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冷角震驚不已。
冷角當然知道雪狼王沒有寵倖過後宮的妃嬪們,但他沒想到雪狼王連雪豹侍衛長都沒有碰過。
冷角只能“咩”的一聲表示自己的心情了。
柳椒又拉著冷角坐下,只說:“很奇怪是嗎?”
——當然奇怪!全北國上下都知道柳椒是“雪豹禍水”!誰能想這“禍水”根本就沒有浪起來?
冷角始終不太相信,又說:“那你們夜夜相伴,都在幹什麼?”
“可以幹很多事情的。”柳椒回答得老老實實,“比如今晚,本來是打算一起鬥地主的。”
“……?”冷角的臉上寫滿了“咩”字。
柳椒定定地看著冷角。
冷角卻說:“不可能一整晚都鬥地主吧?到深夜的時候呢……?”
柳椒答:“睡覺啊。”
“咩?”
“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能幹什麼?”柳椒也很好奇為什麼冷角這麼好奇。
冷角乾咳兩聲,說:“話雖如此。但是吧……”
話說到一半,冷角便不語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和柳椒雖然是朋友,但他和雪狼王是君臣。他是不能夠隨便議論雪狼王的私生活,也不能夠問太多的,就算柳椒不介意也不行。
冷角只得轉了話題:“原來如此啊。說起來,現在也是大晚上的,我也應該回去睡覺了。”
柳椒便說:“好,那先手機打轎吧。在屋裏等著,等轎子到了再出去。”
冷角說道:“沒事,我現在是貴妃。手機派單優先。”
於是,羊貴妃便享受手機派單優先權限,很快就有轎子來接他了。
被彈了腦門的白絹也回宮了。
這偏殿裏只剩下柳椒,柳椒便逕自去了狼宮正殿,見雪狼王正在刷任務。雪狼王抬頭看到柳椒來了,便說:“打完牌了?”
“嗯。”柳椒跑到了雪狼王身邊,看著雪狼王手上拿著檔,書面上寫著三個大字“特赦令”,“這是什麼意思?”
雪狼王說道:“我打算找個理由,特赦後宮。讓宮中無寵的妃子們可以提早出宮,也不耽誤他們的青春。”
柳椒忽然想起冷角今天給自己用的“秘香”。
“所以是沒有被大王咬過的妃子都會走嗎?”柳椒問道。
雪狼王聽到柳椒說這句話,很是驚訝:“你還知道這個?”
“冷角說的。”柳椒答道。
“嗯,是的。”雪狼王道,“你可以這麼說,但也可以說,宮裏的所有妃子都會被放出去。”
“那麼我呢?”柳椒問。
雪狼王笑著撓了撓柳椒的貓下巴:“妃子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本王的侍衛長。”
“好像也是啊……”柳椒忽然又放心了,看來自己是不會離開狼山雪殿的。於是,他歪倒在雪狼王的膝上,像只小貓似的打著瞌睡。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柳椒是在床上醒來的,身上還蓋著薄絲被。
柳椒起床的時候,雪狼王已經去上朝了。
柳椒百無聊賴地走出了臥室,宮人已經送上了飯食了。柳椒便也是心無顧慮地開吃,殊不知朝堂上又開始了新一波針對柳椒的彈劾。
徐禦史認為:“柳椒只不過是一個侍衛長,卻天天和大王夜同寢,晝同行,實在是有違禮制啊!”
雪狼王微笑不語,心內卻想道:本王單單是與柳椒夜同寢、晝同行,便惹得這許多非議。到之後和柳椒生同寢、死同眠,也不知引來怎樣的沸反盈天。
雪狼王雖不發話,但李禦史倒是立即跳出來反駁徐禦史了:“同食共寢一向都沒有有違禮制的說法。像三國時期的劉備,就與多少下士食則同席、寢則同榻?唐明皇更與李白御手調羹。如今雪豹侍衛長乃是救駕功臣,大王這麼對他,都是禮賢下士的明君表現啊!”
“你……”徐禦史氣得跳腳。
雪狼王嚴肅地說:“雪豹侍衛長乃救駕功臣,眾卿不得非議。”
殿上便是一片肅然了。
現在冥后已死,朝中更是對雪狼王依順的多了。認真唱反調的也只有徐禦史這些“剛正不阿”的文官。這種文官嘛,向來都是沒什麼威脅力的。雪狼王聽聽就罷了,回去還是愛怎麼寵柳椒就怎麼寵柳椒。
到底,現在冥后黨派被剷除了,雪狼王這把王位是坐得很穩了。他這一句話,在北國就是最高的指令。就好比雪狼王昨晚隨便說了一句,讓文漪今天去白子大人那兒獨舞,樂坊那兒就從昨晚到現在都繃緊了,緊張了一整天。
“羊貴妃啊,”文漪非常慌張地問冷角,“您說這到底是讓我獻舞呢?還是讓我獻 身啊?”
冷角沒什麼表情,只道:“那就得看白子大人想要哪一種了。”
文漪想了想,卻說:“那如果白子大人想要後一種呢?那我是不是就上天了?”
冷角噎了一下,說:“這……我也說不準。”
很快,樂坊的人把文漪打扮好了,便送到了白泠泠暫住的芭蕉殿。文漪穿著昨晚那套紅色舞衣,在花廳翩翩起舞。舞完了一曲,文漪便垂頭跪坐在地。
白泠泠看完了,便說:“你的舞藝平平,怎麼進的樂坊?”
文漪沒想到白泠泠開口就批評自己,趕緊回答:“這……這是因為羊貴妃的垂愛。”
白泠泠道:“他還給你取了名字?”
“是的。”文漪答道,“羊貴妃宅心仁厚,對小人有諸多關照。”
白泠泠想了想,只說:“今天我去看欽天監走了一遭,那邊的人說我和屬蛇的相沖。怪道我從昨晚飲宴回來就不舒服。這樣吧,你現在就辦手續出宮。”
文漪大驚失色:“這……這不可能吧!我雖是蛇妖,但我屬豬啊!”
白泠泠噎了一下,半晌說:“我剛剛記錯了,就是和屬豬的相沖。”
就這樣,事實上是屬雞的文漪就要辦出宮手續去了。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霓裳宮。
彼時,霓裳宮裏柳椒正和冷角在喝下午茶。下午茶的內容是香草烤雞。柳椒吃雞,冷角吃草,完美的搭配,不浪費一點食物。
聽到僕人說文漪要辦出宮了,冷角有些驚訝:“是他說話得罪了白子大人不是?”
僕人說:“不知道,只說是屬相相沖。”
“嗯,我知道了。”冷角想了想,說,“文漪是貧困縣的孩子,來首都打拼也不容易,你們記得安排好他的再就業。”
“是的,貴妃。”僕人領了任務便去辦事了。
柳椒卻驚訝地說:“屬相相沖的話,豈不是所有這個屬相的人都要趕出去?”
“當然不是。”冷角說道,“還是看有沒有衝撞到了。”
“那要怎麼看有沒有衝撞到了呢?”柳椒問,“這個標準是什麼?”
“標準就是白子大人說了算。”冷角無奈地說道。
柳椒一知半解地點點頭。
冷角看著柳椒迷迷糊糊的樣子,笑著說:“你是不是也沒聽懂?”
“我當然聽懂了!”柳椒不甘示弱。
冷角便問:“那你說說,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雪狼家的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嗎?”柳椒只道,“我當然知道了。像是大王說我是美人就是美人,說我是侍衛就是侍衛,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冷角有些驚訝:“你倒是真的懂了。”
柳椒卻有些沮喪:“其實不懂。”
“嗯?”冷角抬眉看著柳椒。
柳椒苦悶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幹嘛的。說是妃子,也沒有承恩侍寢,說是侍衛,也沒有擔當守衛。我覺得自己好像那種……你知道嗎……就那種……網上經常說的那種很可憐的……”
“哪種?”冷角也沒聽明白。
柳椒想了半天,說:“同妻。”
“咩?”冷角覺得這個話題的走向逐漸奇怪,忙轉了話題,“對了,你說白子大人為什麼送我深海鮟鱇魚啊?”
柳椒便想到昨晚宴會上,白泠泠忽然送了一條鮟鱇魚給冷角。柳椒便說:“角兒你這麼聰明,又博學,難道也不知道嗎?”
“我可不敢說。”冷角心想:難道因為鮟鱇魚是深愛專一、至死不渝的動物嗎?
柳椒卻道:“你這都不知道嗎?鮟鱇魚好吃呀!”
“咩?”冷角有些訝異,“是這個原因嗎?”
“對啊。”柳椒說道,“大王也是這麼說的。”
“哦?”
“這樣吧,你要是不確定的話,”柳椒說,“我們現在就把魚烤了吃,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