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也像琰珠那樣, 趁著還有時間多去幾趟韓國, 把那張臉捯飭到最好的狀態。」岑筠連忽然把話題拋給岑念。
岑念說:「我不去。」
「一家人都去,你怎麽不去?去——你哥都去, 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做什麽?」岑筠連說。
今天是周一, 岑念還要趕去學校參加早會,她懶得聽岑筠連繼續在餐桌上喋喋不休, 放下空了的碗, 提起書包就離開了別墅。
讓岑筠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是,他現在居然都不會感到憤怒了, 在被這個小女兒甩臉無數次以後,他只剩下單純的疑惑:「這臭脾氣到底跟誰學的?」
隔壁老王嗎?
岑溪笑著放下碗:「我也吃好了。」
「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嗎?」岑筠連問。
「十點我要一趟分集團。」
「行。」岑筠連點了點頭。
岑溪上樓後不久,岑琰珠說著拿忘記的東西, 也上樓去了。
等餐桌上只剩下夫妻二人後,侯婉一臉狐疑地開口了:
「我們真要大辦生日宴?這節骨眼上, 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太好的?就是這節骨眼才要大張旗鼓的辦!」岑筠連瞪著眼, 說:「傅顯倒黴, 我巴不得大家都來看他笑話, 沒把頭條新聞貼在熱氣球上巡城就是我的仁慈了!」
「都隨你吧。」侯婉說:「你準備把晚宴定在什麽時候?早點說,我也好儘早準備……」
「你不用費心。」岑筠連打斷她的話,說:「這件事我準備交給岑溪去做。」
侯婉一楞,說:「岑溪那麽忙, 怎麽連晚宴這種事都交給他呢?我看還是讓我來吧……」
「這次我要邀請很多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交給你我不放心。」
「岑溪又沒有舉辦過類似的活動, 哪裡知道辦一場宴會需要做什麽?這件事還是我……」
「誰讓他親手操辦了?有專門策劃宴會的人, 他只需要過問幾句就好了。」岑筠連不耐煩地說。
「那你還不如交給我……」
「你別管了,我看你也就只在打麻將和花錢上有點心得!閒著就多打兩場麻將!」岑筠連說:「別沒事找事做。」
侯婉睜大眼,說:「我這怎麽是沒事找事做?宴請裡外本來就是妻子的工作,你看別人的老婆……」
岑筠連滿臉不耐煩,扔下筷子就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侯婉跟著起身。
岑筠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看別人的老婆。」
侯婉氣得七竅生烟:「你敢!」
岑筠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別墅大門。
侯婉氣得不行的時候,回房取了東西的岑琰珠從樓上下來了。
「你和爸又在吵什麽?電梯裡都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岑琰珠抱怨道。
「還不是你爸!」
「你們要是繼續這樣天天吵,還不如離婚算了。」岑琰珠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離什麽離?我不離!」侯婉瞪了岑琰珠一眼。
開什麽玩笑,她是簽了婚前協議嫁進岑家的,離了婚一個子都分不到,更何况,她爲什麽要離婚?
她離了婚,不正好便宜岑筠連和外面那些不要臉的小浪蹄子嗎?!
岑琰珠翻了個白眼,正要提著書包走向大門,侯婉忽然說:「你過來,我和你說幾句話。」
「什麽?」岑琰珠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侯婉看了眼電梯方向,確認岑溪還沒下來後,說:「我懷疑你爸這次除了噁心傅家外,還有一個目的。」
「什麽目的?」
「他要公開介紹岑念的身份,正式承認她在岑家的地位。」侯婉低聲說:「……一旦他這麽做了,今後誰也不能再說岑念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
岑琰珠聽到意料之外的話,皺眉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明明是你的生日會,他不讓我辦,把這件事交給岑溪——」侯婉臉上的表情變的怨毒:「不就是怕我在裡面攪和嗎?」
「我的生日會,他想讓岑念出頭?!」岑琰珠變了臉色。
「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早做打算。」
侯婉眯著眼,說:
「那一天的主角,只能是你。」
在侯婉母女合計著如何在生日宴上驚艶四座時,坐了一晚飛機沒合過眼的傅顯抵達芝加哥警署。
他在律師的陪同下,終於在單獨的會面室裡見到了被警方扣押的付祺然。
經過一番「溝通」,警署的人同意把空間留給父子兩人。
閒雜人員魚貫而出後,付祺然瑟縮著肩膀看著傅顯:
「爸……」
傅顯沒給他說完一句話的機會,帶著雷霆怒火的一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臉上。
付祺然身子一歪,被這一耳光打了個趔趄。
他站穩身體後,大氣都不敢出,捂著臉頰膽怯地看著暴怒的父親。
傅顯打完這構思了一路的一巴掌,那股從心一直燒到身體的三昧真火總算小了一些。
他粗暴地拉開會面室的椅子,重重坐下後,陰沉地看著動也不敢動的付祺然,說:「……報警的女人是誰,和你怎麽認識的?」
「那個該死的賤人,她是中國人……」
「我知道她是中國人!」傅顯怒吼。
付祺然身子一抖,弱弱地說:「她叫蘇蘭嵐……在一家小公司做行政文員……」
「什麽公司?」
「她……她跟了我,我就讓她辭職了……我不知道是什麽公司……」
「你還知道關於她的什麽情報?」
「她父母都在國外,好像是澳大利亞?也可能是美國……我沒有見過她的父母,她也很少提。她自己說她是24歲,燙大波浪,身材特別好……」
傅顯臉色鐵青,再次確認這個兒子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向他討債的。
說了這麽多,搞半天他對別人一無所知!
如果是他,早就對這樣的女人産生懷疑了,這個蠢貨竟然一點懷疑都沒有,傻乎乎地步入了敵人的圈套!
「你們怎麽認識的?」傅顯問。
付祺然張了張口,露出猶豫的表情。
「都現在了,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傅顯見他那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拳砸到桌上,砸出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
「是……是在岳尊的小聚會上認識的……」付祺然看著父親陡然沉下的面色,聲音越來越小:「她之前是岑溪的女人……岑溪把她送給了我……」
傅顯原本只燒到頭頂的火現在燒到了天花板。
他跳起來就朝付祺然衝去。
「爸!爸!我錯了——」付祺然抱著頭鼠竄。
「你是有幾條命折騰?!岑溪送的女人你也敢要?!」傅顯暴跳如雷地追打在付祺然身後:「全天下的年輕人難道都死絕了嗎?你要去和岳尊岑溪混在一起?你難道不知道岑氏和我們是死對頭?你竟然把自己送上門去——你是活得太安逸所以想找死?!你想死就去死!別把我們拖上!你這個孽障,當初我就該一把掐死你!」
「爸,你聽我解釋——」付祺然哭喊著說:「我也想和那些正兒八經的二代們一起玩啊,可那些二代有自己的小圈子,你又不讓我告訴別人我爸爸是誰——我一個父不明的私生子,其他人看不上,不帶我玩,只有岳尊那群紈絝才願意接納我——我也沒辦法啊!」
「你還有理了!」傅顯終於逮住付祺然,別的不說,先幾大巴掌打去,扇腫了這個做錯事還委屈上了的蠢貨。
付祺然身心受創,眼泪嘩嘩流淌,紅著眼睛哀怨地看著傅顯。
「爸!我真的沒有和別人說過我是誰的兒子,我發誓!」
「你沒說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傅顯忽然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媽說的?」
「我媽沒有!」付祺然連忙說道:「她幾乎每天都在叮囑我不要去外面亂說,她比我謹慎多了!」
「那消息是怎麽透露出去的?」傅顯陰沉地看著他。
「我還想知道呢……」付祺然一臉委屈。
不,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如果最後查出來,是他向哪位小情人吹牛時說漏了嘴,他爸非殺了他不可。
還是讓這個問題成爲不解之謎吧……
傅顯的胸口急劇起伏著,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老子給你那麽多錢,你就不能自己玩嗎?!你非要和岑溪岳尊凑一塊?你知不知道那是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精!我他媽千防萬防,沒防住你自個找死把我拉上!」
付祺然哭著抱住傅顯大腿,哭喊道:「爸,救救我,我錯了!你千萬要救我出去啊!」
「不省心的東西,給老子滾!」
傅顯一脚踹倒付祺然,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助理就等在門外,不遠處是幾個抱著手臂竊竊私語的美國警察。
傅顯大步雷霆地往外走去,沉聲問:「那個女人現在在哪?」
「被警方保護起來了。」助理回答。
「查——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所有的親朋好友查出來,我要把她的人生查得清清楚楚!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讓她儘快和解!」
助理有些爲難,吞吞吐吐地說:「傅董……」
傅顯一臉不耐煩:「有什麽就說!」
「現在和報警女性和解已經沒用了,偷拍視頻中的受害者多達514個……」
助理不敢去看傅顯鐵青的面色,低聲說:「現在已經有6個受害者向警方報警了,這個數,之後只會更多……」
傅顯氣急攻心,身子一歪,被旁邊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
「傅董,您一定要冷靜……」助理說。
「這個孽障!老子當初就該狠心弄死他!」傅顯渾身顫抖。
助理不敢附和,低眉斂目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