走到餐桌邊，夏宇自己拉椅子坐下，葉波尼伸手讓葉嘉穎把他抱上去。

　　吃飯對葉波尼來說是一件需要認真對待的事情，加上他本來就不太說話，所以吃飯時肯定是一言不發，吃麵條對他來說有點難度，葉嘉穎就餵他吃，他自己手裡則拿著一雙帶指套的兒童學習筷，在吃麵條的間隙試著去夾黃瓜和藕片。

　　夏宇也不多話，等王阿姨給他盛好一碗後就低頭認認真真吃起來，動作文雅，不過速度並不慢。

　　晚餐進行到一半，葉嘉穎和王阿姨一起看出了端倪，葉波尼在她媽媽手裡吃兩口面條之後必然要去夾一塊糖藕，或者說是戳一塊更合適。糖藕吃下去後緊接著一定要去戳一塊涼拌黃瓜回來，吃掉之後再去繼續吃麵條，吃兩口後又去吃糖藕和黃瓜皮，這套動作十分有規律，他一板一眼的順序一次都不錯。

　　夏宇那邊也是一樣的吃法，兩筷子面條，一塊糖藕，一塊酸黃瓜，唯一不同的是他不需要人餵，自己吃得很好。

　　過了一會兒，葉波尼和夏宇兩個人的動作不知怎麼的進入了同一波段，大小筷子會同時伸出去先夾（戳）藕片，吃掉後再一同伸出去夾（戳）黃瓜。過一會兒再同時伸出去，先夾（戳）藕片，吃掉，再夾（戳）黃瓜。像提前說好的一樣，動作還挺整齊。

　　王阿姨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吃完糖藕後要再吃片黃瓜？不能先黃瓜再糖藕嗎？」她知道夏宇的習慣，吃飯時極不樂意說話，所以這個問題是衝著葉波尼去的。

　　葉嘉穎知道兒子肯定不會吭聲，就替他回答，「糖藕甜，吃完會有一點膩，再吃一片脆黃瓜爽爽口正好，這個黃瓜是用白醋，糖，話梅肉，蒜蓉，和鹽拌的，比平常方法拌出來的味道更清香爽口一點。」說著為了混淆視聽，抽空給自己也夾了兩筷子，「你看，我也是這麼吃的。」

　　王阿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怪不得老夏一直說我不適合做菜呢，我的舌頭沒這麼精細，嘗不出這些彎彎繞繞來，我先吃哪個感覺都差不多。」

　　葉嘉穎不好接話，只是在心裡回答我也覺得你很不適合的。

　　餵葉波尼吃了一小碗麵條，幾個丸子，再喝小半碗湯，葉嘉穎問，「吃飽了嗎？」

　　葉波尼點點頭，下來的時候不用人抱，自己伸展小胳膊小腿從椅子上爬下去，用小手揉著肚子，圍著餐桌走兩圈，然後去爬上客廳裡的沙發往後一靠，小小的陷在在裡面。

　　這邊夏宇也放下了筷子，站起來兩邊踱幾步，手也放在胃的位置上，不過不像葉波尼那麼明顯是在揉肚子，最後走去沙發那邊坐下也往後一靠，葉波尼抬頭看看他，他也垂眼看看葉波尼，一大一小都沒什麼表情，看過之後再一起轉開臉。

　　葉嘉穎囧得想捂眼睛，不用這麼像吧！眼見王阿姨躍躍欲試地又要發問，乾脆直接告訴給她，「波尼這樣大概是覺得有點撐了，所以先走兩圈再去沙發上伸伸腰。」

　　王阿姨『噗哧』一聲笑出來，「這麼可愛啊，」又壓低聲音，「難道夏先生也是和他一個感覺？怎麼動作都一樣的。」

　　葉嘉穎十分嚴肅地搖頭，「沒有啊，我怎麼沒看出動作一樣，他倆就是碰巧都去沙發上坐了。主要是因為我這地方小，不坐餐桌邊就只能去坐沙發。」

　　王阿姨，「那倒是。」

　　飯後王阿姨一定要洗碗收拾，讓葉嘉穎歇歇，葉嘉穎正好接到幼兒園趙老師打來的一個電話，就不和她多謙讓，隨她去洗。

　　趙老師打電話來一是通知幼兒園上課時間，二是說這兩天有小朋友在家被父母問出在幼兒園被葉波尼打過，人家父母打電話去幼兒園告狀，因此拜託葉嘉穎在家裡再多費心教導教導，儘量要讓他明白打架是不對。

　　葉嘉穎十分不好意思，放下電話後就先教育葉波尼，「波尼，你在幼兒園又和小朋友打架了？有事好好說，打人家多不好，田佳雨的媽媽把狀都告到趙老師那裡去了，人家田佳雨也是家裡的心肝寶貝，被你打了人家媽媽要心疼的。」

　　葉波尼看她，思考一會兒，「那我下回不打田佳雨。」

　　葉嘉穎頭疼，「不光是田佳雨，別人也不能打啊，況且人家要是比你厲害呢，你和人家打架不是要吃虧，我看你們班裡有好幾個比你個子高的小朋友。」

　　葉波尼奶聲奶氣又言簡意賅，「不怕。」

　　葉嘉穎撫額，不知要如何教育，夏宇聽了一會兒忽然不以為然地插話，「這有什麼，小男孩都這樣，長大點就好了，我小時候也經常打架。」

　　葉嘉穎鬱悶，心想你就是罪魁禍首！轉向夏宇問，「要長到多大才能好？五歲行不行？」

　　夏宇，「這我怎麼記得，起碼要他上小學懂事了才行吧。」

　　葉嘉穎失望，彎腰把兒子從沙發裡抱出來，「寶貝，剛吃完飯別總坐著，起來活動一下。去幫媽媽把手機放到屋子裡，然後把你的遙控小汽車拿出來好不好，不是沒電了嗎，媽媽幫你換電池。」

　　葉波尼面無表情，也不吭聲，只邁開小腿蹬蹬蹬先跑去葉嘉穎的房間，然後再去自己房間。

　　夏宇疑惑看他背影，覺得好像從自己進門起這小朋友就沒說過話，也沒笑過，雖然長得無比可愛，但不太像幾歲小孩該有的樣子。不過這廝人家孩子的事兒，與他無關，想一下就算了，回過頭轉向葉嘉穎，「葉嘉穎，你找人調查我？」

　　「調查你？！你可別亂說，沒有的事兒！」葉嘉穎立刻否認，「我現在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財力！」

　　夏宇拿出張紙給她看，「那這是怎麼回事？我今天特意來找你就是想問問清楚。」

　　葉嘉穎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份打印出來的郵件——自己早上發給夏老伯的做飯注意事項，沒想到這麼快就到夏宇手裡了。

　　夏宇眼睛裡帶有探究，盯著她，「這上面對我的口味總結得太精準了，你敢說你沒找人去調查過我？還有你這手廚藝，我到現在都很懷疑，葉大小姐為什麼要練這個？」

　　葉嘉穎在心裡對自己默默念：他被我欺負過，是受害者，讓讓他是應該的；他被我欺負過，是受害者，不用跟他一般見識。

　　做了半天心裡建設後，感覺平衡不少，能夠心平氣和地順水推舟，「這其實是我以前找人去調查的。你也知道，我那個時候對你很，很有好感，不過後來你實在不願意，我沒有辦法，煩惱一陣也就算了。這次會去你家裡做廚藝指導真的是純屬巧合，把這個東西給夏老伯也是希望幫他忙，讓他能盡快雇到廚師，沒別的意思。」

　　夏宇，「那你現在飯做得這麼好……？」

　　葉嘉穎上班幹家務，忙了一天，這會兒實在是有點累了，懶得多找理由敷衍，更不想說我那是為了兒子沒辦法，趕鴨子上架硬在幾個月裡速成出來的，於是繼續順水推舟，「也是那時候專門練的，可惜沒用上。」

　　夏宇有些動容，「我真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些！」

　　葉嘉穎努力真誠微笑，「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只要別再把我當成仇人我就心滿意足。」

　　夏宇站起身，「葉嘉穎，很遺憾，你要是做事能夠持之以恆，一直用這種體貼的方法，那不光是我，相信絕大多數男人都會被這樣的真心感動。可惜你後來太暴躁任性，我是沒辦法接受做過那種事情的你的。我不至於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深惡痛疾，不過也肯定不會再有什麼發展，我們還是保持現在這種疏遠的關係最好。」

　　葉嘉穎僵著臉送走了夏宇和王阿姨，心情是釋然混雜著哭笑不得，相信她現在要是去照照鏡子的話，一定能夠看到一個非常形象的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