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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後宮》第36章
  第36章 威脅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很是平和, 許元姝除了沒說母親是許義靖害死的,剩下的事情能說的全說了, 甚至連李媽媽跟梅香死的不同尋常也提了兩句。

  志哥兒今年才七歲, 按說是不該叫他知道這種事情的,可是再不說……許元姝不知道她進宮之後許家會怎麽樣。

  又或者顧氏適應了之後, 上林苑監忙過春耕之後,許義靖騰出手來之後又會不會再有別的招數。

  她已經做了一切她能做的。

  到了三月十日的晚上, 吃過晚飯, 許老太太就把她叫住了。

  「晚上你跟我睡,我想想還有什麽要跟你說的。」

  許元姝應了一聲, 叫玉珠去拿她的枕頭來。

  許元姝則很是沉默的提著燈籠, 把許家整個繞了一圈。

  原本她住的院子, 也是孟氏的院子,現如今裡頭住的是二房的妾,整個院子都大變樣了, 連院子正門也給封了去。

  院子角落裡種的棗樹被挪到了花園裡,小時候她和志哥兒都做過的秋千也被卸了個乾淨。

  一切都不一樣了。

  許元姝回頭, 洗漱完畢後又去看了一眼志哥兒, 什麽都沒說,這些天她說的已經足够多了。

  再次回到祖母屋裡, 她的鋪蓋已經放好了, 許老太太正坐在梳妝檯前頭,桌上擺著那個孟氏親手給她做的,後來又被陸姨娘拉扯成兩半的桌屏。

  許元姝驚喜的走了過去, 桌屏的確是修復好了,跟以前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痕迹來。

  「多謝祖母。」她微笑著感謝。

  許老太太道:「這東西你也帶不去宮裡,就放到我這兒吧,等你出宮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許元姝重重的點頭,許老太太叫吹了蠟燭,祖孫兩個躺在一張床上。

  許老太太嘆了口氣,「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教給你,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皇帝的寵愛就是鏡花水月——不,是海市蜃樓,看著熱鬧非凡猶如仙境,其實就是無根之萍,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祖母!」許元姝短促的叫了一聲,「我沒有,我不想——」

  話說到一半,連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雖然她可以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她也明白自己進宮不是爲了妄圖給皇帝、或者某個皇子做妾,可是如果真的發生了嗎?

  她能拒絕嗎?

  「你明白了嗎?」許老太太道:「就像陸姨娘,你父親說看上她了,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她爹直接就是一頂小轎子送了來。」

  許元姝沉默了。

  「當然陛下年紀大了,有心無力。而且宮裡的宮女名義上都是他的女人,皇子們一般是不會冒犯的,但是醜話要說到前頭。」

  「你明白了嗎?」許老太太又問,「這種事情沒有什麽可害羞的,你不提前想好,以後就沒有想的機會了。」

  許元姝先是點頭,又想起祖母看不見,便道:「我明白了。」

  「你提前把一切可能遇見的事情想好,這樣才能遇事不慌亂,最次能保住命,最好就能奔出個好前程來。而且你要學會揣摩人心,宮裡的人說話最是含糊不清,喜歡叫人猜,不會透透徹徹的告訴你該做到什麽程度,你只能自己想。」

  許元姝又道:「我知道了。」

  許老太太安靜了一會兒,道:「皇宮裡是這天底下規矩最多的地方,也是這天底下最沒有規矩的地方,一旦入了皇帝的眼,那便是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了。」

  「太•祖皇帝曾立下規矩,妃子不能取於高官勛貴之家,不能取於富商之家。要父母俱在、家法嚴正。要求女子有容德、無疾,還要識字。」

  「太宗皇帝的生母是宮女,是逃難來京城的南人,父母皆亡,被兄嫂買了二十兩銀子。」

  「先帝的寵妃祺貴妃,她父親是河上的採砂人,母親難産而亡,她進宮到死都不識字。」

  「所以你只要的皇帝的喜歡,皇帝就能爲你破例。」

  許元姝已經全然沉浸去下了,她進宮能幹什麽?多半還是伺候嬪妃,知道這些事情,也叫她心中有了底。

  「可是……我跟你說說祺貴妃吧。」

  「先帝喜歡她的時候,她是祺貴妃,先帝不喜歡她的時候,宮裡人笑話她是弃妃。」

  「先帝曾爲了叫她開心,杖斃了兩個對她不敬的妃子,她也可以叫我們全都跳下太液池去給她找釵……」

  「祺貴妃不喜木火香氣,她的殿裡是用果子熏香的,她受寵的時候,果子天天都換。咱們這邊冬天就沒什麽果子了,先帝就叫人快馬加鞭走官道從南地給她運果子,連軍情奏摺都要排在後頭。」

  「後來先帝不喜歡她了,先皇后就開始作踐她,祺貴妃上吊的時候,整個皇宮裡有頭有臉的人都被逼著看了。」

  許元姝小聲問道:「先帝……爲什麽又不喜歡祺貴妃了?」

  黑暗中傳來許老太太的嘆息,「不知道,沒人知道。所以我才告訴你,皇帝的寵愛是無根之萍,興許一瓢水就能衝走了。」

  許元姝低低的一聲嗯,「祖母放心。我不是爲了這個進宮的,就算是萬一……我也不會爲了別的東西衝昏了頭腦。」

  許老太太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道:「趕緊睡吧,雖然我入宮的時候才七歲,好些個事情記不清了,不過仿佛是忙了一天才歇下的,好好休息,將來……」

  將來怎麽樣,許元姝等了半天也沒等到。

  祖母想她以往一樣,從來不說將來的事情。

  許元姝現在徹底明白了,就是因爲宮裡的這份經歷,她怎麽想將來不重要,能做决定的只有上頭的主子。

  幾年下來,也就不想將來了。

  許元姝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她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想起將來,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心酸。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萬媽媽叫醒的。

  「姑娘,該起了。」許元姝猛地睜開了眼睛,外頭還沒大亮。雖然她昨天各種胡思亂想一直到了半夜,可是一想到今天要進宮,她的困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許元姝坐了起來,洗漱換衣梳頭。

  窄袖小襖馬面裙,頭上雙丫髻,一點裝飾也無,領口依舊是用白紙做的護領,不過這一次上頭沒有紐扣了。

  這一身衣服是許元姝自己選的,打扮跟宮女無异。

  雖然進宮之後就會換成宮裡的統一裝束,但是這身裝束至少表明了一種態度。

  我家裡有從宮裡出來的人,宮裡的規矩我門清,你們也不用怕我做什麽出格的舉動。

  許老太太看見點了點頭,道:「從今往後你只能靠著自己了。」

  等吃過一頓食不下咽的早飯,許老太太送她到了許家的外書房,因爲地處京城,家裡大小有個官身,還托關係的緣故,許元姝是有馬車來接的,大概辰時二刻到。

  許義靖今天也沒去衙門,顧氏身後跟著陸姨娘還有許修成兩個,已經等在了外書房。

  看見許元姝來,顧氏笑道:「人都說咱們家裡姑娘沉穩,今兒一看果真如此,我從昨兒晚上就開始著急,早上天不亮自己就醒了,若是姑娘再不來,我都要差人去請你了。」

  沒等許元姝說話,許老太太先咳嗽了一聲。

  顧氏這話乍一聽是說她自己著急,可是仔細聽聽難道不是說許元姝萬事不上心?

  許老太太宮裡出來的人,如何聽不出來,就是許義靖,天天都在鑽營如何討好太監,又要從他們有心無意透漏的一兩句話裡猜出他們喜好,自然也是聽出來了。

  「我看著她,她如何能遲?」許老太太冷冷淡淡地說。

  許義靖接著咳嗽了一聲,他方才看見許元姝,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當真生得極好,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也是俏麗無比,他就不信宮裡的主子們不喜歡。

  况且許元姝若是奔了前程出來,得利最多的就是他這個父親。

  於是許義靖瞥了顧氏一眼,又對許老太太解釋道:「可見她是真心實意待元姝的,不然不會這樣著急。」

  顧氏吃癟,一時沉默了下來。

  不多時門口有了馬蹄聲,在許家的門口停了下來。

  終於來了,許元姝站了起來,從敞開的大門,許元姝看見前頭一架馬車,後頭跟著兩輛牛車,上頭擺著隔著雜物。

  許義靖比許元姝動作還快,已經跟車上跳下來的小太監說上話了。

  許義靖是常往宮裡送東西的,慣常跟太監打交道的,小太監能被派來幹接宮女這種活兒,也不算得上是什麽得寵的人,被許義靖恭維了兩句就笑了起來。

  「五錠銀子,十匹布,還有一石米,許大人收好了。」

  許義靖毫不在意的叫下人接過東西,又拿了紅封兒出來,「公公辛苦了。」

  說完許義靖又不經意提起他在上林苑監,這小太監眼睛一亮,「聽說鹿血鹿茸是好東西——」

  許元姝看兩人已經走到角落裡小聲說話,再回頭一看,剩下的全都是自己人了。

  她先走到許老太太面前,下拜:「孫女兒拜別祖母,祖母保重身體,等我從宮裡出來再孝敬你。」

  許老太太摸了摸她的頭,「去吧。」

  許元姝又拜別大伯娘,然後到了許修志面前,「弟弟好好孝敬祖母。」

  等起身的時候,無聲做了個口型:小心,保重。

  許修志也衝她行禮,「姐姐放心,我一切都聽祖母的。」

  下面……就是重頭戲了。

  許元姝轉過身子,一步步朝著顧氏走去,還有顧氏身後的陸姨娘和許修成。

  「姑娘今日進宮,陸姨娘怕是不好出門,以後再見面可就難了,所以我今日特地叫她帶著成哥兒一起出來送送你。」

  顧氏話語裡得意洋洋的氣息還有暗藏的威脅,就是站在紫禁城裡也能聽見。

  許元姝的眼圈漸漸紅了,顧氏嘴角控制不住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可是許元姝知道,她幷不是因爲傷心恐懼等等,她是興奮的,她做了那麽多鋪墊,最後的一句話就是現在了。

  而且……按照顧氏的表現,她成功了!

  「太太。」許元姝拜了下去,「還請太太照顧好我姨娘,若是她有什麽冒犯,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稍稍體諒一二。」

  顧氏伸手去拉許元姝,妄圖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場面來,可沒想許元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顧氏就維持著低著頭彎著腰的姿勢不能動了,她一時間有點錯愕,沒想到許元姝膽子竟然這樣大,完全忘記了掙扎。

  「太太好好照顧好我姨娘!千萬別忘了!」

  顧氏也不笑了,壓低了嗓音冷冷道:「就憑你?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出頭太難,就是你姨娘死了,我不叫你知道,你也絕對知道不了!」

  許元姝冷笑,「太太說的不錯,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是太太仔細想想,宮裡得寵難,若是捨去這條命,犯下什麽誅九族的大罪可太容易了。」

  顧氏楞住了。

  「太太記好了。」許元姝一字一頓道:「宮裡每月二十五日到月底都是宮女見家人的日子,五天時間很充裕了,若是哪個月我看不見我姨娘或者弟弟,又或者她們說了什麽……」

  「太太,若是成哥兒跟我姨娘傷了一根頭髮絲兒……我要叫太太滿門抄斬!」

  許元姝起身,鬆開了顧氏的手,顧氏猛地一顫,又把許元姝拉住了,「人有旦夕禍福,還有你祖母,你父親——」

  她這是怕了!

  她這是怕了!

  許元姝得意地笑了,「我不管那麽多,我姨娘跟我弟弟就托付給太太了,再說我父親有多聽太太的話,太太心裡也明白。」

  「記住了,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身後傳來許義靖的大笑聲,許元姝知道他們已經談完了,她臉上的瘋狂立即變成了柔和的笑意,聲音也加大了。

  「太太放心,若是真有什麽事兒,我會去找舅舅的。」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門。

  身後還傳來許義靖的聲音,「顧太監是外官,元姝剛進去怕是也沒什麽門路,不過你有這份心很是難得。」

  許元姝嘴角漸漸翹了起來,上前給接她的小太監行了個福禮,叫了聲「公公」。

  小太監是見過宮女的,見她這身打扮不由得眼前一亮,道:「以後咱們就是一個屋檐下頭伺候人的了,咱家是在北安門當差的,出宮容易,姐姐以後若是有事兒只管來找咱家,咱家叫馬義。」

  許元姝道了聲謝,這開頭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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