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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手前往山林深處》第1章
第1章

  將近黃昏時,晴空驟然變臉,幾分鐘內,暴雨傾盆。

  卡林格披上風帽,裹緊油布,堅持繼續策馬趕路。

  夜幕完全降臨後,雨基本停了,他才終於看到了黑樹村村口的木頭路牌。遠處起伏丘陵上趴著一座座小房子,大概因為時間已晚,又加上暴雨剛過,村莊既無炊煙,也無燈火,顯得死氣沈沈。

  靠近村落後,卡林格下了馬。村裡的房間都關著木窗,當他路過時,也有些好奇的人家會從窗縫里偷看。

  有個孩子直接打開了門,探出頭,好奇地盯著卡林格,卡林格對他微笑揮手,孩子卻害羞地縮了回去。接著,一個女人站在了門縫處,估摸是孩子母親。

  看到卡林格的瞬間,她輕輕「啊」了一聲,多半是被卡林格帶的武器給嚇到了。卡林格把濕透的鬥篷挎在手臂上,露出了鬥篷下暗色皮甲,腰側的細彎刀,以及背上斜挎的闊刃劍。除此之外,他帶的高頭大馬身側還掛著幾把備用武器,大多藏在毯子下,只有一把破舊的戰斧露出了長柄。

  「夫人,冒昧打擾了,」卡林格輕輕行了個躬身禮,「我在找一家名叫‘歡歌小屋’的酒館,不知您是否方便為我指一下路?」

  婦人從半掩的門裡指了個方向:「就在那邊,十字口東邊。不過……」

  「不過?」

  「不過,你是找叫‘歡歌小屋’的酒館嗎?是這名字?」

  「對。」

  「哎,但它不是酒館啊。地方是沒錯,就在那邊,但它不是酒館。你要是想買酒喝,就別去。」

  卡林格剛想問「那它是什麼」,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隨即明白了婦人的意思。不是酒館,但又叫「歡歌小屋」這種名字,那估計就是風流場所唄。看這婦人也不直接說它是什麼,多半就是如此了。聯絡人只說了讓他去「歡歌小屋」,但確實沒告訴他這是什麼類型的營業場所。

  於是他不再多問,向婦人道了謝,牽著馬向十字口走去。

  婦人指的方向沒錯,「歡歌小屋」就位於十字口東北角,是個二層小樓,比民房大一點,還帶了個最多能站三個人的迷你小院。屋子上窗戶緊閉,木質窗縫里能透出些微光亮。

  無論是作為酒館還是作為「那種」場所,這屋子都過於安靜了……和卡林格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屋子里一點「歡歌」也沒有。

  卡林格帶著馬匹走近,門直接開了,估計是屋裡的人聽見了馬蹄聲。

  開門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看著傻乎乎的。卡林格說出了來意,少年點點頭,請他進門,再去幫他拴好馬匹。

  猛一看去,這地方還是更像酒館。賬台正對大門,旁邊是通向二層的樓梯,一樓大廳左手區域擺著數組長木桌和凳子……與酒館不同的是,除了桌椅之外,右手區域是一排排的書架。

  確實是書架,不是酒櫃。室內燈光夠亮,卡林格看得很清楚,架子上還真有書。

  看到卡林格,一男一女從長凳上站起身。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士一臉惶恐地躬身,年長的女士低頭行了屈膝禮。

  「霜原的卡林格!傳奇的惡魔獵手!您的光臨令此處蓬蓽生輝!」男士高昂的聲調把卡林格嚇了一跳。

  「您喝點什麼,這有餐單。我推薦焦糖煮黑茶配芝士奶霜。」女士遞上來一張硬紙板。

  卡林格沈默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上去:「我是由賞金獵手公會的推薦來的,他們叫我和黑樹村治安官聯絡……你們兩個誰是治安官?」

  「我們都不是,」男士搓了搓手,「治安官受了傷,體質正弱的時候又染了重病,現在接待不了人。我是黑樹村首席常駐吟游詩人,是治安官的外甥。」

  你都「常駐」了,還算什麼「吟游」詩人……卡林格又望向那位女士,女士提了提裙擺:「我是他媽,也是治安官的姐姐,也是這家店的店主。您喝點什麼?如果決定不了,就本店當季特飲可以嗎?」

  卡林格不禁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他是接到求助才來的,這個案子看上去挺玄乎,危險度被評估得很高,賞金獵手公會里沒什麼人願意接,他一路趕來,穿過暴風雨,看到籠罩在黑暗中的小村莊……連天氣都在渲染這村莊的無助和悲慘。

  但現在看起來……這地方真有惡魔嗎?這些人哪有一點緊張害怕的樣子?

  常駐詩人邀請卡林格落座,恭恭敬敬地幫他掛起鬥篷。那只是一件反復縫補浸滿雨水的粗織鬥篷,肩膀上還用搭扣半掛不掛著一條爛油布。

  女店主收起餐單,走去後廚,卡林格一直沒有正式點餐,也不知她最後會端出來什麼。

  「我們直接說正事吧,」卡林格雙手交疊在桌上,「給我講講你們遇到的麻煩。」

  詩人點點頭:「遇到的麻煩?還真是有不少。比如說,我們店裡一直不賣酒精飲料,但我媽說應該適當增加些低度的配制酒,我說,那不就失去自身特色了嗎……」

  「我是問你黑樹村遇到的麻煩!」

  「啊!對對對……」詩人訕訕一笑,「對,我們向領主發了求助信,領主派過衛隊來,不管用。然後他幫我們把求助分發到獵手公會了,這不,你來了。現在我給你從頭說起……」

  說著,他從桌子底下掏出一把魯特琴。

  住手……卡林格心中暗叫不妙,一手扶額。

  這時女店主走出來了,她端上來一杯看著像麥酒的東西,以及小盤裝的烤麵包片和莓果。卡林格喝了一口飲品,那不是麥酒,看著像酒泡沫的部分其實是甜膩厚重的奶製品。

  詩人撥了一下琴弦:「事情其實不僅僅關於惡魔,還與一個精靈法師有關……」

  黑樹村臨山而建,名稱正是來源於附近的山林。村落毗鄰高山,山上林木的樹葉在秋冬色淺,在春夏則變成濃到發黑的墨綠色,再加上樹幹顏色很深,當地人一直簡單粗暴地稱之為黑樹。

  這裡的山林比普通森林更為昏暗,即使在白天也必須提著燈才能行走。即使是最勇敢的獵戶,最遠也只敢只到半山腰為止,再往前走,就不再是屬於人類的領地。

  山林深處居住著一位法師。都說法師們通常居住在高塔里,而這位法師的塔卻是竪直向下的,入口在山峰高處的洞穴里,塔身倒置,嵌入整個山體之中。

  入口處為塔底,最深處為塔頂,由「淺」入「深」,就像從人間向著地獄探索。

  聽到這,卡林格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去過這個地方嗎?」

  詩人說:「沒有。但我舅舅去過。就是治安官。」

  「他進過那座塔?」

  「沒有。」

  「那你說……」

  「他上過山,上到了高處。哎你別心急,先聽我講啊……」

  如果有人離開村落,走進山林,行進到接近半山腰的地方,他會看到大量警示標誌。

  有木牌,有石碑,有纏在樹上的布,每個警示物新舊不一,有古老得看不出年月的,也有自己父輩留下的。

  警示牌所提醒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在山體內的法師塔中,蟄伏著沈睡的惡魔。

  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山區丘陵地帶爆發過一場大戰。惡魔之王與巨龍之王在此處廝殺了整整十年,最後,巨龍王將惡魔王徹底擊敗,並且將其吞噬入腹。

  巨龍王雖然獲得了勝利,但大戰損耗了他的力量,令他漸漸衰弱。他在戰場上原地臥下,一睡不醒,逐漸化作了山脈。

  惡魔還在巨龍的肚子里。雖然他耗盡了力量,卻沒有徹底死去。據說這一帶的山脈上樹木普遍色深,就是因為惡魔的力量一直在感染著土地。

  他沈睡著,等待著,等著某一天力量重新充盈。總有一天,他會從沈睡中醒來,重新征伐千百年後的世界。

  在人類尚未踏足此地之前,精靈先來到山中。

  精靈本來就很神秘,其中更神秘的就是精靈法師了,他們在山體上建立了法師塔,研究巨龍與惡魔。

  山頂那座倒置的法師塔,正是建立在巨龍的頭部之上。塔身結構沿著龍的喉嚨一路向下,最終通往惡魔沈睡的位置。

  卡林格又一次插話:「等等,難道這龍是直立著身體、仰著頭死的嗎?」

  詩人說:「龍這麼神秘,我又沒見過。」

  「還有,這說不通啊,」卡林格說,「巨龍把惡魔殺了,還吃了,結果巨龍死了,變成山了……那惡魔怎麼沒變成礦?」

  詩人低頭撥弄了一下琴弦。卡林格覺得他可能是在組織語言。其實剛才他的語言組織得不是特別好,基本都是撥琴弦配上大白話,也不押韻,只是語調比較抑揚頓挫而已。

  詩人抬起頭說:「惡魔是一種來自異界的邪惡生命,恐怕無法用常理理解。」

  「好吧,」卡林格聳聳肩,「所以,是這個惡魔醒了嗎?」

  「我覺得它還沒有?」

  「那你們找我幹甚麼啊?」

  詩人有撥了下琴弦:「如果那惡魔之王醒了,人間必定陷入浩劫,黑樹村還哪能像現在這樣正常生活?話雖如此,我們確實也受到了來自山林的一些威脅……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我馬上就講明白了。」

  很久以前,山林、巨龍、惡魔、法師……它們都只是虛無的恐怖故事。居民知道這些,卻誰也沒真的見過。

  從幾年前開始,事情開始變得不太對勁了。

  第一次記錄在案的遭遇是這樣的:一個年輕獵戶正在捕狗獾,受傷的狗獾一路逃竄,帶著獵戶靠近了半山腰警戒線。

  那只狗獾有著難得一見的好皮毛,獵戶實在不想放棄,再加上他年輕氣盛,不怎麼相信村裡的老派禁忌,所以他無視了警示,繼續沿著山路追逐獵物。

  追了一段時間後,獵戶還是跟丟了狗獾。在他想要折返時,卻聽見密林深處傳來恐怖的吼叫聲。

  那肯定不是狗獾的聲音,也不像是狼,這個地區並不存在獅虎之類猛獸,最危險動物的應該是熊。獵戶見過熊,知道該怎麼應付。

  獵戶做好了心理準備,保持著警戒向山下走。忽然,身後的樹木沙沙作響,他猛地回頭,林中閃出一道影子……

  「是熊嗎?」卡林格再一次忍不住插嘴,「還是惡魔?」

  「不是,都不是,」詩人好像還有點自豪,大概是自豪於聽眾猜不出故事發展,「獵戶沒看清,他跑得快,連滾帶爬就下了山,回頭一看,那東西沒有繼續追下來。」

  卡林格摸著下巴想了想,這些村民沒見過什麼世面,看見的東西不見得算數。

  詩人繼續說道:「這只第一次出怪事,我們村並不重視。就在這不久後,又有一些事情接連發生了……」

  第二次怪事的當事人是一對小情侶。他們的婚事被父母反對,兩人決定私奔。

  如果沿著大路走,他們可以走到城市,本地領主的城堡在那邊。女孩的哥哥在城裡當衛兵,男孩的媽媽在城裡賣藥,小情侶怕走這條路會被發現,於是決定選擇另一個方向,冒險翻山。

  兩個人跌跌撞撞,眼看就要走到山頂。光線越來越暗,暗得快要伸手不見五指了,男孩鼓勵女孩別害怕,他還沒說完,女孩忽然發出驚叫。在幾步外的灌木叢里,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正牢牢盯著他們。

  先是出現一雙眼睛,然後更多眼睛在黑黢黢的角落里浮現出來。男孩勇敢地拔劍衝上去,卻被黑暗中的東西拖進了灌木,女孩喊著戀人的名字,也被一股力量絆倒在地,頭磕在樹根上昏了過去。

  在昏昏沈沈之中,女孩醒來過一次。她先是看到一張蒼白而俊美的面容,然後一雙手伸過來,覆上她的眼睛,她再次昏睡了過去。

  徹底清醒後,兩人都回到了村裡。是村裡其他年輕人冒著危險上山把他們接回來的。

  卡林格問:「我得確認一下,‘蒼白而俊美的面容’是你的文學修辭,還是當事人這麼描述的?」

  詩人說:「這已經是簡略版了。當年那個女孩的描述更加華麗,我都沒背下來。我們懷疑她看到的是法師,就是一直住在山裡的那個精靈法師。」

  「現在那對情侶怎麼樣了?」卡林格問。

  詩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兩家人不再反對他們結婚,但前不久他倆自己分手了。」

  「我是問你他們的傷勢怎麼樣,生活得正不正常。」

  「哦,這個啊,他們其實沒怎麼受傷,只有點小擦傷吧。」

  詩人繼續講述後來的事。近幾年里,村民在山林中接二連三遇到危險,而且越來越頻繁。

  一開始是獵戶們難以正常狩獵,後來是原本很膽小的動物突然開始主動襲擊人類,再後來,動物開始在夜間造訪村莊,家禽家畜屢屢遭殃,受襲擊的禽畜不僅僅是被捕食,有時候還會被無理由地咬死和撕碎。

  去年春天,終於發生了村民遭到攻擊的案例。一個年輕人深夜跑到果園去挖土藏東西,被黑暗中撲上來的紅眼睛小型野獸撕咬。

  慘叫聲很快就引來了其他村民。一共來了十多個小伙子,四個姑娘,這些勇敢的年輕人們拿著柴刀、鐵鍬、鋤頭和平底鍋,在果園裡勇鬥兩只狗獾、一隻狐狸、一隻山貓和八隻野兔。

  小動物死了一大半,逃走了一些,勇敢的年輕人們都掛了彩,有些人傷得重,甚至留下了永遠難以消除的肢體損傷。

  村治安官把這事說給領屬地的衛隊,衛隊根本不信。兔子和山貓、狐狸、狗獾一起襲擊人類?這怎麼可能?

  漸漸地,異常愈演愈烈。去年夏秋時節又發生了幾次襲擊,人們看見的不僅是性格大變的動物,還有些是隱藏在陰影里,看不清形態的野獸。

  村裡先是雇了幾個外面的獵人,這時他們雇的還不是賞金獵手,而是普通的職業獵人,也就是專門對付猛獸的那種。他們一共八個人上了山,活著回來了四個。

  至此,事情終於引起了領屬地衛隊的注意。

  衛隊派了兩個人來初步查看情況,這倆人都沒敢上山。他們給出了比較行之有效的建議:村民別上山,日落後別出門。

  這辦法倒也可行。暫時可行,但不是長久之計。獵戶們終究需要生活,總不能這輩子就放棄狩獵。

  更要命的是……冬去春來,到了今年,大白天也開始出事了。

  有一兩次是人們遇到從山上跑下來的兇暴動物,人們有經驗,總算沒釀成大禍,還有人看到從未見過的生物在田壟上徘徊,因為害怕,目擊者沒敢走近。

  於是,領屬地衛隊終於有動作了。他們派來了一支十人小隊,加上村治安官和五名村裡民兵,十六個人一起上了山。

  這趟探索並非為了清除兇暴動物,只是想找找異常的原因,所以他們事先商量好了:一旦有事,盡量逃跑,保命優先。

  他們此行不虛,還真的遇到了怪物。其中形態最正常的是和狼犬一樣大的兔子,其他東西完全是怪物,人們甚至說不出它更像什麼。

  這次行動中,村治安官受了傷,現在還躺在家裡。衛隊的傷員們回到領屬地彙報情況,領主也覺得情況確實不妙,擔心恐怖的東西擴散到城市。

  於是,領主決定招募賞金獵手來管這事。

  「賞金獵手」和一般意義的獵人不同,他們不接獵熊獵狼的工作,他們的獵殺對象通常是惡徒或怪物。據說經驗豐富的賞金獵手一人就可以消滅整個獸人營地,還有些獵手親眼見過鬼怪和惡魔。

  領主原本的意思是,花點錢,找來十幾二十個獵手,最好能再招募幾個法師。其實最穩妥的做法是通知神殿騎士團,他們才是最有保障的作戰力量,但領主覺得這事還是最好別傳得太遠。

  於是,本著盡量低調的原則,他們只通過獵手和冒險者公會私下招募人手,沒有通告其他領屬地。

  結果,肯應徵的獵手只有一個卡林格。

  其實還有個流浪術士也願意來,他給領主提出的建議是乾脆放火燒山,領主決定打發他回去。

  為什麼沒人願意來?其實卡林格隱約知道原因。他在獵手公會看到這則招募時,就覺得肯定沒幾個人願意來。

  黑樹村的事確實嚴重。這些案例在外行人看來亂七八糟,沒細節也沒規律;而在內行人看來,往往越是這樣的案例,背後隱藏的危險性就越大。

  如果有委託書寫道:「城西邊有個地精巢穴,天天搶劫路人;雪山上有個廢棄龍巢,裡面住著一窩霜巨人……」那麼,這樣的委託不難解決,這是清晰明確的優質求助。

  一窩霜巨人確實危險,但只要獵人能掌握敵人的種類和行蹤,就能心裡有底,提前做好作戰計劃。

  而像黑樹村這類情況,大多數獵手都不愛理睬。細節不明的混亂案情通常會導致得不償失。要麼風險隱蔽,最後損失大於收益;要麼風險雖小,但會涉及一堆麻煩的人情事理。

  不論怎樣,反正卡林格還是來了。

  聽完案情後,卡林格問:「最後的這趟探索,傷亡情況怎麼樣?」

  詩人說:「他們的目標是探索和逃跑,沒想拼命,但還是有一個士兵死了。」

  竟然只死了一個人,夠不錯的了。這話聽著過於冷酷,卡林格沒有真說出來。

  卡林格用比較委婉的方式說:「看得出來,有了城衛隊的加入,傷亡情況還不算過於慘重。」

  詩人突然露出想起什麼的表情:「啊!不,其實不是因為城衛隊!是因為法師幫助了他們!」

  「法師?」

  「就是我提到過的法師,精靈法師,藏在山裡,住在上下顛倒的塔里的那個法師。我舅舅……治安官遇到他了。那個法師不是怪物,真是精靈,是活著的精靈,不是鬼。」

  「跟我說說那個精靈。」卡林格說。

  詩人從懷裡摸出一張折疊的紙,「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眉眼間露出一股挺驕傲的神色。

  「看,這是精靈親手寫的,他把信交給了我舅舅,我舅舅交給了我。」

  淡黃色紙張,挺厚實,像是從手記上撕下來的一頁。

  卡林格打開折痕,映入眼簾的是秀氣的字體。文字是通用語,傾斜角度和字形又帶有明顯的精靈語特徵。

  從字形判斷,寫信人用的不是常見的羽毛筆,而是水晶雕琢成的銳利細筆,這種筆在精靈中很常見,人類的工藝目前難以製作出來。

  寫信人字跡優美,整個信件乾淨工整,沒有一處錯筆。

  看著這樣的信,你可以遐想寫信人會有著怎樣的神態氣韻。

  於是卡林格開始仔細閱讀內容。

  信上寫道:

  給你們議長或者村長或者酋長。

  告訴你們所有人,別他X的再來了!

  你們要不要命啊?我們說沒說過這邊危險啊?那麼多警示牌,那麼多!都白立了是不是?

  你們的眼睛只負責哭?不負責看字是嗎?你們是不是瞎?你們文盲?全村都是文盲?你們的腦子一出生就挖出來扔進便桶了?

  那些警示可都是用通用語寫的啊!其中很多都是你們村的老人留下的,就是你們的上一代,還有上上代!

  回去問問你們家爺爺奶奶,看他們不抽死你們這幫腦殘!

  上次還有個弱智說要乾掉惡魔……我可去你們家黑毛山豬的吧!別再他野山菌的給我添亂了!

  我心平氣和地跟你們說清楚。

  你們之中,也許有誰家的爺爺奶奶真的上過山,還參與過一些事,留下過警示……所以,你們就認為你們也能來,也能像祖輩一樣參與這些?

  省省吧!別找死了!現在情況和以前不一樣!比以前更危險!

  算我求你們了,你們別來瞎攪合了,越攪合死得越快。你們要是非得想死也別來山裡送啊!在自己家吃屎撐死不就得了!

  記著,都記著,給我滾回去!別上山了!

  把我氣死對你們沒有好處!

  ——恨你們的

  山裡的居民

  信的最後一筆還勾了個字體花樣。

  「這是精靈法師寫的?」卡林格看完全文,內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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