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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第39章
第39章

  楚伯一聲厲喊,穆雲翳最後掙扎地望了眼他,引著人轉身朝城外跑去。

  他沒有按照楚伯所說的朝著武林盟的方向跑,那條路行人太多,動手起來對自己並不益。

  楚伯一把攔在最後一人身前,張開自己枯瘦的雙臂,勢要用自己的力量為他再爭取最後一點兒的時間。

  那人卻並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只當是穆雲翳哪兒找來個伺候他的,往對方身上狠狠一踹:「老東西,少擋路。」

  除去武林盟,穆雲翳倒真不知江南有何處安全。身後人緊追不捨,他只能一邊沈著應戰一邊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跑去。

  身後那幫追擊的人將他一路逼至一座險峻的山崖,最終在山腰處將他成功圍住。

  「你還想往哪兒去,少主?」

  穆雲翳停下腳步,轉身冷眼望著如虎豹般圍上來的眾人。神情輕蔑道:「你還知道我是少主。」

  「你畢竟是穆千重唯一的骨肉,從一出生便處於眾人之上。」為首之人笑道:「尊稱你一聲少主是應當之事,還是說,你有更喜歡的稱呼?」

  話中有話,穆雲翳抬眼望向他,那人嘴角一勾,笑道:「不然,盟主夫人這個稱號可還合你心意?」

  指尖一動,穆雲翳殺意頓起,拔劍攻上那人心口。身旁兩個護衛一直屏息防備著他的一舉一動,見狀立刻護了上來,當啷一聲,不負偏離開來,只斬下那人肩旁一縷發。

  那人連連後退兩步,用兩根手指夾起被削掉的頭髮,倒也不見生氣,猶笑嘻嘻道:「好利的寶劍。怎麼,被我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

  「不知穆千重泉下得知他最寶貝的獨子竟然和武林盟的蕭朗攪和在了一起,會是如何精彩的一副神情。」他笑道:「放著一線飛紅宮主的位置不坐,要跑去武林盟當盟主夫人,穆雲翳,你好大的志氣啊!」

  他笑得猖狂,身旁人卻依舊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緊緊地盯著被圍在中間的人,唯恐他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穆雲翳卻並不像是被他成功激怒的模樣,反而放下了劍,沈聲道:「牢里那人是你殺的?」

  難怪自己的行蹤會暴露,原來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蕭朗這幾日便一直為了木龍山那死去的山匪之事操勞,若他知道那人是被一線飛紅的人殺了,這罪以後少不了要加在自己頭上。

  那人收斂了笑意:「死人是最會保守秘密的,不是麼。」

  「就像你,縱然貴為一線飛紅的少主,若真死在一場意外之中,不會有流言傳出去,也不會有人替你嘆息。」

  穆雲翳卻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沒有?」

  對方一愣,穆雲翳從未在教中對他們施以微笑。他不由有些狐疑地眯起了眼:「怎麼,難道你心中已經知曉誰會為你難受了?」

  穆雲翳以牙還牙:「一個死人,不需要知道。」

  他淡淡掃了眼四周:「既然要殺我,左護法怎麼不親自過來,他這麼看得起你們,認為憑你們便能取了我的命?」

  「左護法現在已經是一線飛紅的教主了,殺區區一個你,還費不著他老人家親自動手。」你來我往,對方的耐性終於消磨殆盡:「穆雲翳,你以為你逃得過一次,還能逃出第二次?」

  「未必。」穆雲翳冷笑一聲,垂眸望了眼手中的不負:「我這劍自鑄好後,還未嘗飲血。拿你們做第一個,也不錯。」

  -

  官府內,蕭朗正與人談著事,門外一個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險些撞翻一旁的縣老爺。

  「蕭大俠,不好了。」他上氣不接下氣道:「有人來報,說楚伯和阿木公子在街上遭到了襲擊!」

  縣老爺剛才還捧著茶杯,聞言差點摔一跟頭,這是怎麼著,在自己轄區里又發生了什麼破事?

  好在蕭朗並沒有時間怪罪他,噌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人呢?」

  「楚伯受傷了,阿木公子據街邊的人說已經一路和那些人打到北邊城外了!」

  「當時有多少人?」

  「大約十幾個吧,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暫時不清楚有沒有誇大的成分。」

  「立即將楚伯安置到安全的地方,讓宋姑娘替他診治。張姨那邊先瞞下來,我去救人,通知薛大俠帶人增援。」蕭朗一連串說完,連向縣老爺說句話的時間也沒留,在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縱身跨上馬:「駕!」

  一路向北疾馳,蕭朗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快的速度。滾滾塵煙瞬間甩至身後,駿馬鼻翼大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出了城門,蕭朗坐在馬背上,循著地上的蹤跡一路來到山前。山坡陡峭,他略一思考,緊了緊繮繩,俯**輕輕拍了拍愛馬的面頰,將它系在一顆樹旁:「在這兒等著,我會回來接你。」

  -

  穆雲翳酣戰一路,雖然有不負護身,但終究寡不敵眾,擊敗幾人的同時也被一步步逼至斷崖邊緣。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負傷,鮮血順著左手潺潺流下,滴進濕潤的泥土中。

  揮劍斬下一人手臂,腰側卻被另一個方向襲來的長劍刺中,穆雲翳退後一步,將不負插入地中,支撐著自己重新站起。

  余下幾人握緊了手中的劍,一步步將圈子縮小。

  穆雲翳身後便是斷崖,這是擊殺他的絕佳機會。上天會眷顧他第一回 ,但總不可能每一次都庇佑他吧?

  就在此時,後方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喊。

  眾人臉色一凝,聽不清那人喊的是什麼,更不知是有人單純路過此地還是如何。只有穆雲翳一人,雖垂著臉龐,滿臉血污,卻依舊從被額發擋住的一半眼眸中綻發出光彩來。

  他聽見那人在執著地一遍遍喊著阿木兩字。

  為首那人低頭望著穆雲翳不斷滴血的手腕,心道,管他來的是什麼人,先將眼前這個麻煩解決了再說。

  他朝身旁人示意一眼,幾人會意,發動攻勢重新攻來,穆雲翳橫出一劍擋在自己身前,用盡餘力大喊一聲:「蕭朗!」

  面前的人一怔,不知對方是否耍詐。重新揚起劍來,正要落下之際,身後一道勁風已經趕到。

  「堅持住!」蕭朗猛地踢開最前面的一人,緊接著拔出滌塵來,乾淨利落地斬殺了另外兩個。

  見來人竟真是蕭朗,先前與穆雲翳嗆聲那人便知自己贏面不大,只好同歸於盡,一把抓住穆雲翳的肩膀,帶著他整個人朝背後斷崖狠狠一推。

  蕭朗余光掃到他的動作,剎那間目眥欲裂,朝著二人落下的方向猛地一撲。

  巨大的慣力帶著他也一同往山崖下墜了下去,蕭朗一隻手拉住穆雲翳,一隻手在混亂間將滌塵插入山壁之間,勉強阻斷了他們下落的動作。

  穆雲翳在落下之際便踹開了那推著自己掉下來的人,此刻二人空蕩蕩地懸掛在半空之中,腳下輕飄飄地一些重量也無。

  穆雲翳抬起頭來,見蕭朗緊抓著滌塵的手正止不住地顫抖。

  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縱然滌塵是世間難尋的神兵也難以維持。

  身旁只有呼嘯的寒風,蕭朗的臉因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穩住二人而微微有些猙獰。穆雲翳抬眸望著他,忽然覺得在這一刻,過往的一切都變得可笑又微不足道了。

  一線飛紅教眾的叛變,一夜之間從高位跌落,費盡心思地隱瞞自己的身份,他經歷的所有,都不如被眼前這人拉在半空中更有真實感。

  穆雲翳低低笑了兩聲,蕭朗一隻手攥著他,聽見他還有力氣笑,也苦笑道:「你還有心情笑,咱們現在掛在這兒,算什麼?」

  穆雲翳:「松開。」

  蕭朗一怔,穆雲翳又重復道:「松開吧。」

  「你開什麼玩笑呢,現在松開,摔下去就成肉泥了。」蕭朗氣道:「我拼了命地來救你,不是要聽你說這種話的。」

  穆雲翳沒見過他這麼說氣話的模樣,連聲音都抖起來了,看來是真被他氣得不輕。

  「滌塵撐不了多久的,你再不松開我,它就要斷了。」

  「一把劍罷了,斷了就斷了,能有你的命重要嗎?」蕭朗道:「你給我抓緊了,別想那麼多了。」

  穆雲翳沈悶地咳了兩聲,胸腔中一股血腥味湧了上來:「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種話。蕭朗咬牙道:「傻子,你是我朋友,我絕不會輕易放任自己的朋友在我面前死去。」

  聽見朋友二字,穆雲翳苦笑一聲,心道,你會後悔的。

  蕭朗,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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