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句話通報:冥后謀逆,行刺雪狼王,被白泠泠斬殺於青雀臺階下。
這就等於說,謀逆是冥后一人所為,和白泠泠沒有關係。白泠泠反而成為了護駕有功的一等功臣。
雪狼王自然沒追究白泠泠那些彷彿“謀逆”的罪行,甚至還嘉獎了他。與此同時,白泠泠以“幫助平亂”的名義居住在了王宮。
事實上,只不過是雪狼王知道白泠泠不捨得冷角,所以就給他個藉口留下。
而冷角目前仍然當著貴妃,打理著六宮事務。
白泠泠認為雪狼王這麼做不對:“冷角才被從青雀台裏解救出來,身體還不太好,怎麼就讓他去繼續工作了?”
雪狼王答:“他是本王的貴妃。理當如此。”
話是不假,但白泠泠聽了卻生氣。
柳椒進殿的時候,就看到倆頭大雪狼在打架。
忘了說,柳椒現在仍是侍衛長。
作為侍衛長的柳椒,看見居然有人膽敢撕咬大王,自然“嗷嗚”一聲挺身而出,撲了過去,扒在白泠泠的背上咬。
白泠泠大尾巴一甩,就把柳椒摔了下去。
這時候,雪狼王倒也不咬白泠泠了,便撲倒了柳椒身底下,給柳椒墊了背。
“你襲擊本王便罷了,怎可襲擊本王的侍衛?”雪狼王訓斥道。
“替大王挨打,本來就是侍衛的工作!”白泠泠也是道理一大條的。
雪狼王想了想,卻呼來了紅狐狸:“傳令下去,告訴羊貴妃,本王今晚要設宴招待白子,讓他今天日落之前務必張羅出一台像樣的宴會來。”
“你!”白泠泠神色一變。
——你打柳椒,我打冷角!
雪狼王的策略便是如此。
“咩?!”冷角在宮裏還算著今天的賬目呢,就聽見紅狐狸來宣佈新任務了。
“是的,貴妃。”
冷角以為自己沒聽清楚,還揪了揪自己羊角旁邊的白色絨毛:“確定是今晚?”
“確定的,貴妃。”紅狐狸答,“大王吩咐了要是‘像樣的’宴會,不是尋常家宴。”
冷角只得點頭,說:“好的。本宮明白了。勞煩大人回去稟告大王,我已經會盡善盡美,不辜負大王的期望。”
紅狐狸便告退了。
冷角呼出一口怨氣:“這貴妃好難當啊……”
沒過一會兒,柳椒就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冷角的門外,笑道:“角兒,我們出去玩吧!”
冷角頭都大了:“不行,我還得準備今晚的宴會呢。”
柳椒便說:“這個會很難嗎?”
“會。”冷角想了想,忽然拉住柳椒小聲說,“不如這樣吧,你讓大王今晚不要開宴會了。”
柳椒聞言只說:“為什麼啊?宴會多熱鬧多好玩啊!”
冷角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是你要宴會啊!”
“?”柳椒忙搖頭,“不是啊,我什麼都沒有要。是大王說要給白子大人開宴會的。”
冷角凝了凝眉:“白子大人嗎?”
柳椒拉著椅子在冷角身邊坐下,說:“對了,你覺得白子大人人怎麼樣啊?”
“白子大人人怎麼樣?”冷角斟酌了一下這個問題,沉吟道,“白子大人不是人啊。”
“哦……”
柳椒見冷角確實忙得焦頭爛額,宮裏人來人往的,都是來報事情的。柳椒便不打擾了,先走出了冷角所住的霓裳宮。等柳椒一出門,白泠泠便站到他面前,只問道:“冷角怎麼說?”
柳椒據實以報:“冷角說你不是人。”
“……”
到了晚間,正要設宴款待白泠泠。
雖然是雪狼王在下午臨時交代的任務,但冷角確實也張羅得有模有樣,並沒有失禮之處。
殿內彩燈輝煌,輕歌曼舞,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雪狼王點頭贊許,只說冷角不錯。
白泠泠心裏卻不痛快。
冷角聽見雪狼王誇讚自己,連忙站起來行謝禮、敬酒。
白泠泠只也站起來,對冷角敬酒,說:“謝謝貴妃設宴。”說著,白泠泠又道:“這些日子我在宮裏,多虧了貴妃的接待。實在無以為報。為了答謝貴妃,打算送您一件小禮物。”
冷角聞言,忙答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敢收白子大人的禮物。”
白泠泠卻說:“不是什麼貴重之物,您不要擔心。”
說著,白泠泠便讓人抬上了一個魚缸,魚缸裏放著一條醜得奇特的大魚,嘴巴一張,都是尖銳亂牙。
“這魚兒可真是……”冷角彷彿想說“這魚兒可真是醜”,但還是定了定神,說,“這魚兒可真是好別致。”
“這深海鮟鱇魚,就獻給貴妃了。”白泠泠說道。
這絲竹曼舞的,也是個不錯的宴會。
為了讓宴會看起來比較“像樣”,樂坊的歌姬和舞伎都上臺獻藝了。其中一個貌美的男舞伎頗為搶眼,豔冷紅衣,羅襪生微步。
冷角一直盯著那個男舞伎。
其實是,彩排的時候這個舞伎經常在這一節跳錯舞步,冷角心裏擔心焦慮,才在細節處多看了這個男舞伎幾眼。
不過,冷角也自持身份,不會盯得很明顯,只是不是瞥看罷了。然而,白泠泠卻注意到了這一點,便也忍不住仔細打量這個男舞伎,卻見這個舞伎妖裏妖氣的,還穿紅衣服化濃妝,根本就不好看嘛!
白泠泠越看越氣,越氣越看,盯得舞伎背脊上都起倆火洞了。
雪狼王也看出來了,待舞曲停了,便笑道:“這個紅衣男舞伎叫什麼?”
冷角上前回答:“這是樂坊新來的水蛇精,叫文漪。”
“文什麼……?”柳椒一時沒聽明白。
冷角答道:“文漪,有詩詞說‘文漪緣颸起’,也有說‘方舟蕩文漪’。說的就是這個‘文漪’,意思是多變的波紋。”
“那麼繁複,還不如叫‘多波’乾淨。”白泠泠批評說。
冷角臉色微變。
文漪卻忍不住說:“本來僕叫‘文毅’,‘文漪’是羊貴妃賜的藝名。”
聽見是冷角賜名,白泠泠便也噎了一下,說:“那……那確實聽著比文毅好。”
雪狼王卻道:“什麼,我覺得‘多波’比較好啊。小椒,你覺得呢?”
柳椒正在啃著雞爪子呢,一臉迷糊的:“大王您說好就好。”
雪狼王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看白子對文漪很感興趣嘛。明天,文漪你就再去一次白泠泠的宮裏。單獨獻舞吧。”
白泠泠聞言,臉色微變,但雪狼王也不等白泠泠拒絕,只說“散了吧”,說完,雪狼王便拉著柳椒回寢殿了。
柳椒身為侍衛長,與雪狼王同出同進的,也無人有異議。柳椒回了寢殿,便在床邊躺著,看見雪狼王打開了後宮系統。
柳椒便探頭問:“原來翻牌子是用電腦翻的呀?”
“是的。”雪狼王道,“不然你以為?”
“我以為是真的有個牌子。”柳椒答,“寫著所有妃嬪的名字的。”
雪狼王卻道:“以前是的,但現在講環保,電子化辦公。”
“哦。”柳椒探頭看著平板電腦,說,“那我們今晚叫冷角來好不好?”
“?!”雪狼王是真的有點吃驚,“你的意思是……”
柳椒答:“我想鬥地主。”
雪狼王無奈,說:“再叫一個來吧,我還要刷勤政任務。”說著,雪狼王又隨手點了一個白絹。
白絹和冷角來到了狼山雪殿的偏殿,便和柳椒一起打牌。白絹輸了好幾回,便指責冷角和柳椒出老千。冷角說:“本宮是貴妃,你敢說我出千?”
白絹氣憤不已:“我當然敢!”
冷角便道:“來人!把白絹拖出去彈腦門!”
白絹大喊著“冤枉”就被拖了下去了。
柳椒驚訝地說:“你這麼凶的嗎?”
“做貴妃平時累死累活那麼辛苦,有機會當然要威風一把。”冷角回答。
說著,冷角托著腮,玩著手裏的牌,又說:“你今晚不侍寢嗎?”
柳椒說:“大王要刷勤政任務呢。”
“是嗎?”冷角想了想,卻說,“你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柳椒便探了頭給冷角看脖子,冷角從口袋裏取了一點氣味詭異的香露,揉搓在掌心,輕輕摩挲到柳椒的後頸上。
柳椒只覺後頸暖洋洋的,便說:“這是什麼呀?”
“這也是我掌管六宮之後才得到的‘秘香’。”冷角一邊摩挲著柳椒的後頸,一邊說,“說是狼大王寵倖了誰,都會在他後頸咬一個印子。印子過一晚就會消失,要用這種秘香摩擦才能顯現。”
“這麼神奇嗎?”柳椒很驚訝。
冷角卻說:“不然怎麼會說進宮滿一年沒被寵倖的可以離宮呢?若沒有一個客觀的檢驗標準,這辦法行不通呀。”
說著,冷角覺得自己把柳椒的後頸都搓紅了,還是沒看到那個傳說中的牙印,便說:“怎麼?還沒看得到呢?”
柳椒卻說:“當然沒啦,我還是處男呢。”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